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 夜深沉 ...
八月十四的晚上,在赵老夫人的萱瑞堂的暖阁外，丫头们都被打发的远远的。
里面,赵老夫人坐在罗汉塌上，方妈妈站在她身后,赵烽跪在地上。
老太太看着地上的儿子，一脸的怒其不争。她握着紫檀木的拐杖的手，用力过大，青筋□。
赵烽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汗水顺着两鬓往下淌，不知道磕了几个头，额头不止乌青,而且还沾了地面上的灰尘。那灰掺着汗水,流到脸上，黑一条，白一条的，让他那白胖胖的脸，看着像唱京剧的花脸谱，滑稽的很。
“碰碰碰，”赵老夫人，拿拐杖碰碰的击打地面，怒声说道：“你说说，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就敢压下？要是她早点说出来，咱们早做了准备，今天怎么会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咳咳咳…”
老太太一时气急，咳嗽的脸红脖子粗，眼泪都淌出了来，还不忘记咒骂，“咳咳，那样的蠢妇，你竟然还能当成宝！啊，你一定是要气死我才好啊。咳咳…”
“娘，你别生气，你身体不好，这事我一定会狠狠的说她的。”赵烽慌忙起身，要去给老太太捶背。
方妈妈看赵烽上前，就连忙端起个杯子递给赵烽，“大爷，不用捶背，这个百合雪梨汁，是老太太日常喝惯了的。”
“老太太，您先别说话，把这梨汁喝了，润润喉。大爷在这儿呢，您别急啊。”
“妈妈，我娘怎么忽然犯了痰疾，不是有些年头不咳嗽了吗怎么不去和我说，也不去请大夫，耽误了病情怎么办？”赵烽有些慌，手有些抖，一边扶着老娘，喂她汤水，一边责怪方妈妈。
方妈妈也不理会赵烽的话，趁着赵烽扶着老太太，她赶紧给罗汉塌上铺上个棉褥子。匆匆进了内室，拿出一条薄被子来。
可算是赵老夫人喝了几口梨汁，把喉咙里的痒刺干压了下去。可这一阵子折腾，老太太浑身都冒汗了。
看老太太不咳嗽了，方妈妈对老太太说：“您身子不好，先这么躺会儿，我把刚刚的事情和大爷说说，有不对的您再来补充下，可好？”
“也好，你就看着说吧，我歪会就行。”
老太太虚弱的看着赵烽，“我老了，也管不了多少了。让方妈把事情说给你，你也知道知道，你那个媳妇都干了什么好事。哼！”
方妈妈先服侍老太太躺下，然后才一脸的平稳的对赵烽说道：“老奴先回大爷的问话，老奴惭愧，没能替老太太难受。刚刚老奴是要去请大夫，可老太太不让，说大节下的，府里已经有一个倒下的，够晦气的了，她不让请。”
“娘，儿子不孝。”看老太太躺下，赵烽又乖乖的跪在地上。
虽然家里出了赵浩这样的添堵的事情，但已经举办的宴请也不能半途而废。老夫人被赵浩一闹，又急又气又羞又怒，当时便躺下，不再见客了。
赵烽夫妻却是不能躺下的，坚持送走了各色亲朋好友，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原定这个时候，是全家赏月的时辰，可如今有那个那样不长心，还敢提赏月的事情。
赵涛两口子，是庶出，原本就不受重视。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宴客结束，就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几个女孩，在老太太那里也都听见了，自然知道家里出了事情。五小姐宴席没结束，就离开了。到这个时候的，也就是大小姐和那三个庶出的还在。这会儿，都纷纷给赵烽夫妻行礼，然后各自散去了。
两口子回到房间，还没等谈谈赵浩的事情，赵烽就被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给叫了过来。进门，就被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老太太，您给老奴回脸吧，让大爷起来吧，好歹也是做爷爷的人了。这么冷的天，地上凉，要是有个好歹，您不是又添了一层烦恼吗。”方妈妈陪着笑脸对着老太太说道。
她跟了老太太四十多年了，是看着赵烽出生的。看他那满脸的油汗，一把胡子的人还跟小时候一样，犯了错误，就自动的跪着，她看着到底心疼。
赵烽给老太太喂糖水的时候，老太太看到他那青紫的额头，心里就舍不得了。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虽然这回她气的要死，可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方妈妈这么一说，她自然不会反对。
