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当然想!”嘉丽不作思索。
她眸光灼灼:“倘若先决条件是你务须回到迪兹身边呢?”
嘉丽神情一僵。
“你须使魔王明白,想要拯救魔力之源,窃取神力之源绝非上策。毕竟,神力不是魔力,若没有三位以上的主神予以转化补给,他们无法居为己用。如果他认为自己已经在主神内找好了内应,那么你要给他知道,他的内应已经落网。”
“我……”嘉丽嚅嚅微声,“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法卡也是魔界中人,他不是更适合做这件事?”
“法卡拥有成为魔王的地位与实力,迪兹对他充满戒备,更别说还是宿世情敌。”
嘉丽心乱如麻:“给我时间,容我想想。”
八二、此生不渝(2)
其实,秋观云那席话只是即兴而起,随机而发。
倘使情势真如他们所推度的那般,权当提前给这位最适合的说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使不然,借此捏准嘉丽复杂摇摆的心态也算额外收获。
“你有时间欺负嘉丽,不想去冥界看望那只呆货吗?”满天星空下,百鹞问如一帖膏药粘在自己背上的小女子。
她懒懒应声:“不想。”
“原因呢?”
“我怕自己忍不住跳进冥河捞起小呆瓜。”
“有道理。”
她蹙眉苦吟:“也不知织罗何时才到,本大爷好无聊。”
“你不是已经收到她发来的平安讯息?”
她翻个白眼:“收到了才心急如焚的等,收不到就是十万火急地前去营救了好吗?难道是他们走错方向?”
他淡嗤:“我记得这个据点是织罗提供的地址。”
她咄咄呛声:“误入歧途者不是不认路,是走错路!”
他默了数秒,道:“你想吵架的话,今晚我不想奉陪。”
“为什么?”
“今夜星光很好。”
她拿脑门撞击那面脊背:“附庸风雅的老狐狸。”
“不必附庸,风雅天成。”
她成功语塞。
“神界的大小诸神,俱可以在天空的日月星辰中找到。”
“那又如何?”
他扬臂:“那一颗,是优昙罗。”
“诶?”她蓦地扬首,“最亮的那颗吗?”
他抿唇:“与四季之神娥依诺的星宿并列而踞的星辰,即是优昙罗。”
她仰望半晌,问:“这个世界的星空布置,你为什么知道?”
他避而不答,径自道:“我在想,在优昙罗消失的那段时间,星辰必定黯淡无光。如今闪亮至此,是因为织罗的崛起。”
她乐不可支:“那是春神星,织罗即是春神,当然要亮晶晶。”
“你如若生在这个世界,那将是你永恒的位置。”
“是喔,好遗憾。”
他眸光一闪:“我请神相在此次行动结束后永远戒除对你的依赖。”
她怔。
“上一次,你中了织亚血咒;这一次,查获命悬一线;下一次,发生什么?我决定结束这个冒险,永远切断你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她沉默。
“你很喜欢这般充满变数与各种不确定的生活,来往于两个不同的世界空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是,你是秋观云,是那个世界的太上皇与巫界首领的女儿,是我未来的妻子,这个世界的一切,是时候完全归还织罗。”
她依旧沉默。
“此次动身前,我前与令尊作别。你和云首领的突兀消失,令尊看似处之泰然,实则怔忡难安。他曾是君临天下的霸主,娶到了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拥有与天神周旋也不输的杰出智慧,但当妻女被莫名的力量带走时,却做不了任何事,这对一位曾主宰千万**福的王者来说……”
“停止。”她道。
他话停语歇。
“我爱爹,爱娘,爱小呆瓜。”
他太喜欢此刻不必言声。
“我果然太任性,将那么多爱我和我爱的人拖进这个漩涡。不是不晓得终有一日需要在两个世界间做一个抉择。其实,不算抉择,我一定会选择有爹娘和你在的世界。”
“是切断。”他道。
“是切断。”她憋唇,咕哝低语,“可是,我也爱织罗,甚至神相。”
八二、此生不渝(3)
他啼笑皆非:自己的情敌还真是不胜枚举。
“你向神相提出的,我不反对。只是,你必须给我与她们告别的时间。”
他颔首:最难协调的关口已然过了,其它何足为惧?
