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汐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用法来，连忙送去给龙非夜。
到寝宫门口，百里茗香便止步了，韩芸汐也没注意到，急急进去往书房去。
她竟发现龙非夜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书桌上散落了些密函，有些已经看完了，有些还未拆开。
事情再急，看到这场景，韩芸汐都不急了，好吧，她心疼了。
她默默坐在一旁等着，生怕扰醒龙非夜，这家伙天天叫她修养，自己却累成这样。
韩芸汐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
龙非夜这座寝宫里到处都是石头，本就冰凉凉的，夜里更是凉如水。
韩芸汐俨然是个女主子，她去了卧房轻易就找到龙非夜的披风，想替他披上，谁知道才刚刚靠近，龙非夜就醒了，不由分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韩芸汐始料未及，整个人都傻掉了，龙非夜一见是她，立马就松手，“疼吗？”
韩芸汐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疼！
这家伙的手劲好大好大，再掐一会儿，指不定她真会断气的。连在这里睡觉都满身戒备，怪不得他会累。
这家伙，是否有真真正正放松下来的一刻？
“不疼。”
韩芸汐将披风披好，“殿下，有些事可以的话，让臣妾替你分忧吧。”
“怎么突然来了？有事？”龙非夜问道，他知道韩芸汐没事基本不会到这里来的。
韩芸汐这才想起手里的东西，连忙拿给龙非夜看。
一见这东西，龙非夜就惊了，“哪来的？”
“百里茗香在云闲阁后面树洞里找到的，极有可能是苏小玉的。”韩芸汐说道。
龙非夜牵着韩芸汐到院子里来，她将了一颗含在嘴里，然后使劲吐出，只见这小小的东西居然直冲而上，在半空中爆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虽然稍纵即逝，但是，只要认真看，还是看得清楚的。
随后，他有试了另一颗，竟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殿下，这真是信号弹！”韩芸汐很诧异，无疑，这东西真是苏小玉的了。
“这是西周皇族特有的七彩暗号，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意思，只有皇族暗卫才看得懂什么意思。”
龙非夜和西周公主端木瑶自幼认识，很小的时候，端木瑶就玩过这东西，所以他认得。
“西周！端木瑶？”韩芸汐立马想到这个女人，西周瑶公主，龙非夜的小师妹，妄想和亲秦王府的女人。
“不太可能是她。”
端木瑶因为和君亦邪勾结被揭穿的事情，已经被西周皇帝废了，她一直躲在天山剑宗，要费心思安排苏小玉这么个人进秦王府，不太容易。而且这么周密的事情，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殿下，皇族的暗号，楚清歌看得懂吗？”韩芸汐又问，除了端木瑶，她能想到的就是楚清歌了，救苏小玉不正是因为楚清歌吗？
“倒也不像她的做派！只是，和西周的人脱不了干系的！”龙非夜说着，竟将一颗颗信号弹用掉，接连在空中爆发了好几道光芒。
“有了线索，就不怕查不到！”韩芸汐知道龙非夜心中有数的。
她也拿了颗信号弹，学着龙非夜那样吞出来，可惜，她一点内力也没有，根本引爆不了。
此时，距离秦王府不远处的屋顶上，一道颀长的白影立在月光下，他看着秦王府的方向，黝黑的眸中掠过那一道道爆炸的光芒。
半晌，当秦王府空中恢复宁静，他才喃喃道，“幽族，终于来了…”
第471章 白衣公子的厌恶
月华如梦，白衣胜雪，一股清华之气在白衣男子身上缓缓流溢，清逸绝尘，超凡脱俗、
他的眸色和平安详，永远都那么安静温柔。他望着秦王府的方向，眼中总会透出两三分怜悯。
他站了许久许久，秦王府都恢复了平静，空中都不再有烟火，他却还不离开。
似乎是走神，也似乎在想事情，也似乎只是流连，所以忘返。
直到不远处传来动静，是秦王府的守夜的暗卫在巡逻，他轻轻叹息，刹那间便凭空消失不见了。
既然幽族已经找到秦王府来了，那他也该去会一会他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
帝都的夜，寂静得很严肃，白衣在街巷暗影里掠过，这些街巷，正是苏小玉之前走过的。
隐藏在巷陌民宅里的，正是楚天隐在天宁帝都的藏身之地。
此时楚天隐还没睡，正在院子里把玩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弩。
“这么晚了，还未休息，看样子我来也不算是打扰。”白衣男子人未到，声先到。
楚天隐大惊，手中的弩差一点点就掉在地上，他起身环视周遭一眼，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但是，他知道是影族那个白衣家伙来了！
“还不出来，我找了你不下十次！为何不见？”楚天隐质问道。
