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公主惊住了。
不就换了一味药嘛,不就一个贱婢而已,靖王到底在较真什么呢?竟会当众让她这么难堪?
众人更是目瞪口呆,不明状况?
孤飞燕也非常意外,她原以为靖王殿下会在私下教训怀宁公主,在公堂上只会拿姜大人开刀。毕竟,怀宁公主是皇家的人,还是皇上的掌上明珠,靖王殿下就算不顾皇族面子,也得给皇上面子。
难不成,靖王殿下想借这个机会压一压怀宁公主背后那韵贵妃和大皇子的气焰?
孤飞燕可没空想那么深,比起意外,她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她本就不打算放过怀宁公主,如今有了靖王殿下这态度,她想,她应该可以一口气把三次的账全讨回来了。
怀宁公主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个荒唐的理由,“姜大人竟敢闯到本公主宫中抓人,一声招呼都不跟本公主打!本公主当然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否则…本公主将来如何立足?”
君九辰不予评价,又问,“谁准你动私刑逼供了?”
怀宁公主又结巴了,“我,我是刑讯,不是逼供!药膳包是孤飞燕领走的,她的嫌疑是最大的,我,我不吓唬吓唬她,她能说实话吗?”
君九辰仍旧不予评价,也没有追究下去,挥了挥手让她退一边去。
怀宁公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站在她身旁的祁彧,脸色已经黑了。靖王殿下没罚怀宁公主,却狠狠打了怀宁公主和祁家的脸!
再笨的人都看得明白,怀宁公主此举是有意包庇祁家,严刑逼供他祁彧的未婚妻!这不,堂里堂外的人早就窃窃私语,不少熟人都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了。
孤飞燕笑了,窃笑在心中,笑得忘了手脚的疼痛。
众人都以为靖王殿下打了脸就不会追究了,就连姜大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靖王殿下同怀宁公主同辈,没闹到皇上那去,也真动不了她。
可是!
君九辰又一次出人意料。
他朝姜大人看来,直接下令,“来人,革去姜立安大理寺卿一职,贬至北域,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哪里错了?”
姜大人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瑟瑟发颤。他还用反省吗?他当然知道哪错了!
全场就陷入一片寂静,即便是孤飞燕都有些心悸。都说靖王殿下行事老辣狠绝,几句话能定人生死,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如果说刚刚是打怀宁公主和祁家的脸,那么此举便称得上严惩了!
不审,不定罪,直接革职贬官去反省。这分明是在警告满朝文武,日后谁敢给怀宁公主和祁家面子,谁敢徇私舞弊,姜立安的下场就是后果!
看着姜立安被押走,怀宁公主颜面尽失,却还死要面子。她低声,“彧哥哥,这事是我疏忽。你,你放心。馥芳姐的事,我一定护你们!”
祁彧郁闷地都不想说话,却还是应了一声,“委屈公主了。”
姜立安离开之后,君九辰终于正式开始审案。他说,“来人,把陈三元押上来!”
第67章 好一个戏精
很快,陈三元被衙卫押到公堂中,跪着。
“药工陈三元,拜见靖王殿下!”
他还穿着药工的褂子,形容憔悴,胆怯退缩。他一边行礼,还一边偷偷朝祁馥芳看了一眼。
此举,虽是偷偷做的,可偏偏又让在场众人都看到了。孤飞燕眼底闪过一抹猜测,盯着,不动声色。
君九辰很直接,“陈三元,你把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陈三元这才把脑袋抬起头,可他又怯怯地朝祁馥芳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一副吓着的样子往一旁挪,像是想远离祁馥芳。
如此明显的举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跟祁馥芳之间大有问题,他很害怕祁馥芳。
祁馥芳气死了,想辩解,却又害怕引来更多猜忌。
君九辰又道,“陈三元,你无需害怕,把你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陈三元又一次抬头,这一回,他竟回头朝祁彧看了去,依旧是只看一眼就胆怯地避开,身子都缩了起来,似乎更加害怕了。
什么叫做此时无声却胜有声?
这就是了呀!
