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双眼,感觉微风拂过,四周都是草木的清香。纳兰煜带着我穿梭在树林中,偶尔几片树叶拂过我的脸颊,一阵酥痒。
“到了。”耳边传来纳兰煜低沉好听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顿时失望,不满道:“哪有什么漂亮,还不就是这些树,这些花?你骗我的是不是,耍我玩呢?”
纳兰煜淡笑不语,微挑的细眉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伸出纤长的手指往上一点,双眸璀璨似是敛尽了天下的芳华。
我疑惑地抬头看天,随即便痴了。呆呆地看着,任由纳兰煜拉着我在草地上坐下。
漆黑的天空一望无垠,点缀着成千上万颗美丽的星辰,似是一块镶钻的锦缎,仿佛那缠绵的红尘,痴痴地在天际拉开帷幕。挂在中间的月牙儿散发着黄晕,在云彩的遮盖下,却似那欲语还羞的娇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靠在纳兰煜的肩头,在这朦胧的月色下,这一刻,沉醉了…
“喜欢吗?”他低声询问。
“嗯。”我点头,眉梢的喜悦不仅为了这美景,也为了他这份情。
他将我搂进胸膛,沉闷的笑声在他胸膛散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知道吗,这几天你总是皱眉,一点也不开心,可把我们急坏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楚暮,可是你怎么忍心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低低的声音似乎有些哀怨,还有淡淡的酸味。
我在他怀里笑出了声,“原来纳兰煜撒娇的功夫可是比灵澈还要厉害,吃醋了么?”
他低下头看着我的双眼,很是认真道:“煜,叫我煜。”
“哎?”我一怔,旋即笑弯了双眼,“好,煜。”
一股浓浓的感动和淡淡的苦涩在心中蔓延,他本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利,可却愿为了我舍弃一切,心甘情愿地待在我的身边,哪怕我最终选择离去。他,真的不会后悔么…
煜似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敛起嬉笑的眉眼,道:“荛荛,我绝不会后悔,权利和地位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释然一笑,他既然能为我做到这般地步,我还有什么好退缩犹豫的呢。
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煜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十月初二。”
我扳指一算,“这么说来你应该是天蝎座的呀。”眯起双眼打量着他,嗯,天蝎座的男人感情热烈而且专一,而且看起来神秘充满魅力。
“天蝎座?那是什么?”煜不解地问。
我嘿嘿一笑,道:“这是我们那里的说法,也可以说天蝎座是守护你的星座。”
煜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么荛荛是什么星座?”
“处女座!”
话一出口,便看见煜一脸诡异的神情,面色古怪地看了我良久,才说道:“荛荛,你们那的星座名字可真是…奇特。”
“什么嘛!”我涨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这个思想不健康的男人!
煜握住我的手,又是一笑,忽然皱了皱眉,道:“荛荛,有空多去和楚暮聊聊,他很是关心你。”
我脸色一僵,讷讷道:“可是,他应该很担心小如吧,我怕他根本不想理我。”
煜神色复杂地看了我许久,又道:“荛荛,其实…”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灵澈在身后狂叫一声,“好你个纳兰煜,这里明明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地方,你却自己把荛荛带来看星星,太过分了!”
我忙起身转过头去,只见灵澈一身白衣,绝美的脸上带着怒气,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幻夜,只是那双冷冷的紫眸里也窜着怒火。
“呵呵,”纳兰煜轻狂一笑,“明明是而为不懂得先下手为强,怎可怪我?”
灵澈和幻夜的小宇宙瞬间爆发,二人身后皆是炙热的烈焰。我忙退开两步,煜,你自求多福吧,愿主保佑你,阿门!
煜很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似是控诉我的不仗义,我立刻抬头看天,假装没有收到他的求救信号。
灵澈大喊一声:“你完了,纳兰煜!”
