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原来是王烈告诉了王爷这件事。”
他气哼:“醒后看到他在旁边,自然就晓得事有蹊跷,只需要灌他三杯酒进腹,他还能藏住什么话?”
那王烈什么都好,惟有贪杯好酒后吐露真言这一点,端的是一大死穴。她浅笑吟吟:“王爷担心冉冉,冉冉难道不担心王爷么?王爷只需要对冉冉多一点信心,便会少一点担心。”
“怎么可能?”他翻着大眼珠子,“不管什么样的情形,本王都不允许冉冉面临那样的险境。”
她一只柔荑递进他的掌内,指尖摩挲着他指节上因习武而成的硬茧,声嗓缓若溪流潺潺:“可是,冉冉有时不想只做一个被王爷保护得密不透风的闺中小妇人,偶尔也想为王爷做一点事,尽一分力,不行么?”

第213章 情笃意定(2)
“也… …不是不行。”南连王深知不妙:冉冉的美人计已然启动,自己接下来只有缴械投降丢盔卸甲。
她道 :“冉冉何其有幸,今生遇得王爷?冉冉想做一个知福惜福人,不可以么?王爷不能因为冉冉的这点私心原谅冉冉么?”
“冉冉!”他骤然高声,“本王知道了,本王再不敢对冉冉发脾气了了!”
“为什么?”她美眸盈盈掀起,“妾身很喜欢聆听王爷教训的。”
他扁嘴:“本王错了。”
她嫣然:“妾身什么也没有做,王爷便认错?”
他低头嗅着她颈间的香气:“你用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表情说话,本王会害怕这是梦啊,一不小心梦醒了怎么办?”
“你……”她浅声细语,“真是个傻瓜呢。”
他不认同:“本王只是爱冉冉,怎就成了傻瓜?”
她一双妙目光华点点:“你的爱如此深重,我若不能令自己越来越好,岂不辜负?”
他咧嘴:“我倒是不反对冉冉对我越来越好。”
她眸心漾笑:“如何叫做对你越来越好?”
他忖了忖:“要时不时地亲亲本王,摸摸本王,夸本王英俊又神武之类。”
她素手抬起,捧住那张俊朗面孔,朱唇轻点他唇角、下颚:“这样么?”
“咦?”
“对呢,还有。”她眼波流转,“王爷在冉冉心中,是世上第一英俊神武的男儿。”
“诶?”
“还有么?”
他两唇掀了掀,且戒且慎地挤出四字:“叫我阿岸?”
“阿岸~”
“那……夫君?”
“夫君~”
他一整个飘飘然:“给本王揉肩捶背呢?”
她美眸浅浅眯起。
他识趣地报以傻笑:“本王哪舍得让冉冉做那样的事?”
她秀眉闲挑:“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震:“可以么?”
她抿唇莞尔:“侍奉夫君本就是妾身之责,只是,这个职责永远不得有第二人分担。”
他怔。
她兀自道:“尽管你在未娶冉冉之前便曾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我只将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现在你要你将那时的话再告诉冉冉一……”次。
他疾切俯首,含住她如花唇瓣。
纵是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仍无法确定她那样的奉献,是因将自己视为丈夫,还是爱侣。今日,她半娇半蛮索他承诺,他方敢确信她心中真正有了自己。
得到冉冉的身体,是无上的欢愉;得到冉冉的心,乃不可替代的狂喜。他狂着喜着,想与她亲密契合,与她爱恋交融……
她低喘咻咻,推开这只眼看要将自己吃进腹中的野兽:“外边凭高的日头,你安分些。”
“冉冉。”他紧紧拥住她,恨不能将这个娇软的身躯化进自己的血液骨髓,“我想要冉冉,不可以么?”
她玉靥胜火,俯首不语。
“冉冉~”
她不敢直视他烈焰般地双眸,微微颔首。
他蓦地抱起佳人,踢开内室双扃,奔赴仙境乐土。
几番云雨,他如一只吃饱喝足的大兽,四肢大张匍匐床上,笑道:“方才没有回答冉冉的话是罢?”
“此刻且先闭嘴。”她仍然面朝内壁,道。
“为什么?”难道对他刚刚的表现不满意?
