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转手拿过一幅面纱给水墨带好,又端详了一下,“赫兰人的衣服我一点也不喜欢,但是
这面纱实在是个好东西。”
“是啊,也比较适合逃命,”水墨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穿戴,元爱做了个同意的表情。也许因为赫兰人是游牧民族,居无
定所,他们的服装窄袖束身便于行动。水墨身上穿的是普通赫兰女人的服装,繁复程度远比不上元爱那身华丽的“礼服”。
“我给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吗?”元爱再次帮水墨检查,水墨摸摸腰间的袋子,“都在!”元爱一笑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了赫
兰人的声音。水墨迅速和元爱交换了位置,她顺手拿起面纱帮元爱带好,几个赫兰女人已经走了进来。
水墨偷眼打量,其中两个女人所穿的衣服比常人都要华丽,一个身形略壮的女人毕恭毕敬地跟元爱交谈着。元爱又变成了之
前那副淡漠的样子,只简洁地回答了两句,就对水墨优雅地伸出了手,“香儿,我们走吧。”“是,小姐,”水墨将她小心
地扶了起来。
那个赫兰女人打量了一下水墨,水墨假装不知道,埋头帮元爱整理了一下裙摆。那个赫兰女人突然问了一句什么,元爱细眉
一挑,“香儿你也不认识了?难道二王子说过,我出席宴会不可以带自己的下人吗?”这番话她说的是汉话,水墨心里一硬
,但表情很自然地看了一眼赫兰女人。
赫兰女人尴尬地一笑,“安雅公主,您误会了,只是……当然可以,请!”她知道一旦元爱讲汉话,那就意味着她很不高兴
。这个女人对二王子太重要了,妮卡想到这儿,身子弯得更低,一切都是为了王子的大位,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再抬头,
又是那样谦卑的笑容。
“算了,香儿,你先去把供奉的器物交给我父亲,去伺候他吧,告诉父亲,我这儿有人……照顾!”元爱话里有话的表达了
自己的不满。“是,小姐!”水墨恭敬地福了下身,又对那个赫兰女人弯腰行了个礼,捧起早就准备好的托盘转身往外走。
果然如元爱所预测的那样,那些女人一听是供奉用的,根本就不敢拦她。
缓步走出帐篷,水墨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一拐弯,元爱的帐篷已消失在身后,她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按照元
爱指明的方向走去。此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一堆堆的篝火燃烧着,烤架上牛羊渗出的油脂不时滴落到火中,“嗞啦”一
声过后,随风飘来的是浓浓的脂香。
赫兰战士们三五一群围着篝火,他们大声嬉笑着,美酒好像水一样被他们倒进嘴里。个别的火堆之旁,还有几个赫兰族的女
人正在载歌载舞,腰肢柔软摆动,口中的曲调悠远绵长,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这种祥和欢快,充满了异族风情的歌舞让水
墨一时间有些恍惚。
“呀!!不要!放开我!!”一声惨呼迅速拉回了水墨的注意力,一个衣衫破烂的天朝女子正跌跌撞撞试图从几个赫兰战士
的戏弄中逃脱。那些赫兰战士哈哈大笑着,你推一下,我掐一把,水墨就听着“嘶拉,嘶拉”的布料破裂声不停地响着,那
声音几乎撕裂了水墨的耳膜,可她只能眼看着那女子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
那女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绝望,周围的赫兰人却毫不在乎,有人还在大声呼喝叫好。水墨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再颤抖,她
握紧拳头,硬着心肠扭头看向它处,继续前行。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水墨学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这世上没有救世
主,一切都得靠自己,好运到无敌的圣母虚幻的甚至比不上一个肥皂泡。
惨叫声终于还是消逝了,越往前走,篝火越明亮,一个巨大的白色蓬帐就矗立在不远处,水墨咽了下口水,那应该就是赫兰
