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上首的应该是洛王,旁边陪着的一个男子,果然是徐晨旭,也就是她的本尊,婉馨的大哥。下首是宝柱说的洛阳太守和驻地将军。
“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是看这里的装饰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听人说是这里的装饰都是你的主意,而且刚刚听到你的琴声很熟悉,所以请上来一见。姑娘能把面纱拿下来吗?”晨旭漫声言道。
“小女子容颜幼年受损,形容丑陋,尊母命,自小覆面,请客官见谅。”乐陶又行了个礼。他奶奶的,每次见他都得行礼。
“姑娘的酒楼布置手法很新奇,不知是何人所教?”徐晨旭疑惑的问。
“在家乡时,偶然曾救过一个女孩,疗伤过程中,闲聊时听她说起。”她沉稳的回道。
忽然一阵掌风飘过,乐陶面纱被飘起,同时一郎抢身上前护住自己。
“家妹自小面容被毁,还请王爷恕罪。”他一稽首说道。
呵呵,想和她斗,姐姐我的实际年龄比你还大几岁呢,每次女装覆面,乐陶为了以防万一,都会在两侧脸上用胭脂画上几道伤痕。
如果乐陶自己不承认的话,即使她不化妆,晨旭想认也不太容易。他并没见过乐陶几次,见过的都是额发齐眉,低眉顺眼的她。
何况乐陶如今变化很大,人长高了,脸型已经彻底变成巴掌大的瓜子脸。由于养的好,基本发育的比较标准,不再是干煸四季豆型了。一年的时间不算短了,印象应该早就模糊了,这世上也许只有婉华还是有可能认出她来。
“姑娘可会弹但愿人长久?晨旭热切的望着我说。
看来他还是对她起疑心了,“不会,新曲子吗,我没听过。”
“可否告知坐下刚才所弹曲名?”他继续问道。
“此曲名为春江花月夜。小女子日前偶然得来。”乐陶低头答道。
“即是这样,能不能请姑娘再弹一遍刚才的曲子。”大少有些失望的问道。
“王爷的客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岂敢不从。”拉铃叫把古筝送上来。
一曲弹完,又回答了一些徐晨旭的问题,关于这些装饰和火锅店的事,乐陶一律推给她曾救治过得一个女子所教。
“那姑娘可知道那个女子的下落?”
“小女子不知道,她伤好后就离开了。”
“唉,也许那个就是我妹妹,王爷给你添麻烦了。好了,没事了,两位自去忙吧。”晨旭叹口气,挥手让十一郎和乐陶离开。
看着徐晨旭惋惜的样子,还有一直追问那个受伤女子的下落,乐陶心里有些动摇。出来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急急的拉着一郎下楼回家。
“大哥,我想把这里的一切结束,去山东泰山看看,好不好。”回到房间,乐陶开门见山的对一郎提出要走的事。
“好,明天我开始找买主,这宅子留是不留?”他一如既往的做乐陶的应声虫,而从不问她为什么。
“宅子留着吧,让管家照料着。说不准那天我们中有谁来这里,好有落脚的地方。”乐陶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说道。
“你不问我是什么原因吗?”乐陶看着那个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现在却被她收了羽翼,变成了个地道的商人,她不知道这对他好是不好。
“你喜欢就好,我只想你做你喜欢的事。”一郎温柔的看着乐陶说。
其实他不明白乐陶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回去,看她一副不想被她的家人找到的样子也很纳闷。只是他习惯了和乐陶在一起,今天也是起了私心,不想和她就此分开。
很想多宠宠这个捡来的妹妹,这个无人时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人前却总是明媚笑颜的妹妹。
看她对家人的避之不及,想来那家人对她就好不到那里,不然她为何宁可流落江湖,也不回那个富贵温柔乡中去。
他想不管以后了,能看她开心的样子就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惜。
“乐陶,买家找到,按你的要求,人员都不动,只要他们想在这里做工的话。”
“真的啊,一郎哥哥,你太厉害了,呵呵。”才三天,一郎的效率也太高了。
“只是五千两,你看低不低,因为咱们出手急了点,不然可以更多的。”一郎看着乐陶沉了好几天的脸,笑得阳光灿烂的,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神更加柔和了。
“哇,那么多啊,呵呵,我们当年可是花了不到两千五百两呢,哥哥,翻番了呢。”乐陶笑眯眯拉着一郎的袖子开心的说道。
“唔,那我就去和人签协议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一郎小心的拍了拍乐陶的发顶,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好啊,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行李,你忙吧。哥哥辛苦了。”