三条人影同时跃起,一阵狂风过后,只剩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仰头望天。
“荛荛——”从树后钻出一个人影,唤我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
我看着他日益削瘦的脸庞,心里一阵纠结,“楚暮——”
他微微一笑,双眸毫无神采,“他们对你很好啊。”
“嗯,”我轻轻点头,“你放心,小如一定会找回来的——”狠了很心,硬是将下半句话说出口,“你和她也会像我们一样好。”
楚暮身子陡地一震,看着我的眼神苦涩而无奈,“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回去了?”
我避开他的眼神,这是我第一次和楚暮探讨去留的问题。“我不知道,我舍不得他们,或许,我会选择留下,毕竟在那个世界,我也没有什么亲人。”
楚暮抿嘴冷冷一笑,眼神犀利,“呵,那我呢,我不算是你的亲人么,你就想让我一个人回去?就想这样摆脱我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弱弱道:“你,不是还有小如么…”
楚暮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再不多言,狠狠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四周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苦中作乐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大家表面上虽是嬉笑不断,可是小如的失踪和雪辰的离开,始终是哽在我们心头的两根刺,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煜在山庄中养了几只信鸽,保持着与外界的通信。每每信鸽扑扇翅膀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眼中皆是闪耀着期盼的光芒,可惜始终是一些繁琐小事,毫无小如的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也开始心焦起来,最初说小如去游历山水的猜测早已被否定,那么,剩下的便是小如已落入他人之手,这个不幸的事实。时间拖得越久,小如的危险便多曾一分,可惜我们那么多人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只能干着急。
一日,我趴在窗口懒懒地晒着太阳,灵澈却兴冲冲地跑来,一把抓着我就往外跑。我随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急急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小如有消息了?还是怜月楼杀过来了?”
灵澈光洁的额上点缀着几颗汗珠,嘴角微微上翘,很是兴奋道:“都不是!荛荛你快些去看吧,幻夜和纳兰煜要,他们要…”
我紧张地反握住他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又吵起来了?还是打起来了?很严重么?”
灵澈喘着气,拉着我跑得更加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不是啦!呵呵,你,你自己去看看吧…”
虾米?这是什么情况?!灵澈拉着我一路跑进厨房,却见幻夜冷冷地站在中间,而煜慵懒地靠着墙壁,手中的纸扇还不时地摇上几下,二人皆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只是不仔细看不知道,幻夜冷冷的紫眸和煜漆黑的双眸间似有电流交汇,时不时爆出几串火花,可想而知,二人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界。
不过,容我小小地疑惑一下,他们如果是要决斗,为什么不去后山?而是要跑到这么小的厨房里来?莫不是他们新出的花样?
“幻夜宫主可想好了?确定要和我比上一比?”煜的双眸里流光飞舞,说不出的妖媚。看地我眼神一滞,明明灵澈才是狐狸精,为什么煜竟比狐狸精还要妖孽!
幻夜冷冷一笑,脸上浮现一丝讥讽,“王爷莫不是怕了?”
二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迅速撇开头。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都是臭的不行。没法子,我只好打个圆场,“呃,幻夜,煜…”此话一出口,立刻换来幻夜的两道冷光,立马改口,“夜,煜,你们不要再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哈哈,是不是,嗯?”手肘戳了戳茫然的灵澈,见他下意识地点头才满意一笑。
煜摇了摇纸扇,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诡异,“荛荛放心,我和幻夜宫主自是不会打架,打架颇伤感情。而且,你有见过在厨房里打架的么?”
我环顾四周,锅碗瓢盆,无一缺少。难道,难道??我瞪大眼睛看着煜,他微笑着向我点头,还不忘摆出一个迷人的姿势。
“你们,比,厨艺?”我还不死心,要亲口求证。
“嗯。”二人同时点头。
妈呀,我靠在灵澈的肩头,呻吟道:“饶了我吧,你们还不如出去打架呢。厨房非被你们拆了不可,我还想今晚吃鱼呢!看样子要饿肚子了啊!”
