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了一口气,做两个扩胸动作,从腰间扯下左武卫腰牌甩给捕快,从吓傻的一娘手中接过大丫架在脖子上,一娘牵着云烨衣袖不松手,润娘傻大胆还在咯咯笑个不停揽着几个妹子直往地上出溜,几个孩子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小南挥舞着小胳膊笑得最大声:“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厉害的,上次那个胡子叔叔捏死胖少爷的狗,打掉胖少爷的牙,还把狗皮送给我当褥子,可暖和了,他都说哥哥是最厉害的。”
捕快头子翻看腰牌一看到左武卫粮草都督事,蓝田县侯云这几个字,双手捧着腰牌恭恭敬敬的还给云烨。
没接,和声对捕快说:“本侯今天怒火攻心,行为有所不妥,这小子虽然咎由自取,这么干到底不和大唐律法,让你难做了,腰牌在你手,也好对上官有个交代。”
“侯爷折煞小人了,贺家老二的冲撞侯爷其罪在先,侯爷怒而出手在后,小人自然如实禀报,不敢有扰侯爷行程,至于腰牌大可不必。”捕快从没接触过这么尊贵的人,腰躬得更低了。
云烨点点头,收回腰牌,把妹妹一个个抱上马车,和庄三停,刘金宝转身离去,街是逛不成了。
长安县衙乱作一团,县令左奎更是焦头烂额,贺家主母的手指快要点到他额头上了,包的粽子一样的贺家老二躺在担架上不时惨嚎一声,贺仁庵穿着官袍,绿色袍服裹在身上勒的跟蚕一样。在大堂上走来走去,非常不安。从得到家人禀报起,他从怒火万丈到听说凶手是一位侯爷后的惴惴不安,这两种心思在心里纠缠不休,如果儿子只是手被打残,他根本不会将此事闹到如此地步,大夫说儿子今后恐怕子孙堪忧,家中悍妻顿时吵闹不休,和他纠缠厮打这才告到衙门。看着叫嚣不休的妻子,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不但有悍妻,尚有不知廉耻的孽子,快三十岁的人整日寻花问柳,自己堂堂内府主薄竟不能给他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室,和别人一提起贺家二少无不退避三舍。如今惹下天大乱子,侯爷,侯爷是好惹的?听说还是一位军中大将,是凶名赫赫的程公爷手下,这案子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也不会赢,毕竟这孽子无礼在前。听着妻子尤在吵闹不休,无名火起,大吼一声:“够了,你这蠢妇,平日里不好好教导儿子,让他闯下这滔天大祸,如今全家一百多口人危难就在眼前,你还吵闹不休,是要逼死我你才开心?”
那妇人从没见过丈夫这样大声向自己吼,心中也是有些怯意,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不再嚷嚷了。
贺仁庵向县令左奎拱拱手:“今日之事全是孽子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老夫这就撤状如和?”
左奎长长出口气,这位总算看清楚形式了,撤状也好,大家都没有麻烦,天下太平。
第六节食不下咽
“天下太平?”
李二陛下站在一棵脱光树叶的桐树下,嘴里玩味着左奎的这句话。百骑司关注着长安城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云烨殴打贺老二这件事自然禀报了他。右手五指全部粉碎,胯下子孙根也成肉饼,毫无康复的希望,这自然是贺老二的伤情诊断。云烨出手的狠辣让李二陛下暗自皱眉,虽说那纨绔子品行不端,但是遭此重创确实属池鱼之灾,这小子在立威啊!
