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狠话,掉头就走,再呆下去,看着那张挂着痞子笑纹的脸,恶女版的田然当真会重新回来。
“然!”男人利用腿长身长的优势,先一步到了门前,“你生气,只是因为我骗了你?”
十七
被人骂了半天还能笑出来的,也只有端木辄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让端木大少有这份好脾气,能容忍田然,概因他们的相识即源于她的大骂。
田然十七年时,刚收到大学通知书,以此为由要给自己庆祝,和莫荻到了“雅士”。
莫荻在高中开始就校报记者,大学报考的也是新闻,到那种地方是为寻幽探奇,而田然,只是为了放纵。
雅士“不雅”,这是业界众所周知的秘密。里面,专门收容那些活在金字塔顶偏又想放浪形骸的不安分灵魂。不过,并不是有钱便能轻易进得去这不雅之地。用莫荻那张十八岁的身份证混淆视听,再用田先生的金卡刷了两瓶人头马,只有了进第一道门的资格。
而第一道门,只是一个寻常酒吧,田然酒愈喝愈多,愈觉不满,偏偏这时还有人上去招惹。从母亲去世那年就开始练习的跆拳道,在人头马的助兴下,把那些搭讪的男人收拾得金光溜溜,当然,连带也使店里里的设施小受损失:试问哪家电视剧的武林高手伸张正义时不损坏私人财产的?
店内的保安闻讯赶到,同时也惊动了老板端木辄。
站在二楼上,居高俯瞰,未见人,先闻声,那清脆的京骂让人不忍卒听,尤其,还出自一位女士……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生。
那时的田然,尽管已是小美人胚一枚,但如一颗青涩的杏子,韵味尚未被完全开发,比起已经围绕在端木大少旁风情万种的花花草草,实在逊色不少。可是,那双不驯的大眼,那张红馥的小脸,莫名地,对了他的胃口……
然后,一步一步,把她网了进来,费了好大的力气……
“然,你生气,到底因为什么?”他问。
她生气,是生自己的气。不是不了解端木辄的德性,两人非亲非故,他死他活又能关她何事?她何苦放着好好的班不上跑来这里被自己耻笑?“让开。”
他固守门前,带着三分无赖,三分痞气,“和我好好说话,不然我会认为你在吃醋。”
田然不怒反笑,“如果你一二再二三的做这种事,只是因为说结束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你说一次,我听着!”
“那也要你回来以后,我才能说。”
“……什么?”
“我们重归于好,然后我再来宣布结束,也许,我就真的能平衡了。”无耻者无畏,某人说得理直气壮。
“端木辄你他妈混蛋!”田然扑上去张口咬在这个男人的颈上,直到满嘴咸意,“端木辄你听着……”
他不听。她咬时,他不响不动,她方松开,他捧住她的颊,混着她嘴里的咸意便给吻了下去。
这一回,他没卖弄他的技巧,吻下去的力道又狠又重,四排牙齿碰撞交击,咬破各自的唇舌,血腥气在两条舌间蹿溢……而这个吻引发的后续,方兴未艾。从门口到病床,他们像两条缠斗的兽,在彼此离开身体的衣服上滚过……
“端木先生,您该打消炎针……啊!”
护士小姐的惊叫,让一室激烈陡止。
“麻烦先出去。”端木辄咬着牙根,努力地让每个字没有任何颤抖起伏。
做了几年的护士,升调的头等病房服务不到一周时间,就遇见这等阵仗,护士小姐吓得花容变色,“你们……你们也太……”
“先出去!”
咣!门顿声阖紧,护士小姐落荒而逃。
田然先是咬唇强忍,后破功放弃,径自闷声而笑。
悬在她身上的端木辄眸子里还有氤氲未尽的情欲,停在她臀下的手一紧,“继续吗?”
“切,有兴致的话,你自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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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差点又……”欧暖一张莹白的巴掌小脸因好友的话爬上粉红色泽,“你和他……到底算怎么回事?”
