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喝酒聊天,无非是朝堂江湖上八卦,乐陶不懂也没什么兴趣。
由于逛了一个晚上,她的腿有些酸,而且也早饿了,看满桌的美味佳肴,口水分泌迅速增多,拿起筷子,和在座的各位笑笑。
“大家吃菜啊,菜做的很好啊。”寒暄了一句后就低头开吃。
这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吃饭不想看别人的脸色,所以低头吃,吃饱再抬头看,免得看到什么不相宜的影响胃口。
菜都不错,这里的大厨还真名副其实。那些精致的小点心几乎没人动,乐陶不管那些,也学不来大家闺秀的那样吃一点点就能饱,她是几乎每样都尝了一下,好吃的多吃点,不好吃的就一口。
点心样子还行,可是口感一般。可能她吃惯了西点的缘故,只有一种叫梨花酥的点心很合她的胃口,一口气吃了两块。
她忙乎中忽然觉得有些安静,放下筷子,抬头一看,他们三个都盯着自己看。乐陶摸了摸脸。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她疑惑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是看你吃的很香甜,这菜看来是对了你的胃口了,你自从回来后人都瘦了。”晨宇疼爱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胡说,现在的自己明明是胖了的,真是瞪着眼睛说瞎话。
“瘦好啊,要是胖了减肥很麻烦。菜真的很好吃的,你们也别只是喝酒,也多吃点。”乐陶笑呵呵的。
“是啊,四妹妹,刚刚累了吧,多吃点,那个好吃,想吃了告诉大哥,大哥过来给你买。”晨旭也含笑的看着她说。
“多谢大哥,这些都很好吃啊,等我想了的时候再和大哥说。”
乐陶只是楞了瞬间就明白他们的眼神代表什么,那有淑女像她这么吃东西的。就跟没见过吃的似的,人家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只是你们也不要表现这么明显啊。
“减肥?呵呵,什么意思。”萧子卿大人看着乐陶朗朗的笑着问道。
“减去肥肉,简称减肥。人家好歹是女孩子,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乐陶头不抬,筷子不停,漫不经心的说道。
“呵呵,爱美,你还把自己画成这个样子,哈哈。”
萧子卿看着对面嘟着嘴的小丫头,一脸的黑黄加斑点的脸,禁不住大笑起来。
“你懂什么,这是一种保护色。”
乐陶翻了翻白眼,低下头接着吃。不是同时代的人,又如何能理解这么浅显的语言,心里很闷,加速了吃饭的速度。接下来她就闭嘴,多说多错。
“快看,放烟花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真好看,太漂亮了”
好在这时外面开始人声鼎沸,欢呼声,一浪一浪的传来,原来是开始放焰火了,这个话题就掀过去了。
深蓝暗黑的天空被五彩缤纷的烟花都映亮了,楼里也被烟花的光亮照的亮丽起来。
人们都汇集到窗边去看,乐陶也被晨宇护在胸前,随着众人的指点看着远处天空一片一片燃起的五彩霞光。烟花此起彼伏,燃放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就是零星的散放了。
火树银花不夜天,银汉秋期万古同。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古人很是会寓情于景,以前每当除夕那人都会和自己亲手放烟花爆竹呢,如今却是隔了不止的千年。
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还是在这里,看来今生只能一人留在这个地方了,几乎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腿部隐隐的疼痛提醒她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她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至于他们在说什么,乐陶一律没进耳朵里 。
即便是身处千万人中,却觉得恍如一人独自在旷野之中,天地萧条。
晨宇看她意兴阑珊,以为她累了,就提议道“夜已过半,小妹累了,而且女孩子回去太晚不好,焰火也结束了,就此就散了吧。”
“妹妹到底是女孩,早点回去也好。”晨旭看着乐陶落寂的脸,以为她的腿伤没好,也便附和了一句。
“那好吧,改天大家再聚。”萧子卿看着乐陶不知道想什么,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乐陶看大少好像要和那个萧子卿走,她忽然想起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大少奶奶,清丽典雅,温柔婉约的样子,就忍不住道。
“大哥也和我们一道吧,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大嫂怕是一直在等你呢。”真是不识趣,人家新婚还拉着不放。
“无妨的。”
难得看到徐晨旭脸上出现一丝疑似暗红的颜色。又不是头一个女人,红什么啊,乐陶又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个娇媚的通房丫头。
