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老太夫人的乐安居,刚走到门口,孔琉玥就听见里面三夫人的声音:“。。。。。。祖母若是真不赏我吃,那我今儿个可就赖在乐安居不走了。。。。。。”
还伴随着老太夫人的笑声:“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又是当着小辈们的面儿,还是这么馋嘴,也不怕他们笑话儿你。”
门口的丫鬟见了傅城恒和孔琉玥,急忙通报,然后迎了二人进去。
就见太三产业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侯爷第四代的所有小辈儿们也都在,正团团围坐在老太夫人身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傅城恒和孔琉玥就忙上前给老太夫人问了安,又给太夫人问了安,然后受了二夫人三夫人和众小辈们的礼。
老太夫人就问起了妖老太太来,“。。。。。。我记得她比我小两岁,身体可还好罢?其他人呢,也都好罢?”
孔琉玥忙道:“都还好,还让我给老太夫人带好呢。”
老太夫人点头笑道:“这就好。”又道,“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席面,今晚都在我屋里吃罢。”说着让丫鬟去叫二爷兄弟几个。
三夫人就拉了孔琉玥一脸委屈的道:“我来祖母这里之前,就听丫鬟们说祖母今儿个吩咐厨房做了蟹酿橙,我是素来最爱吃那道菜的,偏生祖母说我体寒,不许我吃,大嫂,您帮我求求祖母,让祖母就赏我几个吃罢。”
看不出来三夫人还挺会卖萌的,孔琉玥暗自思忖着,正要答话儿,老太夫人已先笑嗔道:“那东西虽好吃,于身体却无益,不独你不许吃,连你嫂我也不许她吃的。不过,除了这个,我还吩咐厨房做了一品鱼翅火锅,也是你爱吃的,等送来了,你爱吃多少,我都不管你的,可好不好?”
三夫人自是满脸的笑:“我就知道祖母是疼我的。”
老太夫人道:“你都说了不给你吃,你便赖在我这里不走了的话儿,我还能不给你吃?那我岂不是多的都赔上了?”说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太夫人在一旁笑道:“娘喜欢她,才惯的她这样,明儿她越发无礼了。”
老太夫人笑道:“她又不是那等不知眉高眼低的孩子,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呢!”
孔琉玥脸上一直带笑,似是在认真听她们说话,眼睛的余光却早已落向了一旁自傅城恒进来后,便有些神色怯怯,坐立难安起来的傅镕和洁华。看得出来,不止洁华怕父亲,傅镕同样也很怕,只有初华看起来要好些,想是因为她年长一些的缘故。
念头闪过,听得傅城恒忽然开了口:“我听于先生说,你已能背诵《百家姓》和《三字经》了?”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孔琉玥怔了一下,直至看见傅镕迅速从老太夫人罗汉床上滑下来,身姿笔挺的站到傅城恒面前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跟傅镕说话,忙凝神看傅镕怎么回答。
傅镕虽然站的笔挺,看向父亲的眼光却是怯生生的,“回父亲,是已能背诵了。”
傅城恒点了点头,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既是如此,明儿就开始跟着先生学《论语》罢。另外,以后每天多写三篇大字,写好了让小厮送到我书房。”
“…是,父亲。”傅镕本来很想说现在的功课已经让自己很累了,能不能暂时不多写三篇大字,但一看到父亲严肃的脸,到底还是不敢说,只得乖乖应了。
孔琉玥看在眼里,不由深深同情起他来。小正太才多大?六岁而已,就已经会背《百家姓》《三字经》了,她六岁的时候在干嘛?貌似是在学前班横冲直撞,什么都不懂,而且她到现在也不会背《百家姓》《三字经》,小正太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神童了!
可看傅城恒的样子,居然还不太满意,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揠苗助长啊?又懂不懂什么叫适得其反啊?作为一名父亲,他真是怎一个“失败”了得!
