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哥哥骗人,呀呀呀……”
小兽的叫声,被吞没了。
秋寒月也很想打这小家伙的屁股一通以振夫纲,但堂堂城主不屑与那位“三姐”同流合污,不如采取自己更乐意之至的方式。
“哥哥……换气……不是喂鸡肉……”小舌忙碌的间隙,灵儿犹要忙着剖析。
“对,不是喂鸡肉,是换气。”秋寒月又行诱拐之实。
先前,小家伙总是不能理解同样是口舌交融为什么不能次次都有香美鸡肉可食,百般思考之下,城主大人郑重其事地告诉小家伙,但凡不见鸡肉的亲近,皆是为了“换气”。而所谓“换气”,全因灵儿吃得太多,月哥哥须以“换气”的方式为她助气开胃。
“嗯,灵儿需要好多好多气,哥哥再换……”灵儿仰着酡红小脸,呶着鲜红小嘴,开心邀请。
差一点,仅是差一点,秋寒月便要崩溃当场:天底下有没有这样不解风情又最能勾魂摄魄的小妖精?!
“不给换!”得了便宜要卖乖,板起严夫面孔。“我说得明明是没有我陪你不准你一人上街,你听到哪里去了?”
“哥哥……”灵儿操着糯软声儿,拿柔颊磨蹭着男人坚硬胸膛。
他呻吟,他喘息,他狂吼……都在心里!他决定,要尽快教导这只小呆狐长大成人,要不然飞狐城城主必有英年早逝之虞。
“明日,我会罚如烟三个人!”
“……罚三位姐姐们?不要!”灵儿桃形小脸苦苦一垮。
“做错了事,就要罚。”
“是灵儿错了,是灵儿要三位姐姐带灵儿出去……”
“你年纪小,不懂外面的人心险恶,她们应该懂。这一次若没有遇上我,谁知你们会闯出什么事来?”
尤其,“寒叶双蝶”至今未逮捕归案,若那两只淫贼发现了小家伙……他面色倏地阴下,“敬飞在不在外面?”
“在!公子,敬飞在!”趴在楼外同样听着墙根的敬飞响亮应声。
“调两队甲等侍卫加强观月楼警戒,除了你,不放任何一个男子进入观月小筑范畴!”
“这……”
“有什么问题?”
“连 城主也不放进来么?”
“……小、飞、飞?”
“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一溜烟儿般地,爱僮飞飞没了踪影。
十四、老城主的冀望
照灵儿哀求的,秋寒月并未处罚三女。
三女对小家伙不具一丝恶意,固然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由是,他没必要以家规处罚很快便与这座府邸脱离干系的人,人之将走,何不予善?既然她们能讨灵儿喜欢,他便教南忠为她们精心选择三个正直朴实的男子各配一桩良缘,权当奖赏。
“城主,老城主大人差奴才问您一句,这位灵儿姑娘……是做大还是做小?”
秋寒月眼眸略拢,瞳光微幽,“这话,是老城主差你问的?”
“……自、自然,自然是老城主差奴才问的。”南忠不解加惶恐。
“你跟了我父十年,又随了我五年,按辈份,我叫你一声‘南叔’也无不可。”
南忠吓得心头一跳,“……不、不敢!”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了南叔,灵儿是本城主的心头宝,谁要敢动她的脑筋,不管是谁,就算是本城主的那个前城主老爹,我也不会客气,你明白么?”
“……明白。”城主将话说到这份上,他哪还敢不明白?“老奴向来知道谁是自己的主子,绝不会做背主弃义的腌臜事。”
“本城主愿意相信。”
“城主若没有其他事,老奴下去了。”
“去罢。我方才交办的事,尽快进行。”
“是。”南忠退房之际,胸腔内的一颗心脏犹在疾疾卟跳。不愧是皇家出身,城主身上那股子逼人压人的气场,压到让人喘不过气呢。
“南叔。”秋寒月忽扬声。“差人把魏姑娘请进府里来住些日子罢。”
“……嗯?”
