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娴娴一笑,自是知道他说的不同在哪里。这几日,她虽是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可是每一日忽的都变的好短,她发一会儿呆,佣人竟已经把午饭送了过来,她才在梨树下坐了片刻,日头就落了下去。原来,做一个真实的自己竟是这么快乐的事。“我答应过你,所以自是要有些不同了!”她有些害羞的说道。
白圣衣温雅的一笑,听见她的答案满心的喜悦,“很好,你的‘不同’很好。”
听见夸奖,她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他也跟着微笑。屋里似乎有着一种异样情愫在发酵,让两个人迷惑的心开始拨开迷雾。
“我听说,你不许别人进你的院子?”他问道。
娴娴点点头,“这是答应回来的理由之一,我还要求用爹最宝贝的人参和我院子里的梨树作为嫁妆,还有我出嫁的那一天我的娘的牌位要放在主位,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很好!”
娴娴一笑,撇撇嘴,说道:“这是你今天说的第二个‘很好’了。”
“因为你的确很好。”
“第三个!”她俏皮的伸出三根手指,两个人互看一眼,大笑起来。
这样的大笑,他早就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似从他懂得控制情绪开始,他的世界一切都是淡淡的,淡淡笑,淡淡的说话,甚至淡淡哀伤,哪怕是气急,也不会大吼,只会悄悄的离开。好像碰见娴娴以后,一切都开始变化了,变得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会抗拒,反而都会不经思索的就去做了,就像答应娶她一样,娶了她以后,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不知道,可是心底却不恐惧,而有着一些期待。
“少主。”栀子轻叩房门,他二人收起笑意,白圣衣应声:“进来吧!”
栀子走了进来,冲娴娴颔首一下,便说道:“少主,刚刚任家的仆人来说,他们在停咱们的马车的时候,把轮子弄坏了。”
他皱起眉头,“轮子怎么会坏呢?”
“我去看过了,好像是人为弄坏的。”栀子有些气愤的说道。
白圣衣满是嘲弄的一笑,“看来任家的人要留咱们在这住一夜啊!”
“仆人却是这么说的,还说把西院收拾好了,让咱们放心住下。好似早就料到咱们轮子会坏一样。”
娴娴听着,心里便是一慌,白圣衣住在府里,大娘肯定不会消停,她绝不可以让洛哥哥的事情在发生一次,绝不可以。“不可以,你们不可以住在这里,我们府里是有马车的,白圣衣,你借我们家的马车回去便是。”
“你爹和大娘,看来是不会把马车留在府里的。”白圣衣淡淡说道。
栀子接道:“这个我已经问了,你家仆人说府里的马车都外借了!”
娴娴摇着头,一脸的慌张和担心,“那,那你们到外面去租一辆好了,反正,总之你们是不能住在这里,不能!”
白圣衣看着她的慌张,轻叹一声,“栀子,你先去应了他们,就说我同意住下。”
“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栀子退了出去,娴娴急的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扶着他的轮椅。“白圣衣,你怎么能答应呢?我大娘苦心留下住下,定又要耍什么阴谋,你不要住在这好不好,不要…”
“娴娴,你冷静一下,别着急。”他握住她放在轮椅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不相信我吗?我不是洛子熙,我不会跟他一样。你要相信我,好吗?”
“白圣衣…”她很怕,真的很怕。
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他知道她的担心,可是他们之间必须要一起面对任家曾给她的伤害才能让她真正的过新的生活。“相信我,你不是说过要相信我吗?”
