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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微因的脸一下子烧红了,糯糯地说:“不是不是。”
“这牌子挺好用,可以和你老公试试。”
“…”叶微因觉得自己的脸快滴出血了,她尴尬地问:“你和你老公常常用这个牌子?”
“我和男朋友常常用。”
“哦。”叶微因无话可说。她思想挺保守的,对于婚前就把自己交出去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不过细想和林暮年那纯纯的恋爱,林暮年也没要求过这方面的。
收银员把钱找给大美女,大美女把钱收到包里,问叶微因,“我先走了。”
叶微因愣了愣,点点头。大美女便先于叶微因一步离开。叶微因本想尾随其后,前面的大美女忽然加速,朝一辆车狂奔而去,打开副驾驶位,进了车里。叶微因看着那辆车出了神。
这辆车她太熟悉不过了,是贺迟远的车。贺迟远的车牌号是四个零,那个时候叶微因还吐槽他有钱没地方花,注重这种小细节,土豪的花钱方式,土得掉渣。
此时此刻,叶微因感觉自己的血液浑身都被抽干了,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被开走。车子会开去哪里?大美女的家里?大酒店?她满脑子都是那一盒安全套…
她拿起手机给贺迟远打了电话。
“喂?”贺迟远接她手机的速度从未慢过。
叶微因尽量稳定情绪,“你在哪里?”
“在应酬。怎么了?”
和女人的应酬,地点是床上?叶微因忍住不发作,控制自己要爆发的愤怒,“那你忙吧。晚上回来吗?”
“我哪天在外面过过夜?”电话里的贺迟远似乎心情不错,对她极为温柔。
“哦,那你忙吧,我挂了。”叶微因没等贺迟远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挂完电话的下一秒,她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比水库开闸来得还要凶猛一些。
结婚之前,她不就知道贺迟远是什么样的男人吗?她指望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脑子进水了?可她似乎真的脑子进水了。她以为她想得很透彻了,对于婚姻,她只要日子过得舒服,老公记得回家,在外面偶尔的出轨,她能忍受。可现实摆在她眼前之后,她发现她的爱情很简单,不求自己的男人多有钱,只求自己的男人无论身和心都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原来她是个感情洁癖的人,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方。
她擦干眼泪,回到林暮年的车里,把水递给他。
林暮年见叶微因的眼睛红红的,忍不住关心问道:“怎么哭了?”
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叶微因的泪腺又开闸了,泪珠子一粒一粒地往下掉。林暮年见状,伸手擦她的湿漉漉的脸颊,“到底怎么了?买个水,怎么哭成这样?”
叶微因抬着泪眼问林暮年,“你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上床?”
林暮年愣了一愣,十分震惊,像是受到天大的冤枉,“我没有啊,我第一次还在。”
“…”叶微因被林暮年那木愣愣的傻样,弄得哭笑不得了。她抿了抿唇,问出了当初缠绕她很久的问题,“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提那方面的要求?”
林暮年又震惊了一下,显然料不到一向保守的叶微因会问这种开放的问题。林暮年如实回答:“你是知道的,我家很早就移民国外了,信仰与大多数国人有些不同。”
叶微因不理解,“重点。”
林暮年说:“我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这个我很早就知道了。以前难得的星期天,你都不会陪我,总会去做礼拜。但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叶微因吸吸鼻子,脑子又回放了大美女买安全套的情景。
“虔诚的基督教徒婚前禁止发生关系。”
“…”原来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而是被信仰所打败。叶微因忽然把矛头转向了贺迟远。她很怨恨贺迟远为什么不去信仰基督教!如果他也有这种信仰,那么贺迟远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叶微因的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她和贺迟远结婚的原因,就是未婚先孕!如果他有这个信仰,那贺迟远还轮得到她?
如此的矛盾,让叶微因又痛哭起来。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么这么在乎贺迟远?贺迟远在结婚之前明明说过,不要爱上他,爱他会受伤,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她怎么会发生如此愚蠢的事情,偏偏要跟他对着干?
