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表明心意了。
晏思成定定的望着李媛媛的脸,她眼中的神色晏思成认识。
她是当真的。
晏思成静静的将门缝拉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背过身守在门口,这样的时候,他知道李媛媛不想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即便是他。
可门内两人交谈的声音还是清晰明白的传入了晏思成的耳朵里。
“你不是……和那个晏思成……”
“思成之于我,确实重要,但是却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我与他是兄妹的情意,像家人那样,并非男女之爱。”
是啊,并非男女之爱。
“咱们这出戏要演完了,以后不知道还能在哪里见到你,所以我便想坦白心意来与你说一说,小胖,你愿意从此余生,携我之手,与我共度吗?”
“……什么意思?”
“就是,我问你,你未来愿不愿意与我成亲的意思。”
“成……成亲?”
江桐斌语调都变了:“这……这什么进展……不行,绝对不行的!”
他拒绝的声音太大,语气太过果断,让本就脸色不大好的晏思成皱起了眉头,里面的李媛媛连忙解释:“不,并非现在就要成亲,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尚短,彼此还不了解,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
“可……可我不喜欢你。”
李媛媛沉默了一瞬:“我心里是倾慕你的,从听见你弹钢琴,在台下演戏的我鼓掌开始,我便倾慕你了,我想……能和你继续相处下去。”
“可我没打算和你继续相处下去啊!”小胖言语果决
李媛媛没了声音。
“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喜欢瘦一点的女生,我对你根本没有想法的。咱们以前根本就不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对我有这种想法的,我……我之前和你交流,就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我给你鼓掌,今天去台上扛你下来,前面是因为出于礼节,后面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也不想让这出戏演砸,你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倾慕我啊……”
里面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这边走来,“所以,以后别你再说了这种话了……让人很莫名其妙也和困扰。”
门被拉开,晏思成眸光江桐斌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看见了坐在里面左手无力握着水瓶的李媛媛。
李媛媛坐着,神色看不见颓废,好似还和平时一样淡然,但她背脊却微微有一点弯曲,这一点弯曲的弧度看在晏思成眼里,就像是一把薄刃,在他心上蜿蜒的划出了一刀。
在思维做出反应之前,晏思成已经揪了江桐斌的衣襟,“咚”的一声,将江桐斌推到门上抵住,晏思成眸光如刀。
李媛媛却被他弄出的动静惊醒一般,抬头望他。
江桐斌吓得脸色微白:“干嘛?你这是要干嘛?”
“思成。”李媛媛开口,“过来。”
晏思成心有不甘:“殿……千宁,此人出言不逊……”
“过来。”
晏思成下颚咬得极紧,离他近的江桐斌几乎能听见他鼻头的略沉重的呼吸,江桐斌惊骇的盯着他,一眼也不敢发,隔了好一会儿,晏思成才松了手。
江桐斌连忙侧着身子往门外走跑了两步,看晏思成慢慢走向李媛媛,他一声嘀咕:“明明就喜欢,你们俩在一起多好,干嘛牵扯别人。”言罢,不等晏思成的目光看来,忙不迭的跑了。
晏思成望着他的背影,沉了眸色。
“思成。”李媛媛唤他,他转过头,却见李媛媛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没有指责他的莽撞,也没有表现出被拒绝之后的委屈与愤怒,她只轻声道,“我拧不开,思成帮我拧下瓶盖吧。”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就像刚才江桐斌对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被她听进心里一样。
晏思成知道李媛媛现在不想和他说有关江桐斌的事,便默不作声的接过矿泉水,拧开,递还给李媛媛,看她用左手喝水,才担忧的皱着眉头问:“殿下肩膀伤得可重?”