明年七月预言中的蝗灾就要到来,准与不准就是效验那位传说中的高人是否存在的最好标尺。云烨是云氏族人已可确定,但是空白的十五年他在那里?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李二实在是不相信有隐居的如此彻底的高人,逍遥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云烨更加神秘,任凭百骑司如何调查,竟无丝毫头绪。仿佛人世间陡然多出来两个人。无根无底无过往。
李二发现自己这位蓝田侯满身秘密,这让他充满好奇,土豆的出现,段体之术的神奇,随手拈来的冶铁妙法,小小年纪在枯燥无味的算学领域轻松击败学富五车的黄志恩,就连刘怀也对那两幅算学图解惊为天人,这算学一道自然超越了一代宗师的刘怀。学问作不了假,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偷不来,抢不来。这些似乎已经可以确定逍遥子的存在,没有强大的传承,他不认为仅靠云烨一人就可演算出如此复杂的图解,加上他师傅也是不够的。学问靠的是日积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一两代人也起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他自己就是学问大家,这道理无需问别人,求学之苦李二感同身受。
明日大朝会云烨就会上殿亲自向朝廷谢恩,朕就看看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何以搅乱朕的心思。
旺财咬着云烨的衣角恋恋不舍,它很不习惯现在的状态,顶瓜皮上扎一只冲天小辫,后颈的鬃毛也挽成一个个的小髻,身上的防寒的裹肚也换成绣花的锦缎,两天见不到云烨很是想念。更何况家里几个小小的人整天缠着自己,在身上爬上爬下,要不是昨天咬了青衣的家伙被老大责罚过,自是不能容忍这几个小人骚扰自己。
把脸贴在旺财的长脸上亲昵一会,吩咐下人倒一碗米酒喂旺财喝,果然一醉解千愁,旺财烦恼尽去,打着响鼻迈着八字步回马棚里去了。
云烨要把家里吃饭的案几换成巨大的圆桌,顺便打造些椅子,一想到老程,老牛的性子就吩咐多打造了两套,免得他们上门来抢。他实在是受够了跪坐这一酷刑,所以画了图形甩给家里的木匠,要求越快越好,木匠拿了图形看不懂,解释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弄个半懂,见云烨满脸的不耐烦,也不敢再问,跪在地上发誓赌咒绝不外传云云。老夫人站在身后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听懂了,脸色一变劈手从木匠手里夺过图纸,一指头点在云烨脑门上,满脸看败家子的神色
"要家具祖母吩咐木匠做,以后不许随便乱画图,画了的图也要交给祖母收起来,敢给不相干的人试试”说完由丫鬟搀扶着带着木匠去了侧厅。
这才是云家女主人的风采,只要云烨没成亲,府里她老人家说了算。
“以后要当心,侯爷脾气不好,”
“不是吧,侯爷挺和气的,今天我给侯爷上茶,还对我笑来着。”
“那是不发脾气的时候,没见内府那谁家的败家子被侯爷打成残废,”
"那是他惹了侯爷,侯爷是军伍上的人,火气上来那还有好?”
“那是咱侯爷忍住了气,这才把他那啥都弄碎了,要不然,哼哼”
丫鬟甲和丫鬟乙的谈话被躺在窗户旁矮榻上的云烨听了个正着,嘴角往上提一提,看来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很羡慕程咬金,朝堂上撒泼耍横惯了,别人也就认为他也就能带带兵打打仗,只要不惹他,与自家无害,犯不着去捅他这个马蜂窝。自自在在活了百岁,死后的封长寿鲁王,富贵一生,长寿一生,历经四帝而不倒,可谓是官场的奇葩。转头看看官场中奋勇拼杀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的下场,自杀的自杀,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鞭尸的鞭尸。这些在云烨眼里全是大神级人物都不免下场悲凉,自己这个官场小白还是缩进脑袋老老实实当自己的乌龟,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经。明日大朝会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弄一个品级高,责任少,不管事的清闲职位。好好把这辈子混过去拉倒。