众人都非常震惊,怀疑起不仅祁馥芳收买陈三元,祁彧也是有份的。
祁彧简直不能忍,立马站出来,怒声,“陈三元,你不回答靖王殿下的问话,看我姐弟二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心虚,不敢说话了?我警告你,你最好有证据,否则血口喷人!”
祁彧一开口,祁馥芳岂能忍?
祁馥芳冲到陈三元面前来,指着鼻子就骂,“狗奴才,你装得真像啊!你要真怕本小姐,你怎么就供出本小姐了?你这个阴险小人!你说,是不是孤飞燕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说啊!”
祁馥芳的反应算是大的了。谁知道,陈三元的反应竟比她还大。陈三元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突然就起身,箭步冲到靖王殿下案桌前来。
他一边使劲地磕头,一边大呼,“靖王殿下,救命啊!救命啊!昨儿说好的,只要我供出真凶,拿出证据。大理寺就保我性命的,就不让祁大小姐见面!大理寺不能说话不算数!”
祁馥芳懵了,她是收买了陈三元。可是一直都好声好气的,从未没有威胁过他什么呀!
他是故意的!他在做戏!
他不是因为害怕才招供的,他是被人收买了!
祁馥芳一明白过来,气得都失去了理智。她箭步冲过去,使劲掐陈三元,“你装!你再装!本小姐让你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衙卫连忙上来拉人,祁馥芳还不依不饶,“陈三元,你污蔑我!你故意要整我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孤飞燕收买你的?你说啊!”
虽然一而再被点到名字,可孤飞燕像是看戏一样,看得都想笑了。如果说之前对陈三元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完全肯定了,陈三元就是老狐狸的人!
好一个戏精呀,一进门就开始做戏,故意激将祁家姐弟。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君九辰似乎对一切也了然于心,他由着祁馥芳闹腾,不动声色。
祁馥芳那要吃人的架势,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几位陪审的少卿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最后,还是祁彧先明白过来他们中了陈三元的圈套,他急急将祁馥芳拉回去。
“姐姐,公堂之上,不得无礼。靖王殿下亲审,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祁家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且看看那狗东西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怀宁公主也急急出声,“馥芳姐,你放心。今日,谁都污蔑不了你!”
祁馥芳总算冷静下来。
君九辰难得有这么好的耐性,大家都安静了,他才出声,“陈三元,需要本王问你第三次吗?”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陈三元紧张地都结巴了,“是,是…是祁大小姐授意小的偷…偷换掉殿下的药膳包,然后…然后嫁祸给药女孤飞燕。”
这指认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等着是详情。
君九辰冷冷道,“说详细来!”
“就是…就是在发放药膳包的前一天晚上,祁大小姐亲自到御药房找奴才。那个时候,奴才都还不知道药膳的方子,也不知道祁大小姐上哪打听到药方里有三株小人参。她给了小的五千金,让小的把殿下药膳包里的小人参全换掉…”
陈三元的戏真是做足了,他说到这里,竟又一次偷瞄了祁馥芳。
祁馥芳又激动了,正要反驳,却被祁彧拦下。
君九辰冷冷问,“换成何物?”
陈三元犹豫了下,才回答,“换成一味奇药,同小人参长得一模一样,是,是…”
君九辰厉声催促,“说!”
“六丹商陆。”
陈三元吓得又磕下脑袋,“靖王殿下饶命啊!小的也是受祁大小姐所逼迫!小的知道的全供出来了,靖王殿下饶命啊!”
陈三元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金票来,“殿下,这就是祁大小姐给奴才的五千金,她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小的五千金,保小的离开晋阳城。若是…若是办不成事,她,她…她就要杀了小的!”
五千金,可不是小数目呀,绝对陈三元一个小小的药工掏得出来的,也不是一般能轻易拿出来的!这金票多少是个证据。
众人纷纷朝祁馥芳看了过来,祁馥芳又激动。她哪能给陈三元那么多钱,她只给陈三元五百金而已!
“陈三元,你…”
她开口要骂,祁彧再次拦下。吃了一次亏,祁彧还是很谨慎的,没有等陈三元把底盘都亮出来,他绝对不会再动了。
五千金是证据,但是,不足以证明姐姐就是真凶。毕竟,谁都无法排除陈三元被其他人收买。
祁彧暗暗纳闷着,孤飞燕是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的,收买陈三元的会是什么人呢?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最大的仇人,程亦飞!
