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爷在一旁,已经是老泪纵横,他们沐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让儿子和儿媳受这么大的苦。
“张太医。”简新厉声叫道,他要冷静,不仅为了救沐云水和钱嫁衣,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
“臣在。”
“你以往可碰见过像少夫人这样的病例?”想让沐云水治腿,想知道事情的根本看来还是要从钱嫁衣入手啊!
“老臣却是碰见过,只是与沐夫人还有些不同。”张太医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同,还不快说!”
“是,简少爷,老臣以前碰见过一位妇人和少夫人的症状一样。那名妇人因为死了丈夫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将自己封闭,便如少夫人这样,眼神空洞,对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闻不问。”
“可有治好?”简新忙问道。
“有,三日之后,妇人被自己的儿子的哭声唤醒。这种心病,一般都是病者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才会封闭自己,让自己不闻不想不思不见,也许过些时日自己想明白了便会清醒,也许听见最为重视的人的呼唤也会有知觉,可是这些都是不一定的,老臣没有把握。”
“最为重视的人,香儿,你们家小姐最重视的人有哪些?”
香儿抽泣着,“小姐最重视的便是老爷,姑爷和风少爷了。”
“风少爷?”难道这个风少爷就是爹说的人,“风少爷身在何处?”
“香儿也不知道,风少爷前些日子突然离开,连小姐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连离开时辰都对上了,看来爹去找的就是这个风少爷了。不过此刻最重要还是快些唤醒钱嫁衣,这样才能让云水就医,也许还能找到那个风少爷。简新走到床边,“云水,你听我说,也许只有你可以救你娘子,你不是说要保护她吗?”
“是,我要保护娘子,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医好她呢?”云水一脸的自责,“我是废物,我是傻瓜,都是我没有用。”
“沐云水,你要冷静,你可以,你只要不断的叫你娘子,告诉她如果她这样你会很伤心,你要告诉她。我相信你,你可以,我们都出去,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沐兄,我们都靠你了。”简新盯着云水,看着他眼中慢慢燃起希望和信心,凝重的将屋内的人全部拉了出去。
“简少爷,我家姑爷真的可以叫醒小姐吗?”香儿担心的问道。
简新狠狠一叹,神色不定,“我也不知,若是你家小姐真是还在乎沐云水,也许可以吧!”
香儿嘤嘤的哭着,钱老爷和沐老爷呆坐在一边,两个人都是眼眶红红。
屋里的人一离开,云水便将嫁衣放到自己的胸口,哽咽的说着,“娘子,你知不知道云水现在好害怕,不是怕会变成瘸子,只怕你永远都不理云水了。”
“娘子,为什么你要封闭自己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遇见了什么呢?你不是说我要什么、想什么都要告诉你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在怕什么呢?我是一个傻子,我是笨蛋,我是白痴,我都没有保护你,每一次都是说大话要保护你,可是我又让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云水不禁失声大哭,完全被自责淹没,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嫁衣的睫毛上多出一颗晶莹。
“娘子,你醒来啊!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不是说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吗?你不是说下一世要我去找你吗?我们还会撞在一起,你还会像香儿说的那样,被我撞傻,然后嫁给我,做我的娘子,对我好,不让别人欺负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娘子,下一世我一定不会这么笨,我一定会很强壮,像兄长那样,可以真正的照顾你,真正的保护你好不好!你应我,你应我一声啊!”