“宁姐说过,男人在这个时候说出的话,尽如浮云尘埃,毫无取信价值。”她道。

第214章 二主忠仆(1)
刺杀南 连王的刺客,来自曾经率兵平定叛乱的昌赦部落,是一名名为莾太的在逃叛将。
莾太 逃进河套部落后,潜藏进酋长府做了一名杂役,根据所见所闻,命手下煽动起若干生活不济、境遇不顺的平民进山为匪,同时派手下前往嘉岩城放出河套部落悍匪抢粮的讯息。果不其然,苦心经营数月后,将南连王引到了眼前。
他本想趁乱射杀遂岸,将这起事件推到那群被自己当成烟幕弹的乱民身上,不必因之遭受遂氏部落的追杀。谁知天不从人愿,遂岸大难未死。沮丧之际,又有好消息传来:南连王将刺客定为内鬼。
由此,莽太放下心来,开始部署第二次的刺杀行动。
“他看见‘王爷’被侍卫重重保护,就动了挟持王妃扰乱侍卫布局的念头。其实王妃是刻意坐在一个阴凉僻静处,而后王府‘内鬼’蹿出,叫嚣着要以王妃做人质,使王爷还其清白,否则玉石俱焚。莾太认为时机来临,主动现身与‘内鬼’交涉,策动两人联手向南连王实施报复……”
“行了。”遂岸叫停,“这些经过本王先从王妃那边听了个大概,又看了那莾太的口供,早已是一清二楚,不需要你来复述第三遍。”
遂洪当即缄声。
“其实,你很清楚本王为什么生气罢?”他问。
遂洪低头:“瞒着王爷行事,置王妃于险地。”
“还算明白。”遂岸颔首,“你是本王的随身侍卫,当以本王的话为第一标准,本王说过王妃的安危置于本王之前,你忘了不成?”
遂洪不敢应言。
“本王视你为兄弟,除了冉冉和姐姐,你是本王最相信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原因,即使是为了本王,也不得辜负本王的信任。”
遂洪重声:“属下记住了。”
“还有……”
“王爷。”顺良嬷嬷叩了叩并未关阖严实的门扃,迈进花厅,“老奴来负荆请罪。”
遂岸眉峰蹙拢:“嬷嬷不必如此。”
“一定如此。”顺良正颜,“而且老奴有话对王爷说。”
“请讲。”
顺良行了个抱拳礼:“请问王爷,您将王妃千里迢迢从中原娶到嘉岩城,是为了与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罢?”
“这是自然。”
顺良站在主子身前,昂首朗声:“那么,你就该知道在嘉岩城那样的地方,作为您的王妃,遂氏部落的酋长夫人,想深居闺中不理外事绝不可能。无论您将王妃保护得如何密不透风,那些如同秃鹰般盘旋在嘉岩城上空的长老、亲族以及那些随时都想兴风作浪的有心人,都不可能放过王妃。当年的大妃也曾是一位弱质纤纤的闺阁小姐,结果还是走到了前方,成为嘉岩城史上最出色的南连王大妃。”
遂岸忖道:“今日不同往日,那时战争犹存,处处风雨飘摇,母亲为了帮助父亲,不得不走出闺阁。如今南疆太平已久,嘉岩城早无硝烟,一些老顽固和贪婪的秃鹰们真若敢打什么主意,本王等着就是。”

第215章 二主忠仆(2)
顺良面 色沉重,道:“王爷,恕老奴说句冒犯的话,如若您不南连王,只是一位普通的富庶家主,一位寻常的殷实公子,抑或王妃不是您的正妃,只是一位侧室一名爱妾,您想如何宝贝如何金屋藏娇,都可随您之意。”
顺良 顿了顿,定声继续:“可是,王妃是遂氏部族的酋长夫人,是要站在您身边接受整个嘉岩城叩拜的大妃,她就须担当得起荣耀,也担当得起这份荣耀背后的峥嵘。您越是心疼王妃,越该助王妃成为最受嘉岩城民众爱戴的女主人。”
遂岸蹙眉深思。
不亏是跟过前大妃的人,格局和眼光果然非同一般。遂洪在心中对这位嬷嬷竖起拇指。
“本王当初将嬷嬷安排在冉冉身边,其实也是想借用嬷嬷的历练,助冉冉在嘉岩城早一日站稳脚跟。本王早就知道冉冉内心有着与娇弱的外貌截然相反的强大,她一定会成为一位毫不逊色于母亲的杰出的南连王妃。但是……”
遂岸话音一转,语声坚毅:“本王一定会保护她,不止是因为情爱,还有身为丈夫的责任。当年父亲没有保护好母亲,本王绝不重蹈覆辙。”
顺良心有所感,深沉叹息:“是呢,如若先王对大妃有您对王妃一半的好,大妃或许不会去得那般早。”
“算了,过去的事放它过去。”他潇洒挥臂,已是满脸笑容,“嬷嬷可替母亲好生教导冉冉,但绝不能刁难。”
顺良啼笑皆非:“老奴在王爷心中是个那些戏文上的刁钻婆婆不成?敢欺负王爷宝贝的王妃?”
