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残酷,其实哪个世界都是残酷的,只是,这里的残酷是硬生生的表现再人命上罢了。因为这里它太落后!君主思想,王权至上,封建统治,权利,实力,金钱至上表现的更加的直观而现实!上辈子,她只要不招惹别人,关起门来还是可以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可是现在呢?她是重新活了,也很高兴可以继续活着,谁愿意死呢?可是这些麻烦呢?她没有实力的时候,只想着能躲开就好了,还曾经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躲开,用了那么多的方法,诈死,乔装,改扮,隐居。结果呢,全是白费!
那好,她解决了后顾之忧,实力有了,暂时可用的靠山也找了,不用躲着了,那些招她麻烦的,她都可以好好的回敬过去。谁也不是天生的软柿子,任由人三番四次的搓圆捏扁的。
既然要面对了,景岚也没有单纯的认为她可以一直靠着灌铭护着,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是拖累,累赘,灌铭不说,但是也招人厌烦了。而且,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寒冰诀的后遗症已经好了,养生的功法让她的身体更加强韧健康。她自然没有躲在后面的习惯,也想要让那些打她主意的人知道,她景岚可不是好惹的。
所以,会有争斗,会有杀戮。
只是心理建设做的再好,事到临头了,还是会怕。她见血腥的经历只是杀鸡宰鱼而已,三观正常从小教育真爱生命的普通女人,没有心理变态也没有刻骨仇恨,让她杀个人眼睛都不眨,怎么可能?!可是当第一个人被她一剑刺穿了脖子,血液飞溅,喷了她一脸,甚至嘴巴里也沾有了铁锈一般的味道,让她肠胃翻滚不已的之后,她竟然手都没有抖一下,接着冲第二人去了。
然后第三,第四…到最后一个,她不再有意避开脖子,心脏等等致命的地方,反而有意无意的将剑刺入那些致命之处…
屈膝,双手环抱膝盖,埋首在其中,长长的叹息一声,忍不住的颤抖的肩膀,泛白的手指关节,紧握成拳的双手,二十条人命,就这么在她手里,没了。
无数次在心里劝慰自己,她是自卫,是为了保护小乌和老黑,那些人是想要她的命的,她有什么错?她没错!是他们活该,要怨要恨,也要找幕后那些指使他们的人,她是受害者。
杀人以后,正常的不是应该这样来劝慰自己吗?她也是按照这个程序来的,可惜…景岚却觉得毫无用处。并不是说减轻不了心理负担,无法说服自己,而是,她发现,其实根本就不用这样做心理建设。除了运动过量手脚有些颤抖和酸软,心跳过于快速了,她竟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不适用都没有,脑子里空的,对自己的第一次杀人,一无所觉。
可就是这样,景岚却害怕了。她还正常吗?难道,她本身就是个嗜杀成性的人吗?怎么能这么无知无觉的呢?她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还是说,她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自己,或者,她其实心底阴暗,基因里就带着疯狂嗜血,所以很容易就适应了?
原来,她竟然是个隐性杀人狂吗?!
门后传来脚步声,轻轻的在门外站定,与景岚隔着一道门,良久之后,轻轻的敲了敲门板,发出咚咚的轻响。
景岚从膝盖间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有些泛青,等着门外的人说话。
灌铭担忧的蹙着眉,下巴紧绷着,抿着嘴唇,古铜色的脸庞上有丝懊悔担忧之色闪过,他能够听到景岚的呼吸,知道她就在门后,呼吸有些乱,有些急促,似乎不太好。
“你没事吧?”灌铭沉默良久,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却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心焦,组织了一下语言,灌铭说道:“莫要多想。收拾一下,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那些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这么快…怎么处理的呢?扔了,埋了,还是烧了?二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被她杀了,然后半点涟漪也惊不起来,也不会有人要她偿命,更加不会被官府追究…就像这二十个人从来没有到世上来过一样,悄无声息的…她呢?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是不是也这样?