族长的汗帐了吧。“赵二,回头别忘了再清点一下那些奴隶。”“知道了,马老哥,你老是这么小心翼翼的,那些货全都给
迷倒了,往哪儿跑啊!”“就是,有工夫想那些不值钱的奴隶,我倒觉得送给大爷的那几个赫兰女人比较有味道,嘿嘿。”
几句汉话随风飘来,水墨扭头看去,几个穿着南人服饰的中年汉子正围坐喝酒谈天。他们所在之处并没有篝火,只有火把噼
啪燃烧着,光线比其他地方阴暗了许多,显然那边是商队的临时住处。
水墨眼睛一亮,元爱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商队给赫兰人带来他们需要的铁器,食盐和衣物,而赫兰人拿这些被他们俘虏的天
朝百姓来做交换。“跟我来!”一句僵硬的汉话突然在水墨身后响起,水墨身体立刻紧绷,但入眼的花白头发又让她悄悄松
开了放在腰间短刀上的手。
元爱说过这老嬷嬷跟她渊源深厚,再忠心不过。一切貌似都很顺利,老嬷嬷按照元爱的吩咐迷昏了一个奴隶,好让水墨顶上
。而真正的香兰丫头穿着跟水墨一模一样的衣服,捧了托盘去找元睿了。一想起元睿那张永远阴沉的脸孔,水墨巴不得现在
就逃走。
老嬷嬷熟门熟路的领着水墨避开众人,来到了奴隶们被扣押的地方,那些奴隶果然都是昏沉沉躺在马车上,没有任何遮盖,
任凭夜风侵袭。水墨心里咂舌,商人重利,根本没有什么国仇之说。虽然这些奴隶都是南人,但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商品罢
了。“嬷嬷,谢谢你!”水墨小声地说,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干涸的嘴唇咧出了一个笑容之后,迅速转身离开了。
今晚是赫兰族长的盛宴,听说是因为顾边城的骠骑军遵循上令,全部撤退回了太平关,而天朝议和的消息更是让这些赫兰人
开怀。这是因为这样,南人商队这边并没有太多人关注,更利于水墨的逃亡。
水墨并没有急于换上那套奴隶的破烂衣衫,这里离奴隶们所在的马车还有段距离,为了以防万一,水墨决定还是穿着这身比
较保险。她开始悄无声息地潜向马车,那几个负责看守的汉子仍在高谈阔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一步,十步,愈来愈近,奴隶们身上的味道随风飘来,那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却让水墨欣喜不已,她离成功脱逃又近了一点
。一个微笑刚要浮上她唇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水墨甚至来不及回头,就已本能地抽出腰间短刀向身后挥去。
那一刀仿佛割向了空气,一无所得,已回过头的水墨发现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让她非常不安,水
墨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决定,马上离开这里才安全,她拔腿就想跑。
“啊……唔!!”水墨一只脚还在空中,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捏住了脖子,那声惊叫也迅速被另一只手捂了回去。水墨全身的
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压力从那人身上发散出来,太可怕了……水墨立刻意识到这是她遇到过的最可怕的敌人,她毫
不犹豫地一肘砸向那人软肋。
“水墨?”那人嘴里的热气喷向了水墨的耳际,声音沉厚,水墨的动作登时一僵,她根本就没过脑子,只听见自己脱口而出
的声音,“顾边城?”水墨觉得后背紧贴的身体一硬,眼前花了一下,她已经被人转了个个儿,男子面容顿时映入眼帘。
长眉,修目,高挺的鼻梁,方正的下颚,气度沉稳如山岳,如果不是那道几乎划过他整个左颊的伤疤,这男人可以说长得很
俊秀,他,就是神将顾边城?水墨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顾边城也打量着怀中的”女子“,那日在营门远远地就认出了他
,还没想好该如何跟他联系,就听到了一个天朝贱卒逃走的消息。更万万没想到的是,无意间发现的鬼祟人影竟然是他,这
小子还穿上了赫兰女人的衣物,顾边城有点好笑。
“你怎么知道是我?”顾边城直问重点,他自十几岁奔赴沙场而又受伤之后,除了极亲密的几个人之外,再也没人见过他摘
下头盔的样子,没想到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水墨认了出来,他有些好奇。“呃,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的声音,也许……”
