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如若有你,一世欢喜/旧欢,又名最爱
- 另类小说下一章:兽医非浅
一位从扎着马尾的营销员刚从厕所里走出来,往鞋柜台走来,见曾唯一脚上穿的鞋,先是吃了一惊,连忙问旁边的卷发营销员,“这双鞋多少码的?”
“三十八啊!”
“那位小姐定下来了?”扎马尾的营销员吓的花容失色。
“对啊,这次我又能拿到回扣了。”卷发营销员显然很兴奋。
“你难道不知道这款金色罗马三十八码的鞋子只有一双,而且被关心灵定下了吗?”扎马尾的营销员脸色已经很是苍白,而她也很成功的带动了卷发营销员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一分,她嗫嚅地问:“你怎么不早说啊,电脑显示没有下订单啊,这……这怎么办啊?”
扎马尾的营销员显然也在挣扎,不知怎么办?她忍不住爆粗口,责备地骂了卷发营销员,“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厕所,来不及备注。但我跟你说了,真他妈的二百五。”她声音过大,引来在等待的曾唯一的侧目。
卷发营销员委屈地说:“你也只说有人定了一双金色罗马,并没有说鞋的大小啊。”
扎马尾的营销员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她想试图跟曾唯一说一说,未料,带着高调墨镜,身穿身褐色皮草大衣的关心灵款款走来,身后还有不离身的经纪人。
“小姐,我的金色罗马呢?”关心灵一踏进柜台专店,开门见山。
曾唯一闻声抬头,见是关心灵,脸上流露出不愉之色。而关心灵也在下一刻见到了曾唯一,她带着墨镜,看不出她的眼神是怎样的,脸上只是微微的僵硬。
扎马尾的营销员视死如归硬着头皮走过来,连忙鞠躬,“关小姐,不好意思。金色罗马已经被纪太太买走了。”
关心灵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生气,直接把自己墨镜给摘了下来,颐指气使地发问:“刚才我定的时候不是说没人定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扎马尾的营销员缩了缩身子,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没来得及在电脑上打上备注,去上厕所了,我同事不知道38码鞋下了订单,所以就卖出去了。”
曾唯一听了进去,微微眯起眼,她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果然,关心灵只是瞪了扎马尾的营销员一眼,便把目标转向曾唯一,她首先很有礼貌地对曾唯一道:“纪太太,你也听到了。”
所以,鞋子是她的?
曾唯一冷笑,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抬起那双穿有金色罗马的脚,“那又怎样?这双鞋已经卖给我了。”
“纪太太,”关心灵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不要什么都跟我争好吗?”
曾唯一原本和善的面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她站起来,第一次与关心灵面对面,“这话怎么讲?我跟你争过什么吗?我只是按正常程序要自己想要的,人家愿意卖给我,我可没强逼。”
关心灵眯起危险的眼睛,“纪太太,我搬家了,哦……对了,请你帮我转告纪先生,我很喜欢他送给我的房子,比上一套还要漂亮。”
曾唯一倏然瞪大眼,一副气炸的模样,她没想跟她扯上这些私人恩怨,她倒好,直接给她泼一盆冰水。她极力压制自己,余光扫到在场的几位营销员正专注听他们的对话,也不知听出几分来,家丑不能外扬,她压住自己的情绪,勉强微笑,“那套房子还是我帮你选的呢,直接谢我就行了。”她抱胸而立,一副王者等待的样子。
关心灵咬牙切齿,一时不知如何说话,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道:“靠子上位,你以为你能傲气多久?哪一天其他女人给他生儿子,你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谁能给我生儿子?”纪齐宣闲闲地走过来,手里拿着收据,递给卷发营销员,再走到曾唯一旁边,表面上脸上并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已经昭告,他有些生气。
关心灵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心虚。
纪齐宣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关心灵说:“刚才关小姐那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你不想让你毁容事件的真相被爆出来的话,请向我太太道歉。”
关心灵的嘴唇在抖,眼眶里也似乎蓄满了泪水,她十分不甘心地扭头,“对不起。纪太太。”
曾唯一倒是无所谓,只是刚才纪齐宣那话让她好奇,毁容的真相居然让关心灵这么示弱?肯定是对她不利的真相,而纪齐宣似乎也帮她隐瞒了什么。
曾唯一有些不开心,纪齐宣还在照顾关心灵!