她不该,她太不该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联系林暮年,却不能控制自己在乎贺迟远。想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自己难过,却被贺迟远左右了所有的心情。
“微因。”林暮年见叶微因流泪的速度越来越快,止也止不住。他变得慌手慌脚,想在车里找纸巾,却意外翻到一本驾照。而这本驾照的主人正是叶微因的。
“你的驾照?”林暮年满脸疑惑,叶微因的驾照怎么掉到驾驶位上的杂物柜里?从叶微因上车到现在,他可没见她动过这个柜子。
叶微因接过这本驾照,心情五味杂全。现在可以确定,这辆车是贺迟远的了。她每次开车都会带驾照,想必是上次放车入库的时候,忘记把驾照取出来。贺迟远借车给Clara,关系肯定不一般。Clara是外国姑娘,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大美女?叶微因问林暮年,“你有Clara的照片吗?”
“我干嘛随身携带Clara的照片?”
“…”
“不过,家里有。”
正好叶微因要随林暮年一起回家。虽然已近到案板上的事实,叶微因还想垂死挣扎一次,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个女人和贺迟远的关系就不是情场上的一响贪欢了。
林暮年把车开到皇冠苑。皇冠苑是别墅区,里面的建筑都是别墅,一家占的面积据说都是上千平米。叶微因之所以知道,是在和贺迟远结婚之前,贺荣光跟她提过,在皇冠苑里买一栋别墅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她。她倒无所谓,住哪里她都愿意。是贺迟远驳了贺荣光。叶微因那时候不明白,后来知道这对父子的事情,就明白了其实不是贺迟远口头上说的住习惯了公寓,而是就不想领贺荣光的情。说简单点,就是闹别扭。贺迟远疏离一个人的方式很幼稚,就是面瘫他,拒绝他,面瘫地拒绝他。
想到贺迟远,叶微因的内心就泛起了淡淡的忧伤。当初陈招娣那么卑微地找贺迟远,想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贺迟远那时候冷然拒绝且不留情面。她该在那个时候就懂得,贺迟远是没心的。即使有心,那等天之绝色都无法撼动,何况她这种庸脂俗粉?
“到了。”林暮年把车熄了火,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叶微因说,预备下车。
叶微因点点头,也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房子的门是最近流行的密码锁,只需输入密码,无须用钥匙。
叶微因瞧着林暮年输入密码。120917。很普通很随意的数字,但这只对于别人。对于叶微因而言,这组数字其实有着不同的含义。这是在她世界转悠一圈离去的孩子的预产期。2012年9月17日。她还记得当她知道这天的预产期,难过了好一阵子,跟贺迟远念叨着,希望孩子早产或者晚生几天也好。贺迟远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处女座。她讨厌处女座。结果,她被贺迟远训了,说她不务正业。
叶微因忍不住问:“你这房子哪里来的?”
林暮年说:“这是Clara客户的房子,借住。”
“你和Clara住一起?”
林暮年着急地说:“房子很大,我住一楼,Clara住二楼。”
“…”叶微因很想说,不用跟她解释这么清楚。
一进屋,叶微因就闻到了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她忍不住皱眉,急切想知道这个Clara到底是谁。
“她的照片在哪里?”
“二楼东边就是她的房间。像她这么自恋的人,房间肯定有照片。”
叶微因迫不及待地冲进Clara的房间。当她打开房间,则是闻到一股浓浓的茉莉花香。房间很素净,雪白的墙,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是有一角,用条绳子挂了些东西。叶微因走过去一看,倒吸一口气。
全是贺迟远的照片!少年时的风发意气,初入职场的懵懂拘谨,久经沙场的谈笑风生。一颦一笑,抓拍的瞬间。这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非正常拍摄,没有一张照片是贺迟远对着镜头的。
这个叫Clara的女人为什么照了这么多贺迟远的照片?别有用心?还是只是单纯的一解相思?
“扣扣。”身后有人敲门。
叶微因转头,见林暮年站在门口,手里端了一杯清水。他说:“要不要喝杯茶?”