景岚这样想着,也知道自己此刻有些不正常了,她能够给自己许多的理由来合理解释这样是属于当前社会形式下很普遍,很正常的现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她要做的是融入,而不是去思考和以前的世界做对比,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但是,却总是要想啊,脑袋里的东西冒出来,就是控制不住。
景岚站起身来,她需要找点事情做,不然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来对付她,她自己就先疯掉了。
第五十三章
腾的翻身坐了起来,遮在身上的被褥滑落下肩膀,呼哧的喘息着,茫然的眼睛深处没有焦距,四顾望着,然后躺下,睡了。
不远处守着火堆的灌铭看了她已经翻过身的背影一眼,眉头深皱,这几天一直都这样,也许景岚自己还没有发觉,她一个晚上却要这样一惊一乍的起来好几次,有的时候能够清醒过来,然后坐一会儿,什么话也不说,再闭上眼睛躺回去,有的时候,却连清醒都没有,只是茫然的四处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也像是在确定自己在哪,然后躺下,接着睡。
灌铭不知道景岚最早这样的情况是出现在什么时候,但是这几天没有路过城镇于是露宿荒野,才让灌铭发现了景岚的不妥。
该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吧?
他本来就一直注意景岚,就怕她因为第一次杀人会有什么不妥,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她依然平静,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并瞧不出什么不一样来,神色淡然,没有恐惧,没有害怕不安,灌铭只能以为,景岚适应的很好,甚至,适应的太好了。
想他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事后接连着做了几个月的噩梦,不能吃荤,呕吐反胃的症状时时出现,直到后来杀的人越来越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麻木了,便适应了下来。
可是景岚这样的情况,就算她一直正常,可就因为太正常了,灌铭才更加觉得,事情似乎真的有些过了。直到这几天夜里,景岚的种种表现。和比往常更加沉默和死气沉沉的脸,灌铭更加的确定。她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大了!只是,景岚不说,灌铭就是想帮,也无从下手。
心底焦急,却没有办法解决,灌铭这几天也更加沉默了起来。
景岚背对着灌铭躺着,身下是干松的稻草,被褥是后来又置办的。很柔软,身上裹着她自己马车上原本就备下的被子,很暖和,甚至在这样的夏夜里。裹着被子这种情况下。就不止是暖和而是热了。只是景岚不觉得,她只觉得冷。
惊醒过来,她已经睡不着了。只是不想让灌铭知道,也不想给他机会开口问什么。这么多天了,每日的夜里,她总是做噩梦,梦见了什么醒来后却都不记得,但是。满目刺眼的红,却被深深的印刻在了脑海里。景岚知道,那是血的颜色,浓烈,鲜艳,象征生命活力,也象征着死亡。
二十条人命,她的心很平静,没有恐惧,害怕,愧疚,不安,让景岚还以为自己血液天生是冷的,她从基因和底子里是个漠视生命,嗜血成狂的变态!又或者,根本就是重生后忘记把她的三观和对生命敬重的那部分认知给忘记一起带来了。所以以前她是看到死人不害怕,到现在演变成了自己杀人没感觉。
不过这几天的噩梦和时常的惊醒虽然让她有些神经衰弱了,但是也让景岚多少放了点心,自己还是普通人,她其实还是有反应的。
景岚觉得自己已经颜面神经失调没有多余表情了,再也不想,连血液和心,都变成寒冰诀一样,冷冰冰的。那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有趣儿的呢。
夏天林子里的夜晚,温度还是有些凉的,拽了拽被子,闭上眼睛,身后那人究竟在想什么,与她无关,景岚也没有想过要将这些心底里的想法说给他听。因为不合适。那是她心底的秘密,属于女儿家不可说的心思范围内,而他,不那个可以让景岚放下防备来交心的人。
他们之间,虽然合作,是搭档,伙伴,但却各自保留半分,不是朋友,也不是可信之人。
何况,那一天的事情,景岚如今想来,巧合的有些蹊跷了。虽然她可能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总归是不甘心的。心无芥蒂,怎么可能?
一路行进,走水路虽然很快,但是,却实在目标明显不容易躲避。好在小乌的脚程快的很,很快,便到了函谷关。再走,就离着咸阳越来越近了。
过关的时候,似乎查的很严,出入分成两队,一左一右,排队而行。两边秦兵守卫森严,盘查的也格外仔细。处处透露着严谨和郑重。
“出什么事了吗?”
