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观望的心惊胆颤,小心翼翼地问:“暖暖,如果你想骂人,我可以提供耳朵。”
“骂?”欧暖冷嗤,又一次四步助跑,滑步投球,全中!“那只下三烂的混蛋、只会耍小人步数装孙子的东西值得我骂?我才不骂!”
“……”田然安分地抱着挎包乖乖坐好坐牢,打个小小瞌睡。这年头,修女也疯狂,天使化身暴龙也不是没有可能,少招惹为妙。
“端木大哥,你好厉害,又是全中耶!”
欢呼声打破了田然脑袋里的些许迷沌,转过头看去,活跃在右侧球道上的,果然是那几位在近期偶遇性有点过于密集的人群。人家好像尚没发现自己的存在,她索性双手捧颊,把自己当成观众,观赏。
“阿辄,你今天如果能打出300分,我会给你奖励。”章欣吟吟浅笑。
端木辄兀自投球,对她的话不予任何回应。
章欣迈近了几步,亲昵地拍着男人宽厚的肩头,“这个奖品是盈心哦。激励性很大吧?”
端木辄一边眉毛高挑,“你什么时候成了老鸨?”
田然从自己的角度只看得到章小姐的侧脸,这位名媛脸上有瞬间的僵窒,超尴尬。
如果她这个旁观者始终不被发现,旁观下去也不错。但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一开口说话,就不可避免地把人家惊动。
打电话的是肖润。昨天下班时候她已经开始低烧,肖润打来是为了询问病情。寥寥数语,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意,又得知她此时还在俱乐部打球,肖大帅哥当下起了火气,“你在那里等着,我接你回来!”
她来不及反对,他就挂了电话。那就不必反对,她的确有些累了,全身关节隐隐作痛,额头上的热度也有升高之势,微痛苦。
“田小姐,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章欣挂着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款款走近。
“是啊,又见面了,真巧。”
“你真的以为只是巧合吗?”章欣施施然坐她邻座,俯身低问。
“不是吗?”
“你这么天真?”报复人而不让被报复者知,于章小姐来讲,无异锦衣夜行,毫无意义。她就是要看失败者仓皇失措的模样。“看到端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你感觉如何?”
“以章小姐之见,我会感觉如何?”
“很不舒服?”章欣保持着适宜的微笑,“更不舒服的你还没有看到呢。盈心现在住在端木的公寓,一对男女同居一室,会发生什么事呢?”
心中兴奋太多,笑容逐渐扩大,破坏了长久对着镜子精心修养出的含蓄雅致的姣好仪态,而本人并不自觉。
“玩伴和女朋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玩伴是玩过即丢,而女朋友却要捧在手心呵护,盈心会被我们章家保护的完美无缺,就是为了要让她给人家做女朋友,进而做妻子。田小姐认为她和端木般配吗?”
田然做恍然悟状,“原来我和章小姐近期的频频偶遇,是你有意为之?而目的,是为了打击我?”
章欣两手轻拍,“田小姐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认为你打击到我了吗?”田然请教。
“你的嘴上当然可以说没有。”章欣以怜悯的眼神仔细打量,“但你的脸色出卖了你。你应该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你现在真的有点狼狈呢。”
“这样啊……”田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热度又在攀升的脸颊,“这可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一个失败者,只要承认失败就好了……”
“端木!”失败者突然招手,附带召唤。
一直偷眼观察这边动向的端木辄一栗。
“端木,你过来。”
“我……”肯德基爷爷,如果您的孙女把我大卸八块,请记得给我坟前上香。
“过来嘛,我不舒服,很不舒服……”
正眼看清了她脸色的端木辄一惊,长腿几个大步就迈到跟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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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烧?”本只是看她脸色异常,下意识用手一触,却被传递来的热度惊到,“我先带你去俱乐部的医护室看看!”
