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还得寸进尺,简直是欠收拾!
天晓得祁彧心里头有多意外,他同孤飞燕对视,半晌都没出声。
孤飞燕疲惫得要死,才懒得跟他耗着,“当然,祁少将军可以二者都不选择,可以坚持拿着这狗屁退婚书来退我的婚,但是,我孤飞燕这辈子都不会答应的!”
孤飞燕看向孤二爷,冷冷说,“你是我二叔,不是我爹!我已经成年,你若敢未经我同意,随便签字,后果自负!”
她说罢,狠狠将退婚书丢地上,转身就走。
许久许久,孤飞燕都走远了,众人才都缓过神来。
孤二爷和王夫人双双脸色铁青,孤二爷连忙将退婚书捡起了,认真对祁彧说,“祁少将军,你别动怒!此事交给老夫,老夫跟你保证,三天,三天之内,老夫一定让她乖乖签字!”
祁彧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没理睬孤二爷,死死地盯着孤飞燕远去的背影,孤飞燕的背影一消失不见,他便狠狠拂袖,大步离开。
这事,孤二爷和王夫人都是想拿好处费的。如今,两人不仅怕好处费没了,更怕孤飞燕开罪祁家祸及整个孤家。两人连忙跟祁馥芳求情。
“祁大小姐,今日这事也来得突然,老夫也没想到呀!”
“是啊是啊,大小姐,我们也不知道那个贱丫头是着了什么魔,突然这么横!你再宽限几日。你放心,回头,二爷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祁馥芳虽然气愤,却不像祁彧那本赌气,她冷笑道,“她岂止是横呀!”
王夫人立马知道祁馥芳的意思,连忙承诺,“祁大小姐,这退婚书她一定会签。她今夜说的每一句错话,也都会改。你放一百个心吧!”
“好,我就再信你们一回,要是再惹出什么麻烦,就休怪我们祁家不念旧情了!”
祁馥芳要走,王夫人亲自送,一路耳语。
祁馥芳一离开,孤二爷的脾气就再也压不住了,怒气冲冲要去收拾孤飞燕。王夫人急急拦下。
“老爷,稍安勿躁!刚刚你也瞧见了,这个贱丫头真真是变了。咱们,再跟她来硬的,万一传出去,给少将军惹了闲话,那就麻烦了。”
孤二爷喃喃说,“真是怪了,她爹娘都寡言得很,这伶牙俐齿的像谁呢?”
“说不定是被人教唆的。”王夫人将孤二爷拉回屋去,才在他耳边低声,“不如这样,咱们…”
夜深深,王夫人和孤二爷在商量对策,孤飞燕则凭借着记忆往原主闺房瑶华阁走。
大半夜也回不了宫,她想在瑶华阁将就一晚上,然而,当她到瑶华阁的时候,就傻眼了。
瑶华阁名不副实,简陋得无法形容。这么冷的天,火炉子里就连炭火也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灰。而床榻上的被褥,更是单薄得很。北风吹得门窗震震作响,这些门窗常年没有维护修葺,全都是漏风的!
原主在宫里当差得来的俸薪和赏钱,几乎都要交给王夫人,名曰贴补家用,攒嫁妆。王夫人对自己的一儿一女可谓是有求必应,对原主则是能省则省,三餐都是剩饭剩菜就算了,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过冬物资都不给!
孤飞燕看着为荒凉的屋子,想起原主那可怜虫每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来,还要在这里挨饿受冻,她就心疼。她暗想,从这一个月起,王夫人休想再从她手里拿到金币。
北风又起,从门缝窗缝灌进来,孤飞燕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她连忙将小药鼎从腰间取下,搓了两圈鼎壁,小药鼎就变大了一些。
很快,鼎中就燃起了看不见的神火,而小药鼎也渐渐发热,像个小暖炉。孤飞燕抱着小药鼎窝着床榻上去,终于暖和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原本困倦得很的,暖和了反倒清醒了。望着一室荒凉,她忍不住将小药鼎抱紧,想起混蛋师父,想起自己那失去的八年记忆。师父是谁?她又是谁?她有家和家人吗?
