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到诡异。
“我走了。”安好咬住唇,似下了某种决心,伸手就要推门。
莫怀远眸光一沉,猛然间像看出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是下一秒,他已经生生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倾刻间,唇就霸道的压了下去。
安好只觉心跳飞快,扑嗵扑嗵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头有些晕,整个人像被置身上烧红的铁板上,煎熬的难受。只是这一次,再难受,她却没有想着去推开,就这样受着吧,或许很快就能适应。
莫怀远察觉到并没有马上抗拒,心底忍不住一阵惊喜,唇上的力道渐渐温柔下来,只觉得她异似寻常的甜,让他欲罢不能,只想汲取更多。
他怕捏疼她,却又怕她逃,只好扳住她的脸,舌尖强势的撬开她的齿关,缠住她的舌,一点点吮,像是要把它吞进肚子里一样。
安好只觉得呼吸困难,肺好像要被挤爆了一样,而他就那样霸道的攻城掠地,像是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像是生怕下个瞬间,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而他就再也不能抓到她般急迫。心头一酸,他太热切,可她有太多的不确定,不确定他为什么总能轻意的出现在她面前,总能轻易的撞到她脆弱的时候,还能轻易的将她救离危难…这些不确定让她不敢想,不敢乱,只想缩在狭小的壳里,将自己严实的保护起来。
但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明明对这个男人又这么多不确定,偏又不推开,明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却一再让自己犹豫动摇,安好,你到底怎么了?
莫怀远只觉得唇边一阵苦涩,他睁眼,只看见那莹亮的眸里闪着迷茫的光,一颗剔透的珍珠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他没有迟疑,一抬头,吻住那颗珍珠,涩意在齿间蔓延,他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哭,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突然找不到路,慌乱的哭了起来。
“安好。”她身上的芳郁清香萦绕在他鼻间,怀里像是卧着件稀世珍宝,他就那么小心翼翼的轻声哄道,生怕声音一大,她就飞走了,“安好,我不想吓到你的。”
他内疚的话语沉重,似乎带着点无措,他真的不想吓到她,哪怕一分半点他都舍不得。可刚才,他感觉她似乎有了新的认知,新的决定,他很害怕她的决定是远离,那一刻他是惶恐的,他想争取,于是不管不顾了。
安好睁开眼睛重新坐了起来,一转眸,见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自己,眸深似水,让人看不到底,却偏又生出一丝凄苦,像是在等待某个宣判。想他这么骄傲的人,却在自己面前落出这么颓败的模样,安好于心不忍,抬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没等他的反应,立马推门下车。
莫怀远怔怔的坐在车里,仿佛想不透发生了什么事,可只是半会,脑里亮光一闪,他便下车追了去。小高层,没有电梯,她走的极快,他还是在第三层的楼道里抓住了她。还没等她有多的反应,他已经搂住她将她按在墙上,一低头唇便狠狠的袭了下来。这一次,他再也不想放开她,就这样用力的攫住她,在她的齿间辗转,念念不放。
像是怕弄痛了她,只能紧紧护住她的背,将她围在自己怀里。安好只觉得血气不涌,刚才他还算温柔现在却是十足的霸道,像是某种渴望被惊醒了,一旦知道想要就再也没有办法停下来,急切索求,一点也不想错过。
“安好…安好…”莫怀远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偏又不敢确定,嘴里呢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只想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跟她亲密的纠缠在一起,不是他在做梦。
安好只觉得腰间多了一股力,力道加大,他就那样紧紧的箍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身体有个声音在叹息,像是在告诉她,就这样吧。
安好,就这样吧。心境似开阔起来,她展开手臂,轻轻的圈住他的颈,一点一点跟着他的节奏,慢慢将自己淹没在他那淡淡的烟草气息里。
他和她就这样拥在一起,贴得那样近,身体的温度透着衣衫传递,安好只觉得时间仿佛都因为他们停了下来,这个世界好像也只有他们俩个人存在,就算山崩地裂水深火热都与他们不相关。

21.回来

