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潇率先向小巷子里走去：“瑶瑶还记得么，这里是九宫的后门。”
“记得。”说着，孟瑶跟上萧潇。小巷子里很阴暗，走进去后阳光便被阻隔在了外面，温度随之降低，阴阴冷冷的。地面上很脏，道路两边是垃圾堆，怪异的味道充斥鼻间，从这里走过的感觉，绝对不可能是享受。
萧潇脸上的厌恶更加的不加掩饰，因为捂着鼻子，声音显得闷闷的：“前面就到了。”
九宫是家集休闲，餐饮，KTV和酒吧一体的会所，因为据说九宫的老板背景不单纯，和黑帮有些联系，所以，这里除了正常的营业项目，最著名的，就是九宫地下拳场了。因为有押注赌博的兴致，按理是违法的，虽然相对来说隐秘了许多，但是，却也并不是完全秘密的所在。只不过因为九宫的背景，一直相安无事罢了。
通向地下室的走廊有些昏暗，墙壁上亮着壁灯，因为拳场一天只开两场，一场在下午两点，一场在晚上九点。孟瑶和萧潇来的时间是十一点，所以这条走廊此刻很安静。
推开暗金色的华丽大门，没有开灯显得黑暗的拳场唰的一下展现在两人面前，黑暗并不影响孟瑶的视力，几个呼吸声也清晰入耳。打量了一下环境，正中央的高台，围着弹力护栏，四周围是一排一排的座位，二层的楼上是相对隐秘的VIP包厢，正对大门的空中悬挂着巨大的液晶屏幕，能够直播现场的情况，让距离远的观众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唰的一声，高能的聚光灯齐齐的打开，照在中央的高台上，让两人眼睛蓦然一跳，那中间蜷缩在地上的人，虽然看不见样貌，但是猜也猜出除了皮皮不会是别人！
萧潇立刻跑了过去，跳上台子查看皮宜的情况：“皮皮，皮皮，你没事吧？”
皮宜虽然被揍的不轻，但是，对方显然留了手，脸上没有很严重的伤，就是身上的也没有太过下狠手，不过，都是照着软肋处打，也让皮宜此刻除了疼痛说话都不利索。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没事。”皮宜说着，借着萧潇的力气坐了起来，因为牵动伤口抽了口冷气，然后转眼看向门口，孟瑶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直直的注意着对面巨大荧屏下的二楼几个处于黑暗中的身影，皮宜转而看向萧潇：“你怎么真去找孟瑶了？”
萧潇哭丧着脸：“我不去找瑶瑶他们就不放过我们，万一被家里知道了可怎么办？！”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想去找孟瑶。上次见过孟瑶以后，他们已经明显的意识到孟瑶变了，并不只是因为失忆，而是，她自己也想要改变，和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既然是朋友，孟瑶的决定，他们除了支持，然后少去找她，不给她找麻烦以外，也没有别想法。
“那你也不能拉孟瑶下水！她失忆了不是吗，能帮上什么忙？就算孟瑶不来，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大不了最后找家里摆平被修理一顿，能有什么要紧的！”
萧潇看了眼孟瑶，然后看着完全不理解自己，只是斥责她的皮宜，萧潇心里觉得委屈，她都是为了谁呀！这样一想，更加觉得心里不平衡，冷冷的哼了一声，猛然松手抽身，皮宜没料到她竟然有这一手，身体失去支撑嘭的一声摔到地上，立刻疼的只能哼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皮宜，外加不甘心的给了他一脚：“算我多管闲事！没良心的！”然后转身，跳下台子，坐到一边看着皮宜出气比入气多也不去管。
孟瑶看了眼萧潇和皮宜，见两人还有闲情逸致闹别扭，便也放心了。皮宜的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不妨碍孟瑶听到，才知道皮宜并不赞成来找自己，为他的维护微微一笑，本来因为孟瑶情绪的影响才觉得自己是受了胁迫不得不来的心情也淡了下去。不论怎么说，萧潇也没错，她和皮宜的关系，总归比和自己的关系亲近，秉持着朋友间互帮互助来找自己帮忙，也没有错。
这时，啪的一声轻响，整个屋顶的灯开始忽闪着分批亮了起来，整个拳场处于灯光之下，清晰明亮，孟瑶也与对面二楼荧屏下坐着的人四目相对。
老鬼，九宫的第一拳手，主要擅长泰拳，曾经参加过国际性质的拳赛，名次在世界前十之内，不过因为个人风评不好，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禁赛，便转而打起了黑拳，一开始是在国外打，近几年才回国，去年被邀请道九宫。
老鬼很高，一米九几的个子，脸盘黝黑，棱角分明，眼睛不大但是精华内敛很是锐利，有种煞气蕴含其中，结实的肌肉撑起衣服，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山一样。
老鬼看着门口的孟瑶，嗤笑一声对身边的青年说道：“就是她？”