“娘，儿子不孝，惹您不高兴，儿子还是跪着吧。”赵烽摸了把脸，一脸愧疚的看着他老娘。
“大爷，老太太知道您是纯孝之人。快起来吧，要是着了凉，岂不是让老太太更着急上火。”方妈妈心里微微叹口气，这位大爷对自己的娘，那是真孝顺。可就在家事上，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服侍赵烽做到老太太的身边，方妈妈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大半个下午，老太太根本就没歇着，一直在想法子，怎么圆了眼巴前的事情。因为那次是平少爷去的河间府，就让人去找四少爷。派了好几个人去找，都说这几天没看到四少爷的人。大爷，您知道四少爷是在那里找到的吗？”
赵烽有些疑惑，“恩，这个夫人倒是和我说过。因为马上就要秋闱，怕府里人来人往的影响他攻读，就让他去后花园的落雪阁去读书，那里肃静。”
方妈妈笑笑，“是在落雪阁里找到的，不过四少爷不是在读书，而是被关在那边反省。”
“什么？妈妈，你不会是听错了吧。平儿一向听话懂事，怎么会被罚？”赵烽大惊，噌的站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
老太太看他到这个时候，还护着小包氏，气的狠狠的拍着罗汉塌，“哼，有什么不可能。老四现在就在我房里歇着呢，好几天也不得好睡。可怜的，看那脸，到今天还青紫呢。这孩子伤心，吃不好，睡不下的。这可是她亲生的，怎么就舍得折磨他。”
赵烽起身快步进了内室，过了会，转出来，面色难看的说道：“方妈妈，你快点说，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老太太示意，方妈妈才说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方妈妈的话，赵烽呆坐半晌。
老太太咬牙道，“我那辈子作孽了，这辈子报应。怎么他们包家的丫头，就缠上我们赵家的儿郎。”
原来，赵平回到京城那天，已经过午了。正是大家午睡的时间，他第一时间里见到的是他的亲娘，小包氏。
他就把赵浩在河间，要娶媳妇冲喜的事情和他娘说了。 “我听人说，那女子是个寡妇还有个孩子呢，娘，你要和爹劝劝三哥才是。那样出身的人，也配不上他啊。三娘他不喜欢，您再给选选其他人家的就是了，也不能这样委屈三哥啊。”
“什么，寡妇带着个孩子？”小包氏吓了一跳。
“嗯，娘，他是这样说的。”
她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叹道，“傻孩子，娘自然知道怎么办，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吧。这事你不要管了，好生读书才是。”
这娶个寡妇，亏那个傻小子能想的出来。这样的事情，回头说给老太太和丈夫，还不得气的，那两位直接把他撵出去啊。
他这样败坏门风的，看他还能不能拿的一分家产。一想到这赵家的资财，大部分都会是赵浩的，小包氏就肉疼不已。
“娘，那您得赶紧和爹说，派人过去，不然要是成了真，对三哥就不好了。”赵平担忧的说道。
“娘知道了，你三哥这脾气，也太不把家人当回事了。这事我回头会和你父亲祖母说的，你就不要管了。对了，你三妹妹可知道这事？”
想到自己虽然高兴，可那娘家侄女的事情可就泡汤了。不过也好，免得日后三娘在那傻小子那里受了委屈，她还得管。而且她本也不喜欢，那个青楼女子生的丫头。
提起包三娘，就难免想到，那女子曼妙身子的美妙滋味，赵平脸色一红。刚刚分开的时候，两人还在车里缠绵了会儿，虽然没入巷，可也够赵平想很久了。
“她知道了，三哥当着她面说的。可三妹妹很乖巧，哭了一场，她说一切都由母亲做主。”想着那女子，赵平带着一丝喜悦的说道。
小包氏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的儿子，“平哥，她说一切我做主？这婚事，可该她嫡母做主才是。”
“如今外面都知道，包赵两家在议婚事。三哥因为不知道这婚事，自主另娶，情有可原。可是外人不知道内情，他这样悔婚，却是害了表妹的闺誉。”说到这里，赵平噗通跪在地上“母亲，儿子有一事相求。”
小包氏吓了一跳，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她脸色有些不好，“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是亲母子，有话起来说。”
