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我等灵物却不一样,天地纯正的灵气正好有利于我的身心,是个方便我修行的好地方。当下我也没挣扎什么,由着童子们给我戴了百斤沉的铁石脚链,又施了闭水术将我带去了湖底。
湖中风光很不错,我凉凉的想。
被关进千锁塔后,童子隔着铁门对我吼什么塔中有符,强行闯出会死得很难看之类的话,我不甚在意的将柱子上的符纸随手撕下一张把玩。
这是关妖怪的地方,什么布置都是对付妖怪的,都说了好几千遍我不是妖怪了,这些人类怎生得如此迂腐蠢笨!
连陌溪也如此……
想到这个我气得有些委屈,鼻头酸了一阵还是压了下去。
闲闲在塔底逛了一圈,我找到了一个楼梯的入口。那里闪着夜明珠的光往上延伸而去,直至塔顶。塔顶上似乎有个东西,隔得太远,光线又不好,我看不真切。好奇一起,我想反正现在也无事,便顺着楼梯慢慢向上爬去。
待看清塔顶的东西时……唔,应当说是那个东西中关着的人时,我突然很想笑,司命天君当真是个喜欢狗血缘分的天君,这人可不是上一世的大国师么!
虽然他现在眼睛是绿的,发着幽幽的寒光。虽然他现在头发是白的,妖异诡谲。虽然他这模样怎么瞅怎么是个危险的妖。他被铁索缠住手脚,拉扯在半空中挂着,外面还罩着一个密实的铁笼处处贴着符纸,捆得结结实实。
想来当初他被抓来时应当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妖怪。
前世除妖,此生为妖。倒是个成全因果的安排。
“哟!好久不见!”我摆手冲他打招呼。
“你是谁?”他声音沙哑,吐词僵硬,想来是在这里被关了许久了。
我笑:“我是三生。”
他皱眉:“我们认识?”
我摸着脑门想了想:“不算认识吧。”
接下来便没了话。沉默得无趣,我左右打量了一眼这千锁塔的顶层,上方比下面要亮堂许多,因为在塔顶上开了一个洞。
我奇怪,把他绑得这么结实,却把这个洞开在他的眼前,就不怕他找到机会跑了么?又或者是流波的道士们都自信的以为这个千锁塔真的能将所有妖怪都锁死在里面,给他开个|洞,让他眼羡一番外面的世界,日日沉郁,郁闷至死。
我咋舌,这些道士当真毒辣,毒辣至斯!
我这方还未幻想完,他轻轻开口道:“你让开。”
我一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图,但也顺着他的心意乖乖退到了黑暗处。
不一会儿,只见塔外的湖水几许美轮美奂的变化,一抹阳光透过塔顶的洞射了进来。恰巧打在他的脸上。光线太强衬出他的面色苍白得可怕。
那双绿幽幽的眸子几许变化,慢慢浮现出一缕痛色。
我惊骇的看见他的皮肤如被灼烧一般慢慢红肿起来,阳光越来越盛,他皮肤上的红肿起了水泡,有的甚至破开流出了脓水。
他的表情却只在开始的那一瞬出现了疼痛外,越发沉寂下来。
在冥府中看过那么多刑法,可是这一幕依旧让我胃中翻腾。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将外裳一脱,扔过去覆住塔顶的那个洞,阳光被衣服这么一挡,顿时弱了不少。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太阳才慢慢从塔顶上挪开。
我恍然想起,方才是正午时分,如此说来,这人每天都会被阳光如此灼烧一遍?
“多管闲事。”
他给我的行为作出如此评价。
我大度的不与他计较:“你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笑道:“兴许是十年,又或是二十年,谁知道呢。”
我叹了口气,觉得他很可怜,但是心中却对他此生的命运甚是好奇:“为什么会被关进来?谁把你关进来的?”
他沉默着没再理我,我想,每个生物的心中难免都有一些小破事不愿与人道出的。于是便没有再问他,而是转了话题道:“你想出去吗?”
“想又如何。不过是妄想。”
我得意一笑:“如果我有办法救你出去呢?”