飘窗上的粉色纱帘被轻轻吹起,安好斜靠在擦得几近透明的玻璃窗边,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没有动。
时间差不多,应该是莫怀远,之前他有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来。
这房子她住的机会并不多,偶尔回来打扫一下,梁洛住的时候都比她多,偶尔她有朋友过来,便借住着省点住宿费。
那日在房子楼梯里发生的事,过了这么久,安好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好像也是那次,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心照不宣的定了下来。
莫怀远从来不问这套房子的来由,她却配了把钥匙给了他,因为,只要她一在这边,他便会抽空杀过来,有时候甚至是半夜,她懒得起床开门。那日她把钥匙递给他,他眼底的那抹讶异,现在想一想还清晰如昨,她觉得感慨。或许,在他眼里,那并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吃饭了没?”房子是简单的一室一厅,装修的简洁温馨,那日他拿到房门的钥匙,心底从未有过的惊喜排山倒海涌来,向来都是他给女人房子钥匙,头一回轮到他从女人手里接过钥匙,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把钥匙这么向往过。
“还没,好累,不想做。”安好回头看向门口的男人,纯黑的订制西装,发型有点乱,估计是开了快车,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继续衣冠楚楚。
“那我们出去吃。”莫怀远走到窗边,将她轻轻圈在怀里。在这套房子里,很容易见到她的疲态,或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正放松,“你知道不知道,孔圣人说,一日三省吾身,你这样子,一日估计N省了,能不能休息的时候少用点脑子?”
“我也有三省呀,而且想的还都是大事!”安好知道他看出自己又胡思乱想,只好拿轻快的笑话搪塞他。
“你三省什么?”莫怀远见她说的一本正经,好奇心大涨。
“梁珂说的对,男人偶尔也喜欢八卦,我三省的大事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只是刚才省到现在也没省出个结果来,话说,你有什么好推荐?说好,你请客。”安好瞅了他一眼,他是宠她的,一向依着她,除开那日在楼梯间里的强势霸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坚持以礼相待,就算半夜过来,只是简单的冲个澡,然后在沙发里窝一窝。
有时候想一想,这么骄傲的人,何苦这般委屈自己,不是不感动,也不是故意娇情,安好只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便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想吃什么?”怀里的柔软让他舒服的直想叹气,明知道她刚才愿意转移话题,他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
“我们去坐火车吧。”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连她自己也被吓到,“毕业后就没坐过火车了,有趟绿皮车往返在两个市区,我想念临市的海鲜自助餐了。”地处内陆,海鲜都得空运过来确保新鲜,那运费加在产品上,价格自然贵的离谱,临市有家海鲜自助,二百多块一位,鲍鱼鱼翅肯定是没有,其它的倒还丰富,读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发现了这么个地方,那时,口袋的钱都不多,车费不贵,真馋了就杀过去,胡喝海塞一顿,好在她不过敏,齐楚舸不行,吃一点浑身痒,梁洛属饭桶级的,可以吃吃歇歇一直到店子打烊。
“开车不是更方便吗?吃海鲜城里有家味道极好的,要不要就近试试。”莫怀远见她思绪好似越飘越远,赶紧拉了回来。
“就去那边好不好?”她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轻轻拉起他的胳膊晃了晃,仿佛是要糖吃的小孩子,不给就打算耍赖,一直要让他答应才好。
“好。”莫怀远心下一软,立马点头,这好像是头一回,她在他面前撒娇,之前都是由他安排,她不挑,而且很容易满足。
将车子停放在火车站前的停车场,安好领着莫怀远走进售票大厅,不是节假日,排队的人并不多。来的路上,莫怀远就要打电话,让人直接将票准备好,被她硬硬的给拦了下来。什么都让别人做好,那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站的歪歪斜斜的队伍,莫怀远挑挑眉,想他出行,不是车就是头等舱,一般还都是助理准备好的,现在谈个恋爱,倒是改走亲民路线了。
“走呀。”安好见他立在门口,没有要动的意思,忍不住拉了拉。这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呀,就这么不情愿吗?