“要是兄长在,一定知道怎么医治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兄长走的时候,还要我好好待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我为什么这么笨,我为什么是个傻瓜,娘子,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只要你应我一声,我再也不读书了,我再也不读书了还不行吗?不读了,不读了,我不要是书呆子,不要是笨蛋,不要是傻瓜,我只做娘子相公,只做娘子的相公…”
云水抱着嫁衣不住的哭泣,脚上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床单,可是他毫不在乎。
“娘子,求你了,你就应我一声吧!娘子…娘子…”
嫁衣空洞的眼睛慢慢的盈出泪水,其实她可以听见,也可以看见,只是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对凤天楚的感情倾盆似的倒在她的心里,她好痛,痛到忘了云水,痛到想再一次死去。
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掏空自己后才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时候,那么她的灵魂也随之抽空,剩下的就只有一副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过,她答应过云水,这一世她要和云水在一起。这一世她的灵魂没有被凤天楚带走,她的灵魂在云水这里啊!她怎么可以忘记,她怎么可以忘记呢?下一世的轮回,等到下一世再说,这一世她是云水的,她心,她的人都是云水的,如果这一场梦让她知道了心痛,那么云水一定是治好她心痛,填满她的心的人。
嫁衣缓缓抬起手,捂住紧紧揽着她腰的手臂,她一低头,床边的血迹让她更是知道自己的自私,“相公,相公…”
“娘子,你应我啊!我不读书了,只要你应我一声,我就再也不读书了…”
“傻瓜,真是个傻瓜…”嫁衣泪眼涟涟的说着。
云水不住的哭泣,“我就是傻瓜,我就…”他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流着眼泪的嫁衣,忽的大笑,接着又是大哭,“呵呵,娘子你应我了,呜呜,呜呜我娘子应了我,我唤醒了娘子,我娘子好了…我娘子醒了…”云水大声喊道。
简新在外边听见云水的叫声,风似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沐老爷和钱父还有张太医随后,香儿在樱桃的搀扶下,也冲进房内。
嫁衣转过身,轻拭这云水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担心了,你是我的傻瓜,我就是喜欢你是傻瓜…”
云水一把抱住嫁衣,“娘子,我就是你的傻瓜,你说我是傻瓜我也要在你身边,我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了。”
众人一见二人的情意,都被感动的红了眼。简新忍住鼻酸,忙喊张太医,“太医,快给沐兄看腿,快一点。”
嫁衣松开云水,拭去眼泪,“相公,快让太医为你诊治,再不可为了旁人不顾自己身子。”
云水裂开嘴巴,拼命的摇着头,“娘子不是旁人,为了娘子,就是让我去死都可以的,娘子是对我最好的人,云水要永远和娘子在一起。”
“傻瓜!真是个傻瓜!”嫁衣又一次不住的哭泣…
简新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两位老人都像个孩子的似的哭出声来,连一旁给云水处理伤口的太医都抽着鼻子,不住的感叹…

幸福伤痛

嫁衣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云水,眼里情意比以往更浓更烈。虽然知道了后世的情感,但是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她又何必将自己困死在那段满是伤痛的感情之中呢!经过了这一切,她知道,唯一遗憾便是下一世,她没有遇见云水,没有办法遵守他们生生世世的约定。
那一日,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出是什么刺激到她,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有谁会相信她知道了自己后世的情感呢?一切都是模糊,只有伤痛的爱那么清晰,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她选择沉默,不过她知道简新在怀疑,公公和爹爹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担心还是有的,只有云水还想以往一样。
现在,她只想安静和云水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他熟睡,都是幸福的。但是,她也知道,凤天楚会来找她,有同样的梦境,她的觉醒也意味着凤天楚也会觉醒,也会知道下一世她会爱上他,还会因他而死。
“娘子。”云水朦胧的睁开眼,一见嫁衣便展开笑容,“娘子起的好早哦,我又睡了懒觉。娘子怎么不叫醒我呢?”
嫁衣一笑,拉着云水起身。“你受了伤,多睡一些才好恢复元气。”云水不光是腿受了伤,他一脱衣服,满身的青紫心疼的嫁衣一脸泪痕,自己的身上连一块淤青都没有,全是因为云水紧紧的抱住自己。
那一日之险,现在一想心里都害怕,若是云水真的掉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伤没事的,已经不痛了,下一次娘子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云水憨憨的笑着,耍着赖的抱住嫁衣,手不老实的乱摸。
嫁衣在他的手上一拍,面上一红。“伤还没好,就不老实了,不看书了,将君子之道都忘了!”云水因那日说不在看书,便真的不在碰书本,不仅把所有的书都让佣人收到了书房,就连练字的宣纸都放了起来。
“我不看书,才有时间时时刻刻的跟在娘子身边啊!任何东西都没有娘子来的重要。”云水认真的说道。
嫁衣的心一紧,“相公,你为什么都不问我那日发生了什么呢?”