水墨呐呐不能成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叫出了顾边城的名字。
虽然被顾边城无情的射了一箭,也许自己心底一直在盼望着他能遵守诺言来救自己,就像在牧场,就像现在这样,温暖的怀
抱让人觉得很安心……怀抱?水墨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跟个女人似的被他抱在怀里,就想挣扎,没成想人没挣脱出来,面
纱却被顾边城薄甲的锁边儿勾了一半下来。
风吹云开,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了水墨的脸上……“大王子殿下,请您放心,您需要的货物我一定会及时送到的!”一个语带
讨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大王子?赫兰巴雅!水墨下意识地想挣扎躲藏,顾边城轻声说,“别动
!”那么多赫兰人战士,如果现在离开,无异于此地无银。顾边城看着僵在自己身前乖乖不动的水墨,忽然微微一笑,他无
声地带着水墨往阴影里又退了两步。
赫兰巴雅漫不经心地听着商队老板的阿谀奉承,他的心里却想着那个阿墨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苏日勒确定没有任何他已逃离
大营的痕迹。虽然苏日勒使计让克雅他们误以为那个南人逃到山谷方向去了,可是……“大王子殿下?”商队王老板说的口
干舌燥,就感觉赫兰巴雅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故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赫兰巴雅迅速收敛心神,他微笑着正要开口,无
意间眼风一扫,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那边阴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形高大,另一个背对着自己的是一身赫兰女子的装扮。不知道为什么,赫兰巴雅觉得有些不
对,那个身材细瘦的赫兰女子看着有点……他迈出一步想过去看看,可又立刻停住了脚。
不明所以的王老板抻头一看,立刻打了个哈哈,“殿下,王上送出的女子果然不同凡响,我这侄儿一向寡情,竟然也……男
人就是男人,嘿嘿……”赫兰巴雅眯眼看了半晌才转回身,微笑说了句,“这礼物你们喜欢就好,告辞,我们晚宴见!”
神将(二)
“殿下慢走,”王老板极殷勤地恭送赫兰巴雅直到他上马离去,背对着他的水墨满耳听到的都是他阿谀的声音,一动不敢动
。她终于听到马蹄声渐渐消逝,立刻弯腰抚向自己膝盖,“嘶……”真疼,该死的顾边城,这么用力干嘛!水墨肚里暗骂。
顾边城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一翘,这时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恢复了淡漠的表情。
迈着八字步颠回来的王老板隔老远就喊,“王虎,你个臭小子,玩女人也不找个安静地方,差点影响我的贵客!还得让老子
给你找借口!”他大声叫骂着,走到一半又扭头骂他的手下,“你们跟着老子这么紧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晚宴结束立
刻出发,到时要是有什么差错,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那些围着他的彪形大汉立刻唯唯诺诺地散开了,营地顿时热闹了
起来。
揉着膝盖的水墨心想,刚才在赫兰巴雅面前还跟孙子似的王老板现在突然变成了爷,看来是人就有双面性啊……正感慨着,
王老板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先高声嚷嚷了几句,然后扫了一眼水墨,低声问,“是他?”“是!”顾边城沉声回答。王老板
又看了一眼水墨。
水墨被王老板的再度变脸弄得一愣,还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就看王老板一手插腰好像在训斥顾边城一般,实则口气恭
敬地低声问道,“大人,据小人观察,赫兰巴雅虽然不知道赫兰克雅的计策,但他防备心很重,我们是否还按原计划行动?