“是，母亲。儿子请母亲同意，让我替三哥迎娶三表妹。这样，表妹还可以给您做媳妇，而且也保全了妹妹的闺誉。”赵平鼓足勇气朗朗的说道。
“你这个傻小子，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你怎么能娶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媳妇，怎么也得大家嫡出的才能配上你。”小包氏被赵平的认真逗乐了。
她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天真迂腐。重情重义，尤其是对赵浩那傻小子，从小就知道维护他。
说完，小包氏觉得话有些过，就自失的对身边的丫头笑着说，“兰草，你看看他，这想法，那老三自己都不想法子解决，自己都不急，看把他这个弟弟急的。哎，这还想替老三顶缸呢。婚姻大事，还有这样做的呀，咱们同意，人家女孩那边还不见得同意呢。人家那也是大家闺秀，还非得进咱们家不成？”
那丫头眉眼普通，被刚刚的信息都雷的外焦里嫩了，可还保持着平静，微微笑着，“少爷整日读书，那里懂这些内宅的事情。四少爷这是仁义，自小就这样，都是夫人教的好。”
“他那里懂我的心。”然后小包氏笑着对赵平说：“你这孩子，还不起来。你的婚事也该定了，我都看好了，等你大妹妹的婚事了了，我就开始张罗你的事情。”
“娘，我已经答应了表妹，过几天就上门提亲。何况，”赵平张张嘴，半晌也没敢说出，何况后面的话。
小包氏被他的话气的，站起来，就给了他个嘴巴子，“混账，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让你私定终身的？你这书都白读了吗，你简直气死我了。”
“娘，为什么三哥能娶三表妹，同样是赵家人，我为什么就不行？您不同意，我就去求父亲，求祖母。反正，别人我不要，我是娶定表妹了。”赵平昂头说道。
“你这是想气死我吗？那丫头，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做我的儿媳妇。你个糊涂油蒙了心的，怎么就听不懂话。”小包氏气的脸都青了，指着赵平骂道。
赵平也上了倔劲儿，“娘，除非你打死我，不然就让我娶表妹。”
“你，你，我打死你这个孽障。你好的不学，学这些个，你说，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勾引你了？”
小包氏从炕柜上的青花瓷瓶里，提出个鸡毛掸子，照着赵平，劈头盖脸的抽过去。
赵平也不躲闪，只不停的哀求， “娘，我不能对不起表妹。我要是不迎她进门，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娘，那也是您的亲侄女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小包氏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慌张上前拦挡，抱着小包氏哀求，“夫人，夫人，您别打了，少爷的脸都破了，这会儿出事的。”
“你们都退下，看好门。刚刚的话要是有一句传了出去，我就把你们都卖到暗门子里去。”小包氏到底是弱女子，不过几下，就累了。她想了想，神色不定。忽然转身对那两个大丫头，厉声喝道。
等屋里没人了，她扶着椅子扶手，哆嗦的问向赵平，“她是不是坏了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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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奔为妾 ...
小包氏双手抓住赵平的肩膀,神情紧张，“儿子,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婊/子养的丫头,勾搭你，坏了你的身子？”紧盯着赵平的眼睛，“那就是个贱货，我就不该同意你去河间府。”
“娘,您怎么这样说表妹,她那样美好的女子，您怎么这样污蔑她？”赵平愕然。
他从没想过，她娘能说出这样粗俗的字眼,他心里的母亲,一向都是温柔和顺，贤良淑德的。
小包氏一脸冷漠的说，“一个青楼妓子生的丫头，也想做我的儿媳妇，她不配。平儿，你死了那条心吧，便是给你做妾，三娘都不配。”
赵平一脸的不可置信，“娘，你，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就成全儿子吧。”
