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鹞睐其一眼,淡淡道:“你若还想当,倒是有一个去处。”
少年精神抖擞:“哪里哪里?哪里还有本大爷一展身手的地方?”
“你的老家。”
“……什么意思?”查呆呆好是茫然。
“在遍地狡狯生物的修罗界,你算得上奇葩一只,回去了正好填补空白。”
“老狐狸你什么意思?”查获少年一声咆哮,面目激红,“本大爷智慧与才华两全,到哪里都是木秀于林的天才,你这么说是嫉妒本大爷吧?”
百鹞轻嗤,转身就步:“随便你怎么说。”
查获追赶上去:“你这只阴险的老狐狸,本大爷和你没完!”
“哼。”
“你少拿鼻音对本大爷说话,本大爷和你决斗!”
“哼。”
“老狐狸!”
娥依诺啼笑皆非:这位生性淡漠的狐王大人这是在不遗余力地欺负人吗?如果不是对塞冬的余怒使然,便意味着他还算喜欢这位呆呆萌萌的少年吧?老爹与儿子?
呃……
~
法卡以黑魔法为海域制造了短暂的黑暗时刻,成功救出织罗。
跳到云端躲避的秋观云回归地面,带他们来到戎戈驻地,要了一处营帐,然后,找了个由头将这位扔有绝对恶魔级别美貌的恶魔打发出去,摩拳擦掌地逼近织罗。
“乖乖告诉本大爷,你和那位美人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绯色传奇?若有一字不实……”咭咭怪笑三声,“本大爷毁你清白不商量!”
织罗满眸困惑:“你问得是什么?”
“别给本大爷装糊涂哦,小美人。”她拿指尖勾起对方下颚,故作轻佻,“你的眼睛告诉本大爷,你打算混淆视听,本大爷很不喜欢。”
“你啊……”织罗叹息。
秋观云大喜:“怎样?想说了吗?”
“你到底想听什么呢,大人?”织罗无奈摇头,“我和你一样,今日是第一次见他,你想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
她边忖边道:“他对你的执着,显然远高过我,尽管我是以魔咒将他召唤出来的那个。他说过,即使他愿意听我差遣,也并不等于认同我为主人,显然他心中的主人另有其人。”
织罗颦眉:“优昙罗不是吗?”
秋观云摸颌沉吟:“我起初也这么认为来着。可是,当他察知到我与你的联结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发生变化,追问你行踪的语气也分外迫切。还有,把你救出来后,不但一路把你当公主一样抱着不放,方才还恁是不愿离开你的眼前。这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你所怀有的绝对不只是对待半个优昙罗。你以前当真没有见过他吗?”
织罗轻摇螓首:“在优昙罗的记忆中,是曾经得知他的存在。但优昙罗似乎对他的容貌不甚了解,我并不知道他具体的模样。或者,优昙罗因为心有所属,对除了恋人以外的男子面孔皆无意关注过多。”
“非也。”秋观云摇晃食指,“我也有恋人,我也是心有所属,可这并不妨碍我对美丽事物的欣赏,遑论那是一张任何人只须看过一眼便再也无法忽略漠视的脸。如果他当真如你记忆中那般曾千百年地做优昙罗的召唤使,优昙罗不可能看不清他的五官形容吧。”
织罗默思片刻,道:“也许是他在优昙罗面前有意隐藏了面目。”
“正是如此!”她神采奕奕地双掌相击,“他在优昙罗隐藏面目,原因无非两个,要么他讨厌极了自己的主人,不想以真颜面对;要么是太过热爱,隐藏面目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的心情。从他对你的态度来看,选择应该是后者。他爱优昙罗,进而爱……”
织罗一笑:“不会。”
她扫兴撇了撇嘴儿:“为什么?”
“就算他对优昙罗怀有爱慕之心好了,既然你和我各是半个,试问在你我之间,男人们的选择怎会是我?”
“织罗……”她蹙拢黛眉,“我一向敬重你的淡泊清远,你居然这样看自己吗?”