田然耸耸肩,“能算怎么回事?就是一对成熟男女的事,就如现代都市随时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
“田田,我不喜欢你这对自己样轻慢。”欧暖微逞蓝色的瞳眸认真而专注,“我了解你,你并不喜欢那些纯粹由荷尔蒙决定的游戏,你觉得,你会不会有一点……爱上端木辄了?”
“什么?”田然噗哧失笑,若非掩口及时,嘴里的柳橙汁会喷出去污了好友这张天使般美丽的面孔,“暖暖,你……”话声,因无意扫进眸来的一景微顿:几个小时前和她在医院的头等病房里差点擦枪走火的男人,此刻正与未婚妻共进晚餐。
她不想自欺欺人。如此场景,她是可以一笑置之,但心底很难毫无芥蒂。
“田田……”欧暖也看到了,“我们要换个地方吗?”
“这个餐厅的柠汁香煎三文鱼最地道,还有你最爱的抹茶慕斯,我们没道理因噎废食。”
“三文鱼和抹茶慕斯哪里都可以吃,如果不顺气,还不如不吃。”花得起钱,哪里都能吃,何必为了一点面子花钱买难给自己受?
欧暖看起来纤纤弱弱,行动力却惊人,拿起挎包,“我们走,”
“暖暖……”田然认为大可不必。
“大哥,你真的在这里?你还和这样的女人……大哥,你真想毁了自己吗?你这样做,就算不去考虑大嫂,不去想爸妈,还要想想你自己!”
隔着一层挡板,如此话声传来,尽管言者已尽量把声波放低,在一个公共空间里,还是很难不让人听闻。
“百合,我的事,你少管。”
“如果你不是我大哥,你以为我会管吗?你和这样一个女人出双入对,你大方的让报纸杂志给你拍照留念,你这样做是想报复谁?你报复不了任何人,你只是把自己毁了!”
“欧阳小姐,请说清楚,我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在和我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如果仅是你们兄妹的事,我当然不会插嘴,但你提到了我这个女人,请问,我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妓女。”欧阳百合冷冷地,“如若失实,请告我诽谤。”
对方未料到这位大小姐不给兄长一点余地,众目睽睽下,就如此点出了自己的不堪身份,面色当即一僵,气急败坏中,“你……你以为你比我高级多少吗?你出身豪门又怎么样?至少,我是拿了钱的,你呢?你们这些所谓的豪门大小姐多得是倒贴了连带着还白给人家睡的,比我们更贱!”
对方有的放矢,正中痛处,欧阳百合青白交错着一张脸,被噎在了当场。
但那些话的打击面,未免有点过了。
田然的目光不经意与端木辄目光相触后,心底蹿出一股莫名的恼意。这恼意支使她蓦地起身,又放缓脚步,施施然站到因使千金小姐吃憋面有快意的“小姐”面前,“我来告诉你豪门小姐和你们这些‘小姐’的区别吧。那就是,一个是买,一个是卖。豪门小姐一掷千金,买哭买笑买服务,高兴了还可以把买来的东西或打或骂或踩在脚底下。至于被人花钱来买的,人家想怎么买你就要怎么卖,应该没说错吧?”
她和欧阳百合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如果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段,这番可以让“小姐”们自我宽慰已经不算新鲜的论调,听听也就算了。但是,今天不行。
十八
“暖暖,或许,我天生就不适合做良家妇女。”上到欧暖车上,田然靠在椅座,闭眸道。
“端木辄打击到你了。”欧暖不是疑问,而是直陈事实。
“是吗?”这一次,田然没有急着否定。
“你们在一起快七年。我和我前夫那场婚姻从结婚到离婚,也不过三年,中间还有一年的分居时间。而你们,是真真正正的纠缠了那么多年。你当时找他,是因他是个坏胚子,不必担心发生任何感情牵扯,可是,谁会和一个让你讨厌的人浪费那么多年的时间呢?看到他从你身边才一离开快就坐到另一个女人旁边,还是打击到了你。”
“……是。”
“打算怎么做?”
