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念完圣旨后对妗云道:“娘娘,皇上的旨意您已经听清楚了,也请您给个回话,究竟是选第一条还是第二条。”说完这个他又补充道:“娘娘您可千万要考虑好再回答,这一旦选择了死,可就没有再活的可能了,能得奉皇上是娘娘您的福气,可莫要意气用事将这份福气转化为祸事,那样就太不值了。”
妗云笑意不止地抬起头,迎上清如静怡如水的眼睛,迎上常喜期望的眼睛,刚要说话,忽觉衣服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露儿,她冲自己不停地摇着头,晶莹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的从她眼中滑落,看到这儿,妗云的心不由一暖,总算还有人关心着自己,在乎着自己,只是这一切都要到此为止了,想到这儿,她缓慢而坚定的将衣服从露儿的手中抽了出来,她的路她自己会走,哪怕黑暗,哪怕无光,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妗云仰望着一身华衣的清如:“娘娘,妗云在选择之前还有是一事相问。”
“你说。”清如垂目而视,妗云的身影清晰地印在她眼中,而她的眼一直都是这么平静,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妗云地心思,又仿佛再大地事在她眼中也不值得触动。
“妗云想问娘娘,如果妗云选择了第二条路,那么露儿会怎么样?”是罢,在她生命终结之前,先为露儿想一条出路吧,毕竟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保就保吧。
“露儿?”清如收回搭在子矜臂上的左手,微蹲了身道:“如果你有心选第二条路地话,便是死,既然要死了何必还要管活着的人?”
妗云闻言苦笑道:“他人的生死我可以不在乎,但是露儿却不行,她跟了我这么久,我实在不忍心…”终于有眼泪滴下,却非是为自己,生死从进宫的那刻起就已经不在乎了。
“主子…”露儿跪在妗云的身后泣不成声,主子待她这么好,她却不能为主子做点什么,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常喜在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心知不好,这琳嫔只怕是铁了心要寻死,根本没有一点半分的意思要从皇上,真不明白皇上怎么会下这么一道圣旨,幸好毒酒非是真毒酒,否则皇上定然会后悔。
小江子在后面探头探脑的看着,眼珠子更是不时转动着,所有的事情都与那天他听到的差不多,单看后面琳嫔会如何选择,待得这间事了他便立刻去向贞妃娘娘禀报,他心里头想的入神,全然不见清如旁边的子矜不时瞅他一眼。
清如思索了一会儿对妗云道:“不论你选择哪条路都不会牵连到露儿,她还是可以依然做她的宫女,如果她愿意的话,本宫也可以收了她,让她在本宫身边做事如何?”
“好!”妗云点着头道:“那就多谢娘娘了,妗云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娘娘恩德。”接着她转头对还在哭泣的露儿道:“你以后就好生跟着宛妃娘娘,我相信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委屈了你。”
露儿不停地摇着头道:“不,露儿要跟在主子身边。哪里都不去,主子您别不要露儿,求求你了。”
“傻丫头。我并没有不要你,只是这黄泉碧落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何苦让你去呢,没必要为了我一人再拉你下水。”
说完这些,妗云擦去眼角的泪水慢慢站了起来:“宛妃娘娘,常公公,妗云决意选第二条路。还望你们成全。”
常喜为她的决绝骇了一跳,徒然地劝着:“娘娘,你再考虑一下,这死可不是什么好玩地事,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您何苦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常喜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瞅着清如,原以为她也会帮着劝,哪知她只是一昧的冷眼旁观,半分要劝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地清如不由让常喜茫然,听皇上的意思,这主意原本就是由宛妃出地。她还很有信心的说琳嫔定然不会寻死,可现在情况与她说的完全不同。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吃惊。一点儿都不着急?
“常公公您不必再劝,妗云既然说出口就必然已经想清楚了。还望您成全。”妗云坦然的说着,脸上,眼里,不见有一丝半分的害怕在其中。
“可是…”常喜还待要再说,却被清如阻止:“常公公,既然琳嫔心意已决,我等再说出没用,就遂了她地意吧,小江子。”
听到清如召唤自己,小江子赶紧端着盘子上前:“奴才在!”
