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倦怠,揉了揉额角,转身,床上的人仍是同样的姿势,可一方悬空的被子却不停在颤抖。
他一惊,立刻上前拉开被子。
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漂亮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你…”他这才知道,原来她也一直没睡。
“你到底要怎样?!”她带着哭腔的怒吼打断他的声音,“我受你的折磨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这么多年你不厌烦我都厌烦了!”
他立在那里沉默,又仿佛是在沉思。
孟紫苑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他一动不动,“孟京,咱们还是摊开了说明白吧。我现在再也不是只能依靠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要是想像过去那样找一个用于捉弄或者暖床的玩具,就请放过我吧。”
男人脸色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扶住一旁的桌案,一手摁住心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当做捉弄或者暖床的玩具,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不然呢?你问我为什么离开,你何不想想当初你对我做过什么?”
“我…”
他做过什么?他那时候除了因不得已的原因躲着她之外,难道还做过什么其他事?
他皱眉细想,忽然,一股恐惧攫住她!
难道是——
“终于想起来了?”某个女人冷笑,“孟少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孟京脸色微沉,却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在他的记忆里,是有一个晚上,他进了她的房间,没有同平常那样,只是看看熟睡的她就走,而是像疯了一样,把她压在身下用最粗暴的方式要了她整整一夜…
他一直以为只是他的梦,毕竟那段日子他早就被大把的药剂折磨地有些神志不清…
孟紫苑却记得很清楚。
那一年里她白天实在无事可干,便回去学校上课,虽然不算兢兢业业,倒也算基本尽到学生本分,最后的高考成绩险险过了一本。高中毕业典礼结束后的晚上,他忽然出现,她开心之余,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要对她疏远?为什么不能和过去一样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呢?
她却没想到,自己的问话会让他忽然发疯了一样,忽然将她压在床上要了整整一夜。
是那种得不到任何怜惜的霸道占有。结束时,她泪眼模糊地看到他转身离去,没有一分留恋。
要说性暴力,那次是名副其实的。
那时候他俩本就多日不见,他就是出现在她眼前也多是沉默。她根本越来越猜不透他的想法,那夜之后,简直万念俱灰。
她抛下一切待在他身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她喜欢他,可她渴望的是正常的甜蜜的爱情,而不是这种常年的冷漠和随时被他强迫压在身下的霸道。
她是个渴望被爱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供人泄欲的玩具娃娃。她有着自己的坚持,永远不会让尊严湮灭在爱情下。
那时候,她恍然大悟,想着,他说不会娶她,原来是这个意思。以前她是混迹夜店的陪酒小姐,地位与古代的卖唱歌姬一般低贱,正如赵妮儿说,倨傲尊贵权力无边的他不会娶她。他把她养在金银窝里,平时冷着当做没有她这个人,偶尔兴之所至来折腾一番,折腾过后就连一分关心的话都没有,下次来看她时就把上次的罪行忘得干干净净。
他大概把她当他私有的、可供他肆意捉弄的宠物。宠物和主人,何谈什么正常的爱情?
此刻,她冷冷瞪着他。他沉默着,身体僵硬。
她看他一眼,眸中划过一丝担忧,却一闪即逝。
既然戏已经演到这里,她怎么能功亏一篑。
“孟京,请你放了我吧。我想要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她坦荡地看着他,她此刻说的话,亦的确是出自内心,“我想要正常的恋爱、结婚、生子。你如果不能给,就不要再招惹我。”
她已经提示地这样明显,如果他还不能领悟,那她情愿认输。
他的心里有万千只刀锋在撕扯。七年前的难题再次摆在他的面前。
而这个难题,他不能让她知道。因为他不舍得她同自己一样,陷入这样艰难痛苦的境地。
良久。他终于再次立起身,走到她跟前,问:“如果我可以做到这些,你…你会忘掉那个夜晚吗?”
