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馨因为被姐姐坏了好事,一直黑着脸不搭理她。
楼伶把她带回浅水湾道的别墅,支开了佣人对她说教,楼馨忍无可忍冒出一句:“你别把对姐夫的怒气撒在我身上,新婚夜就和你大打出手把你打入冷宫的人又不是我!”
这句话就像一根毒针刺中了楼伶的死穴,她突然间不能动弹。
楼馨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可她好不容易把秦牧海约出来,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姐姐给硬生生破坏掉了,而且秦牧海上车离开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所以她才生气,甚至是有些恨。
“我走了,让你家的司机送我回学校吧,我下午学校还有活动呢。”
楼伶没反应,楼馨见状撇撇嘴,又坐了会见她还是不动,干脆自己去叫司机。
楼伶木偶一样呆坐在客厅,她不是没听到妹妹的要求,只是不想动,因为觉得心寒。
她新婚第一夜就遭遇婚姻危机,丈夫撇下她去了美国陪第三者,她难过得要死,可还要强打起精神打理公司,还要强颜欢笑给别人看……
她过得这么痛苦,却除了齐秘书就再没人安慰。
母亲还骂她咎由自取,莫维谦也指责她不该吃药,她想帮助妹妹让她离开那个危险的男人,结果妹妹也埋怨她……
婚姻原来这么痛苦,才短短几天,可她已感觉心力交瘁。
只是不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因为地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转动。
次日早早到了公司,她敏感的察觉自己似乎又成了公司员工瞩目的焦点,虽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用那种或审视或看好戏的目光盯着她,但仍让她感觉如有芒刺在背。
等齐秘书递给她一份报纸,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秦牧海所言,她又登上了报纸头条——新婚弃妇情系死对头,又搂又抱不避嫌。
“大小姐,还有这个……”齐秘书打开另一张报纸的娱乐版头条,上面写着‘姐妹花为爱反目成仇’,而配图是她和楼馨分别和秦牧海搂在一起的画面,另外还有一张是她沉下脸教训楼馨的情景,却被那些记者扭曲成了她和楼馨为了争夺秦牧海而争吵。
她冷下脸:“致电这家报社,要他们立即登报道歉,否则我会把他们告上法庭!”
“我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打过电话去这家报社了,诡异的是这家报社在刊登出这期报纸后就离奇消失了。”
“消失?”楼伶愕然,“什么意思?”
“就是那家报社已经不存在了,我联系不到任何人。”
“……”
“我怀疑是幕后有人在操控,故意针对你。”
“你怀疑谁?”
齐秘书迟疑几秒,最后摇头:“这个不太好说,我没有证据。”
楼伶头疼的抚着额,琢磨会是谁故意针对她?
黎志忠是绝对不可能了,莫笙不会放过他。那么是莫思琪?还是……秦牧海?
说曹操曹操到,秦牧海竟然打电话给她,虽然她并没给过他自己的私人电话,可她一下就听出他的声音。
“我搂着你那张照片拍得真是不错,乍一看还以为我们是在接吻,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会不会和媒体一样误会我们有奸·情?”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莫笙,楼伶咬牙切齿:“秦牧海,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
“你别装了,如果不是你故意让人偷·拍,怎么可能会那么巧,报纸一登出后报社就马上消失了?”
“奇怪,你这是什么逻辑?报社消失你就怪是我让人偷·拍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说呢?”
“……”
“楼伶,你真是傻,居然把一只魔鬼当天使,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
他没头没脑的讽刺和挖苦终于让楼伶强忍的怒气爆发:“我见过的最可恶的魔鬼就是你,你去死!”
