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珠与云溪出了凤翔山庄不久,金蒙就得了消息:“她们去了。”
“很好,安排好了?”净伊问道。
“是,已传信。药是一直备好的。”金蒙说着,略一犹豫了下,说道:“那个云溪,功夫很好。”
“哦?”
“属下刚一接近凤明珠的院子,她就发现了。如果不是属下反应快,怕是无法回来了。”金蒙说道,那一幕,她现在想想都很惊险,自己的轻功虽说不能天下无敌,但也没有说离着十几丈距离就被发现的道理,那云溪的感官,敏锐的可怕。
净伊见金蒙这么说了,自然是相信的。“如果正面对决,你可有把握?”
金蒙惭愧的说道:“如果她不止是耳目聪明的话,属下。五五分成吧。”言下之意,那就是没有全胜把握了,毕竟,她们调查的消息里,对于云溪会武,只是一提,具体如何,竟没有详细说明,显然,是极少动手的,也或者,是动过手的人都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传书北堂瑞,问问她是否知道云溪这个人的底细。”净伊忽然说道。
“是!”金蒙应声,立刻前去安排。
春满楼位于花街中间,自然比不上寻花楼气派,平常也是冷清的很。只是今日不同,春满楼竟突然挂出招牌,要拍卖新来的公子。虽说对货色水准有怀疑,但很长时间没有新面孔了,自然是引来一批寻芳猎艳的人,想要碰碰运气。
云溪和凤明珠并不知道苏絮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于是打算先探一下,再做决定。两人绕过前门。在后院墙翻身进了春满楼后院。
“一起找太慢,我们分头行动,找到了传音通知。”凤明珠说完,云溪点头,两人分开两边,挨个房间搜查。所幸这春满楼地方不大,找起来,并不是很费事。
远远的传来人声,云溪飞快的闪身躲在了屋檐上,两个打扮很妖艳的男子走来,前面一个年纪大的。想必是老鸨了:“怎么样了?”
“还昏迷着呢。”
“去给我弄醒!一会儿就上台了,酥骨散用上,听说那小子可是会武的,虽然废了武功,力气可也不小。”老鸨说着,摇摇手中的手绢,领着身后的男子拐进了旁边一间屋子。
云溪等他们进去了,才从屋檐下下来,跟了上去,不管是不是苏絮,先跟去看看再说。
云溪贴在窗户外,捅破窗户纸,眯起一只眼睛望进去。老鸨带着身后那个年轻的男子走近床边:“真的还昏迷着呢?给我弄醒他!”
“是。”说着,从一旁的架子上端起铜盆,一盆凉水泼向床上的人,轻微的呻吟声响起,床上的人想必是被凉水一激,醒了过来。
因为布幔挡着,云溪看不见床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苏絮,屏息等待着。
“咳咳…”人还没有说话,一阵猛烈的咳嗽响起,云溪一愣,随即认出了这声音,就是苏絮无疑!
“你们别白费心机,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沙哑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有气无力。
老鸨嘿嘿一笑,在床边坐下:“我们不想从你这知道什么,现在,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么?”
“我…在哪?”
“春满楼。”
苏絮似乎全身的力气积攒起来一起爆发,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竟然…竟然把我扔进这种地方?他就不怕云雀皇室找他要人?!”
“要不要人我们不知道,可是…看看你,一点看头都没有,脸长得不好,皮肤不够细腻,身材五大三粗,如果不是身份还有些噱头。我早就任你自生自灭,哪里还会给你治伤?你给我好好配合,如果我赚了钱,自然养着你,否则,你就等着去乱葬岗吧!”
苏絮一把推开老鸨的手,虽然老鸨被推开了,自己也因为力气过大,稳不住虚弱的身形,噗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云溪这才看清苏絮,苍白的脸色,散着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薄衣轻纱,摔落在地后,衣衫滑了下来,露出的肩膀,手臂上,满是伤痕,虽然愈合,但红色的印记,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云溪微微眯起的眼里闪过杀意,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从怀中拿出传音符:“我找到人了,东厢院。”
“嗯。”凤明珠轻声应道:“马上来。”
云溪一掌震开窗户,翻身跃了进去,身形一闪,老鸨和那男子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收回惊愕,就晕倒在地了。
苏絮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溪,苦笑一下:“怎么我每次狼狈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啊?”
