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主提醒。”说着,杜如晦面色古怪地道:“公主与新安公主一直都是这样言语吗?”
韫仪笑笑道:“可是觉得我们一些也不像寻常姐妹那样亲密要好?”
杜如晦点头道:“不错,甚至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母后对我的眷宠就是最大的过节,而且…并不止她一人。”韫仪并不愿多说这些事情,转而道:“你这会儿出去怕是会与她遇到,正好我让人炖了燕窝,不如用过后再走吧。”
“那就多谢公主了。”这般说着,杜如晦语重心长地道:“臣既然将那枝簪子送给了公主,就希望公主与郑兄举案齐眉,白首偕老;过去的事情,还请公主尽量放下吧,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对您,对郑兄甚至是二公子都好。”
“相忘于江湖…”韫仪下意识地伸手抚过鬓边的那枚簪子,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尽量吧。”说罢,她轻笑道:“那你呢,准备何时成家?”
杜如晦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愣了一下方才道:“臣才去年才考中进士,成家一事,暂且不急。”
韫仪笑着摇头道:“你啊,说起我来头头是道,涉及你自己就变成暂时不急了,好生没有原则。”
杜如晦被她说得一笑,旋即道:“再过一阵子吧,待臣不会再时时刻刻想着梅雪的时候,就娶妻生子。”
韫仪打趣道:“你是不急,就怕你母亲等不急,她可是一直盼着你娶一位名门千金,士族之女呢!”
“那是她所愿,而非我所愿。”望着流云变幻的天空,杜如晦轻声道:“若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中进士,只要她好好活着。”
发生在洛阳的这一切,李世民并不知道,他这会儿正被柴保昌投毒一事,弄得焦头烂额,说是及早发现且也抓住了投毒之人,但依旧死了几十个人,最麻烦的是水源污染,那条河是军营以及附近百姓取水之处,一旦封锁,士兵以及一部分百姓的饮水就成了问题,只凭那些井根本满足不了所有人,李世民只能让人从别处取水供给他们。
这日,他正在询问大夫关于那些中毒士兵的救治时,段志宏神色凝重地进来道:“二公子,那两个人趁看守不备咬舌自尽了,咱们的线索断了。”
李世民盯着那名大夫道:“你刚才说他们中的都是番木鳖的毒是吗?”
“不错,此物又称马钱子,毒性强烈,一旦服下就会感觉咽下困难,胸口胀闷,全身发紧,最后窒息而死。小人用了甘草、绿豆、铭藤、青黛还有生姜煎水给他们服用,如今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不过其中五人因为中毒太深,药石无效,这会儿已是死了。”
李世民想了一会儿道:“那若是将这些解毒的药投放于河流之中,是否可以化解河水中的马钱子毒?”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咱们这里青黛存量很少,远远不够解除河水中的毒。”听得大夫的话,段志宏道:“那能否去除这味药?”
大夫肃然道:“万万不可,这副药中,铭藤亦是剧毒之物,若是没有青黛中和,解药就会变成毒药,所以青黛这味药至关重要,万万不可少了。”
李世民当即道:“志宏,你立刻派人去附近药铺之中搜集青黛,越多越好,若是不够,就去附近的郡县搜查,一定要尽快,另外让士兵好生守住河流,沿河把守,在解毒之前,不许任何人取水。”
待段志宏依言离去后,李世民又叮嘱了大夫一番,他去见了李建成,后者得知那几个人自尽后,阴声道:“柴保昌,哼,此人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比母端儿更加该死!”
李世民皱眉道:“我已经让人去收集青黛了,解毒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担心,柴保昌不会就此罢手!”
李建成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刚才去见了父亲,商量对付柴保昌的法子,不过此人素来谨慎小心,且对他辖下的百姓不薄,想要用对付母端儿的法子对付他,恐怕是行不通,而且上次母端儿兵败之后,虽然我们暗中收编了一部分,但还有许多逃窜的士兵被其他叛军收编,令他们实力大增,据传回来的消息,他们蠢蠢欲动,随时都会进攻,腹部受敌,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沉声道:“我也担心这个,父亲怎么说?”