她愤怒的摔上电话,又不解气的扬手就把桌面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面。
齐秘书心疼的望着她,暗暗叹气。
————
莫维谦才警告她不要再给媒体抓到把柄,结果紧接着就发生这样的事,楼伶以为莫维谦一定会雷霆大怒,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结果并没有。
她忐忑等到下班,莫维谦都没打电话来。
开着莫笙送她的莲花漫无目的在市区里穿行,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浅水湾道的别墅像一座华丽的牢笼,她一回到那里就感觉呼吸不畅,而大潭红山半岛的别墅太冷清,她怕自己一静下来就会没完没了的想那个男人。
那太痛苦。
窗外热闹非凡,那些十指相扣的情侣绽露的甜蜜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把车窗关合,又打开CD,可连CD都欺负她,莫文蔚在歌里哀怨的唱: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歌词一字一句如同她的心声,她不自觉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己。
身后喇叭声频频催促,她才发觉自己哭得入了神竟把车停了下来,身后已经是长长的一条车龙。
匆匆抹了把眼泪,她重新发动车子,在指针滑过十点之前把车开到了父母家门口。
可是她没勇气也不敢下车去按门铃,因为母亲不会欢迎她,所以她只能傻傻地坐在车上望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的家门口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起,阿兰在电话那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才收拾起悲伤,驾车离开。
————
回到别墅径直上楼,阿兰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问她吃过晚饭没有,而她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样躺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她才又爬起来去洗澡。
睡前没有例外的先吃了安眠药,因为昨晚在服用两片安眠药后睡眠还是不太好,所以她加服了一片,希望梦里不会再见到那个负心人。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这瓶安眠药质量有问题,她居然半睡半醒间感觉有双手在猛拍自己的脸,似乎还有个声音焦灼的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伶伶,你醒醒!伶伶……”
一声声情真意切,那么真实,她很轻易就听出是莫笙的声音。
可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不然她怎么可能听得到那个人的声音,他明明远在美国。
“伶伶,你快醒醒,别睡了……”
那个声音还在喊,让她无法安静入睡,她气得想吼他一句让他滚,可浑身软绵绵,既喊不出也动不了,就好像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被高手点了穴一样,她唯一能动的只有脑子。
“莫先生您放心,楼小姐并无大碍,她应该只是加服了一点点药量,等药性过了她自然就会醒,您不用担心。”
这次听到的声音是个男中音,楼伶不禁诧异她怎么除了听到莫笙的声音外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她想厘清是怎么一回事,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浆糊,根本就厘不出半点头绪来。
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她的世界彻底安静,意识也渐渐远离,终于沉沉睡去。
————
“莫先生,太太醒了!”
楼伶刚掀动下眼皮,眼睛都还未完全打开,就听见一个声音欣喜的说。
然后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像是她会突然消失一样,握得那样紧。
她睁开眼,怔怔望着映入眼帘的那张英俊的脸,恍恍惚惚还以为自己还陷在梦境里没有醒来。
的确,他那天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后撇下她去了美国,一去就是这么多天没有任何音信,这会应该还沉醉在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吧?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他一定不是真实的。
而她厌倦了即使是在服用了安眠药后还依然逃脱不出被他的身影纠缠的梦魇。
她甚至憎恨梦见他。
不想再看到,她闭上眼,却感觉那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触感那样真实和清晰,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迅速打开眼,美眸狐疑的盯着依然存在自己视线里却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男人,语气不确定的问:“你……是活的?”
这显然是个很傻的问题,傻到她一出口旁边站着的阿兰就立即笑了出来。
莫笙也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俯身低下头来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她疼得鼻头都皱起,他却笑起来:“现在不会问我是不是活的了吧?”
“太太,昨晚您睡没多久莫先生就回来了,您不知道莫先生让您给吓坏了,他看到您服用的安眠药还以为您做了傻事,立即把您送来医院,医生说您没大碍他也不放心,一晚上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您。”阿兰说。
“我在医院?”她皱眉,对自己被送进医院的过程没有半点记忆。
莫笙当她皱眉是讨厌医院,就说:“医生说你醒了就没事了,可以马上出院。”
楼伶不语,只安静的盯着他,几天不见,他似乎瘦了些,下巴上明显有一圈新冒出来的胡茬,大概是昨晚熬了一夜的缘故,脸色也不是很好,可依旧英俊迷人。
难言之欲(3)
更新时间:2013-4-12 20:41:48 本章字数:7574
她想起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个一直在呼唤她的焦灼的声音,原来真的是他在叫她。
可那又如何?就算他那时真的是在为她担心,怕也只是担心她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自杀会累及他和莫家的声誉罢了。
她拂掉他停留在自己脸颊上仿佛恋恋不舍的大手,转开眼没再看他,却对阿兰说:“把我的衣服拿来,我现在就要出院。”
阿兰看看她又看看莫笙,后者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阿兰连犹豫都没有,转身就离开了。
楼伶气结,心想浅水湾道那套房子是她名下的,所有佣人的第一个月薪水也是她提前预发了的,可他们住她的房子领她的薪水,却各个心向着莫笙,连这么一点小事也要看他脸色行事,果然她身边除了齐秘书外就再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峥。
她忿恨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正要下床,就被莫笙按住了肩:“我们谈谈。”
她冷笑,仰起头来看他:“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又想和我谈什么?谈你去了美国后和你的穆小姐如何恩爱缠绵?不好意思莫先生,我没兴趣!”
她边说边用力推开他,不但伶牙俐齿,且如同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张牙舞爪的拒绝他的靠近,和昏睡中柔弱可怜得让人心疼的样子判若两人客。
莫笙被她三番两次的推开也没表现出半丝不悦,反倒出奇的平静,也纵容她压抑了多日无处发泄的坏脾气。
他从阿兰给她带来的那些衣服里挑了一套递给她,她下巴一扬,抢过去却又立即掷到他脸上,一脸的张狂和挑衅,仿佛蓄意要激怒他。
他却只觉得这样无理取闹的她像个孩子,让人觉得恼火、无奈,却又偏偏舍不得骂。
他拾起地上的衣物,又另外拿了套递过去:“把衣服换上吧,不然你怎么出院?”