他抬头看我,绿幽幽的眼
眸闪得好不光亮。
“唔,我见你不是一个很坏的家伙,毕竟方才那太阳射进来的时候你还好心的叫我躲开了。我虽不知你是为何被困在这里,但是被困了那么久,什么惩罚都够了。说起来你我算是有点渊源的熟人,我便好心救你一救,但我这也不是白救的。你今日承我一恩,他日一定要报答回来。”
“你想要什么报答?”
“最近有几个小屁孩甚是招我讨厌,奈何我是个心善的姑娘,对他们下不去手,你出去之后便好好替我打打他们的屁股,不要多了,一月下不了床就是。”我想了想,“对了,其中一个要特别照顾一下,让他三月下不了床才好。我来细细与你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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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千锁塔毁了 ...
大国师此生的名字唤作呼遗,是个狼妖。
我上蹿下跳的替他将把贴了一身的符撕了个干净。呼遗望向我的眼神越发的惊异,最后竟隐隐透出些许畏惧来。
“你到底是何人?”他如是问。
我抓了抓头发,随手一挥,断了数千条粗铁链,有点苦恼道:“我也真心不是人。”
铁条断做数节,沉在了千锁塔的底下。呼遗临空浮着,白发飘散,绿幽幽的眼眸泛着一丝冷光,我对他心中到底是有多么欣喜并不感兴趣,打了个响指道:“帮我做完这事,你就完全自由了,走吧!”
呼遗却默了半晌,道:“流波千锁塔,只能进不能出。”
“不能出?”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在人世上混的时间不算太久,但好歹也知道个不能强买强卖的道理。只让进不让出,就像商品有问题却不让退货一样横蛮。流波的道士着实没理了些。”
“他们便是横蛮又如何,这世道本就是强者说了算。”
“这话倒是和我心意。”我笑道,“那么,现在咱们便毁了这塔吧。”
他讶异的望我。
我眯眼笑得开心:“强者说了算嘛。”
很久很久之后,当阎王与我说起现今这桩事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感慨的表情“当真是个石头的脾气,这灵湖灵塔,你说毁就毁了,搅得一湖水跟个忘川河一样阴气沉沉的。你可知陌溪神君暗自里替你背了多少责罚,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下一世的劫才会那么难渡啊。”
而现在的我却不知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全凭着自己的情绪,手一挥,乱了一池春水。
当天晚上,整座流波都为之一震,所有流波弟子皆从睡梦中被惊醒,而后……流波山孩子们被打得哭嚎了一夜。
那是一个此起彼伏的哭声啊。
呼遗在前面动手,我就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当找到长武之时,我拍了拍他的呼遗的肩膀:“三个月!三个月!”
呼遗意会,身形一闪,行至长武身边,当众扒了他的裤子“啪啪”两巴掌落实了,长武的臀也狠狠的肿了起来。小孩平时再如何狠戾,此时见也被吓傻了,等感觉到疼痛时,眼泪已哗哗的流了下来,嚎啕大哭。
我看着不甚欢喜,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不忍,便上去跺了他红肿的屁股两脚,挥手叫呼遗把他放了。
呼遗皱眉。
我问:“怎么?”
“如此他便有半年也不能下床了。”
“哎呀!”我惊讶的捂嘴,“我下脚很重吗?”
他转头看我:“你说呢?”
我摸头,傻笑不语。
呼遗看着缩在院子角落的最后一个没被打哭的孩子,转身便要去抓他。我忙将呼遗拉住:“这小孩就……”别收拾了。
话还没说完,空中突然劈下一道惊雷。我与呼遗跃身躲开,齐齐望向空中。
其实仅凭着手腕上微热的印记,我便感知出来了来者。
陌溪,这世的重华尊者。
他见了趴在地上抱着屁股哭了一院子的孩子们,眉头一皱。目光流转,在我身上绕了个圈,最后落在了呼遗身上。两人目光交接,一时让我觉得有些寒凉。
陌溪身后急急闪过来数十道人影,是流波的长老和师父们赶到了。
长辈心疼小辈得很,听闻一屋子的孩子们嚎哭,面色都是铁青发黑。转眼看见了我和呼遗,脸色又是一变场面一时有些杂乱起来。
他们嘈嘈杂杂的吵闹做一堆,我不甚心烦的掏了掏耳朵,对呼遗道:“唔,我说道做到,你帮我出了气,我助你找回自由。我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不喜欢呆在这里,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呼遗还没答话。那方一个白胡子老头站了出来,指着我们喝骂道:“流波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呼遗妖物!我尊者念在往日情分饶你不死,而今你做出此等辱我流波之事,是何用意?”