第两百五十二章 雁门关
“父亲想要速战速决,兵分三路,进攻绛郡,打柴保昌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据探子得来的消息,柴保昌兵力遍布数郡,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主力,谁都不知道,所以在出兵之前,一定要查出他的主力部队。”顿一顿,他道:“我已经派人去绛郡等地设法打探了,希望会有消息传来。”
从七月一直等到八月,李建成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传信回来,这么久没消息,恐怕他们已是被柴保昌给发现了。
所幸在这段时间内,段志宏奔波许久,终于找到了足够的青黛,解了河中的马钱子毒,令军营与百姓可以正常饮水。
正当他们对围剿柴保昌一事一筹莫展之时,雁门关突然传来惊天的消息——杨广与赵王杨杲被困于雁门关中。
此事还得从杨广登基时说起,突厥是居于北方的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士兵长年身穿甲胄,善于骑射,极难对付,所以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不愿与他们为敌,大多采用和亲等手段加以笼络,以确保他们不会与自己为敌,隋文帝杨坚就是这样,他从宗室之中挑选一女封为义成公主,将之远嫁突厥。
杨广登基后,却不愿行这一套,甚至还几次派使者前往突厥,让他们以后岁岁来朝,然以突厥人的性子,哪里会肯答应,他派去的使者,皆被杀了,大业十一年六月,突厥再次杀了杨广的使者,这件事令杨广大为震怒,认为突厥不将自己堂堂中原王朝放在眼中,逐以突厥始毕可汗不来朝为由,率领大军北巡进行威慑,到了那边后,又在边境演练军队,好让突厥明白与大隋做对下场,从而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按理来说,杨广这个算盘打得挺如意的,可是他挑错了对象,最后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被始毕可汗率领的十余万骑兵围困于雁门关;就这,还是义成公主悄悄报信的结果,否则杨广还没有退入雁门关,就已经被突厥兵马给包围了。
杨广一知道突厥来袭的消息,立刻退守雁门关,因为他手里统共只有三万人马,几乎就在他前脚刚退入雁门关,突厥人后脚就打到了城下,开始了猛烈的攻城,战况相当惨烈,突厥人的箭一枝接着一枝射入城中,甚至有一枝箭射到了杨广御座前,这个时候杨广真是后悔不已,可是再后悔也无用了,只能速速派人传旨各地,命他们立刻前来雁门关勤王护驾!
而李渊,就是最先得到消息之人。
几乎就在这个消息刚一传来的时候,李渊便传了李世民两兄弟去书房,目的,自是讨论是否要去勤王护驾。
对此,李建成并不赞同,“父亲,杨广这些年来暴政频频,无视百姓死活,如今让他死在突厥人手中,也算是罪有应得;而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起兵,必然可成大事。”
李世民皱眉道:“但这样一来,雁门关的百姓就会遭突厥人虐杀,死伤无数。”
李建成漠然道:“没有一场战争是不死人的,关键在于他们的死有没有意义,再说,对于那些百姓而言,无休止的活在暴政之下,未必就比死好。”说着,他对李渊道:“父亲意下如何?”
李渊抚着颔下长须,道:“不论起兵与否,都各有利弊,令为父难以决择。”
李建成有些急切地道:“父亲,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旦错失,可就再也没有了,说不定咱们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正自犹豫之时,有管事在外面叩门,道:“大人,刘先生到了。”
李渊精神一振,道:“请他进来。”
李建成拧眉道:“父亲请了刘弘基过来?”
“不错,刘先生胸有谋略,且见多识广,所以为父请他来一同商议此事。”话音刚落,刘弘基已是走了进来,在朝李渊行了一礼后,他道:“李公唤刘某来,可是为了雁门关之事?”
