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辰仅仅微微一笑,拿着蜡烛继续朝她走来。一生只好求救于Channing,却不想Channing看起来很专注,眼神中带着极大的期盼,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好似对这蜡烛有着莫大的兴趣。
天啊,宋安辰到底要干什么?
“一生,你可记得在你妈妈的悼念会上,你说过的话?”宋安辰已经走到一生的面前,抬起手为她绾了耳际上零碎的头发,样子极其温柔。
一生怎会不记得那天的话?悼念会上,她一个个人坐在台下,眼皮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一直低着头,旁边站着宋安辰。
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如今的我就像点燃的蜡烛,快要没有泪,快要死了似的。我不知道我能比妈妈多熬多久。”她捂着脸想哭,却发现泪腺已经到了极限。她是真的什么都有了,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妈妈,只剩下自己。
一旁的宋安辰不顾其他人,一把揽住一生,“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还有我。”
一生回忆到这里,忽然有些顿悟,抬眼时,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只要一眨眼,也许就会潸然泪下。她颤抖着眼睛,抿着双唇凝望着宋安辰手里的那只燃烧的蜡烛,一如自己。
“一生,有句歇后语是点燃的蜡烛——命(明)不长。”他抬起手中点燃的蜡烛,“你是否还在一直燃烧?”
一生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她万万想不到宋安辰会来这么一出,需要她表态。自信如宋安辰,她一直以为宋安辰是眼高过人,目空一切,拥有绝对的自信。而自己如尘埃一般在他的脚下瞻望着绝世独立的他。她不自信,情有可原,因为她不优秀,她是在街上一抓就是一把的那种普通女人,可宋安辰不同,他优秀,他俊朗,他持家,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可是,为何现在的宋安辰给她的感觉是如此不自信,害怕她没有为他所动,还在自我的一意孤行燃烧?一生不禁苦笑起来,在她眼里,他是天,高不可攀。可在宋安辰眼里,她却成了云,怎样也抓不住,无定性。
一生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他们早一天表达自己,他们也许就不会失之交臂那么多年…还好一切不完。一生朝宋安辰迈了一步,那步履是她平生中最健稳的一步,她与他的距离很近,一生下颚的垂线下便是那还在燃烧的火焰。
一生说:“老公,你不知道,你早就把我心头那把自焚的火给熄灭了吗?”她执起宋安辰的手肘,把蜡烛端到宋安辰的嘴边,温柔地凝视着他,微微一笑。
宋安辰心头一震,用同样温柔的目光含情脉脉,轻轻嘟起嘴,吐出一口热气,眼前的蜡烛上那火红的焰火晃荡不安,挣扎了一会儿,灭了。
一生扑哧一笑。她是万万想不到宋安辰也有这种不自信的时候啊。
“老婆~”
“啊?”一生刚应一声,宋安辰立即揽紧她,把她紧紧贴着自己,而后厚颜无耻地转头对Channing说道:“麻烦来一张。”
“啊?”Channing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眼前这对新人,很不避嫌地热吻起来。-_-|||
Channing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些画面本是见惯不惯。但独独这次,他却神奇般的脸红了,也许是这画面中那只蜡烛的缘故,拿在宋安辰的手里,再者新娘子的婚纱较为特别。
Channing不免想起了S|M的前奏…
“咔嚓。”当Channing照完这画面的时候,他想,这张照片拿出去做招牌照,是否太艺术了?
一生好不容易能换口气,面红耳赤地看着像吃了糖一样一脸笑意的宋安辰,白了他一眼,“你太不注意形象了。”
他笑而不答,只牵着她的手道:“剩下的回家继续,现在我们先把正事办了。”
一生被宋安辰拉扯下楼,一生有些莫名其妙,不在这个屋子照了?于是一生下楼后,被塞到车里,宋安辰跟他妈妈说了些什么,道了别也跟着上车,才跟一生解释,“选了三个外景。公园、古都遗迹、还有我们家。”
一生訇然雷鸣在耳,照婚纱照的,居然去自己家照?