“可是,倘若我不再来往于两个世界,小呆瓜与昙帛该如何是好?是小呆瓜留在此处,还是昙帛前往彼方?”
他蹙眉:“那只呆货苏醒后的事情尚未可知,你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不嫌太早?”
她想了想,貌似如此没错,遂暂且撇开这个烦恼,道:“我至少要参加了织罗与法卡的婚礼后……”
他破功失笑:“你的心里真的住了许多人呢。”
“有什么办法?本大爷就是这么一个浪漫博爱的人,难道你爱的不是这样的我?”
“是。”他应声,“非你莫属。”
她吓得一栗:“老狐狸你何时恢复傲娇属性?”
“现在如何?”他回手屈指弹在那个挺秀鼻尖上。
“呜呜,这是家暴,不是傲娇……”
长廊上,行经此处的嘉丽实在不能忍,扬声道:“两位为何不找一个灯光美气氛佳的地方交流感情?”
“不然怎么叫花前月下?”她底气十足。
“我以为二位已经趋于老夫老妻。”
“不好意思,实则我们正值**。”
“我若识相,是不是不该妨碍两位的燃烧?”
“最好。”
嘉丽得意扬唇:“对不住呢,我来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无法退场。”
“请讲。”
“法卡方才传来讯息,他与织罗直接赶回神都,揪出魔王藏在神都内的最后内应。”
她点头:“多谢。”
“他还请我转告百先生:妖界的使节在魔界出现。”
百鹞眉峰略拢。
她一笑:“你的徒子徒孙要造反吗?”
“最后一个消息。”嘉丽笑颜灿烂,“我想通了。”
她张眸以待。
嘉丽好生气馁:“是你要求我去做那件事吧?”
她吃惊匪浅:“你愿意回到魔王身边了?”
嘉丽先点头再摇头,道:“我是以神界使节的身份前往魔界,尽我所能地劝迪兹放弃战争。”
“我可以问一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困惑了。
嘉丽笑意盈盈:“因为,我还算喜欢迪兹。”
“哦?”
“百先生不会用看你的眼神看任何人,法卡从没有拿看织罗的眼神看过我,这是你们的情有独钟。方才,接完法卡发来的讯息后,我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也记起自己不是没有被如此注视过,是我选择视而不见。就算无意再做迪兹的女人,可是,我愿意陪他一起度过这次危机,谁让他曾经给予过我那样的眼神?”嘉丽声音透澈,眼眸明亮,通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拨开云雾见月明的爽朗。
这令秋观云微感挫败:自己的烦恼犹在,自己抛给别人的烦恼已然迎刃而解,好烦呶。
“报告完毕,二位继续。”嘉丽欣然告辞。
“啊啊啊——”她抱头呐喊。
“很受伤吗?”百鹞不无同情。
“老狐狸你很爱我吧?”她问得可怜兮兮:至少这一点要得到保证。
“此生不渝。”
她石化数秒,喃喃道:“当老狐狸不傲娇,我的世界寂寞如雪。”
“明日我要到妖界一行,你的世界将更加寂寞。”狐王大人雪上加霜。
八三、妙趣横生(1)
百鹞前往妖界,织罗改向神都,昙帛闭门独坐,嘉丽即将离去……
烦恼纷至沓来,寂寞不胜娇羞。揽镜自视,她吼一声“还我阳光美少年”,而后再不坐困愁城,踏上赶往冥界的行程。
小呆瓜从此不认她,她认了;变得更呆更笨,不意外。但若是被冥界的哪只没有眼力的害虫缠上,她如何向修罗界的美艳女王交待?
“你?”墨斯对她的到来分外费解,“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忙于与魔界周旋吗?”
