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些,她气得浑身发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脚就要倒下去。
而齐秘书还在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虽然只要有雄厚的资金或许就能撑过去保住公司,可我们根本就没地方去筹钱。莫笙既然是处心积虑的要陷害你,就不会给你留后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大概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
他说着叹口气:“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昨晚素美事发后卓维那边根本就没半个人站出来为素美说句什么,那些银行家门估计嗅到了不对劲,又或许是莫笙私下授意他们不准贷给素美,总之我们不可能从银行贷得到一分钱。况且眼下公司用来周转航空餐饮的拆借资金就已经多达十亿美金,光是每天那笔拆息都高得惊人,而归还期限就在下星期一,还仅仅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不及时申请清盘,到时候或许会连这笔拆借资金都归还不上。”
这番分析让楼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她及时扶住落地窗,防止自己突然倒下去。
齐秘书看她这个样子又叹息一声:“大小姐,你斗不过他的,别再强撑——”
“就算是垂死挣扎,我也总得试一试。”楼伶缓缓开口,虽然声音显得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她转过头望着齐秘书,很艰难的牵了牵嘴角:“齐叔叔,如果不战而降,爹地会怪我的,他生前就一直愧疚祖辈的基业是毁在了他手中,所以我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否则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会死不瞑目。”
齐秘书有些讶异的望着她,片刻后点头说:“好,齐叔叔陪着你和素美共存亡。”
————
“真是老天有眼,素美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从秦牧海的病房里传出来。
“爹地,以后香港餐饮界就是我们秦家的天下了吧?”秦茹玫一脸喜气的望着笑得脸上皱纹横生的父亲问。
秦振坤扬扬眉:“那当然,我已经听到风声,那些和素美合作的航空公司在素美发生食物中毒事件后纷纷强制解约,我们秦心正好坐享其成,借着素美的失败踩着素美爬上去,把那些航空公司的餐饮营办权统统囊入口袋。”
秦茹玫一愣,又问:“爹地,我怎么听着像是您早就知道素美会完蛋一样?”
“这都是你大哥的功劳。”秦振坤赞赏的望向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没察觉他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因紧握拳而青筋暴绽,笑着继续说:“我就知道我儿子把信德的航空餐饮营办权交给素美是有预谋的,果然素美的一时辉煌只是在为我们秦心做嫁衣。”
“哦,原来大哥故意和楼家那个女人套近乎是为了放松她对我们的警惕?”秦茹玫一脸恍然,然后瞪向假寐的兄长抱怨说:“大哥你好坏,居然都瞒着我,害我当初以为素美从我们手中抢走信德航空的餐饮营办权是因为她勾·引梓扬呢。”
“你别胡思乱想了,梓扬怎么会被那种女人勾·引?”秦振坤训斥女儿,却是带着笑意的。
毕竟几十年的宿敌很快就要完蛋了,他实在是心情太好了,这几十年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我困了,想休息。”
秦牧海忽地开口。
秦振坤有些讶异的望着儿子:“牧海,你好像心情不好?”
“爹地,大哥可能是这里疼。”秦茹玫指指自己的头,“我们走吧,让大哥休息。”
秦振坤闻言也没多想,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把护工叫进来。”
等父亲和妹妹离开,秦牧海才缓缓睁开眼,仍紧握成拳的手却没松开,手背和手臂上暴绽的青筋条条分明,如同蜿蜒扭曲的小蛇。
他没想到莫笙他们竟然提前实施了计划。
在他出了车祸后他们居然都没和他商量甚至没通知他一声就对素美动手了。
食物中毒事件把素美杀了个措手不及,股票一开市就跌停,大概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把素美和楼伶经常出入的几个地方都围堵了,他光是想象那种画面就觉得……心疼。
对,就是心疼!
心疼她眼下要面临的那场人为的毁灭性灾难,心疼她在知道是莫笙设计了她以后心里会有多痛苦……
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自己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假戏真做,当真对她动了情。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喜欢上她,或许是因为好奇她居然会把魔鬼一样无情冷血的莫笙当成救赎她的天使,所以才忍不住想去研究她,于是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了感情,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在言语上调·戏她,甚至在苏黎世那次还险些没控制住强吻她。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朋友的女人,可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越是想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就越是想见她,并时刻祈祷她早日和莫笙决裂,这样他才能趁虚而入以守护者的身份安抚她。
可他忘了自己也是莫笙那项计划中的一员,他也是害素美走到这一步的帮凶!
