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宝贝乖……爹地抱着你……就不会冷了。”连皓扬沙哑着呢喃,细微的低泣转为粗重的哽咽。
“妈咪……我会记得……记得你……对我的好……以后……我还要你……做我妈咪……好不好……”
许凉西点头如捣算,大脑近乎昏厥仍死命的点头,却无法开口答应。悲戚欲裂的哭声长久哀怨的回荡在整个病房,传入守在门外的护士和凌天棱耳中,顿时响起一片令人肝肠寸断的抽泣声。
凌天棱抿紧双唇仰头看天,忘记身后的连君野在听见病房里头传来许凉西的哭泣声后,整个人如同一具被僵尸吸干了血液的躯体,豪无半点生息。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就算是对他的报应好了,可单彤已经离开了又让童折从小离不开医院,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夺走他的生命!他还这么小。老天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为什么在他知道童折原来是他的儿子后,马上就要面临永远的分开?他甚至还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啪!”他突地将门大力推开,人亦大步跨了进去。将里头抱在一起哭得心碎的连皓扬和许凉西惊了一下。
凌天棱听出声音的不寻常,急忙回过头来见连君野推门走进去后,心头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忙跟了进去。
“连君野,你要做什么?”怕惊到童折,他压低嗓音拽住连君野的手腕,“你给我出去!”嗓音虽不大,但却强势得不容人质疑。
只是在这当头的君野怎么可能会管这么多。他目不转睛的瞅紧被连皓扬及许凉西拥住的童折,心头狂颤着难以遏止的发出犹如困兽临死前般哀嚎出的悲鸣。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今天才得知的这个世界上和他血缘最亲的人。可是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痛苦,无法安慰,无法抱他,无法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听他说爱他。
连皓扬盯紧君野的每一个表情,如刃的眸光透过模糊的视野精准无误的射向他,宛如要将他碎尸万断!
“……叔……叔……”尚未完全失去意识的童折,凭藉越来越清晰的思路轻易的认出君野就是那天陪同妈妈来看他的那个好像爹地的叔叔。
“童折?”君野悲喜交加的唤他,悲的是他的儿子叫他叔叔,喜的是儿子还记得他。“童折,你——”
“你不要过来。”连皓扬沉声打断,语气决然。如果不是介意童折的情况,他会狠狠的把拳头挥过去。
“大哥,你不要这样,你让我看看童折,好不好?”君野近乎哀求地道。“以前的事情——”
“你滚!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连皓扬拔高了嗓音,深沉的眸色迸出妖诡的焰火汹汹燃烧。
“大哥。”
“你出去吧。”凌天棱头痛得欲裂。狠拽住连君野想将他拽出去。
“爹地……你不要……生气。”童折开始大口喘气,“妈……咪……我……我好想……好想睡……”
“不行!”许凉西抬手拍他的脸,全身沸腾的血液因童折的话而吓得逆流,“不要睡,儿子不要睡,妈咪离不开你……”
“……爹地,你……你要……疼妈咪……”柔柔的浅笑在薄薄的唇角努力的朝上弯起时凝固成永远的微笑。仿佛在向全世界炫耀,他是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有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爹地,和愿意给他最多的母爱把他视如己出的妈咪。
他的笑,刺痛着所有人的泪腺不约而同的决堤。
“童折?童折?”许凉西胸口一窒,一股气猛的梗在她的喉咙里,教她难以呼吸,只能拼命的吸气缓解心脏处的剧烈疼痛。
连皓扬死死的将睡着了的童折抱住,眼底的所有情绪褪去,无神的黑眸严重失温。
君野挣脱凌天棱的钳制,身形摇晃着一步步靠近连皓扬怀里的童折,目光失焦,严重模糊,浓烈的血腥气息在胸口翻滚。
“童折……”他的儿子,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绝对不相信儿子已经离开了他。“童折……”他探出手,试图强行将童折从连皓扬怀里抱过。却被连皓扬无情的挥开。