“两件事。第一,借我看一下彼岸镜。”
“没问题。”墨斯慨然应允。
“第二,等下再告诉你。”
对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墨斯早有领教,故而波澜不惊,召来两头代步的独角冥牛,带她来到彼岸镜前。
“彼岸镜啊彼岸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呃。”墨斯想,自己对她的认知仍然需要刷新。
她触摸着彼岸镜的镜面,想着优昙罗失去身躯的灵魂,因为无主可依,从而寄居漂泊,而后永远分隔,而后各得其所,而后重逢,而后……
再一次永远分隔。
她找到了答案。
烦恼之一顺利解决。
“带我去冥河吧。”
墨斯挑了挑眉峰,头前带路,
冥牛行走稳笃,速度可观,她甚是惬意地端坐其上,观赏着两方的景物,问:“那个织亚依然禁在过去吗?”
“回到现在,对她是更大的折磨吧。至少在过去,她还能幻想你和百鹞相识不相爱的悲剧,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她叹息:“透过彼岸镜,我仿佛可以看到优昙罗美冠神尘寰的身影。”
“她一直都在。”
她再叹一声:“织亚的母亲嫉妒优昙罗成狂,织亚因为我这半个优昙罗的转世扭曲了心性,这是什么样的孽缘?”
墨斯默了默,问:“需要我帮忙吗?”
“找个机会把织亚放出来吧,无论是看清现实,还是执迷不悟,俱胜过活在过去。”
墨斯怔怔点头:“可以考虑。”
她粲然称谢。
墨斯怀揣满腹的疑惑,向前方一指:“不远处即是横贯冥界的冥河,你想做船,还是过桥?”
“冥王大人亲自做导游吗?”
“除非你只是为了游览而来。”
她噗哧失笑:“好呗,我不是。”
听到了河水潺潺,她在冥王惑然的目光中跃下牛背,站在河畔,两手拢在嘴前:“冥河之神在吗?可否赐见?”
“春神大人?”紫色的河水中,奉万徐徐升起。
她欢快挥手:“你家冥河水的颜色好特别!”
奉万踏在河面,缓缓行近:“顶轮对应之色为紫色,人类最终归处,深层意识的开悟、遗忘、治愈,进而重生。”
“结束之处即是开始的意思吗?”
“正是。”
“小呆瓜的进度如何?”
“其实,关于您的朋友,我正要去找您。”奉万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莫测,“该说是进度超出预期吗?您还是……”
“喂,那边的美女,本大爷在这里!”
“自己看吧。”奉万弱声道。
秋观云眯眸。
一叶小舟上,一个精壮少年单臂撑篙,向此方靠拢。五官,依稀是小呆瓜;体型,未免长快了点;声音,粗哑了些。这些尚不打紧——
“那边的美女,要不要与本大爷同游冥河?”
八三、妙趣横生(2)
打着赤膊,挽着裤脚,肤色褐黑,体型精壮。
此乃外在形象。
嘻皮笑脸,痞气横生,言谈语声,油腔滑调。
此乃行为举止。
除了走近来看,眉眼鼻口是小呆瓜的没错,其它全部洗牌。而且——
“本大爷对美女格外通融,别人渡船是五个铜币,收你两个,如果愿赠香吻一枚,免费为你通行!”
她想像过见到脱骨重生的小呆瓜的景象:一个无辜迷茫的稚气少年郎,一只亟需呵护的小型犬,或者一只全身带刺对陌生人类心存惊恐的大猫儿……
任何一种类型,她都想好了应对的套路。但,从不包括这枚发育畸形的巨婴!
“美女这么盯着本大爷, 是爱上本大爷的绝世风采了吗?本大爷……”
卟通!
一个水花惊起,某巨婴被飞起的一脚踹进河中。
“喂——”巨婴如条大鱼般跃出水面,落到她身前,“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本大爷……”
卟嗵!
奉万视线他移,不忍直视。
墨斯不明就里,兴致盎然。
“你这女人……”
卟嗵!