程亦飞早就闻讯而来,躲在门外的人群里看热闹了。他倒是无心案情,他一直盯着孤飞燕包扎得圆滚滚的双手看,心疼得不得了。
衙卫将五千金票呈到君九辰面前,君九辰瞥了一眼,并不怎么当回事。众人都以为他会跟陈三元要其他证据,哪知,他认真问,“陈三元,你可知服用六丹商陆,有何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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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药效,谋害性命
公堂内外,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六丹商陆”这味药,都十分好奇。祁馥芳他们对这个问题,倒不太在意。
然而,陈三元又让祁馥芳他们意外了。他回答说,“奴才从未听说过六丹商陆这名儿。祁大小姐给奴才三株药时,奴才只…只当是商陆…”
陈三元话到这里,狠狠磕了个头就不敢再起了,他几乎是颤着声音,继续说,“祁大小姐说…说六丹商陆是害命之药,她,她…她要谋害殿下嫁祸孤飞燕…还要,还要嫁祸程大将军!这么大的事,奴才真真不敢藏呀,才,才冒死供出来。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并没有人理会陈三元后面的话了,偌大的公堂早陷入一片寂静,就连公堂之外也鸦雀无声。
众人都被那“害命之药”四个字吓到了,就是藏身人群的程亦飞都倒抽了口凉气。
谋害靖王殿下的性命,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祁馥芳这是想造反吗?不不,应该说是祁家,祁家这是想谋反不成?
寂静中,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着,可偏偏,怀宁公主他们一点儿都不紧张,祁馥芳悬着的心甚至都放松了。
她当初去收买陈三元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明六丹商陆是何物,有何药效,就只说这药跟商陆一样有毒,不能多服,也没详细交代。这个狗奴才,想陷害祁家想疯了吧?说话都不经过脑子了吗?居然能说出谋害殿下这种话来!
简直可笑!
就抓住这一点,足以证明他是蓄意污蔑!
祁馥芳还是有点脑子的,记着六丹商陆是鲜为人知之药。她也不直接点出陈三元露陷,而是顺着陈三元的话做戏。
“冤枉啊!靖王殿下,民女冤枉!民女是第一回听闻六丹商陆这药,更不知道此药能害命!求殿下明鉴!”
怀宁公主似乎都把刚刚丢人现眼的事忘了,她也走了出来,佯作好奇,朝候在一旁的大药师南宫大人看去,道,“南宫大人,本公主也好奇六丹商陆到底是何物,你倒是快说说!”
祁彧犹豫了一下,也站了出来,还特意朝南宫大人作了个揖。
“在下同家姐一样,亦是头一回听闻此药!我祁家绝不能被冤枉得不明不白,还请南宫大人赐教。”
孤飞燕看着他们三人,嘴角微勾,分明是强忍着笑意。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来了!
南宫大人捋着胡子,无比认真,“此药尤其稀罕,为商陆的异种。一般商陆性苦寒,害脾胃,有毒,多服可致腹泻,大量可致堕胎,痢血不已而亡。但是,六丹商陆全然不同…”
听到这里,怀宁公主和祁家姐弟都有些激动了,就等着南宫大人打脸陈三元,否定掉陈三元的说话。
岂料,南宫大人竟说,“六丹商陆较一般商陆更为苦寒,既是良药,亦是剧毒。只需少许便可致命,若是一次服用三株六丹,那…那是必死无疑呀!”
怀宁公主和祁家姐弟那期待的表情几乎是同时僵硬在脸上的。
他们目瞪口呆,一时间都缓过神来。
祁彧最先醒神,他都顾不上形象了,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祁馥芳则是喃喃自语,“剧毒?必死无疑?这,这…”
怀宁公主下意识捂了嘴,似乎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怎么会这样?简药师明明说了这药很稀罕,但是没什么大害,服用之后,顶多就是肌肤发痒而已,而且还会自愈!
简药师不可能会骗她的,不可能!
简药师怎么敢呀?
谋害靖王,这是滔天的罪!
