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看见客人上门,老板娘的假笑立即堆集的更深,一边笑,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我,大声道,“贵夫人真是爱说笑,我老婆子能有什么荣幸,认识贵夫人您啊!”
“呵呵。”我也笑,“老板娘记性真是差,几个月前,我向老板娘你乞讨一个馒头,可是老板娘你,不但不同意,还说‘我这馒头店,要都是白送的话,还做不做生意?不买的话,一边去。’唉,那天,我真的很饿。”
一听我的话,老板娘的脸色立即冷下来,又仔仔细细的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然后,冷声说,“贵夫人真会开玩笑,敢情贵夫人是砸场子来了?”
“不敢!”我继续笑,指了指她面前蒸笼里的所有馒头,又道,“我是买馒头来了,做过乞丐,我特别能体会他们的难处,今个,我想买下你铺子里所有的馒头,连买十天,就送给路边的乞丐们,还要拜托老板娘你,亲自给他们送去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谁知,那老板娘非但不相信,脸色,还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了。
“我看你真是砸场子来了。”
“老板娘难道不卖?”我皱眉,我像是砸场子的人吗?
“老头子,大子,三子,老千…你们都给我出来,有人来砸场…”老板娘忽然转身,对着铺子内大叫一声,我吓一跳,急忙往后连退几步,不一会儿,店内,就冲出一伙男人,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我,我不是砸场子啊,我是买馒头,买下你们所有的馒头,连买十天,给路边的乞丐们。”这听起来像砸场子的吗,我怀疑。
“这还不是砸场子!”老板娘当即叉起高腰,走出馒头店,站在街中央,高声叫道,“老头子,你们还愣着做啥,还不快把她给我轰走。”
“不许动!”我急忙跟着高声吼,路边,渐渐的,聚集了许多爱看热闹的百姓,“告诉你们,不许动,不然,你们要后悔哦!”我威胁,这可不是假的。
“哎吆,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后悔法。”老太婆大手一挥,“上!”突然——
“大胆!”
一声之后,意料之中,两柄长剑猛的护在我的身前,而驾车的两名侍卫,已经在转眼之间,跳到了我的面前,现在,叉腰站在街道中央的老板娘,吓的立即目瞪口呆,连那伙铺里冲出来的男人们,也被这阵势吓倒,惊的瞠目结舌。
第一次这样威风凛凛的,心情顿时大好,神气活现的踱到老板娘的面前,故意又问:“卖吗?十天的馒头,一百两银子,够了吗?”我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感觉非常不错。
“呃…卖,卖…”老板娘连连点头。
“就是,有生意自然要做,快,叫你的伙计们,快把这些馒头,发给路边街角的乞丐们,他们,早就该饿了。”
“是…是…老头子,还不快去。”老板娘一扬眼,刚才那几个人立即点头如蒜,按照吩咐照做,端起蒸笼,就跑出去,不一会儿,大半条街道上,都飘起了馒头的香味。
我满意的笑,真好。
等几蒸笼的馒头发放完毕,我走到侍卫面前,压低声音问,“先给我一百两银子。”出宫时,我问述平要了二十两,是为付给掌柜的。
谁知,那头的侍卫先是一愣,接着,脸颊微微一红,悄声回答:“回,回娘娘,小的,小的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
“啊?”我诧异,撇了撇嘴,赶忙走到另一边,问另一个侍卫,郁闷的是,他的态度竟也如此一辄,很尴尬,难道一百两,是一笔大数目吗?
老板娘怔怔的瞪着我们,肯定在暗自揣摩:“这个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再看他们,我赶紧转身,向马车跑了过去,一把掀开门帘,耶律德光,正一脸悠然的坐在车内,假寐。
“耶律…呃,徳谨,给我一百两银子,急着用。”
“银子?”假寐的人,半睁开眼,皱眉,“本王从来不带那些东西!”
