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珠身后的人刚想要赶人,凤明珠阻止了他,状似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
那货郎微微一笑,有些微黑的脸庞一派淳朴的模样,低声道:“这可是个好东西,看您也是个贵人,我才给您看的。”说着掀开竹筐的一角,一丝璀璨的光亮透了出来,就连凤明珠身后不动声色的小厮,也悄悄起了好奇心,偷眼窥探。
不过一下,货郎把布盖了回去:“夫郎您看,咱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凤明珠饶有兴趣的站起身:“好啊,楼上雅间。”
“您请。”货郎似乎觉得游戏,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搓了搓手,跟在凤明珠身后,上了楼。
刚一进雅间的门,货郎猛然回首,手指如闪电般出招,只一晃,那跟在凤明珠身后的两人,便目瞪口呆的被定在了当场。
凤明珠眉头一皱:“你这样做,我一会儿如何解释?”
货郎一个旋身,一身伪装尽去,恢复了千寻万年不变的黑衣和银色的面具:“坐。”
凤明珠刚刚落座,雅阁阻断内间与外间之间的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显出一个身影,凤明珠纳闷的看了一眼:“千寻叔叔,你特意留话给我,究竟有何事?可是有了云溪的消息?”
千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屏风后面,凤明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渐渐的睁大了眼睛,几近贪婪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人,脸色看起来不错,只是好像苍白了些,身体有些消瘦,不过,大体的精神面貌还是好的,云溪她,好好的,真好…
云溪在凤明珠对面坐下,沉默的看着凤明珠激动欣喜的神色,打量了已经换做出嫁男子装扮的他,熟悉,但是,有点陌生,忽然很怀疑自己,这个凤明珠,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淡雅如兰的男子吗?他看上去,雍容高贵,与自己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也许,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吧,她实在接受不了两人现在尴尬的关系。
“你还好么?这半年你去哪了?有没有受伤?”凤明珠轻声问道,想要去拉云溪的手,却伸了伸,还是缩了回去,怯懦了。
云溪微微一笑:“不要担心,我很好。沧溟那家伙要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凤明珠脸色一变:“果然是她!她还竟然不承认…”凤明珠的声音很低,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云溪的耳力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话,眉头微微蹙起,这话听着,她心里有些惶然…
云溪直接步入主题,她不想再拐弯抹角!现在,她下一步的动作,就要看凤明珠的态度了:“明珠,我来,是要你一句话,你是留在沧家,还是和我走?”
凤明珠似乎没有料到云溪会直接提出来,微微愣了一下,看了眼千寻,面色上有些犹疑的挣扎,很久才缓缓的叹息一声说道:“云溪,我现在,离不开啊。”
云溪蹙起眉:“为了凤翔山庄?我可以帮你杀了拓跋元,甚至是沧澜衣和沧溟,她沧家是铜墙铁壁不错,可是我要进去,她们再多人也挡不住。这样,你没有顾虑了吧?”
凤明珠震惊的看着云溪:“不行,太危险了!云溪,我不敢提要求让你等着我,可是我保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是可以杀了这些人,凤翔山庄也可以得到片刻安宁,可是,还是会有人上位,凤翔山庄依然遭人惦记,在凤翔山庄拖离空冥以前,沧家不能倒,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云溪嗤笑一声,说道:“明珠,我是可以相信你,你现在心里或许只有我,但是以后呢?”说完,云溪一把拉过凤明珠的手腕,并指搭在脉搏上,随即问道:“几个月了?”
云溪此话一出,凤明珠立刻一脸惨白,就连千寻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明珠,你怀孕了?!”