幻夜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开口道:“一定要比!”
煜抿嘴一笑,眼神却带着威胁,“荛荛莫不是怕我赢得太彻底,幻夜宫主的面子上过不去?我就适当地放些水,不让他输得太过难堪就是了!”
幻夜闻言,只觉他背后噌地释放出一股冷气,周围的温度愣是降到零下。煜不甘示弱,摇着纸扇将冷箭尽数挡去,还一脸笑容,似是在挑衅幻夜的忍耐力。
我怕二人再起冲突,忙道,“这样吧,我和澈做评委好了,你们要烧什么菜?”
二人齐声道:“蛋炒饭!”
我额上滑下三条黑线,耳边似乎出现了庾澄庆的歌: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铁锅翻不够快保证砸了招牌!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这题目太刁难可我手艺并非泛泛!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中国五千年火的艺术就在这一盘!满汉楼里高手云集放眼中国享誉盛名,传至我辈精益求精若非庖丁无人可比!
抚额轻叹,“开始吧!”
下面是现场记者林荛荛为您实况转播的:幻夜宫主与纳兰王爷进行的蛋炒饭大赛!敬请锁定本台,广告后马上回来!
请先看左边:只见幻夜手执一枚鸡蛋,以内力摧毁了蛋壳。一时间蛋黄沾满手心,幻夜只稍稍一愣便恢复了神情。接下来,以正常方式将鸡蛋打开,只不过有多少蛋壳的碎片流进了碗里,为了本记者的人身安全,就不为大家拉近镜头了。紧接着幻夜直接将米饭倒进了锅里,翻炒几下,倒进已经搅拌好的鸡蛋。但是,蛋,仍是蛋,饭,仍是饭!只不过以糊状混合在一起。将镜头对向灶台下方,本记者差点晕厥:夜啊,谁教你做饭不用生火的?佩服,佩服!
接下来将镜头对准煜:一袭紫衣,头上束着发带,手中的纸扇翩翩起舞,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儿。我对他做了个鬼脸,再帅也没用,本评委可是很公平的!他面色一僵,随即开始做菜。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拿起一个鸡蛋,很娴熟地打破,将蛋黄搅匀。看了看灶台下方,嗯,火已经点上了。将鸡蛋放进锅里,只听得他怪叫一声,跳得三尺远。
我不解道:“怎么了?”
煜很是委屈:“荛荛,那油爆起来了,会弄伤脸的。”
伴随着阵阵焦味,本记者华丽丽地晕倒在灵澈的怀里。
看着面前各有特色的两盆蛋炒饭,我和灵澈面色僵硬。黑的黑,焦的焦,不禁想问一声,你们尝过了么?确定不会中毒么?
都是你,他们比炒菜你来找我干嘛?!这下好了,都怪你!看着灵澈,我怒。
可是,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比厨艺哎,不是比武哎!灵澈嘟着嘴,眼神里透着心虚。
我大怒,揪着灵澈的耳朵叫道:“好玩?你觉得得肠胃炎是种好玩的事情?那你给我把这些全吃了!一点儿也不许剩下!”
灵澈眼里含着泪水,表情委屈得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可惜我完全没有心情欣赏他惹人怜爱的样子,因为煜和幻夜严厉的目光已经狠狠地向我看来,我左躲右闪还是逃不过。
我哆嗦着手拿起筷子,迟迟不敢落下,就在我决心豁出去的那一刻——
“王爷,王爷!”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手里举着一张纸条。
我立刻甩下筷子,快步上前,“什么事?”
小厮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笑意,“小姐,小姐,小如小姐的下落有消息了!”
“真的吗?”我兴奋地接过纸条,刚想打开,却不妨被从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夺了去。
“你干嘛?”我着急地看着煜,想要抢回,却无可奈何他有身高优势。
只见他们二人脸色凝重,异口同声道:
“吃完再看!”