趁着天气明朗,宋安辰先带了一生去公园,Channing是个刁钻的摄影师,他要求很多种表情,喜怒哀乐都有。一生就不明白了,结婚照不该都是开心的吗?为什么要四个表情都俱全呢?用Channing的解释:这是艺术。
好吧,就算是艺术。为了艺术献身,一生算是呕心沥血了。光一个场景就折腾的她快要虚脱了。
第二个场景在古迹那里,Channing又搞什么贴墙微笑,本身天气转凉,一生冻得浑身发紫。宋安辰心疼,拍了两张就打道回府,过到第三个场景。
Channing一进他们的家,就鬼叫一番,“FU|CK!这么干净。”Channing摸了一把桌子,一尘不染。然后就东摸摸西摸摸,想找到一处脏处,却不得愿。他惊得蓦然回首打量一生,“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整洁啊。”
一生顿时羞赧起来,她没好意思说,这些她从来不打扫。自她搬来这里以后,她就打扫过一次。平时打扫,都是她打下手,宋安辰为主。不得不说,宋安辰确实有洁癖,坚决不允许家具沾尘。瓷砖必须锃亮,要不得反复擦,这洁癖的毛病确实够折腾人的。
一旁的宋安辰一句话也不说,而是盯着楼梯说:“多拍点床照。”
“噗…”一生差不点喷了出来,一脸惊悚地望着宋安辰的背影,好似他是幽灵。宋安辰回眸一笑,眯起他细长的眼缝,“老婆可好?”
Channing却插了一脚,“我拍床照,得要艺术的。”
一生扫了一眼Channing,“怎样才算艺术?”
“人体艺术可知?”Channing一副“你连何为艺术”都不知的表情看着一生。一生这次是真的吐血了,她严词拒绝,“坚决不行。”
宋安辰走向Channing,“不露三点。”
Channing睨了一眼,很勉强地道:“看在艾文的面上,破例一次吧。”
一生心里暗骂,“破例个毛,明明是你猥琐了。”顺道她在背后瞪了他一眼,不想她刚瞪,那Channing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瞬间转身看她,把她吓了一跳。宋安辰扑哧笑了一下,把一生揽入怀里,轻声覆耳道:“你不知搞艺术的人是超级敏感的吗?以后千万不要干傻事了。“说罢,带一生上楼。
一生抿了抿,看着一脸淡定的宋安辰,不禁惴惴不安地扯着他的衣角,“咱们别要床照了,感觉好变态。”
“哦?”宋安辰倒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可就想变态一下,蠢蠢欲动了。”
一生嘴抽了抽,斜睨着一脸无害的宋安辰,她怎么摊了一个这么禽兽?
Channing貌似对于拍床照很有水准,他知道怎么选角度,能让效果更“艺术”。只是由于折腾了下,一生那本身岌岌可危的婚纱就有下滑的趋势了。
当两人分别坐在藤椅上,面对面的时候,Channing要求宋安辰站起来,俯身靠近一生。而一生要仰起头,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他们按照Channing做了,可两人本是专注地凝视的时候,宋安辰的目光突然下滑到一生的锁骨以下,表情却淡淡的,但眼神却还是依旧专注。
一生也低着头看过去,大惊失色。婚纱都下滑露了一大半胸了,乳|沟渐露,宋安辰又自上而下望着,更是展露无疑,极具诱惑。
“别动。”宋安辰微笑看着一生。一生抬首也注视着他,窗外的夕阳投射在他们彼此之间,映射出淡淡的光晕,显得那么明媚。然后听见咔嚓一声,这画面定格在那一刻。
“Channing,照片照到这里吧,差不多了。”宋安辰很淡定地朝Channing走去,没去再看一生。
Channin□点头,本想跟一生打声招呼,眼前却被宋安辰挡住了。他刚想歪脖子打招呼,又被宋安辰拉下楼,宋安辰道:“化妆师在车上等你很久了。”
Channing没辙,只好抬头对着楼上说:“宋太太,再见。”
“拜拜。”坐在藤椅上的一生,不敢动。她怕一动,衣服就散架了。
宋安辰把Channing送到门口后,便关门上楼。当他上楼以后,却见一生依旧巍然地坐在原来的地方,如一座雕塑,不敢肆意乱动。
宋安辰依靠在墙,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老婆,这几个月来,每天给你按摩果然不是白费一场,大了很多,很性感,我喜欢。”
一生怒瞪他,却不能上前掐他,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婆,你这是想感谢我吗?”宋安辰还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一生。
一生咬牙切齿,“我想扒了你的皮。”
“明白了。”宋安辰朝着一生走来,一生不好的预感也接踵而来,她道:“你想干什么?”