娴娴看着他的眼睛,心渐渐安稳,是啊,她说过要相信他的。她缓缓站起身,“好,我相信你,相信你。”
“要不要跟我去西院看看?”白圣衣笑着出声问道。
她下意识的摇摇头,可是随即又点点头。
“那走吧,看看你大娘收拾的如何了?”他转动轮椅,娴娴调整步伐跟在他的身侧,每到门槛的时候,便会及时的上前帮他一把,过了门槛她就松开手继续跟着走。
西院是任家专门招待客人的院子,可是随着任家的没落,客人也就越来越少,这二年,甚至都没有人住过 。他们进去的时候,栀子正在让两个长工给主屋门口的阶梯搭上木板,应该是为了方便白圣衣的出入。
“少主,三小姐,你们来了。”
“白少爷,三小姐好。”
“你们忙,我和娴娴进屋去看看。”白圣衣说完,便示意娴娴跟他进屋。
西院的主屋,一看便是刚刚打扫完,角落的水迹还没干,可见很是匆忙的打扫。白圣衣进到屋内,停在茶几旁,装似无意的取了被子看了看,又拿茶壶闻了闻。
“你要喝水吗?”娴娴疑惑的问道。
他抿着笑摇摇头,“你们任家的东西,我可是不敢乱用,我只是看这杯子和茶壶有没有问题而已。”
娴娴一听,莫名的紧张,“有问题吗?”
“很可惜,没有!”他耸耸肩,侧目的瞬间,小柜子上的一笼熏香让他眼光一亮,“不过杯子没有问题,不代表别的东西就没有问题。”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小的熏香笼,让她的心一颤。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走进自己房里莫名的熏香味,难道…
白圣衣转动轮椅,取了小笼放在鼻尖嗅了嗅,嘴边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娴娴,看来你大娘的本事不过如此而已!”
“那是什么?”她问道,心紧紧的揪着。
“迷魂香,一种可以让人失去理性,迷惑心智的熏香。当然,还会让闻者异常的兴奋,说白了就是一种□!”这些都是表妹玩过的低级手段,这周氏也真是愚蠢,难道她认为白家人会连屋内的毒药都看不出吗?就算他现在没发现,到时候熏香入鼻,也会察觉的啊!白家人若是连这小小的迷魂香都辨别不出可就愧对‘医圣’二字了。
娴娴脚步有些不稳的踉跄一下,原来他们真的如此绝情,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难道就这么恨她吗?若是今日,白圣衣再次陷入他们的圈套,他们是不是要她去死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她的失神,白圣衣放下熏香笼,“娴娴,不用伤心,他们不值得你伤心的。这一切的委屈,我都会为你讨回来的。”深邃的眼睛像是一种蛊惑,让她的心渐渐平静。
“我很难过,我毕竟是他们任家的骨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懂非要置我于死地吗?”她想知道答案,真的想要知道。
他扶着轮椅慢慢的站起身,一手把住一旁的小柜子,一手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拉她入怀。“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善良和亲情,娴娴,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眼泪在柔声的安慰下,一滴滴滑落,她用力的抱紧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白圣衣托着她身上的重量,腿有些不支的,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倚到柜子上,看着怀中哭泣的人,心却是悸动不已,脸上有着一丝苦笑,眼里满是心疼。他缓缓的抬起手,靠着柜子的支撑,用双手加重拥抱的力度,他,想给她一个可以释放自己的怀抱。
“少主,都弄好了…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栀子飞快的转身,捂住自己的眼睛,慌张的说道。天啊!自己进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知道,他宁愿在门外守一夜,也不会进来,好尴尬啊!
娴娴听见声音,眼泪已经吓了回去,涨红的脸显示着她的窘迫。她一急,忙跳离开白圣衣的怀中,躲到一边,羞恼着自己的放肆。
看着她的羞涩,他很想大笑,可是自己的姿势,却让他笑不出来。半斜着的身子靠着小柜子,因为站立的半天,腿有些麻痹无法用力,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不尴尬。
“栀子,你过来扶我坐下。”白圣衣看看娴娴的样子,只好喊栀子帮忙。
“啊,哦,好!”栀子转过身,强忍着笑意扶起白圣衣让他坐回轮椅,这还是第一看见少主如此狼狈,等见到主子和夫人,一定要告诉他们,呵呵。
“那没事我先走了…”娴娴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便快步离去,出了门口,还和正要进屋的一个长工撞了一个踉跄。
“三小姐,您没事吧!”长工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
长工见她匆忙离去,只好进了屋内,“白少爷,木板都订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的也住在这个院子,你若是有事只管喊我。老爷和夫人吩咐,定要我们照顾好您的。”
白圣衣看着长工,又看看那柜子上的熏香,嘴边忽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现在没什么事吩咐你了,不过倒是有个问题问你,不知这位小哥可有成婚?”