青年正是那个搭讪萧潇然后被萧潇和皮宜一阵明嘲暗讽得罪了的人，其实他也没有见过孟瑶，就是曾经在拳场上看过她打比赛，也戴着面具，打扮也很中性，没有发育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一时间也拿不准。讪讪一笑：“其实，我也没见过。但是，只要是去年就在这得人都知道，却是是个孩子，和那俩一起来的，应该错不了吧。”
老鬼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身边青年的肩膀，手劲大的让青年呲牙咧嘴但是还只能笑着，老鬼说道：“行了，你小子借着我的名头出口气就算了，就那个小丫头，我一巴掌下去还不给扇死了！以后收敛着点！”说完，眼底毫不掩饰的煞气让青年脊背冷汗直流，差点腿软的蹲坐在地上。
老鬼说完，看着大门口只是静静看着这边，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开口的孟瑶，心下暗暗打量起来，倒是够稳当的，也够义气。想着，咧嘴一笑，挥挥手，哄孩子的口吻说道：“行了，小丫头片子，带着你的朋友走吧！这里可不是乖娃娃能来的地方。”
老鬼话一出口，皮宜和萧潇都松了口气，萧潇想起孟瑶在车上和她说的话，抬眼看向孟瑶，等着孟瑶的决定。而台子上的皮宜好不容易缓过来，支撑着坐起来，看着萧潇只是看着孟瑶不动疑惑的开口：“喂，你愣什么呢！狠心的丫头，过来扶我一把啊！”
萧潇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理会他，只是去看孟瑶。果然，皮宜还来不及说什么，孟瑶接下来的话让原本松了口气的皮宜险些没又摔回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去看孟瑶，冒出了其实被打了，而且打傻了的是孟瑶的想法。
“你瞧不起我。”
孟瑶声音不大，清脆中带着点冷厉，原本少女时期甜腻的嗓音硬是被她说出了一种气势，让原本起身准备离开的老鬼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回过身来看向孟瑶，冷冷淡淡的眉眼还是一开始的样子，就像她天生没有多余表情似的，倒是让老鬼觉得有点看不清楚她，不过：“我还真的就是瞧不起你。”也不是老鬼自大，制单看体型，他就不相信大腿还没有他手指头粗的一小丫头能有多大本事。就算她真的是那个缔造了九宫年纪最小NO.1的“君”，想来也不是什么真实对平，这地下拳场，别的没有，就是水分这东西，到处都是！
要说，老鬼也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的计较，一开始不过是好奇，也就顺着小弟的话帮他出出气，要说，他真的是想要和孟瑶打一场，他还真没那心思。
老鬼摸了摸口袋，手下空空的，旁边的青年立刻掏出烟来递过去，然后点燃打火机，帮着点燃，老鬼抽了一口，吐出烟来，朦胧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快点走吧，不然，就真别走了。”
孟瑶微微勾起嘴角，这一笑，竟仿佛历经酷寒绽放的寒梅一般，倒是让在场的人一愣，身上气势一刹那的随之转变，冷厉锋芒毕露，仿若出鞘的利剑，倒是让老鬼微微挑眉起了点兴趣，如果是这份气势，倒也有点意思：“看起来，小丫头是有备而来。”能够善了却依然挑衅，看来，她是另有目的了，倒是挺有趣的。
皮宜一听，哪里还安奈的住，使眼色看向萧潇，见萧潇不理会他，忍不住冲孟瑶喊道：“瑶瑶，你…”
孟瑶轻飘飘的看过来，只一眼，就让皮宜闭了嘴巴，这个时候，皮宜再次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萧潇，忽然有些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已经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了。皮宜目光闪烁的看向孟瑶，孟瑶站在门口，暗金色的奢华大门在身后敞开着，想必拳场的明亮，背后是一片灰暗，而她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点上，神情淡然冷漠，脊背挺直，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眼底满是挑衅，那还是孟瑶吗？
第四十章 彩信
孟瑶靠在电梯墙壁上，随着电梯上升的一瞬间失重感闭上眼睛。脑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喧嚣的呐喊声，却又像是离得很远，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那是一种让她现在仍然止不住战栗的兴奋，就像，又回到了千军万马之中一般，拉开弓弦，瞄准，松开手指，耳边弓弦回弹时那一声颤音，箭矢划破空气带起的啸音一般，让她血液都澎湃了起来。
抬起手捂住胸口，想要减轻一下这种让她感觉到不受控制的感情，缓缓的做着深呼吸，直到情绪平复下来，电梯“叮”的一声，也到站了。