悲戚(一)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2058字)
我几乎要晕倒。
周边,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此刻,我都不敢回头看老板娘的眼神,感觉,我还真像个想砸场子的无赖,刚才的神气活现,转眼被垂头丧气代替,真想,一头钻进马车,跑掉算了。
当然,不能跑,气恼的瞪了耶律德光一眼,努力,换上一张笑容,转身,重新走到老板娘身边。
“那个,今天,我…”
“没有一百两?”她挑眉,“这种事我见多了。”
“先赊账,好不好?明天,我一定遣人送上,我,你还不相信吗?”
“不相信!”虽然碍于面前提剑的侍卫,可是毕竟我们理亏,老板娘的态度,再度恶劣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摊开双手,三个字,拿钱来!
情况陷入僵局,我尴尬的看着周围有些躁动的人群,就在这时,人群外,一群官兵模样的人,突然拨开围聚的百姓们,走进来,大声道:“闹什么?闹什么?皇城之内,竟然聚众闹事,不想活了吗?”
“官爷,你们来的正好。”这下子,老娘们仿佛看见了救星,急忙灿笑过去,拉住官兵的手臂,一手指着我,道,“这些人,买了本铺满满几蒸笼的馒头,却又不付钱。”
“不付钱?”官兵看向我,皱眉。
“是啊,喏,这三个人,还有,那马车内,也是一伙的。”老板娘的下巴挪了挪远处马车的方向。
“买货付钱,天经地义,你们为什么不付钱?”
“我…我没带那么多银两…”真汗颜。
“那就以物抵钱…马车内,有什么东西?”官兵说完,径自向马车走过去,我突然惊觉不妥,急忙大声提醒:“啊,不行,里面…”
然而,迟了,话还没说完,布帘,猛的被掀开…呃——
错愕,惊讶,不可置信,惊恐,各种情绪,在那名中年官兵的脸上,一闪而过,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呆愣片刻,就见他,“扑嗵”一声巨响,木然跪下,嘴里,瑟缩着,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看热闹的,其余的官兵,老板娘,街道角落的乞丐,全部聚集上来,愣愣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那位跪拜在地的官爷。
我身边的两名侍卫,这才赶紧跑回马车边,连忙护卫在两边。
整个街道,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瞪着停落在酒楼门口的华丽马车,下一刻,在众人期盼猜测的目光中,耶律德光,终于,沉着一张脸,缓缓走了出来,刺目的阳光下,他微眯着双眼,不怒而威。
沉默,沉默,鸦雀无声的沉默。
半响——
“啊——王——”
不知是谁带头,响亮的一声惊叫,刹时,响彻云霄,划破长空,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声浪,瞬间在人群中泛滥淹没,而周围视力所及的范围,所有的人,全部,一致,跪拜在地,口里,尊严却又兴奋的大声欢呼着:
“王!”
“王!”
“王!”

我的情绪仿佛受到感染,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几乎每条道理,都是密密麻麻跪拜的人群,在大辽国,他是神吧,百姓们心中最爱戴最骄傲最畏惧的神祗,这样一个男人,他,永远冷漠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坚毅的下巴…
他,就在我的,身边。
很后悔自己的无事生非,耶律德光身份的暴露,最终换来成千上万跪拜的百姓,以及王宫侍卫和铁骑军及时赶来的护驾,带他一起回去看望父母,成了奢望。
唯一的收获,从酒楼掌柜的口中,听到一声“萧温”的称呼,他深邃的眼眸,顿时一亮,回宫后,立即诏告天下:
赐汉人女子李温大贵族姓,萧,册立为耶律氏王,耶律德光,正王妃。
简洁明了的诏书,却确立了我最至高无上的正宫身份,这样的赐姓册封,连太后,都无话可说,耶律德光,他终究,想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只是,时日匆匆,转眼又两月,小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杨芝那边,已经传出好消息,有孕,已经两个多月,连密嘉,都称这几日胃里打滚,翻腾的厉害。
杨芝说,我该去寺庙进香,好求菩萨,早一点为我送上子嗣,我决定,如她所说。
十月初八,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我仅带着述平和律燕,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悄悄出了宫,去皇都东边的嘉华寺。
十月,北方的天气,已经有点寒,风,不时吹起轿帘,让我看见外面的人群以及琳琅的商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觉得不安定,左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总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轿子一直抬进嘉华寺,闻着扑鼻而来的檀香味,心情,才有点放松下来,在大殿门口请了三炷香,虔诚的在观世音菩萨的面前,跪定,心里,默默乞求我所有关心的人,平安幸福,乞求心想事成,子孙多福。
“施主,求支签吧!”