织罗浅哂:“我是在陈述事实,不然你拿面镜子摆到我们面前,看着镜子里的对比……”
“不需要。”营帐大门中开,走进来黑暗淬炼出的绝代风华,“不需要镜子对比,我的选择永远是你。”
织罗眉尖收紧:“我认识你吗?”
“正如她所讲,我先前在你面前一直隐藏本来面目,为得就是不使你发觉我对你怀有的情感。”法卡自说自话,“即使你的眼晴只看得到那个自私狂妄的虚伪者时,我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份心情,只有听之任之,同时小心隐藏。因为你一旦发觉,必定将我遣回暗黑之界,不再召唤。”
织罗沉默,许久后道:“我不是优昙罗。”
“我爱得也不是优昙罗这个名字。”
强啊,美人。秋观云想尖叫,想欢呼,如果不是顾忌织罗面皮薄浅,更想将这两人丢进洞房,直接奔赴好事。
织罗眉心纠结着不悦与困扰,道:“无论是名字,还是秉性、相貌,我都不是你所钟爱的那个完美无缺的优昙罗。”
法卡颔首:“我没有认为优昙罗完美无缺,我只是爱着那样的你……”
织罗眉梢陡扬:“她不是我!”
法卡微愠:“你……”
“两位。”秋观云跳到两人中间,“有话好好说呗。我很喜欢听鸳鸯蝴蝶故事,找个地方从头道来如何?”
织罗美眸瞪她:“观云你站哪边?”
“她站在热闹那边。”有人应道。打开的帐门外,立着负手而现的华丽狐王。
“老狐狸!”秋观云笑靥乍开,倏地一个虎扑,“本大爷想死你了!”
六七、小别重逢秋点兵
百鹞平静注视着这个缠在自己身上的生物。
“生物”表示不高兴了:“小别重逢,你这张脸也不变一下的吗?”
狐王大人挑起一边长眉。
“……你这只没血没泪的狐狸头儿,本大爷就知道不能对你寄望太多。”秋观云撇了撇嘴儿,再度笑靥如花,“好在本大爷大人大量,姑且赏你一个多日不见的香香呗。”
百鹞居然也不客气,在一众观众或窥视或直观下,来了一场很是激昂的唇舌大战,直把周遭空气吻得热气浮腾,观众口干舌燥。惟独织罗,一张清秀小巧的面孔不见任何涟漪。至于那位法卡,因为眼睛只放在一人身上,不在考虑范畴。
而秋观云,多日的渴望得到满足,恁是心花怒放:“老狐狸终归还有这么一点可取之处,按你方才表现,本大爷决定顺便原谅你下一次的不敬。”
“谢主隆恩。”狐王大人淡淡道。
“免礼。”她跳落平地,拉他走进营帐,推到法卡身边立定,“快来和这位美丽的恶魔站在一处,让本大爷看看哪一只更为勾魂。”
这位姑娘的精力难道是深不见底的潘雅湖不成?织罗抚额叹息。
但见那姑娘一手揽腰,一手托颌,两只丽光湛湛的大眼晴左右瞬移,在两张脸上反复审视许久后,纠结万分地叹了口气,道:“织罗,你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告诉我,你认为这两只哪个更为美貌?”
织罗摇头:“不晓得。”
“不晓得?”巫界美少年双手掐腰,“你连看也没有看好不好?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看见两只鬼斧神工的尤物在眼前一起出现的景致,拜托你也稍稍认真一点。”
法卡对她的话一知半懂倒也罢了,百鹞听见“尤物”两字,眉心褶纹立现,显然颇不喜欢。
织罗见状忍俊不禁:“百先生对观云的话貌似很有异议呢。”
这次第,法卡突生不悦:“这段时间你吝啬给我一个笑脸,却对这个才出现不久的男人笑,为什么?”
“……”织罗语结。
秋观云“噗哧”失笑,揽过她的肩膀,道:“本大爷有着最充分的预感,织罗大人所向往的那个清静淡泊的日子要结束了,欢迎来到红男绿女的凡俗世界。”
后者眉尖颦起,瞳光移向那张始终凝视着自己的颜容,缓缓摇首道:“他只是认错了。”
“你只是认为我认错了。”法卡道。
“错,大错特错。”秋观云不甚赞同。
织罗向这位友人投去感激目光。
法卡悻悻:“错在哪里?”
