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室内烛光被点燃,看到炎妃然脖子上五指紫色淤青印,郝竣丞双眸眸瞬间凝结一层冰,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也无法想象,若他们都来迟一步,她是不是…
芊蔚见郝竣丞跪下请罪,拉着后来跑进来的彩灵,也跟着跪下来,惶恐道:“奴婢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责罚。”她离公主最近却没能在歹徒潜进来第一时间赶来救驾,最该处罚的是她。
炎妃然皱着眉头说道:“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郝竣丞站起来,自请道:“属下往后都会站守在公主门外,以防再人歹徒伤害公主。”
什么?往后站守在门外?那她不是一点私隐都没有?那怎行呢,她即道:“不必了,以后就让芊蔚跟本宫睡一房间。”
“但…”
郝竣丞还想说什么,炎妃然摆摆手截断他的话,“郝统领毋用多说了,本宫主意已定。”
“公主,让奴婢替您涂药吧。”彩灵在他们话间时,已机灵地去找了瓶药膏。
见此,郝竣丞也不再多说,告退道:“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公主安心就寝,属下会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守卫。”语罢,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彩灵拿东西和放东西时摩擦发出来的声音,沉默片刻后,芊蔚忍不问:“公主,您有看清对方的容貌吗?他潜进来有没有对你说了什么?”
第013回:试探忠诚,巧然相遇。
炎妃然凝视她,道:“他不是戴着面具吗?你能看到多少本宫便看到多少,至于他对本宫说了什么,无非是一些不恭敬的话,本宫是不会在意的。”
芊蔚点点,没有再说什么。
“你呢?刚才他将本宫推向你的时候,令你硬收回内力,有伤到了吗?”炎妃然表现出很关心的模样,然而,她心中却满是疑问的,因为在芊蔚踢门冲进来那一刻,见到那个人掐住她脖子时,并没有即时上前解救,而是迟疑片刻,若不是她未够做到忠心护主,就是与那人相识,不然,为何在她被劫持到窗边时,她有足够时间上来对付那个人,可她却没有这样做,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而更重要的一点,她不该问她是否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和那个人对她说了什么,她这样一问,反而让人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多谢公主的关心,奴婢并没大碍。”芊蔚的声音有些迟疑。
彩灵替她涂完药,炎妃然让彩灵回隔壁睡,让芊蔚留下来。在彩灵退出去后,她淡笑说:“你今晚就睡在偏厅吧,反正也没几个时辰就天亮了,好让郝统领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好的。”芊蔚走去柜子里拿被子。
炎妃然沉思片刻,漫不经心的淡笑道:“刚才那个人被我的追魂针刺中,估计毒已开始发作了,不会再回来,你就安心去睡个好觉吧。”语罢,她故作打了个呵欠,用手捂了捂嘴,一副准备回床上就寝的模样,眼角却瞟向芊蔚看她的反应。
只需看她怎样答话,即可探知她是否与那个人相识,又可以摸清她对自己的忠诚度,如果她对自己够忠诚的话,为了达成师傅的任务,理应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现在还没到北越,没卷入朝堂后宫的战争,不必计较忠诚与否,倘若到了北越,在尔谀我诈的斗争中,若合作的人没有绝对的忠诚,那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芊蔚刚弯腰将被子抱出来,听到炎妃然的话,被子竟然就这样由她手中掉到地上,反应如此大,该不会真认识那个人吧?