“你滚!”连皓扬声色俱厉的剜向他,“你现在满意了?你高兴吧?开心吧?童折终于让你和单彤害死了!你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
愤怒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利刃插`入君野的胸膛,疼得他肝胆俱裂,将胸口翻滚的血腥化成一道利箭破喉喷出,飞射在雪白的床单上晕染成一朵鲜红的妖艳血花。
是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绝望席卷过全身,眼前一黑,他昂藏的身形颓然倒下。
作品相关 第{216}集 世界崩溃
童折的离开,将连皓扬的灵魂一并带走。也将许凉西的幸福随着他的离去一同埋葬。
那日后,连皓扬严重失温的眼眸除了在处理童折的后事时流露出目欲皆眦的悲痛,直到三四天后的现在,她都不曾在他眼里看到过任何的情绪变动。不论喜怒哀乐,或者哪怕只是一声冷哼。
任凭全世界哭得昏天暗地,悲怆凄绝。任凭她哭得心碎肠断。都无法走入连皓扬的视野。他,似乎再次将自己封闭。甚至比她最初认识的那个连皓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知道,他的世界在童折离开后被彻底摧毁。在他心里有着太多的绝望压制住他,教他无法逃脱束缚,只能被困在绝望里头挣扎。
索性公司有罗新韩处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轻叹着,将他最爱的多味炒面从锅中倒出装盘后,她小心翼翼的端着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长廊上折射出的一条弯曲的细长光线告诉了她连皓扬的所在位置。推开他卧室的房门走进去,不由皱眉。尽管大幅的落地玻璃窗全数打开,染满屋的浑浊气息熏得她忍不住将头偏向一侧,大声而急切的咳了几下,眼角余光却关注着那道背对着她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的孤单背影。
果然没反应。
忍住想再咳的欲`望,平息了紊乱的气息后她才端着炒面走到连皓扬身边,把炒面放在一张小巧的书桌上,移过来少许,然后才回头瞅着满脸疲惫,憔悴至极的连皓扬,心疼的劝道,“皓扬,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炒面,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连皓扬缓缓的板下眼睑,轻摇头。明显凹陷的脸颊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因为几日不曾进食,身体瘦削的速度堪比直接在身上割肉。
“皓扬,你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行?”她在他身旁坐下,抬手撅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睁开眼看着她,无比心痛地嚷嚷道,“我知道你难过,你心里的痛我清楚。但是不论怎样你都不能折磨自己的身体。难道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连皓扬怔怔的望着她,眼神空洞无光泽。明明是看着她盯着她,脑中浮现的却不是她满布担忧与心疼的脸庞。
许凉西垂眸紧紧的狠眯了几秒,随即又打开抬头望着他,“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爱我照顾我,爱我们再过不了多少天就会出生的女儿。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连皓扬盯着她继续摇头,就是不开口。目光也一直缠绕着她的脸上不曾更变过位置。
“你摇头是代表你没忘记吗?”她耐心十足的问他。反正从一开始的不闻不问到现在的会摇头,表示他并没有完全将她和肚子里的女儿忘记。
过了好一会不见他摇头也不见他点头,许凉西才挫败的继续说,“既然没忘记那你就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才可以实现你自己的诺言。不然像你这样我很肯定你最多再挺两天就支撑不住了。到时候你让我和女儿怎么办?你要怎么照顾我们爱我们?”