他呲牙一乐:“本王娶了世上最好的王妃,自然会当成宝贝,嬷嬷就算吃醋,也请多多原谅。”
顺良抬眉:“那么,老奴可以下去了么?”
他扁嘴:“本王本来也没有责怪嬷嬷的意思,您随时可以进来,自然也随时可以下去嘛。”
“老奴可顺手把遂洪捎下去否?”
他好生不愿:“敢情说了半天,嬷嬷是替他说情来了?就不怕本王吃醋?”
“老奴当王爷答应了。”顺良扯起遂洪手臂掉头就走,悠然道,“您不怕老奴吃醋,老奴也不怕王爷吃醋,全当打平了。”
走出花厅,转过廊角,来到前院,遂洪向顺良深施一礼。
后者挑眉:“这是做什么?”
“属下谢嬷嬷解围。”
“做这件事的不是老身,是王妃。”
遂洪一怔。
“王妃晓得王爷一定会把你叫去训话,没准还要降级处罚。王妃说,整个王府的侍卫中无人比得上你对王爷的忠心,也无人比你更使王爷安心,把你调离,只会徒增伤害,百无一益。她命老身将那番话讲给王爷听,把你暂时带离王爷跟前。所以,你该谢的不是老身,而是王妃。”
遂洪呆了半晌,道:“属下以前只道王妃仙姿玉骨,王爷爱上,只是英雄爱美人,一段佳话罢了,现在终于明白王爷对王妃为何会那般痴情专注。”
顺良也点头:“王妃配得上王爷的好。”
从今往后,我们都多了一位甘愿给付忠诚的主人。二人心做同语。

第216章 双姝话别(1)
随着南 连王伤愈及刺客落网,那群匪众也得以安置。无论是陷身牢狱者,还是在外逃亡者,凡无人命在身者,皆被一纸赦令赦免所有罪过,迁到地广人稀的河套平原北部开垦农田。
这个 处置方式,无论是河套部落的酋长,还是本就因失地而生怨的匪众,都愿意欣然接受,一段骚乱算是平安落幕。
又休养了十几日后,遂岸决定返回嘉岩城。
然而,灵枢百般阻扰,遂岸气恨交加,而冉晴暖在确保体内毒素完全肃清不会留下任何后遗之症前,更愿听从大夫而非丈夫的建议。
因此,尽管天光明丽,气象晴新,坐在树下长椅上悠闲休养的南连王仍然怏怏不喜。
前方的湖水边,他家清丽的仙妻正与那个蒙古大夫相谈甚欢。
“遂洪,你觉得本王的姿色如何?”遂岸正颜问。
饶是跟了多年的随身侍卫,遂洪已经习惯了这位主子的天外来语,仍被这句话呛了一记:“咳……王爷,突然间您在说什么?”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重色轻友?为什么冉冉重友轻色?是不是本王这个‘色’的吸引力不够?”如果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顾影自怜。
遂洪颇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道:“重色轻友只是寻常人会做的事,您不是说过王妃是特别的?特别的人做特别的事,与寻常人不同也是正常罢?”
他沉吟:“是这样么?”
“应该是这样。”如果这么说能使您好过点的话。
“既然是这样,本王也就没有办法了。”南连王受伤的心灵果真因之稍获慰藉。
但,立在湖畔边的妻子,真个是轻颦浅笑无一不美,观之望之,思之念之,心头即宛若有一百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浅浅的抓啊抓挠啊挠,怎一个无所适从了得?