田然没有阻拦,实际上也拦不住,端木辄抱起她就走,人高腿长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进了下楼的电梯。
欧暖先是小愣一会儿,看清形势后,耸耸肩,又一次助步投球,全中。
“耶,过瘾!”这回,她跳脚欢呼。
而比起她的笑逐颜开,一旁章小姐的脸上就实在有点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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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还来打球?”被打了一针,又吃了药,躺了十多分钟后,田然情况稍有好转,大夫离开,忍了半天的端木辄终于开骂,“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有,你那个朋友还叫朋友吗?你病了,她还在那边玩得高兴,如果她是男人,我会先揍她一顿!”
田然坐在医护室的床位上,本想替死党辩解一下,毕竟欧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发烧,莫荻到外地采访,桑蕊加班,她不来陪她谁来陪?但是,眼睛余光扫到医护室外那个要进不进,要退不退的踟蹰身影时,转眼间改了主意,“端木。”
“干嘛?”端木辄攒起浓眉,“不满意我骂你?”
“你过来一点。”
“……干嘛?”端木辄狐疑地盯着她:这小女人的眼神、笑容都不对哦。
“瞧你戒慎戒慎的模样,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嗤。”端木辄最禁不得的就是田然的激将法,近了几步,“说吧。”
“我眼睛有点不舒服,替我看一下是不是肿了。”
“肿了?”端木辄低下脑袋,眯起有点近视的大眼,捧起她小脸,很认真的察看,倏然见到那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内抹过狡黠,心里警意方起时,脖劲上已缠了一直如蛇的藕臂,嘴前多了两瓣温度还不算正常的柔软香唇。
“这就是你的阴谋诡计?”端木辄问,他放心了。
“对,把感冒传染给你。”她贴着他的嘴蠕动小嘴,气息没有遗露地全灌进了他嘴里,
“那……”他眸色更深,双臂蓦地箍住她腰身,“传染得可以再重一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端木辄时下就有了那股疯狂,尽管明知撷入口的有源源不断的感冒细菌,仍对那双丰润唇瓣热情万丈,辗转吮吸……
“啊!”一声含着脆弱和伤害的娇呼,闯进了情欲氤氙的室内。
端木辄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张着浓热未消的眼眸,看清了门口的人,也看清了一张满布惊悸痛楚的面孔。
将计就计和章欣演戏,谢盈心是不能缺少的一角。这娃儿单纯,表情藏不住心事,他为了讨好到并不好讨好的司老先生,只得也把她蒙在鼓里。但这些天下来,他渐有了不好预感——这娃儿似乎会错了意,又动芳心了。
这不,此刻的表情就是最有力说明。
“端木大哥,这段时间你总是找我,就是为了刺激她吗?可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你明明知道我……我就那么好欺负?”谢盈心泪洒当场。
“盈心,对……”
“我不要听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恨你!”
唉,望着掩面跑走的小佳人,田然好大的一声长叹。这种桥段还真实耐心寻味呢:坏心女配角为了挑拨男女主角的关系,勾引男主角,造成女主角伤心离去,从此后,男主角为挽回女主角的芳心,饱受折磨……
“还愣着干嘛,追啊。”她敲了敲还愣在原地的男主角肩头。
“追?”
“对啊,说不定你的纯情妹妹一时受不了打击,做出什么三长两短的事,岂不让你抱憾终生?”
“你……早就看到她在外边?你是故意的?”
“不可以吗?”她挑眉。坏心女配角做起来,就是比些吃苦当吃补的好心女主角痛快。
“你啊……”的确需要去跟谢盈心说一声抱歉,端木辄站起来,转过身,不偏不倚,门口此时又多出了一位,两个男人打个照面,两双眼睛较衡良久,他突然回头,把床上纤细的躯体抄在怀内,“然,我想我们要再加重一点才行!”