“公主,请责罚奴婢吧。”芊蔚突然走过来,跪在炎妃然面前道。
“为何?”炎妃然愕然。
芊蔚答道:“听师傅说北越皇室的人都十分狡猾,若刚刚那个人是派来试探您的话,知道你既懂武功又会使毒,对您必定会提高警惕,而师傅派奴婢来是辅助和保护公主,奴婢却没做到,让对方有机可乘。”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咬了咬唇,似作了一个决定般,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奴婢不该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以为他是奴婢过去一个恩人而迟疑,致使公主受到无礼的对待。”
她此番的话说得很诚恳,字句间合情合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一时让炎妃然无法断定前面的设想,甚至让人迷在雾里。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思缜密啊,此人若忠于自己,必定是一个好帮手,只是忆起前生所遇到的事情,不得不小心提防。
“好了,本宫能理解,就不说了,去睡吧。”说完,她站起来,走向床躺下。
芊蔚应了一下,弄熄内室的烛光,然后抱起被子到偏厅去睡。
当偏厅传来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的炎妃然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想起在庭院里和宇文拓的对话,想起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
突然,她坐了起来,由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之前由那个人身上摸过来,借着窗外透入来的光线一看,是刻有一对蝴蝶双飞的图案,色泽晶莹惕透,触手生温。
咦!那不是自己曾扔到湖里的玉佩吗?在她刚及笄时,是宇文拓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将这玉佩视为订情信物,几乎每天不离身,后来在他背信承诺,告诉她爱上别的女人后,她一气之下将这玉佩扔到湖里。
这玉佩有冬暖夏凉功效,极为珍稀,若玉可以相同,但图案绝对不会一模一样,她可以肯定,这块玉佩绝对是她扔掉那块,只是它怎么会在他身上呢?
——轩辕臻,这事我们还没有完,你,我要定了!
脑里蓦地闪过他离开时说的话,他一如记忆中,仍那样的张狂与霸气。真没想到,才刚踏进北越境内,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他,看来被他言中了,她和他还没有完。
不知是玉佩可以让人定心,还是因为想起跟他曾经的过往,没多久,她安然入睡。
翌日,她起来梳洗,发现脖子的指痕竟然没有退,彩灵急中生智,找来一条丝绢让她围着,幸好现在是初秋,围着丝绢并不显唐突,配搭起她身上澹澹色烟罗裙,反而添了一股脱俗的飘逸。
收拾好行装,将面纱环于面前,带着芊蔚和彩灵来到马车前,轩辕瑶已精神抖擞地站在一旁等着她,看来昨晚她房间里的骚动对她并没有影响。
“姐,你今天的打扮好特别哦!”轩辕瑶一见炎妃然来,上前亲热地挽着她手臂,另一只手在弄她的丝绢,“咦,你脖子上是什么?怎么会…”
炎妃然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打断她的话道:“没什么,是皮肤过敏而已。”
“皮肤过敏?”轩辕瑶惊讶,声调提得颇高,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清楚了,数道目光立即朝炎妃然投来,其中有一道是来自宇文拓的。
由于身份关系,他不方便过来关心,只用眼神询问,炎妃然回了他一个微笑,便拉着轩辕瑶钻进马车。她让芊蔚和彩灵都坐上来,反正车厢够宽,重要的是,有人陪轩辕瑶说话,免去被她骚扰的可能。
“公主,这是郝统领给你的。”坐下后,芊蔚给了她一只白玉瓶。
炎妃然接过来打开一闻,清香扑鼻,前生她略懂药理,一闻就知道是用来涂外伤的药,而且还是珍品,感受到他的关心,心底划过一道暖流。
一路上轩辕瑶找她说话甚少,大都是彩灵和轩辕瑶自己带来的侍女陪她聊天,看车外的风景,而炎妃然偶然会看看书或跟芊蔚下盘棋打发时间。
自进入北越境内后,晚上不再夜缩郊野,行程把握得很好,每到傍晚时分,正好可以歇宿于该地的驿馆。原本她想找个机会跟宇文拓聊聊那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而郝竣丞却如他所言,每晚都守在她的房门外,怎么说都不肯离开,让她无法单独出去见宇文拓。
后来想想,反正到了京都城,多得是机会,也不急于一时。就这样,用了七天时间,一行人终于在戌时①赶到距京都城最近一个驿站,若明天早上出发,未时②就可以抵达京都城。
马车停在驿馆门口,芊蔚扶着她正想下车,却被车外的郝竣丞叫住。
“公主,暂时待在车上,先别下来。”
此刻车外人声嘈杂,似乎外面不只他们一行人,偶尔还叫到马蹄嘶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呼喝之声,炎妃然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郝竣丞道:“属下已命人去打探一下了。”
车内的轩辕瑶早已不耐烦,她掀开窗帷往外看,可她只看到一道墙,什么也看不到,只好跑到另一边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郝竣丞低沉的声音:“禀公主,是遇上北越国一年一度的秋狩,北越帝正率着皇子王孙文武百官们入住驿馆,明天前往骊山,我们队伍要在此稍等片刻,先让他们进驿馆去。”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才想起秋狩是北越国一个重要群体活动,骊山离驿馆只有三十里路,每年到骊山狩猎,都先住进驿馆,第二天才上山。想不到她一回来,就遇上这么重要的活动,不由蹙紧眉头,因为这跟她预料的不一样,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再等了一会,北越帝派了来一个内侍传旨,让他们住进驿馆,明天随驾前往骊山。由于舟车劳顿,特许她今天不必前去见驾。
听完传旨后,炎妃然也想开了,虽然跟预期的不一样,但这种结果未尝不是好事,毕竟自己离开快有一年了,她可以趁这次狩猎机会,重新打进他们的核心,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拓跋凛,我回来了!