叶微因抿了抿嘴,她不知道林暮年知不知道这一角的照片?她走过去,佯装闲聊,“这里没有Clara的照片,倒是看到那儿有一堆别人的照片?”林暮年看都不看叶微因指的那个地方,淡然地说:“想必是那个男人的照片。Clara对那个男人痴迷的不得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
林暮年笑道:“不知道那才奇怪。Clara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生活随便惯了,她父亲忍无可忍,眼不见为净,把她送出去留学。她和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吧。那个男人那时候有女友,她想撬墙角,没撬成。苦追无果。毕业后,各自回国。Clara回国后,品行大变,不仅人乖了,还学会了给她爸爸当帮手。你也许无法体会Clara的变化。她年轻的时候实在太胡来了,很多人都说她没救。而她之所以如此变化,只因那个男人对她说的一句话。他不喜欢流氓女。”
“后来呢?”叶微因觉得,他们的故事不可能就这么断了。
“后来?那个男人要结婚了,Clara疯了,来到中国搅黄了那个男人的婚事。”
“她?”叶微因知道是贺迟远悔婚在先。但她知道的版本是贺迟远不想受到门第观念的束缚。
林暮年叹了口气,“新娘捉奸在床,制造这一幕的,就是Clara。”
“…”
“但结果是那个男人先提出了悔婚,后来Clara如愿以偿,和那个男人交往了。”
“然后?”
“然后?他们又分手了。Clara自杀过三次,前两次这招都管用,可以复合,第三次,那男人怎么也不肯回头了。男人开始了不停换女友,Clara可能也爱累了,不再过问。后来两家公司有贸易上的来往,两人又开始了接触,不过仅仅是客户与老板的关系。直到那个男人结婚了…”
叶微因忍不住吞了口水,“她要干嘛?”
“Clara说想要来看看。正好我要回国办手续,就一起回来了。”
Clara来中国只是单纯的看看?她对贺迟远的痴迷,已经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喜欢了吧?
叶微因问林暮年,“你知道Clara喜欢的男人是谁吗?”
“没这个好奇心。”林暮年耸肩,把一直端在手里的水杯递给叶微因。叶微因接过后,林暮年继续说道:“你似乎对Clara很感兴趣?”
叶微因不置可否。
林暮年努了努嘴,目光盯在一处,“那就是Clara。”
叶微因顺着林暮年的目光瞧见紧贴墙的床边有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相框立着。叶微因走过去拿起来瞧了瞧,眼眸立即失了色。如她所料,正是同一个人。
叶微因放下相框,紧抿着唇,“我要回家了。”
“稍等,我去取画。”
叶微因愣了愣,这才记得自己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拿画,而不是看照片的。叶微因跟在林暮年的身后,当要进一间房间之前,被林暮年拦下了,他笑着说:“你在门口等。”
还不让她进?
叶微因乖乖地点了点头。当林暮年进去后,叶微因忍不住翻个白眼。她觉得林暮年还是不了解她。她是那种乖巧听话的人?让她不进去她就不进去?大错特错。他不让她进去,她还偏要进去。她永远不怕好奇心害死一只猫。
她把门悄悄地打开,不同于Clara的房间,一进去就是茉莉花香,而是一股古朴的木香。叶微因觉得,林暮年不愧外号叫木头,住的房间都感染了他的气息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被漫天的白纸吓了一跳。
林暮年一不开心就喜欢画画,为此叶微因还拿他这种习惯揶揄他。她说:“要继续往画家的道路前进,必须要让他的人生摆满悲剧,什么是悲剧?亲戚都死光了,大大的悲剧。林暮年不怒反笑,“那你也要死了。”
那个时候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你人生的过客。”
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真的成过客了。
林暮年似乎没察觉叶微因偷偷地进来,他还在书桌上翻东西。他手里有一叠纸,似乎想在这一叠纸中找到他想要的。叶微因随手捡起地上的纸,是一头狮子,张大嘴巴,好似在发怒。
她又捡起一张,一群鹿,在草原上奔跑。
她一下子捡了很多,全是动物。在叶微因的记忆里,林暮年不画会动的生物。他变了。她随手拿起茶桌上的摄像机,打开看看是什么。忽然摄像机发出一声狮子的吼叫。
叶微因吓得差点把摄像机给扔了。
林暮年猛地回身,想夺回叶微因手里的摄像机。叶微因躲开,古怪地看他,“干嘛?看看不行?”