买上票,莫怀远拿着两张便签样的纸片捏在手里,认真的看,“无座是什么意思?”他想半天没有想明白。
“就是没有座位的意思。”安好无语的瞟了他一眼,还真是少爷出生,看样子就是没坐过火车的人,连无座的意思都不明白。
“没有座位!”莫怀远听了一愣,“那不是要站过去?”
“是呀,这有什么?”安好见怪不怪的点点头,想当初读书的时候,买不到机票,眼看开学的日子到了,只能买无座火车票,火车车厢塞着跟鱼罐头一样,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每到一站还不停有人塞进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没什么。”怕又被她鄙视,莫怀远收起车票,伸手牵起她,准备进站。
上了车,没想到买票的人不多,坐车的人还真不少,无座就是无座,他们就站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反正下一站就是终点站,就一个小时的车程,站一站就到了,而且没什么人走动,也不算太难过。
火车铿铿前行,一晃一晃,莫怀远将安好扣在怀里,担心火车晃悠的厉害她站不稳摔到。
安好提醒他不用这么紧张,让他自个儿站直了,背后的车厢皮上已经锈迹斑斑,蹭几下,他那身高级西装估计就报废了。
待到下车,莫怀远只觉得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腰腿都麻了,不想让安好看出来,只能硬着头皮一脸自然的朝前走。
“莫怀远,你看看你,出门就是车,缺乏锻炼的结果就是这样。”安好还是看了出来,他的脚步僵硬,就差扶着腰了。
莫怀远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点狼狈,看着她抿着莹润的唇,笑的眉角弯弯,像新月芽儿一样,气不过,真想直接逮到怀里,狠狠吻一顿,这样,她就会红着脸老实呆在他身边,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喋喋不休。
到了自助餐厅,生意一如继住的红火,好像年月变迁,半点都没影响到它一样。
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显得不那么吵,店里的音响有空寂的女声悠悠的唱,
环岛的火车载着我第几天了,
忽然发现这一刻我不想你了。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只要清楚曾爱得那么深刻。
不准问值不值得,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离开不是谁给了谁的选择…
人太多,必须留个人看着位置,莫怀远自告奋勇去拿吃的,安好听着歌静静的看着他在案台前穿梭的身影,有时候,可能不晓得挑什么,立在那里,拧着眉心想上一会,有时候,像是有什么新发现,唇角飞扬,很开心的模样。
她其实只是想来这里呆呆,至于吃什么,倒真没什么食欲。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挑吃的,心里一阵温暖。
有些东西,似乎真的回来了,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那种可以依赖的感觉,那种可以放肆任性的感觉…
记起那晚,莫怀远下车买给自己的甜食,还有那放了好久才扔掉的包装盒,那时想,东西都吃完了,留着空盒子做什么,反而是占了位置,便顺手丢了。
那么人呢?爱都已经不在了,却满心满肺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别的人挤不进来半点,又算什么?
莫怀远挑了点的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蟹肉和龙虾过来,还带了她爱吃的香草冰淇淋,南瓜饼。
“你就吃这么点?”安好看着他手里两只盘子里寥寥的东西问,二百多块一个人,那时齐楚舸不吃她想着就觉得肉疼,但梁洛吃的多,估计吃出三个份,也不太亏,若来的客人都像今天莫怀远的吃法,店主肯定赚翻了。
“嗯,大部分还是给你拿的。”莫怀远点点头。
“可是,我突然就不想吃了,莫怀远,我现在很想吃你那晚买给我的甜点。”安好微微一笑。
“甜点?”莫怀远想了想,随手就拿起他的外套还有安好的包包,“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吃,这里好吵。”
“终于把你的不情不愿充分表现出来了吧。”安好眯着眼睛撇嘴。
“我们打车回去。”莫怀远没空跟她计较,这什么自助餐厅,得先付钱再进门,生怕客人赖账似的,若不是安好起了意要来,请他来他都不来呢。
“那得多少钱呀!”安好惊呼。
“饭钱已经浪费了,还在乎这么点?”莫怀远不冷不热呛道,拖起她就走。
“那好,打车回。”安好点点头。
随着他出门,很快拦到出租车,车子融入来往车流,窗外霓虹闪烁,夜风抚面,有些记忆随风去了。
先让她这样任性着吧,就一次,好不好。
“买了点心回家。”安好将吹乱的发丝撩到耳际,轻轻提议。
“都随你。”莫怀远揽住她靠进自己怀里。
“值得吗?”值得你这样溺爱吗?
