一炷香的时辰后,李佳才和秦氏被一前一后带到前厅,秦氏在一张木板上躺着,头发凌乱不堪,看起来憔悴至极。
“娘,发生什么事了?”秦氏迎面撞上老太太目中的怒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老太太却没有看她,扬声冲管家吩咐道:“把家法给我拿过来。”
管家立刻去祠堂取出一根藤条,神色凝重的交到老太太的手中。
“娘”
秦氏震惊地看着老太太手中的藤条,心凉了又凉,面上有些难以相信,还不知东窗事发的她,并不清楚老太太的这股怒气到底从何而来。
以前即便是再生气,老太太也只是数落几句,怎么今日竟然连家法也用上了。
“跪下!”
老太太此刻的眼神如刀般冷冽,手中的藤条冷冷地指着秦氏和李佳才,等待着她的裁决。
秦氏心中虽是委屈,但不敢违逆老太太的意思,唇瓣一咬,双膝一弯,挣扎着从木板上爬起来跪在了老太太面前,背脊却挺得笔直笔直,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
李佳才见状,也跪了下来,朝老太太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满口求饶道:“奶奶,不关孙儿的事,您有什么要罚的单单惩罚我娘便是,孙儿什么事都没做啊,求奶奶饶了我吧!”
说完,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
“佳才”秦氏将他拉起,大声呵斥:“我是你亲生娘亲,你怎么能这么对娘,难道你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
“好?”李佳才皱眉,神色厌恶的推开她,“你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在这世上只有奶奶对我最好。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被奶奶知道了,你怕奶奶会怪罪于你,于是拿我当挡箭牌,我告诉你,没那么好的事儿!”
“你们两个谁也别想推卸责任,两个都要一起受罚,谁也逃不过!”
老太太说完,手中的藤条重重抽上秦氏的背,心里的怒意又重了几分。她好好的孙子怎么会被秦氏教成了这样,危急时刻竟然连血缘之亲也不护。
秦氏霎时大叫出声,挺直的背脊因为受不了痛苦而弯成了弓型,后背像是着了火,**辣的痛着,她难以自制的叫着,一张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老太太抽打的力道很大,没几下就抽破了秦氏的衣裳,抽出一道血痕,心硬如铁,丝毫没有因为那是她的媳妇而手下留情。
李佳才在一边看着,心里直发怵,见老太太似乎已经打到失去了理智,身子默默向外退了几步,转过头准备偷偷溜出去。
“把他给我拿下!”老太太注意到他的动作,眯着双眼冲管家喝了一声。
几名小厮收到指示,集体上前将李佳才按到地上,他奋力挣扎着,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老太太见他到现在还没有认清错误,心里一发狠,举起藤条就朝他的后背抽了上去,一下比一下狠,直打得李佳才直哼哼。
“好好的李府你不住,偏偏要跑到秦家兴风作浪,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呃”李佳才似乎受不住了,一声虚弱地低哼,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佳才?”秦氏惊呼,一脸疼惜地将李佳才扶起搂在怀里,依旧闷不吭声地忍受着老太太的责罚,苍白的脸上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第075章:重生之宅斗十三
“没用的东西,就会给李家丢脸,来人,把他关进柴房去,三天不准给他饭吃!”老太太一手扔了藤条朝管家吩咐道。
“是,老太太!”
管家颔首领命,让两名小厮将不醒人事的李佳才给拖了下去。
秦氏从老太太方才的话中,已多少猜出了他们是因何而受罚。
看着儿子因为她的主意而受到牵连,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一跪爬到老太太的脚边拉着她的袍角。
秦氏流泪恳求道:“娘,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不孝才惹得娘如此生气,媳妇该死。可这件事真的与佳才无关,娘,您就饶他一命吧,他是您的亲孙子啊!”