宋安辰已经到达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着:“带你去扒我的皮啊~~”说着啃了下她的耳垂,并双手一捞,把她打横抱起,送到床上。
那件衣服在路途,由于宋安辰随意一扯,顺道溜了下去,孤零零地落在地板上。一生惊叫一下,宋安辰无辜地说:“不小心扯了一下,我没料到这衣服这么不牢固。”
“还不是你选的。”一落床,一生扯着被子,包裹自己的光溜溜的身子。
宋安辰惊奇地眨巴眼,而后扑哧一笑,显得相当的无奈,“这不是我选的。”
一生此时眼睛抽了,这不是宋安辰选的,那么这婚纱会是谁选的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除了宋妈妈还有谁?招他们拍婚纱照的是宋妈妈,带宋安辰去那影楼的也是宋妈妈。
宋妈妈果然是热心的好同志啊,这么为国家宣传“优生问题”…
宋安辰低着头,在一生额头轻吻,细声细语地道:“我们应该领妈妈的好意。”
其实就是为宋安辰这只禽兽找个不能反驳的借口。

 

41
婚礼的日子定好了,正逢元旦的那日。
作为准新娘的一生并不能因为婚期将至而不上班。她照样一日工作八小时,一个星期五天的班。赵吉祥跟小桌子和好以后,对于婚姻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时不时的问一些私人事,弄得一生一时也答不上来,却又知道怎么答,实在是难为情。
“害什么羞啊,都是已婚人士了,我就拜个经。”赵吉祥依靠在推车上,手里摆弄着吊针,漫不经心地说。然而一生实在是有些尴尬,一生觉得,夫妻之间的房事问题,最好不说。
赵吉祥见一生如此嗫嚅为难的样子,也不刨根问底,摆正身姿,推着车出去准备“巡逻”病房。她在临走之前笑呵呵地转头说:“一生,等我结婚了,咱们再来交流交流。”
一生嗔怒她一眼,“欲女。”
“嘿嘿,尝到甜头了嘛。”赵吉祥送给一生一个飞吻,便出去了,独自留下一生在值班室里。见四下无人,又没其他的事,一生又从抽屉里抽出《医疗保健》打发点时间,可这书还没翻上几页,门口走来一名手术科室的护士,她手里拿着病历夹,匆匆忙忙递给一生说,“这是从协和医院转来的病人,上面记载了具体病历,本来这手术是由王主任主刀来着,但王主任档期满了,所以转给宋医生了,你去捎给他。”
一生接过病历夹,点了点头。虽然她有些意外,手术科室的护士怎么会叫她递给宋安辰而不是她自己递过去呢?还在纳闷之际,手术科室那护士突然低着头,脸色有些微粉,抿嘴道:“那个…叶护士恭喜你。”
“啊?”
“你能找到宋医生这样的老公真是羡慕啊。”她无比苦涩笑了笑,然后稍微从自己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勉强笑道:“那我先走了。”
一生虽有些莫名其妙,对于这第一份祝福,她是哭笑不得。难不成她太过母老虎了,导致其他小护士们都不敢再接近宋安辰?
当一生到了宋安辰的诊室,她实在是无语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宋安辰的诊室,她虽知道宋安辰是带点洁癖的人,可到了他的诊室以后,她敢肯定,他还是属于“贤夫良爹”型的。只见他诊室摆设是在她见过中,最整齐立正的。并且资料叠加也是正规证据。
那时,宋安辰正在奋笔疾书,眉毛也没抬一下,而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幽幽地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一生迈起步子走到他对面的空椅子上,双手捧着那份病历夹交给宋安辰。然而宋安辰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外壳,就忍不住蹙眉,“我不是退了回去吗?这手术不做。”
一生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去留问题,是王主任交代的事吧,而且手术科室的那位美女还叮嘱她来着,怎么是由宋安辰手里转手的呢?