请君入瓮
“那没事我先走了…”娴娴说完,不等他们回答便快步离去,出了门口,还和正要进屋的一个长工撞了一个踉跄。
“三小姐,您没事吧!”长工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
长工见她匆忙离去,只好拉拉衣摆进了屋内,“白少爷,木板都订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的也住在这个院子,你若是有事只管喊我。老爷和夫人吩咐,定要我们照顾好您的。”
白圣衣看着长工,又看看那柜子上的熏香,嘴边忽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现在没什么事吩咐你了,不过倒是有个问题问你,不知这位小哥可有成婚?”
长工一愣,不知道这位少爷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莫非要给自己做媒?心下一喜,忙应道:“没,小的家穷,今年都二十了,还没讨到娘子。”
“二十,也不算太大。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小的名叫章程,家中就一个老母亲,我每月领了月钱都给她送回去。”长工提起娘亲满是微笑,看来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白圣衣略一思索,心一定,说道:“章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白少爷有什么就说,小的能做到一定不说个‘不’字。”
“其实,是这样的,这件房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了,湿气有些重,你也看得出,我的腿不是很方便,这腿一潮湿便会痛,不知能不能跟你换一下房间?”他的话一出口,不仅章程意外,站在身后的栀子都是一脸的差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是小的房间很小的,也不算干净,这…”章程一脸的为难。
白圣衣一笑,“没关系,在下不在乎的,还望你能通融一下。”
“白少爷,要不我去找老爷让他给你换间房,我那狗窝真是不敢让您这金躯住啊!”章程建议道。
他微微低头,好似很是难过。“我这一来已经是劳师动众,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既然你愿意,就当我没说,莫要再跟你们老爷说,又麻烦他。哎,腿疼一些就疼一些吧,大不了也就是吃几日药,也没什么大碍,你下去吧!”
章程一见,再一想老爷的交代,一跺脚,“行,那小的就狗胆跟您换了,可是您等等小的,小的先去收拾一下。”
白圣衣满意的笑笑,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喜悦。“多谢你了。”
“那白少爷等一下,小的收拾好,就喊您。”说着,章程就急忙的跑了出去。
栀子见人一走,忙问道:“少主,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转过身,拎起柜子上的熏香笼,递给栀子。栀子接过一闻气味,便满是怒气,“这任家太过分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居然要给你下迷魂香!”说完就举起要摔,白圣衣忙制止他。
“别摔,还有用呢!”
“还留它有什么用?少主,我去找任富贵问问,真是气人!”栀子盛怒的出声。
白圣衣却是气定神闲的夺过熏香笼把玩,“别气,有什么可气的呢?来任家的时候我就料到了。这样也好,什么人留下的,这个就留给什么人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是妙哉!”
栀子怒意一扫,眼睛一亮,再一想少主刚刚的举动,心下全都明了了,“少主,那周氏知道后岂不是要气死,女儿嫁给长工,可是够他们任家丢人的了。哈哈哈…”
“好了,你记住,依旧睡在外间,不过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动,天一亮,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任家既然玩阴的,就让他们自食恶果好了,这样也算是斩草除根,替娴娴报了仇。”
“少主放心,栀子一定会好好睡觉的。我先去看看那章程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让他早些休息,然后咱们就请君入瓮!”栀子嬉笑着出了门。
吃完晚饭,白圣衣便回到原本是章程的小房间里,这房间打扫的很是干净,屋子虽小可是摆放的物件却是极其工整的,可见他是勤快人。二十岁尚未娶亲,给他一门亲事也不算是阴损。夜色渐渐降临,屋内的烛火一盏盏亮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那熏香笼的旁边就是一个烛台,只要点了蜡烛,就算不点燃熏香笼,熏香也会被催化。章程即孝顺又勤快,他也算是为任家找了一个好女婿。不过,就是不知道任家的二小姐会不会满意了!