孤飞燕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睡着的,翌日,她醒来时都已经中午了,她赶紧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回宫去。仆人却送来了一张准假函,御药房的管事准了她十天假期。
昨天夜里出宫,只说告假一天呀!怎么回事?
第23章 罢工,饥肠辘辘
孤飞燕认真看了下准假函,发现这准假函上的签名是上官英红的。
别说她一个小药女,就是药师要告假十天都没那么容易,何况还得上官英红批准?
孤二爷和王夫人可没有那么财力去收买上官英红。此事,怕是祁彧姐弟俩动的手脚?他们逼她留在孤家有何目的?
孤飞燕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乐了。要知道,十天的假期,她就是在师父那里都求不到。她终于可以玩啦!她要到处溜达溜达,深入了解一下玄空大陆这个花花大世界。
至于祁家姐弟和孤二爷他们安了什么好心她才懒得多想。事来则应,她不怕。
很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打断了孤飞燕的思绪。饿呀!
瑶华阁里可没仆人伺候,孤飞燕自个跑去火房,刚到门口,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香。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
孤飞燕想进去,薛管家却拦下她,冷冷说,“大小姐,二爷有吩咐。你犯了家规,不尊长辈,忤逆长辈,罚你不许进食。二爷说了,等你好好思过,知道错了想认错了,再去找他。否则,一粒米你都休想沾!”
薛管家说着,冷不丁将孤飞燕推开,令人仆人上菜。这顿午饭可丰盛了,清香松软的狮子头,酱香四溢的红烧肉,外焦里嫩的松子鱼,鲜香扑鼻的菌菇汤等等一盘盘端出来,可谓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饿着肚子的孤飞燕却早没了胃口,她摸了摸腰间的小药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孤二爷要逼她去签退婚书,就别想了!要逼她去讨饭吃,那是休想!原主得看别人脸色吃饭,她嘛…靠小药鼎吃饭!
孤飞燕一边往大门走,一边掐手指计算,去饭馆搓一顿,找个师傅来整修下瑶华阁,再添置些过冬的物资需要多少钱?她想,她从小药鼎里的药田挖出一株千年老血参来卖钱,应该够用了吧?还能剩下不少吧?
她去药材市场卖药,顺带还能添置一些药王鼎里没有的药材,购置一些种子。药王鼎空间里的药田和别的土地不一样,种出来的药材药效很足,用起来见效快很多。
孤飞燕出了孤家大门,在巷子里寻了个没人的地方,靠在墙边,集中精神,让神识进入小药鼎空间里。
如果是取普通的药材,只需要用意念将储药洞里的药材召唤出来就可以了,但要找血人参这种东西,还是要亲自跑一趟药田去挖的。
孤飞燕轻轻握着小药鼎,专心致志。可许久,神识都进入不了小药鼎。奇怪了!她又努力了一下,谁知道非但进入不了,还被反弹了出来。
孤飞燕猛得睁开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眼眸里闪过了几丝惶恐。很快,她又尝试了一回,神识竟又一次被弹出来,似乎受到了排斥。
“不是吧?”
孤飞燕喃喃自语,尝试启用意念取出普通药材。可是,小药鼎居然也不被她的意念所驾驭,纹丝不动!
孤飞燕惊了,拽下小药鼎来像昨天晚上那样搓了几下,召唤神火。出人意料的是,神火并没有出现!
无疑,小药鼎全面罢工了!
孤飞燕终于想起这个小家伙的唯一缺点,那就是不能用毒。一用毒就会闹脾气,至于什么时候闹,要闹多久就谁都不知道了。她这几天接连拿它炼制了两回毒药呀!
孤飞燕想着想着,不禁后怕起来,幸好这小祖宗没有在她给程亦飞换药的时候罢工,否则她就玩完了!
药毒其实本就是一家,毒药有药用价值,药材也有毒性存在。而小药鼎禁止的是提炼,配制,烧煮毒药。她两次用毒,都是强行提炼毒素,合成毒药再烧煮,使之冒毒烟,可以说把小药鼎的禁忌全给触犯了,怪不得它会罢工罢得这么彻底。
其实,白衣师父是不懂毒的。她却对药材的毒性相当敏感,可谓无师自通。她也不知道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八岁之前学过。
她小时候,确实经常背着师父偷偷拿小药鼎炼毒玩。可是,这一回她不是顽皮,不是恶作剧,是为了保命呀!
