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辛军长,那个在部队里称为钢筋的汉子,为人正直不阿,要求严格,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面前。辛夏暖想到这里,撇撇嘴,她和陆子昂的时间也许不多了。
辛夏暖洗完澡出来之时,陆子昂刚挂电话,把手机攥在手掌里,脸色很苍白,便是对辛夏暖的笑容也是既生硬又尴尬的。夏暖也不问,她了解陆子昂,能有什么电话让陆子昂那张处事面瘫的脸风云骤变?他对钱不在意,现在的位置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遭到迫害,唯一的不过是让他始料未及不在自己掌控发什么的事。
那个女人给他打电话了吧?辛夏暖的心此时开始颤抖,但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若无其事的问:“子昂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发现她只要在说一个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陆子昂抿着嘴微笑,揉了揉她的发,“没什么,洗好了?”
“嗯。”
“让我看看。”陆子昂执起她的手,看看有没有沾水的痕迹,见辛夏暖表现良好,手上针缝口处并无沾水痕迹,他抚摸着辛夏暖受伤的手掌,“过几天陪你去拆线,这几天你请假吧。”
陆子昂的温柔也无法抚平辛夏暖此时心中的凹凸,更讽刺的是,这温柔表皮看似轻软的绸缎,可抚上她的心口时,才知道那绸缎下面长满了毛,让她的心颤抖的更加厉害。
夜晚,辛夏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就寝,她侧了□子,正好面对着在一旁睡着的陆子昂。言情小说里,当男女共处一室,更甚至是躺在一张床上之时,男人总是会硬的,可陆子昂的表现,让辛夏暖那颗不安的心更凉了许多。自订婚以后,她搬进陆子昂家里,陆子昂一次也没越轨过,即使再激情的缠绵之吻,他也是适可而止。他总会呼吸不稳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气喘地说:“睡觉吧。”
他的适可而止,虽然她懂,他是在尊重她。只因她曾经正气凛然地坚持,她的初夜一定要新婚之夜,她要个唯美的洞房花烛。
可当一次次遭遇激情泼冷水以后,辛夏暖原本的坚持化为乌有,她开始不安。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俗的方法就是占有,可陆子昂那种平淡如水的态度,让辛夏暖越来越不安。
他对她根本没有占有的意思。好似可有可无的东西,能有则有,没有也没关系。
辛夏暖想至如此,有些难过。她捂着被子,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子昂。当辛夏暖的视线不再在陆子昂身上留恋之时,陆子昂才幽幽睁开眼睛,他的眸子里流转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忧郁。
辛夏暖在家里向陆子昂请假了。陆子昂给了她一个“Goodbye kiss”以后,开着去了公司,留下辛夏暖一人在家。
平时双休日,她要么不是上网逛论坛就是睡觉。她本是个单调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娱乐项目。如今有伤在先,她更是不能乱来。她只好把房间稍稍收拾好,热了杯牛奶,去书房开了电脑。
看论坛,看下邮箱什么的。正在她百无聊赖之时,她的手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外地号码,她不认得。一般外地号都是些推销员或者骗子打来了,虽然很少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但网上或者报纸上还是有看过的。
她心想,要不要接?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接通了。单向她不花钱。
那头传来曼妮弱弱地声音,“暖妞。”
辛夏暖浑身一激灵,有些激动,“曼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嘴角已经泛起很大很大的微笑了。
曼妮沉吟了下,略显沙哑地道:“毕方时…他还好吗?”她说的很试探又小心,可声音的颤抖已经表现出她的紧张。了解如她,曼妮肯定担心毕方时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探探口风?
辛夏暖老实地回答:“他去人事部查了你的档案,至于他会怎么做,不知道。”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窒息声,她十分艰难地“哦”了一声,话锋一转,“你和陆子昂好吗?”
一提到她和陆子昂,辛夏暖心中的憋屈难受跟抽水马桶一样,一按既出,她顿时想哭起来,“要是陆子昂和别的女人要生孩子了,我该怎么办啊?”