腿微微的有些酸痛,他轻叹一声,抽回思绪,从怀中掏出针灸包,掀开儒衫的下摆,撩起裤子,只见轮椅踏板上的两只脚一大一小,腿也是一粗一细。左腿明显的萎缩,还泛着些青紫。
长时间的坐在轮椅上不运动,血脉不通,腿就会这样,可是这落日城的人来人往,客栈里更是人多杂乱,他又如何走动呢?不过还好,前一日栀子已经买下一座大宅子,只要等大婚之日,他们便可以入住了。有了自己的宅子,他走动走动也方便了许多。
金针利落的刺入穴道,他不用低头,便知道要把针落在何处,只因这样的针灸之术他从一出生便已经开始了。为了不让腿继续萎缩,爹从小便帮他针灸,按摩,吃一大堆的补药。等他懂事了,他的第一个病人也就是自己,可惜,他能医好成千上万的人,他的金针能让已经咽了气再次呼吸,可是独独医不好自己腿,他的腿只能越来越厉害,却不能越来越好。
差不多一刻钟,白圣衣拔出金针收到包中,腿部的酸痛有些缓解,他缓慢的起身吹熄烛火上了床,渐渐入睡的时刻,院子里隐约的发出碎碎的声音,让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侧过身子,安然入睡,看来任家的人的戏法已经开始了。
漆黑的院子里,两个似鬼魅的身影,向主屋靠近。
“嘘…黛黛,脚步轻一些,别惊醒了仆人和那个药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周氏躬着身子,踮着脚尖向主屋走去,黛黛跟在其后,有些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袖。
“娘,我有些害怕…要不,咱们还是…”
“说什么呢?都到这地步了你才打退堂鼓,我可告诉你,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这世上有几个白圣衣啊?你也不想想,还有三天任娴娴就要嫁给他了,你难道就眼看着那丫头嫁的这么好,不嫉妒?”周氏压低嗓子,训斥道。
黛黛一听娴娴的名字,眼里浮现一丝恨意,狠狠心的咬住下唇,“哼,不能让那丫头好过,害我丢了那么大的人,我一定要嫁给白圣衣,我才是白家的少奶奶。”
周氏扬起笑意,“这才像我女儿,你放心,屋里我早就放了迷魂香,你只要脱了衣服上床便是,今儿也算是洞房花烛,不用害羞,过了今夜你就是白家的少奶奶,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快进去吧!天一大白,我就会引那丫头过来,你只管哭便好,其他的娘会帮你办好的!”
黛黛点点头,悄悄的溜进主屋。经过外间的时候,她更是小心,怕惊醒栀子。可是她却不知自己一进里屋,栀子便睁开眼,眼里满是嘲弄的痕迹,让你们要陷害少主,欺负三小姐,明天一早,就等着看好戏吧!