那双鞋的主人自然是曾唯一,但这并不让她开心。在离开百货商厦之时,曾唯一终于爆发出自己的不满,“纪齐宣,跟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个花心鬼。”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感到没有安全感的话,我以后会带安全套的!”
“……”曾唯一脑袋晕了晕。
纪齐宣忽然笑起来,搂住曾唯一,“我保证,我不花心了,别生气。”
曾唯一虽然脸上还是气呼呼的,但心里也软了下来。其实她怪纪齐宣是没有道理的。那个时候她和他已经分开了,他有女友很正常。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这人总有那么点小占有欲,总会让自己过不去。
这就叫做,吃醋!她承认,她刚才吃了好一大缸子醋。
她佯装还在生气,“不生气可以,那么你要告诉我,关心灵毁容的真相。”说到底,她是不生气了,但还想趁机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纪齐宣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苦笑,“这涉及到人家的,不可以告诉你。”
“我是你老婆!自己人,告诉下嘛。”
纪齐宣于是决定做木鱼,怎么敲,就是做木头!
曾唯一见纪齐宣这般守口如瓶,怒气冲冲,“纪齐宣,我祝你一辈子没高|潮。”
“……”
“哼。”
“那你得辛苦了,我这人讲究坚持不懈的为信念拼搏,不成功决不罢休。我的信念是,我会高|潮。”
“……”
chapter.50
纪老寿宴如火如荼的进行中。那天傍晚,想必是曾唯一最光彩夺目的时刻。一袭火红高调双襟深V礼服,腰间束宽版皮带,把她该凹的地方凹下来,该凸出的地方明显凸出来。身材极佳的她,此时更是有着让人喷血的魔鬼身材,盘起贵妇的头发,淋漓极致的展现出她的修长脖子,很是动人。
宴席上,进进出出地宾客曾唯一几乎都认识,无非就是儿时常常走动自己家里的客人。想想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下一秒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滚到哪里。
曾唯一站在纪齐宣旁边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礼待宾客,既然大多是认识的,难免说话中带点怀旧。这些宾客毕竟是有身份有见识的人,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尽量避免曾家倒台这事,所怀旧的不过是曾经曾唯一与纪齐宣的那段“恩爱”日子。
殊不知,这些也是曾唯一的致命伤,她其实并不愿提及这些事。这些过往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年少无知,辜负纪齐宣,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她何其庆幸,他还要她。
曾唯一实在不想再招呼这些旧友,直接把他们塞给纪齐宣,自己逃到洗手间,准备泼些水,让自己清醒清醒。现在来宾也只是来了一小批,洗手间人应该还算少的。她自个还未到洗手间,在门口遇见了抽烟的女人。
穿着浅绿色纱裙,银色耳坠垂的很长,几乎可以碰到肩骨,削了一头利索干练的短发,头微仰,一手抱胸,一手拄在另一胳膊之上,手里夹着一只烟,在轻轻吐纳。
曾唯一已然错愕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原谅她太过惊讶,她认识这个女人,变化大的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
她试图破着嗓子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嗓子眼上,就是说不来,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抽烟,眼神看起来颇为深沉。
曾经温尔文静的女孩,与现在她……
那个女人抽完一支烟,把烟压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掐灭了。她面无表情地回头,撞上了曾唯一投来的目光,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两两相望。
“你好啊,曾唯一?哦不对,该叫你纪太太。”
“你好,青霜。”
曾唯一的声音相较于青霜而言,很沙哑。他们以前也是点头之交,但他们彼此知道,没有任何人的交情比他们还要复杂。
她曾是林穆森的老婆,现在的前妻。曾唯一极其憎恨嫉妒的女人。
青霜朝她走来,细细打量她一番,不知是自嘲还是怎样,总是她笑的并不暖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模样,漂亮,妩媚,还有乐观向上的精神。”
曾唯一的眼神,永远不能与悲伤划上等号。
曾唯一反唇相问:“这么多年,你倒是变的不少,喜欢长发的你,削了短发,乖乖女的你,又抽上了烟?”