她弯唇坏笑:“织罗不是认为你认错了,她是希望你认错了。”
法卡略作思忖:“什么意思?”
“织罗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人一枚,你以这副痴情貌出现,依据她最怕麻烦的习性,定然是避之大吉。因此,如果你当真认定了她,除了你的专心,还需要多些耐心,晓得否?”她以师者姿态悉心指教,头头是道。
法卡点头:“多谢。”
她大感此子是可造之材,继续诲人不倦:“你在攻克织罗这座冰山的过程中遇到任何难题,都可以向我请教,本大爷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白否?”
法卡欠身:“非常感谢,阁下。”
织罗捏起泛痛的额角。
她呲牙,得意大笑:“请叫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后你要听为师的话,跟织罗走,哈哈……”
“你很闲吗?”百鹞揉乱了小女子的发辫。经过短暂的判断,狐王大人确定这个全身笼罩着暗黑气息的男子于己无害,放松警戒,“你的事做得如何?”
她打散一头长发,边重新编结,边道:“那群海怪的本事比本大爷预想得要大上一点半点。所幸戎戈那群中了两回暗算后长了记性,还了对方两分颜色,现在算是打个平手。你那边怎样?把那只塞冬的老窝端了没?”
他摇首:“欲除塞冬,非春之神之力不可。”
“嗯?”她坏笑,“这是在说本大爷的不可替代性吗?”
他轻嗤。
她美眸大瞪:“你这只老狐狸……”
这时,半开的帐门被叩响两声,戎戈身形闪现,疾声道:“出事了!”
她大喜:“海怪们打过来了?”纵然如此,久经沙场的战神大人不至于急形于色呗?
“是神王大人。”戎戈面色不善,“修淮洛用阵法困住了神王大人!”
“那又如何?”她好生扫兴,怏怏道,“既然是诸神之王,自有凌驾于诸神的强大力量,区区海怪的阵法困得住他?”
戎戈迫切摇头:“修淮洛那个野心家不知在何时练成了弑王阵,如今神王被阵法所困,行动受制,久之只怕损及神力,遭海域一众的毒手。”
她歪嘴一笑:“弑王阵,顾名思义,是弑杀神王的意思吗?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好用的东西?织罗你为何从没有告诉我?”
“没有时间玩笑。”戎戈伸臂,“请你速随我去营救!”
她灵巧闪到狐王身后,探出那只精致头颅:“弑王阵又不是弑战神阵,你的能力又远高于本大爷,那是你家的王,为何拉上本大爷作陪?”
戎戈煞是窝火,但理智告诉他此刻绝对不是大发雷霆的时机,遂道:“因为那个阵法是修淮洛根据远古的阵图改良而成,中间为了杜绝我方营救,设有根据我及几位主神神力的特点的阻止机关,仅是为了破解那些东西便须耗去大量时间,如何施救?你来自异世界,况且修淮洛以为春之神再难返归,定然没有针对春之神力量的设计。我在此请求,请帮助我们营救神王,避免这个世界重新燃起战火。”
“战神竟然不喜欢战火,称得上此世界最大新鲜事……”她咕哝了一句,眼尾瞟向身边男子。
“想去便去。”百鹞道。
“一起?”
“可以。”
“唉。”她长叹一声,“以德报怨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本大爷对自己这白莲花般的善良真真是无可奈何了……战神大人带路。”
“我也去。”织罗发声。
她惊诧回眸:“你也去?”
“是。”织罗目光笃定,“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也不可以发生第三次人神混战,这是我的家园,保护她我责无旁贷。”
法卡默默跟上。
“好!”她将织罗推对方照管,粉拳高举,“就让我们这些善良的人们去救下那个万恶的暴君,出发——”
头前带路的戎戈掩耳不及,惟有佯装不闻。
“战神大人,今天本大爷不计前嫌地拯救暴君,他日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你好歹也晓得欠本大爷一个人情,好吗?”她两三步追赶上去,甜甜问。
戎戈埋头疾行。
她眯眸:“怎样,这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吗?小心我反悔。”
戎戈心中叫苦:这位春之神较之前生,怎多了凭多的诡异道行?