日阳照,蝶儿飞,花儿迎风笑。墙外秋风扫落叶,此间风光犹独好。
秋寒月坐于花间树下,批示着各县递来的往来公文,灵儿就在他四遭追玩扑跃,串铃般的笑声不时拂过心尖,让他一篇公文总要费上平日几篇公文的工夫方能批阅完成。
“哥哥,哥哥,灵儿可以变成‘小灵儿’么?”灵儿跑累了,趴上铺在草地上的毛毯,小脑瓜偎在男人腿上,仰着粉红小脸,问。
“小灵儿?什么是小灵儿?”
“就是比这个灵儿要小的那个灵儿嘛。”哥哥好傻。
“……”秋寒月眨了眨眸。
她伸了两手,比了半尽宽度,道:“就是‘小灵儿’啊”
秋寒月忽然自傲起自己的灵敏反应,瞬间就领悟了小家伙的不知所云,“你想变成小狐狸?”
“嗯,刚才灵儿看见一只猫姐姐,灵儿想和她玩,可是这个灵儿追不上猫姐姐,猫姐姐跑了。”
这个小家伙,怎么能让他这么爱煞?他只说过一句“哥哥不准,就不得变成狐狸”,这小家伙遇上想玩的玩伴也没有贸然变成狐形,实在是可人可到骨子里去。
“你想变成狐狸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背着人,不能让别人看见,明白么?”小家伙在他怀中由狐成人的惊奇,他绝不希望在别人眼前上演。
“只有哥哥能看见?”
“对,只有我。”
“喔。”
“乖。”他抚了抚小家伙下颌。“待我把事做完了就带你上街,你就可以变成小灵儿了。”
“上街去玩?”灵儿大眸倏亮。“上街去玩灵儿才不变,变成小灵儿就不能吃得多多,灵儿不变!”
他板脸,“灵儿不听话?”
“……听话啊。”
“听话就要变。”
“可是……”
“你想吃什么,我都买回来给灵儿吃。但去了外面,你必须是一只小狐狸的模样。”“寒叶双蝶”未落网之前,这只小人儿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但自己有事外出,把她放在家里同样是不能放心。这时倒看出小家伙是只幼小狐狸的好处,去哪里都能贴身带着。
“……喔。”灵儿埋下了小小头颅,桃形小脸爬满委屈。
“小呆狐。”他抄起她,亲了亲软馥嫩颊。“变成小狐狸,就能时时跟着我,不好么?”
“噫?”灵儿两排秀睫如蝴蝶双翼般飞舞。“哥哥去销魂窟灵儿也能跟着么?”
他失笑,“对,如果我去那边,你也能跟着。”
“哥哥如果抱女人,灵儿也要抱男人么?”
“……”
“他要你把魏怡芳请进府来?”
“是,城主亲口吩咐的。”
秋来风两条眉毛打成了虬结,拽着颌下美髯百般思忖:儿子打得是哪门子主意?
差南忠为三房侍妾张落亲事,把小美人看成了心头宝,甚至大逆不道地说出比他这个老爹来得重要的混账话,按理接下来就该找个黄道吉日给人家一个光光亮亮的名分不是么?这节骨眼上,又把魏家那个精明丫头弄来作甚?
“老城主,老奴担心得并不是魏家小姐,而是……”
“嗯?”秋来风挑起半边眉毛,乜斜着眼神。“那边还不死心?”
“是,没有死心。老奴还知道城主对老奴始终有一份戒心……”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老城主挥手。“那些个陈谷烂芝麻的事,能丢就丢喽,真要没完没了,到了眼前再说不迟。老城主眼底下最挂心的是赶紧抱上孙子,你快把魏家丫头弄进府里来才是正道。”
“老奴已经去请了,估计魏家小姐两三天就该到了。”
“好,好,好,就让咱们擦亮眼睛,看明白寒月这小子动得是哪门子心思罢。哈哈哈,这府里有日子没热闹了,来一个还少了,最好多来几个,打起来也好看不是?哈哈哈……”
“……”天底下,有这样当人爹的么?
