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姓黄名舒朗,名字起得文静,连在一起就不太好听,所以宁愿别人叫他老黄。
老黄警校毕业,是个暴躁老哥,毕业后就当了名光荣的人民教师,除了教体育外,还要负责学生们的风纪。因为脾气暴手段狠,就算是学校最难搞的事儿头都怕他。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有个很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是个gay,还是下面那个,除了一天醉酒和一位小伙倾诉后,就连家人都不知道他性取向。
此时,傅云深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从容的擦拭着嘴角血迹,低头整理好衣衫,目光如炬,毫不避讳的正视着老黄。
“他们先闹事的,我是正当防卫。”
周植回过神,朝傅云深唾骂口:“放你妈的狗屁!你赔老子的阿迪达斯!”
“住口,别嚷嚷!”老黄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手上棒球棍在他脑瓜子上轻轻敲了下后,浅浅的疼痛让周植闭了嘴。
“那个……”老黄看向时暮,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尴尬,“你、你小子闹事没?”
“我……”
时暮正要说话,周植便打断:“闹了,他打得最狠。”
老黄问:“他怎么打你了?”
“他……”
操,总不能直接说被偷桃了吧?这也太丢脸了!
周植捂着小肚子,没吭声。
“算了,你们三个主犯一起跟我过来,剩下那几个等着啊,一会儿我再收拾你们。”
周植的小弟缩了缩脖子,都不敢吭声,静静在原地看着他们几人被带走。
时暮那一手回手掏裆使了起码八成力气,他疼的厉害,一瘸一拐走在后面,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傅云深虽然见了红,可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倒是时暮,心里就像是打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要说她和黄毛也真是有缘,gay吧里,他成了她男装大佬之路上的人生导师,她又是他的知音小弟,本以为两人像是平行线一样再无交集,现在倒好,人生导师一下子就成了老师。
缘,妙不可言。
进了办公室,黄毛把棒球丢在沙发上,神色威严,一点都不像是酒吧买醉,哭哭唧唧的柔软娇汉。
“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傅云深面无表情道:“他闹事。”
周植再次破口大骂:“操你大爷傅云深,你先踩的我!”
傅云深唇角冷笑:“抱歉,我家五代单传,我没有二大爷。”
“你他妈……”
周植上手就要打,老黄眉毛一竖,声音如牛:“你再骂人一句试试!”
周植刚举起的手讪讪放下。
“就从你开始,你说说为什么打架。”
周植:“傅云深故意踩我阿迪达斯,还用奶茶泼我。”
老黄看向傅云深:“他说的真的?”
傅云深双手插兜,懒洋洋唔了声后,说:“我道歉了,奶茶是我没拿稳。”
“你放……”面对着老黄眼神,周植硬生生把下面那个屁字吞了下去。
“你呢。”面对着时暮,他表情明显柔和不少,“先说你叫什么。”
“时暮。”她站的笔直,大眼睛乖巧水盈,看着就是个听话的主。
“你也插手了?”
时暮摇头:“这人叫他小弟打傅云深,是他先挑事的,和我们没关系。”
“你别胡扯,你动手了!”
老黄被吵的头都大了:“那你倒是说他怎么动手嘞。”
周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当下就说:“他、他使用奸计。他是没插手,可他插我裆了!”
老黄呼吸一窒,这、这么刺激?
面对着几人怪异的表情,周植也意识到话里不对,臊红着脸就是改口:“他猴子偷桃捏我蛋,我是我们家独子,要是我以后不能人道断子绝孙了,你们能赔起吗?”
听着这席话,时暮眼角微垂,笑眯眯看向他:“我不介意多你一个弟弟。”
周植脑子笨不机灵,半天没反应过来话里意思,旁边傅云深最先听懂,他微垂着头,忍不住轻笑一声,就是这一声让周植意识到被耍了,可惜脑袋转了半天都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事情差不多都弄明白了,老黄摆摆手,有些不耐继续听他们插科打诨,皱眉道:“你们今天打架严重影响到了学校风纪,就罚你们清理旧器材室,七天内把里面打扫干净喽,包括器材都擦的干干净净,不准叫人,听见没有!”