“我不饿。”连皓扬终于说出了这些天以来的唯一一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也让许凉西心头狂喜。
“皓扬,不要这样啦,几天不吃饭哪有可能不饿。”她将书桌上那盘散着浓郁诱人香味的多味炒面端到他面前,把他当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哄,“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哦,你看还是热呼呼的,很香,面条是特制的,非常Q,你吃一口看看。”怕他仍无动于衷,许凉西干脆夹了满满一大筷子炒面递到他嘴边,试图利用食物的香味勾起他的食欲。
结果很令人失望。
就算是她把炒面里的虾仁塞入他口中,他也是不嚼也不咽,就那样木然的把虾仁含在口中。
“皓扬,你嚼一嚼然后咽下去行不行?虾仁不是糖果,就算你含在口中再久它也不会融化自动消失。”许凉西禁不住将嗓音略微的拔尖了一些,好让他知道她就算再有耐心,也毕竟是个有脾气的人。如果把她惹火了,那她肯可能会……
很好!他就是看中了她爱他爱到死心塌地的弱点,所以才不会害怕她会生气会不理他会离开!
将炒面重新放下,许凉西侧着头以手托腮。双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仍把虾仁含在口中不曾嚼动的连皓扬。脑汁绞尽想得头发昏发痛,在没有任何办法可用的情况下,她决定用强的!
“这是你逼我的。”她很严肃的一自一句说完,然后开始将炒面用汤匙分开一小口,然后用筷子卷成一个个的面团。等弄了大半盘的面团后她才停下,一本正经的睨着连皓扬,“既然你自己不肯吃,那我只好学母鸟喂食一样喂你吃。免得你饿得昏过去。”
别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看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面团作势要往口中塞的动作就知道她说的话有多真了。
“凉西,你别闹了。”连皓扬微显不耐的撇过脸,拒绝绝和她面对面。
“我不是在闹!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女儿的爹地被自己活活的折磨死!与其那样我宁愿眼不见为净走得远远的!只要无法得知你的生死我就会和女儿过得很好,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马上做到!”忍无可忍,她迫不得已把话说绝。并不介意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
“我只求你让我静一静。”连皓扬沙哑着低喃。
“静一静?”许凉西无奈的猛翻眼,“你已经静了那么多天难道还不够吗?我也求求你多少吃点东西,然后你再‘静一静’,这样行吗?”
作品相关 第{217}集 告知真相
像是铁了心不想再回答她任何问题也不想再和她说话,连皓扬闭上眼疲惫的倒在床上后,房内除了两人彼此交融的呼吸声外,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好吧,我继续让你静一静,炒面先放在这。你吃不吃都无所谓,反正我每餐都会重新为你做。”
略显笨拙的微弯着腰替他将鞋脱下平放在床上后,她才无奈的退出卧室。
好讨厌自己面对这样的皓扬竟然束手无策。但她深知童折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到底有多大。他曾以童折为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他的所做所为,包括和她结婚怀孕生子都只是因为一心一意想救童折。童折是他的天,他的地,甚至是他呼吸的空气,他的全部!
尽管她也知道皓扬对她的感情绝对是出于男女间的真爱。但和童折相比,或许她远远不及童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吧?
厚!要死了!她这是在干么?居然在吃自己儿子的醋?许凉西烦躁的摇摇头走向隔壁的卧室准备梳洗后换好衣服出门。今天是她去医院做产检的日子。看皓扬的情况不可能告诉他让他陪着去了。毕竟医院是他目前最不想提及的字眼。也是他最不愿听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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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让罗新韩来接她去医院的,但念及他现在除了学姊和黄艾伦帮点忙外,大小事情都差不多要他一个人处理。想必也抽不出什么时间来陪她。就算能抽出时间,她也会不好意思让他跑来跑去。
孕妇打车真的很辛苦。以前来医院加上红绿灯停顿要花的时间总共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而她今天居然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下车后本想念两句那个计程车司机的,不了司机主动解释车速慢的原因——‘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如果我开快了,害你提前生在车上了怎么办?安全第一啊小姐。’
啐!浪费她时间。许凉西啐一声,实则心里非常同意司机的观点。起码他是真的在为客户的身体担心。
将手中的包包挎在肩上,她转身朝医院的入口走去。
“凉西?”一个略有些迟疑的男音忽地在她身后扬起。
她停下,回头朝声音的来源探去,水眸微讶。身体就保持那样别扭而不舒服的姿势站了许久,直到那抹挺拔依旧的身影走到她身边站定,她才回过头来,揉了揉酸疼的颈项,疑惑不解地瞅着眼前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并且下颌上满是新生胡茬的君野。
“你怎么会在这?”她问道。视线落在他缠着白色绷带的手上。然后想起那日在医院看到的他手背上的伤口。
“我来找天棱。”君野简短的说着,然后反问她,“你怎么会来医院?”而且还是一个人。怎么不见大哥陪她来?