实则,那方进行得是一场女人间珍而重之的话别。
曩时,为了与爱人双宿双飞,身为秀丽公主的灵枢不惜设计好友李代桃僵,无论之后如何演变,这都是她终生难以释怀的亏欠。但是,若是好友能够获得幸福,终归是一丝安慰。她此刻就是在探询,在确定。
事无巨细,冉晴暖一一作答,而后笑道:“别只问我如何,你与王烈一切还好么?”
灵枢一怔:“我们当然好。”
“王烈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对你的心意坚定不移,自然会好生待你。可是,你该知道,你们终究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他……”她欲语还休。
“我晓得晴暖想说什么。”灵枢一叹,“你与素问都曾和我说过王烈惟一的问题所在。那日,也是他酒后失言,将自己娶了一个逃婚公主的事情说给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南连王。”
“纵使如今远在西漠,谁也不知道在哪一天会遇到哪里来的人,关于这个秘密,还是谨慎一些得好。”她不好说得更多。
灵枢失笑:“晴暖就是晴暖,总是在为朋友设想周到。不过,以前只是我和他,倒是无关要紧,如今有了娃娃,的确应该更加小心。我是个大夫,有办法令他讨厌上酒这种东西。”
“是个男娃罢?”她好生向往,“因为王爷的事,我都没有见他一面,不然你现在将他领来?”

第217章 双姝话别(2)
灵枢仰 天长叹:“饶了我,多亏邻居阿娘曾养大了六七个儿子,晓得怎么安抚那个‘小人’,不然那样一个能哭又能闹的胖小子,我绝对不知该如何打理。”转而眨眸坏笑,“不过,想到你早晚也有这时,心情便舒畅了许多,真希望那天早一日到来。”
她嫣 然:“一定会到来,我们在闺中时,曾经无数次的畅谈,憧憬自己为人妻为人母的那刻,想象着未来夫婿的模样。那时总想嫁天下最好的男子,如今才晓得所谓天下最好,无非是得己所爱,爱己所得。能如此与最好的朋友执手言欢,能看到至爱男子近在眼前,世上还有比这样更好的事么?”
灵枢欣欣然握起她的手:“晴暖,今生得挚友如你,至爱如王烈,乃灵枢之幸。”
“万事珍重。”
“珍重。”
她转身。
“晴暖。”灵枢忽唤。
她浅应回眸。
灵枢面色复杂莫名:“如果你看到素问,也替我说一声‘珍重’,无论她选择了怎样的一条路,终须好自为之。”
她颔首,走向自己的此生至爱。
然而,当她走回树下,南连王犹未从被冷落的落寞中脱身,扁嘴道:“王妃说话说得那般高兴,何必急于回来?”
她轻挑蛾眉:“王爷的意思,是我回来早了么?”
王爷大人撇首:“左右本王远不及你的好友重要。”
她若有所思:“是有几分道理。”
“冉冉~”南连王好生哀怨。
她莞尔:“我原本想在走前去看一眼灵枢家的娃娃,现在看,眼前便有现成的一个,何必舍近求远?”
遂岸茫然四顾:“眼前有一个什么?”
“娃娃。”
“哪里有?”
“我的眼睛里。”
遂岸瞳心一转,坏笑:“本王是不是娃娃,冉冉最是清楚罢?”
冉晴暖迅即领会其意,粉靥娇红,气嗔:“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南连王,当着下属之面也敢口无遮拦!”
“这里只有我和冉冉,哪有下属?”他最爱看这时的妻子,世上任何笔墨也难以描绘如此妙景。
“遂洪不就……”她翻手指去,那处早无人影。
他得意洋洋:“他好歹也做了本王多年的侍卫,哪会这般不识趣?”
她平心静气:“王爷的意思,是遂洪已经见惯见多了主子的无形无状,懂得识趣避让么?”
这话充满了陷阱,南连王可没傻到一头栽进,他呲出一口白牙:“冉冉在吃醋?”
她似笑非笑:“我若吃醋,你会很高兴?”
他咧嘴:“是有一点高兴。”
她明眸斜睨:“我若真正吃醋,通常便是掉头离去,王爷也没有关系么?”