清如一指盘中的几件东西道:“琳嫔,这是皇上赐下的东西,你在其中随便选一样吧,本宫和常公公会在这里送琳嫔你上路。”冷冰冰的言语从她嘴中说出,与她话一样的是她的眼睛,一样的冷,饶是常喜在宫中经多了事,看到这样的清如还是有些寒颤,要不是知道那毒酒中放的不过是迷药,他甚至要怀疑起宛妃是不是存心要置琳嫔于死地,毕竟琳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长得像先皇后,宫中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
妗云怡然无惧地点着头,然后走到小江子面前,纤长嫩白的手指在那条无瑕的白绫上停留,生是清白之躯,死亦是青白之躯,唯有这白绫能表她心吧,许郎,今生我们无缘,妗云先行一步,奈何桥上我等着你。
常喜眼瞅着不好,皱纹丛生地脸上浮起一丝惊慌,这要是让琳嫔选了白绫,上吊自缢,那可就是真死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这可怎么办,无奈之下,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清如,希望她赶快出言阻止。
至于另一边全然当在看戏地小江子可没他那份担心了,他甚至巴不得琳嫔快拿白绫上吊呢,如此一来可就是真死了,不像用迷药那般昏迷了,而这样地话贞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江子只想着好地地方,却不想,如果琳嫔真的死了,他们在场的几个人都逃不出福临的怒火之外。
没有让他们久等,清如在妗云拿起白绫没多久,但装作无意地道:“本宫听说上吊而死的人会特别恐怖,而且在死前会感受到很难受的痛苦,匕首也是,虽扎了胸口,血流了满地,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死不了,只会疼得半死。”听到她的话妗云不禁又犹豫了,所有的人,特别是女人,都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死的漂亮一点,毕竟有许多人将容貌视做比生命更珍贵。
子矜适时的插话进来:“小姐,那么那瓶毒酒呢,也会很痛苦吗?”
清如瞄了低头不语的妗云一眼道:“那倒不是,那瓶酒虽然毒性很烈,但有一点好,就是没有痛苦,只要喝下去马上就会没有痛苦的死去,而且容貌就与生前一样,比那白绫与匕首不知好了多少。”
第六十五章 险中求胜(3)
妗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既然知道那毒酒能让自己毫无痛苦的死去,她不禁将白绫放回了原位,子矜见状不待清如吩咐,闪身到小江子旁边,执起酒壶倒了一杯在空的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给人一种诡异妖艳的美感,正是这么一杯小小的酒,却可以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
妗云颤抖的拿起了那杯酒,盛满的酒在晃动中洒出了些许,常喜在看到她拿起酒杯后不禁偷偷松了口气,而小江子则恰恰相反,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主子不要!”露儿一把拉住了妗云已经凑到嘴边的酒,只差一步她便不能回头,露儿泣不成声地说着,双手死死拉住妗云:“主子不要,您再想想,奴婢求您了,您再想想,这一喝下去可就是往黄泉走去了,主子您真的要扔下奴婢吗?”
不管露儿千般哀求,万般乞求,已经打定主意的妗云岂会因此而再改变:“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的死未如泰山之重,也未有鸿毛之轻,但至少维系了我心中的信念,那便够了。”
说完这些,她便一下挣脱了露儿的牵扯,饮尽了杯中的毒酒,所有的人都冷眼旁观,任由她将酒饮入口中。
眼见这一切无可避免,露儿哭的更伤心了,而在她的哭声中,妗云也慢慢闭上了眼睛,美丽而哀恸的双眼终于可以安静的闭起来了,不用再睁开来了,也不用再看这个她根本就不喜欢,根本就不想呆的后宫了,这一切。真好…
许郎,我在奈何桥上等你,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妗云。千万不要!“主子!主子!”任是露儿再是撕扯着喉咙哭喊,妗云也不会醒了。真的如清如所说,没有任何地痛苦,就像睡觉一样,只是这觉一睡再也不会醒来了,而世间的呼唤她也再听不到了。
常喜叹息着摇头。真想不到这位琳嫔性子如此刚烈,宁死不从,幸好皇上赐的是迷药,否则这真毒酒一来,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他上前将露儿拉起道:“你先别哭了,你家主子没有死,她只是昏过去了。”
“你胡说!”露儿抬起哭花地脸说着:“主子连呼吸都没有了,你还说她只是昏过去你骗谁!”