老太太一把甩开秦氏的手,冷冷道:“他会做错事,我知道多数是因为你的原因。你这个做娘的,如此祸害他,如果被真念着你还是佳才的娘,我如今恨不得将你这个毒妇,赶出李家门。”
秦氏一听老太太不会赶她走,心就大定了,随后又作死地说:“娘,我知道错了,可是您这样的刑罚未免太重了,佳才会被饿死的。”
娘有时对她也算严苛,但却是把佳才捧在手心里疼的,别说动家法,就是一句狠话都没舍得骂过,怎么今日竟会如此愤怒。
“你这会儿倒是心疼起儿子来了,当初出主意让他做那种事的时候,你可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如今外面都在传我李府家门不幸,几十年的名誉毁在了一个混账小子手里,老爷气的卧榻不起,你还敢来我这儿求情?”
老太太冷眼相视,语带讥讽。
“媳妇不敢,媳妇只是”秦氏喘息着想要解释些什么,话说到一半,陡然又被老太太冷冷打断。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你给我呆在房里好好闭门思过吧!”
老太太广袖一挥,推开她面色冰冷的向外走了出去,握着拐杖的手上布满皱纹,却依稀还能看到几道褶起的青筋。
不是她心太狠,把孙子扔到柴房就不管不问了,如今外面都传成了什么样,她不用想也知道。佳才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若名声自此臭了,没人再愿意嫁给他。
今日予以小戒,面上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借此希望能堵住悠悠众口,好破了那“李府家风不严”的笑谈。她是一个重门面的人,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如今只期望那些谈资能尽快散去,她老了,承受不起那么多了。
老太太很是后悔,当年让秦氏入门。
瑾瑜坐在二楼的雅阁内向下看了一眼,冲对面的人微微笑道:“向伯,我让你找个无赖,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向伯颔首低眉,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无奈叹道:“市井上那些在刑部都是有备案的,我不敢冒险,到时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人为了自保一定会将小姐给供出来。这儿的这些都是外来户,小姐大可仔细挑选一下,若看上了哪个,我便将他带回去。”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这人你就自己选吧,我只有一点要求,别让李佳才太好过。”瑾瑜说着,放下杯子起了身。
向伯垂眸看她一眼,低应一声目送她下楼。
三天后,李佳才病骨支离的被小厮从柴房里抬出来,老太太摇头看他一眼,命人将其送回了住的地方好生伺候。
其实他身上的伤,在被打的当天晚上就上过药了。到底是李家的独苗,老太太还是心疼的。
只吩咐管家饿了他三天,哪成想这李佳才自幼娇生惯了,饿了一天就受不住,这三日下来,竟活活脱了一层皮。
好在之后几日得到了精心照顾,不出半月便已恢复过来,生龙活虎的带上两名小厮出去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无赖守在李府门口,见李佳才现身,叼着一根稻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就迎面撞了上去,李佳才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待稳住身形后,怒不可遏的瞪了那人一眼。
“狗东西,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就敢撞,看我不让人挖了你的眼睛!”
那无赖一听,忙换上一副受惊之色,唯唯诺诺的站在李佳才面前求饶,“李少爷饶命,小的黑老五,没看见少爷出来,不小心撞上了少爷,还请恕罪!”
“恕罪?”李佳才冷哼,盛怒道:“你的爪子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撞了我一下,求个饶就想让我放了你?天底下没这么容易的事。”
“少爷饶命啊少爷”,黑老五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重重的磕自己的头,“小的只是听说潇湘院的怜儿姑娘,今天要去自在山礼佛,小的没钱,却喜欢怜儿姑娘多时。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借着她出门得以见上一面,不想高兴过了头竟撞上了李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小的日后就是给您当牛做马都愿意!”
李佳才闻言,微微一愣,皱着眉像在回想什么,“你说的潇湘院,是哪个潇湘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那个怜儿是谁?”