曼妮顿了顿,“什么?”
于是辛夏暖把昨天晚上的短信告诉了曼妮。情场之事,曼妮比辛夏暖懂的多了,她需要曼妮的意见。曼妮细细听了去,最后很严肃地问了辛夏暖一个问题,“你和你的家庭都是比较保守本分的家庭,让孩子没爸爸的事你干不成,你也不敢干出来,那个女人怀孕三个月,时间还不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女的自己做人流去。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来看,让她自行去做人流不大可能,目前有两个办法让你选。”
多么残忍,二选一,她知道这两个办法都无法给她成全。
“第一,你退出,与陆子昂取消婚姻。第二,你暗自把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
“…”辛夏暖听到这两个选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两个选择,不过是一个去伤害自己,另一个是伤害他人,第一个她做不到,第二个她更做不到。
“哎,你这个问题比我还难,我是时间的问题,你却是时间是问题。这种事不能拖,拖的太久,你们三个都会不利的。”
辛夏暖拿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她死死咬住下唇,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眼眶下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幸福始终还在云的彼端,她只是看着,以为很近了。
“喂?夏暖,说话?”辛夏暖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曼妮有些慌。
整自己残败的情绪,眼泪已经失控流下,她佯装笑起,“我真是炮灰命,又要无声无息的让出了。”
曼妮不做声,最后蹦出个安慰话,“要不我把上次那个律师的电话给你,你相亲去?”
这个主意真臭。辛夏暖脸黑了一片。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拜访的牛奶,一边牛饮一边听曼妮说话,曼妮突然来了句,“其实廖修这人不错,要不你跟他吧?”
“噗!”辛夏暖直接喷了出来,她干咳两下,“曼妮,你的思维跳跃能力太高超了,在下佩服。”
“不是啊,夏暖,我的飞机票都是廖修帮我买的。”
“啊?”
“我怕毕方时通过订购身份证号查到我飞往的地方,所以找人帮我买。你也知道在A市我没什么认识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曾经的暖妹夫了!他向我问起你,老实说,以我久经情场的欲|女判断,廖修对你余情未了。”
这事,辛夏暖知道。还记得廖修的订婚典礼上,他说过,要让她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她。可是…辛夏暖实在有些苦涩,虽然他说他订婚只是演戏,但让她这样□裸的介入,她做不来。加上她心里喜欢着陆子昂,更难破镜重圆了。
电话两端保持着沉默。直到电话那端有位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来,“小妮子,你天天抱着电话干什么?赶紧打扮相亲去。&&@#¥%…&…&”
辛夏暖有些好笑的听着机关枪般的骂声,曼妮做贼般地放低声音,“暖妞,不跟你聊了。”
“好。”
挂断电话。
辛夏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串电话,凭借着记忆打了过去。那头传来等待接听的彩铃,奇迹般的是中文歌。辛夏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手机号,明明就是国内区域号码。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女人已经在国内?
她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不能自已。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是陆子昂喜欢的类型吗?其实她都不知道陆子昂现在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在她的脑海中,还定格在十八岁那年,斐扬的形象中。
“喂?”终于接通了。女人的声音较为醇厚略带沙哑。
辛夏暖此时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里,她很想说话,然而一开口,声音竟然比那女人的声音还要沙哑几分,她清了清嗓子,鼓足士气地道:“我是陆子昂的未婚妻。”
之于她这开门见山的介绍,连辛夏暖自己都不知是在威胁对方还是在洋洋得意,至少她现在有说话的资格。
Chapter 24
辛夏暖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自我介绍,显然把对方弄错愕了,电话那头一直未有人回答,而是一直的沉寂着。辛夏暖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直跳,浑身血液流淌的极快,冒出虚汗来。她再问了句,“你好。”
电话那头终于有个女人笑说:“辛夏暖对吗?”
辛夏暖一愣,不想这个女人竟然认识她?到底是为何认识她?通过陆子昂?还是她一直在关注陆子昂,所以才…?胡思乱想几乎成了辛夏暖的本能,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头,“是我。”
“你给我打电话有何用意?”