很想就此说点什么的,但一想到自己才刚嫁过来,在傅家众人里只怕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外人,且又是继母,不太好就原配嫡子的教育问题发表看法,不然就是别有用心,孔琉玥只得压下了这个念头,看向一旁因弟弟被父亲问到学业问题而满脸紧张的初华,笑着问道:“白日里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我带了些新式样的绢纱堆花回来,颜色都挺鲜嫩,正是和你们小姑娘家家的戴,晚上我让丫头给你和四姑娘送几支来。还有几方端砚,正适合四少爷用,我让丫鬟一并送来。”
初华没想到继母会突然出声为弟弟解围,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做,到底也是一片好心,忙乖巧的起身道了谢:“多谢母亲。”
这一番动静自是惊动了正与三夫人等人说话儿的老太夫人,问清楚事后,因嗔傅城恒道:“知道你是为了镕哥儿好,但只他年纪还小呢,课业太重,只怕会适得其反。要我说,等开了年再学《论语》罢,这几个月,就只将已学过的东西复习复习,另外再多练练大字,也就可以了。”
太夫人也笑着附和道:“镕哥儿才得六岁呢,能背到《百家姓》《三字经》已是不易,远的不说,就说你三弟四弟六岁时,连话都不大抖得利索呢,镕哥儿比他叔叔们,已是强太多了!”
正说着,丫鬟报:“几位爷来了。”旋即便见傅希恒、傅旭恒与傅颐恒鱼贯走了进来。
行礼后,傅旭恒因笑问太夫人道:“母亲才说镕哥儿什么比我们这些叔叔强太多呢?”
太夫人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可不是比你们这些作叔叔的强太多了?”
傅旭恒便笑着向傅城恒道:“大哥,要我说镕哥儿的确已属不易。知道大哥因是对他寄予厚望,所以才这般严厉的,毕竟他年纪还小,弟弟的意思,跟祖母一样,不如等到开了年后再让他学《论语》罢?正好钧哥儿和铮哥儿也还没学《论语》,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一块儿学,指不定更能事半功倍呢!”
傅希恒也道:“让他们兄弟几个一块儿学,有了你追我赶的目标,的确更能事半功倍。”
大家都这么说了,傅城恒也不好再坚持,又见一向懂事的大女儿正拿期冀的目光望着自己,想必也是很希望他能同意,只得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开了年再学罢。但只一点,这段时间的功课也不能拉下,每天的大字也要按时按量的完成,还有…”
“好了,难得今儿个人齐全,你就别再说这些来扫兴了,我们镕哥儿自律着呢,不用你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的。”老太夫人笑呵呵打断了他,然后吩咐丫鬟,“摆饭罢。”
大家于是依序坐了,在三夫人妙语连珠、插科打诨之下,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老太夫人便向傅城恒和孔琉玥道:“你们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了罢。”
傅城恒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先告退了,祖母也早些歇息。”又与太夫人行过礼,与二爷等人打过招呼后,方与孔琉玥一道,离了乐安居。
回到新房,就见三位姨娘早已候在厅外的廊檐下等着请安了,看见二人走过来,忙都迎上前行礼问安:“给侯爷、夫人请安!”
傅城恒脚步都没顿一下,便直接越过三人进了屋子。
孔琉玥见状,只得说道:“累了一天了,侯爷和我都想早些歇下,你们都退下罢。”
打发了三人,孔琉玥进到屋里,却不见傅城恒的人影,想是去了净房梳洗。她想起昨晚上才被他“教”了为人妻的本分,‘首要便是伺候好夫君’,不敢不跟进去伺候。却又惦记着要给初华姐妹和傅镕送答应了的绢花和端砚去,不然就是当众失信,哄几个孩子玩儿,少不得落人口实;又想着,既是大众答应的要送东西,总不能只送大房的几个孩子,二房和三房的却不送,不然同样落人口实。
权衡了一番,只得忙忙跟进净房去,对傅城恒道:“侯爷也知道妾身之前答应过给孩子们送东西的,做大人的不能对孩子言而无信,今儿个就让丫鬟进来伺候您更衣梳洗,行吗?”心里却在咆哮,丫的又不是自己没手,不知道自己换衣服自己梳洗啊,大沙猪!
