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不见韫仪说话,他道:“如何,可以原谅我了吗?”
韫仪见火候差不多了,道:“二公子都这样说了,我又怎敢再计较不放,只是还请二公子记着您刚才的话,我确实不知韫仪之事。”
“我明白,不会再有下一次!”随着李世民这句话,韫仪与他一起回了屋子,一夜无事,翌日起来,雪已经停了,地上则积了足有一寸多厚的雪。
二人骑着青云回到府中,刚步入府中,便看到林总管匆匆忙忙走了过来,紧张地道:“二公子,您去了哪里,何以一夜没有回府,二夫人与大公子都快担心死了,也不敢告诉太守,怕影响他的病情,您要是再不回,就要派人去找了。”
“我没事,只是昨日被风雪阻了道,所以未及回城,在城外歇了一夜。”说着,李世民又道:“你派人去请徐大夫过来一趟。”
林总管刚刚安下去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又给勾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李世民道:“二公子您受伤了?”
第七十九章 送信
“只是小伤罢了,不打紧;另外你去毓秀阁告诉二娘一声,就说我已经回来了,省得她担心,至于大哥那边,我自己过去,徐大夫来了,你让他直接去庆春园。”
在林总管答应后,李世民对身边的韫仪道:“你且先回去歇着,待徐大夫来后,我会让他去你那边替你医治。”
“我只是脚扭伤而已,不打紧,回去抹些药油就好了。”面对韫仪的推辞,李世民道:“不管怎样,还是让大夫看过放心一些,杨嬷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派人去与她说,记着,在脚彻底好之前,不要去练舞,以免加重伤势。”
他们之间的对话令林总管眸中微闪,以前他就觉得二公子对武梅雪特别的好,果然没错,如今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平日里看着二公子跟个圣人似的,原来也是有七情六欲。
“嗯,多谢二公子。”目送李世民离去后,韫仪回了她与江采萍住的屋子,后者正在屋中来回踱步,瞧见她进来,先是一怔,旋即飞奔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连珠炮似地道:“姐姐你去哪里了,为何一夜都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有没有事?还有二公子呢,他也回来了吗?”
韫仪好笑地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好歹也先让我坐下,然后再一样一样的问。”
江采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韫仪坐下,直至这时,她才发现韫仪走路之时,脚步微跛,急忙道:“姐姐你的脚…”
“没事,扭了一下而已。”在扶着桌沿坐下后,她道:“去将柜子里的药油拿来。”
江采萍连忙依言取来药油,替她除下鞋袜后轻轻揉着,疑惑地道:“姐姐,你们昨儿个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弄成这个模样?”
韫仪将昨儿个的事捡着不要紧的说了一遍,旋即道:“我还算好了,二公子被山石砸中了肩膀,又一路颠簸过来,可比我的伤势重多了。”
江采萍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可不是吗?想不到二公子是一个这么有心的人,长孙小姐可真幸运,能有这样一位在意她的夫婿。”
韫仪喝了口茶道:“对了,这件事杨嬷嬷知道了吗?”
“姐姐昨儿个下午没有去练舞,今儿个一早又没去,杨嬷嬷哪有不知情的理,不过我已经与她说了,是二公子拉着姐姐去的,料想不会碍事,就怕…”她低着头没说下去,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韫仪好奇地道:“就怕什么?”
江采萍勉强一笑,再次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道:“没什么,姐姐一夜没吃东西,想必也饿了,等我替你揉好了脚就帮你去找李娘要些吃的。”
韫仪哪是她这么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追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采萍笑容垮了下去,眼圈微红地道:“今儿个一早我去练舞,那些人知道姐姐与二公子一夜未归,起初还没说什么,等杨嬷嬷一走,各种难听的话就都冒了出来,说姐姐勾结二公子去外面苟且,想要攀二公子这个高枝,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忍不住与她们争了几句,结果她们连我也骂进在内,说我也想攀二公子得个姨夫人的位置坐坐。”
韫仪淡然道:“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喜欢就由着他们说去得了,去听那些个不着边际的胡话做什么,还与她们争论,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姐姐说的我自然知道,可也不能由着她们胡言乱语,败坏姐姐名声,万一传扬出去,姐姐以后还怎么嫁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与二公子清清白白,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连你不相信我吗?”
江采萍急忙道:“我当然相信姐姐,可是别人不会相信,姐姐刚成了领舞,她们心里不知有多嫉妒,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中伤。”
韫仪抚着江采萍愁绪难展的眉头道:“放心吧,她们如果真的敢恶意中伤,自有人会治她们。”
江采萍先是疑惑不解,随即露出一抹喜色,“姐姐是说二公子?”