专制独裁的暴君第一次请求原谅,音调里满满都是别扭。
他看见她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她低下头是因此时她正嘴角上翘露出发自心底的笑意。
再抬头时恢复冷淡。
“我不知道。但我会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病房三两事

很久很久以后,已为人母的陈家公主和白家大小姐听闻当事人之一说了这样一段跨越八年的纠葛,俱是唏嘘感叹。陈姑娘眨着泛水雾的大眼睛,首先发言道:“苑苑…苑苑真可怜…”
白然然却一拍桌子道,“可怜什么?明明是她自个儿闷葫芦!心里有怨气却藏着掖着,不说出口就罢了还直接走掉!活活在外头受苦七年,真是活该!偏偏孟三是个更闷的!要我说,两夫妻间就得多说话!说得多了就不闷了,不闷了什么事情都好出口,什么隔阂都没有,这样才能夫妻恩爱嘛!”
桌子另一头的孟紫苑放下润嗓子的水杯,轻抚着修长玉指,似笑非笑,“多说话,跟你和楚六那样吵架声隔两层楼都能听见么?啧啧,这夫妻恩爱的声音,真是响亮得很。”
“噗…”陈姑娘笑了声,抬眼正对上白大小姐的怒目而视。
陈姑娘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唔,据我分析,说得多是相互沟通里相互理解,说的少是默默无声里情意绵绵。都很好,都很好。”
白孟二人立刻笑眯眯。这妞儿(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再说回到孟姑娘的病房里。
徐天泽接到三哥的吩咐,从梦想拿了几份急需签字的文件送到医院来,却好巧不巧看到了惊悚一幕!
他那位强势霸道唯我独尊的三哥,正一手拿了只与他的高大身形极其不符的小小白瓷碗,另一只手有点别扭地捏了把小小勺子。小小勺子从小小碗里头轻轻一舀,送到某个女人嫣红的唇边。
女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热气腾腾的东西,伸出小舌头来轻轻一舔,然后飞快退开!
男人愣了愣,将勺子移到自己面前,也舔了舔,这才发觉是太烫了。
他吹了两下,再次递过去。
女人这次只抿了一小口,又嫌弃地退开。
他又检查了一次,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送过去。可她退得更开。
重复几次,他就差没把勺子往她嘴里灌了。可她就不吃,他恼了,自己含下东西,抱了她直接往她口里送过去…
徐天泽抬头,开始数天花板上挂了几盏灯。
他听到小猫般娇媚的呜咽声。
他又听到粗重的吸气声。
他还听到衣服相互摩擦声。
最后是身体倒向床的轻撞声。
哎…三哥真open,房门都没关呢…他还是默默退吧…
“小五你做什么?”
“额?呃…”一边望天一边准备转身走的徐天泽顿住,“啊,三哥早哇!”
“不早了,”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孟京从他手里拿过文件,看看手表,“中午十二点了。”
“取个文件这么久,你这是什么效率?”孟京转身把文件放到桌上,又坐下来,端起了瓷碗,拿起了勺子。
孟姑娘给他一个笑。
他便又开始喂,这回她乖乖吃下了。
徐天泽觉得这女人有点莫名其妙。他当然不会知道,人家孟姑娘之前是故意讨吻来着。
“哥,不是我效率低,是四哥也让我给他送文件,所以路上我还跑了趟顶峰。”
徐少做了一上午跑腿的,便自个儿找了把椅子坐上去歇歇脚,眼一瞟,发现桌上竟然摆满了吃的,点心、小菜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餐厅呢!
这个…俩人吃饭要吃这么多?
忽然,敲门声起。孟京给徐天泽一个眼神,徐少去开门。
门开的刹那,他差点被浓重混杂的香味呛住,下一秒,又差点被缤纷鲜艳的色彩闪了眼。
“徐少!”
送花的男人竟然认识他?
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进了门,孟京只点了点头,他们便迅速开始动作。
好多好多花。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却都是极美。呼呼啦啦挤满了一屋子。
孟姑娘开始皱眉了。
她只是说房间里空气不好,最好去买束花来摆着而已。
买这么多,只会让空气更不好。
孟京又给了徐五一个眼色,但是徐五这会儿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五,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吧。”
“…”
徐少起身,“哥,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孟小姐。”
客套之言。
孟少冷冷的,“不用了。”
“…”
“你没说买什么花,所以我每样买一束。你选一束,其他都扔了。”徐天泽走后,才开口。
孟姑娘郁闷了。
“你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吧?”
