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菊逮着机会,蓦地推开他的身体,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警惕而防备的退开丈许!
“你?!你你你——”指着他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若菊羞愤的脸尽是恼怒之色。
王成仁释然一笑,挑逗的心思高涨,戏笑着跨步上前,警醒的听到房门外传来隐约焦急地脚步声。
“什么人?!”到了房门口突然没有了动静,王成仁抬手示意若菊不要吱声,表情安抚的一笑,神色冷冽的走到门背后。
房门外传来低低的传话声,“大人,谢大人来拜访了。”
王成仁整了整衣领,打开房门。门口的家仆低着头看着地面,很懂规矩的眼不斜视。
“速速带我去见谢大人。”王成仁头也不回的急跨步走了出去。
若菊追到房门口,远远看见他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扶着门框的手无力地垂下,心突然地跌落了下来。
仰头望着青天白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天气变冷了。
小院子里,独自走在廊道口,墙角假山下一簇簇青苔,一朵粉色小花无精打采的贴在石面上,所过之处景色皆无。若菊沮丧的缓步往来时的路走,先前的兴奋激动甚至于那一丝自信也荡然无存。
到了前厅的绣工坊,若菊迎面撞上了一个小丫头,是王家分过来传信的丫鬟。
“若菊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小丫头像是在找她,看见了很开心,“听说姐姐领了差事,姐姐要是辉煌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跑腿的丫鬟呀。”是个机灵的小丫头,笑起来很甜。
若菊苦涩一笑,擦身而过。
“若菊姐姐去哪儿?花婶方才还在找你呢,我这就带你去吧。”不由分说,拉着若菊就往回走。
再次见到花婶,若菊脸皮不自然的就尴尬的红了。花婶使了个眼色,让小丫头退下了,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的走上前,体贴的问道,“如何?大人可说了什么?”
若菊不支声。花婶急了,捉摸不透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傻丫头,你倒是说呀!”花婶拉着她坐下,站在身边堵着她追问,紧盯着她的脸色看。
“诶!要是不成,我这儿也留不住你了,明儿就回家去,你们蒙家不正是打算把你嫁出去吗,我这儿一亩三分地儿留不住举人家的小姐。”花婶一甩手,转身赌气的坐到了一旁。
若菊慌了,脸色恍惚,她自己也拿捏不准,苦涩的望着花婶,希望她替自己拿主意一般,“花婶婶,我——”
花婶一手搁在桌面上,端正了身体望着她,听她说。
“方才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大人他——”
“大人他怎么了?”
“他——”若菊望着自己的手,满眼困惑。
花婶是个明白人,贼精的眼睛顺着目光看向她的手,试探道,“他看着你的手——”
“不是。”
“摸你的手了?”身体前趋,花婶大胆猜测。看若菊把头埋在了胸口,花婶拿着绸扇的手不住的捂着胸口轻拍,满脸惊喜,赶紧走到她身边,温和的道,“傻丫头!这是好事!好事啊!”
若菊羞红了脸,简直无地自容。
“大人可说了什么?”花婶笑眯了眼,细细诱哄她说出来。
若菊摇头,茫然的望着花婶的脸,“小斯把他叫走了。”
花婶手中的绸扇一顿,噗的一声笑了,嗔怪的轻拍了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对大人有心了吧!我花婶果真没有看走眼——啧啧啧——哎呀呀!这事儿就是里应外合处处逢源呀!”转身走到了位置上坐下,满心欢喜都写在脸上,看若菊像是在看一朵花儿似的,怎么看怎么满意。
若菊羞窘的撇开眼,看着地面,表情困顿。毕竟不是一家人,花婶再喜欢她,她也不能交出一片心啊。
做了好一会儿,若菊被支开了,回自己的房间的路上,闷闷的低着头,远远地感觉到背后有人看着自己,转角去了长工休息的屋子。
花婶目送这丫头的背影,身旁走出来一个人,两人顺着目光望着若菊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尽头。
“真是鸡窝里面飞出了金凤凰,可惜自家没有梧桐树,摊上一个杀猪的爹和一个缺心眼儿的娘。”花婶久久收不回视线,望着若菊的方向感叹道。
“蒙老太爷就是打算给她招女婿的?”身旁的人沉声道。
“哼!应该不是。这丫头心眼儿也不差,想要攀高枝,可惜了眼高手低生得不好。”花婶冷笑。
“你的意思——”
“蒙志福是个谨慎的人,蒙家的一个小丫头都这么有野心,何况是堂堂一介举人呢。听说那个小丫头打算留在家里,招一个上门女婿,如今蒙老太爷出面招婿,只怕若菊这丫头吃不到饺子连汤也喝不到吧!”花婶眯着眼睛哼笑,低头看着绸扇上的双面绣,这可是她一年的收入也买不来的。
面前递过来一锭金晃晃的金子,花婶倒吸一口凉气,受宠若惊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件事情,谨慎为妙,不可告诉你家主子,包括你家里人。有事我会派人通知你,不可随意跟我见面了。”说完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人了。
“是是是!一定遵命,遵命!”花婶笑得见牙不见眼,贪婪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金子,纯金啊!

