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又问:“那你被公子收房前,你嫂子可曾对说过什么?”
“老夫人令嫂子陪我住了一夜,给我看了一张图……”
严妈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两人是真的成了好事,奉直肯定要儿女成群了,当下乐得拉着仙儿百般叮咛。
“仙儿下午做的对,你顺了他就好,本也就是公子的屋里人。这男人就是不能忤了他的兴致,特别是公子哥儿脾气都大,只要你处处顺着他,慢慢地就会记着你的好,以后注意多将养身子,生的孩子也壮些!”
仙儿羞得直点头,又一想奉直今晚肯定留在若水那边,自己不但今晚不能近身服侍,明早也不能过去服侍,想想留下也没意思,就一幅羞不自禁的样子告辞了,严妈以为她害羞,也不以为意。
回屋的路上,凉风习习,仙儿却浑身躁热,想起那天晚上嫂子细细讲述的男女闺房之事,和一幅幅惟妙惟肖的春宫图,几乎控制不住心头的躁动,特别是今天第一次贴身偎着奉直,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那种幸福和颤栗让她无比留恋和渴望,下决心一定要真正做了他的女人,绝不要只是一个端茶叠被的丫头。
正走着,突然想起下午若水被杏儿拦在门外的事情,这会奉直已经过去,一场风波是免不了的,说不定马上就会传自己和杏儿问话,一定得想个法子应付过去,就急急赶回去准备。
严妈得了真话,放下心来,她唯一的女儿几年前远嫁,丈夫早死,一手养大的奉直就是她最重要和最珍贵的,想到他很快就要妻妾成群、儿女满堂的,忍不住一个人直乐,又想奉直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吩咐几个小丫头守在屋里等着,独自找老夫人回话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若水都没起床,窝在被子里心如刀割。一会儿想起在蜀郡娘家的无忧无虑,一会儿想起和奉直的初见,特别是回长安路上的一幕一幕和今日的处境,时悲时喜,既盼着奉直酒醒了来看她,好弄清他和仙儿到底怎么样了,又赌气不想见她,就这样直折腾了一个下午。
看看晚饭时辰到了,还不见奉直过来,更怀疑他和仙儿有了什么,心里更悲了,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到现在也不过问,就是喝了酒也该醒了,说不定真的和仙儿做下什么不好意思来见自己。
虹儿也心生埋怨,可想想还是说:“小姐别气了,说不定公子真的喝多了这会还没起来,我听说有的人喝酒当时就醉,有的人当时没事,慢慢地酒劲就上来了,公子可能就是这样,咱们别多想了,等见了公子再说,定要狠狠罚了杏儿,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拦了小姐!”
若水想到下午被拦着不让进的情景,心里更加悲凉,自己巴巴地跟了来,落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奉直的门也进不了,一个小丫头都敢拦着自己。
虹儿怕她太作践自个,又苦苦劝道:“小姐,别太难受了,又没见公子的面,别猜来猜去的苦自个了。要不这会子过去看看公子酒醒了没有?”
若水心里一动,她确实很牵挂奉直这会怎么样了,可是想到下午被拦住,而且仙儿就和他孤男寡女在屋里整下午,恨恨地说:“不去,人家现在有可心人的侍候,咱们就别碍眼了,腿在他身上长着,想来自然会来,如果不想见,咱们去了只添几分嫌罢了!”
“那好吧,先不管他们了,小姐的身子要紧,我去传饭吧,你那会吐了,现在饿了吧?你现在是双身子,万不可饿着!公子不是安排厨房做了清爽可口的粥菜吗?”
若水又暗悔自己总是忘记为孩子着想,连忙点头,虹儿正待出去,外面传来敲门声,面色一喜:“正想吃饭,就有人来传了,说不定是公子亲自来看了,小姐快起来收拾吧,我去开门!”
说完就跑出去开门,若水惦记着奉直,又赌气不肯主动见他,就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
打开门,一个提食盒的小丫头怯怯地站在门外,没看到奉直,虹儿一愣,知道若水肯定在里面看着,怕她失望:“是公子让你送饭吗?”
小丫头年幼老实,只知道递给她食盒的是严妈,就答到:“是严妈妈让我送饭!”
虹儿不甘心,又问:“公子是不是酒还没醒?”
“奴婢来的时候,公子正和仙姑娘吃饭,严妈妈让我送这个过来。”
“那公子可让你传什么话?有没有说他过来?”