楼伶没想到他现在这么能忍,她故意激他他都不气,顿时觉得无趣,没了继续和他闹的兴致,乖乖接过衣服去病房附带的浴室换上。
————
“送我去公司。”
一上车,楼伶就对驾驶座的司机吩咐,结果司机没有例外的照样以眼神询问莫笙,见他不开口,就直接把车开回浅水湾道的别墅。
楼伶已经连生气都觉得累,二话不说去拧车门,可是车门被锁着,她怎么都拧不开,而莫笙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强行带入怀里。
“我们必须谈谈,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给齐秘书告诉他你今天不去公司。”
他一副凡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口吻让她十分不爽:“你凭什么帮我做这样的决定?我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不就是因为那晚那个电话才这么生气?我和你谈穆小姐,你也不想谈?”
这句话让她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只目光定定望着他,猜测他要和她谈的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会不会是提出离婚?
那晚打电话过来的女人说那个穆小姐要飞来香港拆散她和莫笙的婚姻,所以他去了一趟美国和那个女人达成了共识,现在回来就是为了要和她离婚?
想到他们才结婚没几天他就为了别的女人要和她离婚,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胸口难受异常,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莫笙看她脸色瞬息万变,也不知道是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他让司机降下挡板,独立车后座的空间,然后抬起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就是不信我,认定了我有别的女人?”
楼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的流,怎么都止不住,莫笙只好先哄她,像哄孩子一样说好听的话,又不时的亲她的嘴,就像是爱她爱到骨子里舍不得看她流泪似的,似乎只要她不哭,他可以说尽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连‘你哭得我心都疼了’这样肉麻又虚假的情话都说得出来。
而她这样容易心软,明明知道他说那些都不是真的,可也觉得开心。
等她终于哭够了眼睛红红的窝在他怀里不再和他赌气,他才抱她下车,并吩咐佣人做一份清淡的早餐送到卧室。
回到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他就着俯身的姿势双手撑在她身侧望着她说:“我本来还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事情,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再提过往。但你这么伤心,又误会我有别的女人,说不定还想着和我离婚,所以我不能再瞒你。等我给你看过一段视频后你就知道所谓的我有别的女人这个说法有多离谱了。不过在给你看视频之前,你要答应我看完视频后不能问我任何问题,也不准私下找人去查。”
他一脸凝重,口吻也是严肃的,楼伶听他刚才说不想再提过往,难道他要给她看的视频和他的过往有关?
可她才被他骗得团团转,这次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你还是不信我。”他像是有些失望似的,直起身来,“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挽救我们的婚姻,甚至说服自己揭开心底那道还在流血的伤疤,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你不信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
楼伶捕捉到他眼底一掠而过的一抹伤痛,心里一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有了自主行动,一下坐起来抱住他的腿,怕他就要离开似的,紧紧抱住。
眼泪又流下来,可她顾不上自己有多狼狈,只是抱着他边哭边说:“你别走,别又扔下我,我不是不信你,是你太坏了,你那晚一句都不肯解释,第二天又一声不吭跑去美国,去了这么多天也没半点消息,外头都在传我们新婚夜就大打出手,说我被你打入冷宫成了弃妇……没有人安慰我,妈咪骂我咎由自取,说我活该,你爹地也怪我,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怨你恨你,可我每天都想你,我……”
未完全说出口的话被滚烫的唇全数吞入了另一张口中,夹带淡淡烟草气息的舌刺入她口腔里翻搅,霸道的侵吞了她的呼吸。
她又感到一阵晕眩,四肢酥麻使不出力气,身体的温度也骤然攀升。
很自然的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她身上的衣物剥掉的,直到他滚烫的身体覆上来,赤·裸·裸的勃发蓄势待发的抵着她的娇嫩,她才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记起了那晚被进入时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哆嗦着试图推开他,涨红着脸想要他停下来,可他像是未卜先知,她一张口就被又被他吻住,缓慢却不容抗拒的进入了她,严丝缝合的连在了一起。
她闭上眼把眉头蹙得死紧,却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虽然还是觉得酸胀不舒服,但并没有难以忍受。
