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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机未到吧!”阿妩对这些事更是不清楚,只能凭着自己感觉安慰,自半开的窗棂中望去,栽种在晚枫居周围的枫树的叶子已经红似火,即使是在暗夜中,依然如焰火般耀眼!
又是一年秋天了…她最喜欢的红枫漫天之景,而这一年,没人会再记得她的生辰,也不会再有人送她枫叶了…
就在重阳节过后的九月十九,朝中忽有旨意颁下,晋封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
晋皇二子辜无止为康郡王;晋皇四子辜无伤为贤郡王;晋皇七子辜无尽为礼郡王;赏皇八子辜无悠双皇子俸禄;赏皇九子辜无凌双皇子俸禄!
除此之外,另有一道旨意:着太子辜无决代天子前往西山劳军!
如此,除了早夭的皇五子外,建德帝几乎封赏了所有成年的皇子,也是本朝以来第一次如此声势浩大的封赏。
唯有皇六子辜无惜被排斥在外,连比他小的都封了郡王,他却连一个双皇子俸禄都没捞到,几成全京城的笑柄,都说皇六子这辈子是不会有出头之日了,任是怎么讨好皇帝,也难受倚重。
然辜无惜的心情出奇平静,只一门心思调查刑部的案子,眼下只欠一件最关键的事,那就是寻出一个受冤的人来。其实只要刑部“宰白鸭”的行为不停止,那就必然可以寻到一个半个,偏是他人手少,放在偌大的京城里,连一个小角落都看不过来,只能看天意碰运气了。
而他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就在众皇子受封的前一夜,他再次被密召入宫,面见建德帝,当时建德帝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大为吃惊。
“重阳节时,你和太子共作的那首宝塔诗其实是你一个人做的吧?”养心殿中高坐在楠木椅中的建德帝如此说着,声音甚是平静,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惜慌忙跪了下去:“不敢隐瞒父皇,确实是儿臣所作,求父皇治儿臣的欺君之罪!”他自问做的极小心,不曾想还是没能瞒过父皇的眼睛,当时之所以不说,怕也是为了顾全太子的颜面。
建德帝并未发怒,反而和颜悦色,满脸欣然地道:“能够礼敬兄长,你做得很好,若是其他兄弟都能像你这样,朕也就安心了,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下去,无惜亦不敢多问,继而建德帝又问了无惜刑部之事,无惜据实以答。
建德帝听完之后,暗自沉吟,半晌方抬手让无惜起来,端起已经泡了有阵子的龙井茶:“无惜,朕已经拟旨晋无止、无伤、无尽为郡王,赏无悠、无凌双皇子俸禄,这道旨意明天就会颁下。”在说这话的时候,隐在水雾后那双精光四射不见混浊的眼睛一直紧盯辜无惜,似在等他的反应。
除了痴呆的皇长子和早夭的皇五子外,成年皇子中只有自己没有任何封赏吗?父皇对自己就如此不怠见吗?
这样的想法令他觉得呼吸都无比痛苦,正自哀切之际,突然想到自己此刻还在御前对答,不能如此失态,当下一咬舌尖,借着钻心的痛令头脑清醒过来:“兄长和弟弟得此荣耀,儿臣深为兄弟们高兴。”
“那你就不为自己难过或不忿吗?”建德帝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似要把无惜心里的话给掏出来。
无惜深自低了头沉声道:“儿臣才疏德浅,怎敢受此殊荣,何况父皇不晋封儿臣,自然有父皇的理由,儿臣不敢妄言!”
建德帝放下茶盏,眼角的细纹中沉淀着无数岁月的痕迹:“不敢妄言吗?无惜,朕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一个月,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能将刑部的事情给朕清清楚楚查实了,扣在朕手里的郡王帽子就赏给你,你能做到吗?”
辜无惜闻言心头狂跳,忙自压下,依旧沉了声道:“为父皇办事乃是儿臣为人子为人臣应做的,不敢邀赏,既然父皇给儿臣定下一月之期,儿臣定然尽力而为,请父皇放心!”
“好,朕等着你一月后的回答,看能不能挣得压在朕手里的郡王帽子!”建德帝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深刻在无惜的心底,暗自发誓,一定得到父皇的认可,一雪前耻!