孟京笑笑,却不说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不开口,孟紫苑便以为他是默认了。撇撇嘴,望了望四周的花,选了一束马蹄莲。几个人便将其他花都搬出去。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上药。
孟姑娘平躺好,对立着不动的男人使眼色。
男人权当没看见,留下观看的态度很坚定。
孟姑娘怒了,又开始瞪他。结果,孟少走上前去,沉默地替护士拉开被子。那护士是个老手,可在上药过程中,被一旁男人冷冷的目光瞪得手脚都不自在,力道一重,某姑娘立刻哀叫。
孟京目光更冷了。护士浑身被冻住,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整完,拿了东西匆匆就走。逃命一样。
于是,某姑娘在男人□□裸的目光下,换了某处地方的药。
护士走后,她开始背过身去不瞧他——这个变态男人。
孟京拉她一下,她不理,再拉一下,她还不理。他站起来,走到她这一边,在她要转回去之前将她拉住,“以后我给你上。”笑话,他女人的身体,只有他能看,其他人,就是女人,也不行!
孟姑娘脸红了…然后狠狠摇头!
于是,孟少的强硬本征再次显露。
他冷哼一声,盯着她的眼黑沉沉的,“只能我给你上。听见没?”
“我要女的上!”她也不是吃素的!
他轻浅地笑,“女的?怎么‘上’?嗯?”
“…”
在孟姑娘想到能镇压住无耻男人的狠话之前,他上前一步给她盖好被子,让她舒舒服服躺着,这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好了苑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带着点点的冰凉——那是他的独特气息。
那天夜里,孟姑娘趁孟少出去搜罗她点名要的食物时,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小本子,翻开第一页,写下“针对孟先生的特殊训练第一阶段——关怀与照顾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字的话

孟紫苑住院,来探望或观望的人走马灯一般轮流过,病房里一直热闹着,喜欢安静的孟少很烦躁。
楚青杫接到三哥的冷视,识相地告辞,反正看过一场三哥喂饭的奇景,也不枉此行了。听徐天泽说三哥彻底失控了,楚青杫当时还不信,刚好今儿没事儿,与其窝在家里被楚妈训诫,不如来看看冷酷深沉的三哥失控是个什么盛况。
啧啧,倒真是个盛况。
楚青杫看一眼三哥的命中克星,却正对上孟紫苑反瞧过来的眼,妖异流转的微紫,似笑非笑。
楚青杫登时一个激灵。
靠,这女人!跟三哥倒也是绝配。那小眼神,够威力无边的!
楚青杫摸摸鼻子,这种女人,大概只有三哥镇得住,他还是少惹为妙。
跟孟京打了招呼,楚少转身出门,却撞见正要敲门的白然然。
“你怎么来了?”楚少眉头一皱。
“你不也来了?”白然然随手把挡道的男人推开,扭着小腰就进去了,手上吊着的保温桶欢快地一晃一晃。
对于白大小姐对自个儿未婚夫的漠视,楚少很郁闷。
你漠视我,我更漠视你!
楚少拉开房门往外走,碍于三哥的威严,他才忍住没把门关得震天响。
可走到电梯前又走不动了。
心道这丫头没啥本事又喜欢逞能,万一一个不慎得罪了三哥…思索一会儿,他又转身返回。
白然然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孟紫苑。
孟紫苑说了声谢谢,顺手把保温桶递给孟少。孟少接过,很自然地起身,把东西放到桌上。
转身正要坐回去,发现位置被占了。
“以晨本来是要来看你的,可他家男人说她今天感冒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看你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白然然一屁股坐在孟少的座位上,一旁的案几上摊着孟少刚看了一半的文件。孟少立在一旁对她冷冷扫视,可白然然浑然不觉,拉着孟紫苑的手说的很兴奋。
孟紫苑笑笑,看到孟少直立的威仪身影,脸上却是面对大条神经的无奈,顿感有趣。
与白然然寒暄几句,发现这姑娘很自来熟,神采飞扬的像只小太阳。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男人头上了。
“我跟你说!找男人就不该找好看的,也不该找有钱的,那样太没有安全感!”