李媛媛摇头:“不重,就是有点痛。”
晏思成心尖一紧,眸中神色沉痛,立即跪了下去,俯首而拜:“殿下,让殿下受伤,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是他疏忽了,以为在这个世界没有行刺没有暗杀,公主的身体也总是健康,所以她就不会受伤,但今天她肩也伤了,心里……也不知道难过成了什么样子。
这样一想,晏思成更觉心堵。在这个世界,伺候公主的人只有他,公主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她对他极为信任,但他却没做好……
“公主玉体受损,属下罪该万死。”他重重磕头,但是额头却磕在一个软软的手掌心里,他心底一惊,连忙抬起头来,但见李媛媛已经蹲了下来,左手放在地上,他刚才磕头正是磕在她的掌心里。
晏思成愣然。
“思成。”李媛媛收回了手,“在这个世界,我已不再是公主,以后你也不用叫我殿下,更别对我下跪了。”
小胖的拒绝倒并不让李媛媛有多伤心,只是他拒绝这个举动所代表的意义,让李媛媛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
从刚才小胖拒绝她到离开的时间里,李媛媛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其中对她触动最大的莫过于: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可以果断而豪不惧怕的拒绝她的所有要求。
这种事,在大唐她是绝对不会遇到的,平民子弟谁敢推拒公主伸出的手?即便她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但在这里,可以。
而对李媛媛打击更大的则是,她对于这样的拒绝,全然没有防备,更不知道有什么手段可以强硬的让小胖接受她的要求。
她没有侍卫队,不能扣着他。她没有公主府,不能囚禁他。她甚至没有钱与色,不能诱惑他。
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天,虽然知道现在的处境与以前不大一样,她会自己提东西,会学着和这里的人说一样的话,会离开晏思成独自上课去食堂,但在心理上,李媛媛始终觉得自己和别人有所不同,她觉得,她喜欢这里,所以心甘情愿的屈尊于此。
但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她根本就不是“屈尊”,她就和别人一样。是个普通极了的……
胖子。
李媛媛第一次如此切实的体会到,她是那样平凡。
谁都可以拒绝她,没有人该把执行她的命令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包括……晏思成。
李媛媛将晏思成扶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李媛媛消化着今天遇见的打击以及从这个打击里明白过来的道理。她一路走得沉默,晏思成便在她身后同样沉默的跟了一路。
走到学校大门口,时间已是晚上九点,按大唐的算法,此时已是亥时,是“人定”之时,该安眠歇息了,但这里的街仍旧热闹,街上仍有川流不息的车,街对面商铺的霓虹还在热闹的闪烁,学校的大门前,学生还在进进出出的走,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但却一样的精神抖擞。
“时代不一样了。”李媛媛感慨。晏思成还没听清楚,便觉手腕一紧,他被拽上前半步,站在与李媛媛平行的位置上来,晏思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手却被李媛媛紧紧拽着,没有动弹,然后……晏思成就脸红了。
“殿……殿下……”
晏思成以前牵过李媛媛的手,在危急关头,一双纤细柔弱的手,好像多用一下力,她的骨头就能被捏碎一样。现在这双手,虽然比以前粗了许多,软了许多,但对于晏思成来说,这双手,仍旧脆弱。
他不敢用力挣,也不会用力挣。
“思成,我想我们要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以前有很多的习惯都要改。”李媛媛的话却说得严肃,“便从走路开始吧。”
“改?”晏思成不解。
“对,要改。所有的习惯,称谓、言语、举止还有想法,通通都要改,一天两天改不完,就用一年两年来改。”李媛媛道,“我要生活在这里就要适应这里。”
“殿下?”
晏思成不明白,为什么李媛媛从今天的事情里面心思弯弯绕到要改变自己适应社会这上面来。
但见李媛媛并没有因此消沉,他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思成,你与我一起改。”她像要出征的将军,立着豪言壮语。
晏思成看着她的侧脸,不由自主的轻轻笑:“是,谨遵殿下之令。”
“不对,这句话就要改。”
“好。”晏思成侧耳一听,旁边正有个男生一脸无奈的正在和女朋友讲话:“好好好,都听你的。”晏思成望着李媛媛轻声开口:“好,都听你的。”
李媛媛笑开。
然后旁边的男生便挨了女朋友的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多温柔。”
“卧槽,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女朋友多安静!”