十五、城主的怒火
“在下是专做木材生意的,初来贵地,举目无亲,人生地疏,还望城主大人多多提携照顾。”
“在下是做粮油买卖的,飞狐城盛产蓖麻、葵籽,在下欲在贵地大量采购,万望城主大人从中促成。”
“城主大人,在下是……”
处身一群外地商贾环围中,秋寒月保持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和煦笑颜,颔首为应,将一位风度翩翩、斯文温雅的城主大人扮演得恁是周细到位。
咭咭咭。好闷好无聊,灵儿想吃鸡。卧在他怀内的雪色小狐以美丽的小脑瓜子拱了拱男人胸膛。
“安稳呆着。”他覆眉轻叱。
“秋城主,您了说什么么?”位于秋寒月右侧的一位绸衫外地商客正欲端杯敬酒,陡闻城主大人有话出来,忙不迭凑言。
“没有什么,本城主向来喜欢自言自语。”
立在他身后的敬飞嘴角微作抽 搐。
“哈哈……”绸衫客陪笑。“城主好风趣,好风趣。城主英武年少,实乃当世少年英雄。自古这英雄必有美人配,城主大人该给咱们找一位城主夫人了罢?”
吱吱吱。这人好唠叨,灵儿不要听。小狐狸伸出粉色小舌舔了舔他手指。
“再忍片刻。”他安抚地搔了搔她下颌。
“嗯?您……”绸衫客怔了怔,旋即悟到:自言自语?城主大人年纪轻轻,怎有了这个毛病?
“城主,是这样,在下来自落凤城,落凤城城主姚万堂是在下的姐夫,姚城主膝下有一位千金,貌美如花,温柔贤惠……”
哧哧哧。这人好厌烦,灵儿好生气!小狐狸不耐烦地呲出尖尖小牙,轻轻咬在嘴边的拇指上。
“……在吃醋么?”他笑乜问。
“嗯?城主……”这症状,看来很严重呢。“姚城主对秋城主的少年英姿甚是欣赏,得知在下要前来飞狐城洽商之际,还曾要在下问候秋城主与老城主安好。秋城主乃天黄贵胄,姚城主则为皇亲国戚,两家门当户对,佳偶天成,若秋城主有意,在下……”
“吱——”气死灵儿了!小狐狸终是忍无可忍,嗷呜跃起,张口咬上那只招摇在眼角余光里的肥胖手指。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得绸衫客嘴中爆出凄厉惨呼,肥胖身躯如一只猩猩般上下蹿蹦,甩动着受袭的左边膀子,连并也将咬在自己手上的不明物什甩动起来。
满堂震愕。
压根不曾想到小狐狸会来此一着,猝不及防的秋寒月气得咬痛钢牙:这只小呆狐,小笨蛋!
但气归气,睹着她小小身躯被人挥舞,对她的气火立刻被对他人的怒火所代替。
“给我停住!”向绸衫咆哮同时,他掠身贴近,左手客向绸衫客臂间一点,右手抄过那小小狐躯。“还不松口?”
由于小狐狸一直被秋寒月宽大的袍袖遮住,众人并不知城主怀内乾坤,绸衫遭击蹿叫,诸人一时也未看清被他急烈甩动着的是个什么物件。当城主将那物收进袖筒内,随即甩身而去后,诸人陷进一片茫然中:方才,发生了啥事情?
秋寒月这一回是当真气着了。
不管当初他把这只不解世事的小家伙带回来,是出于心血来潮,还是见美心喜,他对小家伙情感投得之快放得之深都是他那时不曾预料到的,以为仅仅是为了自己无味生活增趣添彩的人儿,如今成了自己的心头之肉,他恨不能将世上最好最美的东西尽捧到她眼前,恨不能将她含在嘴里贴在胸口……
愈是珍惜,愈会忧惧!
他怕啊。
怕小家伙有一丝闪失,怕小家伙受一丝委屈。
可是……
他气着了!
“你知道你今日该打么?”
“灵儿……”
“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灵儿没有错!”小脸儿也是气鼓鼓的板起。
“你……”他俊颜一沉。“没有错?适才为何突然攻击别人?若我不在身边,你可有自保的能力?你要如何脱身?若我没有接住你,你被人甩了出去,要如何让自己平稳落地?告诉你,你可以保护自己么?”
“我……我……”灵儿垂下了小脑袋。
“你还说自己没有错么?”
“……灵儿没有错!”那个人的脸相讨厌,声音讨厌,一切都讨厌,灵儿讨厌他!