出岛

我哭丧着脸,硬是将两盘不像蛋炒饭的不明物体吞下了肚子,看着幻夜和煜满意的表情,还有灵澈心疼的目光,真是有苦说不出。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皱着眉,嘴里还有股怪怪的味道。
煜灿然一笑,摊开纸条看着,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怎么了?”我担心地询问,难不成是小如出了什么事情?偷偷看了眼刚刚赶到的楚暮,只见他面色镇定,毫无异样。
煜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小如在媚妤夫人的手里,不过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媚妤夫人在前几日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前往怜月楼参加‘赏宝大会’。我想这个宝,应该就是七窍琉璃,而她的用意就在于引出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媚妤夫人虽然得到了七窍琉璃,却不知道该怎么用,所以想要把我抓回去?
煜点了点头,眼里透出担忧。
果然是我害了小如!我在心里自责道,要不是我,小如也不会被抓!
“我要去救她!”我意志坚定。
众人对视了许久,没有人出来反对,但脸上都不约而同地蒙上了一层忧虑。我好不容易从媚妤夫人那里逃了出来,现在又要去自投罗网,万一失手,小命可就不保了。
我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啦,我们要智取!肯定不会有事的!”脑中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又一声惊呼道:“遭了,我也不知道七窍琉璃的用法!”
幻夜淡淡道:“先别去管七窍琉璃,把人救出来要紧。”
我忙点头附和,再偷偷瞥了眼楚暮,他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对得到小如的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之情。这我倒是搞不懂了,要说他们有感情,他怎么会那么漠然;要说他们没感情,那么那日我所看见的…
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算了,还是先把小如救出来再说吧。
第二天众人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行李,浩浩荡荡地朝海边走去。我边走边回头看,无尘山庄的风景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而我心里也越来越不舍。在山庄中住了才一月有余,但早已把那里当成了我的家,现在要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幻夜似是注意到了我的异样,眉头微微一皱,走至我身边小声道:“荛荛是舍不得离开无尘山庄么?”
我再次留恋地看了眼身后的山庄,又看了看走在我四周,将我护在中间的男人们,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无尘山庄是我的梦想,如果我能在这种地方和你们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一辈子?”幻夜紫眸中蒙上一层薄雾,嘴里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像是要把这三个字仔细品尝,再狠狠碾碎吞进肚里。
我失神地看着他,心中想要回去的愿望似乎越来越淡,在无尘山庄的这一个月,让我感受到了在那个世界都无法得到的温暖。我,真的能够舍下这里的一切,不会后悔?我想,我得好好理一理思绪,是时候该作出决定了吧…
“荛荛既然舍不得,那么等事情办好之后,我们再回来不就好了?”不知什么时候,煜和灵澈站在我的身边,刚才的话似乎都被他们听了去。
“是啊。”灵澈附和着看了眼煜,这两人倒是第一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刚想回答,忽然察觉到楚暮探寻期盼的目光,只好含混道:“嗯,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把小如救出来比较重要!”
三人失望的表情给了我狠狠地一击,转过头不敢再看,而心里涌上那股强烈的不舍和心痛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对他们的感情已经变得如此强烈了呢?是在灵澈为了我女扮男装进皇宫的时候,还是纳兰煜为了我和皇宫断绝关系的时候,还是幻夜为了我不惜和怜月楼为敌的时候…
不用再想,嘴角浮起一个微笑,我想,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仅用了半日,我们便到了日瞿国,下船之前我强烈要求众男人戴上了面具,因为他们过于俊美的容颜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煜和灵澈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只有幻夜和楚暮叽歪了许久,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戴上了面具。楚暮的原因倒还比较容易接受,说是面具带着不舒服,而幻夜则是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了理由来,一张小麦色的俊脸倒是涨的通红。
果然,当我们一群人出现在大街上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顿时游走在我们之间。虽然说日瞿国是个男女平等的国家,妻主带着自己的夫郎出来逛街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应该没有人看见过一个妻主身后跟着四个夫郎,还是四个身材俊挺,气质非凡的男人,这自然是会引起轰动。
我不由地抹了把汗,暗叹道,还好,还好,亏得我有先见之明让四人都戴上了面具,否则众人看见他们俊美的脸,还不知道要惊艳到什么程度。
虽然如此,众人的视线像是牢牢黏在了我们的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只得带着四个男人匆匆忙忙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掌柜的,五间上房。”我伸出手掌在他面前一晃,反正煜有的是钱,何必亏待自己!