灌铭摇摇头,他离开咸阳后,用的便是新身份,已死之人又有任务在身,与陛下联系自然是用的隐秘之法,就是他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能够了解到的,便是市井间可以打听到的,没多大用处,只能从其中的只字片语里猜测推演出是否有事情发生。
函谷关本来就是重地,自然是重兵把守,往常的时候盘查就很仔细,如今看来,只是更加仔细一些,倒也不见得是有什么不妥。
两人一坐在马车里,一个在车辕上扯着缰绳,斗笠戴在头上,微微压下一些,遮着脸,打量着四周环境。
景岚撩起车帘,灌铭察觉不出什么不妥,景岚虽然心底若有所感,但也只是提醒灌铭小心戒备一些,自己也提高了警惕,看着长长的队伍,不知道要排到何时。而她身后,不一会儿也排起了长队了。
而这时,前面忽然有些骚乱,出入的都突然分开两边,让出了中间的通道,远远的听见秦兵们整齐的行礼声:“参见大人!”
然后,便看到一人一骑从分开两边的中间道上策马而来,缓慢的出了人群稍显拥挤的城门前,便一夹马肚,扬鞭快马而行。长发束顶,黑衣装束,一脸的冷傲。
景岚看清那人的脸,便猛的放下了帘子,待到心头那一跳平静下来,才嗤然一笑,小胆鬼!怕什么呀,那一日里,你与他面对面的碰上了,只是简单的一点装扮,他不是也没有认出来么?此时,她做了男装打扮,变化更加的大,他更加不可能认出来。
何况,他恐怕根本就没看到你呢。端是自己在这里心虚!
想着这些,马蹄声从身边而过,一阵风吹来,扬起车帘一角,景岚正看见黑色的身影掠过,跑出不远去,虽然略微听了听,似乎打住了马,但是随后,还是远行了。
景岚呼出口气,才发觉,她竟然屏住了呼吸,又是轻声的一笑,灌铭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他自然知道刚才过去的那人是谁,虽然不知道他此去是要做什么,但是,多少也可以猜测的到。本来怕被看到脸,认出来,灌铭在那人经过的时候,压低了帽檐。
此时听到马车里景岚的轻笑声,灌铭不知道景岚也看到了那人,于是问道:“怎么了?”
景岚一笑,懒懒的靠在车壁上,翘着腿,全身放松下来,轻声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灌铭有些迷惑,他不明白景岚所说的意思,但话里的些许悲凉,却依然可以感受的到,也想到了,必定和刚才过去的赢君有关,在知道景岚的身份后,灌铭自然也就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顿时,便有了联想。于是有些担忧:“你,何必多想。那人…却不是良人,何必为此伤怀!”
景岚不置可否,她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她早过了悲春伤秋的女儿情怀总是诗的年纪,和那个陌生人一样的颜鸿君有哪里有什么感情?为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故去的景岚罢了。
所以说,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人,人跑,到头来,不如靠自己。
不过,这些事情,她没必要跟灌铭说,还是那个原因,不合适。
灌铭再没有听到里面景岚给予回应,侧耳倾听,里面仿佛空了一般的没有一丝声音,如此敛藏呼吸的本事,灌铭深深佩服。从那次景岚一出手要了二十人的性命不过一点小伤后,灌铭便知道,景岚何止是会武,而是当得起武艺高强这四个字。让灌铭觉得惊讶的同时,便是疑惑,因为在所有的有关景岚的调查中,都没有说明景岚会武的事情,她隐藏的很深,甚至,瞒过了最亲近的人。
知道了景岚的身份,自然也就能够猜到她所练功法便是江湖上闻名天下,让学武之人趋之若鹜的寒冰诀。感叹这门功法果然名不虚传的同时,灌铭也不免疑惑,天下谁人不知,寒冰诀为武功心法至高秘技,但是,也有缺点,练习寒冰诀之人,经脉必备寒冰真气所伤,修习越快,心法越高强,经脉受损越重,到最后,全身经脉被冰冻而亡,活不过三十岁。哪怕是只修习了开头便停下再也不练,也不过多活十年寿命。正因为这样的缺陷,虽然人人艳羡,但是,却并没有引起争夺。武功高是好事,但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呀。
可看景岚哪有被寒冰真气所伤的样子?但是据他所知,赢君却如传说中一样,难道…景岚竟然有破解之法不成?