李渊颔首道:“不错,我想听听刘先生的意见。”
面对他的言语,刘弘基摇头道:“在下以为,此刻并不是李公起兵的好时机,相反,是一个最坏不过的时机。”
此言一出,李渊父子三人皆是一脸诧异,包括李世民在内,他虽觉任由突厥攻打自己国家,虐杀自己的同胞很是不妥,但也说不上最坏二字。
李建成最是不服气,道:“刘先生这话,怕是说得不对。”
面对他的质疑,刘弘基并不生气,笑一笑道:“听大公子言语,想必是支持李公现在起兵的,对吗?”
李建成当即道:“不错,如今杨广困守雁门关,正是我们起兵的大好时机,何坏之有。”
“敢问大公子,得天下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面对他的询问,李建成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兵马!”
“兵马固然要紧,但并不是首要。”他的话令李建成皱起了眉头,“不是兵马是什么,难不成是粮草?”
“不是。”面对刘弘基的一再否决,李建成有些负气地道:“既非兵马也非粮草,我可真不知道刘先生所谓的最要紧是什么了。”
此时,一直未曾说过话的李渊道:“刘先生说的可是人心?”
刘弘基赞许地道:“不错,就是人心,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建成忍着心中的嗤笑,道:“父亲起兵推翻暴君的统治,自然会得尽民心,刘先生这话说了岂不是等于没说吗?”
刘弘基似笑非笑地道:“大公子当真以为李公这会儿起兵,会得尽民心吗?”不等李建成言语,他又道:“大公子莫要忘了,如今朝廷正在与突厥开战,李公此时起兵,就等于助突厥攻打自己的国家,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他神色一肃,“这意味着李公从此成为卖国贼,受天下万民的唾骂,就算勉强打下江山,也不会稳固!”
李建成脸色倏变,厉声道:“胡说,我父亲岂会是卖国贼,所有一切皆是杨广咎由自取。”
“杨广再荒淫无道,也不该与突厥合谋。”刘弘基话音刚落,李建成便激动地道:“我父亲从来没有与突厥合谋。”
第两百五十三章 如芒在背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可是天下百姓不会知道,他们只知李公趁突厥动兵之时起兵做乱。”刘弘基肃声道:“若今日李公听了大公子你的建议起兵,就当真是断送了李家数代人辛苦攒下的基业,并且从此成为天下的罪人,再无翻身的可能。”
李建成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不留情面地教训过自己,连父亲也没有,刘弘基…真是好胆!
李世民怕李建成脸上挂不住,连忙岔开话道:“所以依先生之意,这会儿不宜起兵是吗?”
刘弘基点头道:“不仅不宜起兵,李公还要立刻派兵勤王护驾,如此不止可以建立威信,更可以笼络人心。”
经他这么一说,李渊亦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犯了一个大错误,连连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我这就点齐人马,让…”他思忖片刻,道:“云定兴前往雁门关勤王护驾。”
刘弘基长揖一礼道:“李公英明,刘某在这里预祝李公旗开得胜。”
李建成虽依旧心有不忿,但他并非分不清形势之人,刘弘基说的话虽然可恶,却并非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勤王比起义更为恰当。
在李建成二人退下后,刘弘基道:“在下还有一言,不知李公可愿听否?”
李渊刚刚得刘弘基醍醐灌顶,避开了一场大难,对他的话奉若圣旨,当即道:“刘先生有什么话尽量说就是了。”
“二公子英武过人,能征善战,且心思细腻,此行,李公不如让二公子从军勤王。”
“世民?”李渊惊讶之余,思量道:“世民武功自然不弱,也熟读兵法,但是他身上的杀戮之气不够,而且性子过于温和,到了战场上,怕是难以适应。”
“没有一个人生来就会带着杀戮之气,皆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李公应该给二公子这个机会。”
见他这么说,李渊点头道:“好吧,就让世民还有元吉随云定兴从军勤王,建成留在此处助我料理公务,提防柴保昌等叛军。”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下来,当李建成得知自己被留在河东,而世民、元吉从军勤王时,当即去找了李渊,希望自己可以从军勤王,让李世民留在河东,无奈李渊并不同意。
李建成绷着脸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侍女捧了一盏茶上来,前者刚喝了一口,便用力掼在地上,面色阴沉地道:“这么烫,你想要我的命吗?”