“别累着。”一郎看着那个忙碌的小身影,无声的笑笑走了。
一郎去了店里。乐陶晚上一个人很是无聊,店不开了,也不用想经营的事情了。
看着天气很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晚了,一郎还没回来。想了想,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头发随便的挽挽,就抱着古筝跑到院子里的那个小小的凉亭里。
对着月色想,又要走了,虽然迷茫,可是不必回去嫁人,又可以寄情于山水,乐陶一会忧心一会开心。
想起那首自己很喜欢的曲子,好像出了京城再没弹过,当时只是无聊,现在自己可是身在江湖呢,呵呵,笑傲江湖,江湖儿女,弹了一遍,意犹未尽。一时兴起又弹了一遍,边弹边唱。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胜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这时忽然一阵箫声传来,曲调配合的很默契。乐陶悚然一惊,来这个时空快两年了还第一次有人给她和曲,一时舍不得,歌声收了,曲声却没停。
一曲毕,大脑恢复正常,自己才有些后悔,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人啊得意常忘形啊。
忽然萧音又起,凭良心说他吹的比乐陶好多了。她不过是占个新奇,人家那才叫功夫呢。
乐陶想要是十一郎会吹箫就好了,可惜那个家伙说不会。至于院外的管他是谁,自己都没兴趣,起身抱起古筝回屋,自己胆子小了,只想安稳的离开这里,不想招惹是非。
只是靠做在床头,却忽然觉得萧音就在附近,而且离自己很近,起身左右一看,那人竟然依靠在外门前,而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阁下夜入民宅,不知有何指教。”乐陶冷冷的问道。
“本王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那个男子收起萧管,走到亮处,乐陶认出这就是那天落雪苑的客人洛王萧霆。
其实在她初来洛阳时就看他了,那个她在山道上撞过的人。当时只是看到他总觉得很面熟,好像以前认识,后来在落雪苑时候对上了号。现在看他和萧子卿有些像,可是乐陶觉得自己认为他看起来熟悉,并不是因为萧子卿。
“不知王爷驾到,小女子失礼,只是夜半王爷不告而入,有何指教?”乐陶只是点了下头问道。
“本王想看看我四弟朝思暮想的,遍寻全国而不得的女人,是怎么样的人,也想知道精明剔透的乐陶小公子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看着乐陶说道。
“不请本王进去吗?”说罢他已经转身朝客厅走去。
“王爷请。”乐陶心里暗道自己-倒不想让你进去,可你自来熟,兄弟都一个样子。
关于洛王的传说也听了很多,他和太子不一样,据说此人个性是冷酷无情,脾气是喜怒无常。
万丛花中过,半点不留情,至今王妃未娶。府里美女如云,却连个侧王妃都没立。这种人乐陶不想招惹。也惹不起。
“王爷请喝茶,晚了请将就一下。”乐陶亲自奉茶给他,其实是仆人都休息了。
“你就是徐府失踪的四姑娘吧,长得和你姐姐婉华真有点像。”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
“王爷何出此言,您说的事民女不懂。民女只是山野之人,和哥哥投亲不遇,因喜欢这里才停留至今。”开玩笑,你说是就是啊,本人就不承认你能如何。
“哥哥,我怎么没听过风逍遥十一郎有妹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乐陶说道。
乐陶心中大惊。“民女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世上长相相似,名字相似的人多了,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王爷走眼了吧。”
“名满江湖的风逍遥一夜之间消失,我派人多方打听,都无果。那天看到他,我还不相信,万没想到,他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过了一年,可是他护住你的功夫出卖了他。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他的敌人。”他淡淡的对乐陶说道。
“不知道王爷在说些什么,让王爷失望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认识你说的人。”乐陶面无表情的说。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乱成一团,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事情太紧急,不容自己细思量,冷静冷静。