炎妃然下马车,抬头望向驿馆内,隐藏在面纱下的唇畔,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这次回来,她不会再让别人利用她的情感来伤害她,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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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
注②:未时北京时间13时至15时
终于突破100个收藏了,重新开始真不容易啊,这文书名似乎不受点击,让人很担心。呜呜,看来今天又要裸奔了。
第014回:意外发现,恶梦连连。
驿馆,海棠院。
“公主,这里的驿馆比之前那些大得多了,也漂亮多了,奴婢还以为会跟他们一起挤在一个院子里,没想到北越帝对公主真好,竟然给了一个独立的院落我们。”彩灵边侍候刚沐浴完的炎妃然穿上衣服边说道。
炎妃然笑了笑,没说什么,瞥见芊蔚由外面回来,便对彩灵说:“我有点饿了,彩灵,你去膳房看还有什么东西吃,给我拿一点来。”
“好的。”彩灵应了声,便退出去。
“都办妥了吗?”炎妃然坐下来,问芊蔚。那天在关山镇投宿时,由芊蔚口中得知师傅在北越宫中暗插了自己人,进入驿馆前,她便吩咐芊蔚去弄份随驾前来秋狝的官员的名单。
芊蔚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走过来递给她道:“这里记录了随驾秋狝官员的名字和职衔,以及其所带家属的名字。”
“效率不错。”炎妃然接过赞道,她还以为至少明天才能看到,翻开第一页随意问:“北越帝所有皇子在内吗?”
“嗯。”芊蔚说:“除了十一皇子外,其他皇子明天都将会随驾上山,不过雍亲王的名字没在,奴婢也听打过,他今天并没随驾而来。”
听到雍亲王这个名字,炎妃然的美眸掠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头认真地看名单,并将上面的名字和职衔都记在心里。这份名单记录得很详细,能在短的时间弄到手,看来师傅安排在宫中的暗桩果然厉害。
芊蔚沉默了会,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其实雍亲王在不在对我们并没影响,我们的目标是太子拓跋凛,太子妃和玉侧妃都来了,公主,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炎妃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道:“我们刚到这里,他们的底细都没弄清楚,能有什么计划。”说到里,她故作顿了一下,沉吟道:“先这样吧,明天你找几个人盯着太子那边的情况,以及他跟太子妃之间的互动。”她的确是有计划,只是没确定芊蔚对自己忠诚前,是不会坦白相告的。
芊蔚迟疑道:“可我们刚到这里,那能找到人帮我们呀。”
“有钱你怕找不到人吗?”