她有何用意?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是让这个女人滚远点?还是宣告陆子昂身边已经有人,叫她不要以子要挟?那种强势的作为,辛夏暖是做不来的,她只是给自己一点星星般的希望之光,孩子到底是不是陆子昂的,倘若是,什么事情都无需烦恼,她还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现在的幸福,倘若是的话,她…她不敢想象,也不知该如何做。
本来问陆子昂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她这样擅自看他短信有错在先,未免闹起来,她还是做了个闷葫芦,只能问这个女人了。
“听说你怀孕了?”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那头显然很吃惊,“咦?你怎么知道?陆子昂告诉你的?”
她直接话锋一转,“那孩子是我未婚夫的吗?”她明显感到自己声音的紧张,发抖了。电话那头肯定也感受到她的发抖,冷笑一番,“我是陆子昂的前女友,他回国,我们刚分手,你说呢?”
陆子昂回国一个多月,这个女人怀孕三个月…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仿佛这个结论早已预料之中,辛夏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震撼,反而相反,原本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一下子平静起来,只是心中的希望之火扑灭了。她轻笑,“你回国来,是想抢回我未婚夫吗?”
那头的女人好似听到荒谬的话似的,她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道:“还用的抢吗?我跟陆子昂在一起两年多了,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在他最辉煌的时候,也是我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俯瞰成就,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陆子昂伤心疲惫时的后备而已。要不是我与他分手,怎么轮的到你?”
那女人的话是如此的尖酸刻薄,辛夏暖倒有些觉得自己犯贱,来找骂来了。辛夏暖忍不住撇了下嘴,“这么说来,你对你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了?好,我等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辛夏暖“啪”的按了挂断键,眼里冒出层层火苗,也便是稍纵即逝,她眼底流出一股难言的委屈。她不得不委屈,如果正如她所说,陆子昂是因为被甩心情郁闷,在美国无法待了,才回过,与她一样的心态,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此终生。这种可能几乎在辛夏暖心里盘根乍起,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说好要不在意的,可最后还是这般脆弱地哭泣了。哎,果然是容易受伤的女人。辛夏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起身穿戴好出去散散步。
散步是散心的一种,能安静的静下心来,心中不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辛夏暖临出门特意挑了件运动衫配运动鞋,显得运动味十足。
如今是上午八点半,上班高峰期已过,只落下零零碎碎的人群。辛夏暖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据说最贵的街道上,她的着装显得太过平民,与路上的来回女人有着强烈的不同,高跟鞋,职业装抑或者高档名牌时尚服装。
她看着这些人,心中不甚其烦。她忽而想到曾经的自己,自十八岁以后,她不也是极其追求物质上的东西吗?她开始变得虚荣,喜欢关于钱的一切,甚至一段时间认为,没钱就无法生存。上大学以后,那所大学因是一流大学,贫富不分,什么人都有,那时她完全迷失了自己,不以没钱的人打交道,追她的人只要没钱,她从不给脸色,所以廖修是最后的胜利者,追了她三年,她才点头。
那时,她为什么变的那么虚荣贪钱?也许对于她来说,只有陆子昂知道。至于她什么时候不再贪慕虚荣,只因她老爸的一个巴掌。她老爸是个节俭自律的铁汉子,一般能节约的就节约,从不肆意挥霍。按理说他这样的高职,肯定去过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作为应酬。
可她老爸连个洗脚店都没去过,更别说那些奢靡的地方。有其父必有其女,辛夏暖以前也是这么安守本分的女孩。自从上了大学,她没存过钱,甚至挥霍了从小存到大的钱,没钱向父亲要。刚开始他父亲是有应必回,要多少给多少,辛夏暖在他父亲眼里永远是乖乖女,一成不变。直到她老妈发现她包里那些高消费的东西禀告她老爸,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才知悔恨。
她永远忘不了爸爸的话,“不是挥霍钱就是好,而是当你必须用钱的时候,你有钱花,才是最重要的。”她老爸深知她为何那么在乎钱的原因。
而她也是因为必须用钱的时候,囊中羞涩,才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辛夏暖抬起头,望着明媚的天空,那颗火辣辣的太阳闪耀着,灼伤了她的眼。辛夏暖忽而觉得好累,觉得人生怎么要经历那么多的不如意,变迁那么多,收获的却是寥寥无几?