莫笙顾及上次他留给她的心里阴影,所以极力忍耐住想扣住她的腰大起大落冲撞的欲·望,忍得连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涔涔汗水如同下雨般不断从棱角分明的轮廓一路滑落,他仍耐心的亲吻她,单手撑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另一只手则不断地爱·抚她身体的敏感处,像弹奏钢琴的魔术师,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跳跃,如同烙下一团团浓烈的火焰,焚烧掉楼伶仅存的一丝理智,连同她的欲·望一起点燃。
她完全放开自己,双臂勾住他颈项焦渴的抬起上身吻上来,不再压抑自己对他的渴望,而是比他更热烈更疯狂的回应他、爱·抚他,扭动着曼妙的腰肢随着他撞击的速度起舞,像勾·人魂魄的妖精,湿热的内壁紧紧绞住他的勃发不舍得放开。
莫笙再无法克制,扣着她的腰发了狠劲的要她,撞得身下坚硬牢固的大床都像是要支离破碎开来。
两人做得这样激烈,即使房门隔音效果再好,可还是让送早餐上来的阿兰听出了一丝端倪,她连敲门也没来得及就脸红耳赤的转身落荒而逃。
从床到浴缸、盥洗台、浴室的墙壁,再转战回床上,灭顶的快·感如潮,楼伶终于承受不住,在他捉住她一条腿架在肩上侧身进入她时开口求饶。
而他不回应,反而更卖力的要她,变着法子肆意撩拨,激发她潜在的更深的欲·望,让她怀疑他是否是人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和持久力,像是一台停不下来的机器,总感觉不到累似的,反反复复的没完没了。
等到终于静下来时,她彻底体力透支,连动都不想动。
莫笙抱着她去清洗,等他抱她回到床上,她在半睡半醒间搂着他的腰梦呓般喃喃:“陪我。”
“嗯,睡吧。”
温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安心了,勾着嘴角陷入黑甜的梦境。
——————
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她翻了个身,却感觉身体四肢像是被醋浸泡过一样酸软无力。
她低低呻·吟一声,揉着额坐起来,四下张望着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结果只在床头的矮柜上看到一个白色的信封。
她怔了怔,呆呆的取过信封拆开,里头却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薄薄的光盘。
她想起他说要给她看一段视频,难道就是这个?
她立即下床,去衣帽间取了件薄外套披上就出了门直走视听室。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视频里面的内容。
推开视听室的门摸索到灯掣打开,昏暗的空间顿时亮如白昼,而纯黑白格调的设计犹如给她焦躁不安的内心注入了一缕清泉,她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抓着光盘的那只手在发抖。
深吸口气,她走进去关上视听室的门。
把光盘放入驱动器,她退到一组黑色的椭圆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住,垂着眼睫不敢看屏幕。
过了十数秒,她听到耳边响起轻微走动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朝她靠近。
她闭上眼,知道那是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因为全套音响都是顶级的奢侈品,所以音效出奇的好,听在耳边犹如身临其境。
“莫先生,穆小姐还是不肯进食。”
一个女声响起,声音有些耳熟,楼伶想了想才记起声音的主人就是那晚打电话给莫笙的那个女人。
她按捺住想睁开眼看屏幕的冲动,绞在一起的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关节都呈灰白色。
“你先出去。”
是莫笙的声音。
楼伶心跳漏了一拍,听到女人走出去后带上门的声音。
“你舍得来看我了?你不是和她新婚燕尔甜甜蜜蜜如漆似胶?现在怎么舍得扔下她飞过来了?”
一个虚弱的女音钻入楼伶耳中,她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穆小姐,不禁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
“我就知道,我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不可能为了一个差点把你害死的女人弃我不顾。”
楼伶倒抽口冷气,再也无法克制,迅速打开眼抬眸,屏幕上的画面清晰的在她眼前展开,一览无余,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躺在床上说莫笙身上流着她的血的女人。
她瞪着女人的脸,那副熟悉的容貌让她震惊得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个女人居然是穆亦的母亲穆海伦!
四年前大哥告诉她穆亦车祸身亡,可她不信,跑去穆亦的家找穆海伦,结果穆家大门紧闭,穆海伦也不知去向,她想尽一切办法也联系不到她,原来她去了美国。
穆海伦,穆小姐……
原来如此。
难怪莫笙说她看过视频就知道所谓的他有别的女人的说法是多么离谱。原来真是她错怪了他,他没有爱上别的女人,她这些天怨恨着的假想情敌竟然是他的母亲。
她欣喜若狂,因为他没骗她。
可她又有太多的疑问,她不懂为什么穆海伦提到她时是一副憎恨的语气?虽然以前她和穆亦在交往时穆海伦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但也不至于到憎恨的地步。
还有穆海伦为什么说她差点害死了莫笙?
她爱他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莫笙开口了:“我说过如果您不配合照顾您的护士,那我以后不会再让您见到我。这次我过来就是当面再警告您一次,若您还是无理取闹,我保证这次是您最后一次见到我。”
“你不会的,你只是恐吓我,我知道的。”穆海伦嘴边扬起诡异的笑,“你是怕我又割腕自杀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和她离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以自杀威胁你,毕竟我这些年大大小小割了七八次手腕,再割下去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