“不错,我这次为了替二公子画雪莲花开而扭伤了脚,他总算欠我一个人情,相信不会坐视我被人欺辱。”
听得这话,江采萍顿时安下心来,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模样,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一日的事情。
待得她说完后,韫仪道:“采萍,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江采萍不以为然地道:“姐姐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帮你。”
韫仪点一点头,道:“我待会儿写一封信,你替我设法送出去给我爹。”
听得这话江采萍满口答应,“这个简单,等下回到了初一,我就去一趟双桥村,将信交给武伯父。”
韫仪肃声道:“不能过两天,今儿个就得送出去。”不等江采萍言语,她又补充道:“且不能由你送出去,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去送信。”
江采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试探地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采萍,你若信得过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要多问,只管告诉我,你有没有法子?”
江采萍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道:“李娘倒是随时都可以出府,她也应该会帮我这个忙,但是…不能让她知道是送信,这个有些难,姐姐你别急,容我好生想想。”
静默片刻,江采萍眼睛一亮,脱口道:“有法子了。”说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崭新的鞋子来,道:“这是我给爹做的鞋子,原想十五的时候送去,这次正好借此行事,就说这鞋是姐姐你做给武伯父的,让她带过去就行了。”
韫仪细想片刻,觉得此计可行,李娘为人甚好,料想不会有问题,她当即磨墨写信,在吹干了信上的墨迹后,卷起来塞进其中一只鞋里,她塞得很隐蔽,只要不穿鞋或者仔细看,就发现不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与江采萍一起去找了李娘,李娘听闻是送鞋这等小事,爽快的答应了,说是做完午膳就送去。
在从厨房回来的路上,韫仪感激地道:“采萍,谢谢你。”
“咱们之间说什么谢,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江采萍犹豫着没有问下去,经过这会儿功夫,韫仪已是想好了对策,道:“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曾有一个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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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大意
梅雪还真没与江采萍提过杜如晦的事情,后者的好奇心一下子给挑了起来,迭声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韫仪大概的说了一遍,随后道:“你之前说乐坊那些人乱嚼舌根子时,我原本也不在意,可是后来又想着,万一让如晦知道,事情会有些麻烦,所以急着送信出去,又怕被人发现,所以…”
“所以就说成是送鞋!”江采萍掩嘴笑道:“姐姐想得可真好,亏得我还一直盼着姐姐与二公子成双成对呢!”
韫仪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妮子,又开始胡说了。”她这个谎话撒得并不高明,不过江采萍对她毫无怀疑,自是说什么就信什么,丝毫没有起疑心。
江采萍吐一吐舌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话说回来,姐姐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这位杜公子啊?”
韫仪敷衍道:“他过几日要入京赶考,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
江采萍有些可惜地点点头,在快要走到她们所住的屋子时,忽地道:“姐姐,武伯父他识字吗?”
韫仪被她问得一愣,不确定地道:“应该…认识吧。”
江采萍愕然道:“姐姐也不知道吗?”
韫仪眸光微闪,有些不自在地道:“我以前从私塾偷听回来,曾教过爹一段时间,当时问他倒是都认得,现在就不清楚了。”
“如果武伯父不识字的话,那他如何看姐姐那封信?”就算江采萍不说,韫仪亦想到这个问题,有些心慌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她真是大意了,忘了武老三只是一个乡野村夫,连龙都不认识,又哪里会识字。
江采萍低头想一想道:“不行就只能让李娘代为转告了,走,我们去找李娘。”说着,她一把拉了韫仪往回走。
在韫仪思索着该如何将信中之事托李娘转答时,她们已是到了厨房,然并未看到李娘身影,一问之下,方知李娘刚才就已经走了,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经出府了。
江采萍跺脚道:“早知道就走快一些了,唉!”见韫仪面有愁容,在出了厨房后,她道:“姐姐也别太担心了,实在不行,等李娘回来后,咱们再求她出去一趟,总能有办法的。”
韫仪无奈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在韫仪为那封信忧心之时,李世民已是赶到了庆春园,李玄霸正好也在,瞧见李世民进来,又惊又喜,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二哥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与大哥了。”
被他这么一抓,李世民痛得说不出话来,李建成看得分明,急忙道:“快放开世民。”
李玄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道:“怎么了?”
李建成气得脱口道:“你这个蠢货,还没瞧见世民受了伤吗,快松开!”