“你这……”
卟通!
“别打了,别打了,本大……我有话要说!”
她放下抬起的右足,眉梢淡扬:“说。”
“我和你是仇家?”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踢我?”
“是一次又一次都躲不开的你的错。”
某巨婴两只眼珠瞪得好比牛瞳,牙齿磋得咯嘣嘣,求教身旁的奉万:“河神大人,这女……她是不是脑子不好……啊!”及时跳到冥河之神身后,躲过一脚。
她冷笑:“你认为躲在冥河之神身后,本大爷就治不了你?”
“明明是个漂亮女人,说什么‘本大爷’?不伦不……我不说了!”未及眨眼,那个白衣女子就到了自己面前,实力的悬殊委实巨大,皮肉之苦吃不得。
“除了变成了一个暴露狂小痞子,还懂得了识时务吗?”她挑眉,“这一点本大爷倒不讨厌。”
“谁是暴露狂?”巨婴忿懑抗议,“本大……少爷有本钱露,当然要露个痛快!”
此语,令秋观云无言半晌,瞥向冥河之神:“你到底对我家的小呆瓜做了什么?”
奉万有苦难言:“在下也不明白,将他浸进河中第二天便发生变化,第三天便醒了过来,然后就是您看到的。”
“你确定没有假冒伪劣以次充好?”
“绝对没有!”
她掩面:“我家那个纯真无瑕的小呆瓜哪里去了?”
“咦?”某巨婴听到了感兴趣的东西,“你家?难道我是你家的吗?难不成我是你的情郎?”
卟通!
“不然是谁?”似乎习惯了这种方式,他抹一把脸上的水渍,接着申辩,“河神大人说我是被寄放到冥河治疗灵魂,现在你又来向河神大人索人,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家’‘你家’,我是你家的谁?”
她释笑:“奴仆。”
“诶?”
“随从,下人,家丁,差役。随你找个喜欢的名字,总之,你是给本大爷跑腿打杂的小家奴!”
某巨婴实难接受,讷讷道:“我不随你回去,我要留在冥河做泅渡者!”
她笑靥如花:“冥河之神,您怎么说?”
“春神大人,在下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您的朋……家奴治愈完成,请您验收。”奉万道。
八三、妙趣横生(3)
“怎么可能?”
秋观云带着某只巨婴的归来,令一切愁云惨雾无所归依。
“不是,你在开玩笑吧?他是那个查获?那个白齿红唇苹果脸的查获?”嘉丽指着杵立在客厅的半截小塔,问。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她沉痛道。
嘉丽如坠梦中雾中,呆呆问:“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不是查获?”
“是亦不是,不是亦是,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她平静道。
“喂,你……”
“哇哈,我忍不住了,我要说!”巨婴版查获顿足击掌,激动异常,“这是个什么地方?专出产美人的作坊吗?为什么我又看见了另一个类型的美人?”
嘉丽美人呆若木鸡。
“这货绝对不是查获!”昙帛跳了出来,仰指着对方鼻尖,“这就是一个痞子无赖色鬼大渣男!”
她点头,大表赞同:“昙帛有几分洞察力。”
“所以他果然不是查获吗?”嘉丽问。
“可惜,他是。”她叹了口气,“他的骨骼、气脉,及至藏在他肋骨内的那把修罗刀,都在在说明他是查小呆无疑。”
“不可能!”昙帛绝不接受如此恐怖的事实,“就算被冥河水洗去了所有的记忆,不也连本性也丧失吧?不会把体型也改变吧?他只是一个长得和查获有两三分像的路人,绝对是路人!”
“喂喂喂~~”某巨婴不高兴了,“你这个女人,看你长得也有几分可爱,本大爷忍你够久了好吗?本大爷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世,可不代表本大爷没有判断力。你们口中的查获是什么伟大人物不成吗?有值得冒充的必要吗?”
昙帛杏眸圆睁:“你是魔界派来的间谍!”