青霜苦笑,“没听过从头来过吗?换个发型重新来过;没听过抽烟解愁吗?愁多了就抽的多,结果不知不觉就习惯抽烟了。”
她的难过是和林穆森离婚吗?在曾唯一的记忆里,她是爱着林穆森的,恬恬静静的,不张扬,但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青霜再说:“其实我从非洲回来,听说你嫁给纪齐宣,挺吃惊的。”她兀自笑了起来,“按照正常的思路,你应该会嫁给林穆森,他是单身。”
“他单身我就嫁给他?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抛弃女人的男人。”她这话说的像是在开玩笑,又有些认真。她一直觉得林穆森不是个好男人,一声不吭的抛弃她,然后又跟那么好的青霜离婚。
“曾唯一,我想你是误会了。离婚是我提的,林穆森不是你想象那样。”
曾唯一倏然愣怔,不甚立即的看向青霜。她在那一刻,心里却在打鼓在颤抖,她居然在害怕,害怕知道关于林穆森的事。她怕她误会,她怕她会动摇。
她不想听,可青霜却在说:“我跟你一样很天真,以为没有什么可以不能替代的,感情也可以。我自认为我并不比你少爱他一份,但是他始终不爱我,他的眼神里,全是你和他的记忆,我无从插手。”
曾唯一抿紧双唇,她不想再听下去,她想转身,可是她的脚此刻就像是灌铅,她挪不动脚。
青霜依靠在墙上,从包里又抽出一支烟,点上。香烟的星火忽明忽暗,袅袅升起的蓝烟如镇定剂一般,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稍稍平静起来,能有那股勇气,把心里的伤疤揭给她看。
“他其实很笨,感情收的太假,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移情别恋。”青霜苦笑地望着曾唯一,如果当初曾唯一去追问,去纠缠,他肯定会放弃自己的蠢事。那时候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小火苗烧的正旺,拿什么理由说他移情别恋?可当局者在面对感情方面,脑子总会短路。
她、林穆森、曾唯一甚至纪齐宣,为了侥幸和自尊,硬生生把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变的复杂。
青霜忽而正眼看着曾唯一,“你想知道真相吗?如果你依旧爱着林穆森的话……”她说的认真,很认真,眼里装满了严肃,似乎讲出这个真相,她就面临着会选择和林穆森在一起,抛弃纪齐宣?
她在犹豫。她沉默了,沉默了有些久,好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问了青霜一句:“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真相?”
青霜笑了,“因为我过的不好。”
她过的不好,就希望让她纠结是吗?这个理由,很好。
“你来参加宴会,就是想告诉我真相吗?”
“可以这么说。本来是打算在宴会结束找个机会和你聊聊,没想到这么凑巧。我特意从非洲赶过来,不会驳了我的热情吧?”