而且察言观色发现,宋安辰的脸色并不十分好。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没做什么,为何气氛如此诡异呢?
这时一位护士走来,见到诊室里有位“准宋太太”叶护士,有些尴尬起来。一生睨了一样,缄默不语。宋安辰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迟疑不进来的护士,“怎么了?”
那位护士走了进来,朝一生笑了笑,再对宋安辰道:“G13的那位病人要见你。”
宋安辰蹙了眉,那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似乎不大情愿去的样子。一生有些纳闷,以宋安辰这种敬业的精神,怎么会拒绝病人的邀请呢?
不想宋安辰立即给了一生答案,他说:“走吧,跟我去一趟。”
一生愣怔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而宋安辰的脸上太过于平静,无法窥测出他内心想什么。在一生纳闷地跟着宋安辰去了以后,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同平时了。
在高级病床上,林若涵脸色苍白,稀疏的头发更显得病态,她极其空洞地看着他们,似笑非笑,“来了?”
一生极其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安辰,宋安辰说:“甲状腺癌。”
林若涵笑道:“宋哥哥,我这命就交给你了。”
宋安辰轻笑,“未分化癌,手术较宜。”
林若涵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一生,“听说叶姐姐是住院部护士,以后劳驾你了。”
一生一直愣着,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蛮横的女人会有一天如此病弱的在自己面前,似乎她的话也很轻飘,随时都噎不上一口气。
林若涵似乎明白一生的感受,她却把目光转向别处,眼神飘渺一处很遥远的地方,不知看什么。
***
事后,宋安辰解释道,在她刚转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她的手术就是由他接受的。只是当他去见她的时候,她不许他来主刀,他心存内疚,便委托医院的名医王主任来。不想兜兜转转,还是由他接受了。也许林若涵也知道了这事的颠簸,加上心里的压力,也释然了许多。
在林若涵手术前的那几天,都是由一生照料,刚开始林若涵都不怎么说话,任由一生操办,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很专注的那种。一生尽量无视掉,安守本分地干自己的。
直到手术将至的那天晚上,一生与宋安辰同值夜班的那天,一生为她拔针,林若涵说:“你真是一个遭人羡慕的女人。”
一生抬头看向她。
林若涵抬起头,把头看向圆月当空照的夜色中,“第一次见到宋哥哥的时候是在机场上,他陪同他爸爸来接我和妈妈,在我远远对面,我见到一个很漂亮的男生,大大的眼睛,一眼望去,似乎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更自恃优秀,见过漂亮的男生也不少,可偏偏就那一眼,我迷上了。”
一生不知如何说起,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在听林若涵的故事。
“可偏偏有什么青梅竹马,还是个一无是处,样样不如我的女人。”林若涵望向一生,不再是嘲笑,而是苦笑。
“还是个笨的可以的女人。”林若涵突然抬起头,目光注视天花板,然而从她眼角处,滑下一行泪来,带着哭腔地说:“你每次跟别的男生一亲昵,你知道宋哥哥多难受吗?但他本身又骄傲,怎么也不肯表露出来。”林若涵最后却嘲讽地笑了起来,“你到禾晋家补习,那个傻瓜跟在你身后,因为太晚了,怕你出事。而我只能跟在身后,看着这个傻瓜,那卑微的守护。”
“不过,宋哥哥果然是宋哥哥,结果第二天中午,拦路把禾晋揍了一顿,我以为出气呢,没想到他却对禾晋说,以后带你回去,不要在晚上,就算在晚上,也要安全把你送你回家。瞧,这个男人有意思吗?”林若涵歪嘴一笑,但目光中还是泪光点点,“他那么保护你…”林若涵顿了顿,自嘲一笑,“我以为只要我跟你一样倔强,惹他生气就好。可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无论我怎么蛮横,他总是面不改色的说没关系。”
“也只有叶一生才能让他动容一下,其他女人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他只会把目光注视在叶一生身上,把她保护的好好的。”林若涵终于把目光转向一生,“就连那天我生日,我以为自己能主导,他会把一点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结果…”林若涵面如死灰,不在说话。
一生有口气闷到心里,堵得慌。
一下子,都沉默了。
林若涵又开口,“你说要是我先认识宋哥哥,你还算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对于林若涵的挑衅,她开始想开门见山。
林若涵耸肩,表示无辜,“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而已。”
一生怔了怔,林若涵丢掉手上的棉球,坦然地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宋哥哥说,要是先认识我,你还是你,还是他想要的老婆。他要你,并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青梅竹马,理由只有一个,他找不到第二叶一生,他心尖上的女人。”
“这真是宋安辰说的?”在一生的印象中,宋安辰不是这么煽情的人啊。
林若涵扑哧笑道:“果然如此。”
“…”
“还是你最了解宋哥哥啊…宋哥哥的原话是,叶一生生出来,就是给宋安辰做老婆的。”
果然,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一生不禁黑了脸,又见林若涵,总觉得怪怪的,林若涵怎会如此友好的告诉她这么多呢?