电梯门打开，孟瑶抬脚迈出来，走廊里的声控灯接收到感应亮了起来，楼道里很安静。
孟瑶走到门前，右手臂似乎不太利索，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蹙起，吐了口气才接着将钥匙拿出来。
客厅里黑暗一片，从窗户外透过来的街光让眼前的事物显得有些朦胧，按下门口的开关，客厅里的灯点亮，事业一片清明。
大哥还没回来，这让孟瑶微微松了口气，不然，她出去一天这么晚回来，恐怕不太好解释。换好拖鞋，将鞋子摆好。孟瑶关上客厅的灯，借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绕过脚下的障碍物，径自回了卧室。
打开灯，关上身后的门，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一旁。脱下羽绒服，将里面毛衣和内衣的袖子挽起来，因为不小心碰到伤处，抽了口气。
其实并不是只有右手手肘这一处伤，只是相比之下，这里最严重。其他的，也不过是些皮肉伤，不去管，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就能好个大半。
但是，右手肘的伤却有些严重了，活动了一下手肘，刺刺的抽痛，脱臼的地方在第一时间她就自己给接上了，已经确认了骨头没有事情，不然，非得去一趟医院不可。
只是恐怕伤到了筋脉，孟瑶舒展开眉头，觉得倒是幸运的很。拨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一盒膏药，撕开包装，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让孟瑶感觉到鼻翼微氧，忍不住揉了揉鼻头，立刻变的红红的。将膏药贴在了手肘上，虽然膏药的成分她弄不明白，但是药店人员的推荐，价格也不便宜，效果应该不会太差吧。
贴好了，放下衣袖，孟瑶便不再去管手肘的伤痛，如果不是那股子药味，在行动之间根本看不出来她的手肘受伤和没受伤有什么区别。
但还是尽量避免少动，孟瑶用左手拽过羽绒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用卡，翻转在手指间把玩着，这张信用卡本来是萧潇的，不过现在是她的了，如此轻薄小巧，里面却有着一笔巨款，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第一笔钱，有了它，孟瑶心里多少觉得踏实了一些。
她虽然有早晚要离开孟家的打算，却也并不是想要主动离开，毕竟，对于孟卓轩，不管是出于孟瑶还是君瑶，她都不想和他有了间隙。但她却有预感，离开，是早晚的事情。于是，总要多为自己准备条路才是。
客厅传来开门声，孟瑶从思索中惊醒，收拾好了东西，将信用卡放在枕头下面，起身打开房门。
孟卓轩有些头晕，聚会上因为遇上不少生意场上的人，也或许是因为半路上收到的陌生短信，便多喝了几杯。此时头重脚轻的感觉像是脚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落不到实处。
揉了揉额角，晃晃脑袋，本来就晕如此一动作更加觉得天旋地转。扶住玄关的墙壁稳了一会儿，孟卓轩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来，看了眼孟瑶摆放整齐的鞋子微微愣了愣，接着换好拖鞋，便听见卧室那边开门的动静，抬起头来，看了眼站在卧室门口静静看着他的女孩子，忽然眼前有些恍惚，分不清楚那是谁。
孟卓轩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仰靠在沙发背上，将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因为后仰的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微微有些薄汗，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
孟瑶看了眼孟卓轩，转身到洗手间里用热水器的温水打湿了毛巾，走回客厅，在孟卓轩身边站定，将毛巾递了过去：“大哥，擦一擦吧。”
孟卓轩虽然多喝了几杯，但是心底有数，并没有真正的喝醉，不过是微醺罢了。睁开眼睛看着递到面前来的毛巾，纤细白皙的手指，顺着手指，胳膊，延伸到孟瑶的脸，孟卓轩接了过来，盖在脸上却借着靠在了沙发上，有些沙哑沉闷的声音从毛巾下透过来：“今天一天都在家吗？”
孟瑶微微愣了下，点点头，想起来他现在看不见她的动作，便轻声说：“没有，下午的时候出去了。”
孟卓轩拉下脸上的毛巾，坐起身来擦了把脸，双肘撑着膝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和朋友？学校里的同学吗？”
孟瑶看着孟卓轩的后脑勺，萧潇也是她的同学吧，如此说，并没有错：“是的。”