“战神大人?”
“……他日若是有那样的时候,我愿意替神王还你这个人情。”戎戈道。
“非常好,战神大人若是食言,法卡你可以把你的鄙视带到暗黑之界,让各界晓得堂堂天神也不过尔尔,晓得否?”
法卡欠首:“愿意效劳。”
百鹞淡哂:“即使不欠你这个人情,优昙罗也曾对他有恩。当年恩将仇报,这许多年来想必不甚心安理得。”
戎戈一怔。
狐王语声平浅,宛若自语:“无论是为了弥补过错,还是偿还恩情,希望战神大人有一日可以站在春之神这边一次。”
老狐狸原来也看透了战神冷漠表象下的耿直忠正打算加以诱导利用吗?想到这么一位聪颖俊俏的郎君属于自己,她不由得沾沾自喜,环顾四方想与人分享感慨,丕然发现一件大事:“老狐狸,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哪里去了?”
六八、三日不见刮目看
秋观云所云“我们的孩子”,指得当然是查小呆。
同一时刻,仍旧是神相大人的人界据点,查获正与赶来支援的昙帛斗嘴。旁观坐着含笑而视的娥依诺,以及正在对自己未能及时捉住百鹞离去身影心怀懊恼的织亚。
“你少在这里炫耀了,说得好像你自己一个打败塞冬似地,谁不知道是因为有我的母亲大人和百先生在,才有这场胜利?”昙帛对打击呆货的义举向来是不亦乐乎。
呆货本尊当然不会乖乖领受:“谁不知道?本大爷就不知道!什么百先生黑先生,本大爷是先锋官,是致胜的关键先生!”
昙帛咧嘴:“呵呵。”
查获嫌弃:“你笑得真难听。”
“就是笑给你听的。”
“本大爷生气了!”
“怕你啊?”
“……你们两个烦是不烦?”织亚爆发。她恁想离开此处追寻百鹞,可是舅妈多方限制,将自己禁足在这个据点内,无限的挫败充斥心臆。于是,这对少年少女貌似打情骂俏的话声实在扰耳不胜,“外面有广大的世界,你们这么想说话,为什么不走出门去?”
查获豹眸圆瞪:“本大爷不出去又怎样?你还想再拿你那坨黄澄澄的东西里冒出的臭虫蜇本大爷不成?”
爱神姑娘花容一冷:“你这个无礼的……”
“稍等。”昙帛站到这位姐姐近前,“你曾经拿你的金莲蜂蜇过这个笨蛋吗?”
织亚微怔:“是又如何?”
“什么理由?”
“他的无礼便是最充分的理由。”
昙帛柳眉傲凛凛扬起:“我现在觉得爱神姐姐你很无礼,是不是也该施予惩罚?”
“……你在说什么?”织亚错愕万分,“昙帛你在为了那个外来者责备我吗?”
“他的确是个外来者,却是为了拯救我们这个世界而来的外来者,理应得到我们的爱戴尊重。”
“你是讲笑话吧?”织亚啼笑皆非,“他用什么来拯救我们这个世界?用他那个愚蠢鲁钝的大脑,还是他那套无知可笑的逻辑?”
昙帛蓝色的眼睛内火光烈烈:“他是个笨蛋,爱神姐姐聪明吧,那你怎么不用你聪明的大脑和不可一世的金莲蜂去降服塞冬,逼他消退沙漠,何必还劳烦天帝大人和一干主神费尽气力打开时空之门?”
“你……”织亚气结,“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了是不是?我无法降服沙漠,难道春之神可以做我的工作吗?世界各司其职,方成秩序,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春之神,自也无法缺少爱之神,你这份火气,是当真为了替人出头,还是因为春之神的回归使你的天后梦化成灰尘的迁怒?”
昙帛一笑:“神域内的女子有几个没有做过天后梦?你敢对着天帝的神宫发誓,你爱神大人从来没想过入主那座宫殿?我做过那个梦,然后醒了,然后就看不得你这种自以为傲睨凡尘的女神欺负我看上的笨蛋!”