看着人来人往,快节奏的都市,辛夏暖深深叹了口气。她的个性一直被老妈唾弃,总说她的个性是时间间隙里发了霉的产物,最烂的。
可不是,如今的局势,她又想缩头了。辛夏暖感觉自己走累了,随地找了个花坛,坐下发呆,完全没注意早就有辆车子一路追随在她身后。
在那漆黑如墨车皮发亮的黑车子里,在太阳镜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正在怔怔的看着辛夏暖,辛夏暖那忧郁的样子深深震撼着他。
他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在路边停了车,悄无声息地走向她。她这个样子,他始终不放心。
辛夏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望着自己的脚丫,在这繁华生机的街道里,显得那么异类,毫无生机,任谁看了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在她盯着自己的脚丫发呆之余,眼前多了一双擦的发亮的黑色男士皮鞋。那双黑色皮鞋在她面前驻足。辛夏暖愣了愣,自下而上望去,只见廖修正在摘下太阳镜,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一同坐在花坛上,谁也没说一句话,廖修也陪着她静默,一声不吭,就是这样陪着她。辛夏暖终于打破沉默,幽幽地说了一句,“陆子昂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了。”
廖修不说话,“安妮?”
“你认识?”辛夏暖显然有些吃惊。廖修似乎有些懊丧自己的脱口而出,但为时已晚,辛夏暖正用一双探寻的目光张望着他的眼眸,不容他辩解。廖修只好说:“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曾在华尔街证券交易场上见过。那时,她站在陆子昂的旁边。”
辛夏暖闷闷地说不上话,她知道廖修家里曾经面临着破产,那也是他们视频最多的时段,她想方设法的去安慰他鼓励他,也可以说是在廖修最痛苦的时候,辛夏暖在他身边。
患难见真情,同理,在陆子昂最艰辛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而是那个叫安妮的女人。正如安妮在电话里所说,她陪伴在陆子昂最低谷与辉煌的时刻,那是谁也无法体会的时段。
廖修迟疑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辛夏暖凄楚地笑了笑,语言有些干涩,“我本来应该做炮灰,成全他们。可我…做不到。”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知道的,我很喜欢陆子昂,一直就喜欢,我做不到那么大方,拱手相让给别人。”
辛夏暖呜咽的厉害,差不点就是在大街上失声痛哭。廖修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辛夏暖哭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放在辛夏暖的肩膀上,揽过她借她个肩膀,好让她哭。
他怎么不知道辛夏暖爱了陆子昂那么多年?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辛夏暖的嘴边永远不会离开三个字,子昂哥…
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她才消停了这三个字。辛夏暖爱陆子昂那么多年了,时间真长。廖修知道他自己也爱了辛夏暖那么多年,他觉得辛夏暖是个好女孩,专一执着,也就是这份专一执着伤害了爱她的人,其中也包括了陆子昂。他曾经不理解陆子昂对辛夏暖的态度,陆子昂给他的回答是,“辛夏暖是个执迷不悟的女人,她对一份认定的事,有着超出寻常的执着。我要是早点认清这点,也许我和她的孩子都可以出来打酱油了。”
他知道的是,辛夏暖喜欢陆子昂这份超出寻常的执着。他也知道,陆子昂指的并不是这件事。
“夏暖,有些事情,不要那么钻牛角尖,你为何不去问问陆子昂的想法?而要自己庸人自扰呢?”