王成仁到了花厅,见过了谢大人,说了一些话,安安心心的送他走了。
“老爷,这事儿就算办成了?”身旁的管家谨慎的商量道。
“年关将近,给各位大人的敬礼可曾送去了?”王成仁往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送去了,方才老太爷来问,卢县令那边,让你亲自去一趟。”管家局势禀报。
王成仁顿住脚,仔细看着管家的脸道,“这就让人准备车马,快去。”
管家弓着腰赶紧办事儿去了。王成仁走到花厅偏角的岔路口,转角一条小路就是书房,另一条就是来时的路,忧郁的一抬脚,进了书房。
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是弟弟王成器身边的人,看来早就等在这里了。
“大人,二爷在里面等你呢。”丫鬟躬身退开。
“二奶奶也在?”
“是。”
“下去吧。”王成仁抬脚进了屋,望了望侧面书桌的地方,果真坐着二弟,身旁的弟媳妇吴氏站在她身后,随时搀扶他起身落座。
“大哥,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刚才有客人,我不方便打扰。”王成器笑望着他。
“二弟身体近来可好,弟妹也该带你多出来走动走动,只是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不能久呆。”王成仁笑着上前,亲自倒了一杯茶,两兄弟这些年还算合得来。
“大哥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只是过来看一看大哥。”
王成仁到嘴的茶杯一顿,抬眼看着对面的二弟,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倒是羡慕二弟在后院怡花弄草毫不清闲,弟妹贤良淑德善待于你,享齐人之福。”
“大哥说笑了,我是个不中用的——”
王成仁手一挥,亲切的道,“二弟切勿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我本是同根生,何来见外的话呢。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告诉我吧,大哥一定替你办到。”
王成器瘦弱的身体,脸色不太好,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满眼真诚的望着他道,“春梅想要回一趟娘家,我这身体,成亲时候都没有带着他回门。我知道,大哥和爹都很担心我的身体,我们商量好了,去一天就回来。”
原来是找人说情来着呢,王员外要是知道了,绝对是不会允许的。
王成仁望着面前的弟弟许久,看着他身后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嘴角微翘,笑道,“原来是弟妹的意思,倒是我们王家失礼了。”
“不,大哥,是我一直想的,不想委屈了春梅跟着我一个病秧子。”王成器赶紧解释。
王成仁搁下茶杯,起身走到书桌边,拉出抽屉,找了一袋银子,递给二弟道,“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吴长贵那边,我会派人过去招呼一声的,既然是归宁,就在娘家多呆上几天吧。哦,对了,蒙举人就住在吴家湾,吴蒙两家是亲家,我们也算是沾了亲了,你也多走动走动,到乡下散散心也好。”
王成器拿着一袋银子,没想到爹那里不同意,大哥这边却这么通情达理,保证道,“二弟明白,二弟也想替哥哥多分担一些。”
“我让管家去准备,你就不要操持了,真心待人,多结交一些朋友,将来我要是出门,家里有你当家我也安心。”王成仁意有所指的道,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吴春梅。
吴春梅一直闷不吭声,低眉顺目的站在夫君身后。兄弟两说了一些体己话,也不让她离开,可她听进耳朵里,倒像是大哥在责怪她不懂事,怂恿夫君四处走动似的。
她确实很想家了,难得回娘家一趟,心中欢喜甚过所有。
夫妻两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后院子里去。王成仁收拾了东西,自己就往门口走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赶紧去了一趟卢县令的府邸,从边门进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里典,王成仁甚至连求见的资格都没有。
送了丰厚的礼物,不出片刻就出来了,迎面却遇到了卢正奇这个小霸王!