小丫头只知道送个食盒过来,见虹儿面色不善不停地追问,有点害怕,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索性只摇头。
虹儿见她年幼不经问,只好说:“好了你先下去吧,等会子过来收食盒吧!”
小丫头得了话,连忙行了礼一溜烟跑了。虹儿又怨恨奉直无情,又发愁等会该怎么对若水交待,无奈只好提着食盒进去了。
“小姐,你看,都是些爽口的粥菜,公子真是细心,处处为小姐着想。他可能酒刚醒身子不适,等吃了饭就过来了,咱们先吃吧!”
若水早把小丫头的话全部听到了,忍不住眼泪簌簌流下,自己难受了一个下午,想去探望被拦住,仙儿陪了奉直一个下午,这会两人又同桌吃饭,谁还记得自己的死活?要不是严妈,恐怕连饭也没人送。
虹儿也满心怨恨,这才几天,公子就把小姐忘到脑后了,枉为他受那么多苦,看若水难过,不知该怎么劝,想想只好说:“小姐,还是先吃饭,身子要紧,其他的先别想了!”
若水擦去泪:“你说的对,我老是光顾着自己难过,忘了孩子,咱们不想了,吃饭吧!”
一看满桌的饭菜精致清爽,还有一盘清香扑鼻的蒸鱼,很合这会的胃口,奉直一下午喝的醉熏熏的,想必又是那个能干的仙儿安排的,若水心里又一阵郁闷,强行忍住不快,招呼虹儿坐下一起吃,她也确实饿了,下决心再不能任性不顾孩子了。
吃过饭,虹儿麻利地收拾完装进食盒放到门口,小丫头等会自会来拿,又满怀期待地朝主屋那边看了几眼,希望看到奉直的身影,可是只有奴才偶尔经过,只好闷闷不乐回屋。
若水正切切地看着她,虹儿无法,只得说:“我没看到公子,可能还得等会才能过来。小姐别躺了,这会还没全黑,我扶你去主院里走走吧,化化食,躺了一下午了,这几天外面花开得可好了!”
仍然没有奉直的影子,若水心里更凉了,想必是与仙儿情热舍不得离开吧,闷声道:“咱们别去外碍人眼了,我虽睡了一下午,还是困得慌,听你的不躺了,你把烛台端来,我绣会花,好给孩子做小衣服。”
虹儿巴不得她只想着孩子别再想其他的,连忙不迭应了,放好烛台,取出绣花绷子、小块绸子、针线等物,自己也拿了活,偷眼看去,见她眉头紧皱,心里暗叹。
绣了几针,若水就不小心扎了手指头,心烦意乱把绷子扔下:“虹儿,去把院门关了,咱们也别等谁了,等守夜的婆子来了再给她开门吧。以后这种日子多着了,又怎会只是一个仙儿?不接受也得接爱!”
说完长叹一声,心痛难言,强行稳住心神又拿起绷子。虹儿不敢言语,来到门口又满怀希望地朝主屋方向看看,仍没有奉直的身影,这才死了心,没奈何关了门。
刚垂头丧气地回屋,不知该对若水说什么,外面有人敲门,还有喊声:“虹丫头开门,怎么这么早就关了院门,是不是在偷懒?”
虹儿抬起头满面惊喜,是公子来了,若水眼睛一亮,又暗了下去,恨恨地说:“不许开门!这会子陪够了人家才想起我们!”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三、色诱
外面奉直的敲门声一遍比一遍急,虹儿百般为难,明白若水既想见他又恨他一下午不理有睬,更恨他整个下午都和仙儿单独在一起。
眼看敲门声越来越响,既担心惹恼奉直转身走了,还担心动静闹大了惊动了老夫人和夫人罚小姐。
一急之下,扑通一声跪下:“小姐,虹儿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些天慢慢琢磨,也想通了一些。哪个富贵人家的男人不是这样?咱们走到这种地步已是没法回头,小姐已经有了身子,在这里又没人待见,如果再失了公子的欢心,以后和孩子依靠谁去?”
猛地站起来:“虹儿先去开门了,小姐要打要罚以后再说!”
说完不等若水反应过来,就跑出去开了门,奉直正使劲地拍着门,惊动一帮丫头婆子正往过赶,见虹儿开了门,焦急地问:“怎么现在才开门?你家小姐怎么样了?没事吧?