“送我回去,让我用一晚上的时间来修补被伤的自尊。”
“只是自尊吗?”
这个暖暖,天使般的面孔是用来欺骗世人的吧?“我承认,不止是自尊。但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了。”
“OK。”
车子平稳汇入车流,田然闭目养神。手机响了,她看也没看直接按掉,如此三次,才安静下来。
“不接?”欧暖纳闷,“你知道是谁的电话?”
“端木辄。”
“这么肯定?”
田然的回答则是直接把手机屏幕在她眼前亮了亮,三通未接电话,“端木辄”大名赫然在目。
欧暖秀郁的眉叶因为心中的讶异微微聚拢:田田是没有发现,还是不想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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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股东大会,我要做上半年业务汇报,需要三份图表,第一、二季度损益表,成本核算表及同期业务对比分析。”
“需要我和财务部去接洽,尽快将三份表格拿上来吗?”
“财务部今天下午四点会将我需要的表格全部送上来,你盯着时间。”
“好。”
“因为你没有经过前任的交接培训,这一次,我可以告替你做这些事。你要记住,今后的同类会议,在会议开始前的一周,你必须将我需要的所有文件备齐。”
上司在施行机会教育。她这个总经理秘书虽然是代班,也升得快了点,没有经过任何系统培训就坐到顶层。有些临场反应可以靠先天的三分聪明去应付,而需要经验应对的工作,便要认命地接受打磨。好在,她有位并不藏私的上司。
“还有,这次股东会议,你来主持。”
“……我?”
肖润长眉一挑,“有什么问题?”
“我……并没有经验。”
“经验是需要积累的,有一才有二。”
“可是……”
“你的电脑里有每次股东大会的制式流程,公司行政部存有先前股东会议时的刻录光盘,你都可以拿来参考,还可以向有过主持经验的前辈取经,人力资源部也会从各部门抽调几个文员来协助你。总之,用什么方法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
……没商量了。就是说啊,帅哥也不是那么好看的,一旦上司搬出这副不动如山的脸色,她这名小卒也只有惟命是从。
“田然。”
她的手已经触上门把手,应声回头时,接到两道由信任和郑重织成的眸线。
“股东大会非同小可,我是总经理,知道它的重要性,不可能拿它开玩笑。我把它交给你主持,你是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胜任,明白吗?”
“总经理……”帅哥总经理要不要这么重视她?久看他这副模样,她会对自己来此打发时间的工作初衷滴汗哎。
“只有我相信还不够,你必须相信你自己。去准备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有我。”
感动。认真的男人最英俊,尤其眼前这个,专注于工作时,当真是金光闪闪的,连带这间走冷硬路线的办公室也光辉灿烂的耀眼……好吧,为了不负帅哥总经理的重托,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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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结束后,田然撑着缩水了近一寸的腰围,站在有些零乱的会场,尽管周身每块骨头累得都要散架,细胞却兴奋异常。
这场大会,从向各位股东发出邀请,到布置会场,采买茶歇,制定报告审查流程部分结束后的余兴节目,她全程参与,并作为主持人穿插其内,把推她下水的总经理拖上台献歌,把自己的亲爹拉出来诵诗咏兴,还把几位高层联合起来跳踢踏舞……不亦乐乎。
“田然,你做得很好。”虽被秘书小姐小小整蛊,总经理大人有大量,仍是不吝赞赏,“这场大会能如此成功,我的报告,你的主持,各有一半功劳。”
这绝对是个值得欢欣的肯定。经由己手创造出喜人成果,为过去一个星期的疲于奔命作以回报,感觉真的很奇妙。无怪乎莫获那个工作狂每约谈到一个有价值的新闻对象,都恨不能开香槟庆祝,实在是胀在胸中满满溢溢的成就感让人按捺不住。
“田秘书,听说上次股东会你做得很好,老总们都很满意。公司的避暑旅游要到了,有时间到行政部帮忙规划一下好不好?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一次股东大会,让她在公司赚足了人气,就连以严苛闻名的行政部王经理也来礼贤下士。
她就此去征询上司意见,肖润不答反问:“你怎么看?”