云水揽过嫁衣,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青青的一吻她的额头,“不需要问,让娘子不开心的事我才不要问,我一问娘子又会不开心了。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时刻陪着娘子就好,我只要看着娘子日日开心就好。”
她鼻子一酸,突然觉得云水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不仅仅爱她,护她,更是懂她的男人。“相公,若是下一世我没有遇见你怎么办?”
云水将头窝在嫁衣的颈窝,轻轻啄着,“不会,就算娘子没有遇见我,我也会自己撞到娘子身上,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撞到你,让你嫁给我。”
嫁衣含着眼泪,应着:“好,我等相公撞到我,我等你。”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嫁衣不希望云水不开心,只好说着善意的谎言。
“小姐,姑爷你们起了吗?”香儿在门口轻唤,嫁衣忙拭了眼泪,从云水的怀里起身,“起了,进来吧!”香儿端着水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一见,忙走过去接住。“我不是都说了,不用你伺候,好好养着腿便是吗!府里这么多人,谁伺候不是一样啊!”
香儿一笑,“小姐,就你那性子,除了我谁能伺候你啊!你看你嫁给姑爷后,谁没事敢进你的院子,就连姑爷以前的侍女不都自己跑到后厨去了吗!”
“怎么听着我娘子好似个母老虎,凶的都没人敢靠近呢?”香儿话音一落,云水就歪着头接话,他一说完,香儿就笑弯了腰,这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小姐是母老虎,居然还是自己的傻姑爷说的。
“呵呵,我的姑爷啊!你经这一回劫难可真是变聪明了,连我家小姐母老虎的本质都看出来了,看来你不看书的决定是对的,呵呵呵…”
嫁衣在一旁,端着水盆,假意板起脸,“你们两个别以为受了伤,我就不敢惩罚你们,居然敢说我是母老虎。香儿,你就不怕再去挑水,还有你,就不怕我不让你看书。”
“娘子,我不说了再也不看书了吗?还有香儿,她伤了腿,就是你让她去挑水,她也挑不了啊!再说,新弟说了,让香儿好好养伤。”云水认真的说道,好似嫁衣真的要惩罚香儿似的,可是嫁衣却从这话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这简新不是和香儿是针尖对麦芒吗?什么时候好到要他嘱咐香儿好好养伤了啊?
嫁衣将水盆放在一边,洗了方巾,走到床边掀开云水腿上的包扎,“哎呦,看来这冤家要变鸳鸯了啊!”她笑着看向香儿,只见香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云水却一头雾水。
“娘子,什么冤家、鸳鸯啊?”