他眼睛眨眨,忽尔伸臂抱住眼前的如柳纤腰:“除了本王的怀抱,冉冉哪里也不能去。”
真是个大孩子呢。她浅哂:“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他埋首在妻子柔软的腰腹间,闷声道:“是‘不能’,还是‘不想’?”
“不想。”她目内柔情流淌,“除了王爷的怀抱,冉冉哪里也不想去。”
“真的?”
“真的。”她揉乱了他那头野性十足的长发,“阿岸也该对我更多信心罢?我们是将要相守至天长地久的夫妻,你必须相信冉冉早已非你莫属。”

第218章 有客远来(1)
天长地 久,非你莫属。这八字,端的令南连王心花怒放,连对灵枢的“夺妻之恨”也一扫而空,怀揣一腔的晴空万里,踏上归程。
一路 之上的天气有阴亦有晴,还有一场盛夏时分的瓢泼大雨。但所有的一切投在遂岸的眼中,皆是良辰佳期,清风丽景。更甚者,当风收雨霁,他们离开驿站重新上路时,一道彩虹悬上天际,他一气怪叫,动用轻功飞跃不止,仿佛想将那那道彩虹摘下,当成他家娘子的肩头披帛。
随行侍卫熟视无睹。
冉晴暖也懒得劝止,任由他肆兴疯癫。
“以前,老奴只当王爷天生喜玩爱乐,总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竟然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王爷真正高兴起来的样子。”顺良车前的帘子,看着外间的主子道。
冉晴暖淡淡道:“笑容一度是他用来欺骗他人与自己的面具罢。无母之痛,丧父之苦,家族的动荡,国事的乱相,战争与倾轧,阴谋与谮害,他若非是这样的性子,如何禁受过那些?”
顺良深有同感:“有王妃陪着,王爷今后这样的时候想必越来越多。”
她望着那道上下翻飞的背影,道:“我希望他天天如此,却知道他必不可天天如此。”
貌似懈怠是一回事,真正的懈怠又是另一回事。她予他以温柔,绝不是为了令他深溺温柔乡。
顺良会意,蓦然想起在王爷大婚的那日,前来恭贺的遂宁在遂岸的百般抗议下让出了洞房花烛夜之后,曾对自己说:“如冉冉这类的女子,是每一个王者梦寐以求的伴侣。”
其时尚不明其意,如今想来,当真对极。
“冉冉!”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远在一里之外的南连王倏忽站到了车辕上,“本王给你带了礼物!”
一个由各样野花编结而成的花环,带着青草与露珠的芳香,落在她颈间。
她轻扬黛眉:“你不是最爱花的人,怎舍得在它们开得最好的时候采摘下来?”
他郑重其事:“我问过了,它们说很愿意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伴在世上最美的女子身边。”
她眉目含笑:“原来不止可以和树兄沟通,还懂得花语么?”
“我家娘子比玉生香,比花解语,为夫自然不遑多让。”
“那么,花儿有没有说出现在一个男子的鬓边时是何感受?”
“诶?”
她伸手,从他发上拿下一朵粉色小花。
遂岸僵硬片刻:难不成自己方才戴着它从数十属下面前招摇而过么?有感自己的心灵受了重创,他一头扎进车内:“本王没脸见人了,回到嘉岩城前要一直躲在车里!”
“老奴正想去骑马,请王爷在此治疗心伤罢。”顺良起身离去:无非想和王妃亲近罢了,明说很难么?
遂岸好生感激,翻身躺在妻子腿上:“嬷嬷一定是天下最有眼力的嬷嬷,本王该奖什么才好?”
她拿过旁边的一卷书册,不作睬会。
“冉冉~”他抱住妻子腰际摇摇晃晃,“理我嘛,理我嘛~”
她多想用手中书当头砸下,道:“前面来人了。”
“冉冉骗人,本王不信……”
“王爷。”有人单膝跪在车前,“属下奉南域王之命送口信来:东则王正在嘉岩城做客,请您早做准备。”

第219章 有客远来(2)
国后自 封南域王的诏令发布全国,律鄍并未有太多震愕。或许是早已料到依皇嫂的脾气,在那纸划河自治的宣告过后,后方必有更大动作问世,果不其然而已。
反而 是国君,这一次的怒意非比寻常,当即召见东则王,以雷霆万钧之势命其率军讨伐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