虽然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幕后操控人是莫笙,当时易梓扬只告诉他只要秦心暂时放弃信德航空的餐饮营办权,他就能保证素美将来会被秦心并购。
后来是陆彦南在一次聚会中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莫笙的整个阴谋。
所以他才会屡次提醒她她身边的男人是魔鬼。
可她不信。
因为她爱他,爱得毫无理由的全身心信任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他不懂莫笙和楼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这么大费周章的要置楼家于死地。
明明在他出现前素美就濒临倒闭了,可他却费尽心思又把素美救活了,甚至让它辉煌一时,然后又在它站在高处时给予致命一击,让它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他知道莫笙这么做就是想让楼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如今楼岳闻离世,素美面临绝境无法支撑,唐淑芸又自杀生死未卜……连番的打击下,他担心楼伶也会选择走她母亲的路。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里闪现,他就无法再强装冷静了。
他可以眼睁睁看着素美走到这一步,甚至在一旁推波助澜,可他不能看着她死。
正想按手边的铃呼叫护工,门就开了。
他以为是护工,等困难的转动眼珠看过去,却震住了。
居然是楼伶。
是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后心心念念的女人。
她一身黑色套装,脸色苍白胜雪,虽然化了淡妆,看气色明显不佳,连眼神都是憔悴而……憎恨?
秦牧海心口一跳,以为自己看错,可楼伶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噙着的东西的确是憎恨,而且是那种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的浓烈的恨。
这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他和莫笙他们是一伙的?
“为什么看到我那么惊讶?”楼伶走到他病床前站定,语气出奇的平静。
“你不是要我天天来医院陪你么?我以为你看到我会很开心。”
秦牧海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又听她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素美快完蛋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好人。每次在我面前都要戴着一张面具很辛苦吧?恭喜你终于解脱了,以后不用再假惺惺一边提醒我一边却把我往悬崖上推。”
“……”
她果然是知道了。
他刚才还在担心如果她发现了他和莫笙是一伙的会怎么看他。
原来是这样恨,而他这样恐惧。
在楼馨险些被车撞时他就怕她会恨他,因为是他把楼馨带出来,所以他赌上自己一条命去救楼馨。
可现在她恨他他却无能为力,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是一边提醒她一边把她往悬崖上推。
他想说什么,可他开不了口,因为的的确确是做了帮凶,而秦心也是获利的一方,他百口莫辩,即使他曾给过她机会,如果她信他的话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可素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难辞其咎。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像当初那样说素美会被秦心并购,而我会一无所有?”
楼伶俯身拉近彼此的距离,秦牧海目不转瞬望着她秀美的脸在视野里渐渐放大,然后在距离他的脸十公分处停下,目光迎上他的,同样目不转瞬的和他对视。
“秦牧海,是你亲手摧毁了我对你那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感和信任,你以为素美真的会完蛋会被秦心收购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和你们斗到底!就算毁了素美也不会便宜了秦心!”
她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那双美丽的眼睛释放出的恨意像是一只毒箭刺入了秦牧海的心脏,他痛得额头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连面容都微微有些扭曲。
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碰触她的脸,却被她猛地挥开。
她拉直身子,微扬起下颚居高临下的睥睨他:“你信不信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今时今日你们用不光彩的手段把我逼到绝境,他日就算我不能让你们一个个得到报应,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我等着这一天。”
她说完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快步走向病房门口。“楼伶!”秦牧海终于开口,声音急切的唤她。
楼伶充而不闻,很快就走了出去。
“楼伶!”
秦牧海继续喊,并试图要坐起来,可他一动大脑就一阵天旋地转。
这时护工走进来告诉他:“那位小姐已经进了电梯走了。”
他才失望的躺回去,脑海里仿佛响起楼伶刚才那番话。
她说的没错,坏事做多了的确会得到报应,而他的报应就是爱上了她。
——是你亲手摧毁了我对你那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感和信任……
原来她已经开始信任他了,而他原本可以借着她对他的这点信任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因为莫笙他们提前实施了计划,现在一切都毁了。
想到她憎恨的眼神,他胸口顿时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楼伶,楼伶……
他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胸口的绞痛。
可是他很清楚,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
从电梯里出来,楼伶才卸下脸上伪装的坚强,取而代之的是对如何挽救公司的茫然和无措。
她想她真是没用,因为满腔怒气无处发泄所以跑来医院对秦牧海叫板。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挽救公司的办法,就如同齐秘书所分析的那样,眼下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给她,都当她是蛇蝎瘟疫,她每拨一通电话都无一例外的全被挡了回来。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公司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成了那些魔鬼的囊中之物。
她必须再想办法,她不能认输,她不能让父亲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倾家荡产(5)
更新时间:2013-5-2 0:49:24 本章字数:5450
“太太?”