”
顾边城也摆出一副弯腰受训的样子,听到王老板的问题只淡淡一笑,“机不可失,赫兰克雅为人阴险毒辣却无远见,赫兰巴
雅则不同,手段同样狠辣但极会笼络人心,而且经过这次交锋看的出,这人机智谋略胆色皆是上乘,如果让他入主赫兰汗位
,对我天朝实在是个祸害!”“小人明白了,”王老板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他忽然抬高声音抱怨了一句之后说,“行了,不想听你解释,既然你看上了这赫兰娘们……呃,姑娘,你就把她带回去吧,
我要准备去参加晚宴了,你别忘了再清点一下咱们货物,随时准备出发!”“是!多谢叔父!”顾边城弯身应道。
王老板大摇大摆地走了,营地里的热闹好像根本就入侵不到这片阴影里来,水墨苦笑着想,顾边城的气场仿佛就是一层无形
的墙壁。“我们走吧,”顾边城低声说了一句,话音刚落,水墨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然是被他抱了起来。
要说水墨这段日子也算是久经考验了,通常女人会有的惊叫早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全身肌肉紧绷,她乖乖地靠在顾边城
怀里。月亮在云中时隐时现,烤肉的香气,赫兰人的歌声随着夜风飘来,两人就这样自如地穿越着赫兰人的营地。水墨紧张
个半死,顾边城却胜似闲庭信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个硬邦邦的包袱,只不过这包袱很轻又热乎乎的,心里不免有些
好笑地想起刚才的事,读书人就是酸腐。若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喉结,总觉得他某些举动总带了些女人气。
那时赫兰巴雅的脚步一动,他就察觉了,想都没想就把水墨拉到自己怀里,隔着他的面纱俯下脸去,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
原本是随机应变之举,水墨下意识想躲开的脸也被他握住不能动,可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后手,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灵敏,那一
膝盖早就顶上了自己的要害。
想到这儿,顾边城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水墨的膝盖,自己本能反击回去的力道应该让他很难受吧。忽然觉得有目光刺来,一
转视线,就看见原本表情僵硬的水墨正愤愤不平地瞪着他,显然是看到了自己落在他膝盖上的目光,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惨痛
遭遇。
“方才情况不妙,多有冒犯。不过,你的身手跟你的头脑比起来,差的太多,需要更多的锤炼才好。” 顾边城本来不想说什
么,别说水墨就是一贱卒,就算是士卒,身为将军的他也没必要解释自己的意图,可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他语调
低沉平和,但膝盖被撞得生疼的水墨反而更加生气,听他这口气,好像自己活该倒霉一样。人一生气就容易冲动,她没过脑
子就回了一句,“幸好小人锤炼不够,不然您就得清心寡欲地过下半辈子了!”
顾边城眉梢一扬,低下头,水墨不及躲开的清亮眼眸里好像盛满了月光……这小子的眼睛很漂亮,顾边城脑海里莫名地跳出
了这么一句。但征战多年的本能瞬间就让这个念头烟消云散了,顾边城收敛心神默默地观察了一下周围,那个一直跟着自己
的赫兰探子貌似已经离开了。
正后悔自己胡说八道太冲动的水墨眼前一晃,人就已经放到了地上,难道顾边城想揍人?!水墨刚要摆出防御的架势,就听
顾边城低声说,“赫兰人的探子已经走了,跟我来!”水墨脑子一片空白,但还是下意识地服从了他的命令。
顾边城好像对这营地很熟的样子,他七拐八绕的避过旁人来到一个小帐篷前,示意水墨俯身等候,他嘴里发出了类似虫鸣的
声音。水墨睁大了眼,帐篷忽然打开了一道缝隙,顾边城一把拉起水墨就闪身进去了。
“你迟到了!”一句僵硬的汉语迎面砸来,毫不客气。帐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放在角落,那人就隐身在黑暗中,水墨努力
眯眼,也只能看出那是个身材不高的男人,一身赫兰服饰上闪着金属微光,看来应该是个赫兰贵族一类的。
顾边城非常礼貌地握拳行礼,“在下迟到是有理由的,您不是一直担心如何让大王子上钩吗?现在已经有办法了,我叔父说
定能让殿下和大人满意!”“喔?”赫兰男人好像不太相信顾边城的说法,声音里充满了怀疑。顾边城微微一笑,“大人您
应该知道,大王子今天一直在找一个人吧?”那人一怔,目光迅速落在了水墨身上,“是她?”不是吧,水墨忽然打了冷颤
……
“哎……啊……”草原游牧民族的歌声总带着一种能够穿破苍穹的力道,一个身穿红色纱衣的女人正在柔媚地摇摆着她的腰
肢,纤细的手臂随着节奏款款舞动,酥软至极的身段与苍劲的歌唱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她的面纱也是红色的,上面缀着一