常喜被她这话吓得双目圆睁。失声道:“什么?呼吸没有了,这怎么可能,明明酒壶里下的只是迷药而已。..哪会死,是不是你…”本来常喜想说她是不是弄错了。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了。因为他自己亲手在妗云地鼻下探了好一会儿,确实没有呼吸。一些些都没有,就与一个死人一般,这…这怎么可能,常喜顿时慌了神,怎么会这样。
那厢清如看到他们的神色,似也发现事情不对,赶紧询问道:“常公公,怎么样了,琳嫔她要不要紧?”
常喜颤手颤脚的几乎站不住,他艰难地回过头来对清如道:“娘娘,琳嫔她…她…”连说了两个她字,余下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清如被他说的心急不已,催促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常公公你倒是说啊!”
听着她地话,常喜没说话,露儿抢进来说:“你们在这里演什么戏,我家主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高兴了,何必还在这里装!”
“住嘴,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家娘娘说话!”子矜训斥着露儿,不想露儿丝毫不怯,昂着头道:“我就是这么说了又如何,你们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想不承认,反正主子已经死了,我也不想苟活在这宫里,你要杀就杀。”露儿此刻已经完全被妗云的死给逼急了,连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也暂时抛了一边。
“琳嫔真的死了?”清如不敢相信的说着,只觉腿脚发软人都快站不住了,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小江子急匆匆地道:“快去找水来,把琳嫔浇醒,也许她真的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小江子也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变化给震傻了,原本不是说迷药吗,怎么又变成毒药了,虽然他巴不得琳嫔死,可这也太突然了吧,酒壶里下的明明就是迷药,当初在殿外偷听到地是如何,这次常公公说的也是如何,为何会…
还没等小江子把东西放下出去找水,常喜已经垂丧着脸道:“娘娘,不必找了,没用的,琳嫔是真地死了,就算浇再多的水也活不了。”
“这…这不可能”清如无力地反驳着,然当她自己把手探到妗云鼻下时,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真的没有了一丝呼吸地痕迹,而且她身体的温度正在不断下降,很快就会变的冰冷。
想到待会福临知道这个事时的表情,清如不由打了个寒颤,可是事已至此追悔也无用,只是先想办法查清楚,清如紧抓着子矜的手慢慢冷静了下来,目光在已经没有生机的妗云还有露儿等人扫过,最后停留在常喜地里:“常公公,这件事你也是一直看着的,很明显琳嫔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死的,可是本宫当初向皇上建议的时候,明明说里面放迷药,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真正的毒药,并且害的琳嫔一命归西?”
“老奴实在不知!”常喜急得快哭出来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他一点心里准备都:“迷药是皇上亲自着太医从太医院拿来的,也是他亲自下的,奴才只负责拿来而已,奴才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动过里面一分一毫,更何况琳嫔与奴才无冤无仇,奴才也没理由想法去害他啊,娘娘,您可一定要还奴才一个公道啊!”