林若涵收到她询问的目光,轻巧地说,“你这几天的表现,让我明白了许多。当年那件事,谁也不想发生,不仅我是受害者,你和宋哥哥都是,只是那么不巧,你们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而已。我一直耿耿于怀是心灵打击太大了。我一直给你脸色看,对你也不好,本来一些杂事不由你来做,你也包揽了。你确实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啊,让我不好意思再计较那么多了。”
一生笑了笑,“冰释前嫌了?”
“没有,我还是做不到。”林若涵叹口气,“今天跟你说这么多,算是补偿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你这病并不是你想象那么严重。”
“呵呵,我自己知道。”
一生也不好说什么,作为护士,她也不能在她一个病房逗留,她讪讪一笑,离开病房。林若涵望着她离去,脸色顿时苍白,因疼痛留着虚汗。这病,也只有自己知道。
熬了一个晚上下班以后,一生出院门,见到五个八的车号…她开门进去,只见宋安辰在抽烟。她抽走他嘴里叼着的烟,说:“以后别抽了,慢性自杀。”
“戒不掉了。”宋安辰轻笑,捏捏一生的脸颊。开档,准备开车。一生却在此时握住宋安辰的收说:“把烟戒了吧。”
宋安辰挑了下眉毛,示意她管得真多。
一生淘气地吐了下舌头,“因为我在你身边了。”
宋安辰没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她几分钟,然后开车,回家…
在车刚到达车库,停下来以后。宋安辰来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扑倒过来,吻住一生,来势汹汹的那种。一生吓了一跳,呜呜几下,淹没在他热烈朝火的吻中。
禽兽的爆发力永远有异于常人。宋安辰简直就是禽兽的代言人,在车上,他毫不介意的上演一出禽兽之事,还好一生保持理智,好不容易换出一口气,对他说:“这里不行。”
“我看行。”
“…”
凌晨五点左右,初冬还是一片乌漆抹黑,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尤其是禽兽爱做的事。

 

42
一生大概不会想过再见到林若涵的妈妈。这个女人本是个妖娆的女人,即使徐娘半老的年龄,她依旧潮流。在手术的当天,她着一身紧身尼龙大衣,身披白狐坎肩走来,看起来还是富贵太太的样子。而她手臂被Judy挽着,两人从走廊走来,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
“若涵,你可别怕哦。”Judy蹭到林若涵的床位上,显得很担忧的样子却要极力安慰她。
林若涵躲闪她殷勤的手,把目光转向林母,“妈,你怎么从首都赶过来了?”
“叫你别来B市,这么个不吉利的地方,又遇见不吉利的人。”林母显得很恼怒,随意嗔了一眼一生,那眼神中带着太多的厌烦。
一旁的一生目空她那眼神中的不友好,只对林若涵说:“手术时间是十点半,一般提前半个小时。”
林若涵点头。林母却横着问:“主刀医生是谁?可有什么来历?”
林若涵略有些无奈,“妈~”
一生回答:“宋安辰。”
林母似乎相当意外,僵硬地转头看向林若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难道你还想丢人现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