饭食不可口,家里的饭菜还没有军中可口,除了肉就是干菜,要嘛就是豆腐,一点绿菜都见不着,汤汤水水一桌子,小丫头吃的汤水淋漓,很是开心,云烨就可怜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米饭,菜是一口都不动。前天晚上回家的宴席因为心里高兴就是吃木头也觉得香甜。看着老夫人特地给自己煮的肥鸡,云烨强忍着喝了一碗汤,就放下筷子。老夫人担忧的看着他把鸡腿撕下来放在大丫小丫的饭盘里,又扯下鸡翅给了小南小北,把剩下的鸡肉分给几个年幼的妹妹,自己用咸菜拌米饭三两口吞进肚子一抹嘴用饭完毕。
“烨儿,你吃不惯家里的饭食?”老夫人观察他两天了,见他总是只吃米饭,连面食都不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见全家都放下筷子看着自己,大丫提溜着鸡腿又放在云烨的饭盘里:"哥哥,大丫不吃鸡腿,哥哥吃。”
云烨亲亲大丫满是饭粒的小脸,又把鸡腿放回流口水的大丫盘子里,
“哥哥毛病多,大丫要多吃才能长高,哥哥是好吃的吃多了,贯下的臭毛病,可不敢学哥哥,要不然就不乖了。”大丫这才抱着鸡腿撕咬起来。
堂堂侯府为一只少盐没味的鸡就推来让去,这多少让云烨有些心酸
“明日晚饭我来做,咱全家也尝尝我和恩师平日里的饭食,也给大家解解馋。”
"这话一出口,负责厨房的婶婶顿时低下头,巴拉巴拉流眼泪。云烨最怕女人哭了,因为一哭起来就像连阴雨没完没了,让人怒火万丈又发作不得。急忙劝解,又是解释,又是赔罪,又是赌咒发誓这才让连阴雨止住。
“王氏,你就让烨儿明日做一回,你在一旁学着,学会不就好了,我听程夫人说,程公爷爷对烨儿做的饭菜赞不绝口,老身也想尝尝到底怎么个美味让公爷念念不忘。”老夫人发话了,婶婶自然从善如流不再劝云烨了。
“你们明天留着肚子等我从宫里回来,给你们做一顿难忘的美味佳肴,”提到吃云烨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从小被师傅抱着就吃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说句不敬师长的话,他老人家就是一位好嘴的,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寻常吃食哪里入得了他老人家法眼,西域的烤全羊,大食的烤肉串,都被师傅定为粗粝之食。化外之民哪里知道我天朝饮食之精美,光鸡肉就有数十种做法,煎,烤,炖,煮,油炸,他老人家甚至用一团泥巴几张荷叶就能做出美味绝伦的叫化鸡。人人看不起,认为肮脏的猪肉在他手上都能变出数十道大餐。后来我长大了,师傅就不再自己动手,食用都是我经手,再说我没学到师傅浩如烟海的学问,却把做饭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连师傅都说我是天生的吃货。”云烨慢慢把自己的过往灌输给全家,这不是欺骗,为的是彻底融入这个家庭。于是后世的各种食物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全家人的脑海里。
几个小丫头口水流的哗哗的,满脸神往,老夫人笑眯眯的听着云烨略带自嘲的说讲,就连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婶婶也是听得入神。
云烨暗暗一笑,随即说起域外的绮丽风光,奇风怪俗,就一个各种颜色的人就让大家张大嘴巴。
“哥哥,那非洲人真的是黑色的吗?比炭还黑?”润娘看看盆子里的木炭问哥哥。
“除了牙齿是白的,全身都是黑的,掉木炭堆里不张嘴你就找不出来,再说,长安城里可能就有黑人,不过他们叫昆仑奴,有机会带你去见识一下。”
眼见天色渐暗,左武卫点卯的时辰就要到了,云烨正打算动身却见庄三停来报,程大将军特许云烨明日早朝再与队伍会和。小丫见哥哥不用离开,扑到云烨身上不下来,全家老小也全是欢喜之色。
她们开始接受我了,云烨这样想。
第七节恐怖的叔伯
钟鼓敲过四下,蓝田侯府灯火依次点亮,仆役们忙着点火烧水,准备给主人洗漱,做早饭。马夫将大青马洗刷干净,备好鞍鞯,亲卫身穿新衣,把横刀插在护腰板带上。云姑姑忙前忙后不敢有一丝大意,今天是家主第一次大朝觐见陛下。
没有人权啊!云烨被老夫人从床上好不容易揪起来,浑浑噩噩的站在床边任由老夫人给他擦脸,刷牙。柳枝的苦涩也没有赶走他的睡意。老夫人不允许丫鬟动手,自己爱怜的给孙子用温水擦洗,大丫小丫在背后顶着哥哥怕他一不小心摔倒。穿上官服,戴上金冠,没成年所以不能戴官帽,脚下换上薄底的鹿皮快靴,仪剑牢牢拴在腰带上,直到老夫人要给脸上擦粉时,云烨才倏然惊醒,这个不能擦,我又不是人妖。连忙说时候不早了,就不擦粉了。老夫人满脸遗憾,觉得自己孙子应该能打扮得更漂亮一些。
三两口吞下一大碗稀粥。感觉魂魄又回到身体,自是精神焕发。