“唉,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的店开到现在也没人捣乱,是什么原因吗,你就没怀疑过,就没问问你的好哥哥?”洛王说完施施然的起身。看乐陶愣神的样子,他忽然心情大好,觉得不要再吓她了。
“看你的曲子好的份上,本王给你解惑,风逍遥是云想坊的少主,你该知道吧,而云想坊的总店就在洛阳。呵呵,我总算找到他的弱点了。茶也喝了,曲也听了,弹的也好,唱的也好。”他说完,不等乐陶答话就出门而去。
乐陶木木的一个人在院子中坐了良久,已是午夜了吧,一郎没回来。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她都当作是店里忙。
现在想想,这个店开得是顺利的过了点。诚然火锅和一些菜品是新鲜特色,偶尔有点小麻烦,但是的确顺利的出奇。
云想坊,几乎淡忘了。刚刚认识一郎时,他说她可以拿那把匕首到任何云想坊标志的店里去。他就可以为她解决疑难杂症,乐陶根本没当一回事。后来他不再提起,乐陶在忙碌中就淡忘了。
云想坊,它是加工,制作衣服,及配套的首饰为一系列的企业。据说全国各地都有它的分号,据说还经营其他相关的行业,只是传说她们的主子是一位老夫人,却是没听说还有一位少主。
云想衣裳花想容,呵呵,它出产的首饰和服饰是上层社会的贵妇人的首选,是领导潮流的领袖。是平民女子梦寐以求的却常常求之不得的。
乐陶就曾购买过它的服饰,贵是贵,可也算是物有所值。只是她一向对穿着不是很上心,她大多时候都是男装,只有舒服合身就好了。女装她平时倒是喜欢自己设计更改一下,多数的衣服都是自己画个样子之后请管家大妈帮她做,经济又实惠。
可是云想坊啊,那么扎眼,自己是真的忘记,还是有意忘却,她只想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什么都不想沾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触摸的角落,又何况她们最初是约定的时限了的。想这些做什么,自己不是也什么都没和他说,那何必要求他什么都告诉自己。
她本意是只求快意人生,那么也实在不该牵扯其他的东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真的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第二十四 梦里花落 不知今夕是何夕
绑了风十一郎一年,自己基本可以融入这个世界,契约也要到期了。洛阳是无法继续住了,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虽然本就想离开,只是这种被逼着离开的感觉很不好。
乐陶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走到哪里算哪里,多活一天都是自己赚到的呢。一个人,一壶酒,一卷书,乐得闲散逍遥半世。想明白后,也不再等那个男人,自己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见到一郎,他没解释他晚归,乐陶也没问过他和洛王的关系,也没说起洛王来的事情。
就这么过了几天,店里所有的事宜都交割完毕,与新老板说好,员工不想走就可以留下,想走的就直接把工钱结清。
林宝柱和云锦要求和她们一起走,乐陶也舍不得烟凝,看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就给他们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把宝柱和云锦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因为不打算把房子卖掉,所以就把后院收拾出来,安排他们两个把家安在这里,打理并看守这座宅子。
洛王也没再来,乐陶想一个平民女子那值得他没完没了的找。忙乱了几天,终于忙完了宝柱和云锦的婚事。看他们欢欢喜喜的入洞房,乐陶觉得自己的的一份心事也就了了。
这晚,又一个二月二,也是她离开京城整整一年。乐陶和一郎坐在乐陶的房间,一郎把出兑店铺的钱交给她,她接过和原来都已准备好的钱合在一起分成两份。
“大哥,这里是我们这一年的所得,去掉所有开销,共计二万八千两,分成两份,我们各得一万四千两,这是当时你拿到本钱及之前的花销共计一万六千三百两。”乐陶把银票推到他的面前。
又把房子的地契也推给他,“洛阳我估计不会再来了,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太多,这一年,那一年的,也不知道最后喜欢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估计回这里的机会不多。”
乐陶说完,看着他不解的表情,起身对他深施一礼,“谢谢哥哥对我一年来的照顾,他日哥哥如果成婚,乐陶听闻,即便是千里之外,也必会赶去喝杯喜酒,看看新嫂嫂。”
“乐陶,你要干什么?”