她轻轻拭着伤口,换上新的白布,“你问问你的好新弟就知道了。”
“那新弟一会儿就来了,我就可以问他了。”云水点着头说道,因为换药的疼痛微微皱眉,可是却不哼一声。
“小姐!”香儿娇嗔道,“我还有事要忙,我出去了。”
看着香儿慌张的背影,嫁衣娇笑着,“怎么,这是要去接冤家还是鸳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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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 亲 王 府 】
“王爷,你打算怎么办?”夏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哭了很久,“可以让我问问嫁衣的心意吗?若是她真的愿意原谅我们,我可以让出王妃的位置的。”
凤天楚拉过夏雨拥在怀里,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梦真的是轮回中的真相,当他与嫁衣见面之后,当日的夜里他和夏雨都梦见了全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是他和夏雨害死了嫁衣,怪不得他对她会有浓浓的愧疚,但是他也庆幸,原来他们真的是有缘人。
“不需要问,你们都将是我凤天楚最爱的女人,你是我的王妃,她也会是。等我登基为帝,你们二人都是我皇后。”凤天楚坚定的说着,眼里满是对权力的欲望。
“可是嫁衣的身份…”夏雨欲言又止。
凤天楚一脸的阴狠,“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一个沐家根本挡不住我的路。”给沐家一个谋反的罪名再轻松不过,只要一件衣服,他就可以让沐家变成监下之囚,到时候,沐云水为了救沐家还不是会双手把休书奉上。
“可是云水…”夏雨一脸的为难,为什么她会欠那么多人的债呢!嫁衣是,云水亦是。
“没有办法顾虑那麽多了,若那个人真的是风长帅,我就更要快些将嫁衣纳入府中,那天我接到信儿赶往西北,可是却是空城计。这一边,简新居然会上山救了嫁衣,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我要和丞相比快,要是丞相先一步找到风长帅,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若真如丞相所料,嫁衣是风长帅的软肋,那么我能不能登上帝位,就看嫁衣了。”凤天楚没有想到的太多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在这皇城呆了那么多年的风长帅便是他们一直追寻的那个人,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还会给他这样一份大礼,只要嫁衣在手,他就不信风长帅不现身。
只要风长帅一死,他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他的路,没有,没有…
华夏雨窝在凤天楚的怀中,眼泪似断了线的不断下落,原来下一个轮回她会害死嫁衣,她该如何补偿呢?难道只有让嫁衣嫁进王府这一条路吗?可是现在嫁衣又是如何想的呢?她好怕,怕她再一次害了嫁衣,她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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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 楼 】
“楼主,事态有变。”青衣躬身汇报。
风长帅皱起眉头,“有什么变化?”
“沐家的附近最近多了好多的陌生人,除了咱们的人之外,还有两股人马,若是我没有猜错,一股是简新的,一股是凤天楚的。看来他们都知道楼主的真身,要拿沐夫人要挟于你。”丞相很有了可能会要挟他继位,而凤天楚则是要挟他去死。
看来他还是害了嫁衣,简新应该不会对嫁衣下杀手,可是凤天楚就难说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凤天楚对嫁衣的反常举动,看来他们是要擒住嫁衣,威胁与他。为什么因为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位置,非逼他于此呢?不管是谁,若是敢动嫁衣一根毫毛,他定会毁天灭地。他才不在乎什么皇位,若是嫁衣有事,他连凤天朝都会毁了。
“虹影。”
“楼主,有什么吩咐。”洗去脂粉,一身的红衣的红姐,有着不同的风情。
“你去带话给嫁衣,叫她事事小心。”
“需要我露面吗?”红姐问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
风长帅冷着脸,抿着嘴,“去见她一面吧!告诉她真相,还有让她知道自己的危险。”
“好!”
红姐快速的离开,可是一出了影楼,她便捂住嘴,用内力强压住不适,这个时刻绝不可以让风长帅看出她的不妥,不然他一定不会让她在他的身边。
红姐的手移到自己腹部,红纱下的嘴角扬起优美的弧线,眼中有着一抹异样的神采。虽然不是时候,但终归是他们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凤天楚登基后风长帅就不在是威胁,那么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离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偷偷的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她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她不会让风长帅知道,知道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梦,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也许会很辛苦,可是那却是她想要的幸福。
红姐深吸一口气,抬步向沐府走去…

风雨满楼

【 沐府 】·亥时
云水喝过药,便昏昏睡去。嫁衣特意让太医给云水的药里放了些安眠的药材,所以云水每日才会睡到日上三竿。自那日回来,云水便不敢安眠,只要她稍稍一动,云水都会起身看看,恐怕她再出什么危险。他本身就有伤在身,再加上留了那麽多的血,太医说若是养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
迫于无奈,嫁衣只要让太医在他的药里加了几味安眠的草药,只有这样他才会安然睡去。
她替云水盖好被子,便转身坐到书桌前。凤天楚三日都没有动静,嫁衣的心里总是不安,一定要早些和他说清楚才是,她钱嫁衣做好的决定,绝不会改。若是下一世她可以改写,那么钱嫁衣绝不会爱上凤天楚,也绝不会为他而死。
一个没有办法给她唯一的男人,一个可以为了她不要生命的男人,怎样的选择,再简单不过。云水才是她人生,是她今生今世的选择,是她生生世世的选择。一个女子,一生最美的衣服便是嫁衣,她已经为云水穿过了,下一世,除了云水她仍然不会为任何人穿。就是死,就不会为别人披上嫁衣。
床上的云水一翻身,口中嘤咛着“娘子…”,嫁衣看看床上的云水,露出一抹微笑,“呆子!”她不自觉的念道,语气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吱…”窗子一动,惊了嫁衣,“谁在外面?”