黑老五见李佳才已经不计较方才的事,嘿嘿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说:“说起这潇湘院啊,那可算的上这城里的一个传奇了,它是十天前才开张的花楼,不想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怡红楼的生意全抢了过去。”
“不仅如此,那里面的姑娘啊,一个比一个长得俊俏。若说怡红楼的姑娘们是娇花,那潇湘院里的就全是天仙了,那叫一个美啊。这里尤其以怜儿姑娘独占鳌首,传闻她的眼睛会说话,单单一个眼神,就足以勾魂摄魄,但凡有人见过一面的,无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
李佳才来了兴趣,微微眯起一双**的眼睛。
黑老五见状,点头郑重道:“我黑老五指天发誓,若我刚刚的话对李少爷有半分欺瞒,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李少爷若是不相信,您亲眼去看看便是,小的跟您保证,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佳才暗笑一声,骑驴下坡,“既是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黑老五心里鄙夷,面上却是笑呵呵的将李佳才一路领到了潇湘院。
门口的老鸨看到他们,像看见了金山银山一样花枝乱颤的迎上来。
“哎呦这不是李公子吗,您怎么来了,让我们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李佳才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老鸨神情尴尬的看了黑老五一眼,抿唇笑道:“在这庆城有谁还没听过您李公子的大名啊,您里面请,我家的姑娘们可都等着呢,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李佳才被她夸的得意忘形,长袖一挥便随老鸨走了进去,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脂粉香,入目之处皆是明眸皓齿的俪颜少女,让他心中的**顿时又汹涌了几分。
这里的姑娘,果然比怡红楼的好看。
老鸨将两人带到了一间雅室内,亲自给李佳才倒了一杯茶,而后笑问:“不知李公子方才进来的时候,可有瞧得上眼的姑娘,若是喜欢呀,我这就让她来陪陪您。”
李佳才想起黑老五方才提过的怜儿,微一垂眸,正色道:“不如就怜儿吧。”
“哎呦这可真不巧,”老鸨有些遗憾,皱皱眉,扬唇道:“我们怜儿今天早上上山礼佛去了,得三日后才能回来呢,不如给你换个别的?杏儿怎么样,那丫头清秀可爱,一张小嘴儿哄得我这里的客人高高兴兴的,风头不比怜儿低呢。”
李佳才欲火难耐,一听怜儿不在,索性也不顾那么多了,点点头,冲老鸨吩咐道:“那就杏儿吧。”
“好嘞,李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叫杏儿过来。不过我可得提前跟李公子说一声,这杏儿啊,人虽心可是贪得很呢,出来陪一次就要五百两,李公子您的钱带够了吗?”
“五百两?”李佳才面上一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喝道:“什么样的姑娘竟敢要五百两,你这老鸨莫不是在漫天要价!”
老鸨看他一眼,语带嘲讽道:“那听李公子的意思,你是嫌贵了?该不会是没有钱吧?这可真是可笑了,我这潇湘院啊不是救济处,李公子若没钱,还是回去和你们家那些丫鬟玩儿吧。”
“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遍!”
李佳才大怒,握着拳头刚站起来,外面顿时涌进来几名家丁,都是潇湘院里专门为了闹事的客人而培养的打手,李佳才一见他们,霎时便泄了气。
“怎么,李公子是要继续玩呢还是走啊?”老鸨轻笑,看他的神情愈发轻蔑。
李佳才恨恨的瞪了黑老五一眼,心里的火又升了起来,若不是这无赖把他带到这儿,他现在岂会受一个作贱的老鸨刁难。
黑老五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里猛一咯噔,顿了一下,站起来嬉笑道:“这是干什么呀,李公子好好的,就是来寻欢作乐的,李府家大业大,他岂会真付不起钱。只是你们家杏儿太清纯,李公子不喜欢那样的,还是把蓉蓉叫来吧。”
“蓉蓉?”老鸨面上一怔,狐疑的看了黑老五一眼。
黑老五暗暗冲她点头,淡笑道:“就是蓉蓉,她现在应该歇着没陪客吧?”