孟卓轩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正在孟瑶想要离开去帮着煮点茶来给他醒醒酒的时候，孟卓轩抬起头来看向孟瑶：“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虽然并不是很全面，但对于孟瑶的记忆，主要的事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君瑶的记忆，大部分也想起来了，只除了一些细节，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算起来，也应该是恢复记忆了。她没说，并不是想要瞒着孟卓轩什么，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也或者觉得，其实说不说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她并不是孟卓轩领养的孟瑶，就算有了记忆，也不是她，也没有想过假装成她，所以，恢不恢复对于孟卓轩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
但此时孟卓轩既然问了，她既然没想过瞒着，自然也就照实了说：“是。大部分已经想起来了。”
孟卓轩看着孟瑶，拿出手机来，一边摁着按键，一边问：“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朋友联系上了？还是你恢复的记忆里没有包括我曾经说过的话，或者，你觉得那些都是耳旁风，听过就算了？！你竟然又去这种地方！”
说着，孟卓轩啪的一声将手机拍在了茶几上，屏幕上的画面因为像素的关系不是很清晰，但是如果熟悉的人一看，足以认出上面的主角是谁。
孟瑶拿过来一看，瞳孔微缩，那上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和萧潇还有皮宜，而背景虽然离得有些远，九宫两个霓虹灯招牌却异常醒目。
孟瑶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要解释什么，也不是想要为了掩饰而想要编造个什么谎话，比如路过，或者巧合之类的来蒙骗孟卓轩。她首先想到的是，果然那一瞬间的异样，不是幻觉!她被跟踪了！
孟瑶倒没有想到跟踪她的人会是孟卓轩，一来，没有理由，二来，没有必要。至于是谁，她多少能够猜到，只是，他们想做什么，此时还不得而知。只是让大哥知道她和以前的朋友见面或者是去了九宫而让大哥训斥自己一顿？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孟卓轩皱着眉头看着只是看着手机一言不发，表情却不慌不乱甚至一点做错事的不安都没有的孟瑶，忍不住开口问道。
孟瑶将手机放回茶几上，说道：“是事实。我确实见了萧潇和皮宜，在九宫门口。”
“所以说，你没有要说的了？”
“没有了。”她翻看了手机，只有这一张照片，似乎只是偶然看到了自己然后照下来的。但至于是真的巧合还是故意，既然他们没有把照片拿给大哥看，即便是拿给孟卓轩了，她也没打算将自己在九宫出现的理由告诉他。
孟卓轩看着孟瑶坦坦荡荡的眼神，黝黑的眼底好似清澈透明一般，就好像，她和那两个被自己归类到了不良少年里的朋友在九宫那样的场所见面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深究，反而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一样。这让孟卓轩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继续下去，怕妹妹走上歪路的哥哥反而像是破坏妹妹交友的反面人物了。这种落差让孟卓轩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神就让自己词穷的人，除了如今的孟瑶，他还真没有碰到过。
想到这里，孟卓轩忽然一笑：“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孟卓轩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孟瑶反而有些愣住了，看着孟卓轩的背影发呆，这就完了？不是很反对自己和萧潇还有皮宜来往吗？怎么这回反而什么都不说了？
孟卓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眼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揭过这件事的孟瑶，忍不住微微一笑：“在想什么？我可没说不追究，不过是今天太晚了，我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没有力气审问你罢了。相比你和朋友见面的事情，我更在意的是照片。”