清如皱眉而听,没有立即回答,反是她身边的子矜冷笑道:“常公公。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我家小姐动了酒壶不成,要知道这酒壶可一直是您和您手下的人端着的,我家小姐连碰都没碰过。请问要怎么做手脚!”她这话等于先一步堵了常喜地嘴,其实常喜刚才话里的意思只是想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倒没有说怀疑清如什么地,但却给子矜借题发挥,先行一步不让他再说出来。
常喜愣了一愣,赶紧跪在清如面前道:“娘娘,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奴就是怀疑了任何人,也不敢怀疑娘娘您,还请娘娘还老奴一个公道。”
清如不悦地瞪了子矜一眼道:“就你话最多,常公公是什么人,他岂会如此说本宫!”看子矜缩了头不敢再说,她方扶起常喜道:“常公公务须惊慌,本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本宫也相信你对皇上地忠心,你是绝对不会在这里面下药的。”听到这儿常喜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连连谢恩起身,待得他起来,清如再度说道:“可是子矜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个酒壶从刚才起就一直就你和小五子小江子等人保管,本宫和本宫宫里的人可是连碰都没碰过。现在这壶酒出了事。常公公,你说谁最有可能?”话点到就可以了。没必须说的一清二楚,常喜也不是呆木之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指地是哪个。
任着常喜在那里想,清如指派了一个寒烟阁的宫女速去将此间的事禀报皇上,想到待会福临的到来,清如的心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妗云死了,福临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他们一起抓起来问罪,还是说查明真相?
除了去请福临以外,还派了个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请来,虽然妗云已经无药可救了,但太医至少可以看出她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不至于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正当清如吩咐着各人各事时,原本低头思索的常喜突然挥起一巴掌打在小江子地脸上,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把小江子打的发了瞢,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挨打了,他捂着脸颊委屈地道:“常公公,奴才犯了什么错您要责罚奴才?”
常喜不解气地寒声道:“你还敢问我,正如宛妃娘娘说地那样,这酒壶一直都有我和你看着,而又一直端在你的手里,说,是不是你往酒壶里放了什么东西,害死了琳嫔娘娘?”
小江子只觉万分地委屈与害怕,怎地这事会绕到自己身上,是,他是很想琳嫔死,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敢私自下药毒害嫔妃啊,这是要砍头的大罪,他顾不得疼痛跪下叩首道:“常公公,奴才不敢,奴才就是问天借了胆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地事,奴才真的没有,也许…也许…”他拼命的绞着脑汁,想为自己开脱罪名,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也许是小五子放的呢,常公公,当初可是他随您到延禧宫的,说不定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偷偷放了,然后再借故肚子疼,让奴才顶了他的位置,好把罪名陷到奴才身上。”他和小五子是一道进宫,一道在常喜手下做事的,也差不多有五六年了,然现在在这个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的把小五子给扔了出去,希望自己能借此躲过一劫,人贪生怕死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哪想常喜根本不将他的话听在耳里,反而破口叫骂道:“你个狗奴才,自己做了事还要冤枉别人,不错,这盘子小五子是端过了,可是那阵子,我一直有看着他,他根本不可能下药,倒是你,刚才你一直走在最后面,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就没事,等会儿皇上来了,我看你怎么交待,还不如趁现在就给交待了。”其实常喜也是在吓唬他,不论是小五子还是小江子,他难免都有没顾到的时候。
“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小江子真的要哭出来了,原以为这是个能向贞妃领赏的好差事,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要命的差事,宛妃娘娘位高权重,常公公又是皇上贴身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命贱的,现在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说不定待会儿自己真的要把命赔在这里了,这可怎么办。
第六十五章 险中求胜(4)
子矜听着他们的话,亦走上去推了小江子一下道:“你快说到底有没有做过这档子坏事,要是胆敢胡说,我决不饶过你。”推了一下仿佛还不解气,又连着推了好几下,只将小江子推的几乎站不住,看不出子矜人虽小力气却不小。
可怜小江子难敌众口,除了一门心思喊冤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清如一直看着常喜与小江子的对话,子矜的话她自然也听在了耳中,小江子的一再喊冤让她听烦了心,冷哼一声盯着他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等皇上来了自有圣裁,三五網收集整理现在也不用忙着叫唤。”
听了清如的话,小江子不敢再叫,只能静伏在地,等着皇上来,在这期间他偷偷地抬头看了清如一眼,可刚一接触到她的眼睛就又慌不迭的低下了,手脚仿佛失了控制一样的抖了起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刚才他在宛妃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她好象在笑,是那种要送人下地狱去的笑,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她想要杀自己?可自己并不是在她手下办事的,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杀他?