被他这么一说,李玄霸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随即又对一旁的李九道:“快去请大夫来。”
李世民缓了口气,道:“不必了,刚才我已经让林总管去请徐大夫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李玄霸不敢过份用力,轻手轻脚地扶了他坐下,“二哥,你这一夜到底跑哪里去了,也不交待一声,我想找段志宏,结果连他也不在府里。”
“我去给无垢画雪莲花,本想着入夜之前能够回来,所以没有额外交待,哪知下山途中出了些事情,耽搁了行程,等我们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只能在外面歇一夜再行入城。”
李玄霸朝他眨一眨眼睛道:“我听说二哥是与武梅雪一起出去的,可是看上这个舞姬了?”不等李世民言语,他又道:“可是二嫂还没有入门,二哥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道:“你这臭小子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该打!我带她去,不过是想让她帮我一个忙罢了。”
李玄霸不以为然地道:“二哥又在唬我了,武梅雪不过是一个舞姬,她能帮二哥什么忙。”
李世民未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幅雪莲花开图递过去,“你自己瞧瞧。”
李玄霸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后,好笑地道:“二哥该不会是想说,这图是那个舞姬画的吧?”他虽然不懂画,但也能大致看得出好坏,这幅图中的雪莲栩栩如生,隐约间仿佛还能闻到雪莲花的清香,非精于绘画之人不能绘出这样的画,而武梅雪只是一个舞姬,怎么也不可能画得出来。
“事实上,这确实是她画的。”在李玄霸惊讶的目光中,李建成将之拿了过去,他与李玄霸这个武痴不同,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一眼便看出这幅画的好坏,“除却用墨有些不均,线条粗细掌握还不算太好之外,算是一幅难得的精品;想不到区区一个舞姬,竟有这份画功。”
李世民将昨日无意中在后花园看到韫仪以地为画,以枯枝为笔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所以我就想借着画雪莲花开一事试探于她,不过…应该是我多疑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李建成拧眉道:“如果她不是,那女刺客呢?难道当真逃之夭夭了?”
听到这个话,李世民沉默了下来,他之前一直将怀疑的重点放在梅雪身上,一旦证明她是清白的后,就失去了追查的方向。
见他们不说话,李玄霸不耐烦地道:“要我说,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部抓到地牢里去严刑拷打,我就不相信问不出来。”
李世民断然道:“不行,若是这样做,一旦传扬出去,必会损坏父亲的官声与名望,更会妨碍了往后的事情。”他指的,自然是起义一事,一旦李渊背上“草菅人命”这四个字,来日揭竿起义之时,号召力必然会减弱许多;在那种时候,民心就是一切,稍有所失,就会功败垂成并且赔上李家所有人的性,这是他们万万堵不起的。
李玄霸不知道这些因由,梗着脖子道:“想要抓到刺客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大哥你说是不是?”在他印象里,李建成常觉得李世民做事过于妇人之仁,料想这次会同意他的说法。
第八十一章 嫉妒
“世民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父亲官声要紧,刺客一事咱们慢慢追查就是了。”李建成的回答令李玄霸诧异不已,大哥今儿个吃错药了,居然同意二哥的说法,待得定一定神后,他不服气地道:“难不成官声比父亲的安危还要重要吗,万一再有行刺可怎么办?”
李建成徐声道:“之前那回之所以让刺客有机可趁,是因为咱们太过大意,以后只要咱们小心防备,自然不会再给刺客机会。”说着,他又道:“三弟,你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多想一想,别总是莽莽撞撞的。”
李玄霸不明白李世民那句话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事实上,要不是防着这一点,他早就对乐坊那些人严刑逼供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被他们斥了一顿,李玄霸心中不快,道:“那我以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了,我还要练功,先出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李建成摇头道:“这个老三,别的没见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说他几句就甩手走人,他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将事情告诉他。”
“老三的性子咱们还不清楚吗,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过会儿就没事了。”说着,李世民笑道:“虽然老三心思不够沉稳,但好在骁勇善战,才十岁的时候,就敢挑战咱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怕过谁的拳头,相信将来,他会是父亲最好的先锋。”
“这倒也是。”言语间,徐大夫到了,在替李世民看过肩上的伤后,确诊是骨头裂了,在长好之前,尽量不要去动,更不得用劲,依着李世民的体质,应该一个月就能够长好了。
在徐大夫包扎好伤口准备离去时,李世民道:“对了,大哥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不要让徐大夫一并看看?”
“不用的,我的伤已经无碍,只是新肉还未长老。”在命徐大夫离去后,李建成将手里的雪莲花开图交还给李世民,在其接过时,沉声道:“虽然你觉着武梅雪不是刺客,但她一个乡野女子能够画出这么好的画,终归还是有些可疑,派个人去武家问问吧。”
“我知道了。”李世民心中也正有这个打算。
且说韫仪那边,一直等到日薄西山,方才瞧见李娘回来,韫仪连忙上前道:“李娘,那双鞋呢?”