南宫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怀宁公主正要开口,祁彧却抢了先,“南宫大人,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南宫大人更认真了,“祁少将军,药石之事本不容含糊,且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岂敢胡言乱语!少将军若不相信,大可寻条狗来,当场试试。”
祁彧很清楚南宫大人没有说谎的必要,他后退了两步,朝祁馥芳看了去。祁馥芳的脸色惨白如纸,她当然知道祁彧想问什么,她哪知道六丹商陆会是这种药呀!哪知道简药师会骗怀宁公主呀!
她直摇头,很快就朝怀宁公主看去,恨不得马上就告诉祁彧,事情全是怀宁公主做的,怀宁公主才是主谋!
若早知道六丹商陆是害命的东西,她就算是死都不会帮怀宁公主去收买药工的!
这么大的事,祁家是要被诛九族的啊!
祁馥芳气归气,在这节骨眼上终究不敢任性。祁彧并不知祁馥芳的意思,也跟着祁馥芳一起朝怀宁公主看过去。
陈三元的证据并不足以定罪,他想,如果怀宁公主能像昨晚上那样,做个伪证,事情就会有更多回旋的,至少能争取些时间,查清楚真凶!
怀宁公主心里头那叫一个…虚!
她原本还纳闷靖王怎么可能为了孤飞燕这种贱婢这么较真,连面子都不给她留。这下,她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这事若闹到父皇那,父皇别说护她了,就是宰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伪证,她断断不敢做了。可是,帮,她还是要帮的。她急急避开祁彧和祁馥芳的视线,质问,“陈三元,你,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陈三元胆怯地回答,“奴才知道的,全,全说了!”
怀宁公主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果断抬手指向孤飞燕,“靖王,她也有嫌疑!”
保不了祁馥芳,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至少能拖延结案的时间,让她去调查简药师。
“五千金不足为证,祁大小姐有嫌疑不假。但是,孤飞燕的嫌疑更大!诸位,本公主听闻六丹商陆是孤飞燕验出来的,试问,区区一个小药女,如何能验出六丹商陆这等稀罕药?莫不是有人指点?又或者,六丹商陆本就是她掉包的!”
这时候,祁家姐弟多少冷静了一些。祁馥芳连忙跪下,“靖王殿下,单凭五千金就要定民女的罪,定祁家的罪,民女不服,祁家不服!”
祁彧也跟着跪下来,“祁家衷心不二,断断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有心人陷害祁家,求殿下三思!”
君九辰也基本看够了戏,他没理会祁彧他们,而是朝孤飞燕看去,问道,“孤药女,你可有话要说?”
“有!”
孤飞燕十分淡定,她要起身,君九辰似乎不太高兴,冷冷丢来了一句,“坐着说。”
第69章 大药师你错了
君九辰都脸色不佳,语气更不佳,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很不高兴。遇到被谋杀这种事,谁还会高兴呀?
孤飞燕心下也是这么想的,她道了一声谢,便乖乖坐回去。即便手脚都疼得要死,她也挺直了腰杆,端坐好,才认真回话。
“靖王殿下,怀宁公主污蔑奴婢!能验出六丹商陆是奴婢的本事,并不足以为嫌疑,更不足以为证据…”
孤飞燕的话还未说完,怀宁公主就打断了,她道,“孤飞燕,你要不要脸,本公主当你没什么真本事,原来你还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吹牛皮呀?南宫大人,你给评评理,你说,孤飞燕是不是有嫌疑!”
南宫大人犹豫了下,朝靖王殿下投去询问的目光。
君九辰并不表态,只道,“怎么想的怎么说!”
南宫大人这才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惑说出来,“较寻常商陆,六丹商陆的外观、乃至气味同小人参无异。若非以口尝之,无法辨别。三株六丹商陆皆完好,孤药女不曾品尝却能验得出来。下官…亦是疑惑呀!”
这话一出,堂里堂外立马一片哗然。
大家都外行人,虽听了许久的六丹商陆,却仍旧不甚明白六丹商陆到底有多稀罕,跟小人参有多相似,可听南宫大人这么一对比,便都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御药房大药师都瞧不出来的药材,孤飞燕区区一个小药女却能瞧出来,这明显不合常理呀!孤飞燕必定是早就知晓药包里有六丹商陆的!