听到扫器材室,周植脸色都变了:“不、不了吧,听说那里头闹鬼。”
“闹你个鸡毛螺旋飞天鬼,从明天开始,你要是敢偷懒,等着家长过来吧。”
周植脸色比刚才还苍白了几分,比起鬼,他更怕魔鬼一样的爹。
“最后……”老黄目光停在了时暮身上,“你留下,我要特别交代你几句。”
等傅云深和周植离开后,老黄小心翼翼把房门反锁,他摩拳擦掌,忐忑走到时暮身边,为她搬过来一把椅子来:“坐。”
时暮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坐下,双手平稳放在腿上,静静等候老黄开口。
老黄挠挠头,干巴巴笑了两声后,试探性的问:“小老弟,你还记得我吗?”
时暮点头:“记得,你呼噜我一袖子鼻涕眼泪。”
“……”
老黄表情凝固几秒后,又说;“我就知道你当初骗我,看你那小胳膊小腿儿就不像十九岁的,小老弟,咱俩能商量一个事儿吗?”
时暮眨眨眼,清亮的眸中倒映着他不安的眼神,时暮抿唇,轻声道;“我不是长舌妇,不会乱说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老黄先是一愣,跟着长呼口气。
他就怕这孩子年纪小把不住嘴,把事情全抖搂出去,现在听他承诺了,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那几日和时暮相见多是在黑漆漆的酒吧,他只记得那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属实好看,如今凑近了,发现时暮比记忆里的模样还要精致,说不上来的精致。
作为一个颜控受,老黄就爱长得好看的男孩女孩,看着时暮的目光愈发变得慈善起来,他拍拍时暮肩膀:“刚才我看你一直为傅云深说话,招了吧,你就是为傅云深过来的吧?”
时暮眉梢一扬,心头重重跳了几下。
老黄嘿嘿笑着,一副我懂的表情:“你放心,你的事儿我也不会说出去。我虽然是你老师,但私底下我们可以当哥们,你要是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大哥,以后谁欺负了你,谁让你不痛快了,你就告诉我,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成不?”
“……”时暮知道那事儿是解释不清楚了,她僵硬点了两下头,从牙关挤出一个“成”。
听后,老黄脸上笑开了花儿。
“就算我是你大哥,我也不能徇私舞弊,你该受的还要受,明天晚上还是要好好打扫器材室啊。”
旧器材室里面很多东西都还能用,老黄觉得搁置着太过可惜,不如借此机会让这几个小兔崽子把里面整理出来,又惩罚了他们,又空出了器材室,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了。”
时暮正要起身离开,老黄鬼鬼祟祟凑到时暮耳边:“你们还是学生,凡事不要做过火,那傅云深可是个刺头儿,你别用强的啊。”
“……”
“………???”
这老哥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忘记他们还是高中生,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可是犯法的!!
再说了……
就算是强,也是傅云深强她,她瘦胳膊瘦腿儿,哪能搞得过傅云深。
默默在心里叹息声,时暮低垂着脑袋出了办公室。
门外,傅云深靠着栏杆,微眯着细长的眼,他似笑非笑,声音中带着玩味:“黄头发,很壮实,嗯?”
[那天去里面是找我一个亲戚,黄头发,很壮实……]
脑海中,错不及防响起了自己不久前说过的这段话。
她觉得自己胃开始疼了,傅云深应该是属双鱼座的,不然不会联想到黄毛身上。
她眼皮子跳了两下后,耷拉着肩膀彻底认命:“好吧,我就是去gay吧了,你能把我怎样?”
他转身,只留下轻飘飘几个字:“回去换宿舍。”
嗯?
嗯?!!!
反应过来的时暮猛追上去,一把拉住他袖子:“傅云深,你不是吧,这都21世纪了,你还这么肤浅封建啊?”
