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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撇撇嘴从云峥的新房门口走过,腊肉把家里的仆役全部都从后院撵了出去,云二抱着云三的脖子假装睡觉,但是两只耳朵却伸的很长。
“夫君已经到下午了,咱们是不是起床?否则会被笑话死的。”
“起床?为什么,新婚的时间里蠢货才会从床上爬起来,等我回口气…”
俩个人在卧室里停留了一天多的时间,实在是饿的不行了,陆轻盈非要等到天黑了才敢从屋子里出来,面对全家人诡异的目光陆轻盈实在是做不到云淡风轻,倒是云峥依然是那副死样子,除了萎靡不振之外,和平日里几乎没有区别。
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战术的精髓,麻痹敌军,最后一鼓作气的拿下敌人,乃是云大的不传秘籍,生活就要讲点智慧,苦等女人爱上自己,这样悲惨的事情云峥不认为应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第八十五章尘埃落定
新婚时期的男人和女人总是慵懒的,食髓知味的少年男女对房事这样的事情总是乐此不疲,只要有一点时间两个人就会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被彭蠡先生训斥之后,才有所收敛。
“少年人戒之在色!”不管是彭蠡先生和鲁清源都有这样的告诫,虽然云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色中饿鬼,但是只要想到陆轻盈美妙的身体,浑身就忍不住发烫。
作为主妇的陆轻盈是一个学过《女书》的,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坐着马车回了娘家,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云峥的要求,只好釜底抽薪。
“云二,你最近很懒散啊,《风》《雅》《颂》背完了没有?现在就背一遍《卫风》给我听听。”云大看到云二整天牵着云三拖着看家蛇到处闲逛的不务正业,就有些恼火。
云二回头看一眼云大,鄙视的撇撇嘴,然后就跑了,这个时候的云大是标准的欲求不满,所以才会迁怒于人,用不着理会。
不光是云二躲着云大,就连老廖有事情都是匆匆的言简意赅的说完,听到了回音,也是立刻就离开,绝对不会在云大的房间里多停留片刻。
腊肉更是紧张,见到云大就往别处跑,似乎生怕云大糟蹋她。
“站住,跑什么跑,抱着胸口干什么?你有那东西吗?”
还以为腊肉会像以前一样低着头不言语,没想到腊肉把胸膛挺了起来。赌气地说:“当然有,我不是带鱼。”
云大瞟了一眼,笑了起来,带鱼的说法一定是云二告诉她的,指指旁边的椅子对腊肉说:“坐下,有事情和你商量,其实就是说说你的蚕,现在又到了吐丝的时候了吧?我听老廖说你今年养了很多的蚕?”
腊肉骄傲的伸出一只巴掌,五根指头岔的很开,这是腊肉的习惯。五根手指头代表的可不是五笸箩蚕。而是五间屋子那么多。
自从上一回死了一笸箩蚕之后,腊肉从不允许云大,云二靠近自己的蚕室,说他们兄弟俩是蚕宝宝的克星。比陆轻盈的命格还要可怕。为此她特意请了蚕婆婆在自家的蚕房里跳了大神才算是安了心。
家里既然有了这么多的蚕。那就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卖蚕丝,或者卖大茧,想要把利润最大化。必须要把蚕丝纺成丝线,这才是大户人家要干的事情。
“少爷,咱家的蚕丝多,卖给别人不划算,不如咱们自己家把蚕丝统统纺成线,然后卖给丝绸作坊,这样能多两成利。”只要和腊肉说起桑蚕,这个傻姑娘就会立刻变得精明起来,拥有无数的桑蚕,是腊肉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好啊,只要你喜欢就成,我估计,你现在只想着纺成线,以后就会想着开作坊,最后腊肉就会成为大名鼎鼎的丝绸商人,好啊,少爷支持你,喜欢就去做,不过你要先把这些大茧变成丝线才成。”
腊肉用力的点点头,想要习惯性的抱着少爷的胳膊撒一下娇,却觉得不妥,吐吐舌头就跑了出去。
云峥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午,老廖来报说捕快断鸿求见,云峥想了一下才让老廖将断鸿请进家门。
断鸿还是那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不过今天是短打扮,没有穿衙役的衣服,满脸的尘土似乎刚刚从工地上回来。见了云峥,一连喝了三杯茶才放下杯子说:“乘烟观彻底的毁了,死的人就不说了,这件事我正在查,我总是不相信雷公打雷这回事,所以这件事必定是**而非天灾。
现在整个成都府都说你是福星而不是什么灾星,陆轻盈那样的命格对你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云峥,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云峥笑着给断鸿的茶杯子添满了水说:“你是亲眼看到天罚出现的,我自己也被雷公掀了一个大跟头差点没命,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断鸿叹了一口气说:“知道你会这样回答,我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来问你,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云峥,人在做,天在看,张吉死有余辜,但是别的道士却不一定是该死的,其中有几位乃是德高望重,修桥补路,为周边的乡民看病从不收一文钱的好人,现在他们不但死了,还需要背上一个恶人的名头,受大家唾骂,你真的忍心吗?”