☆、第十五章 愚笨与忠诚
李媛媛去药店买了一瓶正红花油,这是今天被灯砸了肩膀之后张楠提了一句,张楠让别人去帮她买,自己就忙别的事去了,被张楠叫到的人也太忙,又叫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也太忙……兜兜转转,到头来谁也没跑这个腿,此刻李媛媛手里踏踏实实的握着正红花油,不由感慨:“到底是自己最靠谱。”
说完这话,李媛媛陡然感到身边一道目光定定的盯着她,李媛媛转头看晏思成,笑了:“错了,还有思成也是极靠谱的。”
若是那时候有晏思成在,这瓶红花油铁定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她手里。其实,这事如果放在一周之前,李媛媛只会对晏思成这样的行为感到习以为常,但现在她不由拍了拍晏思成的肩,感到万分庆幸:“有思成与我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实乃大幸。”
看着李媛媛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晏思成沉思了一瞬,他想,能跟着李媛媛来到这个世界,才是他的大幸。若是当初在大唐,他与李媛媛一同坠崖,最后醒来的却只有他一人……晏思成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要李媛媛一个人面对迷茫的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他光想一想,便觉得那场景简直要让他窒息。
回到了家。晏思成将屋子收拾了,帮李媛媛把床铺整理好,又将李媛媛的换洗衣物拿了出来,睡衣睡裤小内内全部规规矩矩的叠好捧在手里:“殿下……”他想起今天答应李媛媛的事,沉思了一会儿,改了口,“媛媛,可以去沐浴了。”
适时,李媛媛正在拆红花油的包装盒,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当即有点愣神。电视里的电视剧里正演着男主角擦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轻声喊:“老婆,可以去洗澡了。”
李媛媛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过着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的居家生活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称谓的改变。
“好。”李媛媛心里想法千变万化,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把红花油放茶几上,“思成,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用。”她说着,接过晏思成手里准备好的衣物,去了浴室。
李媛媛脱光了衣服,往镜子前一站,拧着脖子看自己肩上的伤,直至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肩背摔青了那么大一片。她想伸手想摸摸自己的伤,但左手够到自己的右肩却费力得紧,这是她以前瘦的时候从来没遇到的情况,挣扎着摸了两下,她就开始喘气,最后只好放弃了。
用一只手洗澡比平时花了更长时间,待洗好之后李媛媛再看了看背上的伤,发现比刚才更狰狞了些,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她换了睡衣睡裤出了浴室,晏思成早研究好了红花油的用法:“媛媛,这药外敷即可。适当揉按或效果更佳。”
李媛媛点了头,接过药酒,晏思成便退到浴室里沐浴去了。
晏思成特意在浴室里多呆了一段时间,他想李媛媛要敷药,他定是要避讳的。估摸着时间,他想药应该抹得差不多了,便开了浴室的门出去,哪想映入眼帘的还是李媛媛果|露的半个肩膀。
晏思成当即心头一乱,手忙脚乱的往浴室里躲,像有人拿着剑要戳瞎他的眼睛似的。然而在又要关上门的瞬间,晏思成这才将李媛媛的肩瞧仔细了。
青红泛紫的伤痕遍布本该细白嫩滑的皮肤,晏思成一怔,心尖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触碰到的含羞草,紧紧缩成一团,用力得疼痛。
李媛媛到底是比以前胖了,她的左手要很用力的挣扎才能抹到右肩蝴蝶骨的位置,她喘着粗气,看来是折腾很疲惫,然而最长的中指还是摸不到伤得最重的位置。
他听见李媛媛一声颓然极了的叹息。
这是在有任何人在身旁的时候,李媛媛都不会发出的叹息。
疲惫、无奈还有几分自嘲。
晏思成默默退到浴室门口面。等隔了一会儿,才听李媛媛在外面喊:“思成,你洗好了,便出来帮我抹药吧。我够不着。”言语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哪有半分刚才的颓然。
晏思成应了。
掌心在李媛媛的肩后揉搓,初始的触碰,晏思成掌握不住力道,将李媛媛摁疼了,她脊背一僵,虽然没有吭声,但晏思成已经懊恼得几乎要磕头谢罪。李媛媛连说没事,晏思成才又一边吹着她的肩,一边专心致志的控制着力道,给她上药,没有半点想东想西的闲心。
李媛媛却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眨巴着眼睛道:“思成可还记得那年。我十一岁,皇姐捉弄我,在我马蹄里扎了一根针,马慢慢走的时候没事,等跑起来时就跟疯了一样,把我从马背上被甩了下去。”
那根本就不是捉弄,晏思成和李媛媛心里都明白,但谁都没挑这个字眼的毛病。因为在那之后,父皇开口斥责皇姐的时候说:“手足之间怎能如此没有分寸的捉弄!”