云溪皱着眉头看着苏絮从地上爬坐起来:“你还好吧?”说着,一把拉过床上的被子,裹住了苏絮单薄的身子。
苏絮撇撇嘴,压下难以控制的悲伤,低下头。他想见她,却又怕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地牢里的日子,他靠着想着她努力撑着,不管如何也没放弃。
可是就在刚刚,他失去勇气了。他来到这个地方,宁愿死也不想苟活下去的,可就在他放弃了,怎么这个人反而出现了呢?
云溪蹲下身来,看着苏絮,顺了顺他散乱的头发:“别想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苏絮紧咬的嘴唇渗出血丝,闷哼一声扑进云溪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溪愣了一下,犹豫的双手到底没有推开他,轻轻拍了拍苏絮的肩膀:“别怕,别怕。我这不是在这呢吗。”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苏絮埋在云溪怀里的头点了点,微微推开点距离,低着头悄悄擦干眼泪,他的懦弱,不希望让云溪看见:“我知道。云溪,你…”刚想说什么的苏絮忽然住了口,看向窗户的神色变得复杂,眼神一黯,这里是凤翔山庄的地界,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来?
虽然这样想着,抱着云溪腰间的手本来松开了,这个时候骤然的收紧,苏絮不想撒手,这个时候的云溪不会拒绝自己,而他,现在需要这份温暖。
凤明珠袖子里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下心里那一点酸涩和恼怒,他知道,苏絮看到他了,可他还是不放开云溪…算了,当可怜他好了。
凤明珠翻身进了屋:“快走吧,一会儿来人就麻烦了。”
云溪点点头,皱着眉看着苏絮依然不松开的手,抱歉的对凤明珠笑了笑,嘴型说道:“你别误会。”
“等会收拾你!”凤明珠瞪了一眼,回了句潜台词,随即微微一笑:“苏絮伤的不轻,云溪,你抱着他吧。”
“嗯。”云溪点点头,一把抱起苏絮。当即离开了春满楼。
云溪将苏絮安置在了凤明珠的小楼里,两人来回没有惊扰到庄里的其他人,轻轻放苏絮在床上躺下:“你好好休息。”
苏絮一把拉住云溪的手:“我害怕,你陪着我。”
云溪刚想说什么,凤明珠忽然道:“想必殿下受了惊吓,云溪,你就照顾一下吧。我去吩咐凤回烧热水,让殿下沐浴更衣。”
云溪感激的点点头,她还以为凤明珠会生气呢。别看现在男子多温柔贤淑,可凤明珠是那个世界的人,大男人主义一点没减少,看似温润,其实霸道的很!
苏絮面色更加的不好看,他到宁愿凤明珠说些吃醋拈酸的话,这样反而显得他担心自己。可他始终不温不火的,甚至主动劝云溪留下。苏絮不相信凤明珠如此大方,难道他就那么自信,云溪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还是,他是在可怜自己?
云溪目送凤明珠出去后,回头见苏絮脸色不好,以为是哪里不舒服,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苏絮压下心底的酸涩,摇摇头:“不疼。他们给我治伤了,好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会在春满楼?还有,抓你的人,是谁?”云溪问完,接着说:“你姐姐苏岚叫我来空冥探听宫里的消息,却没说你也在这里,还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云雀那边一点不知道?”