傅城恒正思索有关傅镕学业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清楚孔琉玥说了什么,便点头“嗯”了一声,看见孔琉玥转身离去时,还有些诧异。之后还是左等右等她不至,反而等来了两个丫鬟,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她到底说了什么。
孔琉玥命蓝琴找来几个精巧的匣子,每个匣子里都放了两支新式珠花,又各放了一串颜色各异的芙蓉玉手串,另外再取了四方端砚出来,然后唤了晓春知夏和暮秋进来,命三人各跑一趟乐安居和二房三房。
三人屈膝行礼,答应着去了。
这里孔琉玥方也进了净房去更衣梳洗。
等到她梳洗完,换好家常衣衫出来时,就看见傅城恒已经出来,正靠坐在床上在看书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他交代了一声:“侯爷先看会儿书,若是累了,就先睡,妾身还要等着丫鬟们回来复命。”然后去了外间。
在外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杯茶,晓春三人便陆续回来了,行礼后禀道:“东西已经分别送到几位姑娘和几位少爷手里,让奴婢们回来代他们谢夫人的赏。”
孔琉玥点点头,命她们都退下后,又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傅城恒已经睡着了,才回了内室。
果然就见傅城恒正闭着眼睛靠在大迎枕上,手中的书掉落到了一旁都不知道,显然已是睡着了。
孔琉玥就想起他昨晚上没睡好,回来时看起来又喝了不少酒的事,轻轻松了一口气,暗想今晚上应该也能安全度过罢?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掀了大红簇新的百子千孙绫被与他盖上。
盖好被子之后,她刚要去吹灯,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已冷不丁被人给握住了。
孔琉玥心里一慌,下意识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傅城恒深不见底的双眸…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她忙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我见侯爷累了,就想熄灯安置了。”傅城恒跟她一样,并不喜欢屋里时刻有丫鬟伺候,除了更衣梳洗时,一般屋里都不留丫鬟,所以有些事少不得她亲力亲为。
傅城恒眯起双眸看她,见她微蹙着眉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羞怯和慌张,潋滟的红唇一抿,似是要遮掩自己的情绪,却反倒露出几分柔软来。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忙挪开视线,“之前在祖母屋里,我看见你对我管教镕哥儿的方式,好像有些不以为然?”
孔琉玥一怔,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表现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人的眼睛也太毒了一点罢!
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妾身哪里敢,侯爷一定是看错了。”
“不敢?”傅城恒似笑非笑哼了一声,忽然一用力,便将她扯上床,趴在了他胸前。
孔琉玥又慌又怕,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随机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她已整个被傅城恒压在了身下。
昏暗的灯光下,傅城恒脸部的轮廓有些模糊,一双平常多显锐利的眸子,此刻也多了几分朦胧,衬得脸上的冷峻和淡漠,也似在这温热的气息中化开了一般。
眼见傅城恒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孔琉玥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她很想伸手推开他,又有些不敢,怕惹恼了他,要知道他不仅仅对她有完全的支配权,他更是一个男人,撇开其他因素不谈,单凭体力,她就拼不过他…
万幸他的脸,终于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停止了下俯。
她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很快她就意识到,这种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她又不像某人,泰山压顶都能面不改色,她真怕自己又像新婚之夜那样,被他强大的气场摄得无所适从,然后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从了他。其实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傅城恒的鼻梁挺直漂亮,下颌线条有力,表情也不若白日里那般冷峻,还有他脖子上突起的喉结…完全就是一个成熟性感的美男。
这样的性感美男,看看倒还可以,可问题是,他是那种愿意只给她看看,不采取进一步行动的人吗?