许凉西微愕,随即苦笑着把连皓扬这些天的状况大致说了一遍。“……我想你也知道童折对皓扬来说意味着什么,到底有多重要。所以他才会表现这么反常吧。”
君野闻言呆滞住。
他没想到大哥竟然会因为童折的离开而把自己重新封闭,甚至忽视了凉西母女的安危。而且还打算用绝食来折磨自己?
“我和医生约好的产检时间快到了,先进去了。”许凉西见他沉默不语,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丝震愕。搞不清楚他是在想些什么,目前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测除了皓扬以外的人的心思。就算他是皓扬的弟弟也不例外。
“凉西,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而且是你必须要听的。”君野见她要走,脑中闪过的念头脱口而出。
许凉西仰头睇着一脸严肃的君野,点了点头。
医院的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坐在石椅上的许凉西瞅着对面的君野,很好奇他要对她说的是什么话,竟然让他这么为难,迟疑了许久都无法开口?
“君野?”她轻唤了声,打破沉默。刚想说她时间很赶,做完产检还要去购一些食材回家做饭哄家里头那个似乎想绝食的男人吃东西。
不料原本垂眸在思忖着什么的君野却抬眼睇着她,然后开口道,“如果大哥是为了童折的离开而那么伤心难过,我想他大可不必。”
许凉西秀眉紧蹙。与他对视的眼里闪现一丝不悦,“君野,你这么说太不应该了!就算你不了解他们父子间的感情有多深,但童折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子。那日在医院你不也因为童折而哭得忘形甚至还心痛到吐血吗?别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
君野沉痛的撇开眼,颊边的肌肉因紧咬的牙关而抖动抽搐。
“怎么可能是假的?”连着多日不眠不休赶制大哥公司的内衣设计图导致身体疲惫不堪,再加上童折的打击,他才会在气血攻心的当头将胸口翻滚的血腥喷洒而出。“我心痛是真的,疼得死去活来也是真的。甚至在听到大哥说是我害死了童折以后,我恨不得自己在昏过去以后不要再醒来。可以和童折做伴一起离开。”
“那你刚才还那样说你大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对童折的感情那么浓烈。心头奇怪的同时不免感觉不安。总感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难以承受。
“我是不想让他为一个不值得他那么不计一切付出所有的孩子,继续心痛消沉,甚至封闭自己的真心不让人靠近。”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值得?!”她恼怒的低吼,为连皓扬感到不平和委屈。
君野回眸,目不转睛的瞅着她,一字一顿道,“童折不是大哥的儿子。”
作品相关 第{218}集 感情转移
院长办公室关上的房门猛地被打开,将正要出去的凌天棱吓了一大跳,看清楚来人后,温润眼眸浮现一抹不解。
“凉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好象是跑过来的样子?而且脸上的神情带着惊愕和……愤怒?