“值得。”回家两个字让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会一直好下去吧。”言语间还是闪烁着不确定。
“放心吧。”简单的三个字,本应该温柔吐出,可是,他却一字一顿,仿佛字字千斤。
安好朝他怀里缩了缩,莫怀远低下头,吻细细碎碎落到额前。安好犹豫了片刻,闭上眼,抬头迎向他的唇。
她第一次主动,所以愈发显得小心翼翼,莫怀远抬眸看着前面的司机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忍不住感激,下一秒便迅猛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再加深,怎么都觉得不够,那个吻,越来越悠长绵延…

22.只因为你

安好整理完手头的文件,一抬头,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天越来越凉,黑的也越来越早。
手机响起,梁洛约她晚上吃石锅鱼,想着最近闲暇的时间都被莫怀远占了去,这几天他出差,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跟老朋友叙叙旧便应了下来。再说,目前她跟莫怀远状态还算稳定,是时候知会梁洛一声,免得她再神神秘秘的替自己安排相亲了。
走出学校拦了车,直奔过去,梁洛已经占了位置,见她进来,赶忙起身拉着她去挑鱼。
安好突然想起跟梁珂吃的那顿饭,是不是姓梁的对鱼都有特别的嗜好,也是那次吃鱼遇上的一连串意外,让她跟莫怀远的关系突飞猛进。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笑的特别淫/荡,说吧,恋爱了?桃花开的满脸都是。”梁洛交待完服务生将鱼做成微辣,转身看见安好抿着唇笑意全写在脸上,忍不住开口刺激,“是不是我那远方表哥,上次撞见他我还问他来着,他就知道笑,一点信息也不愿意透露,不过,你俩的笑倒还真是一样。”
“你说的是司正南?”安好脑子里飘过在山上的情景,他说好女孩是不抽烟的,她抽烟所以不是好女孩,后来遇上聂冰,他出面解围,其实满打满算,两个人没见上几次,只能说有那么点熟悉,至少在人群中相遇,可以一眼看出并喊出名字来。
“对呀。”梁洛笑的好不得意,回到座位,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道,“来,先替姐姐倒杯茶,谢谢姐姐做的大媒。”
“不是他。”安好拿起茶壶倒茶,“我们后来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偶遇。还有一次,他跟聂冰在一起。”
“什么!”梁洛被茶轻呛道,清了清嗓子瞪眼问,“聂冰有没有怎么着你?”
“我想不通,她好像对我怨念极重,洛洛,你说,当初是她对不起我,怎么我觉得在她眼里,好像是我对不起她呀。”安好摇摇头,当初形影不离,谁能想到谁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就是个神经,你别理她。”梁洛把茶杯重重的一放,支着下巴想了想,继续道,“不过,上次我在酒吧跟几个老同学聚在一起,大家聊天的时候提起她,好像她是跟齐楚舸那混蛋出了国,然后又一起回来了。可是,她回国后并没有进齐楚舸家里的公司,而是自己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合资企业呆着。”
“可能她是想证明自己吧。你也知道,她一向心高气傲。”安好摆弄着手里的茶杯,轻轻道。
“我感觉不像,现在听你说她对你态度恶劣,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齐楚舸跟她在一起后,却又对你念念不忘,她便心有不甘,后来齐楚舸病了,她觉得他更加不靠谱,于是两个人便崩了?”梁洛越推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忍不住兴奋起来,干笑几声,解气的道,“奶奶的,我就知道,人贱必有天收,好好,你等着看吧,这对狗男女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怪梁洛心狠,当初出事那会,安好彻夜彻夜的哭,又不吃东西,后来撑不住高烧不退,她日夜不分的守了她两天两夜。眼见着那么幸福快乐的人,心口上被刺一刀,紧接着背后又是一刀,痛得翻天覆地的时候,最亲密的爸爸打电话过来问好,一个没忍住在电话里放声痛哭却分散了爸爸开车的注意力。那辆用她生日做车牌的大卡冲进悬崖,车上的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时的安好,痛得差点放弃自己。而那个时候,她便想,老天就是见不得人太幸福,它一妒嫉就要把给予的幸福统统收回去。
原来老天才最不是东西,原来,天堂地狱,离得那么近。
梁洛没有少诅咒过齐楚舸和聂冰,安好听得已经见怪不怪,从前听,心里会发慌,很多种滋味涌上心头,她只觉得无力难过。现在却只有淡淡的落寞,或许真是命,命中注定,她必须一边受伤一边学着成长。
鱼被端了上来,白嫩的鱼肉躺着黑亮的石锅里,加上几根大段的青葱香菜,香气缭绕。
“吃吧。”安好提起筷子提醒道,哪想到筷子还没落下,手机在包里叫嚣起来。她翻出来一看,莫怀远来电。
想了想接了起来,温柔的声音便响在耳边,“忙什么呢?”