云溪嘲弄的一笑:“成了亲,自然会怀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己现在的心情怎样,云溪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仿佛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染了,而先来有洁癖的云溪,此时,心内各种滋味混乱掺杂。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十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千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那双眼里包含的不赞同和愤怒是很显然的:“明珠,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有孩子?这样你还怎么脱身?!”千寻是绝对不同意凤明珠留下这个孩子的,除了累赘以外,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令她们在做的事情添了不确定因素,横生枝节。
凤明珠抚着腹部,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也微微的可以按绝处异样了。凤明珠的心里很矛盾,这个孩子何其无辜,而且,自己在这个世界二十年,一直觉得身如浮萍,无靠无依,没着没落的。就算后来有了云溪,自己凭着那一点点情分率先表白,抢先让她拒绝不了自己,可是。这和孩子不一样,不管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他都是自己怀胎生下来,血脉相连的亲骨肉啊!
自从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就处于喜忧参半的境地,他知道,君九叶和千寻必定不愿意自己留下他,而且,云溪呢?他能够相信云溪不在意自己嫁过人,可是,她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吗?这个孩子会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两人中间,能产生的出了分歧自己想不出什么其他的了。
“我不会因为孩子对沧溟心软的,千寻叔叔。让我留下他吧。”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将是这个世界上自己第一个拥有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凤明珠抚摸着肚子,真的舍不得放弃…
千寻叹息一声,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你要离开时,会多出很多麻烦!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离开了沧家,你要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你不爱他的母亲。嫁给他的母亲不过是为了算计他?他不会恨你吗?不会怨你吗?到时候,你要如何面对?”
凤明珠脸色一白,他承认,这些都可能发生,但是,那也要很久以后不是吗?就为了这个可能出现的理由,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不!他不要!“我会瞒着他!”凤明珠期望的看着云溪:“云溪,你会待他如己出的对不对?”
云溪定定的按着凤明珠的眼睛,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明珠,你说实话,你究竟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你喜欢沧溟了是不是?你还是心软了。”
“没有!我绝对没有喜欢沧溟!云溪,你该相信我,我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你能明白的不是吗?我们都是孤儿,没有家人,突然间可以拥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种感觉,你明白的,对不对?”凤明珠满目哀伤,看着云溪。渴望从她的嘴里听到理解的话。
云溪看着凤明珠的脸,他那么期望自己说出赞同的话来,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吗?身为孤儿,她当然明白那种无依无靠,漂泊人世,冷了无人问暖,饿了没人准备饭菜,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感觉。可是,人不都是这样吗?有家人又如何,早晚也是一个人,谁也不可能说永远陪伴着你,看惯了生离死别的云溪,麻木的神经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了。
可今天看到凤明珠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父爱光芒,云溪很想答应,说出凤明珠希望听到的话,但是那又怎样:“明珠,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好的就好,何必问我?”
凤明珠僵愣在了当场,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云溪…你放弃我了,对不对?”说的那么轻松,好似一点也不在意,果然,自己失去她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拥有过?
云溪摇摇头,握住凤明珠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微微感觉到了一点隆起,很新奇的感受啊:“明珠,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生孩子,那么必定是好感的。我祝福你,真的。我可以放弃对沧溟的仇恨,可以原谅她想要伤我的行径,这些我都可以放下。只要你好好的过日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知心的人了,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明珠,我是认真的。”如果婚姻是两个人的爱情,那么有了孩子的婚姻,就不止是爱情,而是亲情了。这世界上,最难割舍,最能恒久的不就是亲情吗?
凤明珠一阵心慌,握住云溪的手:“不,云溪,我真的没有喜欢沧溟,我承认,她对我很好,我是觉得很感动。但这与喜欢,爱情无关。我也不可以去喜欢她!”自己喜欢的是云溪,那么漂亮,独立,坚强,偶尔淡漠,却心底很善良的云溪!至于沧溟,自己那样去利用她,谈什么喜欢?