她的目光不经意又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就见其上赫然有一圈清晰无比的牙印,已经结了暗红的痂,看起来有些狰狞。她不由有些后怕,想不到她将他咬得这么重,幸好他不曾跟她计较,否则在这个男权之上的社会,到头来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正想得出神,孔琉玥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慢慢探进了她的小衣里,陌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头皮一麻,心脏也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想躲开,但他的嘴唇却已如影随形般压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并且渐渐移到了她的唇边…她忙将头一偏,躲开了他的吻。
身体她可以交付,也不得不交付,但要她与一个近乎是陌生人的男人接吻,她自问做不到。在她看来,接吻是只有在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可能也可以发生的行为,而她与傅城恒之间,显然并不在这个范畴内!
傅城恒感受到了她无声的抗拒,心下恼怒,修长的手指掐上她小巧的下巴,微微一用力,便迫使她正对上他,然后对着她潋滟的红唇,重重印了上去。
孔琉玥两世以来的初吻,便这样以近乎被强迫的方式,没有了。
先是一双稍显冰凉的唇印了上来,接着是不停的吮吸,再来便是用舌尖攻克阻碍,长驱直入的探了进去。吻得又强势又霸道,吻得让孔琉玥渐渐忘记了恼怒和难堪,只剩下拼命的呼吸…
许是初夜时的记忆太糟糕,许是这具身体是疼痛敏感体质,当傅城恒进入的时候,孔琉玥虽然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疼的尖叫出声,却还是疼得厉害,只感觉身下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疼痛,以致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勉强忍住没再喊出来。
傅城恒当然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事实上,他也被她绞的很不舒服。他不明白,明明他都做足了前戏,也感觉到了她的软化,怎么还会这么紧?
他强忍住想动的冲动,伸手先是在她胸前的小樱桃上轻捻慢捏了一会儿,然后便换成了嘴,手则一路向下滑,最后停在了它们结合的地方,轻轻按捏起来…
孔琉玥只觉身体似被人操纵了一般,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身体渐渐放松飘升下来之余,心上却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和羞耻感来,原来古代男人睡多了通房小妾,还能有这个福利;原来没有爱,单纯只有性,她的身体也能在他的支配下,得到快感!
傅城恒又揉搓了她一会,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便不再控制自己,先是试探性的轻顶了几下,渐渐便不再控制自己,手上和身下的动作都越来越用力起来…
红纱床帐的外头燃着几只蜡烛,像是和床上的情景互相呼应一般,时不时的爆出火花,闪过转瞬即逝的绚烂光芒。
半晌过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书与蓝琴候在外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里面熄灯,面面相觑之余,不由都有些疑惑起来。昨晚上侯爷和夫人明明睡的极早,今晚上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没睡下?还是他们其实已经睡了,只不过忘了熄灯?可夫人素来都很体贴她们,既然吩咐过让他们瞧见熄灯后便去歇下,便一定不会忘记…
“来人!”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了傅城恒略显沙哑的低沉声音。
白书忙推门进去,听了吩咐立即又出来。
蓝琴忙迎上前问到:“怎么了?还没歇下吗?”
白书红了脸,小声道:“…要水。”
蓝琴的脸也红了,两人忙下去安排。
傅城恒看着怀里浑身青紫,已呈半昏迷状态的人儿,有些后悔刚才的孟浪。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只要一挨上她腻滑细软的肌肤,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便会急剧减弱,最重要的是,他想征服她,想看见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绽放,虽然事实证明,接连两次到头来,先失控的那个人都是他自己!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本能的烦躁,无所适从。。。
孔琉玥嫁进傅家三晚,就属昨夜睡得最好,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不由心里一紧,完蛋了,起迟了…上司会不会因此而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要知道这世上可是没有喜欢员工迟到的上司的!
“白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几分淡淡的惊慌。
红纱床帐被撩起,白书的脸应声出现在了外面,”夫人,您醒了。”
孔琉玥被帐外透进来的灯光刺得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片刻后待适应了,才问道:“什么时辰了?侯爷是不是已经上朝去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白书抿嘴笑了一下:“是侯爷不让我们叫醒您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官服的傅城恒已从净房走了出来。
孔琉玥忙就着白书的手,批了外衣下床迎上去,“侯爷,今儿个妾身起迟了,请您见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官服,不由多看了一眼,其他地方倒还罢了,微微竖起的领口一扣,却更显得他冷峻硬气,与他昨晚上那稍纵即逝的温柔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傅城恒见她长发披肩,脂粉未施,瞧着倒比妆扮好时,又更多了几分楚楚,表情不自觉放缓了几分:“你累了,就多歇息一会儿。”
孔琉玥登时胀红了脸,想到了昨晚上的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好像又是事毕之后便立刻睡着了,可才刚她醒过来时,身上又分明穿了衣服的…难道,又是傅城恒给她善的后?
