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心就要触礁,但我绝不会就此束手投降。
我的心门不会升起白旗,我依然爱着,而且,永远。
情不自禁地拿出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等到那边的嘀声传来,她才猛地一惊,意识到到自己在做什么,想挂断,低醇的声音已经传来:“喂,知返?”
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呼吸,盯着屏幕,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喂?”等不到回应,他又问了一下,随即挂断。
十四秒。
知返望着屏幕显示的通话时间,心里隐隐觉得怅然。
铃声忽然间响起,她浑身一震,几乎下意识地接起来。
“知返?”温和的嗓音徐徐传来,“刚才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电话按钮了?喊你也没有回声。”
“噢…是。”她慌乱地答,他的猜测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果然是,”他似是微笑了一下,“我想你也不会主动给我电话。”
“嗯?”知返一怔。
“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几乎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除非是公事不得已。”
是她幻听吗?他的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遗憾。
他所谓的“相处这么久”,是指重逢后在一起的时间吧,从前,她还是会经常给他打电话的,他这么说,是否意味着他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也是…在意她的?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道歉,双眼又有些迷蒙。
“对不起什么?”他有些讶然地笑,“说得我反而有罪恶感了。”
她不由失笑。
“知返。”他忽然轻唤。
“嗯?”
“你没事吧?”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事。”她哽着嗓子。
“真的没事?”他又问,语气温柔。
“真的没事。”
“那晚上见?”
“好,晚上见。”
她轻轻按断电话,右手颓然地垂下。
有些事,不想让你知道。
正如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也不会提起。
我想,我的决定是对的。
反正,你现在过得很好。
而我么?我早已经习惯了。
所以,没关系。
反正,过去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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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很静,一阵风吹过,粉白的花雨落满肩头。
知返有些愕然地抬头,望向头顶一树开得正是繁盛的樱花。
“你来得正好,这里的樱花刚开没几天。”清朗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过身。
是个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比霍远要年长一些,长相斯文,眉目间却隐隐透着一股霸气,知返回以礼貌微笑,只扫了一眼他一身的打扮就知道他是何种层次的人。
他递来一方丝帕。
知返不解,他望着她一笑:“你的眼妆花了。”
知返一愣,拿起手机,借着金属镜面看见自己果然眼圈发黑,纸巾又放在车上的包里,于是讷讷地接过他的丝帕,赶紧补救。
封云看着眼前的双颊微红小女人,眼睛四周晕了一圈残妆,乍看狼狈,可刚才那双水眸带着泪光望向他时,竟有格外清丽纯真的感觉。
知返擦净眼周的肌肤,抬起头看见那男人正盯着她,脸更红了些:“我可不可以说我是被花瓣迷了眼,揉成这样的?”
封云怔了一下,随即朗声笑道:“对,好个乱花渐欲迷人眼!”
知返被他一说,不由也微笑起来。
这个男人,倒有点意思。
五十八、丁香结
“画得真好,”知返看着眼前一幅幅装裱精致的画框称赞,“只是怎么都是樱花?”
“看这些画,你有什么感觉?”封云反问,没有回答她。
“寂寞…还有,希望——”知返有些困窘一笑,“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会赏画。”
转过头,却见身后的男人正望着她,并没有言语,却神情复杂。
“怎么了?”知返不解。
“噢,没事,”他似恍然醒悟,轻轻一叹,“你说的很好。”
“总觉得是个女的画的。”知返仔细端详着华丽却不失细腻的笔触。
“是我妻子。”
“嗯?”知返诧异,以为自己听错。
“这些画都是我妻子生前画的,”封云再次肯定,“她是日本人,一直觉得这间寺庙和她故乡的感觉很像,在中国的时候,常会来住一阵子,所以我选在这里替她办画展。”
生前?知返疑惑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眉目间那缕落寞与黯然。
“你和你妻子感情一定很好。”
封云微怔,随即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喝杯茶可好?”