“不行。”林暮年又想夺。
叶微因又一个闪身,不怀好意地笑道:“难不成有少儿不宜的东西?”叶微因按了播放键,在林暮年不断抢夺地过程中,艰难地看了起来。画面是一头狮子在草原里奔跑,还有一个男人的喘息声。在狮子差不多跑离摄像头,林暮年的头放大,他挂着微笑说:“微因,这是非洲。你向往的非洲草原。你喜欢吗?”
叶微因一愣,抬头看林暮年。林暮年抿着嘴,也停止了抢夺。
一群斑马在静静地吃草,但这种斑马的纹路比叶微因在电视里看到的要密集。在此过程之中,有林暮年和别人的交谈,叶微因听不懂,不是英文。画面又出现了林暮年的头,他咧着嘴说:“微因,这是细纹斑马,你最喜欢拍马屁了,要不要拍一拍?嘿嘿。”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一条眼镜蛇的蛇头直立颈腹部扩展成圆扇状,朝着镜头吐性子,林暮年的头又伸向镜头,他露出一拍洁白的牙齿,“怕不怕?胆小鬼?”忽然,他身后的那条蛇朝他射了过去,他吃痛地龇牙咧嘴。
一位黑种人抓起蛇,把蛇甩了出去,用叶微因听不懂的语言和林暮年交谈。画面晃动的很厉害,只听见有人在叫喊。
画面又变了,是一排候鸟迁徙。夕阳下落,候鸟穿过红澄澄的夕阳,朝远方飞去。林暮年又出现在镜头里了,只是他不再笑得很开,他露着侧脸,目光随着候鸟渐行渐远。
忽然,他没看着镜头,自言自语,“微因。你的爱,会像候鸟一样,时光境迁,飞得很远,让我看不见了吗?”他转头看着镜头,淡淡地笑。但叶微因觉得,这一抹笑,比哭得还难看。
她看不下去了。叶微因关了摄影机,勉强露出笑容,“拍的不错。”
林暮年干笑了一下,递给叶微因一张纸。叶微因接过瞧着。是她的素描的相。她坐在图书馆的靠窗处,手里的《动物世界》拿倒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露出来,好似在偷窥前面的什么。
她在看什么?她怎会不记得?她看的是林暮年。她胆子那么小,却直白地向林暮年表了白,遭到拒绝后,没有第二次勇气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窥,说不上卑微,只是害怕再遭拒绝。
叶微因认真地看着这张图,回忆曾经的似水年华,在校园里的她,和李欣桐席庆诺组团去吃食堂难吃的饭菜,边吃边骂,认为没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了,可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学生时代生活费就那么多,为了买一条好看的裙子,可以吃几个星期的方便面。不过几百块的裙子,现在哪里看得上?学校停电,没办法上网,赛跑去网吧,生怕位置没了。如果不幸,位置没了,就窝在宿舍打□□。输了几块钱,都会难过一整天。后来有了林暮年,她总拉着他的手,傻姑一样地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觉得世上最大的手,就是他的手。这就是青春,已经逝去的青春。叶微因有些悲凉有些感慨,“林暮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林暮年苦涩地笑着,“所以…”
叶微因抬头看他。
“你一定要幸福。”林暮年执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叶微因的心微微颤抖着,眼泪喷涌而出。林暮年放下她的手,朝她傻傻地笑着。
“木头,我们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拍这些给我?”