上完三炷香,菩萨脚下,一位年长的僧人,手执竹筒签,双手微一合十,做了一个揖,轻问。
我点头,正想求签,伸手,在他的竹筒内,随意抽出一支,谁知签底,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我诧异的看着僧人,不解的问:“大师,怎么没有字?”
“请问施主所想何事?”
“一个人。”取签时,我想着耶律德光。
“哎!”大师忽然摇头,叹了口气,道,“施主不该想人!”
“怎么说?”我的心,蓦地一沉。
“施主所想的人…”他又摇头,缓缓的,缓缓的,缓的忽然让我觉得害怕,“空,即是无,无,即是离,离即是去,去即是…亡…”
“什么意思?”我陡然提高嗓门,什么亡?这个字,我听的分外刺耳,不喜欢,很厌恶,甚至开始后悔,干吗要求,干吗让这僧人胡说八道。
“施主不必勉强,世人,都会去。”
“你胡说,信口开河。”我火了,立即转身,恼怒的离开,身后,隐约中,传来一声轻微的“阿弥陀佛…”
只不过一个半吊子和尚而已,只不过他不懂装博学而已,没什么人,会亡,我如是安慰自己。
悲戚(二)
(由为您手打制作 字数统计:3611字)
回宫后,双脚一踏进寝宫,就看见耶律德光斜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眉头深锁,我木然的盯着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好像,他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温儿…”感受到异样的注视,他抬起头,看见我,嘴角随即勾起…忍不住,我却猛的冲了过去,慌忙把他抱住,口里,轻轻呢喃:“耶律…徳谨…”
“耶律徳谨?”他蹙眉,“在你口中,本王的称呼倒成了耶律徳谨。”
“叫不习惯!”我抱紧他,心里空落落的,自从那支讨厌的签后,心情一直糟糕透顶,越来越后悔,真不该去庙里进什么香。
“温儿,怎么了?”感受到我的烦闷,他悄悄与我拉开距离。
“我们立娥姿做侧妃好不好?她虽然娇小柔弱,但是,一定会容易受孕,一定会很快就为你生一个皇子。”
“本王不喜欢别人替我做主,本王的后宫,也不允许同时有两宫主,这件事,以后都不许再提。”
“娥姿是我从小的闺中密友,她迷恋你,很痛苦,我不想看到她一辈子难受下去。”
“那就不如,让本王来…赐她死!”他眯起眼,眼里,一抹往日熟悉的嗜杀之气,一闪而过,却,仍被我捕捉,我有些恍惚的瞪着他,残暴冷血,温柔浓情,瞬间重叠。
惊惧的,我一把推开他,是,忘了,杀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不要再杀人,耶律德光,不要再杀人,”我摇头,喃喃低语,“杀的越多,报应,来的越快,老天,也会记住,耶律德光,不要杀了,老天,会给你报应…”
“李温!”他狭长的眼,再次冰冷,“你在诅咒我吗?”
“不是我要诅咒你啊,是老天,是被你杀害的人,千千万万的…”
“住口!”他倏地大吼,“你忘了本王的警告?即使本王真在乎你,也容不得你自以为是的任意妄为。”
“我怎么会忘记?”我沉闷的烦躁,跟着爆发,“我怎么会忘记?得到你的在乎,多么不容易,我的小头,可是随时都可能被你搬离,你是什么人!你是耶律德光!杀人,根本不用眨一下眼的耶律德光!”