“是不可以,而不是不喜欢。明珠,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沧澜衣和拓跋元。我会处理,绝对不会连累到你身上,至于沧溟,让她好好辅佐下一任皇帝吧。沧家依然可以独霸空冥,屹立不倒,她的羽翼永远可以护着你。你有了家,有了妻子,有了儿女,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云溪问道,凤明珠,你那么在意凤翔山庄,不就是觉得,那里是你的家,你必须守护吗?而今,有了新家,有了家庭成员,有了血脉相连,到最后你是不可能做出伤害这个家的事情的,即便你,不想承认。
千寻忽然问道:“云溪,你真的放下对沧溟的报复吗?”明珠留在沧家,也不错。
“当然,我说话算话。沧溟会追杀我,必定是拓跋元和沧澜衣的意思,她自己也有点为了明珠而起的私心。那点私心我可以原谅,只要她真心的爱护明珠,至于其他,既然是有人指使,她被人当枪使,我不杀开枪的反而去砸枪杆子,我又不是傻了!”
凤明珠只是愣愣的看着云溪,她的脸上没有伤心,也不难过,那么平静的微笑,与平常一般无二。
为什么会这样?云溪,你一点也不在意吗?把我推向别人,你就一点也不会舍不得吗?可是心里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在说着,果然是这样啊…
千寻却觉得这样也不错,凤翔山庄太大,想要彻底的迁出空冥,不太可能。必定要留人看守现在的洛扎和山庄,而明珠如果安心留在沧家,有了沧家在朝堂上的威信,如果皇帝要动凤翔山庄,他也得掂量掂量。
“如此,也好。明珠啊,明玉那边还需要些时间,委屈你了。既然你喜欢孩子,就留下吧,我们必定会真心疼爱他。哎,其实男人,不过就是有个家,有疼爱自己的妻主,有可爱孝顺的孩子,就知足了么?好好过日子吧。”千寻一个大重担压过来,习惯于把凤翔山庄放第一位的凤明珠,妥协了。
云溪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太无情了,曾经以为自己那么喜欢,也许要喜欢一辈子的凤明珠离开了,嫁给了别人,心里除了小小的惆怅以外,伤心难过,撕心裂肺这些在别人分手的时候出现的情绪是一点也没有冒出来。看来,自己的血都是冷的啊,果然这些情爱什么的一点不适合自己,自己还是一个人享受着自由与寂寞吧,也没什么不好…
凤明珠站起身:“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说着,看向那两个瞪圆了眼睛一直僵硬的挺在那里的小厮:“你们,怎么处理他们?”
千寻站起身,在那两个小厮的鼻子下凑过去一个小小的药瓶,异香窜进两人的鼻子,千寻立马盖上盖子防止香气外泄。不一会儿,那两人的神色开始迷茫,眼神空洞,千寻轻声说道:“今天,只是在客栈休息,什么也没有发生。”
云溪感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这就是古代的催眠吧?辅以药物,看上去,效果不错啊。
千寻如此这般重复了两遍,示意云溪和自己离开。临出门,解了那两人的穴道,冲凤明珠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溪跟在千寻身后,走了几步,略微犹疑的停下脚步,忽然转身,果然看见凤明珠倚着门框,看着自己的复杂眼神,有着挣扎和下了某种决定的决心,于是云溪一笑:“过两天,我和苏絮在客栈成亲请客,你来观礼吧。”说完,不再去看凤明珠的脸色,快步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
凤明珠怔怔的愣在门口,恍惚的回了雅间坐下,她要和苏絮成亲了?果然,还是应了兰离的话吗?自己与她有缘无分。
那两个小厮一阵恍惚清醒了过来,虽然觉得自己一时走神有些奇怪,扫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于是不再深究,看着陷入思绪的凤明珠,轻声提醒道:“凤正夫,天色不早,请随奴回去吧。”
凤明珠回过神来,眼神已是一片清明,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走吧。”脚下步伐坚定的向他既定的命运走去。
千寻看着云溪,问道:“看你那么平静,我都要认为,你其实并没有多喜欢明珠。”
云溪神秘一笑:“也许吧。谁知道呢。”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一章 沧家堡
第十一章 沧家堡
要说澜沧镇最近最热闹的事情是什么,首屈一指的就要数前些天那场婚礼了,开了三天的流水席啊,整个镇的都来凑热闹,就连临乡的都闻讯赶来了。
不过,要问谁有这么大的手笔,那可是要被众人鄙视的!在这澜沧镇的一亩三分地,能有这实力的,除了沧家还能有谁?所以,澜沧镇百姓的茶余饭后,便有了新鲜的八卦,交流各自得到的小道消息。不知道哪位把云溪编的谎言给听去,传了开来,等到云溪和苏絮知道的时候,这两人已经俨然成了当代苦命鸳鸯的典范了。
于是,这几天,云溪和苏絮一出客栈溜达就有种被人当珍惜动物观看的感觉,再听闻百姓讲的都是与自己个有关的八卦,两人脸皮薄了,于是,躲在客栈房间里不出来了。
于是,八卦又多了一条——小两口恩爱非常,竟然几天不出房门balabala…
每次送饭的小二姐那异样暧昧的眼神下,云溪和苏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明珠的事情解决了,你要待到什么时候?”苏絮忍不住问道,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解决吗?