林暮年耸肩,略带无奈,“你说我对你不好,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特别。所以我想证明给你看,你在我心里有多特别,我不是可以为每个人去一趟非洲,只为她的一句话。”
她说,赵忠祥解说的动物世界不能满足她,等她有了钱,有了充足时间,她要去一趟非洲,自拍一个《动物世界》。
叶微因笑了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苦涩而又疼痛。她怕自己当场失控,选择告辞,“素描我收下了,我会框起来的。”
林暮年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凝视她,他微微一笑,“我送你。”
“好。”
chapter.31
1、
晚上十一点,叶微因才回到家。家里没有贺迟远的影子。他现在在哪里?由于贺迟远有前科,叶微因很自觉地想到了酒店。她的心很痛,痛得难以附加。这寂寥而又安静的屋子,让她顿生冷意,从脚寒到心。
她从不否认自己自私,与林暮年分手,不是不爱,而是害怕。害怕林暮年爱得不够,让她不幸福。所以她快刀斩乱麻,断了自己的情丝。可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吗?老公夜不归宿,明明知道有外遇,而要忍气吞声?他们的婚姻本身就不正常,不是以相爱的基础上结合,所以面对老公的外心,她有何立场?林暮年回来了,并向她坦白,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并不如她想的那样。是她的自私错过了这一段缘分,失去了爱着自己的人。这就是报应吗?她想是的,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向往的幸福,她得不到。
叶微因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地埋在胸与膝盖之间,眼泪不争气地流着。为自己的一错再错而忏悔。
她失去了爱她的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找不到幸福的方向,她迷路了。
叶微因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她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下来。她起身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点节目,音乐频道在播一首歌,如果是平时,叶微因会直接跳过。但此时音乐频道播放的是《候鸟》。
不爱听歌的林暮年说,他很喜欢这首歌,仿佛在诉说自己。
…
出海口已经不远 我丢着空瓶许愿
海与天连成一线在沙洲对你埋怨
芦苇花白茫一片 爱过你短暂停留的容颜
南方的冬天
我的心却无法事过境迁
你觅食爱情的那一张脸
过境说的永远 随着涨潮不见
变成我记忆里的明信片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看不见
在湿地的水面那伤心乱成一片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季节变迁
我含泪面向着北边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看不见
我站在河岸边 被树丛隔离想念
你的爱飞很远 像候鸟季节变迁
你往北 向南说再见
再见,再见。
叶微因第一次听这首歌,听完这首歌,她才知道这个候鸟不是林暮年,而是自己。
叶微因打了电话给林暮年,她说:“我听了《候鸟》,很好听。我是候鸟,你是什么鸟?”
“我是另一种候鸟,叫留鸟。”
“那是什么鸟?”
“永远呆在一个地方的鸟。”
“叫木头鸟比较贴切。”
“是啊。”
叶微因佯装轻松地和林暮年讲完电话,挂了电话后,却泪如雨下。她飞离林暮年越来越远了,因为她怕在他那里挨不过冬天,为幸福而迁徙离开。他一直目送她的离开,心中有不舍,有心疼,但还是道一声,再见。
或许,会再次相见。
或许,会再也不见。
可他就在那里,如他所言,他是另一种候鸟,叫留鸟,永远留守在一个地方,终老此生。
十一点半左右,贺迟远还没回来。叶微因关了电视,心乱如麻。她虽然知道自己该睡觉了,但她睡不着。她又给贺迟远打电话了。贺迟远依旧很迅速地接了她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家?”
“在和客户在KTV,乖,你不用等我了,先去睡觉吧?”
“哦。”叶微因沮丧地挂了电话。她百无聊赖地来到贺迟远的书房,想拿本心灵鸡汤之类的书,平静下自己躁动的心。她找到了一本,坐在书桌上,打开台灯,细细品读。
忽然,台灯的灯泡灭了。
叶微因怔了怔,打开大灯,但大灯没有台灯脸,看书眼睛疼。她寻思着台灯肯定有备用灯泡,应该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她打开几个抽屉仔细搜索,发现抽屉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有。抽了几个抽屉,一包孤零零的黄皮纸引起了叶微因的注意。又是奔着好奇心不怕害死猫的心情,拿出来打开看。这一看,叶微因彻底傻眼了,然后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