看儿子一脸的伤痛，她拍拍赵平的肩膀，神色和缓了些，“快秋闱了，你也耽误好几天了。马上要过节，家里人来人往的，你也安不下心。娘给你找个地方，你好生温习文章，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至于你的亲事，从前娘不是和你说了吗？嗯，还是等你过了秋闱再说。”
结果，赵平被他亲娘，给半幽闭在后花园里了。他开始没发现她娘关了他，后来想去包家看看三娘，被拦住时候才知道。
对外，小包氏根本没提赵浩在河间发生的事情。只加紧了赵浩和包三娘议亲的速度，问名，纳彩，小定的都过了，如今正商量的是下聘，便是成亲的日子也初步定在八月底了。
这也是赵老夫人为何这么生气的原因。
赵烽走在中秋前夜的月色里，清清朗朗的夜空，微凉的夜风轻轻吹过，他此时头脑特别清醒。
“到底是姨娘养的，上不了大台面。心机重，惯会狐媚小意，又一身小家子气。就没想过，这事出来，她自己的亲生的儿子，闺女的婚事受影响吗？”
想起老娘的话，第一次觉得，自家的媳妇的确有问题。儿子娶妻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也敢瞒着不说，让自己和老娘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关键是如今怎么办呢，那女子，坚决是不能留在府里的。
小包氏一直都胆战心惊的等着老夫人的传呼，没想到天亮了，也没人找她。当然，赵烽也没回她的院子，这还是成亲十几年来，头一次。
逢年过节，初一十五，赵烽歇在正房，这是赵家的规矩，也是尊重主母的一种表现。
小包氏从前凡事处理的都很得体，虽然老夫人对她不满意，但要找出具体毛病还真不容易。可这回，却是实实在在把把柄送给了老夫人。
要不怎么说，关心则乱，灯下黑呢。这回关系的到他唯一的儿子身上了，她就有些乱了方寸。一心想打消赵平要娶包三娘的念头，这才出了这样的昏招。
其实她主要也是没想到，赵浩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那女子进门。她想着，先把赵浩和包三娘的事情定死，断了儿子的念想。
然后等赵浩回来，她再出面圆场，让赵浩纳了那女子为妾。日后，就让三娘和那寡妇闹去吧。她想的挺好，可惜事与愿违。
早上，她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根本就不见她，只让人告诉她，“老夫人说了，她身体不适，要静养。请夫人回去，自行安排过节的事情。”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小包氏知道，老夫人这是生气呢。暂时，她没心情哄老太太，老太太就是再气，看在她娘家哥哥的份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眼前的事情，是她得想法子，先把赵烽哄回来才是。还有就是娘家那边，还得安抚住。
昨晚，小包氏就告诉了大儿媳妇和家里的姑娘姨娘们，今天不用过来请安。所以这大节下的，本该热闹的正房，如今却寂静的可怕。
“大爷昨个是歇在谁屋里的？”一边梳洗，一边问着身边的丫头。“大爷昨个歇在老夫人那边，听说是春梅服侍的。”大丫头兰草声音有些抖。
小包氏楞了下，然后就明白了，这是老太太在向她发起挑战呢。
“哼，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派人把西三间打扫下，去把春梅姑娘家接过来。”
看身边的丫头不吱声，她咬牙笑道，“兰草相貌平常，大爷看不上，可绿琴呢，你比那春梅可是强多了，就不知道哄着大爷收你吗？看看你们几个，被个外来的丫头要了强，没出息！”
那叫绿琴的丫头，身材高挑，白皙圆润，眉眼精致，穿着打扮也比普通的丫头要好的多。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上戴着金钗，脸色涂着胭脂。
她上前给小包氏递上擦手的湿布巾，陪着笑，“奴婢才不想大爷呢，奴婢这辈子就服侍您到老。夫人，别生那贱货的气了。她是老夫人赏的，大爷也是一时推不掉。就她，连夫人一个小手指头都比不上，是个自不量力的。”
小包氏斜睨了她一眼，看她描眉打鬓的，心里了骂道，就是个骚狐狸。
可嘴上却说，“行了，我知道你的心，今晚上，好好的收拾自己，服侍大爷去你的房。别让人笑话，咱们屋里连个像样的丫头都没有，让大爷出去吃野食。”
“夫人，奴婢真的只想好好的服侍您。”那绿琴一脸的喜色说道。
“行了，你回房去收拾下吧。缺什么就和兰草说，别丢了我的脸。”
看着那年轻的身影，有些雀跃的走了出去，小包氏心里一阵酸涩。这个丫头，还是娘家嫂子送来的。说是房里怎么也该放个丫头，防个一时赵烽来了，她不方便时候，好服侍赵烽。