上一次他和端木白烨来贺寿，就找过这家伙了，可惜，他一直不肯见他，送去的信函也一封都没有回复。
当年影族和幽族共同守护西秦皇族遗孤，幽族楚家隐瞒身份，追随西周皇帝，经两代人的努力的，如今已经掌控了西周半数兵权，在西周站稳了脚跟。而影族，如今就只剩下这个白衣家伙，他还是个药罐子，病秧子，一直靠药物养。
两家的联系虽然不多，但是，这些年来都还是清楚彼此的动向的。楚天隐非常不满的一件事便是这些年楚家一直没停止过寻找皇族遗孤，影族这家伙却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一点都不着急。
“秦王府那个苏小玉是你的人吧。”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迷人，可惜，楚天隐不是女人，否则必会一听钟情的。
他循声朝屋顶看去，便见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屋脊上。楚天隐使轻功飞上去，二话不说，竟动起手来，要去解白衣公子的蒙面。
白衣公子看似不动，可是，眼看楚天隐的手就要抓到那白纱了，他立马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落在院子里了。
楚天隐追下来，冷哼，“多年未见，也不露个面？”
他自是见过白衣公子的真面目，只是，他不喜欢白衣公子蒙面来见，他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盟友，白衣公子这一层面纱让他有种不该有的疏远感。
白衣公子在石桌旁坐下，淡淡道，“你不会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衅秦王府吧？”
楚天隐潜伏在天宁帝都，一方面是因为韩芸汐，另一方面是给楚清歌当幕后军师，助楚清歌夺下皇后之位，而夺皇后之位的最终目的，还是天宁大权。
在争权夺利上，秦王府是他最强劲的，也是最终的敌人，但是楚天隐还不至于愚笨在这个时候就直接挑衅秦王府。
他派苏小玉进入秦王府，纯粹就是为了确定韩芸汐背后有没有凤羽胎记。
“去年我给你的密函里就提过这件事了，你没看？”楚天隐蹙眉问道，他准备来天宁帝都之前，就先给这家伙写信了，提及了对韩芸汐的怀疑。
在所有下人面前，楚天隐总是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的样子，但是，面对白衣公子，他无法沉住气，他一直希望白衣公子能帮他，可是，白衣公子却连一封信都不回。
“怎么可能是她？”白衣公子一脸诧异，“那苏小玉看到那胎记了吗？”
楚天隐的脸色更难看了，迟迟没回答，白衣公子又问，“所以，你找错人了？”
楚天隐非常郁闷，“唯一的线索没了，还丢了一个丫头！”
白衣公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并不清楚苏小玉为何会给出错误的情报，但是，这个结果是值得庆幸的。
“现在怎么办？”楚天隐问道。
“再找吧，还能怎么办？”白衣公子反问。
楚天隐怒声，“这就是你影族所谓的忠诚？所谓的守护？人都守丢了，你还这种态度？”
“那该什么态度，不找吗？”白衣公子又反问。
楚天隐气结，“你！”
“以楚家遍布天下的耳目都找不到人，何况是我孤家寡人？楚大公子，我今夜来只是给提你个醒。七彩信号弹已经落到秦王手上，你好自为之。”
七彩信号弹是西周皇室专用之物，楚天隐是从端木白烨那边弄来的，以龙非夜的脑力，怀疑到楚家头上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龙非夜不是三千后宫之主，但是，惹恼了这位王爷，楚清歌想在后宫混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楚天隐是来帮楚清歌了，搞不好反倒会害了楚清歌。
白衣公子说罢便要走，楚天隐却拦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天徽皇帝是病是死全掌握在你手里，你要你愿意扶清歌一把，秦王的权势再大，又能怎样？”
这话一出，白衣公子温和的眸光瞬间冷下来，“朝堂的事，我没兴趣。”
“这不仅仅是天宁朝堂的事，也是光复我西秦大业的事，你没兴趣？”楚天隐质问道。
“光复西秦，是西秦皇族的事，不是你楚家的事。”白衣公子语气还是那么淡，可垂敛的眼里却写满了厌恶！
他最痛恨的事，莫过于打着辅佐皇族，光复大业的旗帜，为自家招兵买马，争权夺利。
他不确定楚天隐是不是，但是，他很肯定楚家那几位老人家揣着的都是这种私心！
楚天隐只觉得白衣公子不可理喻，正要反驳，白衣公子却身影一闪，走远了。
他能帮的事确实很多很多，但是，影族的守护，只是守护，仅此而已。
其实，当初西秦皇族那个女婴长大之后，之所以能逃离幽族的监护走失，正是影族暗中相助。
影族一直都知晓西秦皇族的血脉在药城沐家，只是，到了沐心这一辈，沐心和毒宗余党有染之后便失踪了。
那时候他还没出生，是父亲丢失了沐心的行踪。
直到上一回韩芸汐在毒宗天坑里开启了玄金门，他才确定韩芸汐正是沐心和毒宗少宗主之女。