辛夏暖一顿,定定凝望着廖修,廖修只是朝她眨巴下眼,好似给她鼓励。辛夏暖抿了下嘴,做了个深呼吸,似乎确有下定决心的样子。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号拨了过去。
廖修灼灼地凝望着。
“喂?”陆子昂含笑地接起手机。
辛夏暖始终说不出口,说完“是我”以后话一直卡在喉咙里,憋的半天问的确实,“你吃早餐了吗?”
陆子昂在那头失笑,“当然,你呢?”
“吃过了。”她声音压的很低,有些弱弱的。廖修听她和陆子昂说话的语气,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当初两人恋爱的时候,辛夏暖一向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陆子昂突然问起。
辛夏暖在酝酿措辞,挂着泪水的眼眸眼巴巴望着廖修,似乎在求救。廖修只好掏出手机打出字来递给她看。她看屏幕上写道“我和你未来的孩子,你想怎么选?”
这话说的很直接,也没有给自己后路。辛夏暖有些迟疑,其实问这些简直是无济于事的。陆子昂的家教和她一样,严谨作风。即使陆子昂选了她,只要安妮聪明点,到陆司令那么一闹,什么都不用再希翼。
辛夏暖并没有采纳廖修的问题,而是老实交代,“我昨天偷看了你的短信,有个孕妇坐飞机来看你,语气有点暧昧。”她说的极缓,心里也惴惴不安。
“嗯。”陆子昂似乎顿了下,也不知是淡定还是与她一样不安,说话的速度极其缓慢,“我的前女友,关于那个孩子,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我的。”
辛夏暖倒吸一口气。
“一次应酬喝高了,是她送我回去。第二天早上,她躺在我旁边,至于到底有没有发生,我自己也不清楚。除了这次,绝无可能了。”
辛夏暖一直沉默,不说话。
陆子昂有些慌,“亲爱的?暖暖?你说话。”
辛夏暖眼眶蓄满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廖修慌张地为她擦眼泪,被辛夏暖制止了,她摆摆手,用袖子自己抹了去,她吸了下鼻子,对陆子昂道:“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什么?”陆子昂错愕的反问,然后给他的答案是一阵忙音。他的眉已经拧成一团,握住手机的手指骨由于用力过度,开始泛白。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chapter.25
辛夏暖的手机关机了。陆子昂终于暴躁地把手机扔在地上,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手机,陆子昂忽而冲出办公室,走到电梯处,烦躁地按了“↓”键。
坐在花坛上的辛夏暖双手死死攥紧自己的手机,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好似一不留神,就要倒下。廖修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辛夏暖这才回过神来,她恍如隔世地回了魂,有些怏怏然,“我有些乱。不想回家。”
廖修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在这里坐总不是个办法。”
辛夏暖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廖修,忽而又想哭了。她到底图个什么?若不是仗着她喜欢陆子昂,也许眼前这个男人会给她幸福。
她摇摇牙,点了头。
廖修带辛夏暖来到竟是维也纳酒吧,独自开了间包房,此间包间没有窗户,完全独立的封闭式。辛夏暖先坐在沙发上,目光略有闪神,心不在焉的样子。
廖修抿了下嘴,“你要是那么放不下陆子昂,就跟那个女人斗吧。”
辛夏暖惊恐地看向廖修,好似觉得廖修这句话是让她杀人般不可理喻。廖修自然知道辛夏暖的性格,他忍不住撇嘴,“看到你这样自虐,我心痛。夏暖。”
辛夏暖低下眼睑,有些弱势地说:“对不起。”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而是向你自己道歉,你这是何苦?”
其实之于廖修,他当然知道何苦,他不是一样吗?爱了辛夏暖那么多年,最终还得曲终人散,只是心里那份黏稠的过往总是挥之不去,他也曾有过幻想,让时光倒流,他们还是好好的时候。
喜欢的多一点,总是会吃亏的,譬如他总是吃辛夏暖的亏,而辛夏暖总是吃陆子昂的亏。本来就是那么不公平。那又是何苦呢?
“这就叫做犯贱。”辛夏暖撇了下嘴,很无趣地诠释何苦。
廖修似乎也赞成,“要是能明智的犯贱,也许就不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