“没有,我这就去。”老鸨忍着心里的惊讶,不知这黑老五到底藏的什么心,他只给了她两百两银子要她帮衬着欺负李佳才一顿。
不想他竟要把蓉蓉叫过来,难道他不知道蓉蓉得了花柳病吗?这可是会害死人的。
第076章:重生之宅斗十四
再说这蓉蓉,年方十六,长的甚是娇被老鸨带进来的时候,她穿着一袭白裙,素手芊芊,皓腕柔指,桃目含情,蛾眉宛若新月,面上还戴着块白纱,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之姿,瞬间让李佳才迷了心窍。
“不错,真是不错。”
李佳才笑眯眯的围着她转了一圈,手不安分的摸上蓉蓉的腰,耳边顿时传来她的娇吟声,直听得他欲火难耐。
黑老五见状,冲老鸨使了个眼色,悄悄放下酒杯出去了。
两人站在门外,不一会儿,屋内已经传出了低迷的喘息声。
“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那蓉蓉可是得了”老鸨皱皱眉,不禁握紧了手上的帕子。
黑老五嘿嘿一笑,眯着眼说:“怕什么,你这做皮肉买卖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干过,如今还会怕这个吗?李公子刚才那样子你也看见了,便是我现在强拉着他出去,你觉得他肯走吗,放心吧,就是真出了事,还有人给你撑着腰呢。蓉蓉都变成这个样了,以后是绝无可能再替你挣钱了,难不成你还打算白养她一辈子?”
老鸨微一阖眸,粗粗合计了一番,目中的神色陡然坚定起来,“你说得对,我这里本就是风月之所,李公子既然是自愿来的,那到时候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关我的事了。”
两人相互对视着,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而后默默离开了。
一夜香汗淋漓,李佳才太累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抬头见蓉蓉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想起昨晚她那曼妙的身姿,心里不禁大呼满足。
“爷醒了?”蓉蓉扭头轻笑,面上依旧带着白纱。
李佳才点点头,起身穿衣,半晌,皱眉指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为何一直戴着这东西?”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蓉蓉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便昨天与她厮扭在一起,她也是提前往他眼睛上蒙了一条黑布。
说是什么情趣,床笫之事贵在乐趣,更何况她们这些花楼女子,从进来的第一天就开始被调教,服侍人的手段个比个的厉害。所以当时蓉蓉那么做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驳。
蓉蓉眸中闪过一抹郁色,微微扭开了脸,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近来患上了伤寒,我担心会传到爷身上,只好戴了面纱,爷不会介意吧?”
李佳才淡笑,眼睛里再次覆上**,嘿嘿笑着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怎么会介意呢,蓉蓉让我满意的很。”
两人坐在窗前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李佳才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恐又要被奶奶骂,匆匆放开蓉蓉起身向外走。
门方一打开,只见一道倩影从眼前走过,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说不出的温柔可人,尤其是那一身似雪的肌肤,自带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无不为之所摄,魂牵梦绕。
蓉蓉和她简直没法比。
这是李佳才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他像失了魂儿似的站在门口,呆呆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
“爷怎么了?”
蓉蓉见他迟迟不动,走过来拍他一下,却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见了那个人,眸中霎时闪过一丝嫉恨。
李佳才拉着她反问:“那是谁?”
蓉蓉目中划过一道寒芒,恨声道:“杏儿。”
李佳才愣了一瞬,痴痴笑了起来,原来她就是杏儿。
昨天若不是银子没带够,恐怕昨晚陪着他的人就是那个杏儿了,长的果然是娇美可人,不知抱在怀中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他眯起眼,蓦地松开蓉蓉的手臂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一回到府里就直奔秦氏的院子,奶奶对他自幼要求严格,若是让她知道他去了花楼,一定会气得打死他不可。
而杏儿的黎姿又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无论如何,他也要拿到钱去和杏儿风流一晚。
听到房门开启的时候,秦氏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见他进来,憔悴的脸上霎时浮起几分惊喜。
“佳才,娘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快去求求你奶奶,让她把娘放出去吧,娘受够这种日子了。”
李佳才瞪她一眼没有说话,在屋子里东翻西找起来,整个柜子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银子呢,你的银子呢!”
秦氏面上一窒,呆呆的看着他问:“什么银子,你要银子做什么?娘如今已经被你奶奶禁了足,连你舅舅也不愿意帮衬我们了,娘哪里还有银子啊。”
“我不信,你少骗我,当初爹死的时候,你瞒着奶奶没少克扣银子。你都老了,还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快点儿给我拿出来!”