唯有毒宗嫡亲之血才能开启玄金门，也唯有毒宗嫡亲之血的气息，才能让毒兽蛊鼠臣服。
如果不是当初楚天隐那份信函，还有韩芸汐来历不明的毒术，让他起了疑心，他怕是永远都猜不到他小时候同爷爷会诊见过的天心夫人，正是易了容貌的沐心夫人。
胎记这么私密的事情，他着实无法亲自下手，但是，玄金门验血一事，他还是办得到的。
主导龙天墨旧疾复发的医学院理事玺玉伯，正是他授命到天宁来的，也正是因为龙天墨旧疾复发一案，将韩芸汐引到了医城。
这些事，他从来不曾和幽族任何人提及过，也将永远不提。
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料到会在天坑里遇到那么多人，更没想到龙非夜，君亦邪他们都看得出来影族的影术！
原以为影族的一切，已经随着西秦皇族的灭亡而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他并不知晓自己为毒兽而去的借口能瞒住多少人的眼睛，至少，这件事之后，他开始关注起君亦邪等人的动静，也开始关心起其他贵族后人，
让韩芸汐留在龙非夜身旁，至少目前看来，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任何势力想动她，都得过秦王那一关。
秦王，一个势必掌控天下，称霸云空的男人，而他，孤身寡人，病弱之躯，速度再快，怕是永远快不过死亡的速度。
风乍起，白衣翻飞，空荡荡的街道白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寂静的夜，多的是不眠人。
皇宫中，楚清歌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失眠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从洛公公那里听来一件事，前几日天徽皇帝问了顾太医多久才能行房事。
进宫也两个多月，却还未得到天徽皇帝的临幸。并不是因为她失宠，而是因为天徽皇帝的病至今还未痊愈，几个太医都嘱咐不能开荤，否则…好吧，她真的无法想象，也不愿意想。
虽然太医说了还要继续观察些日子，她也算逃过一劫。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终究是在劫难逃的。
有些时候，她冲动起来，巴不得去毒死天徽皇帝，可是，天徽皇帝一死，她又没有子嗣，只会白白便宜了太子。
母凭子贵，即便天徽皇帝再心仪她，她想要在后宫站稳了脚跟，终究需要一个儿子！而她想要儿子，就必须得到天徽皇帝的宠幸。
虽然在父亲面前发誓过，她要忍辱负重拿下天宁皇后之位，可是，每每夜深人静，她还是忍不住会流泪。
而这个时候，唯有对于韩芸汐的仇恨，能让她坚持下去。如果不是韩芸汐，她也不会在太后寿宴上高调抚琴，引起天徽皇帝的注意，更不会进宫来查雪贵妃中毒的案子。
她已经以贵妃的名义邀了韩芸汐三次，谁知道那个女人竟一次都不进宫。
楚清歌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找贴身的老嬷嬷来商量如何把韩芸汐逼进宫来，谁知道，主仆两还未说上几句话，楚天隐的密函就到了…
第472章 忙碌的韩芸汐
楚清歌每次接楚天隐的密函，都非常不情愿打开。
因为，从她进宫以来，楚天隐送进宫的密函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教她如何取悦天徽皇帝的，另一种便是警告她不许打韩芸汐主意的。
楚清歌将密函紧紧地握在手里，半晌都不看，陪嫁而来的徐嬷嬷在一旁侯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出声，“娘娘，说不定大少爷有什么急事，还是赶紧瞧瞧吧。”
“他能有什么急事？我在这里水深火热的，他一不许我动韩芸汐，二还要我忍让李太后她们。他还有什么好着急的？”楚清歌冷哼道。
“娘娘，大少爷说得对，皇上不是瞎子，后宫里发生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呢。咱们新入宫，万事忍让，先讨了天徽皇帝的认可，日后做得再出格，天徽皇帝也只会睁一眼闭一只眼。”徐嬷嬷劝道。
这些日子，雪贵妃的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也都算不是大事，可是，以她的性子就是忍不了！若不是哥哥拦着，她早就给雪贵妃下毒了。
“娘娘，这几日皇上不都只让你留在御书房陪着，雪贵妃都被支开了。你还不解气？”徐嬷嬷又劝。
“解气？雪贵妃算什么东西？只有杀了韩芸汐我才会解气！”楚清歌冷冷说出心中所想。
徐嬷嬷无奈，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娘娘，老奴有一事琢磨不明白。挑拨了韩芸汐和李太后，如此一箭双雕，对我们百利无一害的做法，大少爷怎么就不答应？咱们挑拨不了，大少爷一定有好法子的呀。”
三番两次被警告离韩芸汐远点，楚清歌自是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不屑冷哼，“他和父亲都怕得罪秦王殿下呗！”