孤飞燕将小药鼎捧在手上,可怜兮兮地问,“小祖宗,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我炼毒是为了自救,不是贪玩更不是害人!”
“喂,我要卖药材赚饭钱呢!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给我一株血人参再闹,成不?”
“咱们商量商量,我给你多买些药材种子行了吧?我回头帮你擦得干干净净,用最上等的精油保养,成不?”
…
毕竟是契约过的,小药鼎是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理解主人的意思的。但是,它闹脾气的时候似乎就连感知能力都罢工了。对于孤飞燕的不满,抗议,它毫无反应。
孤飞燕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她真真是欲哭无泪。
这几天下来,她就像个战士,对所有敌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却没想过最后栽在队友手上?
怎么办?
孤飞燕浑身上下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去当铺抵押换钱,而瑶华院里更是没有。
这若是在郊外,她还能在山林里寻点价值高的药材去卖,在城里,想都别想了。孤飞燕只能去宫门口试试了,然而,她跟宫门口的护卫出示御药房药女令牌,却被护卫以告假期间不必入宫为由,拒绝了。
如她所预料的,祁家姐弟不仅仅帮她请了假,还禁止她入宫。摆明了是给孤二爷夫妇制造机会,逼她妥协!
孤飞燕没强求,转身就走。她在街市上找了几家药铺,询问招不招零工却都无果。别说,赚钱吃饭的事真的难倒了她一个从未愁过吃穿用度的人。她忍不住吐槽起原主,活那么大了,怎么就连一个能蹭饭的熟人都没有呢?
日将西,孤飞燕饥肠辘辘地往孤家走,心里头就盼着熬过今宿,明儿一早小药鼎能良心发现,恢复正常。她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护着一辆装饰硬气的马车,迎面而来。骑马在马车身旁跟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将军程亦飞手下的副将周韬!
不是吧?
继程亦飞爱慕者,祁彧爱慕者,祁彧本人之后,程亦飞本人也不放过她,找上门来了?
孤飞燕心头微惊,戛然止步。她看着马车帷幔,而此时,马车里的人正巧掀起帷幔…
第24章 本将军请你吃饭
马车的帷幔被掀起,只见车内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亦飞本人!
孤飞燕若不是见过他病危的样子,就见他如今的模样,压根想不到这家伙两三天前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真真好一张剑眉星目,英武桀骜的俊脸,比前几天温和的病容还多了几分令人无法忽视的硬气。
孤飞燕明明非常肯定这家伙的病还没有痊愈,却怎么看都觉得他比正常人还要精神。
如果三年前程老将军没有战死沙场,程亦飞如今也还是一位少将军,他多祁彧三岁而已。但是,祁彧要往他身旁一站,别的不说,气场要先矮一截!
程亦飞的视线一直盯着孤家大门,并没有注意到孤飞燕。马车缓缓停下,孤飞燕心头一咯噔,立马转身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不逃待何时?
可惜,孤飞燕都还未走几步,一支短剑就从她背后呼啸而来,擦过她耳边,射落在她前方的地上。随即,背后传来了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声,“小药女,本将军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掉头就走?本将军很生气?呵呵!”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
不对,他怎么认得她?难不成,他病重的时候不是真的昏迷?
程亦飞的笑声压根让人听不出来他是真生气,还是开玩笑的。但是,孤飞燕非常清楚,方才那一箭,是毫不含糊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定了定神才转身。
只见程亦飞已经下车了,他内穿银白铠甲,外披白狐毛皮镶边的血红色大披风,身材挺拔魁梧,随便一站都是焦点。
他有军人的硬气,却没有军人的正气,此时,他正一步一步朝孤飞燕走过来,嘴角勾起了一抹邪佞浅笑。
孤飞燕除了安慰自己,随机应变,还能怎么着?
没想到,程亦飞止步在她面前竟笑呵呵的,“小药女,你救了本将军一命,想要什么赏?速速说来!”
呃…
难不成他是专程来感谢她,并非来找茬的?不可能吧!就算他不计较她祁家准媳妇的身份,不计较那些污蔑他好色的流言蜚语,也不至于这么心急跑来!