十月初,清秋霜降,一日冷过一日,北京城里早早有人穿起薄棉衣御寒,不过这些个日子天气倒还好,秋高气爽,不像春日里细雨绵绵。
这日,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郎背着一个旧包袱自东直门而入,京城的繁华令得他觉得什么都很新鲜,东瞧瞧西瞅瞅,两只眼睛忙得不亦乐乎,若是阿妩看到此人,一定万分吃惊,此人竟是狗剩,只是他不在福州呆着大老远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狗剩走到半道上看到有个须发皆白的老汉在路边摆了个摊子卖金橘,眼下正是金橘丰收的季节,他舔了舔嘴唇,摸摸钱袋,踌躇半晌方下定了决心,掏出两个铜板要换两个金橘。
谁也没想到,这钱刚递出去,还没来得及拿金橘,金橘的摊子就被一匹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黑马给冲得七零八落,连那位老汉也未能幸免,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狗剩自小习武,至今多年,身手反应比常人快上许多,黑马刚冲过来的时候就有反应,急急闪过一旁。
马背上的人见撞翻了摊子和人,忙自勒住了疆绳,轻拍马头娇嗔道:“你个小家伙跑得倒快,我一不留神,你就连人带摊给撞翻了,净给我惹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撞了人不先看看被撞的人情况如何,倒先和马说起话来,这人也太无礼了吧,狗剩朝那人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抹娇媚而张扬的红色,比火还要红还要炙热,就与这衣服的主人一般,美的张扬而任性。
在最初的惊艳过后,狗剩拧起了眉,瞧那女孩年纪也就十几岁,衣着打扮像是有钱家的千金小姐,怎的一脸刁蛮张扬的神色,撞了人半点内疚之色也无,更甭说下马了,他扶起在坐在地上的老汉,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转脸冲那名女子道:“喂,你撞了人怎么也不说声对不起?”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乐郡主辜连城,平日城最喜欢骑着马在繁华密集的大街上飞奔,要说这京郊四处有的是空旷之处任她奔耍,可她偏就喜欢在集市里奔,为此不知撞了多少人多少摊子,若不是她身份摆在那里,又有理亲王专门派人善后,她早就被抓起来了。
她轻拍手中的马鞭,好奇地瞅着狗剩:“你是什么人,我撞了那老头,与你又有何干?”
“跟我是没关系,可你撞到人起码应该下来赔个礼吧?”狗剩紧皱了眉头,对这个被宠坏的刁蛮千金小姐实在没好感。
“赔礼?笑话!”辜连城细眉一扬,突然娇笑出声:“要我赔礼?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不是向我赔礼,是向这位大爷赔礼!”狗剩此刻被辜连城那无礼傲慢的态度给激起了性子,大有不赔礼不罢休的架式。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态度令得那位老汉颇为害怕,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橘子我自己捡就是了。”说着便艰难地弯下腰,一个个将散在四处的橘子捡回篓里,四周围观的人敢怒不敢言,他们虽不知晓辜连城身份,却也知道她非同一般。
辜连城唇角一搐,得意地道:“听到没有,别人都说没事,你还挡在这里做什么,好狗还不挡道呢,多管闲事!”
这句话令狗剩压在心底的火蹭一声就冒出来的,瞪着辜连城大声道:“你骂谁是狗呢?”
“就骂你怎么样?”辜连城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谁怕谁,瞧那样不过区区一个贱民罢了,竟敢对郡主之尊的她大呼小叫,若是去跟皇帝伯伯说,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下来!赔礼!”狗剩不理一昧劝说的老大爷,存心要挫挫这大小姐的锐气,省得她这么嚣张。
辜连城懒得理会狗剩,径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随手扔在地上,撇嘴道:“你纠缠不放无非就是为了钱罢了,喏,这些钱给你们,够买一堆橘子了,好了,我赔了钱了,你别再挡着我的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下来!赔礼!”狗剩看也不看地上那锭金子,对他来说,这口气比金子重要多了。
辜连城没想到给了钱他还要纠缠,气得粉面发红:“我钱都赔了你还要怎么样,要我赔礼?你配吗?给我滚开!”她这郡主脾气发作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皮鞭就打。
狗剩脸上满是嫌恶之色,也不避让,就这么伸手一抓,把那皮鞭牢牢抓在掌中,任辜连城怎么使劲都抽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个无赖,你想怎么样?小心我告官将你抓起来,然后拉到刑场斩首!”辜连城快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小子气疯了。
“除了仗势欺人外,你还会什么,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狗剩鄙夷的皱着鼻子,这句诗还是以前阿妩教的,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臭小子,你,你给我放手!”