我细细品味了这番话,倒会出个一二来,其一,呼遗从前与此生的陌溪是认识的。其二呼遗或许是被陌溪封印在千锁塔中的。其三……依着现今陌溪如此讨厌妖物的性子来看,他竟没有杀了呼遗。有内情啊!
我抱起胳膊,在一旁闲闲看起戏来,只可惜现下没地方可坐,也没有喂嘴的零食让我磕一磕,着实少了些风趣。
呼遗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道:“我并未求你们尊者放过我,永世囚禁,倒不如让我去地府重新投胎,省得活受罪。”
我颇为赞同的点头。
“不知感恩的妖物!”说着,他拔剑出鞘,闪身过来,作势要杀呼遗。
我想,呼遗现在是我要放走的人,他还没有得到自由,就等于是我手中还未出手的货物,货物残了缺了,都是一笔对不起别人的买卖。我素来是个有诚信的人,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下将他往身后一拉,反手接了那老头打过来的招数。刹那又想到,他一直待在这儿我就一直脱不了手,应当让他早早消失在此地才是,当下拎住呼遗的衣领,将他往空中一扔:
“走!”
阴气打在他后背,瞬间将他推了出去,去到那不知何方的地方……
有几个模样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转身便要追,我凝气低喝,一波狠戾的阴气荡了出去,压得那几人捂头呻吟。我道:“你们要抓他就改日吧,今天我j既然和他做了买卖,就应当是笔诚信的买卖。要保他全身而退才是。”
“妖女休要口出狂言!”
我盯着这多话的老头明媚的笑:“是不是狂言,你来试试呀。”
我的表情将这个死板又较真的老头气得一抽一抽的,握着剑便要向我劈来。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仓惶的呼唤:“师父!师父!”一个流波弟子急急的从远方御风而来。
那弟子方一落地,脚还没站稳,连着滚了好几个跟头终于到了这老头面前。
“仙尊!师父!千锁塔……千锁塔毁了!”
我淡定的挑了挑眉,看见一众人变幻得几近诡异的面容,最后他们惊骇的目光都渐渐挪到了我的身上。
我眨巴眨巴眼睛,耸肩道:“唔,我不曾想那什么塔这么不经收拾,轻轻的鼓捣了几下……”他们的眼神看得我心慌,最后只得摸着头傻笑,“哈哈,它就变成一团团粉在湖中飘散开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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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或许真是情劫 ...