孤飞燕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程亦飞饶有兴致地等着,似乎很有耐性。
最后,孤飞燕笑了笑,说,“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而已,不想要什么赏。宫里头还有急事,我需马上回宫,请恕无法招待。我…先走一步?”
程亦飞不表态,嘴角的笑意越发玩索。
孤飞燕直接当他默许了,她连忙转身,可是,脚还未迈出去,程亦飞就走到她面前,挡了她的路。
他若有所思地提醒,“小药女,本将军刚刚从御药房过来。听管事的说你告了十天假?”
孤飞燕尴尬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程亦飞却掏出一张药方来放她眼前,问道,“小药女,你还记得这张药方吧?”
孤飞燕微惊。这张药方不正是她偷偷放在苏太医医疗箱里的那张被伪造过的药方吗?
她放的时候没人看见呀?
就算苏太医发现蹊跷,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怀疑到她头上来。一起帮忙煮药的婢女有不少呢!
伪造药方之事非常复杂,牵扯众多,而且背后的真凶极有可能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她不傻,只想玩阴的并没有想公开插手此事,给自己添麻烦!
孤飞燕故作认真,看了半天,才回答,“我,我经手的药方太多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吧。”
程亦飞特意弯下腰来,将药方拿近,让孤飞燕看得更清楚一些。
孤飞燕的脑子都还未想出应对之策,肚子就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想忽视,可程亦飞显然是听到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问说,“这么早就饿了?中午没吃饭吗?”
岂止中午没吃呀,昨晚上至今就没吃过!
孤飞燕还未出声,程亦飞就非常爽快地收起药方,“走,本将军请你吃饭!”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孤飞燕才不上当。可是,她的肚子却出卖了她,咕噜咕噜个不停。程亦飞视线落在她肚子上,让她尴尬得耳根子都红了。
“走吧!”
程亦飞呵呵笑着,转身要走,见孤飞燕杵着没动,又特意折回来,问说,“本将军要请你吃饭,又不是要吃你。你怕什么?心虚吗?”
“没有!”
孤飞燕立马否认。她才不心虚,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装傻呀!她福了个身,“飞燕恭敬不如从命!”
孤飞燕就在家门口上了程亦飞的马车,她原本以为程亦飞会带她去人少的地方,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他该有所避讳的。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去了晋阳城里最热闹的崇福大街。
孤飞燕意识到事态不对的时候,已经下不了车了。而见她神色有变,程亦飞嘴角泛笑,道,“去福满楼,那儿的菜好。”
福满楼?
那可是晋阳城最热闹的酒楼呀,无论平民和是权贵都喜欢去,传言靖王殿下也特别喜欢那的菜,差点就把厨子请去王府了。
这家伙如此高调,到底想干什么?
一群骑兵护着一辆马车走过街市,那真真应了“招摇过市”一词。
一番招摇过市,马车就在福满楼门口停下。无疑,程亦飞的马车被认出来了,外头似乎围观了不少人,甚至听得到女子激动的叫声。
程亦飞在宫外的爱慕者,痴迷疯狂的劲儿可一点儿也不亚于温雨柔呀!
孤飞燕眉头紧锁,她很清楚,自己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程亦飞的马车下去,她之前反击温雨柔的努力就白费了,流言蜚语会更加疯狂的!
外头一片热闹,马车里却特别安静。
程亦飞显然没有下车的打算,他慢条斯理地掏出药方递给孤飞燕,还是笑着,“告诉本将军,你认不认得这张药方。或许,本将军会考虑换个地方吃饭。毕竟,现在天色也还早。”
原来如此!
这家伙并不是真心想请她吃饭,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孤飞燕偷偷掀起车窗帘子,见外头真心热闹,都已经围了一圈人。
程亦飞一边往窗外看去,一边说,“小丫头,告诉本将军,你为何要故意将药方放在苏太医医疗箱中?你想提醒苏太医什么?”
孤飞燕一脸天真,“程将军,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程亦飞的声音突然就冷了,“你真当那天本将军不省人事了?这张药方,是本将军亲眼看到你偷放的!”
纳尼?!
孤飞燕那天真的表情僵掉了…
第25章 坐实,流言蜚语
孤飞燕没想到自己留了个小尾巴给程亦飞揪着了。
不过,揪着又怎么样?