“我听说这几年公司安排的出游活动,各部门都有微词,大有公司花钱买埋怨的意思。作为负责部门的行政部来找我参与策划,可能是想转移大家的视线?”
肖润未置是否,只道:“不在你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你做好了与你无关,而做坏了……”
就全是她这只替罪羔羊的事了?
“你的工作职责是全力的辅助我,直属上司也只有我,你该知道怎么回答王经理吧?”
“收到!”田然行个完全失准的军礼。
肖润忍俊不禁,“今天的晚餐位子订了?”股东会开得成功,秘书小姐功不可没,他这位上司除了口头褒奖,当然要予以实质奖励。
“订是订了。”田然浮出一个讨好的笑,“不过,如果让总经理大人有那么一点小小破费的话,请不要太生属下的气,我一不小心,就订得贵了点。”
肖润简直是在大笑了,“一‘点’小小破费的话,我想我还可以忍受,但你如果再不出去,今天下午的办公时间就要被浪费了。”
“遵命。”田然移动高跟鞋,从笑得赏心悦目的帅哥面前翩然转身。
这个女人,真是……
肖润摇头,唇畔笑意始终未收。
十九
端木家与欧阳家各踞一处高端,又有连襟亲缘,两家一向走得较近,每隔三个月,都会以一场聚会来加深牵系,两家人员大多都会提前排出时间莅临,地点没有固定,反正两家的豪宅轮流使用,不愁装不下两家兴旺的人丁。
这一次,是选在了端木家地处郊外的别墅庭院里,一场烤肉派对。
两家的掌门,端木巍、欧阳达阔及各家的几位同辈坐于主桌,不管从政从商从学,自少不了高谈阔论。妇孺儿辈另有安排,所涉话题,不外家长里短。
“小念,肉烤好了,给娜娜夹啊。”欧阳家的掌门夫人乔思洁笑吟吟道。“你看你表哥,对未婚妻照顾得多周到,学着点嘛。”
“王小姐或者喜欢自己动手。”欧阳念蹙眉闷声说。
乔思洁脸色微沉,“小念……”
“好了好了,思洁,孩子们的性格不同,谈恋爱的方式也不能嘛,我还欣赏小念这孩子洁身自爱的操守呢,哪像阿辄那匹野马让我操心?”乔念洁为这对母子缓颊。
“我没有在谈恋爱。”欧阳念拿下身边女生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我不记得,我和这位仅是第二次见面的小姐何时建立了恋爱关系。”
“小念,请问你是在向我还有你爸爸宣战吗?”乔思洁柔声问。
“妈,您这是……”
“妈妈说过很多次,你们在年轻的时候想怎么玩都没有关系,可是,该定下来的时候就要定下来啊,一个男人,是不能逃避他的责任的。”乔思洁都笑语婉转,“小念,三个孩子中,妈妈最疼你,所以,不要任性,好吗?”