“呵呵,也是,我倒是忽略了,晨旭还在新婚,我实在不该拉你出来。这是我的不是,只是这些年习惯了你陪我看灯,走吧,到楼下,我先送你们吧,你们的马车估计是不能来了呢。”
一直不出声的萧子卿意味不明的看了乐陶一眼,之后笑着对晨旭说到。
乐陶趁他不注意吐了下舌头。做领导也要关注民生问题。
意外的别名有时候叫凑巧,刚刚走到楼梯口时,一个清冷醇厚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萧兄,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上官兄,巧啊,是巧啊,幸会”
乐陶看萧少笑吟吟的对着那个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
呵呵,是挺巧,听他们寒暄得知,这个鬓若刀裁,面如秋月,色如春晓,眼含桃花的男子就是那个与刚刚在台上与萧子卿比拼的那人。
看他走在萧子卿身旁,她们兄妹三人落后一步,那位上官兄看了看他们。萧子卿打着哈哈。
“这是徐家三兄弟,这位的大公子晨旭,二公子晨宇,这位是四公子。”轮到乐陶时,他顿了一下,乐陶就变成徐家四少了。
她心里恶意的猜测,难道怕自己和他抢人,难道他不止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这个上官还的确有资本,长得比女人还阴柔漂亮。身材劲瘦,和二少差不多高,有约一米七五左右。头戴束发白玉冠,里面好像只是一件长袍。外面身披纯白狐皮滚边的大氅。
这天这么冷,自己裹得跟粽子似地,可这位,她目测他那大氅竟然只是夹的,看起来整个人那是玉树临风,风采照人。
“干什么?”乐陶正腹诽萧子卿,却不料二哥拉她了一下。
“没事怕你跌倒。’’他面对已经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的两人,有些不自在的说。
又小声的在她耳边,“你想什么呢,都差点撞到人。”
她才发现只顾着胡思乱想,眼看就撞到了萧少身上了。乐陶连忙站好,偷偷的吐吐舌头呲了一下牙。
晨宇好笑的拍了怕乐陶的后背,给她系好斗篷的带子,牵着她的手继续下楼。
出了天清楼,恰巧徐府的马车也来了,她们就和萧子卿,上官若水告别。
乐陶正拉着小玲跟着晨宇往马车边走,忽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过来,忽地的一下,大少和侍卫挡在萧子卿的前面。晨宇把乐陶拉到他的身后,唉,患难见真情啊,到这个时候晨宇首先想到的是她。
这应该是一群训练有素有目的的杀手,主要是往萧子卿身上招呼。乐陶一看也帮不上忙,就悄悄的往马车处移动,躲在阴影里。
她怕死,可是她对这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更好奇,这古人的武功都很高啊,连那个上官都加入战场,看他们刀来剑往,没有飞来飞去,什么轻功搞不好都是骗人的。
一会形势就显现出来了,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大少他们的对手,乐陶看得有些忘形,就差没喊好了。
忽然觉得有人拉着她的衣服,有个冰冷的东西贴在她的脖子上,看到已经挂彩的萧子卿拼命朝自己冲过来,看着衣衫狼狈的二哥眼中的惊惧。
看到地上七倒八歪的黑衣人,乐陶苦笑了一下,看看咱这命,就这么出来一次,就这么惊险,还这么后知后觉,乐陶发现她被人胁持了。
“放下她。”“放开她。”好几个声音同时喊出。
“要他安全,你们就给我让路,否则就同归于尽。”蒙面人阴冷的嗓音能把热水结冰。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这个太子,你放了她,本宫放你走。这次的事情本宫绝不追究,本宫绝对言而有信。如果伤到她一根汗毛,本宫保证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宫也不会放过你。”萧子卿终于亮出他的身份。
乐陶一直没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她想说,可惜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说不出什么,难道这就是被点了据传说中的哑穴的症状吗。
乐陶无奈的看着那群着急的人,其实不怕是不可能,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他们再有损伤。他们的呼喊和焦急,她都感觉不到了,因为黑衣人不知道挥手撒出了什么,一阵浓烟飘起。
趁大家慌乱之际,黑衣人夹着她,用剑利落的砍断马车车辕,抢过马匹,疾驰而去。
乐陶眼看着两位哥哥抢身上前,也看到萧子卿被侍卫围住,无法前行。只是这些都是转眼的事情。霎那间就被抛身到马后。
后边的喊声越来越远,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出多远,本来就又累又困的她在马上颠簸大约半个小时后,就陷入昏睡状态。
醒来时,乐陶发现自己倒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
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回到乐陶的时代。环顾四周后,看那个黑衣人靠在另一边的墙角时,乐陶终于回想起发生过的事。