“也对,奴婢明天就去办。”
炎妃然点点头,继续专注于名单里,然而,当她看到名单写着骠骑大将军李衡几个字时,明亮的双眸子倏的眯了起来。
李衡不是叔叔旗下一名副将吗?在炎家出事一年不到,他居然连晋数级,成为一品武将。对于李衡她印象极深的,他与邹纬都是叔叔的心腹,跟叔叔出生入死多年,对年幼失去父母得她更是怜爱,每次跟随叔叔由边关回来,都会给她带回当地的土产或新奇的玩意。
若炎家没出事前,他能晋这么多级,她自会潜他高兴,可是,在叔叔被北越帝以谋反之名被捕,邹纬也受到牵连被斩在午门后,而李衡居然没受丝毫影响,反而连晋数级。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李衡是不是出卖了叔叔,不过,他是人是鬼,以后找个机会试下就知道。
她继续往下看,当看到太尉董钊时,眉头蓦地拧紧。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炎家被抄家那晚,她带着年幼的侄子逃出秘道后,第一时间去找与叔叔最好交情的董钊,当时他的职位是御史中丞,同是她自己好友董若婕的父亲。她请求他向皇上求情,救救她的家人,却没想到他竟是佛面蛇心,表面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转身却准备将她迷晕送往刑部。
幸好被她不小心听到,准备带着侄子偷跑,却遇到前来送晚餐给她的董若婕,在她的帮助下逃出董府。之后她又跑去找曾受过炎家恩惠的官员求他们帮忙,没想到个个避而三舍,眼看行刑日在即,走投无路之下,抱着余尽般奄奄一息的最后希望,托董若婕送信给拓跋凛,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为她向皇上求情,暂缓行刑,给她时间找证据,证明叔叔是被陷害的。
她的信石沉大海,直到了行刑那天,她亲眼见到他坐在监斩台上,对着台下被捆绑着双手,跪在刑台前的亲人下令行刑的时,对他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灰飞烟灭。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为了要见他,问明心中的疑惑,她用叔叔给她的盒子为引诱,约他到雾峰山见面,没想到…
忆及此,炎妃然的心,不可避免地抽痛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痛,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名单上。
只是不到一年时间,那些曾受过炎家恩惠,在炎家遇难却避而三舍的官员,现在个个都荣锦光鲜,想她炎家为北越皇朝躹躬尽粹,肝胆相照,到头来却落得诛九族的下场。
现在她回来了,该要算的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些策划谋害炎氏一族沉冤莫白,含恨九泉的人,她要一个个揪出来,还她炎氏一族的清白。
***
寒夜深深,炎府被亮如白昼的火光团团围住,大批的禁卫军鱼贯而入,惊恐的尖叫声,家仆女眷们的惨叫声,兵器撞击激烈声充斥在炎府上空,护卫顽强地抵抗着,血花翻飞——
惊骇的炎妃然抱着年幼的侄子,排开四处窜逃的家仆,急切的到处寻找家人。
叔叔在哪里?熙哥和嫂嫂你们在哪里?还有小妹、姨娘以及奶娘,怎么都找不到你们?她内心十分焦急,拼命地往前厅跑去。
“快逃吧!小姐,我们带着小少爷由秘道离开,再迟就来不及了。”贴身丫鬟乐儿拉住炎妃然的手臂,扯着她往另一个方面走。
“不!我要找叔叔…”
“难道你忘记将军交给你的任务吗?你若去找将军铁定被他们捉住,如果连你都被抓了,还有谁能救将军和二少爷他们?”
想起叔叔之前的叮嘱,她脸色倏地刷白。
“姑姑,煊儿要找娘,煊儿要找娘…”惊吓过后,回过神的侄子开始哭闹了。
她立即安慰道:“好,姑姑带你去找娘,不过你不能哭,也不能耍脾气,知道吗?”