孟少周边空气冷下一度。
“还有啊,男人要是凶恶粗暴,就更要不得了!特别是那种把冷酷当光荣的!”
孟少周边空气再降一度。
“再说啊,要我是你,早把这样的男人打出门了!马后炮的关心,给谁看?!”
孟少周身凉气飕飕,整个房间都刮起冷风。
孟紫苑对白然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看了一眼孟京。
孟京看到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后又看了看门。
这个眼神他很熟。
“你先出去啊!”孟姑娘见他不动,嗓音娇脆地开口。
孟少的脸色微微沉,奈何孟姑娘眼神执着。他只得离开。推开门,楚青杫在外头坐着。
“三哥!”
“去把你女人提出来。”声音冷冷的。
楚青杫为难,“她又不听我的。”
孟京吐出两个字,“出息!”
楚青杫却心想,三哥您出息,不也被自己女人赶出来了?
白然然走出来时比进去时还要神采飞扬。她朝孟京投去诡异的一瞥,然后又瞧了瞧楚青杫,“你怎么还没走?”
“你不也没走?”
“我这就走啊。”她笑得很灿烂,高跟鞋咔咔地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靠,这女人真把他当路人甲啊!楚青杫愤怒,跟上她的脚步,“你以为我想等你啊?今儿还要一起去订礼服!”
两人一路到医院楼下,白然然忽然停下步子,“喂姓楚的,你是不是很怕你三哥啊?”
“嗯?额…”在自己未婚妻面前承认怕另一个人?好伤男性自尊呐…
白然然瞧出苗头,笑一声,快步往前走。
“咱们赶紧着把礼服订好!我要回去熬汤!”
“啊?熬汤做什么?”
她转头来,一脸的成竹在胸,“熬汤送给孟紫苑呐,有她罩着,以后怎么得罪孟三都没事儿了!”
真乃先见之明。
这边,孟少才刚坐回自己的位置没多久,房门又被敲了。
Alen仍是一身一丝不苟的职业女装,胆子倒比白大小姐还大,一进门抱胸立着,淡淡地开口,“我有话跟King说,劳烦孟先生回避一下。”
孟京看见她时,眼神眯了眯。
这个女人他见过,在许多次国际电影节上,她都有作为P.E.代表参加过。可被她负责的艺人却是孟京完全陌生的。
转头看一眼孟紫苑。某个姑娘正一脸无辜。
他轻哼一声,提步离开。
再次坐到外面长椅上,他心中有几分寒凉——这么多年,她为了躲自己,也是费尽心力了。他作为梦想娱乐总裁,看到的国际影星King竟然从来都只是个替身。
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她。她换了名字,隐了身世,在搜索引擎上搜索King,那捏造出来的完美简历,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只因他过去那段日子的无能为力,她就抹杀他所有的真心,煞费苦心避开自己。现在却又忽然回来…
苑苑,为什么你的心思总是这么难猜?
房间里,孟姑娘很开心,“坐过来啊!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呢!”
“你跟他…和好了?”
“嗯!”某姑娘比得了国际大奖还开心,“他都答应我了!”
“答应你什么?结婚?”
孟紫苑点点头,“Alen,我好开心!这七年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就是再红再出名,她心里也总是空缺。被他腐蚀的一块领域,只有他能愈合。
Alen脸色淡淡的,“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你这么聪明,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总是失利,可见你的确是爱他的。”
又想到自己那位苦守佳人的老板,不禁摇头,“boss要孤家寡人了。”
难得,她竟然还知道个成语。
孟紫苑想到玉衡则温柔的脸,霎时雀跃的心情沉了沉。
手机响起。Alen拿出来一看,正是老板。
用法语说了几句,电话递给了孟紫苑。
“在那边还好吗?”电话里温润的声嗓仿佛一阵春风,吹进她的心里。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僵了一下,“嗯。好。”
“怎么了?”对方心思敏锐,听出她语声的不对。
“嗯,”她顿了顿,“我…我想签给梦想。”终究没好意思说出,要跟其他人结婚的消息。
然而,她这句话的含义,他又怎么会听不出?