唉,她还是婉馨,瞧这命啊,一劫接一劫。先飞机失事后,跑到这么个地方,刚刚被罚跪,还要被配给乱七八糟的浪荡子,好了没几天,竟然又被绑架了。怎么办呢,既然没死,就想办法活着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乐陶动了动,试着站起来。看看自己,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和异样,只是衣服变得凌乱。又转身拍了胸口一下,还好,她的银票还在。
自从挨冻罚跪开始,她就生出了危机感,怕有人乱翻她的屋子。她就把姐姐给的银票都缝在身上肚兜里面了,把散碎银两和小件的值钱首饰放在荷包里。
乐陶整理了一下,荷包也在。就往外走去。出去一看傻眼了,四周都是山,原来他们竟然在一座山中的废弃的茅舍。
可是奇怪那个黑衣人竟然没拦她,乐陶可没工夫理他。这大冷天,把她弄这鬼都看不到一个的地方,可真是够缺德的。
虽然自己想离开那个家,借这个几乎可以就此失踪,又不牵连任何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么个天气,这么的地界,她能活着出去吗。古人说的好,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倒霉催的,自己得罪那路神仙了,给她来这么一出。
能有人来救她吗,老爹再怎么也不能责备太子,那得给他多大的胆子啊,搞不好,为了讨好太子,他还会以牺牲自己为荣呢。乐陶心中冷笑她只能靠自己了。
第十八章 恩怨难分 飘零岁月那畔行
可是走了几步,回头看看,那个屋子还是一丝声息也无。犹豫了一会唉,乐陶还是回转身去看那个黑衣人。
毕竟他也没伤害到自己,相反还算帮了她一个忙,何况乐陶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想着已经走到他身边,拉掉他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已经惨白的脸,乐陶把手放在他鼻子下,试试看还有没有气息。
看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前胸,半尺长的口子,天冷血液都凝固了。也幸亏天冷,不然流血也流去他半条命。
一摸额头,滚烫,发烧呢。看来是伤口没来及处理,有了炎症才高烧的。她记得看武打小说时,里面的武林人士都会随身带一些救命的伤药,不知是不是真的。
乐陶解开他的外衣,就在他身上一顿翻找,别说还真找出几瓶来,找药时还翻出一些银票和碎银子,还有打火石和一把像水果刀的匕首。
她满屋子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了个缺了耳朵的破锅,在外面装了些雪,把屋子里那些乱草都堆在一起,又找来一些枯枝,把锅放在上面,点火烧水。
拿刀割下一块他的衣服,又抓了一把雪,包起来按在黑衣人的额头,先降降温,别伤好了,再烧成个傻子。
这里也没有退烧药,千万别指望她去找什么草药,那些草药认识她,可她和它们不熟。
随后婉馨一手拎起那把匕首,一手抓住他的衣服,刺啦,这布料真不结实,一碰就开了个口子。
衣服和着血水都粘成一片,看他因疼痛而皱紧了眉毛,乐陶一咬牙,继续。把那几处看着很恐怖的刀口的衣服都撕破后,烧的水也热了起来。
看看他身上的衣服都脏乱不堪了,叹口气,乐陶拿那把匕首在自己衣服的内里割下了一块。放在水里煮,之后,把伤口附近的灰尘和血迹都擦干净。
这么一路折腾下来,那些凝住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从那几个瓶中选了一瓶,看着像云南白药似的撒在伤口上。刚才的那块布一下子就洇透了,乐陶翻了翻他的衣服实在是用不了。
干脆把自己中衣内里的下摆都割下来,给他包扎伤口。还好她怕冷,穿的衣服够多。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所有的看得见的伤口都处理了。
乐陶心里嘀咕,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药,要是毒药就惨了,这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坐着那里看了半天,可是他还是不醒。乐陶心里说要继续这么着,估计是够呛了,要是死了可别来找她。
她以怨报德,已经尽力了。拿着那把匕首,把他那些银票大约几千两的样子,想了想都放在他怀里。拿了些他的散碎的银子,自己也不知是多少。
把他那件黑色的大氅给他盖好,又找来一些枯枝把火弄旺。“我走了,谢谢你带我出来,可是你也给了我惊吓,我能做的就这些,就看你的命够不够大了。”她小声的对那个昏迷的人说着。
山里的路很难走,这回彻底给乐陶解释了一回什么叫荒无人烟。白雪枯枝,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当她基本处于绝望状态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家。
乐陶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一个穿着粗布老棉袄的男人打开了门,“你有什么事?”