父皇说是捉弄,即便皇姐的本意不是捉弄,那也就只能定义为捉弄了。
“那年的事,思成还记得吗?”
晏思成当然记得那一年。
那年,李媛媛差点就死了……
那时李媛媛摔没摔多厉害,倒是身体积弱已久,被这一吓给吓得病了。她发了好几天的烧。御医有药,但不敢给她吃,因为猛药有毒。
公主病死,救不了,那是老天爷要收走她的命,与御医无关,但若是吃药吃死的,那可就不一样了。
大夫们不给李媛媛开对的药,眼看着要撑不过去了,是当时作为公主贴身侍卫的晏思成,冒死擒了御医,威胁要斩他双手,御医才将药方告诉了晏思成。
晏思成不顾当时侍卫长的阻拦,亲自去抓了药,亲自去熬了,亲自端到李媛媛的嘴边,她喝不进勺子喂的药,晏思成就一口一口,用嘴亲自喂的她。
当然,以口哺药这件事即便到了现在也只有晏思成自己知道,事关李媛媛声誉,他连李媛媛都没有告诉。
“那时我病得迷糊了,到现在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些片段,其中最多的,就是思成的脸。”李媛媛轻笑,“你在我床边给我吹药,一边吹一边哄我,千宁喝药,千宁喝药。一遍一遍的,是真拿我当自己妹妹疼。”
晏思成沉默,那年他十六七岁,公主也尚未及笄,那时他还不是那么切骨的明白,身份与尊卑到底有着多么巨大的力量,足以撕裂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心。
“后来我醒了才知道,是思成用命帮我博来的药方,是思成把我的命从鬼门关里脱了回来。”
他用一个侍卫的身份威胁了拥有官职的御医,用下属的身份顶撞了他的顶头上司,用性命为赌注,给她换来一记猛药,从阎罗王手里抢回了她的命。
李媛媛笑了笑:“我还记得,我那天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一个高兴,不慎将药洒了两滴在我脸上,烫红了我的脸,你便像刚才似得,一边愧疚一边帮我吹伤痕。”李媛媛顿了顿,有良多感慨,“过了这么多年,唯有思成待我数年如一日的好。”
“思成愚笨。”他掌心轻轻揉搓着李媛媛的肩胛骨,摩擦出的温度好似一直热到了他的心窝里,“此生忠于一人,足矣。”
李媛媛第二天一大早接了个电话,是张楠说这次的话剧演得很成功,剧组人员该出来好好庆庆功,邀她晚上参加聚餐。
李媛媛应了。
挂电话钱张楠还语调轻松的加了一句:“可带家属啊。”
李媛媛看了看一旁正在叠被子的晏思成:“思成,晚上一起去参加话剧组的庆功宴吧。”晏思成对李媛媛来说,是真家属。
“好。”
上了一天课。晚上六点,大家在学校西门集合,今天话剧已经演完了,大家的情绪都很放松,连从来严肃的张楠和人说话的时候嘴边也带着笑。
李媛媛到了门口,大家一一问了她的伤,林晓梦都过来关心了两句,唯有小胖站得老远,李媛媛为不让他不自在,也没把目光多放在他身上。左右找找没看见晏思成,李媛媛打电话去问,才知道晏思成已经到了他们吃饭的地方了。
“此聚会之地我已仔细勘察过,没有危险。”
在大唐李媛媛每次出游晏思成总会先沿路巡视一遍,到游玩场地细细观察,确认无误之后,才会放心让李媛媛过去。以前的李媛媛习惯这样的安排,但今天看看身边或笑或闹的同学,李媛媛只有一句:“思成,要改。”