“你还说没有错?”他面色更青。
“灵儿……”她仰起泪盈盈大眸,小嘴抽了又抽。“你讨厌,月哥哥讨厌!”
“你——”他气得肺腑生烟。“你给呆在这观月楼里反省,从今天起哪里都不许去!”
推开门,他身形疾行出去。再呆在这里,他真会将这嘴硬的小家伙拉到腿上,好生赏她一通屁股!
他走得急,去得急,后面灵儿反应不及,待意会到自己被月哥哥撇下“呜呜呜……哇——”
秋寒月哪会真正不理睬灵儿呢?
那番厉颜疾色,无非为让小呆狐认识到问题非同小可,下不为例。小家伙年幼心稚,他若一味只是疼宠呵溺,就怕让她不知深浅,不懂凶险,万一逢着自己不在旁边时还要恣意妄为,后果他不敢去想。
“茗翠,吩咐厨间今晚多做一盘香酥鸡腿。”小家伙此时必定认为自己百般可怜,他稍后要费力多哄了。
“是,城主。”专用来伺候主子的小娇客的茗翠乖巧应着,察颜观色之后,道。“城主,魏姑娘要来了罢?”
“……那又如何?”
“每一回魏姑娘来,都是奴婢侍奉的,这一回……”
“不晓得你的主子是谁么?”
“……不不不,奴婢明白了!”
茗翠福个礼,忙不迭退下。谁知,她方走出观月小筑,正待向厨间传达主子吩咐,迎面与一位高贵美人逢上,“魏姑娘?”
“茗翠?”美人笑靥如花。“真是巧了,我正要找你。你最是熟悉我的脾性,这一回还到我跟前罢。”
“对不住魏姑娘,奴婢被城主安排给了灵儿小主子,恐怕没办法伺候您了。”
“哦?”美人并不恼,柳眉兴味高涨的挑起。“灵儿小主子?你们城主又多了一位新宠么?快领我去认识认识。”
十六、灵儿的再次反击
当夜,秋寒月回到寝楼,处处不见灵儿,惊得心头狂跳,及待从床上卷曲的锦被内找出以狐身蜷曲卧眠的小呆狐时,方察自己居然已是一身冷汗。
睡梦中的小呆狐犹不时抽抽噎噎,呀呀泣诉,他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将软呼呼毛茸茸的小东西置于自己胸口,一夜好眠。谁知第二日,怀中又不见狐影,他不及梳洗便四处寻找,方出寝楼,仰首便瞥见对面敞轩顶上的一抹雪色,定睛望:小呆狐趴卧阳光中,小嘴翕张,似与围绕身边的几只白鸽吱咕互语。
“灵儿,不吃早膳么?”他步至轩下,仰头问。
吱呀吱呀吱吱呀……月哥哥凶灵儿,骂灵儿,灵儿不理他了!灵儿委实在在向新认识的伙伴倾诉衷肠。
咕咕咕咕咕咕……对,对,不理他!我们不理人类!阔首扬胸的大白鸽拍着翅膀,频频点头赞成。
“灵儿,早膳有水晶虾仁、清蒸鳕鱼,还有荷叶鸡,不吃么?”
咭咭吱吱呀呀……月哥哥昨天骂灵儿,不理灵儿,月哥哥讨厌,灵儿好生气!
咕咕咕咕咕咕……人类都讨厌,专爱欺负我们,我们要远离人类!
呀呀吱吱……不对不对,月哥哥不讨厌!
咕咕咕咕……你不是刚刚说了他讨厌?
吱吱呀呀……灵儿可以说,你不可以说!
咕咕咕咕……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分享!
吱吱吱吱……可是可是,月哥哥是灵儿的……
“灵儿!”久等无应的秋寒月沉下俊脸。“还不下来么?再不下来,月哥哥要生气了!”
咕咕咕咕……看罢看罢,人类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你还帮着人类,我不和你做朋友了!
吱吱吱吱……你骂月哥哥,灵儿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咕咕咕咕……
吱吱吱吱……
被视而不见,被置之不理,被当成空气,秋寒月何曾被人忽视得这般彻底?以致城主大人耐心丧尽,大吼:“灵儿,你再不下来,我当真打你屁股!”