加重一点?不止一点,是很多点!田然嘴舌被他的粗暴弄痛,踢了一脚,再打上一拳,生病期间拳脚无力,踢不疼打不疼,只得扳开他的脑袋,放牙去咬他的脖子,然后,她看见了肖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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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
这是废话。
可是除了用这句废话作开场白,田然实在不晓得还能怎样打破这僵局。从俱乐部出来,到医院复诊,确定没有大碍后,就近找了一家茶艺舍坐下。明明有话要谈,却只闻着茶香闷无声息度过二十分钟,实在需要改变气氛。
“你很爱他吗?”肖润问。
“爱?”田然苦笑。
“不爱吗?”
“肖润。”田然涩声,因为心中的一份了悟。“对不起。"
“你总是在和我说对不起。”
“那是因为我总是对不起你。”在菲力俱乐部医护室门口,田然看到了肖润眼底的伤,那伤使她胸臆抽痛,后悔不跌,她后悔不该去招惹这样一个好男人。
“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你去吻一个女人,必定是心中先有了喜欢,而我……我们真的不同。听过蝎子和青蛙过河的故事吗?蝎子明知一口咬下去,会和青蛙同归于尽,可还是咬了下去,只因为蝎子就是蝎子,本性难除。”明明是只蝎子,却要与青蛙同伍,终有一天,善良的青蛙会被她蜇死。
“田然,你是善良的……”
田然摇头,“我曾经把我当初放纵的原因归罪于我爸爸,因为是他的出轨毁了我美满的家。他让我考一线大学,我偏偏考一座三流大学,他让我好好做人,我偏偏偏离正轨。我以为,这个理由可以用得理直气壮。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会放纵,会有那段荒唐岁月,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有离经叛道的血液,成功诱惑一个男人时,我的血液会沸腾……”
“田然,别这样说!”肖润跨过茶桌,抱住了她,不让她用这样刻薄的语言把自己剖析得鲜血淋淋,“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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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然说那番话,不是心血来潮,也非痛定思痛,而是刹那间的了悟。
端木辄说过她从来就不是良家妇女的材料。她曾不以为然。但当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时,本性暴露,她仍是不甘平庸无趣。勾引端木辄,固然是为了报复章欣,但情形重现,她仍会如此。就如那只蝎子,在下口之前就知咬了青蛙后会后悔,仍然会咬。
蝎子不能不咬青蛙,却可以选择不与青蛙同路。
这样的了悟,有点痛,也有点豁然开朗。
“田然,我们结婚吧。”肖润再说。
田然笑得摇头,“肖润,别这样,你……”
“别急着拒绝。”肖润盯着她的眸,“难道你不想有一个真正的、彻底的结束吗?”
真正的、彻底的结束?田然怔住。
“你说自己是蝎子,那么,你想与蝎子同伍么?”
“不想,也不会。”田然说。离开肖润,和回到端木辄身边,中间没有等号。
“这样的话。”肖润拿手臂环住她,以掌心拍着她的背心,“让我帮你,好不好?”
他对田然,很喜欢,喜欢到了有了爱的成分,即使想到结婚也觉得自然。但对田然来说,仅是喜欢到爱是不够的,她……
可是,他总能为自己这份喜欢做一点事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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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订婚?订婚?!
下一趟楼,同事们的道喜声不绝于耳。进办公室,李菁的祝福言犹在耳。进洗手间,尾随来的田二小姐指责她罔顾姐妹情谊,姐姐要订婚的消息竟不是从姐姐嘴里获知……
她要订婚了?还是已经订婚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别人都比她知道的要早?
她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欲请教一下另一位当事人,李菁语气凉凉地,“总经理不是打了电话来说今天不进办公室?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ok,她回到位子上,捧着脑袋,从头到尾,想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肖润送她回国际公寓,如往常一般与外公在书房有近两个小时的长谈,离开时,只听他敲了敲卧室的门要走了,她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然后,一天就算结束。今天上班,上午进田氏大楼时一切尚在正常,在上午十点到其它部门收取书面预算时,情况已有变,直至中午到餐厅用餐,熟悉和不熟悉的同事涌来道贺……她肯定,这件事和外公脱不了干系。
“外公,你在哪里?”手机刚刚接通一秒,她当口就问,反正与这位老顽童讲礼节也只落他不以为然。
“你是哪位?”