电话那头的晏思成一愣:“这也要改?可事关殿……事关安危,不可松懈。”
“要改。”
“……好。”
到了饭馆,晏思成先藏了起来,等大家落座,他才像是刚到一样走出来,往李媛媛身边一站。坐了两张桌子的人都抬头望他,愣愣的眨眼,不知他要干嘛。
晏思成目不斜视,张楠思忖了一会儿开口:“李媛媛,不让你家属……坐下?”
正在专心致志的吃店家赠送的油酥花生米的李媛媛这才惊醒,她往后一看,又扫了一圈周围同学的眼神,连忙将晏思成的手拉了:“坐,当然让坐。”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思成,坐。”
晏思成看着椅子思量了许久,目光几次扫过李媛媛的眼睛,最终一咬牙,坐了下去。
坐在李媛媛旁边,抬手之间便能碰到她的手臂,晏思成不敢乱动,显得十分局促。
然而李媛媛却没觉有什么不妥,等桌上上了菜,李媛媛就更无心他顾了。
她右手抬着费劲,便一直在用左手使筷子,吃饭的时候老是夹不住东西,晏思成看不过去,便一筷子一筷子的帮她夹菜。李媛媛乐得有人伺候,才开始还记着自己要独立,要和晏思成说谢谢,待吃得开心了,也不说谢谢,自己基本也不动筷子了,使唤晏思成使唤得极溜。
晏思成也伺候得心甘情愿,细致到连菜上面有一点李媛媛不喜欢的花椒也要挑掉了才夹到她碗里。
李媛媛吃得开心,晏思成也很开心,局促没有了,偶尔还轻声询问:“再添碗饭?还喝汤么?”
一桌子的人本来各聊各的,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媛媛和晏思成身上。
刘书阳碰了碰林晓梦的胳膊,低声道:“我说,你喜欢他,是因为知道他会像喂孩子一样伺候女朋友吃饭吗?”
林晓梦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我擦,我要是知道他会这样灌女朋友吃饭,老子打死也不能喜欢他啊!这样喂食,三天不长十斤肉才怪叻!吓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刘书阳失笑,林晓梦她皱了眉头,思索:“这不对呀,这晏思成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点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晏思成啊。”她上下打量了晏思成一遍,“这发型也变了,衣服虽还是以前的衣服,但怎么搭配得有点奇怪啊,这一身气质也不同……啧,被鬼上身了不成。”
刘书阳打趣:“这说明人家是真爱啊,坠入爱河里面,难免行为举止有些失常嘛,正常正常。”
剧组人多,分了两桌吃饭,李媛媛这桌大家正安静得像看猴子一样看李媛媛,而另一桌则开始互相灌酒,热闹了起来。
喝开心的男同学拎着酒瓶端着酒杯就过来了,先找了张楠喝一杯,将他做事严谨,万事细心夸了一通,又找刘书阳和林晓梦喝了一杯,把他俩演技精湛配合极好夸了一通,围着桌子走了一圈,走到李媛媛这里。男同学把李媛媛进步神速做事认真夸了一通,刚要举杯,晏思成静静的转头,淡淡的盯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