侍女慌忙跪下道:“大公子恕罪,奴婢这就再去沏一盏来。”
李建成不耐烦地道:“不必了,都给我滚下去,滚!”
侍女与一众下人闻言赶紧退了出去,正好季容进来,后者抚着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避开地上的狼籍走到李建成身边,轻声道:“相公,这是怎么了?”
李建成烦燥地道:“没事,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季容应了一声,往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忽地“哎哟”一声,双手紧紧捧着肚子,李建成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她道:“怎么,可是动了胎气?”
季容摇头道:“没有,是这孩子调皮,踢了妾身一脚。”说着,她又道:“不过也亏得这样,相公才肯理妾身。”
李建成一怔,旋即摇头道:“今日遇到一些心烦之事,所以…唉!”
季容好奇地道:“何事令相公如此烦心?”
李建成沉默片刻,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旋即恼恨地道:“我听父亲口气,这件事分明就是刘弘基之意,你之前说得没错,他真正投靠的不是父亲,而是世民。”
季容安慰道:“既然公公已经决定了,相公就留在河东镇守,以防柴保昌等人作乱。”
“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李建成没好气说了一句,旋即沉声道:“之前他当着父亲与二弟的面这样训斥我,我已是忍了他,他竟然还要兴风作乱,实在可恶!”
季容柔声道:“妾身明白相公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如今天下溃乱,就算是妾身这样的女流之辈,也知道远非短时间内可以平定,相公往后有的是机会立功,何必急在朝夕之间呢。”
“我知道,只是…”李建成攥一攥拳头,冷声道:“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季容眸光微微一闪,道:“但事已至此,难道相公…”
李建成打断道:“这一次,我会照着父亲的吩咐,留在河东,但…”在片刻的静默后,他一字一句道:“此人不能留!”
季容神色一松,道:“此人一心向着二公子,留着他,对相公确实是一个祸害,但…公公怕是不会同意。”
李建成冷冷一笑,“无需任何人同意,战乱之中,谁都有可能死于非命,刘弘基亦不例外。”
季容意味深长地笑道:“妾身必会在佛前祈祷,一切皆如相公之意!”
李建成笑一笑,抚着她突起的腹部道:“你如今最该求的,是让上天赐咱们一个白白胖胖的麟儿,我可是一直盼着咱们的孩子出世。”
季容嫣然一笑,道:“大夫说产期应该在十一月初,妾身也一心希望可以为相公添丁,可万一…”她神色一黯,低头道:“若是个女儿,那可怎么办?”
李建成握一握她的手腕打趣道:“若是个女儿,就再生一个,一个不行,那就再生五六个,总是能生下男孩的。”
季容嗔道:“相公当妾身是母猪不成,还五六个。”
李建成朗声一笑道:“好了,不与你玩笑了,总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生安养,其他事情…”眸光一冷,缓缓道:“我自会处理。”
如此,事情尘埃落定,李世民与李元吉被编入屯卫将军云定兴部下,做为一名参军,随其前往雁门关勤王护驾。
此时,雁门关的战役已是白热化,杨广一直不见援军到来,而突厥人的攻城之势越来越猛,令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两百五十四章 解围之计
难道那些将领在这个要命的时候集体背叛了他,相要让他死在突厥人的手下?不,不会的,那些人皆是他的臣子,相信不会这么做,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他所要做的就让眼前这些人顶住!
正自这个时候,一个满身血污的将领奔了进来,慌声道:“陛下,顶不住了,恐怕随时都会破城,请陛下立刻做好出城的准备,臣会让所有将士拼死护送陛下逃出突厥人的追捕。”
杨广脸色煞白,出城?开玩笑,突厥足足有十万人马,将整个雁门关团团围困,一旦攻破,自己根本没机会在那么多突厥人眼皮子底下逃走,哪怕剩余的将士拼死护送也没用,必定会被突厥人擒住,唯一的活路就是死死守住雁门关!