“呵呵。”曾唯一干笑两下。青霜其实算是最了解她的女人了,也许当初她就在看她演的闹剧,她和纪齐宣的幼稚戏码。她知道她的个性,结果是另一码事,她只是想知道她想知道的。
被人抛弃,她有权知道真相。
所以,她带青霜去了一间包厢,听她的真相。
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冲击力对于曾唯一而言,并不小。她十九岁生日过后,她才开始和林穆森正式开始,甜蜜不到两个星期。之所以这么短,是他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曾家早在半年前已经是一个空壳,负债极具增多,银行贷款也到期,曾父一直采用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拖延时间。曾家势力很厚,怎么亏空这么厉害?其实是受人怂恿,非法集资,事情败露,涉及刑事不说,钱也打了水漂,那钱就像是个无底洞,越来越大,永远没尽头。
那位怂恿者就是林穆森的父亲,想吞掉曾家旗下的电子公司,占为己有所用。林穆森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曾家无力回天。他父亲劝告他提早和曾唯一断了,有一天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恨他,而且将是很恨,他无法承受的恨意。趁现在,两人的感情才刚开始,及早断了。
他知道他很爱曾唯一的,他无法去想象,失去曾唯一,看她憎恨他的样子。因为太喜欢,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曾唯一早晚会恨他,离开他。所以,他选择与其将来要离开,不如不要曾经拥有。这样对他,对她都好,免得将来,一发不可收拾。他以最快的速度斩断情丝,经过家里介绍,娶了青霜。
这样的真相,这样惨不忍睹的真相!曾唯一听后,苦苦笑了一番。难怪他要娶她之时,不断的重复,后不后悔,后不后悔。青霜看在眼里,曾唯一现在的神态与她想象是一样的。
她接着说:“本来曾家维持不了多久,世事难料,你居然与纪齐宣订婚,我想,你家之所以能支撑,是纪家帮你们添补空洞吧。”
一解除婚约,她家就跨了,合情合理。爹地一生心血白费不说,晚年还要在牢狱里度过,与其如此,确实不如一了百了。
曾唯一不喜欢哭,在她的记忆里,她只哭过两次,家里破产被迫离开香港,还有听说爹地妈咪自杀。不是其他的事情不悲伤,而是其他的事情值不值得她去哭。
她这次没有哭,她觉得不值得。
青霜说:“他不爱我,和我结婚以后,总是做噩梦,梦里总会叫你的名字,然后哭着醒了。他是个男人,他很坚强,你说要怎样的不舍才让一个男人软了铁石的心肠?你知道你在他面前秀恩爱,他是怎样的心情吗?喝醉酒撞墙!他想把你从他脑子里撞掉。我是他老婆,是个看客,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青霜此时眼眶有些湿润,“一把刀插在我身体里,来回搅动,撕裂我的肉骨,狠狠的。”
曾唯一垂了眼帘,无话可说。
“他知道与其是男人和女人的背叛,总比家族恩怨来的浅一点。可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跟他无关。你知道他都痛苦吗?”
曾唯一沉默了很久,忽然正眼看着青霜,“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林穆森过的并不好。”青霜抬头看向曾唯一,“他在你面前装的都是表象,他嗜酒吸烟,身体跨了。”
“……”
“我听说,他得了胃癌。”
曾唯一手指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想死的男人,生病是不想治疗的。”
原来青霜告诉她的真正目的是……
曾唯一苦笑,“青霜,你比我更爱林穆森。”
“但能救他的,只有你。”青霜手指上夹着那烟,燃到最后断了火星。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我最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曾唯一起身,朝青霜回头看了一眼,离开包厢,关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青霜再次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她也嗜烟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莹仔生日快乐~~~~
继续码字中- -
chapter.51
那天的宴会,曾唯一有些心不在焉。几次前辈问话,她总是闪神答不上来。这是很不礼貌的事,也是不给纪齐宣面子。曾唯一也知道,后面的情况她自我调节好了许多,说不上完全正常,但也不至于像开头一样走神走的多。
直到……直到见到久违的前辈,林穆森的父亲,林正奇,曾唯一再次失控。看他穿的衣光鲜亮,锦衣华服,眉宇笑的收放自如,可见他的生活多么如鱼得水,怡然惬意。
曾唯一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心都在颤抖,手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
林正奇走来,见到曾唯一,表现出一种久违老朋友的态度,“一一,你又变漂亮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敷衍地笑了笑,“林叔叔又拿我开心。我可不会像以前那么回答哦。”她以前的招牌回答是——我这人没什么优点,除了漂亮点。
若是这次真这么说出来了,曾唯一觉得这话作呕。说这种话,是对于自己较亲近之人。她现在无法再把林正奇作为亲近之人。她家的破产已经形成,父母双亡,她没的选,但是她有权利去疏离迫害她家的侩子手。这个权利,她是有的吧
也许林穆森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气,时隔这么多年,这样的真相她还是无法接受。事到如今,曾唯一倒有些感谢林穆森当初的放弃,要不然她不会仅仅像今天这样神不守舍,她会失控,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