“跟朋友吃饭。”安好如实汇报,他出差这几天估计很忙,偶尔只能在吃饭的点上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
“吃完早点回去。”
“嗯,你吃了没?”安好知道他是提醒她注意安全。
“快要吃了,我趁开餐前的功夫,出来打电话。”
“那你赶快进去吧,免得别人等你。”她催促,想着他那样的人,应该到哪都是座上宾吧。
“安好,我想你了。”电话那端的人似乎不好意思,说完便噤了声。
“嗯。”安好只觉得耳根一热,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说话,电话里只余下悠悠的呼吸声,“我也一样。”还是说不口那么直接的话,“早点回来。”
“有人来找我了,我进去了,你到家后给我发个短信。”
“好。”
“等我回来。”
下一秒,电话已经被挂断,只有嘟嘟的提示醒响在耳边,安好收了电话,抬头看见梁洛眯着眼睛紧瞅着她,大有严刑逼供的架势。
“我讨厌屈打成招。”安好直接将她的表情忽略掉,低头吃鱼。
“那你就自觉一点。”梁洛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啧…早点回来,我等不及要见你了,哈哈,几垒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你太不纯洁了。”安好摇头笑笑,“他出差了,等他回来了,介绍你们认识。”
“这还差不多,你嘴一向紧实,怎么捣也捣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等我自己用眼睛去发现吧。”梁洛这才满意的去夹鱼肉。
“记得那时候,把你的氪金狗眼擦亮一点。”安好好意提醒,有这样不离不弃的闺蜜是件很幸福的事吧。你开心,她比你还开心,你难过,她比你还难过。她突然很满足,满足的胃都撑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怀远搭最快的航班回城已经临近十一点,把行李扔给同行的助理,取了车便直奔四季花园。
这么心急,却只因为那一句,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想你。
仪表盘上的字数不停攀升,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十天的行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一周解决,本打算明天回,却硬又调到今天晚上。
提前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惊叫出声,抑或是开心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很期待。
路过甜品店,买了芒果慕斯,打包好重新上路。小区门卫已经认识他了,看到他的车便开了大门。
下了车,有电话进来,是母亲的。
问他几时回来,顺便提醒他,生日记得回来吃饭。还说那天会有客人会来看他,不要太惊喜太意外更不要回去太晚,让一大家子人等他。他笑着都应下来,心里却想着,到那时,她别太意外才好。
只是不晓得莫安琪的点子想的怎么样了。
很晚才散场,吃石锅鱼的地方离小区近,她便回了这边,梁洛本打算过来蹭床,被她哄开了。莫怀远其实来得并不多,可是,屋里居然到处是他的气息。梁洛一来肯定有所察觉,那今晚谁也别指望睡觉了。
门口的拖鞋,茶几上的水杯,浴室里的毛巾,漱口杯,一蓝一粉的卡通牙刷并排而立。安好冲了澡,趿着拖鞋边擦头发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