孟瑶蓦然抬眼看向孟卓轩，看到的只是对方已经转过身去的背影：“瑶瑶，我不能老是面提耳命的来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我相信，如今的你应该心底有了分寸，你交朋友我可以不干涉但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至于照片的事情，我会处理。”他倒要看看，这个调拨他和瑶瑶之间感情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至于孟瑶和那两个孩子，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孟瑶，也不可能一辈子替她决定。而且，现在的孟瑶也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第四十一章 小偷
孟卓轩对着镜子打理领带，墨绿的衬衫，银灰色领带，墨色的西装剪裁简约大方，不是什么名牌，却是合体裁剪量身定做的，衬得身材修长挺拔，头发稍稍用了些定型者喱不让它显得太过软趴伏贴，形象瞬间硬朗干练了起来。
客厅门被打开，孟瑶一身运动服额头上微微有层薄汗，脸颊因为运动泛起红润的光泽，显得很是健康可爱。孟瑶准备洗漱，便看到打开的洗手间门里一身正装的孟卓轩，这么早，就要出去吗？：“大哥，早上好。”
孟卓轩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孟瑶：“去锻炼了？”似乎从瑶瑶出院后就开始每天都锻炼了，身体却是看上去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然依然单薄，但是，健康的气色却是掩不住的。
孟卓轩说完，忽然鼻息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微微蹙眉，嗅了嗅，才想起来是中药的味道，刚才还没有，那就是…“你受伤了？”
孟瑶也没想过朝夕相处那么大的中药味能够瞒过去，听到孟卓轩这么问，便点点头：“不小心碰了下，没什么事，已经贴了膏药。”说完，孟瑶想了想，接着说：“今天也准备去医院再看一下。”伤到了筋脉，贴膏药不过是应急的，还是检查一下为好，在这一方面，她从来不会逞强。
孟卓轩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孟瑶侧身让孟卓轩出来，便进了洗手间。孟卓轩在门口停住脚步，忽然觉得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似乎，他和孟瑶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一会儿就去医院吗？看完医生给我个电话。我今天有些事…可能晚上不会回来。你…晚上不要出去，多注意一些。”
孟瑶关上水龙头，抽过一旁的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少女的肌肤就是纯天然，什么都不用，洗一洗就晶莹剔透的像是美玉一般：“我知道了。”她有伤在身，去过医院以后也没打算去九宫，至于萧潇和皮宜，孟瑶相信，他们现在肯定在家里接受渴望已久但是临到了又害怕抗拒的不得了的爱的教育。至于彩信的事，她等着看后续。
想到这里，孟瑶忽然觉得，她似乎多了些底气。想起枕头下面那张卡，孟瑶心内暗自点头，师兄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果然没错。
孟卓轩张了张口，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是却被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口间，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去了。往年也没有带孟瑶去过，她也从来没有说过想去，那样的场合…去了也确实不太好解释，还是算了吧：“你知道就好。我走了。”
“大哥再见，开车小心。”
孟瑶听到关门声，长长的舒了口气，歪歪脑袋，刚才看孟卓轩的神色似乎很为难，今天要做的事情难道还和自己有关吗？不过既然孟卓轩决定不说，她也就没有那个闲情去自找烦恼。
换好衣服，将信用卡装进口袋，检查一遍手机和钥匙还有零钱都带起了，孟瑶便准备出发。先去银行的自动提款机上取些钱备用，然后去医院做检查，既然去医院，那就准备见苏浚一面，见面以后至于要说什么，她没有多想。也许，只是一句新年好也不一定。
到底是春天了，年节已过，明显的天气转暖，因为重新开始锻炼体质也好了许多，便更加觉得寒冷过去，令她感到厌恶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出了小区就有公交车站牌，街道两边装扮多了许多红色，对联，灯笼，装饰花朵，喜气洋洋。街上的行人不少，一改往日来去匆匆，脸上带着闲适洋溢的笑容。在孟瑶想着她此刻的心情是因为被气氛感染还是因为这个时节的影响时，公交车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