毁了千锁塔,我也没有要逃离流波的打算。我想,即便这一世的陌溪不那么讨我的喜欢,但是也断不能让他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至少要让我守着他的清白,守完这一生。
流波的老头们却犯了难,不知该如何处置我,关也关不住,打也打不过,当夜急掉了不少毛发。
最后还是我家陌溪非常有魄力的说了一句:“关至我寝殿之后。由我亲自看管。”
在众人犹疑不定时我第一个点头说好,惹得此世的陌溪不由皱眉。
我一想到此后能与他住进同一间院子里,便大度的不想计较了。
流波是当今修道界的圣地,而重华尊者又是流波的头,他的寝殿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的。
但是当我被带到他的寝殿之后时,顿时眼眶一红,险些感动得落下泪来。
他雄伟的寝殿之后竟然是一块与整个流波有些格格不入的清幽梅园。此时不是冬季,但是梅园之中却覆满了白雪,红梅开得正艳,香气溢了十里。一看便是被人施了术的。
“这……这花……”我声音微微颤抖。
重华的寝殿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的,所以此时便只剩我与他两人。他见了满园的梅,神色比早前柔软了许多。心情颇好的回答我:“为数不多的喜爱之物罢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散掉眼中的水汽。
陌溪,陌溪,你即便是喝过了孟婆汤,也没忘了晴雪暗香,也还记得幽静梅苑吗……
此梅苑被重华施了术,圈禁之术,保得梅花永远都停留在冬日里最美的那一刻。一步踏入,便是进了他的术法之中。但是如今我被他圈禁,心甘情愿。
陌溪见我踏入他的法术中,再没了多的言语,淡漠的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伸手轻轻触碰着红梅之上的白雪。脑中突然闪过很久以前,一个白胡子老道摇头晃脑的对我道:“情劫。”
唔,或许真是情劫。
三生石,石头的情劫……
被圈禁了几日,我的日子过得不甚无聊,再美丽的一片景色,看个两三天也足够我腻味的了。我琢磨着央陌溪给我送点话本子进来,供我消遣消遣,但是连着在结界边徘徊了几天也没见到陌溪的影子,我心失望至极,至极失望。
每天便趴在结界边,画着圈圈,要死不活的唤着陌溪的名字,自然,我唤的是这个叫做重华的名字。
但是,任由我锲而不舍的声声呼唤,他仍是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倒是在我放弃呼唤他后,没有几日,他却出现了。
彼时我正在学着古人融雪泡茶。自然,我这里是没什么茶的,所以我砍了一树梅花,用树枝当柴,将梅花给煮了,看看这么多梅花能不能熬出锅粥来。
我这方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再砍一株梅花时,重华一脸黑青的出现了。
我灿烂一笑,对他挥了挥手。
他疾步跨至我身边,扫了眼被我连根拔掉的那株梅树道:“煮梅?”
我眨巴着眼,欢乐一笑:“尊者可觉得这是雅事一桩?”
他冷哼:“焚琴煮鹤在你眼中也是雅事?”
我正色道:“这得看那琴用的是什么木,好的木头烤出来的肉自然是香的。这鹤也不能太老。老了杀起来也不大雅观。”
他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后道:“不许再动我的梅。”
我摇头,理直气壮道:“不行。”见他脸色难看得要发怒,我解释道,“无聊是杀死梅花的最终凶手,若是我不无聊了,自然不会理会你的梅花,我在那结界边嚎了如此多日,为何不见得你理我?”
“你待如何?”
“话本。最新的话本,还有瓜子和清茶。”
“流波从不伺候人。”撂下话,他转身就走。
我凉凉道:“这梅花长得不易啊,但是这么多株,应当能由得我玩几日吧。”
那边离开的身影微微一顿。
第二日,我一觉醒来,地上便仍了不少话本。
我翻着这些故事,捂着嘴偷笑。陌溪啊陌溪,今生你就是个傲娇!
有了话本的陪伴,我的日子要好过多了,左右在地府也是过这样颓废糜烂的日子。还不如在这里一边守着陌溪,一边伴着红梅晴雪,乐得自在逍遥。
那日,天色晴好,我突然来了兴致,捏着话本,嗅着梅香,漫步在花影之中。
恍然间觉得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模样。我整日懒在屋里,陌溪自学堂回来之后,伴着明媚的阳光,推门进来,轻轻唤我一声:“三生。”
我享受着这难得的记忆中的余韵。闭着眼想象着上一世的陌溪陪伴在我身边,我向前一步,他也向前一步,不多不少,刚好能在我向后一倚便能倚靠得到的地方。
我走一步停一步,每一步似乎都有陌溪的跟随。睁开眼,眼前依旧是红梅傲雪。我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陌溪竟真的负手站在梅边,定定的望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我欣喜的笑起来,“陌溪”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变做“重华”两字唤出声去。
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我跳着步子,快乐的奔了过去。张开双臂,动手便要抱他。
他闪身一躲,我本以为这一抱会扑个空,却没想到抱住了一个剧烈颤抖着的小小的身影。我将怀里这小东西提出来一看,颇为惊异:“长安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货就是上次以为我要将他采了阳的小道士,他与上一世的小陌溪长得相像,我见着了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心疼喜欢。
他却只顾着抖,没有答我的话。
我奇怪的瞅了瞅站在一旁的陌溪。他盯着长安一声冷哼:“好好反省。”言罢甩了衣袖,转身便要走。
长安见他要离开,拼命的挣开我,奔过去,趴在地上,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横流:“仙尊!仙尊!别把长安一人留在这儿!长安不想死!长安不想死!”