沉默一会儿,他又温雅地开口,“好。你觉得开心就好。”
瞬间,孟紫苑很愧疚自责。他为她做了无数,而她回报不了分毫。
“紫苑,你这次回国到底追寻的是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我会祝福你。”
电话忽然挂掉。孟紫苑一惊,再打过去,打不通。
她不知道,某个男人话说得温柔无比,挂了电话后,却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把手机狠狠砸到了地上,惊得一旁的佣人连连后退。
Alen走后,孟京发现他的女孩儿一直闷闷不乐。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更不知道怎么哄她,摊在膝上的文件久久翻不过去一页,他的心思满满都是无助又无奈的纠结。
她总是能让他,感受到各种他在其他人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
晚上,他同之前几晚一样抱着她睡,亲了半天,怀里的人儿都没动静。低头一看,发现她双眸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却轻颤。
他唇角微微勾起,对着她的眼就亲了上去,见她还装模作样地睡,干脆搂紧她用热吻堵住她的嘴,三两下就让她吟哦出声。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心里莫名突突一跳。
他好笑地感觉到她骤然变化的心跳频率,生出莫名的愉悦感,大手一捞将她锁得更紧,双唇愈发掠夺肆虐。
“唔…唔…”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进口里,他却还不满足,他急切的力道迫她的头微微仰起,无助地承受他火烫霸道的吻。
男人忽然皱了皱眉,伸手留恋不舍地揉捏一番她柔软的身子,忽然退开,将她摁进怀里。
他现在不能要她。
她的小脸触碰到他剧烈起伏的厚实胸膛,一片温热的跳动,心里忽然就软成一片。
“孟京。”
“嗯。”
“你…可不可以对我说…那句三个字的话?”
世人都知道的三个字,无数男女为之喜,为之悲,为之疯狂,为之沉醉的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反攻

早上,孟京去了一趟梦想,返回时本该在病床上乖乖躺着的孟姑娘就不见了。
大概今天是女人集体叛逃日。与之一起失踪的还有白然然和陈以晨。三个男人齐齐出动,找人找得焦头烂额。
孟京在交管局看了半天录像,也没见到孟姑娘半分影子。高大身形立起,泛起的阵阵寒意让周边一干交管局领导都战战兢兢,然后是“啪”一声巨响,一条椅子被男人踢得四分五裂。
孟京前脚出,陆楚两人后脚就来了,他们运气倒是好,很快就找到了各自心里念着的女人,顺便,发现了跟俩女人在一块儿的孟姑娘。
孟姑娘不愧是白骨精级别的,三个人,就她用了伪装,宽大肥厚的棉袄,又黄又短的假发,五大三粗的模样,还有与她平时完全不同的步态,凭她国际影后的演技,人孟少能找得到她才怪呢!
录像显示,以孟姑娘为首,三个女人都去了B市最混乱的地界,那里红灯区遍布,却被人称为黑影区。
妖异流转的灯光,黑红伴着金属质感的装修,劲爆动感的音乐,年轻男女不分彼此地 疯狂扭动。放眼一望,一片肆意放纵。
陈以晨坐在卡座上,托腮欣赏孟紫苑的舞,心里一阵阵的惊叹。
舞池里,孟紫苑上身是单肩露脐小背心,下身是极端的牛仔短裤,纤细小腰不盈一握,瀑布般泻下肩头的长发,美丽精致的脸庞,洁白平坦的腰腹以及两腿修长莹白形状完美的玉腿,扭着水蛇小腰,臀部动得像电动马达,嫣红唇边还绽放着迷人的微笑,活脱脱一个勾魂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