“除非你下马赔礼!”
…
两人就这么僵峙在那里,卖橘的老汉怎么也劝不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正自这时,在两个随从打扮的人从后面远远路了上来,正是被辜连城拉在后面的王府下人。
两人一见这架式,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又是自家郡主闯祸了,当下一个去劝辜连城,另一个则捡了那碇金子放在老汉手中好言相劝他离开,接着又对狗剩道:“这位少年,不知我家主人有何冒犯之处,我在这里代主人赔个不是,还请行个方便!”
狗剩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别人愈是客气他就愈是不好为难,何况僵持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本就是为出一口气罢了,没必要真弄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当下依言松了手,让辜连城收回鞭子。
辜连城在下人的劝解下略收了脾气,不过还是愤愤不平,用皮鞭指着狗剩的鼻子凝声道:“臭小子,今日算你走运,下次要是再让我碰到,一定送你进刑部大牢,让你有进无出,哼!”气死她了,不就是一个贫民贱民吗,居然敢这么拽,最好别让她再见,否则一定有他好看的!
狗剩原本有所转好的心情,被她这句盛气凌人的话马上弄得急转直下,忍着破口大骂的欲望,算了,好男不和女斗,他深吸了几口气道:“好,我等着那一天,臭婆娘!”说罢转头离去,不顾后面气得快发狂的辜连城,哈哈,后面那声“臭婆娘”叫得可真舒坦,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吧,他摸摸身后背的那个包袱,脸上绽出带着浓浓思念的笑意,这里载着的是他满满的心意,只为完成曾经的诺言!
阿妩…自那一次别离后,就再没见过,只听曲府的人说她嫁了六皇子为庶妃,成为主子娘娘,想必是很好吧!
如此想着,狗剩的笑逐渐淡了下来,阿妩已经嫁作他人妇了,而他所能够做的就是…年年在她生辰的时候送上红枫之叶…
这一场狗剩与辜连城如同仇人般的相遇,会给彼此今后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转变,是喜是悲,是乐是忧,谁都不知道…
第94章 相争(1)
远在六皇子府的阿妩并不知道狗剩已经来到京城,更不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自含妃被禁足后,府中大小事宜皆交给阮梅心打理,有了重阳节的忙乱,后面自然要得心应手许多,倒也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阮梅心更是借此树立了自己在府中的威信。
秋日的夜,要比夏天来得更早些,更深露重,花落纷纷,无端的生出一种凄凉之感,原本坐在绣架前飞针走线的阿妩突然停下了动作,左手食指处赫然有一点鲜红,并且不断扩大,一个愣神,殷红的血珠便由白晳的指间滴落到绣面上。
在旁伺候的千樱看到阿妩的手被针刺到,赶紧让流意打了水来,略加清洗后拿干净的软巾捂住。
流意倒了水后进来,看着被滴到血的绣面不禁可惜道:“难为娘娘绣了这么久,眼见着快要绣好了,竟是这么浪费了!”
“要不拿去洗洗?兴许还能用!”画儿话音刚落,便听阿妩道:“洗不掉的,就算洗了也有痕迹,拿去扔了吧,等我有空了再绣幅新的。”
如此说着,阿妩放下捂在手指上的软巾起身走至门口,针刺到的伤口早已止血,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雕花长门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挟着秋寒的风吹到脸上,却未能吹散心中不明的烦闷,也不知是为何,今日一早起来,便觉心神恍忽,烦闷难安,否则也不至于让针给扎了手。
“主子,殿下今夜想必是不会过来的,奴婢侍奉您安歇了可好?”千樱以为阿妩是在想念无惜,是以如此说道。
阿妩摇摇头,弯腰抚着一枝正盛开的黄菊,柔嫩的花瓣摸着比丝绸更舒适:“再过会儿吧,我还不想歇息。”心若不能沉淀下来,如何能睡得着。
正自这时,初九突然进了来,说是奉了殿下的命令,请阿妩即刻去书房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问这话的时候,尽自在黑夜里,阿妩的脸瞧着也有些红,数日不曾相见,难道他想见自己了?