掌柜的一愣,自己打量了一番我们的衣着,胖胖的脸上随即堆满了笑容,“请问姑娘是否姓林?”
我一愣,“掌柜的认识我?”
掌柜的连连摆手,笑道:“不是,刚才有个姑娘来过,吩咐小的说是只要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而且身后跟着四个公子的,就告诉她说是林姑娘要找的人就在上面等着您,而且毫发无伤。”
要找的人…莫非是小如?!
我急忙询问道:“掌柜的,我要找的人在哪儿?”
掌柜的瞧见我们都是满脸的焦急,倒也好心,连忙让小二将我们带到了天字一号房,还告诉我们说从未有人进去过,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我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进去,就怕是怜月楼的陷阱,可是万一真的是小如的话,我们又不能把她放在这里不管。
我一咬牙,上前一步道:“不管了,即便是陷阱也要去看一看。”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粉衫姑娘,双目紧闭,脸色倒还算红润,应该是没受多大的折磨,看样子是被迷晕了送到这里来的。只是,究竟是谁救了小如,还那么好心地把她送到我们的身边?
顾不上思考太多,一个箭步冲过去,使劲拍了拍她的面颊,“小如,你醒醒!快醒过来啊,小如!”
众人也围了过来,幻夜看了眼,淡淡道:“荛荛不必担心,不过是中了迷香,过会儿自然会醒过来。”
我还在发愣,只听见小如呻吟了一声,双目慢慢睁开,醒了过来。她先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待看清是我们之后,眼眶刷的变红,猛地扑进楚暮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看着楚暮小声安慰着她,和自己僵在半空的双手,对着幻夜,煜和灵澈担忧的神色,自嘲一笑,明知道小如最需要的是楚暮,明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会有酸酸的感觉…
“小如,你究竟去了哪里?”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淡淡开口。
小如依偎在楚暮的怀里,刚刚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被怜月楼的人抓去,媚妤夫人说要用我来引出你们,他们把我看得很严,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我急都急死了。”
果然如此…
“那么是谁把你救出来的?”我始终好奇,那个救了小如的姑娘究竟是谁。
小如摇摇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知道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看楚暮是留在了她的身边,还是跟着我走了出来…

楚暮的心

月色微眠,夜露浓重,我披着外衣斜靠着柱子,怔怔地望着天空。
我与楚暮相识已有十年之久,曾经年少的我们一起逃课,一起疯狂,一起叛逆。他为了我没少挨他父母的责打,可是仅仅是哭一哭,转眼就仍是跟在我身后的少年。次数多了,他对父母的责骂更是感不到一丝痛痒,常常听过就忘,打过就算。除了有一次,他父母气不过骂了我一句,他顿时发怒,连夜带着行李离家出走跑到我家,弄得我既感动,又难过。
十年的情意,是说放就能放的么?即便不是爱情,也怕是不能割舍的吧…
转角处似有人影一晃而过,我的目光静静看去,视线接触的那一刻,让人只觉一眼万年,纷纷扰扰早已不能波动我的心弦,似悲,似喜,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叹息。
“荛荛…”楚暮慢慢走过来,斜长的刘海遮住了右眼。
我微微一笑,靠着柱子的身体却有些紧张,“嗯,我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你也睡不着么?小如她,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