刚答声“没事”,奉直已经冲了进去,虹儿心里一暖,公子真正在乎的还是小姐,那个卑贱的仙儿算什么?又看到有丫头婆子好奇地围上来,担心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忙挥挥手:“没事了,没事了,我和小姐睡着了没听到敲门,公子已经进去了,你们散了吧!”
说完就关了院门,想想回到了厢房,两个人的心病自己解吧,自己在杵在那碍事。
奉直飞步进了房,若水正端坐着绣花,头也不抬一下,见她没事,奉直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刚才一直敲不开门,再加上若水吃完午饭那会身体不适,可担心死她了,这会亲眼看她好好坐着绣花,这才放下心来。
见她不理自己,以为恼他没过来陪吃饭,连忙陪着笑夺下绷子:“别绣了,仔细扎了手,咱们的孩子还能少了衣服?府里养了多少绣娘,你养好身子就行了!”
若水仍然板着脸不理他,上前去夺绷子,奉直不给,三下两下,若水哎哟一声捏住指头,奉直大惊,连忙扔了绷子拉住指头一看,被针扎了一下,一滴血珠浸了出来,连忙找巾子擦了,放在嘴里就吸。
见他紧张自己,又百般体贴,若水心里一暖,又想起他整个下午都和仙儿独处,也不知怎么缠绵火热,一阵伤心难过之余猛地抽出手:“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关心!”
奉直不知她怎的突然脾气古怪起来,以为还在生气下午没有过来看望,又没有过来陪吃晚饭,耐心性子又是道歉又是劝慰:“好阿若,你就别气了!下次我一定不敢了,以后你一定是最要紧的,下午我真的是喝了酒神志不清,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不信可以问仙儿,我以后再不会了!”
偏偏若水听岔了,以为奉直在为下午和仙儿在一起厮混道歉,这会子竟然还提到仙儿,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直指着奉直,浑身哆索着。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我给你添了麻烦,现在还碍了你的好事,还对我说什么以后不会了,她也是你的屋里人,有了开始还能没有以后?更不用提你还要娶亲,这院里有八个偏院吧,看来以后可热闹了!主屋我不会再去了,省得没脸没皮地被奴才拦着,这下好了,加上你满府的主子都嫌了我,你不用再顾着面子来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谁让我做下这等没廉耻的事!”
说完跌坐在床上痛哭着,奉直大惊,不知她的反映怎么这么强烈,担心她哭坏了身子,连忙去拉,若水使劲推开她,把头埋在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奉直没法,只好喊着:“虹儿快进来!快来看看你家主子怎么呢?”
听得里面闹得不可开交,虹儿正待进去,就听见奉直的喊她,大惊失色,连忙跑进去,见两人这般,正待责怪奉直不体恤小姐的身子,奉直却一把抓住她。
“快说,你家小姐到底怎么呢?我不过就是喝醉了下午没过来看她,刚吃过晚饭喝了杯茶就过来,她就气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若水见他把虹儿抓得难受,止住哭声上前用力拉开他的手:“你自己做下的事,还问虹儿!”
说完抹把泪,冷冷一笑:“原是我的不是,你同通房丫头做下什么也是应该的,是我不该怪你,我都忘了我也只是一个通房!堂堂侯府的公子妻妾成群更是一种体面,气死我人只道妒忌、活该,我是不该气的,我被奴才拦着也是我没眼色,活该受辱!”
奉直见她越说越不象话,索性不理她,只拉虹儿问究竟,虹儿看他确实不是就里,小姐只是被气糊涂了看不出而已,心想可不敢两人生了误会,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发生的事。
奉直越听脸色越青,这个仙儿也太大胆了,竟敢指使丫头拦着若水不让见自己,还有意让人心生误会,以为自己同她怎么了,看来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她!
“若水!相信我,这一定是一场误会,我现在就去让人打死这个丫头,仙儿也不能要了,定撵了她!”
见他脸色顿变,又说了狠话,若水这才相信真的是误会了,正待问清,奉直已经气冲冲地出去了。
若水苦笑着说:“看样子是我误会了他,白白被一个小丫头气了一下午,这会又同他闹。”
虹儿连忙安慰:“小姐也是因为太在乎公子了,不过以后万不可听人挑拨,凡事要得了公子的话才可信,切不可冲动自个作践自个!”