想到此处,他豁然起身,往一直害怕接近的城门行去,那个地方简直犹如人间炼狱,箭矢满天横飞,还有不时呼啸而来的石头以及泼下去的滚油热水,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在死亡。
雁门关的士兵在连日激烈守城后,已是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最要紧的是,士兵已经渐渐开始没有了士气,动作明显慢了许多,他们眼眸中更多的是麻木。
这个情况令杨广心中大骇,慌忙大喝道;“所有人都给朕顶住,凡是守城有功之人,士兵直接升任六品官,赏布百匹,官员者晋升一级,同样赏布百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不论去到何处都是通用的,他这个命令,令那些麻木的士兵重新振奋了精神,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支撑着突厥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杨广紧张的满手是汗,虽然如今暂时是顶住了,但他心里明白,城中守军支撑不了太久,希望援军在雁门关守军彻底崩溃之前赶到!
与此同时,云定兴与李世民兄弟带领的援军已是赶到了雁门关附近,近到甚至能看到在那里猛烈攻城的突厥军队,但他们迟迟没有继续往前。
并非云定兴不想解雁门关之围,而是…他手中只有一万人马,再加上雁门关里不计伤者的守军,也不过五万,而突厥军队却有十万,这个仗没法打。
他们,云定兴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退守安全地带,等其他地方的援军到来,然后再合力围攻突厥军队,只是…雁门关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对于这一点,谁都没有信心,毕竟雁门关已经支撑很久了,就算有再多的激励,也不可能越过身体底线,继续下去,崩溃只是早晚的事情。
云定兴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势单人孤,实在解不了雁门关之围,无奈之下,他只得命将士退守安全地带,然后就地安营,等等援军到来。
李元吉对于云定兴的决定颇为不以为然,主要动求带领三千人马突袭突厥军队,以打头阵;对此,云定兴自是不同意,“本将知道四公子勇猛过人,但突厥军队的士兵从来都是弓箭不离身,极善战斗,你此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万万不可!”
李元吉年轻气盛,哪里听得进他这话,反而道:“将军岂可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蛮夷之邦,能有多利害。再说这一万士兵皆是父亲精选出来的士兵,足以以一挡十,岂会怕他们。”
云定兴苦笑道:“若他们不利害,陛下这会儿就不会被困守在雁门关中。”
“可是…”李元吉待要再说,李世民已是道:“四弟你从未与突厥人交过锋,不知道他们的凶悍,远非当初母端儿那些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
李元吉不甘心地道:“依二哥所说,我们一路奔来,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吗?”说着,他又有些负气地道:“若是这样,还不如不来得好!”
李世民摇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并非不打,只是暂时不动罢了。”
“那还不是一样,真是没意思。”李元吉嘟囔了一句,摆手道:“我去附近走走,晚些回来。”
望着李元吉离去的身影,李世民暗自摇头,对云定兴道:“四弟只是性子爽利,有什么说什么,并无恶意,还望将军莫怪。”
“本将明白。”云定兴叹了口气道:“本将何尝不想尽快解了雁门关之围救出陛下,只是…”他再次叹了口气道:“希望援军尽快到来!”
眼下,当真没有办法吗?
李世民低头思索着,许久,他道:“将军,卑职想到一计,或许可解雁门关之围。”
云定兴精神一振,连忙道:“二公子请讲。”
李世民徐徐道:“始毕可汗敢带十万大军围攻雁门关,一是知道陛下此行带的兵马不多;二是看准各地援军不能及时到来,所以猖厥至此。若我军摆开阵容,挥动各地援军大旗,然后鸣钲击鼓,全军将士大声喧哗,始毕可汗就会以为我们援军都已经到了,不敢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