身后传来一个略显迟疑的女声。言欤珧畱
楼伶不确定是不是在喊她,但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所以她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提着一个蓝色保温瓶的阿兰。
“太太,真的是你?”阿兰见到她似乎很开心,脸上立即扬起笑容。
楼伶想到阿兰曾经被莫思琪搜意在她食物中下药,害她到现在一见到牛奶就有阴影,秀美不由蹙紧屙。
“太太,你怎么来医院了?你——”阿兰突然顿住,因为记起了现在各大电视台都在大肆播报的素美这起重大食物中毒事件,她脸色变了变,尴尬的望着楼伶不知如何是好。
到是楼伶开口问她:“你怎么也在医院?”
“哦,我妹妹上个星期做了换心手术还没出院,我给她送吃的来。介”
楼伶想起阿兰上次说她之所以被莫思琪唆使就是因为莫思琪答应给她一大笔钱帮助她妹妹换心,现在想来,她那些未得以在她肚子里成型的孩子也算是冥冥中做了件好事。
而她现在还要感谢阿兰,感谢她在她食物中下药让她无法受孕。
否则她那时如果怀孕了那现在岂不是又要去拿掉?若是不拿掉那将来又怎么跟孩子解释TA的父母是苦大仇深的仇人?
“太太,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扶你去那边坐坐?”阿兰问她,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关切。
楼伶摇头。
公司都快倒闭了她哪里还有心情管自己脸色好不好。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能够给素美投入大量资金的人,可谁会那么傻,明知道素美是个无底洞还往里头砸钱?
她该怎么办?谁能救救她救救素美?
“太太,其实有一件事是我骗了你。”阿兰突然说。
楼伶将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侧过头去看她:“你骗了我什么?”
阿兰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最终咬咬唇像是下定决定般一鼓作气把她骗了楼伶那件事说了出来。
“开水和牛奶里的避孕药其实一直都是莫先生放的。”
犹如晴天霹雳,楼伶瞬时瞠大了眼:“那你为什么要承认是莫思琪唆使你那么做的?”
“因为的确是大小姐先唆使我那样做的,可我那天早上还没来得及把药放入你那杯牛奶里就被莫先生发现了,我当时很害怕,以为莫先生不会放过我,结果是他亲手把药放入了牛奶里。”
楼伶承受不住的,身子摇摇欲坠。
原来她一开始的直觉是对的,果然是莫笙给她下药,而事情拆穿时他还一副被冤枉的口吻!
“莫先生让我继续向大小姐汇报从她那里拿到了给我妹妹换心的钱,但却要对你守口如瓶。那晚莫先生说是我下的药我当时也只能承认,因为如果我不承认,莫先生不会放过我。”
“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他不放过你?”
阿兰点点头:“我当然怕,但太太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一辈子都良心不安,所以才决定告诉你。”
楼伶别开眼,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直直往下沉。
其实阿兰告不告诉她那件事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能不能怀孕也不重要了,素美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全是拜他所赐,比起他害她家破人亡,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他一开始就是来复仇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允许她怀他的孩子?
所以她不用感到悲伤,而是该庆幸,庆幸他的算无遗策和残忍,让她避免了她现在要承受生生拿掉亲生骨肉的痛苦。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却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泪水也大颗大颗的滑落,如同决堤的河流,冲垮了她连日来伪装的坚强。
可她却不能哭出声,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哭,因为那些记者无处不在,而有太多的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如何狼狈的拖着素美苟延残喘。
楼伶,你要坚强。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努力控制住了奔腾的泪意,和阿兰分开后又去另一家医院看望母亲。
此时已经是暮色西沉,她下车前戴上几乎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匆匆进了医院大厅。
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唐淑芸依旧昏迷不醒,楼馨哭得眼眶红肿,一天都没食欲,而楼伶更是滴水未进,因为满脑子都是想这要如何才能挽救公司,根本就忘了她已经多久没吃过东西。
“小馨,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好好睡一觉,我留在医院,等你醒了你再过来。”她劝妹妹。
“姐,我听医院的护士说我们家的公司要倒闭了,这是不是真的?”楼馨睁着红肿的大眼问她。
楼伶喉头一痛,却勉强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来:“别听她们胡说,我不会让公司倒闭的。”
“姐夫呢?为什么妈咪出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
楼伶蹙眉:“我不是说了不准再提他?”
“为什么?是不是你们——”
“小馨!”楼伶略拔高音制止妹妹。
楼馨撇撇嘴,眼泪又流下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提他?我也是希望他能在公司陷入困境时能够帮助你,免得你一个人那么累。”
要莫笙帮她?