“嗯。”
“糟糕了!”经过花园,乐儿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嗓音,万分焦灼说:“小姐,去秘道的路给禁卫军堵住了。”
“非要逃出去不可。”她知道再不走,就真的会走不了,不为自己,也要为侄子求条生路。
“嘘!有禁卫军走过来。”乐儿立即拉着她躲到花丛后面,身体微微颤抖着。
炎妃然觉察到乐儿的惊慌,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温情的一握,乐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于是小声提议道:“小姐,我们互换外套吧,让我引开禁卫军,你乘机跑去秘道。”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乐儿,“要我让你去冒险,然后自己逃命?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乐儿紧握着她的手,“小姐不能被抓到,将军吩咐过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护着你和小少爷离开。”
所以呢,要她眼睁睁的让这个自小照顾自己,如同亲妹妹一般的侍女去送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乐儿却不管她做不做得到,不由分说的动手脱她的外衣,两人拉扯间,禁卫军离她们只有几步路,乐儿见此,索性放弃跟她抢衣服,霍然站起来,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
炎妃然想阻止已来不及了,禁卫军见到有人跑出来,立即快步追上去。
“姑…”
煊儿欲要开口叫她,炎妃然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等禁卫军走过后,她抱起侄子就往前冲,在长廊的转角时,担忧乐儿的处境,忍不住回头看,却远远见到一个穿着银光戎装的男子,正拎着乐儿的衣领,手中的大刀已没入了乐儿的腹中。
“不——”
炎妃然倏地自床上弹坐起,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刚才做梦了,梦中清楚的看到握刀杀害乐儿的人竟然是李衡,不,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当时站在李衡身旁的人是拓跋凛,那时她回头见到他也在禁卫军队里,十分意外才忽略他身边的人,刚才在梦里她可看得清楚,杀害乐儿的是李衡。
自成为轩辕臻后,每次做梦都是所有血亲斩首以及自己掉下悬崖的画面,可从没梦到抄家时的情形?为何今晚会梦到呢?而且还在她怀疑李衡忠诚之后…
难道是乐儿知道她回来,所以托梦告诉她谁是炎家的背叛者?还是给她某种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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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问我,裸奔是什么意思?晕,我答:裸奔是没收藏。收藏衣服。一个收藏等于一件衣服,热死也没关系,最怕就是没衣服。
看到此文的朋友,支持个吧,将吾放进书架里。
无限感谢!
第015回:骊山之行,惊闻真相。
翌晨,曙色初露的时候,一身戎装的大炎皇帝骑在马上,率着皇子王孙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往骊山出发。巳时,大队已抵达骊山山麓,稍早前武备院已在此平旷之处设好行营,建起帐殿御幄,缭以黄漆木城,建旌门,覆以黄幕。外设网城,东、西、南三门,有人轮流值宿守卫,以防有野兽或外人闯入。
炎妃然由马车下来,映入眼幕的是鹅黄柔媚的阳光,清爽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扑面而来,举目望去,整齐有序的马车排列营帐外,随行的侍从们纷纷替自家主子将行李提到分配好的营帐内。有名内侍太监前来,告诉她们的营帐与皇室女眷安排在同一区,并告之今天的安排流程。
原来在她们的马车抵达前,早一步到达的皇上已率领几位皇子和大臣们去捕鹿区,留下都是女眷,晚上会有个篝火会,说是为她们接风洗尘。
正在指挥随侍搬行李的郝竣丞,见到炎妃然和轩辕瑶下车,立即让一个姓胡的公公带他们去营帐休息。轩辕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整齐又漂亮的营帐,开心得像个孩子般,拉着炎妃然的手,迫不及待往帐里走。
“她们就是西临公主吗?怎么戴着面纱呢?”
“可能是丑无颜,所以不敢示人。”
“一个丑公主敢到我们北越选夫?真不自量力,还听说她非皇子不嫁呢。”
那些窃窃私语,像幽灵一般飘进她们的耳里,炎妃然一笑而过,可轩辕瑶可却不高兴了,嘲讽说:“姐,他们真无知,都没见过你真面目,就这么胡说,若是你摘下面纱,他们嘴里岂不是能塞下一只鸡蛋。”
彩灵呶呶嘴,瞥了一眼带路的胡公公,似防他听懂,便改用只有她们能听得懂的西临语说:“我们公主比起他们的公主,不知美多少倍,就连他们口中美丽高贵的太子妃比不上公主的美。”
芊蔚一愣,问:“你见过他们太子妃?”
“远远瞧了一眼。”
“在哪见到?”轩辕瑶好奇的问。
“在一个叫尚林菀的别院。”彩灵道:“昨晚公主叫奴婢到膳房拿吃的东西,在那里听到宫婢们在谈论太子妃,遂好奇问之,才知道太子妃与太子之间有段感人的故事,刚巧有个宫婢进来拿糕点,他们说那是太子妃贴身侍女,见她一个人拿了很多糕点,奴婢上前帮忙,她以为奴婢是那些宫婢,倒没有拒绝,就这样,奴婢跟她去一个叫尚林菀的地方,远远看了太子妃一眼。”
说话间,她们已来到营帐外。
胡公公恭敬道:“这是皇上特为你们安排的,请两位公主进去休息,现在离篝火会有段时间,若两位公主闷的话,可以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