“你…出去!”
“我恨你!”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是担心他的,明明,我是怕那支签的,明明,我是想紧紧抱着他,叫他,不要离开的,冲出他的寝宫,泪,也大颗大颗的冒出,又是这样,我一点也不希望变成这样。
空,即是无,无,即是离,离即是去,去即是…亡…
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对着窗外发呆,脑里一直回想着僧人的那句禅语,外面是十月天气,最后一波落花绿叶,在风中飞扬,其实也许根本不必在乎他的话,毕竟世人都会死,每一个人,从一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最终的归宿,是死,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就犹如外面的落花,世间轮回,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不该乱想的。
“娘娘,该用膳了。”述平走过来,我皱眉,心情很不好,向她摆了摆手,道:“不想吃了。”一想到那句话,就吃不下睡不着,何况,还在跟那暴躁脾气的耶律德光冷战着。
“王妃娘娘,你今早就没用早膳。”述平提醒。
“是吗?”不记得了,“我胃有点胀气,什么也不想吃,外面天气怎么样?”
“回王妃,今个太阳不错,就是有点风。”
“哦,现在我想出去骑马,一直坐在寝宫里,每天都没有饿意,总觉得胃里不舒服,鼻子也有点塞,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出宫被风吹到,受了点风寒。”出去骑会马,出点汗。
“可是王妃,你都什么还没吃,空腹上马,会目眩。”述平径自端了碗热汤走出来,继续道,“娘娘先喝点开胃小汤。”
哦,也好,接过她手里的银碗,端到嘴边,正想一口灌下,谁知,一股难闻刺鼻的腥味立即窜出,我立即将碗端离,惊讶的问:“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我都差点干呕出来。
“呃?”述平把碗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很香啊,野生的猴头菌炖燕窝,王妃娘娘要是不喜欢的话,奴婢去换。”
“算了,我这会什么也不想吃,一会回来再用膳。”片刻之后,带着述平跟喜碧两个丫头一道出了寝宫,谁知,刚走出安德殿的小宫门,正好遇到回寝宫的耶律德光。述平和喜碧急忙弯腰,行屈膝礼,我却当没看见,抬头挺胸,径自走自己的路,讨厌死他的傲慢。
“站住!”当然,他没让我如愿,转身,对着我冷哼一声,我应声止住脚步,闷声不响的立在原地。
“去哪?”他又冷哼一声,冷漠着一张脸,表情骇人,他身后的宫女侍卫,以及述平跟喜碧,全都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大气也不敢乱喘一下。
“围场,骑马。”围场在宫中最北面,听说耶律德光从小就酷爱骑射,所以特意在宫内建造了一座颇为壮观的围场。
“不准去!”
“为什么?”我有些恼怒的瞪着他,真是恨死了他这种冷漠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
“不准去!”他也不解释,冷漠的声音却陡然提高,配上他那副惯有的冰冷严肃的表情,我的肩膀,都不禁忽然颤抖了一下,但是,我不允许自己畏惧,一次畏惧,那从此以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而我,将不再有自有可言。
所以,我决定不理会他,抬腿,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两个丫头,错愕的面面相觑,看看我,有偷偷瞄瞄耶律德光,就是不敢移动。我不悦的转身,叫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跟上。”
“…”
“温儿!”述平跟喜碧没有回答我,倒是耶律德光,出乎我的意料,他叹了口气,忽然走上来,盯着我看了半响,才又轻轻开口,“围场内,我放养了一些凶猛的野兽,一会进去后,要紧跟着我,别单独随意乱跑。”
说完,他很自然的拉起我一只手腕,慢慢向围场的方向走。我有些错愕的跟上他的步子,不过,心底深处,很感动,因他对我的关心。
“为什么养猛兽?不怕危险吗?”我很好奇。
“当心情烦躁时,射杀。”
“以后都放了吧?留在身边危险,我不想看到你跟猛兽搏斗的样子。”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好像总是时时刻刻想起那位僧人的话,虽然不相信,却必须小心谨慎。
王宫围场。
这是王宫最为隐秘的树林草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壮观,意外的惊喜,仿佛一跨进那片围场,整个身心,在瞬间就自由了,十月天,围场里的草丛都枯黄了,树林也不茂盛了,偶尔还能见到奔跑逃亡的小动物,耶律德光说,这些都是猛兽们的食物,果然,残酷的人,专门做嗜血的事情,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
“为什么今天想到骑马?”