见贵妃娘娘这态度，秦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贵妃娘娘虽然喜欢秦王，也不能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娘娘，还是瞧瞧密函吧。”徐嬷嬷又劝。
楚清歌终究还是乖乖地打开密函，万一哥哥真有急事，她担当不起的。
谁知道楚清歌看了这封密函，竟喜笑颜开，“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总算想明白了！”
哥哥这密函竟是要她稍安勿躁，近期不要再邀韩芸汐进宫，他自有办法挑拨李太后和韩芸汐。
徐嬷嬷不可思议，拿来密函一看，还真是如此。
“贵妃娘娘，大少爷这是…怎么来？”徐嬷嬷狐疑地问。
“他想通了呗，胆子大了呗！”楚清歌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有哥哥帮忙，她就不相信制不了韩芸汐。
至于龙非夜，女人们的事情，他总不好一直插手吧？
这一夜，楚清歌终于有个好心情，安安心心睡了，然而，有个女人却一宿未眠，睁眼到天明。
距离秦王府最近的一家酒楼里，沐灵儿已经趴在窗前发呆了一晚上。
虽然身上的银子不多了，但她还是坚持住在这最贵的酒楼里的天字二号房，因为，天字一号是七哥哥包下的，他一来帝都，最有可能就住这里。
打从上一回拦韩芸汐的马车之后，她就到天宁帝都了。
一直找不到七哥哥，她只能来这里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下很肯定七哥哥会来找韩芸汐。
最近药鬼谷售药，还联合韩芸汐准备在天宁帝都开药鬼堂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她总是不问窗外事，可是，药鬼谷的消息她还是关注着的。
虽然药鬼谷屯药不售的做派她非常憎恶，可是，就配药制药的本事来说，她还是非常佩服古七刹的。
她怎么都想不通，古七刹怎么会愿意和韩芸汐合作呢？怎么就突然转性了，愿意出售药材了？真是见鬼了！
沐灵儿正思索着，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声，她又饿了。
自幼被父亲护着，又鲜少出门，虽然没有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但是，她的的确确是个千金大小姐，从来就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如今，流浪在外，钱袋里的银子都快付不起房费了，财源又被断掉，着实难受。
打从上一回父亲让她偷偷回药城，住在沐家的密室里继续为沐家药草库配药，她就再也没和父亲联系过了。
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回去，怕是很难再离开那间密室了。父亲对她的宠爱，并非因为她是他的女儿，只是因为她是天才药剂师。父亲不会把她交给药城长老会，也不会因为她得罪整个药城，所以，父亲只能将她困在沐家。她讨厌沦为工具，讨厌没有自由的日子！
“唉，七哥哥，你在哪呀！你再不出现，灵儿会饿死的！”
沐灵儿感慨了一句，决定去补个眠，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饿了吧，她还得省钱付房费…
有人失眠又人彻夜未眠，然而，韩芸汐却一觉到天亮。
那七彩信号弹的事情交给龙非夜去查，她还是一心操心她的药鬼堂。
虽然有洛管家主持重建大局，但是，很多事情她还是要亲力亲为，比如，药鬼堂的建造蓝图，药材的定价，药剂师、药童、仆从、守卫的招聘，还有药鬼谷的一些规章制度等等一大堆事情。
就单单那张建造蓝图，就够韩芸汐伤脑筋的。这涉及到了药堂的门面，仓库等，都必须考虑清楚了再动工。毕竟她要存放的不是一半的药材，而是精品药材。
越是精品，越是娇贵，对储存环境要求很高的。
韩芸汐手上有不少好药材，全都丢到解毒系统里自动保存，她之前无需考虑那么多，如今一时间面对这么多事，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有那么几回，她累得不行，便坏坏地想干脆把古七刹的药全私吞到她解毒系统里去算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本想找古七刹来一起商议的，可回头想想这家伙终究不靠谱，可惜，一时间又找不到顾七少和沐灵儿，她就只能去求助顾北月了。
今日，是顾北月到韩家城东医馆义诊的日子。
韩芸汐起了大早，早早就到城东医馆来帮忙，七姨娘和小逸儿，小沉香好久没见到她，围着聊个不停。倒是顾北月，进来跟她行了个礼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一天的时间看了五十多位病人。
天黑了，晚膳都准备好了，他都还脱不开身。
“王妃娘娘，顾太医会累坏的，叫他停了吧。”赫连夫人认真道。
赫连夫人便是韩家的七姨娘赫连醉香，如今韩家就她一位姨娘了，随着小逸儿越来越大，大家便都管她叫夫人。