“大叔,我和朋友进山打猎,拖的时间长了,食物都吃完了,想和大哥买点。”乐陶拱手施礼然后说道。
“我们都是普通的村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拿起用吧。”就这样乐陶拿黑衣人的银两和农家的主人买了两套粗布衣服,一些吃的和两个粗瓷大腕,还有些腊肉和小米。
好在这是个大山里的山村,人们都很淳朴,竟然就相信了他是进山打猎的,还送了条布袋给她。她把东西装好,带着这些东西,想了想她还是朝着那个小屋方向走去。
回到小破屋,她看着火有些弱了又加了些枯枝,坐在那里看着那个人,乐陶叹口气她终究是不能妄顾人生死。
哪怕那个人是个杀手,也许醒来就会朝自己挥刀,自己就会成为东郭先生第二。可是如果看不见就算了,可是看见了就无法放手不管。
所以她走了又回来了。乐陶先摸了下他额头,还好,有点退烧,看来伤药不是毒药。又把那些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先吃了点,然后把买来的衣服套上。
“ 你怎么不跑,不怕我杀你灭口吗?”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醒了,好,她终于不用和一个随时会死去的人呆在一个屋里过夜了。
“怕啊,我怕的很呢。”看看他那惨白的脸,乐陶撇撇嘴,不怕死的那是神仙。
他要杀自己早杀了,还等到现在 ,再说就他现在那样,谁死还不知道呢,真是死鸭子嘴硬。
“醒了就证明你没什么生命之忧了,那些药你自己看着用吧。”
乐陶整理自己的仪容。之后把那个锅用雪擦了一下,出去弄了些干净的雪放在锅里。抓了把米放在大碗里,用锅里的水淘洗了一下,用匕首把腊肉切成小块和米一起放到锅里煮。
“是你给我包扎的?”他看看自己身上说。
“我很希望不是我,照道理我该再给你补上一刀。”乐陶看了看他。
“谢谢。”
“不用谢。你要是还想杀我,可要快点,我马上要走了,你机会不多。还有你这把匕首很好用,我可以拿它来削水果,就当是我救你一命的报酬吧,怎么样?”乐陶一边把衣服放在他手边,一边说道。
他看着乐陶,脸色很难看,却一言不发。乐陶也懒得理他,独自坐一旁休息。
外面天色变暗,这一忙碌已是天黑了,乐陶心想,看来今天只能这么将就一个晚上了。
半个小时左右,肉粥熬好了,阵阵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屋。乐陶盛了一碗,递给已经能坐起的那个人。
“吃点东西吧,不然想杀我都没力气。”他默默的接过去,一声没吭的吃。
乐陶也盛了了一碗吃。可能是饿的关系,乐陶觉得这自己煮的粥那真是美味无比啊,一时忘了还身处险境。
那个人默默的吃着大饼和粥,很快一锅粥两个人就解决了。乐陶不理他,他也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乐陶,自行练功养伤。
乐陶出去捡了很多枯枝,用他那把刀,砍了几颗小树,拖进小屋,一个晚上的取暖问题解决了。
要说乐陶这些求生的本事,就又要提她的前世,这得感谢以前易超常带她出去露营,所以这些事都难不倒她,轻车熟路的。
都弄好了,疲惫之极的乐陶靠在离火近的墙角,很快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有,还是一阵香气把她引醒。乐陶睁开眼睛发现天都亮了。
她揉着眼睛做了起来,看着身上滑落的黑色大氅,楞了一下。看火正旺,锅里正散发着香气,可是那个黑衣人没了。
乐陶爬起来,揉了揉腿,晨旭给药真不错,这种情况竟然也没有疼,看来腿是没事了。
她看了一下四周,的确是没人。心里嘀咕道,这人真是没良心,自己救了他,他自己倒先走了。把她放在这自生自灭,咕哝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你醒了,一会我们吃点东西,就该下山了。”那个乐陶正后悔救了的人,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他那把刀。
乐陶看他穿着自己买来的粗布衣裳,有些小,裤子简直就是九分裤了,很是滑稽。
那人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还不错,看来他的药很神奇。乐陶想一会朝他要点,万一以后受伤也可以救命。