…………
曾唯一又在发呆,就连纪齐宣走至她的身后也不自知。纪齐宣从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腰际,他搂的很自然,手臂弯的幅度不大,似乎就是随意一搭而已。
好像就是为了沟回曾唯一的注意力。可他未料,曾唯一魂丢的太远,倏然钩回来,反冲力也大,她抖的很厉害。纪齐宣忍不住蹙了蹙眉,对于曾唯一的反应,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曾唯一不敢看纪齐宣专注的眼眸,刻意的避开,握着杯子的手指也颤抖起来。纪齐宣是个何等细心的男人,他默默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到她那表露心悸的手指上。他不动声色,只是如平常一般,以一个老公的身份说:“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该招呼的客人都招呼了,没事。”
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着纪齐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知道的真相。如果她说了,那又能怎样?让纪齐宣帮她报仇,搞垮林正奇?她若是有这个想法那就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诉他,她又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愤怒,她无法自处,无法去做任何事,就好像她的人生被打了个结,若不及时打开,她便无路可走。
她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去阻拦这些,要不然,她将溺死于自己排山倒海的愤怒中。
她选择找林穆森谈一谈。她下了这个决心的同时也下了另一个决心,她想先瞒着纪齐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佯装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纪齐宣勉强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说一声。”
“好。”
曾唯一在纪齐宣的脸颊上亲吻后,便沉甸甸地离开宴席会场,纪齐宣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离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他该信任她不是吗?可为什么他的心在绞痛,就如当初她离开他的家一样,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说到底,他还是不自信,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也不自信。
更甚至说,他对她,没有把握。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手上吗?而他继续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舍弃就轻易舍弃对吗?
纪齐宣深沉地举杯呷了口酒,清隽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暗淡无光。他突然觉得好累,身心疲惫。
曾唯一拨打了林穆森的电话。她知道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拨打这个号码。她存了这么多年,只有勇气问两个问题,第一次,她问他,爱过她吗?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头接通了。她问他,“你在哪里?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我在房间里。”
“我去找你。”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间是哪里的房间。此次纪齐宣设宴招待,因时间较晚,一整套下来的话,起码需要到午夜,所以他索性全面安排住所,给宾客住。
正好在富豪酒店一楼设宴,所以住所也就近原则安排在富豪酒店楼上。因为宴席还没正式开始,林穆森没下来纯属正常。不过她冒失去他房间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这点,所以她选择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过了几分钟走楼梯去了林穆森的楼层,敲开他的门。
她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却不知她这样多么刻意还有鬼鬼祟祟,全被监视器给拍个正着。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见面,竟相对无言。他们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林穆森不想继续僵持下去,无奈笑笑:“青霜把事情告诉你了,对吗?所以你才要见我?”
“是。”曾唯一蓦然抬头看向他。
林穆森也大大方方回望着她,与她对视。他说:“她把该说的都说了,你找我还来做什么?”
曾唯一撇着嘴,冷冷笑了一番,“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林穆森,你又是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并不是一个男人的作风。”
林穆森刚刚从烟盒里夹出一根烟,正准备摸出打火机,却因曾唯一这么一句话僵硬不动。他很快调试自己,又重新连贯刚才未完成的动作,打火,点燃,吸烟,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