她也不愧对“夫人”二字，起初还不太会管事，如今把韩家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条，也把小逸儿教育得极好。
韩芸汐看着顾北月那沉静而又苍白的脸色，都心疼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过去劝是没用的。
顾北月一个月固定时间到医堂会诊，大多疑难杂症都等着他，排队的人自是多的，如果今日没看完，那就得再等上一个月。
作为大夫，他很清楚一个月对于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每次来都会把排队的人全都看完。
韩芸汐能做的就是交待医馆的人限制排队人数了。
“等药鬼堂建起来，应该能吸引一些名医过来，到时候药鬼谷提供药，让他们到医馆来义诊。”韩芸汐淡淡道。
一听这话，小逸儿就凑过来，“姐，我想去医学院考级！回来帮北月哥哥！”
学了一年多的《韩家医典》，又有顾北月的指点，其实小逸儿的医术不比那些驻店的大夫差，只可惜他没有正式的行医资格，也没有医者品级，所以很多患者不敢找他看病。
“回头等你北月哥哥有空了，先让他考考你。”韩芸汐笑道。
“姐，北月哥哥已经是五品神医，他什么时候升医宗呀？”小逸儿认真问。
韩芸汐捏了捏他的小耳朵，笑道，“北月哥哥不稀罕呗。”
“为什么呀？”小逸儿不解。
韩芸汐只是开玩笑，这话却被迎面走来的顾北月听到了，他淡淡笑道，“不是不稀罕，是还未能自成一宗。”
小逸儿正要继续问，却被赫连夫人打住了，“小孩子不要总是问个不停，不礼貌。”
她说着，连忙邀韩芸汐和顾北月过去，该用晚膳了。
也就每个月的今日，也就在这里，大家放下了各种身份，没有尊卑，围在一起吃饭。
饭后，韩芸汐将药鬼堂的图纸递给顾北月，“顾太医，帮我瞧瞧哪里需要改的，尤其是库房那里。”
顾北月认真地看，提了不少建议，最后说了句，“王妃娘娘，如果想把药堂开大，单单药鬼谷的精品，怕是做不大，只能做精。”
韩芸汐心下安静，顾北月怎么就这么聪明，一句话就点出了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担忧的问题。
她开药鬼堂，出售精品药材是目的之一，而另一目的便是将药鬼堂开大，开遍云空大陆，在医药界争得一席位。
药鬼谷的精品药材是精品中的中高端，而真正拥有市场的却是精品里的低端药材，这些药材基本掌控的药城手里。
所以，一旦药鬼堂开起来，后续要面临的一个问题便是货源问题。
韩芸汐迟疑了片刻，说道，“药鬼堂打的是药鬼的名义，药城怕是不肯供咱们的货吧？”
顾北月笑了，“王妃娘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谁？”韩芸汐真想不到，哪怕龙非夜和王老有私交，在这件事上，王家也不会冒然相助。
“云空商会的会长，欧阳宁诺。”顾北月答道。
第473章 黑吃黑的节奏吗
欧阳宁诺！
顾北月一提这个名字，韩芸汐险些把这个家伙给忘掉。想当初在渔州岛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对这家伙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要脸！”
在渔州岛他明明勾结了君亦邪想趁天宁饥荒发一批横财，后来看君亦邪被困，他竟当场倒戈坐着龙非夜的船回来了，为天宁灾区捐了一批粮食。
总之，这是一个利益至上，非常没有节操的家伙。不过，商人不都是这样吗？何况是欧阳宁诺这种大商人。
虽然没有好印象，但这并不影响韩芸汐和他合作。
韩芸汐知道欧阳宁诺在药城拥有很大的面子。
药城三大家族和一些药学世家精于药材的培植，却并不擅长药材的买卖经营，他们大多要经过药材商贩将药材买到云空大陆各个地方，大到药材市场，小到药铺。
云空商会的药材商贩是实力最强的，他们和药城三大家族都有合作，拿下大多数畅销的药材品类。
虽然韩芸汐想要的精品药材并没有授权给任何药材商贩，仍掌控在药城长老会手中，但是，如果欧阳宁诺愿意能出面和长老会谈的话，或许就有一线希望了。
“得想个办法约他聊一聊，而且，此事不宜声张。”韩芸汐认真说。
“恰好过些日子，宫里御药房的年度采购清单也会拟出来，欧阳宁诺会亲自来一趟的，下官愿意为娘娘搭条线。”北月说道。
韩芸汐大喜，这件事情便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回府之后，韩芸汐将这件事说给龙非夜听，龙非夜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什么意见。
韩芸汐又写了封信函给古七刹，说明此事，毕竟这桩生意属于药鬼堂的，古七刹有权知晓。
古七刹立马就回了信，也没什么意见。
然而，顾北月约到欧阳宁诺，韩芸汐准备好去开始她第一次商业谈判的时候，龙非夜和古七刹却都要跟着去。
于是，韩芸汐在龙非夜，顾北月，古七刹三人的陪同下，出现在欧阳宁诺面前。
欧阳宁诺看得都有些傻眼了，他原以为就顾北月和韩芸汐两人来的，根本没想到古七刹这个怪物会来，更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秦王殿下也会来。