他愕然的看着乐陶,有些恼怒的把那些银票和地契朝乐陶扔来。乐陶看他一眼,把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张捡起收拢。
唉这可是钱啊,没什么都不能没钱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收拢后放在一郎的手边。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马车我也备好,明天我要上路了,风公子,一年之期已过,你自由了。”乐陶保持平稳的语气慢慢的说道。
“很好,很好,这的确是乐陶的风格。不过即使约定结束,我们不还是兄妹吗,难不成,你我结拜也是有时限的吗?”一郎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误会了,无论什么时候,乐陶都是一郎哥哥的妹妹。只是妹妹不能总麻烦你。” 乐陶平静的说道。
“那好,明日我送你一程。”他看着乐陶,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随便你了。”一郎没在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乐陶半天就走了。
乐陶却觉得不太对劲,可是也想不明白,想到明天开始就又是一个人,心里闷也就没多想就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乐陶就起来了,出乎意料,一郎竟然没帮她收拾拿行李。只有宝柱夫妇和仆人帮她把东西放到马上,乐陶上车后发现马车上好像多了个包袱,她想可能自己没记清。坐在车上等了一会,一郎还是没来。
叹口气,反正昨晚也别过了,何况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对云锦他们两个说
“少爷回来就说我不等他了,时辰太晚我就会错过下个驻地。和烟凝说,好好学写字,好好练琴,我会回来检查的。”没叫小丫头起来,乐陶怕自己会舍不得,会流眼泪。
掀开车帘对前面的车夫说“大叔,我们走吧。”
“好”一个闷闷的声音答道。
乐陶有点奇怪,怎么听着像笑。今天怎么啦,难道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过了一会,车子路过火锅店,乐陶敲敲车门,车子停下。
她掀开帘子就往下跳,由于心里有事,一个没看清,又朝前抢去。她心里唉叹,倒霉啊,明明看了黄历了的,这日子是宜出行的啊,可怎么还是出行不利啊。
眼前一花,她已经进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十一郎哥哥。”乐陶喃喃不可置信的叫道。
“这么莽撞,你确定你能平安到达目的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乐陶推开他,站稳,看着那个穿着车夫的衣服的男人。“我的车夫呢?”
“我不就是车夫。工钱不要,给吃饱就行。’他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这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期。 “可是我们的约定结束了啊”乐陶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道。
“你是我的乐陶妹妹,这是永远不会变的。无关约定。”十一郎扶着乐陶的肩膀,郑重的对她说。
“谢谢你,大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了。”乐陶泪盈于眶。
多年后,乐陶还想过,如果那时她没有到这个店来看而是直接能走下去该有多好,她的生活是不是就是另外的一种。可是意外总是时时发生,所以才有意外的存在。
当乐陶在风记火锅店转了一圈后,已经近午时,两个人和老员工新任老板挥手作别。
乐陶坐在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断断续续的幻想着自己的泰山之行,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外面的那个冒牌大叔聊天。
车子忽然不动了,乐陶有些奇怪的掀开车帘看已经快到城门了,她刚想问风十一郎怎么不走了,只是她抬眼看了前面拦路的人,就知道她走不了。
车前有两匹马,马上有三个人,确切的说两个像是经过千里跋涉的人和那个新任的火锅店掌柜的。此时,那两个人此时都用惊喜的眼神看着乐陶。
“馨馨,真的是你”
“婉馨。”