若水想到奉直刚才的怒气,心里一惊站起来:“咱们快去看看,公子气头上别闯出什么祸来!”
奉直气不过,连主屋也没回,问清仙儿的院子,就气冲冲地直闯进去,院门畅开,屋门虚掩着,奉直顾不得多想,一脚踹开房门,却吃了一惊,屋里热气氤氲,烛光影影绰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浴盆,杏儿正用木瓢往她身上浇水。
见她进来,杏儿啊了一声连忙跪下,那女子闻言猛地站起来转过身,两人顿时都呆住了,奉直刚好迎面看到青春妙曼的裸体,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背上,洁白娇柔的身体上挂满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坚挺的椒乳象熟透的密桃,还有发育成熟的下体,看起来无比诱人,奉直血一下子涌上头,喉咙一阵阵发紧,身体莫名的躁热。
半晌,仙儿才惊呼一声,连忙沉进水里,只露出头部,可是奉直近在咫尺,据高临下,只漂着几朵花瓣的清水又能掩住什么?
奉直这才清醒过来,强行压住心头的骚动,从满目春色中移开眼睛,一脚把杏儿踹倒在地,杏儿狠狠的向后摔倒,头重重地磕在柜子上,半晌爬不起来。
仙儿大声惊呼,不顾得一丝不挂,哭着爬起来就去拉杏儿,她半爬半跪在青黑色砖地上,雪白的臀部撅起,更显得丰润肥硕,腰细如柳,湿淋淋的水珠和散乱的黑发,映着跳动的烛光,强烈地诱惑着奉直。
奉直呼吸渐渐急促,他不敢再看,摔摔头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话:“赶紧收拾了来主屋回话!”
仙儿这才拉杏儿起来:“别怕,只不过吃些苦头罢了,只要你按我教的去说,我定会保全你的!”
说完又爬进浴桶洗净身上的污物,心中无比得意,暗想这春宫图上的姿势果然好用,奉直受不了诱惑才跑掉了,只要他对自己有了念想就好,以后的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匆匆冲完,正仔细擦着身子,若水和虹儿担心奉直一怒之下闯祸,问清来了这里后急急地赶过来。
恰巧看到仙儿一丝不挂地擦着身子,杏儿站在一边哭,若水呆住了,忙问:“公子呢?”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冲进来狠狠踹了杏儿一脚刚刚走了,还让我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去主屋找他!”
若水转过头不敢再看,红着脸告声打扰了就带虹儿离开。
走到外面扶着廊柱站定,仙儿那湿漉漉的裸体无比清晰地在眼前晃动,没想到这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竟然有这样一幅好身子,奉直刚才肯定也清清楚楚看到了。
他会怎么样?会被诱惑吗?是不是再也不会忘记,只要一躺下,甚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着这幅身子,得不到总是最好的,他会不会一直念想下去,直到有一天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欲念要了她?
自己的身子将会越来越笨,不方便再侍寝,那么在正妻进门前,仙儿就是最好的替代品,血气方刚的他怎能长时间忍受欲念的折磨?
胡思乱想一阵子,若水摇摇头,只要奉直好好的,真心待自己和孩子,其他的女人又有什么要紧,一个堂堂侯府的公子,难道还能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如果天天那样想,以后受苦的只是自己,还会造成两人的间隙,今天下午就是例子。
他们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一生一世厮守,别的女人既然无法抗拒,那就慢慢尝试着坦然接受吧,她下定决心,拉起虹儿向主屋走去。
仙儿更加开心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在春宫图上找到这个最为诱惑男人的姿势,想尽办法水到渠成地做了出来,不但强烈地诱惑了奉直,还让若水深受刺激,真是一箭双雕呀!
如果奉直肯要了自己,哪怕对自己没有情爱,只是他泄欲和暖床的工具,也定要想办法让他身不由己。
仙儿想了想又坐下去,把全身上下弄得更湿,胡乱穿上粉红色的薄绸衣,带子松松地扎着,任由头发湿漉漉地淋在肩背上,又把杏儿的头发和衣服弄得凌乱不堪,往她头上脸上身上抹上土,然后往主屋拉去。

第二卷 庭院深 五十四、严妈
严妈乐呵呵地来到老夫人院里,进门磕了头什么话也不说,先是笑。
老夫人被笑得莫名其妙,也忍不住笑了:“严妈,你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说来让我听听也高兴高兴!”