“外公!”这个电话号码全世界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这位外公是在装什么?“我想请教一下有关您的孙女订婚事宜……”
“这个……不好意思,现在是上班时间,请好好工作,不然没有饭吃。至于我的孙女订婚一事,八卦嘛,你可以另找时间来探讨,再见。”
田然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听着那叫的很嚣张的盲音,万分确定:自己被外公很华丽的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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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搏慎挂断电话,乐孜孜笑呵呵,好不喜乐。
但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签核一堆单据的人就很难脸色好看了。
端木辄挥签中的大笔突然一停,按了电话免提叫来秘书,“行政部这份预算你是事先审过吗?一个内勤部门每个月哪里就需要花这么多钱?你不看不审直接丢到我桌上,我要你干嘛?当花瓶摆着吗?”
秘书被这通劈头盖脸的暴叱砸的晕头转向,泪含在眼里要掉不掉,煞是可怜。
但她的上司偏偏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把这份预算打回行政部重做,告诉他们,如果本周二十点以前交不上来,就算自动放弃下月预算,快去!”
可是,今天是周一,明天就是周二……秘书虽然心有疑问,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虎须,溜之方为大吉。
司博慎吸一口甜滋滋的奶茶,笑眸了眼,“年轻人,火气很旺盛哦。”
“请问,您到底想干嘛?您所说然然订婚的事是真是假?”
“人生大事能开玩笑的喔?肖润昨天晚上正式向我提亲,那年轻人人品好,诚意又够,配的上然然,最关键的是然然也很喜欢他,订婚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婚礼需要好好规划,干脆直接结婚更省事。”
“然然也答应了?”
“当然答应了。她不答应我还能摁着她的脑袋瓜让她答应啊?既然是然然结婚,当然要然然喜欢,然然高兴才行。真是,当我老头子是什么人?封建家长吗?”
端木辄俊脸黑了半边,扯起话筒,啪啪摁键声在显示摁键人的心情极度不爽,“……然,我是端木……”
司博慎雪白的眉毛掀了掀,试目以待。
“你要订婚?我问的很认真……你到底在做什么?因为我用旁人气你,你也用旁人来气我?我很认真的在和你讲话,你不要用这副口气!你确定肖润真是你想要的吗……你……你……随便你!”
啪,话筒的掷落声分贝惊人,吓得司老先生眉毛胡子一颤。不过,也不及此时端木大少的目光骇人。
“然然说了什么?”无视年轻人的坏脾气,司博慎问。
“她居然说,就算肖润不是她想要的,我也不是。我不是谁还会是?她……”忽然意识到了眼前还有一位罪魁祸首在,端木辄挤出一个力求善良的微笑,“外公,您不觉得您需要负点责任吗?别忘了,我是为了配合您的计划……”
“嗤,我老头子能有什么责任?所有计划归根究底还不是你这小子惹出来的祸,我老头子要走了,孙女要订婚,老头子好忙好忙,好忙啊!”
话说间,司博慎已经开始撤离。欺着端木辄不敢奈他何,大摇大摆地全身而退——果然是多插手年轻人的事会让人心态愉快,焕发青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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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外公挂断电话,又挂断了端木辄的电话,田然开始讨厌手机,甩手把它扔进抽屉,准备这一天就让它自生自灭。但十分钟后,铃声又响了。她不管不听,它却响性坚强。响了停,停后再响。最后,是李菁不堪其扰,“你可以按拒接,也可以把它设成静音,只是不要让它成为噪音,ok?”
田然拿出手机,发现来者并非端木辄。“哪位?”
“田小姐,我是欧阳百合,今天下班后您可过来一下吗?”