她往苏太医医疗包里塞药方,那也代表不了什么,不是吗?
她只想当个深藏功与名的好人。说得直白一些,她不想暴露自己给自己拉仇恨。她暗地里提醒程亦飞,顺带暗中调查,一样能阴一把推锅给她的真凶。没必要把自己给卖了。
孤飞燕故作思索,好一会儿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这张药方就是苏太医开的,那天我奉命送去军中的。”
“呵呵,想起来了。”
程亦飞颇为满意,但是孤飞燕接下来的话立马让他失去耐性。
“程将军,像这种急救的方子,可不能随便丢。那天我见苏太医在把脉,我不敢打扰,就放他医疗箱里。”
孤飞燕说着,故作好奇地反问,“你怎么会觉得我偷放呀?这本就是苏太医的药方,我为何要偷放?”
“你!”
程亦飞基本失去了耐性,他突然一把撅起孤飞燕的下巴,眯敛着的双眸露出了危险的精芒,“小药女,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你是不是偷放的?”
这个丫头威胁他母亲验药的时候,母亲没听出端倪,他却听出来了,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出声。若不是验药没问题,她就算再能喂,他也是不会张口的。
他原本也没把她往苏太医医疗包里放药方一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也算是正常之事。但是,当苏太医说出药方为伪造,多了一份夏苏子,少了一份八角茴香时,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药,一定是她换掉的。
她刚刚从药奴晋升为药女,哪来的本事瞧出药方的问题,又哪来的本事将药方复原,使之有药效?再者,她为何瞒而不报?瞒着不报就算了,她为何又要把药方还给苏太医,以提醒他们?
这丫头确实救了他,但是,她身上有太多疑点和矛盾了。他如今线索全无,要查真凶,当然要先来撬开她的口。
“回答我!”程亦飞发狠起来,那张棱角分明,古铜色的脸显得更加硬派。
孤飞燕铁了心不承认,装傻到底,“程大将军,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出什么事了吗?”
程亦飞没想到都逼到这份上了,这个丫头还坚持着。
他缓缓逼近,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臭丫头,看样子,你是真的饿了。”
他说罢,正要下车,孤飞燕的肚子突然很应景地咕噜了一下,特别大声!孤飞燕欲哭无泪,尴尬得撞墙的心都有了。
“下车,吃饭。”
程亦飞放开她,正要先下车。谁知道孤飞燕居然抢在他前面,一把掀起帷幔,跳下车。
“喂!”
程亦飞拦都来不及拦,直接傻眼!
他只是在威胁她!他原本想着自己一下车,她绝对会坐不住的,很快就会服软的!
可是,这丫头居然…
她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姑娘家,就不知道避讳吗?他早上去了御药房听说了温雨柔的事情,她不是非常在意,非常气愤那些流言蜚语的吗?
她…她…她就真这么饿吗?!
程亦飞还震惊着,马车外围观的路人们已经炸锅了。
“她就是孤飞燕!天啊,她怎么…我没有看错吧?”
“她真的和程大将军…她怎么有资格坐程大将军的马车?不可能!”
“传言是真的,不是有人说是谣言吗?不是说是御药房的药女造谣的吗?”
…
在议论声中,在众人不可思议、鄙夷、愤怒、震惊的目光中,孤飞燕旁若无人一般,落落大方往福满楼大门走去。
她当然不喜欢流言蜚语。但是,她更加不喜欢祁彧。
她已经借温雨柔在澄清谣言了,祁彧却还是这么迫不及待找上门来欺负人。他敢逼得她没饭吃,她就敢逼到他没脸出门!
她当众从程亦飞专属的马车走下来,这件事会引发多少猜测?多少联想?多少流言蜚语?她知道程亦飞是不会下车的。但是,她在福满楼里吃一顿再让记账到程亦飞名下,绝对能让流言蜚语如狂风暴雨般席卷整个皇都。
她倒要看看,祁彧还坐不坐得住?能忍多久?
流言一旦传开,祁彧到时候就算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他的超大绿帽子也是戴定了!
思及此,孤飞燕的脚步更加坚定,心也更加淡定。就在她一脚迈入福满楼高高的门槛时,闹哄哄的背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