哗啦啦
一群白鸽群飞冲天。
呼哧哧
一只白狐一跳入林。
动物的本能往往高于人类,秋寒月眼巴巴看着小呆狐从自个儿视线逃脱不见,待他欲以轻功追索时,已无从决定方向。
“灵儿,灵儿,灵儿!”
向来,观月楼当值的丫鬟不敢擅近城主近身十步之内,是以城主大人一早走出寝楼,仰首说话,她们看不见与城主共语的那位,不感好奇,惟觉毛骨悚然:大清早的,城主就撞了什么东西不成?
直到听见了城主高喊“灵儿”,方有所悟:敢情是犹睡在内室未醒的灵儿小主子闹了一夜小脾气,把城主人大人逼得失常了?
而惟一知情的敬飞,本就对小呆狐在府中的出现一百个不愿,巴不得她早日回归山林,消声匿迹,省得为城主府招来祸端,自也不会上前帮主子张落什么。
唉,一大早,城主大人好不可怜。
“你把我叫来,是出于这个目的?”
“否则你以为是怎样?”
“秋寒月,你……实在是卑鄙无耻至极!”
“你是第一日认识我么?”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侄霉的一样事!”
“这么巧,我们对彼此的观感如此相近?”
“秋寒月,莫忘了你是在有求于人!”
“魏怡芳,要记得你同样有求于我。”
城主书房内,一男一女,一坐一立,一俊一美,本该是一幅相辅相成璧人双双的和谐画面,反倒如水火般不能相容。女子容貌娇美,身姿袅娜,气质高贵,此时一双美目如两团烧到顶点的烈火,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坐在案后的男人剥皮抽筋,剔骨汲髓!
“秋寒月,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么?”
“你可以找别人,但别人谁能压得住你的父亲?”
“……我可以去找太子!”
秋寒月同情叹气,善良提醒道:“小心,万一被皇后娘娘看中,你就真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在劫难逃了。”
魏怡芳掀足一踢,将脚下一盆富贵竹踢飞,“天底下怎么有你这号人物?”
“老天疼我。”
“你……”意识到再说下去,自己真会被眼前这个天字第一号的斯文混蛋气得七窍出血,魏怡芳狠吸一口气,不与小人争这一时输赢。“帮了你这回,你就会帮我?”
“没错。”
“不怕因为帮我让你后院起火?”
“不劳操心。”
“……好,这回我帮你!”秋寒月,姑奶奶就暂且容你得意两天,有本事你把自个儿练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不然,看姑奶奶如何收拾你!
到今日晚膳时分为止,秋寒月掐指算来,发现居然有两天两夜外加三个时辰没有见过那只小呆狐了。
白日,他有公事缠身,虽然挂怀索心,但总算有所寄托,尚不是那样难过。但到了晚间,没有一具娇软香躯也就算了,竟连只小狐狸的身子也摸不到看不到,这教人如何忍受?若非不是听到了南忠追究下人谁到厨间偷食鸡腿的问叱,他早已经杀到飞狐山上挖地三尺。
没想到小呆狐生起气来竟会这般长久,真是该打!
为防有所败露,他将茗翠派给了魏怡芳,将观月楼洒扫诸事尽交给敬飞一人,他则在闲暇之余,满府游步,莫说房顶屋梁这等地方,连假山石内、短木丛中、繁茂枝上都给翻遍找透,嘴里尚长念不止“灵儿,灵儿,灵儿,有好吃的鸡腿,不吃么?”
“月哥哥想灵儿了,灵儿不想月哥哥么?”
“灵儿出来,月哥哥不会再骂灵儿,灵儿不想洗泡泡么?”
“月哥哥喜欢灵儿,宝贝灵儿,灵儿想让月哥哥伤心么?”
城主大人为小呆狸搜肠刮肚将生平肉麻话说尽道尽,殊不知他的心头肉在铺着落花瓣的花丛内打了个滚,抽长成灵儿姿态,跳进温泉池里。
“洗泡泡……嘻,哥哥找不到灵儿,灵儿洗泡泡……”
远远地,魏怡芳拿着换洗衣裳款款来到,本如只猫儿般懒眯的眸子登时睁得溜圆老天爷,那就是秋寒月捂得严严实实护得纹风不透的心爱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