章程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是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上好似着了火一般,可又动弹不得。这时,忽的传来簌簌的脱衣声,接着便是一阵清凉贴到身上,他迫不及待的靠近,撕开自己的衣服,渴望更多的贴近,已经顾及不了自己是怎么了,只希望快些熄灭身上的火焰。
对于这种陌生的触碰黛黛满是害羞,黑漆漆的屋内看不清白圣衣的脸,可是她依稀记得那一日在客厅的一瞥,他的腿虽是不好,可是面容却是悦人。屋内残留的熏香味再加上身上游移着的大手,她的身子渐渐的酥麻,一声不自觉的轻吟传出,让她的脸烧得更热,可接着覆上来的身躯和贴近的嘴唇,似乎很是不满她一动不动,强迫着她回应自己,想着白日里在娘亲给她的书上看到的内容,她笨拙的回应着…
一瞬间的疼痛让黛黛发出一声惊呼,身上的人毫不怜惜的抽动着发出一声声粗喘。她捂住嘴,怕自己的声音惊醒屋外的人,疼痛让眼泪落下。她闭上眼,咬住下唇,心里默默念着,只要过了这一夜,她便会是人上人…
听着室内的异样声音,栀子一扬嘴角,翻了个身,捂住耳朵放心睡去。这一夜除了栀子和白圣衣之外任府的人却都无法安睡。周氏和任富贵更是兴奋的睡不着,只盼着天明早到,再演一次抓奸的好戏。
娴娴则倚在窗边,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担心不已。大娘会不会还有阴谋呢?这么晚,也不能去西院看看,真是急人。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期待着天明快些到来,这一夜似乎异常的漫长…
害人害己
晨曦的第一抹颜色染亮了天边,朦朦的晨雾还没有散去,就连花叶树枝都轻摇的小心翼翼,好似怕打破任府里的寂静。平日里这个时辰只有一些粗使的丫头和小厮在后厨的院子打水、生火,以便让主子们一张开眼就有温茶热水。可是今日的寂静,却多了分怪异,因为所有的主子们都已经醒来,还纷纷向西院靠近。
“啊…”嘶声裂肺的呼声忽的从西院传来,像是鸡鸣般,让任府的所有人都慌忙的出了房间,向呼救声传来的西院跑去。
一夜未合眼的娴娴,随着这声喊叫,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会出事,白圣衣绝不会是第二个洛子熙,可是心却被越来越靠近的哭声一片片撕裂,剪碎…脚步越来越慢,听着那悲切的哭声和喊叫,她在院子口停住脚步,她好怕,真的好怕…
“哎呦,娴娴也来了,这院子一大早就传来女子的哭声,这是怎么了?白少爷,不会出事吧?”周氏也是闻声而来,可是不同于娴娴的是,她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抑制不住扬起的嘴角,像刀子一样刮着娴娴的心…
“怎么?不敢进去吗?任娴娴,人呢,就要认命,啧啧啧,看来你是没什么当夫人的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嚣张的大笑过后,周氏扭着身子用力的一撞呆愣着的娴娴,然后在脸上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扬着声带,“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白公子,您没事吧!”说着,就跑进院子。
随在周氏后面的任富贵,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进去。
不,白圣衣答应过的,而她也说过要相信他的。握紧拳头,她深吸一口气,挪动千金重的脚步,跨进院子。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呜呜呜,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呜呜,呜呜呜…”哭声夹杂的嘶吼,让周氏很是满意,黛黛的表现还真是不错,本以为她要好好演一场,现在看来,只要自己冲进去,黛黛自己就都可以演完了。
“老爷,这不是黛黛的声音?天啊…”周氏肥胖的身子夸张的向屋内走去,“黛黛啊,是黛黛吗?”
娴娴站在门口,怔怔的不敢上前,黛黛怎么会在白圣衣的房里,白圣衣不是已经发现了熏香笼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栀子呢?栀子哪里去了?
任富贵的眼里满是期望,握着的拳头也做好了一会儿出手的准备,他的角色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屋内的人,全然不是外界想象的一般。周氏进了房内,提起准备拭泪的手僵在胸口,颤抖的指着床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满是震惊,“你…你是谁啊?”
床上的黛黛一见娘亲,裹着丝被,慌乱的跳下床铺,扑到周氏的怀中,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恐。“娘,娘…”今日一早她满心喜悦的睁开眼,可是入眼的却不是记忆中的人。
周氏压住心绪,拉开怀中的女儿,指着床上的男人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黛黛哽咽的摇着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我一睁开眼,便是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不知道啊!呜呜呜…”
章程也是满是惊慌,他被黛黛的大喊惊醒,可是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记得天黑后便熄了灯火睡下,剩下的就迷迷糊糊了。
“你是谁?”周氏盛怒的指着他,整个身子都微微发颤,一眼的不敢置信。
章程知道无论是怎么回事,他都是闯了大祸,‘嘭’的跪了下来,“夫人,小的是西院住着的长工章程,小的也不知道二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的床上,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