李娘笑道:“当然是替你送过去了,不然你以为李娘我刚才出去做什么?”
韫仪试探地道:“那我爹…他试了吗,大小合适吗?”
“这我可不知道。”见韫仪面有不解,她道:“我过去的时候,你爹不在家中,问了左右邻居一声,方才知道他前儿个上山打猎去了,一直没见回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人影,就将鞋放在隔壁一户姓方的人家,让他们到时候转交。”
“啊!”听闻鞋落在别人手上,韫仪忍不住惊呼一声,李娘疑惑地道:“怎么了,那户人家有问题吗?”
韫仪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有,就是…就是有些担心爹,昨儿个下了那么大的雪,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样了?”
李娘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笑道:“放心吧,听那方姓人家说,你爹是老猎户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山上碰到下雪了,不会有事的。”
江采萍在一旁道:“李娘,我们想…”不等她说下去,韫仪已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出一抹笑容道:“这次的事,真是多谢李娘了。”
“小事一桩罢了,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就是了。”说着,她系了围裙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否则晚膳就要来不及了。”
在被拉着出了厨房后,江采萍道:“姐姐你不是说要让李娘代为转告吗,为什么刚才又不让我说了?”
“你刚才没听到李娘说吗,我爹去了山上打猎未归,就算李娘肯替我们传话,一时半会儿间也找不到人啊。”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要紧的还是韫仪始终没有想到要如何不着痕迹地让李娘传话,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妥就会遭来杀身之祸,她不得不谨慎以待。
江采萍不疑有它,点头道:“这倒也是,要不咱们等两天再来拜托李娘吧,到时候武伯父应该已经回来了。”
韫仪低了头自言自语道:“希望初一之前他都不要回来。”
江采萍隐约听到几个字,疑惑地道:“姐姐说什么不要?”
韫仪回过神来,笑一笑道:“没什么,我说希望她们积些口德,不要胡言乱语,这样咱们也就不用如此折腾了。”
说话间有两个舞姬迎面走来,二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在瞧见韫仪时,眸中闪过嫉妒与嘲讽之色,待得走近了之后,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道:“看样子咱们很快又要换一个领舞了。”
与她同行那人问道:“不是才刚换的吗,怎么又要换了,难不成现在这个也与冯春秀一样犯了错,要被贬去柴房做事?”
“冯春秀是犯错被贬,人家却是攀上了二公子这根高枝,两者岂可相提并论;不过…”她斜眼盯着韫仪,满脸妒色地道:“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咱们唤一声二少夫人就真是太天真了,二公子是什么身份,他要娶得必是名门千金,高门仕女,像她那种,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玩腻了就扔到一边去,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旁边那人掩嘴笑道:“那她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本来就是,到时候成了残花败柳,就算拿着银子去求人家娶,人家也不肯娶呢,最后只能去那些个窑子卖皮肉!”她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韫仪她们听的。
见她说越过份,甚至连窖子、皮肉这种不堪入耳的话都出来了,江采萍哪里还忍得住,厉声道:“丁玉兰,你胡说什么呢!”
至于韫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亦是难看得紧,她不愿生事,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骑在她脖子上。
第八十二章 立威
丁玉兰闲闲扫了她们一眼,凉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如今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她与二公子在外面过夜,稍有些廉耻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亏得还是领舞,真丢咱们的脸。”
江采萍气呼呼地道:“姐姐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城门已关,所以才不得已在外面过了一夜,但她与二公子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丁玉兰嗤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与我说清白,简直就是可笑!”
她旁边那名女子盯着江采萍道:“你这么帮着她说话,是不是想也跟着一起攀上二公子啊?”
江采萍气得脸色发白,气恼地道:“我才没有呢,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我…我就告诉二公子去,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女子一脸讽刺地道:“哟,还没攀上呢,就已经懂得拿二公子来压咱们了,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又何止我一人。”
江采萍待要说话,韫仪已是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淡然道:“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口口声声说咱们攀高枝,其实最想攀高枝的人是她们自己,可惜啊,没样貌没身材,没人看得上她们。”
这句话虽不带一个脏字,却令丁玉兰二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气急败坏地道:“你说什么,我哪里没姿色没身材了?你…你自己才是呢!”
韫仪冷笑道:“若是有的,二公子怎么会看我而没看上你呢?丁玉兰,就算我当真不在乐坊了,这领舞的资格也永远轮不到你!”
“你!”丁玉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前一直都是春秀针对韫仪,她只管看戏,如今自己对上了,方才发现韫仪口齿远比她想的要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