“大公子,在下有礼了。”客气的躬身一礼,王成仁擦身而过。
卢正奇眼高于顶,对于上门求事儿的人从不正眼看一眼,不屑的往内屋走。王成仁也不恼,低头看着地面往小门去了。
“等等!”从假山绕回来,卢正奇脸色焦急的追上了王成仁,才靠近就指着王成仁问道,“你可识得萧二公子家的丫头?”他还记着那个看不起自己的女子呢。
“萧家?”王成仁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你是观音镇的吧,那个什么揽湖别庄,哦,对,就叫做揽湖别庄的地方。”卢正奇都打听到住处了,心痒痒的很。
“那是颜大人的别院,萧二公子是颜大人的外孙。不知道大公子要向我打听什么事?”王成仁不卑不亢的笑看着他。
吊儿郎当的人到哪儿都不正紧,可是当着陌生人的面,卢正奇可不会直说自己看中了别人家的姑娘。
“额,这个嘛…这个…”
“呵!大公子不妨直言,小的尽力而为。”王成仁倒也大方得体,躬身一礼,让卢正奇很是受用。
“哈哈哈!我一眼看着你就知道你是个办事儿的,我跟你说…”凑过去捂着耳朵嘀嘀咕咕一阵,紧盯着王成仁的脸色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小霸王这才放了心,把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
王成仁心中讶异,面上倒也平静,只管点头答应了就是。
心满意足的送走了王成仁,卢正奇转身往老爷子的方向去了。此时正是午休时分,老爷子忙着呢,他可不会在老爷子清闲的时候自讨没趣。
进了内房,绕过屏风,厚重的纱帘层层堆叠的内里,隐约听到了呼噜声。
“爹,儿子给您请安了。今儿早上没见着你,身体还好吧?”卢正奇低声等待,似乎老太爷已经睡着了。
他是老来子,老爷管教很严,近些年来年岁大了,才对他放心了些。毕竟宠溺多余管教,有些事情他爹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了。
呼噜声一停,只听到里面传来了未睡醒的沙哑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何以此时才过来?”
一旁的管家赶紧给大公子使脸色,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显然老爷已经警醒了。
“嗯?你又去哪儿鬼混了?还不从实招来!”声音加力,却没有听到起床的动静。
卢正奇赶紧笑道,“爹,儿子去找女子去了,儿子不孝,这般年纪还不能够成家立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方才遇到了一个人,想要打听那姑娘的模样身世,所以耽搁了。”满脑子都是那女子的苗条身影,让人想要忘记都很难啊,昨晚上还梦见了呢。
“王成仁?”
“啊?”卢正奇奇怪的望着蚊帐方向,看到管家递眼色,领悟道,“是!就是不知道那女子人品家世如何,孩儿才有此意,就被爹发现了,爹真是神算呐!”竖起大拇指,不管躺在床上的人看不看得见,卢正奇说到那个女子就来劲儿。
“倒是个可以结交的人,你且去吧。”似乎摆了摆手,接着就听到了打呼噜声。
卢正奇惊讶的张大了嘴,他爹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啊,这么快就放过自己,连儿子的男女婚事都由着他自己去?!
管家赶紧带着大公子出来,卢正奇好奇的拉着管家道,“我爹今儿没吃错药吧,还是老糊涂了?”一直勒得死紧的绳子松了,他这个小霸王还有些不习惯呢。
管家意味深长的道,“老爷看中了王成仁的风貌气度,公子可要好生利用啊。”说完管家就出门去了。
卢正奇杵在门廊口,看着安静的内屋方向,心里好不开心!
当县令的儿子就是好,对着谁都能够颐指气使,一个小小的里典算什么,他用不着客气,只管让他办事儿就成!