苏絮苦笑一下,恨恨的说:“我也没想到,我刚到空冥,还没来得及联络暗门的线人,就被抓了。他们逼问我,暗门的联络点,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洛扎,还进了那种地方!我怀疑,我身边的人有内奸。”
云溪沉思一下,随即说道:“拓跋元本事不小。苏岚也说,空冥的暗卫一点消息也没传来,边界有调兵的迹象。所以,着我来探听一番。”
“云溪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苏絮忽然想起,疑惑的问道。
云溪想起那把飞刀和那个山庄里的人,说道:“有人传书告诉我的。我估计,凤翔山庄里,也不太平。对了,净伊公主要在这里暂住几天,你不要出小楼,免得被她看见。”
苏絮蹙起眉,点点头,晕乎乎的闭上眼,心情放松了,感觉浑身都是酸痛。
凤回稍好热水,倒在一旁屏风隔开的浴桶里,凤明珠进来,对云溪说:“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
云溪点点头,这种事情她可帮不上忙,拍拍苏絮紧握着自己的手,安慰了两句,就出去了。
苏絮看着凤明珠淡定的脸色,咬了咬嘴唇,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凤明珠微微一笑:“殿下沐浴完再休息吧,能舒服一些。”
说着,和凤回一起上前,扶了苏絮起身,除净了那件春满楼的衣衫,苏絮看着那件衣服,一阵的尴尬别扭,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如此狼狈,而且,还是在凤明珠面前,挣扎着想要甩开凤明珠的手:“我自己来。”
“算了吧。你没有力气,勉强什么?”凤明珠说道,手上用力,苏絮自是甩不开了,于是便被扶着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滑过肌肤,苏絮舒服的轻声呻吟:“谢谢你。”
“谢我什么?”凤明珠退到屏风的另一边,他知道,苏絮这个时候,必定不希望连洗澡都要自己帮忙的。
苏絮看了眼屏风那边朦胧的人影,略一沉吟,问道:“你…和云溪在一起了?”
“嗯。”凤明珠点点头,轻声应道,免得说多了,让苏絮觉得自己在炫耀。
但这一句,苏絮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低垂着头,黑发落进水里,忽悠悠的飘散,怪不得,他一点也不担心,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凭什么自己受苦的时候,这个人却和云溪一起了?想着两个人可能的甜美画面,心里的不甘与愤怒汹涌翻滚,恨不得杀了凤明珠!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眼神,满是杀气和凶光,瞳孔都失了焦距,一片黑蒙蒙的。直到握紧的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热水一泡,传来刺痛才猛的惊醒过来。
自己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苏絮眼神一阵慌乱,这一紧张,便直接晕了过去。
凤回站在凤明珠身后,帮着他擦背,哪知他竟然晕了过去,一时没反应过来,苏絮的头砰的一声磕在了浴桶上,吓得凤回惊呼了一声,凤明珠立刻转到屏风前面:“怎么回事?”
“奴也不知道,他忽然就晕过去了。”凤回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没缓过来。
凤明珠点点头,伸手搭在他手腕脉搏上:“没事,估计是过于疲劳了。扶他上床吧。”
两人把苏絮好一通收拾,穿戴好衣衫,扶到了床上:“凤回,今晚麻烦你看着点,明天去请许大夫来看看,如果有人问,就说是我要请许大夫。”
“是。”凤回应道。
凤明珠看了眼苏絮苍白的脸,眉头紧皱,叹息一声,出去了。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半夜里,忽然刮起了狂风。飓风夹着沙漠里的黄沙席卷了整个洛扎城。门窗噼啪作响,仿佛要被风吹开似的,窗栓咯吱的响着,一幅随时会折断的样子。云溪干脆的起身坐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切在暴风的肆虐中,被撕碎,摧残,卷上天空。
如果这个时候有旅人在沙漠中,那么怕是要埋骨黄沙之中了。
一夜狂风肆虐,洛扎城一片狼藉,凤翔山庄一早众人起来,就不得不开始忙碌的清扫满园的垃圾和修补残垣断壁。
这一夜,唯一休息好没有被吵醒的,只有晕倒的苏絮了,所以,有的时候,晕倒未必不是福。
凤明珠一早来到云溪房外,敲了敲门,因为云溪要求,所以并没有安排人侍候云溪起居,她门外自然没有下人候着:“起了吗?”