“啊?”
“对,你就是间谍!”昙帛找到了最好的突破口,气势昂扬,“一定是魔界听到了我们把查获送到冥河治疗的消息,就派你这个恶魔变成他的模样来骗我们,一定是!”
查获拨了拨耳朵,一脸嫌烦,道:“你这个女人这么吵,嫁得出去吗?”
啪!
“为啥打我?”查获捂着后脑,瞪着行凶者,“我又没有冒犯你。”
秋观云眉梢闲挑:“冒犯昙帛更不行。”
“是她先冒犯我!”
“她是女人,有这样的特权。”
“这是哪家的道理?”
“我家的道理。”
“我要回冥河!”
“可以。”她勾来茶壶,自斟了一杯花草茶来喝,“如果冥河之神敢收留你的话。”
查获满面狐疑:“你是用什么恐怖手段恐吓河神大人?他明明是位神,在你面前俯首作小是哪样?”
她好整以暇:“你会知道的,如果你给我安分地呆在这里的话。”
“你还会打我吗?”巨婴很担心。
“看你表现。”
“如果你对我稍稍温柔一点,我也不是不能表现出色。”
“温柔?”她眼尾睥睨,“确定吗,大阿呆?”
“……不用,保持这个样子也很好。”
“唉~~”嘉丽长声喟然,“没错了,确实是查获。”
昙帛柳眉倒竖:“怎么连嘉丽也倒戈了?他明明不是!”
“他是。”嘉丽拿下巴指着那处,“不过是由小型犬成长为大型犬而已。”言间,嫣唇陡然上扬,“而且这个改变,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八四、似曾相识(1)
百鹞结束妖界之行,回到据点。
其时,查获正站在院中举着一盆水朝自己兜头浇下。
狐王大人打量着这个裸着上身出现在自家女人面前的男子,良久不言。
“你是谁?”查获转过一颗大头,“我们家一窝美人,难道你是哪个居心不轨的家伙想来占便宜?”
百鹞瞳心微闪:“你是查获。”
查获两眼一瞪:“你怎么知道本大爷的贵姓大名?明明本大爷知道才没几天。”
百鹞蹙眉:“你还真是保持了本性。”
“哈哇,你和那群女人不同,是第一个说本大爷没有改变的!”查获扔了水盆,带着一身水珠扑楞楞冲了过来,两目闪闪,感激万分,“想不到你看起来不怎么样,其实是个好人。”
“你……”视线增高了不少呢,几乎与自己平行,“以前的事,你记得多少?”
“不记得才烦恼啊,老兄。”查获咧嘴大叹,“本大爷又不是自己想什么也不知道的,听河神大人说是春神把我托付给他,可是本大爷只认得河神大人。而且,来接我的春神动辄就踢本大爷的屁股打本大爷的头,本大爷好火大。”
百鹞唇角泄出一丝笑意:“她经常打你吗?”
“对,经常。”查获及时拉拢同盟,“老兄,你要小心喔。”
百鹞挑眉:“多谢。”
“话说老兄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找人。”
“我们家全是美人,你找谁?”
“动辄踢打你的那个。”
“那个凶恶春神?不怕她打你吗?”
“她应该……”他往这只大型呆货的后方瞟了一眼,“不会打我。”
“怎么不会?你别看她长着一张美人脸,拳头快,巴掌快,脚更快,本大爷想躲都躲不开。我应该在这栋房前立个牌子:凶恶春神出没,行人小心。你说好不好,老兄?”
“没有什么不好。”好歹,变成了一只有趣的呆货。
“对吧?老兄你真是不错,越和你聊天,越觉得你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乏味……”
大型呆货的身后,忽然响起咭咭怪笑之声,令得他全身僵固,动也不敢动。
“老狐狸与大阿呆感情变得这么好,要不要开坛好酒庆祝?”秋观云闲庭散步,在两个男子之间小作倘佯,“顺便聊一下凶恶春神出没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