傻眼归傻眼，欧阳宁诺还是很快就缓过神来，起身作揖。
虽然君亦邪天价雇了杀手追杀他，可是，这件事对他并没什么影响。一如当初在渔州岛初见，他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秦王殿下，王妃娘娘渔州岛一别，许久不见，在下甚是挂念。”
“药鬼大人，咱也两年多没见了吧。”
在这两个人物面前，顾北月这个太医院院首只能算是个小人物，欧阳宁诺将他摆在最后，态度还是很友善客气，“顾太医，别来无恙呀？”
这个家伙，哪怕是面对敌人都会这么谦虚有礼，面带微笑吧。
顾北月连忙作揖，“多谢欧阳会长关心，在下一切如故。”
龙非夜和韩芸汐显然都不喜欢这一套，只是点头回应的，至于古七刹，他理都没理欧阳宁诺，早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喝茶了。
欧阳宁诺看了他一眼，并不计较，忙着请大家入座。
顾北月大致提了精品药材的事情，韩芸汐便开了口，“欧阳会长今日既坐在这里，想必对此事是有兴趣的，也是有…把握的吧？”
欧阳宁诺前一刻还一副客客气气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一刻却蹙起眉头，一脸为难了起来。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知道如果是真为难，这家伙就会直接拒绝掉他们，不会坐在这里了。
韩芸汐都还未出声，龙非夜便不耐烦问道，“怎么，你没把握？”
“也不是没把握，只是这事…不好办。”欧亚宁诺叹息道。
龙非夜冷冷道，“好不好办是你自己的事。你若办成了，我们才有谈下去的必要。你若办不成，多谈徒劳。”
韩芸汐嘴角抽搐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王殿下呀秦王殿下，虽然咱们是来谈判的，可是，咱们没什么筹码，这件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找人帮忙。
这么霸气，真的好吗？
欧阳宁诺原本想兜些圈子的，无奈，遇到了龙非夜，他只能化繁为简，“秦王殿下，不瞒你说，精品药材这一块，在下也盯了两三年了，只可惜一直没能拿下来。在下今日来，也是想看看殿下和王妃娘娘有何路子，咱们共同商讨商讨。”
“如果本王说没有呢？”龙非夜问道。
欧阳宁诺如果拿不下，他们怎么可能拿得下来，他和药城王家的私交并没有公开，所以，他们在药城根本没什么门路。
欧阳宁诺明知道他们没有，却还来谈，分明是另有目的。
欧阳宁诺犹豫了起来，“这么说…这件事还真办不成了。”
韩芸汐正琢磨着欧阳宁诺这态度，谁知道一旁喝茶的古七刹突然“啪”一声重重放下茶杯。
众人皆是一惊，看去。
古七刹气定神闲，慵懒懒道，“办不成就赶紧散了呗，这里的茶真难喝！”
欧阳宁诺正要解释，龙非夜却已起身，揉了揉韩芸汐的刘海，“走了。”
顾北月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没出声。
欧阳宁诺那万年不变的笑脸终于僵了，顾北月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心中有数了，计划得好好的才来见韩芸汐。
他本打算把事情说死了，让韩芸汐失望，然后再抛出橄榄枝，让韩芸汐求他。
这件事韩芸汐并没有什么筹码，对他也算是七分合作，三分相求了，如果他能把事情谈成十分相求，那么到最后韩芸汐只能任由他开条件，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想到这个女人会带龙非夜和古七刹来，更没想到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话，事情就谈崩了。
韩芸汐不是笨蛋，早听出了端倪，她伸手牵住龙非夜揉她刘海的手，亦是起身。
是的，她主动牵龙非夜的手，龙非夜也任由她牵。
这个动作那么自然而然，两个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古七刹和顾北月都看在眼中，一个死死地盯着看，一个浅笑依旧，移开视线。
古七刹也起身了，顾北月自是不要坐着，也跟着起，这时候，欧阳宁诺终于按耐不住了。
“秦王，在下倒有条路子，不知你们敢不敢走。”
“说来听听。”龙非夜波澜不惊。
欧阳宁诺压低了声音，“天域黑市！”
韩芸汐纳闷了，“我要的是精品里的低端药材，天域黑市怎么会有？”
黑市里的精品药材，大多是药城里的人偷拿出来卖的，数量并不太多，而且大多是精品里的高端药材。
“黑市里没有，但是，黑市里的人有好路子。”欧阳宁诺此时的笑容终于露出了狡诈。
韩芸汐还是不懂，龙非夜冷笑道，“欧阳宁诺，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找黑市的路子，不用找你了吗？”
古七刹明显在拆台，欧亚宁诺就是好脾气，笑道，“黑市的路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平白无故，谁愿意替你搭桥牵线，砸了自家买卖？”