走到偏院天井的小石桌,他提议道。
知返点头,随着他坐下,不一会有个僧人端茶上来,言谈间似乎和他十分相熟的样子,知返没有多问,只是微笑看他替她斟了一杯。
茶水自紫砂壶中潺潺流出,艳丽的红色,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菊香。
“菊普性温,多喝好。”封云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谢谢,”知返微笑着浅饮一口,“杭白菊普洱,兰有秀兮菊有芳,心怀佳人兮不能忘。”
封云不由抚掌而笑:“好诗情。”
“也不知道这普洱里加樱花是什么味道。”知返看着院子里满树樱花,忽然呢喃一句。
封云一愣——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前一刻还温婉吟句,下一刻却又似个好奇的孩童。
“樱花还是凋谢的时候最美。”一阵风起,眼前的花雨如梦如幻,有种荡气回肠的美丽。
“日本有民谚说,樱花七日,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大约七天,整棵树是十六天,樱花边开边落,就像烟花一样,美得绚烂而短暂。”
“但凡美丽的事物,都很难长久。”
“世间又有什么是真正能长久的?”
知返微怔,抬头望向他。
“以时间来衡量,总是要有个参照比对,有时一分钟不算短,有时一辈子都不嫌长。”
知返看着他掂着手中的茶杯,语气里有若有若无的怅然,却又有了然淡定的从容。他的鬓角已是风霜渐染,料想这样的男人,不是过尽千帆,也是曾经沧海。
沉默间有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神态恭敬。
那人看了知返一眼,知返淡笑,偏过头看院子里的风景。
封云招了招手,那人俯身耳语了几句。
“不好意思,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了。”封云歉意地看着对面一脸恬静的女子。
“没事,”知返微笑:“谢谢你的茶。”
“还有手帕,”知返想起来,于是叫住他,“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洗干净了得还给你。”
“那就下周这个时间这里见可好?”封云转过身,眸中带了丝调侃,“手帕不要紧,可以认识个说话的人倒叫我期待。”
“手帕也很重要,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可怕。”知返狡黠地一笑,状似无奈耸耸肩。
封云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暗示,了然一笑,摆摆手走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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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我一定是太想念晶晶了。
菩提:是啊,你昏倒的时候叫了晶晶这个名字叫了九十八次。
至尊宝:晶晶是我娘子。
菩提:还有一个名字叫紫霞的你叫了七百八十四次!
至尊宝:啊?
菩提:七百八十四次…这个紫霞一定欠你很多钱。
霍远拿着浴巾擦头发,看到抱膝坐在床上的知返顿时一愣:“别人看是笑的,你怎么看哭了?”
“我哪有?”知返撇过头不看他。
“虽然我是比你老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到耳背眼花的地步吧?”他托起她的下颚,微笑凝视那双犹泛水光的眸子。
“妈咪哭——”奶声奶气的指控从知返腿边传来。
“看,连小游都为我作证。”霍远满意地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拿自己的胡渣轻轻蹭他的小脸,惹得小家伙肉嘟嘟的小拳头直往他胸口招呼。
“说,为什么哭?”他转过头在她颊边吻了一下,语气轻柔,没有戴眼镜的黑眸却有种压迫力。
“你欠了我很多钱。”知返拿台词堵他。
“你确定我欠你的是钱,不是情?”电视的荧光淡淡地笼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她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恍惚,而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有着魅惑人心的感觉,仿佛一团迷雾将她笼住,惊怔间不知身在何处。
胸口微痛,仿佛像窒息了一样,而心跳却仍在失速叫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藏着被下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床单,掌心暗潮。
“那你怎么还?”抬起头,她没有选择他的问题,而是反问,盈眶的泪若非隐忍,又要泛在眼睫。
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脸,他深深地看她,笑容如天际的星辰,闪亮却不可捉摸:“我以为,我已经在还了。”
她蓦地怔忡,分辨不清他的真实心境。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他问,低沉的语气里是势在必的诱哄。
“我回家了。”她诚实回答,知道瞒不过他。
“还是不好交待小游的事情?”
她点头。
“那么,我们结婚好了。”轻淡的一句,与小游的呀呀呓语同时响起。
她浑身一震,瞪大眼吃惊地望着他。
他的态度,仿佛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她有些欣喜,也有些怅然。
“你说笑呢吧。”她低头,垂下眼睫,掩住自己的神情。
“你哪里看出我说笑了?”他开口,语气仍是淡淡的,却蕴着一丝不悦,“结了婚,小游就是我儿子,什么事都好解决,除非,你还爱着‘他’。”
微掩的水眸里,闪过一缕黯然的阴霾。
原来,他还是没有想起来。
“今天在竞标那块地附近的寺院里看到樱花,很美,却开得很短暂,” 许久的沉默后,她枕在他的肩上,问了与之前话题毫无干系的问题,“你说,贪恋花火的女子,可得长久?”