想到这里,灌铭心头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人在身边已经有人练习寒冰诀,默写出来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后,还要想方设法要从景岚这里得到寒冰诀的做法,便可以解释的通了。
只是,灌铭有些怀疑,他是不愿意相信,景岚是明知道正确功法却不告诉自己的夫君,见死不救的那种人。也许,景岚练的并不是寒冰诀。
灌铭想着乱七八糟的,车已经排到了车门下,只得深呼吸口气,再长长吐出,他在这里猜来猜去又有何用?答案,也不会因为他这样猜一猜就能够知道的。
第五十四章
灌铭将缰绳递给了迎上来的伙计,他们已经进了函谷关,入了汉中,接下来的路程那些人怕是要孤注一掷了。毕竟,再走离着咸阳更近,他们的机会会更加渺茫。
函谷关的守将是陛下心腹,可以信任,这里相对要安全一些。灌铭便决定留下来休息一下,传递消息给陛下,也让景岚可以调整一下心情,她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景岚也没有意见,灌铭一提议,她便同意了。
客栈人流量大,属于人群密集地,来往商贾旅客很多,混乱,也同样利于藏身。
定了两间普通的客房,灌铭便离开了客栈,景岚一个人回到客栈房间里,先去空间中洗漱,几天露宿野外积攒的尘土污垢去净了,才觉得浑身舒畅,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刚一出空间,景岚耳朵一抖,咔哒一声轻响,有人进来!手腕一翻长剑出手,犀利且毫不犹豫,直指那人后背心口处。
那人动作也快,他以为房间里没有人,其实刚才也确实没有人,进来的时候虽然是轻手轻脚,但是也没有太过注意,回身关门便弄出了动静,此时身后寒冷的杀气袭来,心头一惊的同时,最快的做出了反应,旋身,袖口中隐藏的匕首滑下来反握手中,抬手挡住,叮的一声,景岚的剑尖抵在了匕首的身上。
而此时,景岚与那人视线相对,具是一愣,施施然的,两人同时撤力,分开了。
景岚收剑回壳。转身到一旁坐下,抓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又翻转过来一个茶杯,倒上,放在一旁,扬了扬下巴,示意那边的座位:“坐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韩丁收起匕首来,刚刚景岚那一剑,真真的是让他吃了一惊。她会武功,而且,武功这么好…只是,他从来不知道。相处了那么久。也没有听她提气过。
韩丁便觉得,景岚对自己的隐瞒让他有些不开心,但是转念一想。不过萍水相逢,景岚对他,恐怕也只是面子上的事情,毕竟,他曾经想过要杀她的,也算是杀过她了。景岚没有在自己伤重失忆的时候做出什么来报复在韩丁看来,已经是以德报怨。还能再要求什么?
何况,就韩丁所知而言,恐怕景岚会武的事情,就是颜鸿君也不知道。
这样一想,韩丁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他是瞧不上颜鸿君,如今改名换姓叫了赢君的家伙。从小的情谊,夫妻一场,他不是也不知道么?有对比就有优越,此刻韩丁便是这样的心态了。
韩丁在座位上坐下来,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我在大堂的时候看到了你,只是你乔装改扮着,身边又有陌生人,我不好上前说话。”
景岚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灌铭:“他出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你,找我有事?”
韩丁看了眼景岚,顿时觉得心底有些郁闷难解,景岚的话太生疏,好似他们之间是陌生人一般,可是想到…韩丁便觉得,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最起码,应该算是朋友了吧?虽然,景岚曾经和现在都是他的任务目标,但以前他不认识她,想要她的命,也不过是想要一个陌生人性命一般,与他,是家常便饭一样。可如今,他是因为想要帮她:“我的记忆恢复了,全部。”
韩丁这样说,景岚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全部想起来了,那就是说,连曾经想要杀她的事情也想起来了。所以…“哦,然后呢?”道歉?还是知道任务目标没死,来继续完成任务,弥补过失?