两声呼唤从飞身下马扑过来的人口中喊出。其中一人是徐府二少徐晨宇,另一位却是商离枫,婉馨的大姐夫。
风十一郎默默的看着她,乐陶怔住半天,混乱啊,如何和风十一郎解释乐陶和婉馨的关系呢,不过当前的问题是解决眼前的两个人。男装打扮和女装蒙面能骗过徐晨旭,可是却骗不了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看了她六七年,一个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大半年的人。最后乐陶无奈的跳下车,她从内心也无法忽视风尘仆仆的婉馨的亲人。
“见过姐夫和二哥,两位辛苦了。”她看着火锅店掌柜的笑眯眯的接过一袋东西,不用说一定是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而风十一郎默默的随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飞鸽传书说此店像你的风格,只是他有要事不便久留就通知我们来确认一下。我和姐夫马上出发,想着即使不是你开的,也许能找到有关你的线索。当我们到那个火锅店时候,掌柜的说你们把店卖了,刚刚驾着马车朝城门去了,我们就追上来了。哈哈,馨馨,二哥想死你了,你这是想去哪里了,差点就错过了。”
晨宇还是那么活泼乐天的样子,只是一脸的灰尘和疲劳看着很让人难过。
乐陶耐心的听他说完,“让哥哥们惦记操心是我的不是,二哥和姐夫一路劳累,现在我们回家吧,给我一个给姐夫和二哥接风洗尘的机会。”
乐陶拉过一直沉默的风十一郎,“这位是我姐夫商离枫,这位是我二哥徐晨宇。”
“这位是当时救我的恩人,风十一郎公子,也是我结拜的义兄。”
看他们相互见过礼后,大家就调转马头回府。乐陶一路上心里都乱乱的,除了偶尔回应晨宇的问话就一直沉默。
风十一偶尔会回头用担忧的眼神看她,不过乐陶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渐渐的晨宇也看出了不对头不再说话,而商离枫一直都是沉默着。
不管是情愿不情愿,很快就回到府邸,乐陶看着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心里感慨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却回来的四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太阳还没下山,她的逃离远游计划就破灭了。
待敲开了府门时,管家大妈惊喜莫名,絮絮叨叨的告诉她有人找过她。乐陶苦笑着示意她自己知道了,管家大妈看到随着进来的人也就明白了,看着大家的脸色都有些怪,很识时务的闭嘴去准备茶水。
乐陶对着迎出来的宝柱夫妻和眼泪汪汪的烟凝咧了一下嘴,抱起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告诉云锦准备酒席菜品。
云锦小娘子什么都没说,连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笑盈盈的给各个大爷行礼问好后就先去忙活了。乐陶心里很有点自傲,看看自己□的人,那是一个出色啊。
“陶姨姨,你怎么不见了,娘说你走了,呜呜,你怎么不带着我,我还要背诗给你听呢,呜呜。”
“好了,小丫头,好烟凝,你看我这不是还在,你娘逗你玩呢。”“真的,那你不走了吗?”
“不走了,就是走也要我们小烟凝同意才走。”
好言好语的抚慰了小烟凝,看着她纯纯的笑着跑开去。小孩子多好,只要有的吃有得玩,哪里还有什么这样那样的烦恼。
乐陶请风十一带那两位去客房梳洗换衣休息。然后乐陶先去厨房看了一下,云锦两口子和大妈一起准备饭菜,基本上没什么让她操心。
她就回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并换上了女装。由于没有丫鬟帮忙,这么长时间里她学会了简单的发型,她给自己梳了一个类似公主头的发型。
头上一只蓝色琉璃梅花发簪,耳上是蓝色琉璃梅花耳环。一套袖口和裙裾上绣着简单白梅的湖蓝色的镶着白色狐皮衣裙,自己看看应该还可以就去了前厅。
等她到了的时候,风十一郎他们也出来了,风十一郎自己也换了一身深蓝的云锦缎的长袍,
如今乐陶不再相信,那简单的长袍是便宜货了。自从洛王一席话后,她才发现一郎的衣饰虽然简单不张扬,但做工用料绝对都是一流的。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面料和衣服,也都不是凡品。可笑自己不识货,没法子,现代社会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