初九茫然摇头:“殿下没说,奴才不知道,还是请娘娘尽快随奴才过去吧。”
阿妩点点头,朝千樱她们吩咐了几句后,便随初九去了书房,到了那边初九守在门口,她自己一人走了进去,借着书房内通明的灯火,她除了看到无惜外,还有严世和孙一凡,以及前些日子刚来到府里的冷夜,乍见这些人都在书房内,阿妩不禁有些吃惊,略定了定神,敛衽朝无惜欠身施礼,未等她站直了身,便听得坐在椅后的无惜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阿妩的人?”
浅淡温和的一句话,却如惊雷在阿妩耳边炸响,久久不能回神――阿妩,这两个字本应该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而今却成了她最忌讳最不敢提及的字眼,特别是从无惜的嘴里说出…
原来,今日一直以来的心神不宁,是为这事…
一切都已经到头了吗?无惜知道了她顶替入宫选秀的事,所以眼下准备问罪?
“我…”话刚出口中,瞥见那俊秀飘逸的身影,思及从此再不得见君颜,便心痛的不能言语。
“定璇,你怎么了?身子不适吗?”无惜本是坐在椅上,见阿妩久久不回答,神色又不大对劲,便起身走过来,握一握手,除了凉以外整个手心都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定璇…他还是叫她定璇吗?难道他并没有得悉她的身份?
阿妩惶恐的心在想到这个时稍稍定了些许,大着胆子问:“殿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无惜扶了她至严世身边的椅子坐下后才道:“也没什么,只是叶风前几日遇到一个人,说是认识你还有你身边一个叫阿妩的丫环,可是我记得你并没有这个丫环,所以才专程找你来问问!”
听到这个回答,阿妩几乎瘫软在椅子上,剧烈起伏的心神在一瞬间安定下来,还好,还好,无惜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叶风口中说的那人又是谁?挽璧吗?可她不是早在毓庆宫失了踪影吗?
她正了正身子稍一想道:“回殿下的话,妾身身边原来倒是有这么一个丫环,不过很早以为她就因事离开了曲府,后来妾身也再没见过她,不知叶风说的那个人是谁?”
阿妩说话的时候,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待听得当真有“阿妩”此人时,分别闪这一丝喜色,严世更是敲着烟杆道:“殿下,这么说来,那人当真没说慌,他确实是认识曲妃,说不定他将成为我们成事的一个楔机!”
迎着阿妩不解的目光,无惜吐出了一个令阿妩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名字:“狗剩!”
“他?他不是应该在福州吗,怎么来京城了?”阿妩实在是太过讶异狗剩居然会出现在京城,一时没忍住脱口追问。
“他不止来了京城,还进了刑部的大牢。”这次代为回答的是严世,接着他没理会阿妩的追问,径直将目光转向了无惜:“殿下,我觉得这事该告诉曲妃知道,她既认识那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必须要尽快查清此事才行!”