“所以…”
龙非夜的话还未说完，古七刹就先怒了，“所以，你他妈的废话那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龙非夜不说话了，韩芸汐和顾北月也沉默了。
欧阳宁诺突然尴尬起来，轻咳几声，“坐坐，大家且都坐下来，此事必须慢慢商议。”
可是，没人坐下。
欧亚宁诺自掌事以来，经历的重大谈判不下百场，就没像这一次这样完全掌控不了局面，掌控不了主动权的。
没人坐怎么办？他只能把话说白了，“天域黑市有两大老板，均分黑市的所有产业，其中一个叫长孙泽林，是个精细鬼。天域黑市的药材买卖都掌控在他手里。此人和药城三大世家的少爷们常年合作，炒作药材价格，坑骗买家。如果能把他拿下，抓住三大世家的把柄，那就不愁没筹码和三大世家谈了。”
这话一出，韩芸汐笑了，“所以，你所谓的路子就是去黑吃黑！”
药材三大世家都是大家族，虽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但是，能将高端精品药材瞒天过海拿到天域黑市里来炒的，必是家族里身份地位极高的嫡亲少爷。甚至，他们干出这种事，家主们也是默许的，毕竟这种买卖的收益太高了。
这种事一旦曝光，对药城三大世家的声誉影响极大，所以，如果能掌控证据，便可以此要挟药城出售低端精品药材了。
总而言之，欧阳宁诺的意思就是不跟药城谈，而要去要挟药城！
“王妃娘娘，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咱们做这事不也是为了广大患者着想？只要目的是高尚的，过程卑鄙一些，又如何？”欧阳宁诺笑呵呵地说。
“所以，你打算义务帮忙？”龙非夜挑眉问道。
“只要秦王殿下能拿下长孙泽林，药鬼堂和药城所有买卖得利，在下一成都不收！”欧阳宁诺认真道。
“天域黑市另一个老板是什么人？”龙非夜问道。
“这在下就不清楚了，在下只对长孙泽林手里的产业有兴趣。”欧阳宁诺笑道。
谈到这里，欧阳宁诺此行的真正目的终于露出来了，韩芸汐心想，如果不是龙非夜和古七刹的强硬，天晓得这家伙会给她下什么套，坑她多少呢！
第474章 口是心非的芸汐
一成不收？
韩芸汐心下冷笑不已，欧阳宁诺说得那么大方，可是，长孙泽林手上产业可比药材买卖值钱多了。
这家伙这些年靠收购的方式吞并了不少大产业，无疑，这一回他想趁火打劫，吞并半个天域黑市。
这么大的野心，不愧是云空商会的大老板，只是，他怎么那么肯定龙非夜能拿下长孙泽林呢？
龙非夜也很有兴趣，“本王何以拿下长孙泽林？”
欧阳宁诺却不说下去，笑道，“如果殿下答应了，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来，在下再说不迟。”
果然是做买卖的，精明谨慎得很！
龙非夜虽然不是做买卖的，却也不输欧阳宁诺，他重新坐下，“白纸黑字你打算怎么写？”
欧阳宁诺认真起来，“在下助殿下除掉长孙泽林，促成药城和药鬼堂的合作，药材买卖无论盈亏，在下概不参与。长孙泽林名下所有产业，殿下也概不插手？”
韩芸汐正琢磨着，谁知龙非夜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似乎猜到了韩芸汐的不安，龙非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韩芸汐笑了，“和我家殿下谈事最舒服，干脆直接。”
韩芸汐这话是要嘲讽欧阳宁诺拖泥带水，可是，在场所有人注意到的却是“我家”二字。
就连龙非夜都意外地朝她看过来，韩芸汐说得太顺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古七刹满眼的不高兴，那眼色阴沉沉得想黑云密布的天色，顾北月像个透明人，始终低着头喝茶。
欧阳宁诺是最不解的，他记得上一次在渔州岛，韩芸汐还露了手臂的守宫砂，这夫妻俩明明有名无实，这才多久，两人就这么恩爱了？
刚刚龙非夜揉韩芸汐的头发，韩芸汐牵他的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秀恩爱秀恩得这么直接？
见大家奇怪的目光，韩芸汐也奇怪了，不解地看着龙非夜，龙非夜没说话，又揉了揉她的刘海。
他轻柔的动作满满都是宠溺，她迷茫的眼睛写满纯真。
这一刻，静宁而美好。
终于古七刹忍不住了，朝门外大喊，“小二，笔墨纸砚伺候！”
欧阳宁诺是缓过神来，龙非夜的手却还没放下，韩芸汐喜欢他大手的轻柔，任由他揉。
古七刹眼底闪过一抹抹恨意，心道，“龙非夜，你最好别有落在老子手上的一天！”
龙非夜这么干脆，欧阳宁诺反倒不安了，只是，这个条件是他琢磨过的，并没有什么漏洞。
笔墨纸砚呈来之后，龙非夜和欧阳宁诺当场签下了协议。
龙非夜盖印之后，随手将协议交给韩芸汐保存，他冷冷问，“欧阳宁诺，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吗？”
欧阳宁诺笑得特神秘，慢条斯理地给龙非夜倒了一杯茶后，“秦王殿下，这笔买卖亏不了你的。在下收到可靠消息，长孙泽林上个月得了一大批…”
说到这里，欧阳宁诺将声音压得极低，缓缓道出了两个字，“火药！”
火药！