“胃里胀,不舒服,要多动动,消耗的快,才吃得下饭。”
他为我挑了匹温顺的北方马,自己选了头红棕色巨大的战马,一前一后,跑到围场内,奔驰起来,我喜欢这种感觉,像飞,浑身心的自由,他跟在我的身后,一步紧着一步,背后,挎着一柄厚重的铁剑。
“你今天心情怎么样?”我突然大声问。
“还不错!”
“哦,只要不是烦躁就好。”我松了口气,刚才见他背着剑出来,还以为他今天准备射杀猛兽的。
“驾——驾——”
身体在树林子里飞,我不断挥动马鞭,心情舒畅到极点,连日来的烦闷瞬间一扫而光,久久,都不觉得疲累,直到太阳落山,西面,出现瑰丽的火烧云,我才意犹未尽的开口唤耶律德光:“该回寝宫了。”
“恩!”耶律德光沉声点头。
片刻之后,出了围场,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可是,双腿还没站稳,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猛的袭击而来,忍不住,我“啊”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而胃里,是一阵猛烈的翻腾。
“温儿!”随后出来的耶律德光大吃一惊,迅速跑过来,一把将我抱离地面,急声吼道,“温儿…太医,快传太医…”
“别…别着急…”我艰难的开口,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大概是,大概是一直…一直没用膳…过度…饥饿…”
然而,他的脸色比我还要难看,额头,青筋暴出,满是大汗。
“别出声,太医马上就来,温儿,你再忍一会。”他抱起我,紧紧抱在怀里,而我,靠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胃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等太医到时,眩晕感已经完全消失,大概就像述平说的那样,是因为长时间没用膳导致的目眩,不过胃里,始终在翻腾,无谓,就让太医好好看看,再开点药方子。
“如何,太医?”****
“回王上,王妃娘娘无碍,只是动了胎气,待老夫开点安胎的方子,不过骑马,这种剧烈的运动,王妃娘娘是千万不能再做了。”
噔——噔——噔——噔——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太医在说什么?我们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欢呼声骤然四起,我才猛的反应过来,而他,耶律德光,尚在震惊错愕之中,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太医,你是说,是说,我有喜了,真的有喜了?真的,怀孕了?”我一把推开耶律德光,挣脱开他双臂的钳制,倏地拉住一边的太医,激动的语不成句。
“咳…咳…”可怜年迈的太医被我拽的话不成音,剧烈咳嗽起来,在我期盼的兴奋的注视下,他还是使劲努力点头,结结巴巴的回答,“贺喜…贺喜…娘娘,是,是…娘娘是怀了…龙喜…”
呃…
好想哭!
这是什么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快乐,兴奋,激动,振奋…乱七八糟所有的情感,一下子通通席卷而来,无法喷放,最终,化成一道震天的狂吼。
“啊——”
“李温!”
谁知,这份振奋的激动还没持续片刻,一双大手,蓦地就把我给抓住。
“该死的!”他吼,对着我吼,“安静点!本王真后悔,今天带你来围场,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离开寝宫半步!”
“呃,回王上,其实适当的运动,膳后的散步,还是必须,一直待在寝宫,反而不益胎儿的生长,也不益王妃日后的生产。”一旁的太医及时补充。
“呵呵呵呵…”我傻笑,得瑟的下巴都快要抽筋。
“耶律德光,哦,不对,徳谨,你高兴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