卢正奇脚步生风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找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去了。穿过回廊,走到东厢房的院子里,才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推杯换盏之间,喝酒令老远都听得见。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生活,相比在老爹那里的嘴巴甜,这里可是他呼风唤雨的地方。
才进了屋,就被一群拜把子兄弟介绍了新的朋友。
“哎哟,大公子,你可来了,这儿有个新认识的兄弟,我去观音镇的魁香楼认识的,人不错,人缘儿好着呢。您老不是在问观音镇的事情吗,保管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个魁梧的男人颇为精明,好交朋友,是观音镇赌坊的陈老大,最近接了不少单子,都是卢正奇给的,自然是对他百般奉承。
“哦?什么人,带过来给小爷我看看。”卢正奇舒坦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这酒席上的人见到他来了,都纷纷望着他。
都当他是老大,王武谄笑着上前,乐呵呵的笑道,“大公子,小的就是王员外家的,初来乍到初来乍到,呵呵。”递过去一壶酒,殷勤的给他倒酒,以表孝敬。
“王员外?那个王成仁跟你什么关系?”卢正奇正愁着呢,没想到陈老大办事就是利索。
最近他老是往观音镇跑,可是揽湖别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他酷爱声色犬马,魁香楼和赌坊都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住在兴隆客栈,玩儿了几天没找到人,就回来了。
没想到,卢正奇这么好运,就遇上了王家的人。
“那是我家大哥。”王武没有细说,王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人也就王成仁有出息,能多靠近就多靠近。除了王员外,他最听话最害怕的就是王成仁了。
“哦,是这样…”卢正奇颇为喜欢的打量着他,笑道,“来,坐,坐坐!”
“喂,我跟你说,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儿,你若是办成了,我就告诉我爹,王成仁明年升迁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卢正奇对王武特别优待,臭狗屎都好这一口,一看就是自己人。
王武欣喜不已,赶紧点头如捣蒜,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老大,认他做了头头。
几个人一阵嘀嘀咕咕的,说来说去商量了好一阵子,一旁的陈老大也参与其中。

若玉这两天赶着回了一趟乡下,小姨和魏治素新婚甜蜜得很,根本就没有时间打理自己。说好了给自己买鱼苗作为压岁钱,这下好了,人家老婆房子热炕头,根本就没时间看你一眼。
若玉很倒霉的发现,哥哥也越来越忙越来越成熟了。与其说成熟,简直就是滑头!
若枫每天起早贪黑,白天跟着爹爹跑腿,晚上学习功课,学校里的课程全都停课了,等着这时候过大年。老夫子是个和善的,听说从不畏惧权势,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有一次,若枫回家就把学堂里面的事情将给若玉听,萧望之是插班生,可是脑子灵活,夫子讲的东西他老早就学过,提出的问题,还把夫子给问到了。
老夫子硬气,耽搁了全班的课程不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也开明。当时,老夫子做出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让萧望之来给大家讲课,反而是他自己坐在了下首的位子,认真的听讲课了。
萧望之吓得连连认错,可惜夫子就是个硬骨头,死拉活拽的就是不同意,硬是让萧望之上台讲课了。
结果那一节课下来,没几个人听得懂的,自以为是的代价就是丢尽了脸面。
若玉听哥哥说到这些,笑得前仰后合,若枫边说还边笑个不停,把萧望之的窘相全都抖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下耳沟的鱼塘清理干净,找到了活水源,还请了道士去驱鬼,看了风水,贴灵符,算是讨个吉利。
若玉这才带着祖父到了城里的家,才跨进门口,就看到了哥哥急急忙忙往家里赶。
“哥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若玉才跨进门,就看到哥哥从偏门往房间里鬼鬼祟祟的跑。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若枫提着一袋子东西,绕过后院,去了偏角的厨房。
若玉和祖父对视一眼,疑惑的望着哥哥的方向,打算待会儿就过去看看。

109不明真相
若玉正打算去找哥哥,就听香儿说若菊姐姐来了,她这才换了一身衣裳,去找姐姐若姊去了。
若姊进来酷爱练舞,娘亲赵氏看见的时候,她大多都在绣鞋子,可是已经不是绣婆家的鞋子了,而是自己的舞鞋。若玉教过她,舞鞋和普通鞋子不一样,讲究轻便灵巧,若姊遗传了娘亲的好手艺,磨坏了两双鞋,这会儿正赶着做鞋样子呢。
“若菊姐姐来啦。”若玉脚步轻快的进了屋,听到若姊和若菊在细细商量什么事情。
进了屋,一眼看见若菊气色红润,皮肤也比以往白皙了许多。
“兜兜,快过来。”若菊主动打招呼,对她招招手,像是有女孩子的悄悄话要讲给她听一般。
上次若玉才听爹爹说,大伯父大伯母急着若菊的事情,办了魏治素家里的婚事,他们就急急忙忙找过爹爹,
“若菊姐姐,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看你气色红润,一定是有好消息吧?”若玉看着她的眼睛,不见她躲闪,含羞的模样像个初入春情的女子。
“胡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绣坊里给我了一个新差事,可以换不少银子呢。”若菊仰脸笑看着若姊和若玉,像是有了底气一般。
“新什么新差事?”