他觉察到了她的逃避,嘴边扯出一丝无奈的笑。
“我只知道,你若选择贪恋我,便得长久。”
他细碎的吻落在发间,她捉住小游的手,轻轻握着,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并不是没有选过,而是一直以来都是别无选择。
五十九、天净沙
“小姐,请问要喝什么?”
“黑咖啡,”知返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有菊普么?”
“有。”
“那换一壶菊普吧。”
——菊普性温,多喝好。
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声音,她不由微微一笑。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建议喝这茶,他说,我看你有些烦闷,需要安抚心境。
你直接说我怨妇脸好了,她回答。
他哈哈大笑,怨妇是真性情,没心没肺的女人才让人吃不消啊。
那个男人,有一种神秘感,只见一次,也不知道他姓名,而他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叫人心折的风姿。
叹了口气,她托腮望着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在九霄云外——霍远前两天还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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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返。”熟悉的声音在头顶轻轻扬起,知返抬起头,是一张久违的俊颜。
“以为自己看错,原来真的是你。”穆清望着她,神色复杂。
“好久不见。”知返微笑,朝他伸出手。
穆清迟疑地握住,惊讶而释怀的笑意从脸上一点点浮现出来,“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陶瓷杯柄,知返看着他,“怪你这两年把我爸妈照顾得很好,还是怪你帮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是我和我爸欠你的,”忆起从前,穆清苦涩一笑,“不过无论怎样,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那些彼此笑闹,心无介蒂的美好时光,都已是黄鹤一去不复返。
知返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过得好吗?”穆清没有错过她眉目间那缕若有若无的轻愁。
措不及防的询问让知返一怔:“噢…还好。”
她过得好吗?应该是好的吧。
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两个男性都在她身边,每夜可以看到他们相似的睡颜,比起世上其他流离失所的家庭,她应该算幸福了吧。
“你还是原来的你。”
“嗯?”
“再不开心的事情也是说还好,还行,明明就是敷衍。”
“你既然知道我的性格,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知返突然有些烦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穆清愣住,随即无奈一笑。
“你看我做什么?”她不解地挑眉——他望着她的目光,太过意味深长。
“他会想起来的。”
轻淡的一句,却如一支离弦的箭,准备无误地命中她早已残破的心口。
拿起茶壶,她替他斟上一杯。
“他和封嫣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坊间谣传而已。”
拿着茶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不露痕迹地收了回来——“风烟”?那是什么?人名?
“哦,他们有什么事情?”她垂下眼睫,敛住真实的情绪。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讽刺?”穆清有些诧异,不由失笑地看着她,“算了,反正也是封大小姐自作多情的可能性大。”
霍远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知返依旧是低眉顺眼地喝茶,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有这么好喝,一杯又一杯?”
“香茗在手,又可听穆公子八卦,简直比听曲儿还惬意。”她抬起头,调侃的笑容无懈可击。
“两年没见,你损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了。” 穆清不觉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改日再联系?”
知返点头,靠在椅子上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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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霍远来接她,看见她抱着电脑上车,笑着打趣道:“这么用功,喝茶不忘画图?”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这是中华古训。”她回嘴道,“不过占用了阁下宝贵时间来接我,实在不好意思。”
霍远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个爆栗:“贫嘴。”
“痛啊,”她捂额,“你讨不讨厌啊。”
其实他手劲很轻,可她不知怎么了,心里一股酸涩的委屈随着那一下喷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怎么哭了?”霍远被一惊,“真的很痛?”
知返的眼泪哗哗地,孩子气地推着他欺近要查看的身体。
“对不起啊,”霍远被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捉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哄弄,“我给你弹回来,好不好?”