云溪眼角一挑,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照啊照的梳理已经很漂亮的发型:“我在等。”
苏絮来到云溪身后站定,接过梳子,细细梳理起来,心里不免感叹,他是娶了云溪,可是云溪也太入戏了吧,这做派比自己这个男人还男人啊!“等什么?”
云溪嘴角勾起嗜血的一笑:“等着进沧家的机会。”
苏絮手上的动作一顿:“你要对沧澜衣下手?会不会太仓促?”
“所以,要先踩点啊。沧云月也该来了吧。这闹得满城风雨,沧澜衣和沧溟不可能不疑心我们接近沧云月是不是有所图谋,必定会调查,可是我们的身份,她是查不出来的,自然就要亲眼见一见本人了。”
苏絮疑惑的问道:“你不怕被认出来吗?”
云溪好笑的看着苏絮,自信的问道:“如果我不说我是云溪,你能认出我吗?”
苏絮微微一笑,摇摇头:“完全是两个人。”
“那就是了。”
云溪看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剪影,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苏絮承认,云溪是对的,这没几天,沧云月就来了,并提出了热情的邀请,去沧家做客,不能拒绝!
云溪和苏絮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带着惶恐收拾妥当,云溪甚至画了个烟熏妆,好了,这下就是凤明珠都没有把握一眼认出两人来。
一路沿着澜沧镇唯一的街道,渐行渐上,蜿蜒的山道直通向沧家堡。
沧云月和云溪在一辆车上,沧云月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溪云,你的事,我母亲和姐姐知道了。她们想见见你。”
云溪一阵惶恐,脸上略有不安,问道:“为什么会要见我?我这样的凡人,哪里能够劳动沧家家主召见?难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因为,上次那名小姐?”
沧云月嗤笑一声:“她算哪门子的小姐。嗯…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好奇我新交的朋友吧。母亲和姐姐总是那么多疑,我每次结交了什么人,她们都要见见的。溪云,你答应我啊,千万不要跟我绝交,不论我母亲和姐姐说了些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
云溪有些愧疚,这孩子还真是单纯,也难怪沧澜衣和沧溟不放心他了,自己不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么?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杀了沧澜衣才刻意与他相识,怕是会恨死自己吧?
沧云月见云溪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脸色晦暗不明,有些着急了,轻轻的拍了他一记:“喂!你给句话啊!”
云溪慌忙回神,笑着说:“我答应你!云月,过些时日,我和如絮就要离开澜沧镇了,以后要见面,怕是不容易。”
“啊?你要去哪?”沧云月惊问道:“该不会因为我母亲把你吓到了吧?不要啊,我无聊死了,你再离开,我连个伴都没有了!”