傅云深目视前方,全然无视了身旁闹腾不已的时暮。
*
下午课程结束后,傅云深找到宿舍管理员,提出让时暮更换宿舍的要求,舍管皱眉,有些苦恼,“现在只有你们宿舍还空着床位,其他都已经满了。”
傅云深面无表情道:“415那间不是还空着吗?我可以一个人搬过去。”
听到415,舍管脸色刷的变了:“415可是死过人的,就算你敢住进去,估计学校……”
415原本是四人间,某一天晚自习,住在里面的四个学生集体自杀,他们死后,那间房上了锁,除了打扫的人员外,再也没别人进去过。
傅云深打断她:“只要学校那边同意,你就答应让我住进去?”
舍管一愣,说:“啊嗯,你要是没意见,我这边自然同意。”
“好。”傅云深微微颔首,“等着吧。”
……等着吧?
舍管定定看着他,这小子还真准备住那间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时暮: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第11章
估计是傅云深给当官的表叔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他便卷着铺盖拿着行李搬到了空置已久的415。
时暮很忧愁。
她想不通傅云深为什么搬走。傅云深为人冷淡,漠视周遭,就算她是Gay,因此讨厌她,也不会主动躲避,最多不靠近,无视她。
如果是讨厌她本身,那更不可能了,她长得又不丑。思来想去,一个念头突然踊跃脑海,难不成是傅云深害怕继母的鬼魂伤害到自己?所以才主动选择离开?
时暮觉得很有可能。
傅云深现在还没经历日后的打击,还保持着一颗善良纯洁的心,她相信傅云深也想交朋友,也想和同龄人接触,只是一直围绕着他的困扰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决定了!等晚上去打扫器材室,就和傅云深说个清楚,然后再搬到415!
晚七点,吃完晚餐的时暮第一时间来到了七楼器材室。
器材室在楼道最里间,窗帘拉着,防盗门有些破损,四处透露出的凄凉昭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过来。
老黄已经提前把钥匙给了时暮,她没敢先进去,静静在门口等着其他人过来。
十分钟后,傅云深和周植姗姗来迟。
周植双手插兜,吊儿郎当走在傅云深后面,他紧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非常不乐意。
“开门。”到时暮面前,傅云深冷漠说了两字。
她取出钥匙,缓慢将房门打开。
推开防盗门的一瞬间,一股潮湿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很是难闻。傅云深蹙了下眉,推门而入。
周植后退几步,袖口遮住口鼻,“难闻死了,老黄什么毛病啊,让我们过来打扫这地方!”
时暮白了他一眼:“废话真多,过来打水。”
“就你这小个子还敢指使老子?”
时暮视线下滑,瞥向他双腿中间,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敢。”
“……”周植的蛋有些疼。
就算心里不情愿,周植还是乖乖跟上了。
这个时间的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整个学校显得寂静无声,七楼是顶楼,不属班级区,几间屋多是档案室和文化室,除了老师外,学生鲜少过来。
水房在六楼,两人的脚步徘徊在空寂的楼道之中,忽闪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看着走在前面的时暮,身后的周植坏心眼一笑,弯腰凑到她跟前:“时暮,你是刚转过来的,对吧。”
“嗯。”
进入水房,她拿起桶接水。
水声哗哗啦啦,加上时刻飘忽的灯光,略显诡异。
周植靠着墙:“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很出名的‘七大不可思议’吗?”
时暮:“啥?”
周植压低声音,故作玄虚:“其中最出名的是‘哭泣的红舞鞋’。”
时暮还是一脸茫然。
周植小声说:“传说有个高三学姐很喜欢跳舞,可是家里人不同意,觉得她荒废了学业。于是学姐在放学后,每天偷偷跑到七楼器材室跳舞。纸包不住火,不久后家人知道这个消息,来到学校冲入器材室,狠狠辱骂了这位学姐,这位学姐遭受不住压力,竟从七楼跳了下去!”