她小声抽泣,听着他微乱的心跳,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为,双颊开始发烫。
“来吧,任你宰割。”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知返抬头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只觉得鼻酸。
他是这么宠她,她该相信他的。
可为何,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时刻都有沉溺的危险,却又时刻怀着生还的希望,而环望四周,始终茫茫一片。
“还不下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好心提醒。
一记温柔的吻突然间袭击了他,唇际是她的馨香,她的甜美,瞬间涌上的美好触觉,几乎让他要窒息。
睁开眼,是她还蕴着泪意的双眸,迷蒙的眼睫微颤,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他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拥住她,加深了与她的纠缠——每一次当他看见她脸上这种不经意流露的轻愁时,他总是会感觉胸口有难以名状的疼痛。
只是她的忧愁,她的难过,是为了他吗?
还是,为了“他”?
为何他总是觉得,自己猜不透眼前这谜一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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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心情不好,觉得闷?”霍远替她系上安全带,“忙了点,回来也没好好陪你和小游,不如现在带你去个地方发泄一下?”
“好啊。”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忙了点?在忙什么?那位姓封的小姐又是谁?
抵额望着窗外,餐厅的霓虹闪烁。
Offshore, 离岸。
风景旧曾谙。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既已离岸,何必回头?
霍远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六十、山外云
“你心情很差?”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室内回荡,霍远蹙眉望着对面的女人,虎口处被震得有些发麻。
知返不说话,挥剑又是一阵连击。
“你是目前为止我遇见过的最强的女剑手。”他微喘着称赞,本来只是找个人陪他锻炼一下,却没料到她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一个法国教练手下学了一年,他是世界冠军,”水眸略带嘲讽地瞥向他,“你和很多女人交过手?”
“没有,主要是大学里同在队里的几个女生,后来基本就没和女的练过——”脑海中忽然闪现一道英气的白色俏影,他动作不由一滞。
——不玩了,我是菜鸟,你是职业的。
——我管它是劈还是刺呢,只要能砍你就行。
——你自刎吧。
模糊的声音在心中炸开,思绪有片刻的混乱。
那是谁的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朦朦胧胧的,叫他分辨不清。
砰地一声,眼前白光一闪,剑尖已逼至喉咙。
“我输了。”他微微失神。
“你走神了。”知返笃定地宣布,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依旧以霸气的姿势逼迫着他。
“你要杀了我吗,知返?”他垂剑而立,望着她淡淡地笑。
“是啊。”她轻轻地回答,面具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剑尖缓缓地往下移,碰到胸口的致命部位,裁判器鸣声亮灯,霍远心里竟同时暗暗一震。
这样的知返,又变得让他猜不透。
“我还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是么?你会发现它并无特别,由心肌构成,有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和你的那颗心没有差别,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装的东西不一样。”
“那你心里装的是什么?”
“三个字。”
“哪三个字?”
“孟知返。”
她的手一颤。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地球逆转,太阳从西边出来,那我说的就是假话。”他近似于无奈地叹气。
她沉默。
他握住剑尖,手指缓缓地沿剑身滑过去,人也跟着靠近了她:“那么你告诉我,知返,你心里装的是什么?”
心惊。
剑在那一刻失手而落,她下意识握住拳,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远看了她一眼,低头把剑拾起来。
“我不逼你。”他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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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么,”回去的车上,他突然开口,“你有些动作和我很像。”
无论剑术多高明的人,总有一些习惯和姿势是独有的,可能是刚开始练剑时对别人的模仿,也有可能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不知不觉地保留积累。
“你教过我。”
轻柔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他有些惊讶地望向她,她在靠在窗前望着夜景,脸上有淡淡的倦意。
“我教过你?”他重复。
“我第一次学剑,是你教的。”她再次肯定。
“我们…曾经很熟?”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蹿动,霍远盯着前方的路面,难以理解自己为何有些紧张。
“还好,也就两次。”
她平静的总结,让他有些微的——失望。
“在想什么?”他问。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没有焦距的,无从知道她郁郁寡欢的原因,让他有些烦闷。
“有点担心。”她懒懒地回答。
“什么?”
“明天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他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是在调侃自己,顿时失笑。
“霍远。”
“嗯?”
“你给我做顿饭吧。”
他讶然而笑:“你怎知我手艺如何?”
“只求全熟无毒。”
她怎会不知他的大师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