正在小江子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一阵嘈乱的脚步声,当先的是福临,他几乎如风一样进了屋里,什么人都来不及看,就径直跑到躺在地上的妗云那里,将她半扶在自己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叫着妗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直到确认她已经没有呼吸了以后,这声音才逐渐弱了下去,可抱着妗云的手依然不肯放开。脸上是汹涌的悲与怒,半晌他终于抬起头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宛卿你不是向朕保证过。不会让琳嫔出现任何地意外吗,为什么现在她会躺在地上永远也醒不过来。为什么?”
清如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子矜与常喜早在福临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跪下了,他们实在害怕面对处于失去理智边缘地皇帝。
此刻有一阵香风掠过,走到福临身边,蹲下来轻挽着他的手臂道:“皇上您先别急。先让太医们看看吧,也许琳嫔还有救也说不定,皇上!”能有这般温润动听地声音,整个宫里只有一个贞妃,怎么她也来了,清如在心中暗想着,难道今夜福临宿在了她的宫中?也不对啊,福临明知今夜要办琳嫔的事,不可能再宿在其他宫妃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去乾清宫向福临请安了,恰逢前去报信的人。所以就随福临一道来了有了贞妃的劝解,福临地气终于稍微顺一点了。他小心的将妗云已经渐凉的身体抱到了床上。然后冲那些太医喝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真是一群饭桶!”
太医们不敢怠慢,一边唯唯的应着,一边来到妗云的床边,其中秦观和吴淮安这两位太医院里官职最高的人也都在。
按着顺序一个个把完脉,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吴淮安与秦观,太医们都是同一个意思,只是他们谁也不想说,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最后吴淮安与秦观无奈之下一并上前向福临拱手道:“回皇上的话,据微臣等一致断定,琳嫔娘娘她…她已经归天了,请皇上节哀!”
听到这话,各人脸上闪过各样的心思,福临是浓厚的悲痛,贞妃则是一抹快地几乎看不见的喜色,转而就成了惋惜,甚至于连眼泪都出来了,常喜所受的是打击,而清如更多地则是平静,连呼吸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太医来不来其实都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福临向着跪地的清如吼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朕保证地,你说琳嫔不会有事地,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却气息全无的躺在那里,你准备怎么给朕一个交待!”
“皇上…”常喜勉强凝起勇气迎上暴怒中地福临,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一个不甚就有覆船之险,可是这件事说到底他也有责任,还不如趁早说了,也好求得皇上原谅。
不待他说下去,就被福临抬手打断了,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清如:“你先不要说,朕要听宛妃说,听听她是怎么解释的!”在清如说话之前,陪在福临身边的贞妃抢先道:“皇上,现在这时节地上凉,是不是先让宛妃起来回话,免得等会儿冻出病来?”
福临正处于气头上,哪听得进这话,想也不想就道:“哼,你也说是病了,死不了人,就让她好好的跪着说话,要是等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得她受的。”
听了福临的话,贞妃向清如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清如此刻没时间猜她的想法,整了整自己的思绪朝福临道:“回皇上的话,今天晚上的事说实话臣妾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琳嫔是喝过毒酒死的,而这个毒酒正是皇上赐下的那壶!”
福临皱着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贞妃在侧道:“宛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怎么会赐琳嫔毒酒呢?”
“贞妃,这里面的事你不清楚,先不要说,让朕与宛妃说。”经了刚才的时间缓冲福临冲上脑门的怒火已经逐渐消下来了,特别是在清如说问题出在那壶酒上时,他更意识到了问题:“照你这么说,是朕害死了琳嫔?”
“不,皇上对琳嫔爱护有加岂会害她,臣妾只是想,这瓶原先放了迷药的酒会不会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换了,改成了害人的药?”清如缓缓说着,目光镇定,声音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