他猛然抬高的音量惊的时暮一个哆嗦,这个反应让周植不禁得意起来,表情愈发恐怖狰狞,“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
周植笑了两声:“她跳下去的时候折断了双腿,流下的血啊,染红了她脚上鞋子,从那晚后,很多路过的学生都听见器材室有人在哭泣,当他们透过窗户看时,看的是一双独自旋转跳舞的红色舞鞋……”
故事讲完,周植静静等待着时暮反应。
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很是缄默,片刻,苍白的手轻轻推了推周植胳膊:“那个……”
“怎么了?是不是很害怕?”
“你说的……是这双红舞鞋吗?”
她慢慢抬头,苍白的脸上,眼睛大而无神。
周植先是一愣,随后尖叫着冲出水房。
望着那逃窜离开的身影,时暮不屑瞥了瞥嘴,就这弟弟也好意思编故事吓唬她,也不秤一下自己的胆子几斤几两。
不过,那故事是真的倒也好了。外公死前写了不少驱鬼符,对付小鬼轻而易举,若她当着傅云深的面驱了鬼,让傅云深见识到自己本事,自然愿意让她出面驱除继母,自然也不会排斥她。
叹了口气,时暮拎着水重回器材室。
周植被吓坏了,瑟缩在傅云深身边一直不敢动弹,傅云深表情厌嫌,往旁边侧了侧拉开距离后,把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丢到了他身上,“动作快点。”
抹布砸脸有些疼,周植龇牙咧嘴冲他喊:“傅云深,你他娘对我温柔点会死啊?”
傅云深:“会。”
“……操你。”
“滚。” 傅云深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时暮害怕被这两人波及,拎着水桶往远站了下,洗好拖把后开始擦地。
器材室的灯光很暗,时有时无,忽闪忽闪,日暮尚未沉下时倒也还好,待天色一黑,昏黄微闪的灯光便透出几分诡异惊悚来。
器材室很大,陈列架乱摆一气,角落歪倒着一具破旧的人体模型,模型的眼球少了一颗,灯光打过,更加可怕。
时暮站在窗户前向下看,余光一扫,猛然瞥见一道黑色影子从眼前飘过,只听砰咚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面前坠落。
傅云深显然注意到这头状况,眉头皱了两下后,起身到时暮面前,把手上抹布塞给了她:“这边我打扫,你去那边。”
时暮微怔,抬头看他。
少年唇瓣轻轻抿着,垂下的眼睑遮挡住灿若星河的眸,安静低沉,寡淡清冷。
……他这是在为她考虑。
傅云深的确是害怕继母的鬼魂伤害到她,所以才搬了宿舍,住进了死过人的凶宅。
也许在傅云深心里,鬼比人好相处。
她心思复杂,握紧抹布:“这边我们明天打扫吧,我和你一起去擦那边的器材。”
傅云深眸光深邃,最后嗯了一声。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闹鬼啊?听上一届的学长说,过了八点就会看到那双红舞鞋。”
周植看了眼手表,声音都开始抖:“还差十五分钟就八点了。”
傅云深冷漠的脸上总算有了丝表情,他唇角微勾,眼神嘲弄:“你要是害怕,现在可以回去找妈妈。”
周植后背一僵,不禁提高音量:“谁说老子害怕了!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怕这些牛鬼神蛇!”
“你既然不怕,就去把水换了。”
“……”妈的,中套了。
周植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傅云深的激将法耍了,可他也不能说不去,要是说了,就默认自己胆子小。
他不想被傅云深看不起,咬咬牙,心一横的把桶提了起来:“去就去,能有什么啊,哼。”
看着周植固执的背影,傅云深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人走后,他抬手继续擦着柜子,时暮眨巴两下眼,凑过去小心翼翼问:“傅云深,要是这里真闹鬼呢?”
“人比鬼可怕。”傅云深仰着下巴,侧脸的线条非同一般的好看,他眼神中清明不见,满是难掩的悲凉寂寥。
时暮心中微动,不禁低头:“说的也对,这世上鬼神难见,两条腿的恶人倒是满街跑。”
傅云深斜睨她一眼,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时,周植拎着水从外面进来。
咣。
周植把水重重放在地上,“老子把水提回来了,怎么说!”