其实,怀宁公主对六丹商陆也是不了解的,她只是想找替死鬼,想拉垫背。听南宫大人这么一对比,她倒抽了口凉气,暗想,莫不是自己要算计孤飞燕,反被孤飞燕将计就计了?
可是,孤飞燕跟简药师素来无交情的呀!
怀宁公主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她也不管真相是什么,真凶到底是谁了!反正南宫大人都认可她的质疑,这罪名她就是要甩给孤飞燕!
“孤飞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六丹商陆就是你放的吧?陈三元也是你收买的吧?”
祁彧见形势有变,也急急帮腔怀宁公主,“孤飞燕,你那五千金哪来的?是什么人给你的?我不娶你,你就勾结他人栽赃嫁祸我祁家,你未免太恶毒了!”
孤飞燕看都不看怀宁公主他们一眼,却一句话就让众人更激动了。她说,“南宫大人错了,六丹商陆同小人参外观虽几乎无差异,可仍可以凭外观辨别出不同,无需以口尝之。”
一个小药女竟敢挑大药师的错呀!这分明是在叫板大药师的权威呀!
大家一下子就炸开锅了,南宫大人也非常不可思议!
若换做别人,他早生气了,可面对是孤飞燕,他还真不敢大意。毕竟,签文上那一句“靖王要孤飞燕,自行体会”,他还牢牢记着。他总觉得孤飞燕不简单,否则靖王殿下不会那么做。
姜大人早就询问过他这个疑点了,姜大人敢关押孤飞燕和夏小满,估计也不全是被怀宁公主逼的吧?
这事,真真不简单啊!
南宫大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怀宁公主就迫不及待替他教训起孤飞燕来,“孤飞燕,你这莫不是质疑大药师的能耐?呵呵,你本事真大!”
孤飞燕就是不理睬怀宁公主,她浅浅而笑,对南宫大人说,“大人,奴婢所言不假,可以当场证明。”
怀宁公主再次抢了南宫大人的话,不屑地说,“那你说说,这两味药的外观到底有何区别?如何凭肉眼辨别?”
孤飞燕就是不看怀宁公主,仍旧对南宫大人说,“大人,辨别之法为密技,不可外泄。还望谅解。”
这下,怀宁公主都还未抢话,堂外就有人大笑,“孤飞燕,这么说,你是空口无凭了?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区区一个小药女也敢口出狂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祁大小姐一定是无辜!她的嫌疑比祁大小姐大多了!”
孤飞燕连怀宁公主都忽略,何况其他人,她的视线不离南宫大人,继续说,“大人,奴婢可当场验药。”
这下,众人更不可思议了。怀宁公主喧宾夺主,一口答应,“好,就给你一个机会!本公主今日要你原形毕露!”
南宫大人心里头苦呀,他一句话都插不上,最后只能朝靖王殿下投去询问的目光。却见,靖王殿下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好几分。
靖王殿下这是何意?
不希望孤飞燕验药吗?可孤飞燕若不验药,就别其他办法洗清嫌疑了呀!
南宫大人惶恐呀!
怀宁公主一刻都不想等,不耐烦催促,“南宫大人,还不快去备药!”
南宫大人又看了靖王殿下一眼,见靖王殿下不做声,他只能照着怀宁公主的命令去做了。
之前那三株六丹商陆自是不能再用。南宫大人亲自回了一趟御药房,将御药房仅有的一株六丹陆商从密库里取来。他又拿了几株小人参和普通商陆来,将三种药材打乱放在同一个盘子里。
他正要令人衙卫送过去给孤飞燕,怀宁公主竟夺过盘子,亲自端到孤飞燕面前。
她嘴角噙着冷笑,道,“孤药女,请吧。”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等着看孤飞燕如何为自己圆场。
孤飞燕却一动不动,就只瞥了盘子一眼,便便道,“从左向右,第三,第五,第六三株为普通商陆。”
就瞥了一眼,也叫验药?众人都不相信,怀宁公主更不信,“南宫大人,她是瞎编的吧?”
南宫大人心里是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