李佳才急了,走到床边毫不手软的将她从床上拖到地上,一把掀开了被褥,下面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秦氏忍着身上的疼痛,抬头望向疯了似的儿子,泪在瞬间夺目而下。
“佳才,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娘没有银子,我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李佳才的眼中带着气愤,不加掩饰的瞪向秦氏,“真没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愤声骂着,不带留恋的夺目而出。
秦氏背上的伤口经过方才的大力撕扯已经裂开,鲜血顺着她的背缓缓流下,她看着满屋的狼藉,一声忘记了疼痛,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一手教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呢,明明小时候的佳才很乖很孝顺,为何如今,却连亲娘都不知体恤了?
灯火辉煌的潇湘院,李佳才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蓉蓉见他一进门就黑着脸,心知是为了何事,却生生藏在心里没有开口,体贴温柔的给他斟着酒。
三壶倒尽后,她皱皱眉,一手按下李佳才的杯子说:“爷,别喝了,您今晚已经喝太多了,让蓉蓉服侍着您去歇息吧。”
“呵,歇息?”李佳才蓦地冷笑,捏起她的下巴红着眼说:“你们这群贱人,一双眼睛是不是永远只盯着男人的钱袋子看,见我没钱,连个正眼都不肯给我,是不是?”
蓉蓉嘴下生痛,抿唇挣扎着,他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让她怎么都躲不开。
“爷误会了,她们是她们,蓉蓉没有瞧不起爷啊。”
李佳才沉着怒气,抬手便是一掌,“你没有?你和她们有什么不同,不一样都是被千人压万人骑,贱人!”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蓉蓉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打趴到地上,嘴中霎时喷出一口血,将面上的白纱都染得通红。
蓉蓉突然捂着脸扭头瞪他一眼,不屑笑道:“是,我是贱人,你跟我又有何区别,李府的孙少爷,听着风光,还不是一个只会打女人的孬种。逛个青楼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辱骂我,没钱就赶紧滚!”
“你还敢顶嘴!”
李佳才大怒,起身将蓉蓉拉起来又一连扇了几掌,眼角余光瞥见桌子上的酒壶,他蓦地想到什么,嘿嘿一笑,反手将蓉蓉压到桌子上,拿起盛满了酒的酒壶便欲往她嘴里灌。
蓉蓉睁大眼睛奋力挣扎着,面上的白纱被他一把拽下,她瞬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李佳才怔怔的望着身下的人,久久没有回过神,她的皮肤洁白如雪,摸起来像上等的绸缎一般柔滑。
可是那脸上却密密麻麻的长着许多红斑,有些已经生成了大脓包,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下,他的思绪百转千回,想起昨晚他还拥着这副身子翻云覆雨一起入睡,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了上来,他一把推开蓉蓉跑到门口,将方才喝的酒吐了个干净。
蓉蓉眸中泪光闪烁,死死盯着李佳才的每一丝反应,坐到椅子上失声笑了出来。
“你,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佳才捂着胸口倚在门框上,眼睛却不敢再直视她的脸。
蓉蓉弯腰捡起面纱重新戴到脸上,挑着眉漫不经心道:“很难看吗?爷可真是让人伤心呢,昨晚还抱着人家又亲又挠的,现在却当着我的面吐了。都说这世上数男人最薄情,这话果然不假呢。”
李佳才厌恶的看她一眼,不欲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打开门抬脚正要出去,蓉蓉的声音却又幽幽的从他背后传来。
“爷走的这么着急,是害怕了吗?有什么可怕的呢,毕竟过不了几日,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了。”
“你少给我胡言乱语,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佳才大喝,刚扭过头,口中又是直犯恶心,难怪昨日她要蒙着他的眼睛,就她这副样子,有哪个男人见了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蓉蓉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讥笑,“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爷过几天就知道了,我这是花柳病,只要陪过男人,就一定会传给对方。你说昨晚你在床上和我折腾了那么久,这病发作的会不会更早一些呢?若爷一时接受不了,倒是可以来找我谈谈心,蓉蓉随时奉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