些闪闪发亮的饰品,随着她的动作闪出耀眼的光芒。
可那些光芒似乎也遮不住她双眼的波光流转,偶尔与她飘过的目光相对之时,水墨就有一种她在柔情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感觉
。自己是个女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粗野的赫兰男人了,水墨越发低下头以掩饰自己厌恶的表情,可附近那些男人粗重
的呼吸还是不时地传入自己耳中。
水墨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一座黑色的帐篷,听说爱爱就在那里向大神祈祷,水墨遥望着,她还好吧……一阵叫好
声猛地响起,水墨回过身来抬头看去,那红衣女子正挽了花式向观众们致谢,赫兰人说什么水墨不懂,但看得出他们对于刚
才的舞蹈正赞叹不已。水墨眼看着那红衣女子摇曳多姿地走回纱帐,优雅地坐在了地毯上,伸出手,水墨赶紧递上一方丝巾
,她轻柔地在自己的额头沾着汗水。
水墨好一通伺候,红衣女子不是要喝茶,就是要吃鲜果,一会儿又说自己腿疼,让水墨给她按摩。水墨咬牙低声道,“红衣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喔?瞧你这长相,我都忘了你是男人了,”红衣用手指绕着一绺头发玩,一双如水妙目上下扫
射着一身素白的水墨。
红衣是边疆地带最有名的舞姬,游走在天朝和赫兰之间。听说她的恩客既有天朝边疆大员,也有赫兰贵族,所以虽然她是一
个弱女子,却一直自如地在刀尖上跳舞而不会受到伤害。这次听说是王老板特意请她前来助兴的。
面纱下的水墨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自打见到了自己,似乎就一直不相信自己是男人,直到动手摸到自己的“喉结”才罢
休。真不知道顾边城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人,而且让她来执行计划,并让自己配合。一想到这儿,水墨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顾边城并不是特意来救自己的,自己只是个附带的……
算了,水墨再次告诉自己,他还记得来救自己已经算是难得了。想是这样想,但水墨心底却难免酸涩,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一
下。“喂,”一股浓香扑面而来,水墨吓一跳,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却被红衣一把扣住,她似笑非笑地问,“你跟王虎什
么关系?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王虎?跟着水墨反应过来她在说顾边城,水墨垂下眼睫,“请姑娘亲自去问比较好。”碰了个软钉子的红衣哼了一声,正要
开口,几个赫兰女子走到了红色的纱帐跟前,水墨立刻认出领头那个女人正是之前在元爱帐篷里打量自己的那个,她赶忙低
下了头。“红衣,请您跟我来。”妮卡略弯腰,脸上表情甚是礼貌,赫兰人一般没什么小姐,姑娘的称呼,基本都是直呼名
字。
“你,去帮我准备吧,”红衣娇媚地站了起来,语调万分的不客气。水墨低声说了句,“是,小姐。”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吗
?到现在也不知道顾边城打的什么算盘,身不由己的水墨只能选择相信他,按照他说的去做。看着被赫兰女人簇拥而去的红
衣,水墨知道,该轮到自己行动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撩起纱帐,走了出来。附近围成一圈的赫兰人,有不少都转头看向她
的方向。当然,基本上都在看红衣的婀娜背影。
“我一定会护你周全!”顾边城的声音又在水墨脑海中响起,这次并不是鲁维的转述,而是他当面的许诺,水墨信了。在那
样磊落的目光下,没有豪言壮语,只是简短的一句话而已,一直盘旋在水墨心头的那只箭被她压回了心底……赫兰人那边突
然热闹了起来,水墨抬头看去,原来是赫兰巴雅和赫兰克雅回来了。按照赫兰人的规矩,在庆祝晚宴上,他们都要亲自去打
猎,并奉献给他们的神和汗王以表示敬意。
“哈哈哈!好,很好,你们都是我最勇猛的儿子,是我们赫兰一族勇士!拿酒来!”地上堆了不少猎物,赫兰王很满意,他
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接过酒的克雅神采飞扬,顾盼自雄;巴雅却淡淡地笑着,接过金碗一饮而尽,异色的双眸愈
发夺人心魄。就听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赫兰贵族少女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似乎都被他迷人的微笑所倾倒。赫兰王心里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