“你加薪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望着面前的若菊,对视一眼,都看着她。
“嗯!”若菊笑了,看着面前的若玉道,“听说有户人家要一件孔雀羽的霓裳,花婶说了,要黄花闺女来做,我的绣工好些,给我加工前呢。”
“孔雀羽的霓裳?很贵吧?”若玉现在最看重钱财了,出门就要花钱,办什么都要用钱,以前不觉得,现在一根孔雀毛她都嫌贵。
若菊望着她道,“你知道哇?”
“没有兜兜不知道的事,她呀,什么都懂!”若姊仰着脸笑。
“快说说,那件衣服你赚了多少钱?”若玉有点后悔了,自己怎么就不好好学呢,不然也去赚一点外快啊。
名贵的衣裳,除了材质,工艺也是一大特色,若菊的手艺和头脑,在这方面,若玉羡慕不来的。
“才开始呢,每天十个大钱。”若菊到底年轻,轻易地就把自己的薪酬说了出来,望着若玉色眯眯的表情,就有点后悔了。
“诶!”
“哇!真多啊,咦?兜兜,你叹什么气啊?”若姊不解的望着她。
若玉塔拉着脑袋,望着地面叹气道,“一件衣服做上三个月才几两银子呢。若菊姐姐,你该不会是被花婶坑了吧?”原来是她嫌少。
若菊不服,挪动到若玉身边的榻上,望着她道,“谁说三个月了,花婶还说了,两个月让我不干别的,就做这一件衣裳了,要是做得好,到时候她还会给我五两银子额外奖励呢!”
“你就心领了吧。”若玉无精打采,坐到茶几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若菊不高兴了,总觉得若玉瞧不起人,争嘴道,“你不信我?”
若姊看了看兜兜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样的好事儿不夸赞若菊几句,确实有点过分,赶紧笑着道,“菊姐儿别怄气,兜兜不是不信你,而是不相信花婶。以前兜兜跟祖父去过花婶绣坊,一匹布才换了几个钱啊。这次的事情,你只怕是太相信花婶了。”
若菊冷笑,似乎满有底气的样子,冷着脸道,“等着吧,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若玉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杯水,累得够呛了,没工夫跟她斗嘴,心里却在冷笑,那个花婶是个什么东西,贼婆娘一个!
送走了气哼哼的若菊,若姊回屋子就看见若玉脑袋搁在茶几上,大半个身子斜靠在榻上,两条腿四仰八叉的掉在半空,摇了摇头,数落道,“你都累成这副模样了?不像个女孩子,睡觉到床上去睡,待会儿娘亲看见了,又要数落你了。”
拉着若玉起身,肩膀上扛着她软趴趴的身体,若姊费了不少劲儿才帮她扛到床上去。
若玉这阵子跑跑跳跳,长结实了不少。祖母和娘亲都疼她,空闲时间多了,自从她手指被针扎了,娘亲受了气,从不叫她做女红,反而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送来,养得脸皮肥肥的,白白嫩嫩都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