下班后在下雨。
田然打电话要取消约会,欧阳百合却以哀求的口吻:“就是因为知道今天会下雨,我才请田小姐过来,您只有亲眼看过以后才知道情形有多严重。拜托,好不好?”
欧阳百合是季粲的前妻,当初也曾在蕊蕊身上小用手段,她谈不到喜欢,可是,整个欧阳家里,好像也只有她的情感最丰富,对每个兄长是由衷的心疼不舍。且事关欧阳念,她应该去看一眼。
但没想料到,这一眼看过后,目瞪口呆。
外面滂沱不雨,欧阳家里的人团聚客厅,全员到齐,包括她少有见面的欧阳家长欧阳逸飞及大少欧阳思。
一声夏末秋初的闷雷响过后,楼梯上有人咚咚踱步下楼,穿着雨衣提着行李的欧阳念出现,环视了厅内诸人一眼后,说:“我说过,我可以不要这个家的任何东西,我只要情情。你们不要拦着我,我是一定要走的,有人拦我,我就会把这瓶融化了三百片安眠药的药水喝下去,如果你们不在乎我的死活,就尽管过来。”
“他在……”干什么?田然的疑问被欧阳百合食指压唇的无声嘘止给拦住。可是,欧阳念到底在干什么?眼神、表情、动作都……不对,非但不是过去每次见面的死寂沉寥,反而透着火热,诡异的火热……
“这个行李包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外就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手提电话,院子里的车我也不会开走,我不会拿这个家的一砖一瓦。希望你们以后能放我一马,我和情情会感激不尽。如果不放,我也只好想办法抵抗,情情叫了出租车在门口等我,我走了!”
他拉开门,雷声轰鸣着从每个人心头辗过,惊白了室里诸人的脸,而开门者坦然无惧,迈出腿去……守候在门侧暗影里的护士跳出,手中针筒刺进欧阳念腰间,并将其内液体推进其体内,紧接,两个壮身大汉接住了他软下的身体,抬上楼去。
“……怎么回事?”田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
“心理学上,这叫强迫症。第一次,我们还不知道的时候,他走了出去,找不到等在门外的出租车,在大雨里走了一个小时,直到晕倒被附近的人发现……两个月了,只要有雷雨的晚上,他就会这样,同样的行动,同样的表情,一字不差的话,他都会做一遍,把他和向情要出走的那晚上的事重新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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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强迫症。
社会心理因素是强迫症重要的诱发因素,诸如由于工作、生活环境的变迁,责任加重,处境困难,担心意外,家庭失和或丧失亲人,受到突然惊吓等等。有些正常人偶尔有强迫观念但不持续,但可在社会因素影响下被强化而持续存在,从而形成强迫症。弗洛伊德认为强迫症是病理的强迫性人格的进一步发展,是由于防御机制不能处理强迫性人格而形成的焦虑;巴甫洛夫则以大脑皮层孤立的病理惰性兴奋@来解释本症的生理机制......
从欧阳家回来的翌日,田然就买了灶本心理学书籍,再在网上进行了N条搜索,来了解心理强迫症的有关种种。但她明白,资料翻查得再多,了解得再详尽,不如只指一个事实:欧阳念爱向情,以生命在爱,以灵魂在爱。最大的可能是,他不能接受向情永远离开,于是在潜意识里形成一个人格来暗示自己向情仍然在世,还需要他去寻找,去会合。
至死不渝。她突然想到这个成语。想不到这喧嚣的红尘万丈里,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向情,你说你不能为了一场恋爱把性命赔上,那么你现在是否遇见欧阳念了呢?可是,如果我是你......”如果她是向情,知道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死后以这样的方式去祭奠怀念,会......虽死无憾吧?
会。原来,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爱情,一份全心全意奉之以生命动之以灵魂的爱情,想要一个如此爱她也可以让她如此去爱的男人。
“总经理,今天下班以后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好。不过我要等一份传真过来,估计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