我抹了抹汗,我尚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做过怎么样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让这孩子怕成这样。上次打了一山的小道士,不也独独放过他了吗?这孩子怎的不知感恩,还如此怕我?
陌溪一甩衣袖,扶开长安,浅浅的斜了我一眼,道:“与同门相争,至其伤重,罚你独省一月已是极大的宽容,休要在此嚎哭,丢人现眼。”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面算是明白了陌溪的意图。想来我这几日的表现已让他觉得我着实不是一个喜爱血腥杀戮的妖怪,所以才敢如此放心的把自己犯过错的弟子扔到这里来,借我的恶名吓他一吓。
我唯有在心里为自己叫屈。
陌溪拍拍袍子兀自洒脱的走了。留长安一人趴在地上,哭得浑身抽搐,满面凄凉。
我戳了戳他的头,长安肿着一双眼,抬头望我。我和蔼一笑:“咱们聊聊?”
费劲的与这小孩聊了半天,连哄带坑终于将他为何被罚来这里的事情问了个清楚。
这话要从上次我毁了千锁塔放了那只狼妖说起。我本以为我放了他,他自知跑得远远的,忘记此间恩怨。却不想那狼妖竟是个执着的货。他不但没就此隐没,反而集结了一些对流波有怨恨的妖怪,欲一举摧毁流波。既然得知狼妖有了这阴险的动作,流波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决定宴请各大修道门派的掌门们,共商御敌大事。
长安的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展开的。话说当流波的小道士们都在为明日的宴席准备的时候,上次被我狠打了一通的长武,在床上养伤得无聊,吵着要吃明日宴席上给嘉宾们吃的果子。正巧看见了长安端着果子路过,便想讨一个来尝尝。而长安又是个老实孩子,不肯给,几番言语的冲突下来,长安忍不住推了长武一把。
由于长武正伤着,一时不查,被长安直接从床榻上推了下去。脸着地,摔了个头破血流。这一幕恰恰被路过的某长老看见了。长武哭闹不断,长安百口难辩……
于是乎,他就在这里了。
他这张与上一世的陌溪太过相似的脸涕泗横流让我看着觉得无比闹心。我好言安慰了他几番,赌咒发誓的要为他报仇,他终是慢慢歇了嚎哭。抽噎了半晌问我:
“你、你对我这么好,是想把我洗吧安静,然后,然后采、采了我么?”
我嘴角抽了抽,真想知道他师父素日都给他灌输了些什么思想。我捏着他胖嘟嘟的脸颊,淫邪一笑:“采,当然要采。不过我只想采了你们仙尊,把他采得干干净净,采得精尽而亡!”
“仙,仙尊……”
我捂着心口深情道:“是啊,本来你这皮囊也生得不错,奈何小了一点。而我心里也早住进了你们仙尊,满心他的身影,满脑他的风姿,入睡前想的是他的嗓音,清醒时想的是他的面容。不见他时思念成狂,而见他时我又心跳如鼓。在我不能察觉的时候,我已为君倾心,倾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拔,情难自禁的想将自己交代出去……”
“仙尊。”长安伸出一个小小的指头,往我身后指了指。
我回头一望,只见青白道袍划过梅边,抚落一枝红梅上的白雪。他走得太快,我甚至连他的身影也没认出。
居然,跑了……
“当真是你们仙尊?重华尊者?”
长安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会儿,道:“仙尊走时,脸是红的。”
我怔愣了一下,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陌溪啊陌溪,今生你怎么生得这么个没用的模样,我不就和你表个白吗……”
这里的夜虽然冷,却并不阴寒,我常年生活在忘川河边,不畏惧这点寒冷。但是长安却不一样,再是天资好的孩子,也总归是个人类。我给他在小屋中铺好了被子,点燃了柴火。便在屋外将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