“天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皓扬?你和他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对他。你太令人失望了!”许凉西缓过气来将心头的怒火劈头盖脸的烧向凌天棱。
“凉西,你在说什么?我对皓扬做什么了?”凌天棱被她噼里啪啦的一顿怒吼搞得莫名其妙。“你先冷静不要冲动,来,进来再说。”他伸手去拉许凉西,却被她挥开。“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瞒,人都已经不在了你瞒着还有什么用?”许凉西跟在凌天棱后头继续嚷着。声音哽咽得厉害。
“凉西,我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告诉她了。”连君野的声音从门口冒出,适时的提醒了凌天棱,许凉西脸上为何会出现愤怒的表情。
“你!”凌天棱瞪着他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颓然的垮下肩。他没想到连君野会在童折离开后还把那件事情告诉了凉西。“凉西,我知道瞒着皓扬这么重要的秘密很不应该,但是——”
“你认为只是不应该而不是太过分了吗?”许凉西忍不住打断他,高涨的怒焰无法熄灭。“你知不知道皓扬现在有多痛苦?”抚养了五年多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儿子竟然是背叛他的前女友和弟弟的儿子,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皓扬知道这个秘密以后会怎样?
“……凉西,我能了解你心疼皓扬,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和为他感到委屈心痛。但是你不明白我当时的立场有多么难以抉择!”凌天棱同样一脸难受。
“刚开始童折的病情还算稳定并不是很糟糕。所以只是在生下来的当天输过一次血以后又过了一年才又输了一次血。也就是那次皓扬和童折做了DNA鉴定,本来我当时只是想确定他们父子的基因问题,没想到鉴定结果出来以后吓得我半死……我之所以要瞒着皓扬,是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后更痛苦!因为早在那一年的时间里童折就已经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支柱。如果我当时不顾一切的告诉他说童折不是他的儿子,那……”他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所以他才隐瞒。
许凉西错愕地瞪着他,尔后无力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喉咙干得似要冒烟,眼眶却满是泪意酸涩无比。
“尽管是那样,我还是无法理解你当初的决定。就算是当时不可以说,那后来这几年你为什么不找个恰当的时间告诉他?皓扬甚至还真的以为我和他生的孩子和童折是手足!你……”她激动难平的起身,未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
“对不起。”凌天棱内疚的撇开眼,“我以为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而我也知道你和皓扬生的孩子提供的脐带血可以救治童折的机会很大,所以才会想要一直瞒下去打算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却没想到该要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说着睨向连君野。
君野无声的轻叹。他懂凌天棱那一眼的意思是在说他偷看了那份报告。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许凉西泪流满面的吼出。尽管她清楚凌天棱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替皓扬着想,她没有理由怪他怨他,但她一想到像是失了魂般的皓扬憔悴不堪的脸就忍不住不说。
如果凌天棱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皓扬真相,也许他现在就不会因为童折的离开而彻底崩溃。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消沉。
“凉西,你要怪就怪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站在她身旁的君野突地道。“一切痛苦都是我带给大哥的,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我现在怪你们有用吗?”许凉西仰头泪眼婆娑的瞅着他,“怪你们可以让皓扬从痛苦中解脱吗?”
君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错已经铸成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
“你不应该告诉我的。”许凉西垂眸任眼泪肆意滚落,“反正童折已经离开了,你如今说出来只会让我更加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皓扬。”人都没了才说出来,难道他不认为太晚了吗?
“不是的,凉西,我只是听你说了大哥最近的状态后心里很内疚很难受,我是想减轻他的痛苦,我——”
“你认为现在把真相告诉他,他的痛苦就会减轻吗?”她有些难以置信连君野竟然会这么以为。“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皓扬对童折的感情了。”
“我当然了解。”君野苦笑着,长长的吐了口气后才又继续道,“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我才断定大哥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加倍的恨我怨我,把对童折的思念都化为恨意转移到我的身上。”
“你想利用皓扬对你恨意转移他对童折思念?”许凉西楞住。“我不明白。你不是一心想和你大哥和好化解他对你的恨吗?怎么现在……”
君野沉痛的以掌心揉着额头,满眼无奈和绝望,“我先是背叛大哥,后来又害死童折。不说大哥是否知道童折是我儿子,光是前面那两条,我这辈子都休想让大概原谅。”既然是得不到原谅,至少也要大哥知道真相后更恨他,从此不会再想念童折。然后回到最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连皓扬。和他最爱的女人及心爱的女儿过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