云溪抿嘴一笑:“呵呵,你也快嫁人了吧?到时候,哪里还有时间想起我?如絮有个远房的叔叔,早年嫁到了云雀,幼年时,待如絮极好的,我们,想去投奔他,也顺便找个差事。空冥虽然也很好,但是天气干燥,风沙也大,我有些不适应,所以也就同意了。放心,有空了,会来看你的。”
沧云月也不好硬性的阻止人家离开,于是有些委屈的说道:“你可要记得啊。一定要来看我。”
“嗯,安定好了,会跟你来信的,我们可以多些书信往来啊。”云溪觉得沧云月单纯的可爱,万一沧澜衣死后,他有些什么难处,与自己有书信往来的话,也可以知道一二,算是补偿么?呵呵,说起来,挺可笑的。
云溪觉得自己恶劣的很。
苏絮骑在马上,马车里的说话声音并没有压低,于是,也听的真真切切,抿嘴一笑,抬眼看着越来越近仿若碉堡一样的沧家堡,神色郑重,他们即将要面临的,还真是步步凶险,如果被沧溟看出两人身份,怕是有进无出了。苏絮看了眼马车,云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改,难道,她一点都不怕还是,她本就想让沧溟认出来?忽然,苏絮心里有了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她想和沧溟联手吗?她到底哪里看出沧溟想要弑母夺权了?
苏絮渐渐恢复了神色,一派惬意的四处张望,仿佛是欣赏沿途的风景,心里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了。
很快,沧家堡的大门矗立在了众人眼前,高三丈,气势宏伟,沧家堡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张扬着沧家的不可一世与骄傲。
驾车的奴仆拉住缰绳,恭敬的对车里说道:“公子,到了。请下车。”说着,车辕上另一侧的小厮率先跳下车,放好踏脚凳恭敬的伸出手,等着沧云月下来。
车帘挑起,沧云月搭着小厮的手,下了车,接着是云溪。
沧云月骄傲的指着面前宏伟磅礴的建筑说道:“这里,就是沧家堡!欢迎你来,溪云。”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二章 我知道是你
第十二章 我知道是你
步入沧家堡,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云溪静心聆听,那躲藏在暗处的暗哨,呼吸绵长,如果不是自己天赋异禀,怕也是不好发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沧云月在一边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和场地用途,云溪和苏絮留心听着,顺便在脑中,慢慢的勾勒出了沧家堡的地形图,虽不全面,却有了大体的轮廓。
沧云月带着苏絮和云溪到了一处花园中的会客厅,四面通透,周围的情形一览无遗。
“我们家可是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了,很漂亮吧?”其实沧云月也不是炫耀,而只是单纯的希望别人认同。
云溪点点头,诚恳的说道:“是啊,真漂亮,这是我见过最有气势的建筑了!”
三人刚落座不久,下人们利落的上了果品和茶水,默默的退至一旁。垂首静立,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远处传来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云溪抬眼看去,微微眯起眼睛,随即勾唇一笑,桌子下的手,推了推苏絮,苏絮顺着视线看过去,啊,他们来了。
沧云月见到沧溟,自是很高兴:“姐姐!你来啦。这就是溪云和他的妻主花如絮。溪云,这是我姐姐,沧家的少主子,这一位,是姐姐的正夫,凤氏。”男子出嫁后,便称某氏,或者以妻主姓氏称呼,舍弃了名字,所以沧云月这一说,明显认出两人身份的凤明珠,觉得有些难堪。
云溪和苏絮在沧溟微微有些惊讶的眼神下,微微行礼:“沧少主,凤正夫,有礼了。”
沧溟的眼神细细的落在云溪和苏絮的脸上,感觉到身边人一瞬间的僵硬,立时肯定了心中的怀疑。一笑,抬手示意:“客气了。请坐。”
云溪与沧溟视线相交,两人各自心照不宣,在圆桌围坐下来。
沧溟忽然看向沧云月,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说道:“云月,刚才母亲还说让我叫你去她屋里,有事找你呢!”
沧云月一惊站了起来:“真的啊?”不会是发现我弄坏了她的砚台吧?我不是扔了吗?难道被人捡回来了?惨了啊!
沧云月面露凄色,求救的看向沧溟:“姐姐啊,母亲叫我,什么事啊?”
沧溟宠溺一笑:“姐姐怎么会知道呢。云月不会是闯祸了吧?”
“当然没有!”
“那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沧云月哀叹一声,他不想去,犹豫的看向云溪和苏絮,示意沧溟,我还有客人呢,一会儿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