楼伶冷笑。
如果不是他,公司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而不只他,就连莫家其他人也是一样,在素美发生这么大的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询问她,更别提安慰了。
明明她和莫思恩相处不错,可连莫思恩也没打过电话给她。
这就是人走茶凉,当你处于劣势时,每个人都恨不能扑上来踩你一脚。
以前她和莫笙相亲相爱时,莫思恩夫妇从来对她都是笑脸相迎,而莫思恩更是经常打电话给她问她想吃什么,她亲自下厨给她做。
可现在他们大概是知道了她和莫笙的事,所以迫不及待的和她撇清关系,以免被她牵连。
至于莫思琪,她曾说过她如果嫁给莫笙就等于是踏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那时她不信,可现在她遭到报应了。
“姐,你的电话在响。”楼馨开口提醒。
她回过神来,动作有些迟缓的从包里掏出手机,见屏幕显示是征信社风老板的来电,她莫地站起来,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
她走到一旁去接听电话,电话那端的风老板告诉她已经找到她大哥了,让她现在就赶过去她挂了电话返回来,激动的捉住妹妹的肩说:“小馨,征信社的人找到大哥了,我现在就去把大哥带来医院,妈咪如果知道大哥回来了,一定会醒来的。”
楼馨闻言怔了怔,然后才露出一丝喜色来:“真的吗?真的找到大哥了?”
楼伶用力点头:“你在这儿等着我把大哥带来。”
————
楼伶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风老板说的旺角一带的某栋公寓楼前,一下车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上来,皮肤是古铜色,相貌也是那种邪气的坏男人长相。
她虽然只见过这个男人一次,但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征信社的那个风老板,只因这个男人右脸那道疤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一般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楼小姐,你大哥就住在这栋单身公寓里,这是我的人跟踪你大哥拍到的照片。”风老板递过来一个信封。
楼伶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接过信封把里头的照片统统拿出来。
因为是偷·拍,照片上的人容貌并不很清楚,而且大多还是背影,但楼伶却认出其中一个背影是属于大哥楼嘉恒的。
只是他看起来似乎过得很不好,头发的长度几乎是以前的两倍,原本瘦高的身形也变得微微有些驼,而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他以前中意的那几款国际奢侈品牌,倒像是夜市上随处可见的地摊货。
没想到大哥竟然落魄成这个样子。
楼伶一阵心酸。
“楼小姐,你是自己上去还是要我陪你一块上去?”风老板询问的口吻。
楼伶把照片塞回信封放进包里,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另外其余那些钱我明天会转到你的账户上。”
风老板抬指挠挠眉,点头走向自己的车。
楼伶进了公寓,上了十一楼找到大哥所在的房间,深呼吸了数次才去按门铃。
大约过了两分钟里头才传出动静,然后铁门内的那扇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来开门的男人看清楚站在门外的楼伶,脸色蓦地就变了。
而楼伶未及出声,就听‘嘭’地一声,那扇门又被关上了。
她顿时傻眼,不明白为什么大哥看到自己竟然是这种反应!
她继续又按门铃,可不论她怎么按里面都没半点动静。
于是她又大力拍铁门,并喊着:“大哥,我是伶伶啊,你开开门!”
拍了好一会里面仍是没回应,反倒是住在左右两侧的邻居给吵得不耐烦了纷纷开门探出个头来警告她如果再制造噪音就打电话去告她扰民。
她没办法,只能继续按门铃。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在楼伶想着要不要找公寓管理处的人帮忙的当头,出乎她意料的门竟然又被打开了。
楼嘉恒重新出现在门口,只不过和刚才惊鸿一瞥间那副邋遢的样子不一样的是此时的他显然是梳洗过,连胡子都刮了,并且另外换了套衣服。虽然衣服的质量看起来很差,外套的颜色也被浆洗得褪了色,但整体比起刚才实在要好太多。
兄妹俩门里门外的对视了会,楼伶已经禁不住热泪盈眶。
“大哥。”她带着哭音喊了句,楼嘉恒嘴唇动了动,盯着妹妹像是感到羞愧似的匆匆低下头,颤着手开了防盗铁门。
“大哥!”楼伶一拉开门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兄长哭着说:“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宁愿住在外面也不回家?你知不知道公司快倒闭了?妈咪也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必,你一走就那么长时间,连爹地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难道现在连妈咪的死活你也置之不理了吗?”
楼嘉恒听着妹妹哭诉,终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脸回家见你们……”他反抱住妹妹,消瘦的脸颊上不断有泪水滑落。
兄妹俩抱着哭了一会才关上门走进里屋。
因为是旧式单身公寓,房间的面积小得可怜,室内不仅潮湿,而且空气也不太好,楼伶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夹杂腐臭的难闻气味。
她环顾四周一圈,瞥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堆堆的速食面,心头不禁又是一阵酸楚。
她难以想象自打出生就一直娇生惯养的大哥居然住得惯这样的地方,每天吃的也是速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