严妈看了看屋里的丫头们,老夫人挥身让退下去,笑道:“你这个老物,有什么话还不敢当着人面说!”
严妈笑道:“这些都是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被她们听了不好。我这是替老太太高兴,这下可有得重孙抱了,我看老太太只有两只胳膊,将来争着喊祖奶奶,到底抱哪个?”
想到若水的身孕,老夫人心里一沉,表面不动声色,仍笑嘻嘻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快别打哑谜了!”
“老太太晌午那顿酒好啊!老太太知道吗?二公子喝了酒回去睡了,云姑娘身子不适也去睡了,老奴等不到公子回来,以为陪着老太太解闷,也没有等去睡了,只有仙儿姑娘一个人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公子。”
说完神秘一笑:“两人可是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房里没出来,直到吃晚饭时小两口才出来了,公子气度沉稳,倒看不出什么,那仙儿姑娘羞得可是小脸通红。老太太想想,这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又喝了点酒,整整一个下午呆在房里还能干什么?真没想到,还是老太太调教的人伶俐。我原来还担心公子对云姑娘一人专房专宠,这仙儿还好说些,总是家生子,也不能怎样,如果嫡妻进门了弄得公子后院不宁可怎么办好。这下好了,看来公子是个懂事人,知道老太太赏得人亏待不得,将来就更不会冷落嫡妻了。老太太以后还不是有的重孙子抱?”
老夫人闻言心头一块石落了地,并非她多事想管孙子宠谁,仙儿再是她赏的,如果孙子不喜欢她也不会逼着接受,大不了应了通房之名做个体面些的丫头罢,为一介家奴影响祖孙感情划不来。
这嫡妻可千万冷落不得,先不说凌家的权势,夫妻不和、宠妾灭妻本就祸患无穷,一个男儿如果家宅不宁何以建功立业?如果对人家女儿不好,那凌相焉能不记恨奉直,更别提帮他飞黄腾达了。
原先看奉直对云氏的情意,大有专房专宠之意,所以才送了仙儿,这丫头一向极有心机,又会奉承顺情,长得也颇有几分撩人的姿色,送给奉直一是希望她能在主母进门前打破云氏专房专宠的局面,二是奉直和云氏的事情也太显眼了,虽然强压了下去,但府上哪个不知,就是府外面也谣言纷纷的,仙儿一起赏过去也好替他们遮掩一点。
现在看来仙儿确实不枉自己的苦心,这么快就得到奉直的欢心,不但为她争得了一席之地,自己也不用再担心奉直专宠云氏冷落嫡妻了。
心上石头落地,老夫人也乐呵呵地笑了:“仙儿这丫头确实能干,我总算没看错人,以后可要好好赏她。”
想想又狐疑了,自个的孙子自个知道,奉直不是个滥情放荡之人,这么快就接受仙儿,好象不大可能,又不放心地问:“严妈,你可弄清楚了?奉直晌午确实喝多了,说不定睡了一下午什么也不知道,仙儿又害羞哪肯说实话,不是你弄错了吧?”
“嗨,老太太,没弄清楚我哪敢急忙忙来告诉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仙儿细细问清楚了,两人就是那么回事,这仙儿走路姿势都和平时不大一样了!”
老太太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想起若水心里一沉:“那云氏可曾生事?她会乖乖地任凭奉直宠别人?”
严妈心里一沉,她光顾着高兴,都忘了若水,也不知她能否坦然接受?又一想,男儿那能不三妻四妾,总是得面对的,不过这会在老太太面前可千万要护着她。
就笑着说:“那云姑娘其实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以前家里富身子骨娇贵些,听杏儿说,仙儿在里面服侍奉直的时候,云姑娘不放心奉直喝了酒,专门过来看他,听说仙儿在里面服侍,倒也不吵不闹就离开了,看来只是喜欢奉直多一些,不是个心眼小善妒的。”
老夫人点点头:“她明白就好,也没看看给奉直和府里添了多大的乱子,再不醒事,善妒专宠,缠着奉直撒娇撒痴,教唆着不许亲近别的妻妾,就撵了去!”
严妈唬得忙说:“云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老太太放心吧,我看着了。再说她已经有身子了,可别再说什么撵不撵的,仔细传到奉直耳里伤他的心。”
提起若水的身孕,老夫人心里又是一阵烦闷,忍不住问:“你们那边瞒的可好?有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