云府中门打开,丫鬟仆役站立两厢,老夫人抹着眼泪被管家姑姑搀扶着送云烨出门。小丫头们也哭得淅沥哗啦,赶紧安慰,又不是生离死别,上个早朝而已。
由于未到开坊门时间,整个坊市静悄悄的,一弯清冷的月牙挂在天空,现在是凌晨四点钟,马蹄的嗒嗒声格外清脆。云烨呼出一口白气,再次腹诽没人性的早朝。云姑姑早就给坊官打过招呼,腰间挂满钥匙的坊官一一打开四道坊门,并请云烨画押。品级不到三品就没资格在坊墙上开侧门,唐律规定,任何人不得无故夜开坊门,有擅开者徙三千里,三千里啊,反正不是穷荒就是僻壤,不会让你舒服的。转出永安坊就来到朱雀大街,街上只有巡街的兵丁,没有其他官员走过。验过身份,兵马司的军士齐齐行礼,留下两位挑着硕大的灯笼在前面开路。
太极宫在城北,依山而建,云烨需要穿过大半个长安城才能抵达。面南背北而居这是皇家的特权,当然普通百姓家住在北屋也无伤大雅,李二不至于连这个都要管。
街上车马越来越多,见到侯府仪仗纷纷停马止车,待云烨趾高气扬的过去,才动身。云烨拿鞭子抽在刘金宝的身上:“你他娘的就不能不要这么嚣张,弄的别人以为你是侯爷。”
刘金宝赶忙一缩脖子,回头嘿嘿冲侯爷傻笑,惹得周边亲卫一阵大笑。
皇城到了,远远看见门口灯火通明,人头涌动,互相拱手施礼,谈笑寒暄,一派和气,不过看到火把上四处飘摇的火苗就知道无数刀光剑影在酝酿中,等待早朝发难。
云烨是武官眼前全是文官,见云烨一介少年却头戴紫金冠,身穿四品绯袍,腰间挎着代表武官身份的仪剑,脸面却很生僻,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却无人知晓,就武断的认为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顶替了父辈的爵位来大朝会见识一下的。
“臭小子,你一介武官跑文官堆里干什么,”脖颈一疼,熟悉的感觉,就不挣扎了。老程根本无视文官们鄙夷的目光,提溜着云烨来到前面武官队伍,往自己身后一放:“老夫给你引见各位长辈,都是些生死战阵过来的好汉,不得无礼。”
云烨连忙称是,和一身绿袍的程处默交换一个眼神,一起跟上老程的步伐。
“这是你秦伯伯,老夫的生死之交,现在身体不好,你小子满身怪本事,明日好好给你秦伯伯看看!”一位面色蜡黄的高大男子就在前面笑眯眯的看着云烨,在云烨大礼参拜之后扶起他上上下下打量:“好一个俊后生,你的事知节都告诉老夫了,只是无缘见到你师傅,实在是一件憾事,你能把坏消息提前捅出来,老夫就认定你是一个好孩子,非大慈大悲之人所不行也,待家中安定到老夫家中我们详谈。”云烨一时无法将眼前和蔼的老人和《隋唐演义》里义气无双的秦琼秦叔宝联系起来,以前常见,几乎每家门上都有他老人家的画像。据说他老人家有名的朋友八百,无名的朋友无数,胯下黄膘马,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锁子连环甲,背后一双熟铜锏,手执虎头鑚金枪,于万军从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这样一个盖世豪杰却佝偻着腰,不时轻咳几声,望着这位还有不到十年生命的豪杰,云烨哽咽不能言。
老程脸色很差,云烨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惋惜?对,是惋惜,想老哥哥戎马一生,日抢三关,夜夺八寨,武力之强横天下少有,新皇登基得封翼国公,上柱国,有何可惋惜的?只有身体,才让老程担心。老哥哥也曾说过:“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创,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斗矣,安得不病?”这小子不看好老哥哥的身体,明日,就明日,得抓这小子想想办法治好老哥哥的伤病。
云烨不知道老程已经在打他的主义,还在与秦琼低声交谈,一个劲的问老国公当年英姿,不时惹得秦琼呵呵大笑,对这个自来熟的小子大生好感。
“这小子就是蓝田侯吧?”一座黑黝黝的大山移动过来,身长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根本就没脖子,脸上乱须横生,拎起云烨面向自己:“老夫到要好好看看什么样的小子能献上亩产五十石的粮食,”云烨感觉像是被夹在捕兽夹子里,浑身动惮不得,不用问这位就是尉迟大傻的父亲尉迟老傻,本来想叫尉迟伯父,但是一想到在牛进达手上的遭遇,心中不忿,不能谁来都把老子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的,就临时改变主意心里大叫几声尉迟老傻来安慰自己弱小的心灵。