这个家伙脸型呈国字型,眉毛很粗,眼睛不大,可是眼珠漆黑,一望无底,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等乐陶回话。
“好的。”乐陶整理一下衣服起身。
“你很冷静,倒是不像个女子。”那个人不知道想起什么说了这么一句。
乐陶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做我这一行的,天生的吧。当时抓住你时就觉得不对,昨天就确认了,你没喉结有耳洞,你梳洗一下吧。”他脸色复杂但语气冷冰冰的看着乐陶说。
乐陶想起来了,买完东西回来后,她只是拿湿布擦过脸,现在估计脸色应该很精彩,的确需要梳洗一下。
那个人默不作声的递给乐陶一碗肉粥,乐陶一边接过来,一边对他说“这些都是用你的银子买的。”
“我知道。”
乐陶心里一想,也是,人家银子少了都不知道,这么迟钝还当什么杀手。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乐陶把剩下的大饼和腊肉打包,其他的就不要了。乐陶想了想又弄点土往脸上擦了擦,那人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却也没说什么。
乐陶跟他后面朝山外走,山路很难走,不知道昨天两个人是怎么到这里的。那个人的马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如今这个人伤的很严重,只是即使这种情况下,他走的也很快,乐陶加快脚步半跑,也只是勉强能跟上他。
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大约俩个小时后,两个人终于来到平地。
“勇士,这是什么地方?”
“京郊的泰香山,到城里还须大半天的路程。”
看他越发苍白的脸,乐陶想走了这么远,估计是伤口又裂开了,这人真是小强型啊,还真能撑,不知道他的基因排列和其他人是不是不一样。
“姑娘,你家在哪里,我想先送你回去,然后我需要找个地方疗伤。”
“这个不急,回头再说啊。”
乐陶如今很矛盾。在被罚跪受伤后就打算忘了乐陶的人生,就做婉馨,过婉馨的古代生活。做一个能在宅院里生存的女人,可以和徐夫人抗衡的人,以后有个男人能给她一个家就够了。
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那个想逃离的想法就又浮现。如果回府,她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比以前好不了的。
她被劫并在外过夜,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是致命的。她不自决与人民,那个徐夫人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毁她的机会的。
如果徐夫人藉此事做文章,搞不好连好人家的妾都没的做,把她送去做姑子,她还回去自投罗网吗?
就算放过,她也不会好到哪里,恐怕会被随便的找个人嫁了。那个女人是不会让她嫁的好的,上次的婚事好,就被孟家的桂姐给劫了,还想把她送给那个猪头,可惜人家嫌她不是嫡出。那下次呢?
乐陶不甘心,难道她糊里糊涂的来到这个时空,再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嫁掉,然后进行那些小说中的宅斗,守着一个四角天空,面对一群女人争夺一个男人。
没机会就算了,可是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现在她面临两条路,一是回到徐府,做婉馨,做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还要时时刻刻的小心,谋划,然后暂时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后不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