赵烽来的时候，她很少让绿琴出来。偶然出来碰上，赵烽都是眼睛发亮。那样鲜嫩的女孩，连她有时都心动，何况赵烽那种男人。可到底，赵烽顾虑她的感受，还没摸到手。
这都快一年了，今天竟然真的需要她，来帮自己拢住男人了。而且还是她亲手，把这丫头送上他的床。
她在那里闹心赵烽睡了别的女人，还没想到赵烽这回是真的恼了她。
赵烽现在在那里，他现在坐在霞飞轩里。一脸阴沉的看着床上趴着的赵浩。
“老三，你祖父当年就说过，赵家儿郎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亲朋间都知道包赵两家在议亲，你这样做，岂不是陷赵家于不义之地？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如今也是做官的人了，怎么能做这样糊涂昏聩的事情。赶紧把人打发了，不然咱家的人还怎么在京城里立足？”
赵浩眼神透着嘲讽，语气却很惊讶，他举着缠着白布的胳膊，“我知道你们两家议亲啊，不是四弟和三娘表妹在议亲吗？父亲，在河间府的时候，四弟就和我说了，他要娶三娘为妻的。我做哥哥的，本着兄友弟恭的原则，也该让着他，要是和他抢女人，传出去，那赵家才是笑话呢。”
“胡闹，你大舅说的是你。”赵烽现在自然知道，赵浩说的是真的，只是他那舅兄，看上的是赵浩啊。
“我都娶妻了，要是再议亲，那可就是停妻再娶。父亲，大陈律对停妻再娶的处罚，您知道吧？您不是要我丢官免职吧。”赵浩皱着眉头说道。
赵烽忍着怒火，劲量让语气平和，“你祖母说了，你那个婚书不算数。而且，聘者为妻奔为妾。你要是真喜欢，顶多你可以收房。一个妾，出身差点倒没啥。”
陈国倒不是不能娶寡妇为正妻，但那多半是庄稼汉和商人流。作为朝廷命官，这种情况极少见。
赵浩说他祖母是寡妇再嫁，倒是实情。只是首先赵老夫人没孩子，而且那时候的赵大壮，还是年少的时候，不过是不入流的小兵嘎子呢。
穷人家，那里会管是寡妇，还是丫头小姐的，只要能干，能生孩子就行。有些大户人家，少爷婚前都有丫头陪房，教爷们闺房事。
等少爷要成亲了，有的婚后收房做妾，有的，就被打发了，甚至有些少爷成亲前就打发了。她们，一般都有一笔私房钱和主人家给的嫁妆，大都嫁给农民和商人。
至于寡妇，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那没准也能嫁个好人家。毕竟，娘家强势，新女婿还能借到丈母娘家的力量。
只是晴岚，却是一无所有，只有个孩子。她这样出身的，赵家如何能干？
一个丫头出身的寡妇为妻，赵家是绝对难以容忍的。赵家经过两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从摆脱了贫困，如今又从武将家庭，慢慢的转型到。那里经得起，赵浩这种做法啊。
再说赵浩这么一闹，赵家人出门，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的。看看，就他们家的爷们，找了个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哎呦，搞不好是先奸后娶呢，那孩子就是他们赵家的种，不然怎么就留下了呢。
以后，赵家的爷们再娶，可就找不到好的了，寡妇都能做嫡子正妻，谁家喜欢把姑娘嫁进去和个丫头出身的寡妇称姐道妹的啊。
他们家的闺女也难嫁，嫁妆再多想找个好人家也难。
作者有话要说：哎，亲们，留言还请多留，至少超五个字啊，到了二十五个字，就可以送积分。其实我每个文，只要够了字数的，都送积分的。
刚刚看日历，才发现，再有几天，就是我码字一周年了。作为一个搞数字工作的人，我没想到自己能坚持这么久。
我算了下字数，平均也算是日更三千了。唔，(⊙o⊙)哦，O(∩_∩)O~，耶，给自己撒花了，呵呵。抱抱那些支持我的文的亲。霓裳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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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女人啊 ...
赵浩眉眼不动,“以妻做妾，大陈律,为官者免职，一辈子不许入朝为官。爹,您得多恨我，才会教我这样的法子，让我自绝前途啊。”
赵烽看赵浩那一脸的讥讽和漠然，本来因为他的伤而升起的一点愧疚彻底都散了。难得他和蔼的说了半天,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