“尉迟伯伯万安,小侄云烨给您请安了,”赶紧答话,再晚一会说不定又是半身瘫痪的下场。
“小子眉眼不错,就是身子单薄,拎在手上没分量,不像我们军伍上的人好汉。”这家伙一张嘴就给云烨打上一个半残废的标志。
“像你一样没个人样子,老子七八个闺女嫁谁去?除了你家黑白两位弟妹瞎啦眼看上你,别的姑娘见到你这活阎王的相貌还不得去跳井?”妈呀,谁呀?这么大胆?尉迟恭的玩笑也是你能随便开的?瞠目结舌的看着走过来的这位,风度翩翩,紫袍裁剪合度,怀中抱着朝勿,衣袖飘飞宛若神仙中人。
“牛鼻子,口中不吐人言,难怪你家中全是闺女,老天罚你哪!”尉迟老傻也不示弱,回嘴就开骂。云烨要是再不知道来的这位的名字《隋唐演义》就白看了。徐茂公,现在叫李世绩,将来李二挂了以后就叫李绩,得避讳皇帝的名字。强盗出身,心够狠,手够辣,跟随三位主公死了一对半,幸好李二鸿运当头一时半会还不会被克死。既然克不死李二就只好自己倒霉,将来他会生儿子,儿子会给他生一个孙子叫李敬业,非常敬业的造反,结果把全家造反到铁丘坟里去了。
离这家伙远点,这是一个不祥的人物,尤其是他闺女娶不得,谁娶谁倒霉,更不要说他有拿女婿开刀当替罪羊的习惯。三女婿被他干掉两,还有一个死里逃生成为传奇。这事即将发生在东征高丽的时候,他闺女,长成天仙也不娶。
假仁假义的拜见了李叔叔,绝对做到了高山仰止,阿谀之词从口中滔滔不绝倾泻下来,二十一世纪的马屁是谁都能受得了的?李叔叔满面红光浑身打摆子,眼歪嘴斜似乎要吐?程处默摩挲着双臂一副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状态,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捂住云烨的嘴。老程有些愕然,秦琼面露异色,尉迟恭满脸怒火,刚才云烨都没有这样拍他马屁。
“李叔叔文成武德,傲笑天下,一抬手河水倒流,一反掌,山崩地裂,呜呜呜。。。。”李绩终于受不了了,捂住云烨的嘴:”臭小子,从哪学来的歪门邪道,”他被云烨马屁拍得有些晕了,还没有悟出这里面的道理,只是觉得这小子嘴碎,没军人的气节,从心底里对云烨看轻几分。
第八节朝堂上的大坑
宫门缓缓打开,全身光明铠的御林军站立两厢,空出正对朱雀大街的朱雀门,文官一行,武官一行徐徐而进,每个人都肃穆庄严,怀抱朝勿,惶惶若干城之具也,云烨在心底恶补:“果能建伊皋之业耶?”程咬金不顾规矩硬拖着云烨站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小烨子,为何如此对待李绩?”
早料到老程会有此一问,云烨粲然一笑:“如果程伯伯揍我,小烨甘之如饴,牛伯伯揍我,小烨处之泰然,秦伯伯揍我,小烨甘愿领罚,尉迟伯伯揍我,小烨会四处奔逃,至于李叔叔要揍我,云烨可能会还手。”
老程拍了云烨一巴掌,嘿然一笑,不再作声,老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怒目而视,指着云烨要待得地方不做声。见到老牛自然弯腰塌背缩脖子,乖乖站到队伍里。怪模怪样惹得群臣哄然大笑,维持秩序的侍卫恶狠狠的看着云烨,见是一介少年也就轻轻放过。队首的房玄龄本来不喜,得知为首作怪的是一少年人,就当是年幼无知一笑了之。
云烨切身感到年龄小的好处了,说错话,做错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总能找到原谅的理由。您总的给年轻人一个改错的机会吧,云烨无耻的想到。
太极宫,立于三十六节石阶之上,站在石阶下只能看到翘起的飞檐,檐首的吉兽狻猊,獬豸在微明的天光下显得威风凛凛。皇权至高无上,那几乎要刺破晴天的尖檐将皇室的尊贵表现无疑,这他奶奶的不是找着被雷劈吗,还是青铜制成的,多好的导电器啊,还说夏天才被雷劈了几下,是老天不满李二陛下的作为,只是轻轻教训几下,民间都这么说,也有可能是上天在劝李二陛下不要做的太过,老爹就不要杀了。当然,这是云烨心头的恶意味,不能说出来,一出口脑袋就会落地,恼羞成怒的皇帝是不会管你有没有才,哪怕是奇才,怪才,大才,敢说这句话统统都会变成劈柴。
太监,中国几千年来一直伴随皇家的畸形产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扯着嗓子吼:“大朝觐开始,诸臣工觐见。”就这一句让云烨佩服不已,尖厉的嗓音硬是喊出惶惶正大的意味。人才啊,以后要亲近才是。
空荡荡的大殿顷刻间人声鼎沸,找位置的,偷拿别人垫子的,互相施礼请坐的,满嘴酒气居然声称自己滴酒不沾的,更过份的还有一位不要脸的放了一个臭屁,惹得周围众人纷纷扇鼻,意思是不是我放的。估计放屁的仁兄就在扇鼻子的人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