她话音一落,就见从窗子闪进一道红影,嫁衣猛地起身后退,待看清闯入的人,激动的语音都微微颤抖。“红姐…真的是你,红姐!”
红姐一笑,指尖放在嘴边,暗示嫁衣小声一些。“嘘,别让别人听见,也别惊醒你那个小相公。”
嫁衣忙跑了过去,拉着红姐坐下,急忙问道:“红姐,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长帅呢?他人在哪里?”风长帅自离开之后,没有一丝的音讯,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就是老板让我来的,你别急,我们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红姐拉着嫁衣,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现在很危险,凤天楚随时有可能对你出手,还有简新也不是什么闲人,你都要小心。”
“凤天楚?简新?为什么他们会对我出手?”嫁衣心一惊,难道凤天楚除了惊梦还有别的原因接近她。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只能长话短说。其实老板不叫风长帅。”
嫁衣瞪大眼,“不叫风长帅是什么意思?”
红姐一叹,“老板本名应该叫凤长帅。”
“什么?”嫁衣简直不敢相信,‘凤’这个姓氏只有皇族的人才有,那长帅岂不是…“难道长帅是…”
红姐点了点头,肯定了嫁衣的猜测,“他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爱上了简家的一位旁系女儿简夏,可是皇家和简家都不愿让个旁系的女儿成为下一任皇后,硬是让皇上娶了简家的长女简梦。皇上为了可以顺利继位只想着先离开简夏一段时间,等娶了皇后,再纳她为妃,可是他没有替简夏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过,而老板便是这个孩子。”
嫁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跟自己相处多年,亲如兄长的长帅居然是皇子,这太难以置信了。
“简夏被简家送到了南边,简夏知道若是自己肚子里有了龙种的事情被知道了,最终便是一尸两命,皇家和简家都不会要让她先生下龙子。她借机在路上逃跑,吃紧了苦头,她东躲西藏,隐姓埋名,靠给人做些刺绣过活。我听师傅说过,他遇见简夏的那一天,几乎是大雪封门,师傅进了那个小城,才知道连客栈都关了门,他敲了好多家的房门都没有人给他开,唯有简夏。她挺着个大肚子,硬是推开了埋了半截身子的雪,让他这个陌生的男人进屋暖暖。”
“可也巧了,就在那一晚,简夏生下了老板。不过因为请不到产婆,老板一降生简夏没过多久也就去。师傅为了报答简夏收留的恩情,在她临终之前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孩子,绝不会让孩子受一丝困难。我被收留的时候,老板已经是个婴孩了,师傅说,他是我的主子,一辈子的主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嫁衣神色大乱,风长帅居然是皇子,皇上现在没有儿子,那长帅岂不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下一任的帝王吗?“那长帅是要做皇上吗?”
红姐眼中一痛,“老板要是想做皇上就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了。就是因为他不愿,也不肯,我们才会在皇城开花楼,收集各色的情报,为的便是躲避皇上寻找老板的探子。可是偏偏你成了一个意外,意外到你将成为老板软肋,简新的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找老板,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老板的真身,下一步便是会用你牵制老板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