辜无惜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将先前建德帝交派给他的差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包括中间几番周折,同时也解释了阿妩一直悬在心中的小莲之死。
在与建德帝定下一月之期后,辜无惜便指派叶风打扮成平民,在城中故意犯事,以便被抓进刑部大牢,然后在那里查出些什么事,他进去之后,遇到了在隔壁牢房里一个劲喊冤的狗剩,叶风见状故意搭讪,从而套出了狗剩的事,包括他认识阿妩的事,以及如何会被关到大牢中因由。
狗剩到了京城后找了没几天便盘缠用尽了,为此不已得便先到一大户人家帮工,可倒也巧,正好那大户人家要迎娶儿媳妇,极尽铺张之事,直到迎亲那天,新郎和新娘子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本来这就没事了,哪曾想当天夜里三更时分,洞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当时还在忙活的狗剩当即撞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新娘腹中插着一把剪刀,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新郎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随时会摔倒,狗剩学了几年武艺,胆子远较一般人大,所以没有吓得大呼小叫,而是先跑去扶新郎,屋外已经亮起了灯火,脚步声亦由远及近。
就在这个时候,任谁也没想到,本已经被吓傻了的新郎,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将没有防备的狗剩推倒在新娘身上,染了一身的血,而这个情景恰好被循声而来的府中主人和一堆下人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了事就简单了,新郎一把咬实是狗剩非礼新娘,新娘不从,所以凶性大发用剪刀刺死了新娘。
这个听着有些荒谬的说法,府中的主人却是深信不疑,不管狗剩怎么喊冤都没用,直接报了顺天府。顺天府连夜审讯,没问几句就逼着狗剩认罪,其间没少动大刑,可狗剩压根儿没杀人哪肯就这么认罪,仗着身子骨结实,硬挺了过去。
第二天顺天府府尹便将其转到了刑部,在过堂时,同样动了刑,而且更狠,狗剩咬着牙就是不肯认,最后刑部官员趁他昏迷时,直接抓了手指画押,然后判其当众斩首,至于那名嫌疑最重的新郎官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拿了些钱给新娘子家人便了事了。
阿妩细细听完后,心惊不已,她知道无惜最近一直在忙事,却没想到是忙如此大事,更没想到自己自小的玩伴狗剩居然也会牵连其中,而且还成了死囚,凭她对狗剩的了解,他绝不会说谎,若事情当真如他所言,那杀人的分明就是新郎官,可是口说无凭,该如何取证翻案呢?!
听无惜和严先生的意思,似想借狗剩的案为口子,将刑部所为的丑恶之事悉数揭发出来,若真能如此,对无惜来说是一个绝好的反击与翻身。
既已知晓此事,不管是为了无惜还是狗剩,阿妩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眼下事情虽已大致了解,但最好还是能亲自见上狗剩一面,当下她抬眼道:“殿下,能否让我和狗剩见上一面,让我再详细问他一下,另外,也可说服他听从殿下的安排!”
“若是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要如何进去?当初叶风为此已经犯了险,好不容易才混进去的,你当然不能像他一样,如此便只剩下探监一途。”阿妩的回答显然在无惜的预料之中,否则此等重要之事,也不会透露于她知晓。
严世眯着眼睛道:“事不宜迟,如果曲妃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咱们动作就得快点,明日一早便动身,曲妃深居府内甚少外出,打扮成一般民妇去探监倒也不怕有人会认出来。”
“只是让曲妃一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些,不若我也一道去。”辜无惜这话刚一出口便立时遭到所有人的反对,阿妩反对是怕无惜会遇到危险,严先生他们反对,却是因为无惜身为皇子,虽在朝中没什么影响,但刑部中人知道他模样的肯定不少,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了,那便打草惊蛇,会带来反而效果。
在经过反复斟酌后,决定由孙一凡陪同阿妩以叶风亲人为由前去探监,若是一旦发生无法控制或危及的情况,孙一凡就全力保护阿妩全身而退。
第95章 相争(2)
翌日一早,换了一袭半旧绿底素花衣裳的阿妩便在孙一凡的陪同下自后门而出,为的就是怕人发现,谁敢说六皇子府四周就没其他皇子的眼线呢?
这一路上阿妩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自己能够帮得上无惜,忧的是狗剩在牢中不知会受到怎生折磨,始终不明白他在福州过的好好的,干嘛跑到京城来!
阿妩与孙一凡扮做一对农家兄妹探叶风的监,到了刑部,等了好长时间才见人出来,又是好声相求,又是塞银钱,这才被带着见了当值的几个狱卒,当然又免不了上下一番打点,如此一来竟是花去了十几两银子,换做一般人家哪负担得起,而这还只是见普通的犯人!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见到隔壁牢房的狗剩时,阿妩还是难过的哭出声来,狗剩整个人都趴在烂草堆上,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皮肤,臀背部更是血肉模糊,比昔日何忠受兰妃责罚时的情况惨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