思及此,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明儿不会再起迟了。”
傅城恒未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了。”便大步走了出去。
13
孔琉玥目送他的 背影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中后,方胯下肩膀,再次抱怨白书道:“你们怎么就不叫醒我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去上朝,而且不拘严寒酷暑皆是如此,可见高官重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白书面有赧色,“侯爷不让我们叫,说您昨儿个累着了......”
蓝琴在一旁满脸促狭的插嘴:“要我说,这也是侯爷对夫人的体贴,我们若是叫醒了夫人,岂不是在下侯爷的脸面?”
孔琉玥仍是满脸的懊丧,懊丧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侯爷吃了早饭吗?”若是没有吃,传了出去,便是她做妻子的失职。
白书笑道:“吃了的。我们院里的小厨房一直偎着粥,还有各色小点并小菜,饿不着侯爷的。”
“我们院里还有小厨房?”孔琉玥有些吃惊。
白书一脸骄傲的点头:“那是,整个侯府除了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就数侯爷最大,而且侯爷每天都要上朝,有小厨房也方便一些。”
主仆几个说了一会子话,孔琉玥残存的那几分睡意也没有了,索性没有再上床睡回笼觉,直接去了净房梳洗更衣。
刚梳洗完毕,正吃早饭,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几位姨娘来给夫人请安了。”
孔琉玥素来不喜当着外人的面儿吃饭,于是命那小丫鬟:“带她们到小花厅稍等片刻。”然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她吃完饭漱了口,去到小花厅时,果然就见三位姨娘俱已侯在那里了,瞧得她进来,忙都屈膝行礼:“给夫人请安。”
蒋姨娘还赔笑道:“夫人一早起来伺候侯爷上朝,一定很辛苦,不如打明儿起,婢妾们过来伺候夫人梳洗用早饭罢?”
让她们三个伺候她梳洗吃早饭?不管她们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目的,抑或是职责所在,她都怕自己到时候吃不下去。
孔琉玥微微笑了一下,未置可否,只随意与她们寒暄了几句,便打发了她们。作为孙媳妇和儿媳妇,依例她早晚都是该去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请安的,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她们三个身上。
给老太夫人问过安后,孔琉玥又去了太夫人的景泰居。
景泰居是一所三进五间的宅子,坐北朝南,当中被一座两层的穿堂连接起来,两角还别出心裁的造出了两座小阁来,看起来虽不及乐安居辉煌大气,却也另有一番小巧精致的意趣。
孔琉玥还是第一次来景泰居,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见了,不由怔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忙有一个赔笑着上前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另一个则进屋通报去了。
片刻之后,便见三夫人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大嫂已经去过祖母那里了?”又道,“昨儿夜里大嫂使人送来的绢花和端砚,钊哥儿和颜姐儿都很喜欢,真是多谢大嫂费心了。”
孔琉玥笑道:“不过一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的,三弟妹太客气了。”
妯娌两个说着,进了屋里,就见太夫人已坐在靠窗的榻上候着了,孔琉玥忙上前见礼:“给母亲请安!”说话间飞快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布置。
但见屋子的中堂是一副《荣华着锦》的墙面,下面一张长案,其上供着一柄玉如意,两边则摆着素三彩海马八吉祥纹罐,一边的卷着湘竹帘,一边的垂着雨过天晴的软烟罗,另一面则是多宝格,上面放着黄地粉彩镂空四季转心瓶和三彩花瓣式三足盘,并其他一些玉器古玩,一派端正富贵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