“嗯。”说着。云溪开了门,额间薄汗未消,看来是刚锻炼回来,凤明珠跟着进了屋,云溪洗了把脸,问道:“你今天要忙了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今天洛扎城太乱,我可能要忙上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苏絮,注意点。”
“我知道了。你去吧。”云溪点点头。
凤明珠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方才停下,回身问道:“注意什么你知道吗?”
“呃?不是注意不要泄露苏絮的消息吗?”云溪困惑的反问。
凤明珠冷哼一声:“那个注意什么?哪有什么永久的秘密?小楼里多了一个人,这消息想瞒也瞒不住!我要你注意的是别和他靠的太近了!昨天情况特殊,我就不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哼哼。”
云溪立刻指天发誓:“我保证!绝对绝对没有下次。放心啦,你去忙吧。”
“记住你说的话!”说完,凤明珠利索的转身,走了。
云溪到苏絮房间的时候,凤回已经侍候苏絮起了身,好好的休息了一晚,气色看上却没有好多少。
“昨晚一夜狂风,没睡好吧。想吃点什么,吩咐厨房去做。”云溪说着,在一旁坐下。
苏絮扶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摇摇脑袋,昨晚。他并没有听见任何风声,闹了他一晚的,是噩梦,而这个噩梦,他却不能告诉云溪,于是说道:“我没什么胃口。”
云溪微微一笑:“我知道,可也不能不吃。凤回,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端来吧。”
“是。”凤回领命退下。
苏絮右手支撑着脑袋,眼底的黑眼圈很是严重,云溪蹙起眉头:“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
苏絮忙摇摇头,可这一摇,头更晕了,险些趴到在桌子上:“我没事。凤明珠呢?”
“昨夜狂风肆虐,洛扎城肯定乱成一片了,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你找他有事?”
“不,没有,没有什么事,就是没看见他,所以问问而已。”苏絮忙否认道,他只是有点害怕见到他。
昨晚的噩梦…闭上眼睛。不能想了!苏絮,那都不是真的,只是梦而已。
云溪见苏絮是真的很不舒服,也担忧了起来,凤回拿来早饭,清爽的小菜和一碗白粥,是很清淡,苏絮觉得没有胃口,饭菜上来以后,反而觉得有些饿了。
吃过饭,云溪问凤回:“二少爷走前,可有交代请大夫?”
凤回应道:“是,奴这就去请许大夫。”
“去吧。”云溪点点头,凤回去请了凤翔山庄的专用大夫,许荣海。
很快,许大夫就跟在凤回身后,进了小楼,看到苏絮的时候,眼神微微一闪,有些惊讶,与打量,毕竟,凤回用的是二少爷的名义,来的时候还纳闷,刚刚才见二少爷出了庄,怎的这会儿就病了?但却没说什么,上前放下药箱:“请左手伸出来。”
苏絮配合的伸出手,许荣海手指搭在手腕脉搏上,略一诊断。然后又看了眼睛,舌头,这才说道:“体内有毒,受了点内伤,外伤未愈,气血两虚,睡眠不足,脾胃失调,没什么大问题,我开个方子,吃一吃好好休息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
云溪听的头晕,只是那一串的不良病症还能算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叫病吗?
许荣海刷刷几笔写好方子,交给凤回:“跟我去拿药。告辞。”
说完,许荣海径自走了,再吃顿云溪也知道,这个人一点也不待见苏絮,更加的不待见自己。干笑两声,摸摸鼻子:“你别介意。最近庄里,有点乱。”
“我没事。”苏絮虚弱一笑:“是不是她们,不同意你和凤明珠的事?”
云溪摇摇头:“一言难尽。不说这些,等凤回取药回来。喝了药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苏絮一把拉住云溪:“陪我坐一会儿吧。”
云溪有些尴尬的抽回手:“男女有别,不太方便。你要什么,吩咐下人就是。我会交代下去,他们不敢怠慢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云溪嗖的一声就跑没影了。
回到自己屋里,云溪才松口气。真是的,如果不是凤明珠那小子再三的说什么避嫌,自己哪用到这样狼狈啊。她和苏絮之间是早就讲开了的,也就凤明珠那个小气鬼爱吃醋。
想起凤明珠那副明明是吃醋了,却硬要装大度。摆出一副我很信任你,我一点也没多想的表情,就觉得很搞笑,难得的他能摘掉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也很有趣不是?