“你看上了……他?”织亚先怔后笑,“我倒想知道,我若是欺负他,你又能如何?”
昙帛唇角邪气扬起,目透邪恶:“我能把你的那两只蜜蜂送给食虫怪当点心。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召唤一些奇怪的东西出来吧?”
“你——”织亚姣好的容颜为盛怒所染,“你莫名其妙!”
“你最好记住我的莫名其妙,离我的人远一点。”
织亚拂袖而去。
取得回合胜利的昙帛正自洋洋得意心中暗爽,袖角被人扯动,回头:“做什么?”
“嘿嘿……”查获少年纯真傻笑,“帛昙你刚刚很威武呢。”
“是吧?”昙帛恁是受用。
“和巫界恶霸好像喔。”
昙帛深吸口气,而后气冲霄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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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释陷身弑王阵内。
修淮洛花费百年,在海底的最深处,苦心孤诣操练此阵,为得就是今日。此阵的可怕之处在于既可围陷神王,亦可探索神王形迹。擎释在暗处观望秋观云时,为此阵的触角感知到了隐身之地,随之遭遇攻伐。
既是尊贵的天帝,自有一套防御机制的波流浮漾周围,虽然未能助他脱身,却也在受到攻击的瞬间向四方发出了警讯,并迅速归结出此阵精要报与诸神。
是而,戎戈第一时得获信息。
“好大一股不杀不破不破不立的杀伐之气,老狐狸你感觉到了吗?”秋观云问。
百鹞颔首。
他们现在,已然站定在弑王阵的结界之外。
“战神大人,虽然说这个阵法有专用来阻挡你们的机关,但诸位仍然需要上场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便我们在接应你们天帝老爷的途中少些阻碍,早一时与他会合。”她对戎戈及几位一并到来的主神道。
戎戈重重点头:“这是自然。”
“好吧,纵算我们家那个热闹孩子不在少了许多热闹,我们仍然要奋发图强。就让我们这个全新组合一战成名,谱写传奇呗!”她意气飞扬地抓起织罗手儿,另手向那层结界撒出十数粒种子,在郁郁丛丛的枝木破开结界表层婉转延展时飞身而起,冲入其内。
法卡紧追不舍。
百鹞断后。
“真要把天帝的安危系到他们身上吗?其中甚至有一个恶魔呢。”风神切诺忧心忡忡。
“我相信她,纵使她不是优昙罗,高洁的品性仍未改变。”戎戈正颜道,“何况,当下的情况也容不得我们选择……”他目色凛冽,“各位可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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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冲破结界后,立刻进入一个仿若混沌的世界,四周雾气沼沼,云烟缭绕。秋观云与织罗走在前方,骤感一波海浪般的冲击迎面而来,她一臂驭力将织罗送到身后法卡掌中,一手挥掌直迎。
一记好似惊涛拍岸的震响后,归于寂静。
“观云?”百鹞扬声。
“我在这里。”浓浓云海内传出秋观云的声音,仿佛是隔着一层墙壁的嗡鸣,“我好像被吸进一个奇怪的地方,暂时感知不到危险,不如分头行事?”
“还记得紧急联络方法吗?”
“当然。”
百鹞转身:“我去你的反方向。”
吼,这个老狐狸是越来越对胃口了呢,既不会因为自己艺高胆大就放羊吃草,也不会吝啬对自己的充分信任,真想香上两口……呃?
她正自浮想联翩,因眼前突现的一幕戛然而止——
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流的节奏吗?但见得,雾气氤氲的温泉池内,天帝老爷不着寸缕地倚在池边,在四位美人的环拥下闭眸小憩。
话说,对这位天帝的认知固然糟到极致,但有一点很是确定,这位天帝老爷绝不是一位贪花恋美的好 色君王。那么……
“你就是优昙罗的转世吗?”后方有人轻问。
她转身,不由发噱:“这……也太老套了吧?”
“怎么呢?”对方问。
“死去的天后大人,咱们早已经见过了不是?当时本大爷或许是有欠厚道骂得过分了一点两点,但你卷土重来是认为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