“我……”
“阿念,吃完了没有?到我房里给你看样东西。”在气氛发生僵持前,端木辄适时开口。
乔思洁瞟他一眼,“阿辄,你知道替你表弟解围,你自己呢?什么时候结婚?我记得,你已经三十二岁了。”
“……嘎?”引火烧身的端木辄决定装傻。
“你们这些男孩子贪玩,我们大人不是不体谅。可是,遇到了能够让你们携手一生的人,就要学会收敛。章小姐很好,你可要抓紧时间娶进家里,别让人家跑了。”
“哈哈。”很用力的傻笑就对了。
首次受邀参加这个算是家族聚会,章欣一直全力以赴的,就是保持最完美的仪态,时下见未婚夫在姨母面前竟有唯唯诺诺之势,一抹属于精明的光澜闪过眼底。“阿姨,我们已经在商量婚期了。”
端木辄倏然抬眸。
章欣心中一紧,有了些自己是否操之过急的置疑,可是,机会难得,她想试一试。“我和端木刚才还在商量,是不是在这个夏天就把婚事完成,因为我想有一个沙滩婚礼。”
“沙滩婚礼?很好啊,我只是听说,还没有真正见过。大姐,恭喜你要做婆婆了。”
乔念洁却没有妹妹的乐观,知子莫若母,订婚已经是儿子让步的底线,结婚怎会这么快来临吗?“阿辄……”
端木辄将一根鸡翅放到未婚妻盘碟中,“不是在谈阿念的事?怎么说到了我头上?”
儿子面色正常,乔念洁也没有放心多少,“小念他的事不急,你到底……”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欧阳念仍是须臾不让。
乔思洁话轻声淡地,“小念,妈妈心脏不好,别惹妈妈生气,好不好?”
“但我的确有女朋友了,这一点姨妈最清楚,她是媒人”
乔念洁一怔,“你是说然然?田家那个然然?”
“就是她。我和然然都有进一步交往的意向,本来在事情确定前我不想多说的,但是妈您把无关人牵扯进来……”欧阳念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拭了拭嘴角,“事情不是我起的,您自己来处理。”
从始至终,对身边女生没看去一眼,直接甩身走人。谁让欧阳少爷的求学之地是讲究率性而为的美利坚众合国,而非盛产绅士的大不列颠呢?
乔思洁脸上未见一丝风起水动,“娜娜,你是百合的朋友,第一次来到家里来,不必拘束,多吃点。”
而后者怎么可能吃得下又呆得住?以教人称赞的风度告辞,欧阳百合开车相送。
乔思洁安之若素地,“大姐,田家的那个孩子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哪天我把她叫到家里,你来见见。”
“也好。不过我相信大姐的眼光。”乔思洁欣慰的轻叹,“小念总算是懂事了。”
“孩子长大总会懂事,你也别把他逼得太急了,就像……”不高兴的事不说也罢。“总之,最好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乔思洁拿保养极佳的手指点了点另一个,“阿辄这匹野马如果不上缰,野到天边也说不定。阿辄,你和章小姐的婚期到底定在什么时候?我们当老的给你们充分的民主,你们也要给我们知情权吧?”
再次被关注的端木辄瞥了瞥未婚妻,后者垂眸敛气,一脸娇羞样貌,笑纹遂在宽唇边残忍的漾开,他说:“我,从来没有打算和章小姐结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话出,收获了各方反应各异的愕然。
“阿辄,你胡说什么?”
“这孩子,再没有正形,这个也不能拿来说笑!”
“说得就是,阿辄你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别人再多的情绪波动,也不能比这个话题中的女主角更受震撼,“辄,你在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打算和章小姐结婚,这一点,章小姐心知肚明。事实上,我们两个人早有共识。”端木辄不但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还多加了一些注脚。抬手拿纸巾为她拭去了因过度惊诧沾在嘴角的一粒酱渍,“阿欣,你也不愿意让长辈们误会太久,耽误了我们彼此的时间吧?”
上身前俯,在女士耳边以亲昵姿态低语,“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些时间,可是,是你等不及了。”
“妈,有关退婚的事,就有劳您和爸了。理由可以请章小姐随便订,只要别丢了章小姐的面子,怎么都OK。”亲了亲母亲大人的脸颊,端木大少保持着那张倾倒众生的笑脸,华丽转身。
“究竟是怎么回事?”乔念洁叫不回儿子,只得问还呆坐原处的章欣。
“端木辄他……”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