龙非夜眼底闪过一抹惊诧，而韩芸汐他们也都震惊。
要知道火药这东西一旦量大，破坏力是相当可怕的，云空各国对火药这东西管控非常严格。
各国的火药制造厂全都掌控的军方手里，哪怕是民间用的炮竹都是军方控制数量出售出来的。
长孙泽林竟有一大批，而且还是在天域黑市里。
天域黑市距离天宁帝都可不远呀！
一室寂静，欧阳宁诺微笑着，他知道自己手里这一筹码还是很有份量的。
“长孙泽林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批火药的，又打算把火药卖给谁？”
韩芸汐喃喃自语，只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长孙泽林这批火药不是要卖的，是有人通过他，借用黑市的路子把火药秘密运到天宁来的！而且有意靠近帝都！”
“不愧是王妃娘娘，真聪明。”欧阳宁诺称赞道。
“是谁？”韩芸汐认真问，无疑此人背后的目的相当可怕。
欧阳宁诺似乎还想卖关子，龙非夜却冷冷道出了两个字，“楚家！”
“秦王殿下更聪明！呵呵！”欧阳宁诺心下暗暗佩服，秦王看似不涉朝堂之事，不涉党争，可是，天宁朝堂上的一切，他却都了如指掌呀！
龙非夜不说出来，大家都猜不到，可是，他一说出来，大家也不觉得意外。
云空三国，火药都掌控在军方手里，天宁三军，穆将军府，百里军府还有远在边关宁家军，不论是那一家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火药送到天域黑市。
北历和西周二者，西周楚家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西周楚家本就是军方，而且楚清歌不久前才和亲而来，她可是代表楚家，觊觎着后位而来。
穆大将军府不仅仅是掌控天宁步兵，而且少将军穆清武掌控帝都十万禁军，可以说天宁帝都的安宁，全在穆清武手上，而穆清武已是太子之党。
将来天徽皇帝一旦有意外，争位的各大势力发生政变，掌控皇城，控制帝都便是根本，楚清歌自是要留一手的。
在黑市屯军火，也亏她想得出来。
当然，无论是龙非夜还是韩芸汐，都猜得到这个办法绝对不是楚清歌那种脑子可以想得到的，看样子楚清歌此次和亲而来，楚家是做了不少安排的。
韩芸汐突然想起了苏小玉的事情，也不知道龙非夜最近查到什么没有，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有多问。
“秦王殿下，在下这个消息还是很值钱的吧。”欧阳宁诺笑道。
龙非夜很大方地点了点头，“确实很值钱！”
黑市的势力复杂，牵扯极广，朝廷一直都默认黑市的存在，不愿与之有正面的冲突，但是，出现私藏大批火药，威胁帝都安全这种事情，就算牵扯再广，影响再大，天徽皇帝都一定不会姑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欧阳宁诺的消息不会假，韩芸汐他们现在就缺证据！
回来之后，韩芸汐和龙非夜立马准备启程去天域黑市，谁知道出么前，却见古七刹坐在秦王府大门口。
“你不走了吗？”韩芸汐纳闷地问。
离开茶楼后大家都散了，她还以为这家伙回药鬼谷去了。
不待古七刹回答，龙非夜就拉着韩芸汐上马车，古七刹翻身上马，“药鬼堂有老子一半，药鬼堂的事老子当然要管！”
唉，韩芸汐夺了半个药鬼谷，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呀？
龙非夜眼底掠过一抹不悦，却没出声，打从上一次从药鬼谷回来之后，他对古七刹的容忍性似乎颇高。
韩芸汐当然是瞧出来了，只是，她还不了解这家伙一旦对某件事，某个人的容忍度增高，必定是图谋的，当然，对她除外。
就这样，古七刹追着龙非夜和韩芸汐的马车，出城了。
穿过城外田野，马车才刚刚行驶到山林里，周遭便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在多管闲事这方面上，龙非夜和古七刹还是有共同点的，两人都属于不爱管闲事那种，所以，即便打斗声非常近，他们都只当没听到，继续往前。
可谁知道，没多久，背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们五大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害臊吗？有本事一个个上，单打独斗！”
韩芸汐大惊，“停车！停车！”
而古七刹也停下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旁树林里滚到路上来，随即追出了五个粗壮的大汉，一个个全都手持大刀，那打扮像是剪径的土匪。
他们很快就将那女子包围起来，其中一人淫笑道，“一个一个上？好呀，兄弟们，谁先上她呢？”
“呸！恶心！”
女子吐了那大汉一脸口水，大汉怒而挥刀劈来，其他四人也一同挥刀劈砍，这兄弟五人看着粗壮，可动作却一点儿都不笨重，刀也不是乱劈乱砍，是有招的式，很明显他们的武功不错。
女子也会些武功，可是面对五人联手，她根本就不对手，几招下了，她只有躲的份，压根没有机会主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