“八点了,明天再来吧。“放下抹布,傅云深撩下了卷起的袖口。
周植:“……”
周植:“…………”
“傅云深,你是不是在耍我!!”
傅云深冷笑声:“看样子你还不算太笨。”
“你他娘……”周植忍无可忍,直直朝傅云深冲撞过来,“今天我就打得你叫我爹!!”
傅云深眼睛一眯,脚步稍稍后退,周植避闪不及,高大的身子重重撞上了身旁陈列柜,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柜子里的东西掉了满地都是。
他捂住肩膀,疼的龇牙咧嘴,正要张嘴骂娘时,注意到一双白色舞鞋掉在脚边。
周植瞳孔缩动,表情逐渐变得僵硬。
“这里、这里怎么会有舞鞋。”
砰!!
砰砰!!
接连三声响动,窗户和门全部死闭,头顶灯泡忽闪四下后,整个器材室陷入死寂。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暮环视周遭,什么都看不清,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阴风吹过,地上那双舞鞋突然飘入窗台,紧接着,时暮看到一个女孩儿出现在窗户上。
“啊——!!!妈妈有鬼!!!”
“妈妈,我要回家!!!”
这太监一样的叫声应该是周植没的跑了。
“你别乱……”话音未落,时暮就感觉胸口一疼,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抓住般,拉扯的生疼。
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跪倒在了地上,时暮不禁捂住胸口,眉头死死皱起。
[吃………]
[吃……了……它]
谁在说话?
时暮眼神愕然,不禁在心里默念:[系统?]
系统:[不是我,是你的蛊,它好像想提前出来。]
时暮想起了。
她的魅蛊伴随灵魂血肉而生,有着不该有的奸诈和欲望,它可以吸食男人精气维持生命,也能吞噬恶鬼怨灵增强能力。
距离毒蛊出世还有一年,它想必是准备诱惑时暮吃了这女鬼,加强能力提前出来,可惜,时暮不能让它如愿了。


第12章
此时,周植已经吓呆了。
女鬼慢慢扭头,借着清冷月光,她拉扯嘴角,冲几人露出诡异至极的笑,“嘶……撒……”
她发出的声音类似生锈的铁门,听得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满身。
“她她她她……她在说什么?”周植眼角带泪,只想找个地方躲着,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跑到傅云深身后,委身把自己藏了起来。
难得的,这一次的傅云深没有推开周植。
时暮心绞痛的厉害,那个蛊虫不断挣扎发出魅惑的声音,她闭上眼,默念外公交给她的清心咒。
傅云深侧目,瞥见蜷缩在地上的时暮时,眸光逐渐深邃。
“傅云深,她……她好像要过来了,呜,她到底要干什么!”
周植拉着傅云深的双手死死紧扣,过紧的力度让傅云深不适皱眉,开口道:“想看我跳舞吗?”
周植已经哭出来了:“这都他妈啥时候了,你还和老子说有的没的,谁他妈稀罕看你跳舞!我就说这里有鬼!有鸡毛螺旋飞天鬼!!”
傅云深像是叹了口气:“这话是她说的。”
人有人语,鬼有鬼言。
鬼不可入人道,人不能听鬼言,然而这世上有一种人最为特殊,他们可听死者说话,可为鬼魂诉冤。人们称这个种群为——尸语者。
傅云深便是其中一位。
周植表情大为惊愕:“你、你能听懂她说……说什么?”
“嘶……沙……”
周植声音哽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傅云深:“她说你看起来有些傻,就先你了。”
就先你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叫先??!
根本不给他多想的机会,身前的傅云深突然把他推向门口:“带着时暮先走。”
这应该是傅云深几天来第一次叫她名字。
时暮捂着胸口不禁抬头,身前的少年为她遮挡去恶鬼的视线,他背影挺拔,削瘦却充满不畏。
此时此刻,周植哪敢不听话,扛起时暮就躲在了架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