苏絮看着门外空空如也的院子,因为昨晚的风,连一棵树也没有了,光秃秃的,凄惨荒凉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凤明珠…苏絮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垂下眼。
苏絮不知道想些什么,脸色很是阴沉,沉浸在思绪里的他,并没有发现,他的一切反应,都被躲在后窗外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趴在后窗外弓着的身子,很久才缓缓站了起来,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刀尖上一张纸条,接着手腕用力一甩,银刀飞出,于此同时,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后窗外横七竖八的树林里,从倒塌的围墙上一跃而过。
叮的一声轻响,苏絮猛的从恍惚的思绪中惊醒,一身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他怎么又有那种想法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残忍嗜血?难道是最近的经历让自己心性大变吗?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忽然眼角捕捉到银色的反光一闪,苏絮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插着的银刀,眼睛骤然大睁,顺着飞刀来的方向看向微微开了半扇的后窗,外面除了来不及收拾的树干枝叶,和一节倒塌的围墙什么也没有。
刚刚竟然有人监视自己?谁的人?凤明珠的?不,不可能,他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那么会是谁?而自己到这里来的消息,被凤明珠和云溪刻意的隐瞒了下来,就算走漏也不该这么快吧?怎么会有别人知道?难道是…苏絮想起云溪所说那个送信人。难道是他(她)?这个送信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敌是友?
苏絮收回思绪,拔下飞刀,拿下纸条还没来得及打开,凤回回来了。
苏絮忙将纸条和银刀收进怀里,莫名的,他并不想这张纸条让别人看见。
凤回端着已经煎好的药,轻放在苏絮面前:“您喝药吧,我已经放的凉了一些,现在用正好。”
苏絮也不迟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干净利索。
凤回看的直砸吧嘴,他都觉得苦,这人没感觉的?拿出蜜饯,递到苏絮面前,还未说什么,苏絮挥挥手:“不用。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凤回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听着凤回的脚步声远了,苏絮躺回了床上,才拿出怀里的纸条和银刀,打开纸条来看。
卷二 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十三章 神秘的传信人
第十三章 神秘的传信人
今夜子时,小楼后院树林相见。
苏絮蹙起了眉,就这一句?字迹上看,苍劲有力,想必是出自女子手笔,但其他的就看不出了。
拿起那枚银刀,很普通的样式,一点标记也无。是不是那个送信给云溪的人呢?可不是送信人又会是谁?那人知道自己在春满楼,如今又约自己相见,到底是为了什么?以云溪的功夫,他就不怕被发现吗?
苏絮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看来,除了去见一见这个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想必他也不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要杀自己的话,这枚飞刀,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而不是桌子了。
凤明珠回来,天已经将黑,晚膳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苏絮因为心里惦记子时的约会,早早的寻了个不舒服的借口,吃罢晚饭就潜了下人,休息了。
凤明珠长长的呼出口气:“这次大风一点征兆也没有,要不是洛扎的房子多是土石的,怕是整个城都要没有了。“
云溪赶紧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只是些街道和刮倒的树木要清理,还有一些贫民的草房没了,死亡的人不是很多。安抚的安抚,建房的建房,过几天就能没事了。”说起来,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倒霉的永远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这次死亡的,可不就是流民和住在草房里的贫民么?赔点银子罢了,还能怎样?
云溪自然是可以想到情形是怎样的,安慰凤明珠说:“别想太多了。吃饭了吗?”
“哪里来得及。这么晚也别忙了,让凤回用小楼的小厨房下碗面,我吃了就休息了。明天少不了东奔西走一番。”凤明珠说完,身后的凤回立刻应声去准备了。
凤明珠这才问起:“苏絮呢?今天怎么样?”
云溪嗤笑一声:“我可绝对没和他亲近。早上去看了看他我就回来了。出了吃饭也没再见他。我看他气色不好。你那个许大夫给开了药,晚饭后早早的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