韩丁抬头看向景岚良久,她就那样坐着,若无其事一般,转着桌上的水杯,一下一下的,和桌面摩擦出来轻微的声响。微微带着湿气的侧脸,显然是刚刚洗漱过,头发还有着明显的水汽,低垂着眼帘,却半点表情也无,挫败的叹息一声,他又什么时候能从景岚的那张脸上看出心思来了?
“以前的事情,各为其主,我们素不相识。记忆恢复以后,我便打听过,只是…”
“一无所获?”景岚打断韩丁的话,抬眼看向他。说起来,面对要杀自己的人应该用什么态度,景岚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她却觉得心底很平静,仇恨,怨恨,或者想要报仇之类的情绪,她通通没有。还记得在她诈死后再次见到韩丁的时候,他已经在被人追杀,景岚只觉得杀人者人恒杀之,顶多有些幸灾乐祸,在知道他被追杀的理由后,更觉得他活该了。第二次再见,他已经出气比入气多了,景岚也没想着要补一刀,反而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有用,虽然当时没有具体想到这个有用,是有什么用。但是现在不就看到了?他恢复了记忆,知道了寒冰诀的事情,自然也就想起了那要杀她要寒冰诀的幕后之人,他要怎么做,景岚无法预知,但是,多一个能够给那人添麻烦的,与她来说,便是有利。
只不过,她没想到韩丁竟然没有查出来幕后之人是谁…
“是,也不是。”韩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人身份特殊,和组织上有些联系。我不方便插手。不过,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一个人,你想要知道吗?”
景岚眉梢一挑,其实那人是谁,很好猜,因为当时来找她要寒冰诀的人她既然知道是谁,又怎么不知道幕后是谁想要她的命。那时她们身份差距太大,一乡野孤女;一朝廷大员千金贵女;一个不了解当地风俗习惯做事束手束脚的外来孤魂,且身体不好,随时可能没命;一个是土生土长有权有势的原著居民,谁胜谁负,太容易看出来了。
所以,她只能避开。然而既然只能死了才避得开,那就只能死了。
可如今,事情不好说了。
“我知道她是谁。”景岚说道:“你既然不方便,便不要插手了。多少我也想明白了,不管她这样做处于自己,还是别人的意思,我也没得让人如此步步紧逼一直退让的习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韩丁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你青风的身份恐怕暴露了,上面再查。而且,那个人…就是,颜鸿君,如今他改名叫做赢君,公子婴对他爱护有加,任职武库丞兼中尉,朝中新贵。他们在找你。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早就已经找上我了。这一路上追踪,暗杀不断,就是这些人了。”
韩丁一听,皱了眉头:“他们恐怕是要活捉的,要杀你却不可能。”因为组织得到的命令便是找人,监视,搜查,找的东西是什么,却是只有某个人知道,像是韩丁这样从杀手组织临时调过来休假性质一样摊派到这个任务的,自然是不知道了。可就是这样,韩丁才多少放心,因为有所求,所以必然不会对景岚下杀手。可是景岚如今却说有人暗杀…韩丁直觉的否定了是组织和上面的意思,反而想起了一个人。
只是那人此刻怕是躺在床上病的极重了,竟然还能分出手来做这些吗?
“那就不是一伙人了。”景岚做出结论,一伙两伙的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反正,死活的她也不可能跟那些人走。交上手,便是你死我活。她开了戒,杀了人,虽然晚上会有些不安稳,但是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反应,早晚会适应下来的。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环境下,她想要不沾人命双手清白?却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两人将彼此之间的信息交换了一下,景岚了解了对方的最新动态,韩丁对于能够帮上忙,觉得心里松快一些。自从记忆恢复,他对以前的青风如今的景岚有了更多的了解,对于这个女子,感觉有些复杂,甚至于她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同的,具体哪里不同,韩丁没细想过,甚至有些不敢细想。因为景岚的态度,让韩丁知道,自己之于她,没有因为曾经的事情而有所怨恨,但也没有因为后来的相处而拉近距离。由始至终,两人之间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