云峥奇怪的看着断鸿说:“如果我跳出来说这件事是我干的,你觉得有谁会信?就算是大家相信了,把我拉过去五马分尸,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断鸿又喝了一杯茶说:“难道君子就不该坦荡荡吗?我查了很多的地方,很多条线索,最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你,我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灵犀阁的打手头子是一个死人的弟弟名字叫做浩二,乘烟观修补门窗的活计是他用重金从牙行转包过来的,帮着干活的那些匠人没人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其中一个身形最高大的人,好像是你家的护卫头子。
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案,我们就能立刻缉捕你,三木之下,不由得你不招,但是…”
云峥笑吟吟的看着断鸿说:“但是没人信是不是?你的捕头不相信你,你的上官也不相信你,其实你自己也是非常犹豫的是不是?毕竟天罚那样大的威势,不是人力能够演化出来的,所以你就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猜啊——”
断鸿苦笑一声道:“你是人尖子,所以你干出来的事情往往会出乎所有人预料,我就算是从你嘴里得到确实的答案,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知道我是一个卑微的捕快,现在的你就能轻易的置我于死地,只要过上几年,等你去了东京汴梁城扬名之后,我想要拜访你都不可能。”
“你也觉得我在东华门唱名没问题?”
“那座门就是给你准备的,别的我不知道,对你我还是很清楚的,你就算不能考出功名,但是一定有法子成为进士,我从不怀疑这一点。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乘烟观的案子已经作为天罚上报刑部了,听说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出新的道官来到乘烟观,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冤仇注定无法昭雪。不要杀人了,大宋不喜欢凶手,收手吧,至少不要这么激烈。”
疲惫的断鸿在云家喝了五杯茶,然后就走了,走的很坦然,这是一个努力过后依然失败的人才有的一种坦然,虽然失败让人不舒服,但是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交代。
云峥发现大宋人不一定都是猥琐的,也确实有一些仁人志士的,比如五沟,比如笑林,亦或这个断鸿,他们都有自己非常明确的人生信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难道说大宋的脊梁居然是这些人不成?
“夫君啊,您的这片《节赋》写的是极好的,其中这两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堪称绝妙,但是您还用了包希仁的名句,仓充鼠雀喜,难道您打算学学”关节不到,有阎罗老包”不成?按妾身愚见,您的性子可做不了包希仁那样的官,您聪明绝顶,又喜爱享受,心智也不坚强,天性又懒散,断然做不到铁面无私的。”
云峥黑着脸说:“知道是愚见,还说出来,按照你说的,你夫君奸懒馋滑占遍了,这样的人不赶快装到猪笼沉塘还等什么?”
陆轻盈嘻嘻的一笑,把身子偎进云峥的怀里仰着头说:“奸懒馋滑的云峥才是我的夫君,清正廉明的云峥可做不了陆轻盈的夫君。”
“你倒好,跑回家整整三天,也不知道回来,如果我今天不接你回家,你是不是还不愿意回来?对了,后院里怎么那么多的妇人?那个板着我的脑袋当西瓜敲的女人是谁啊?”
说起这事,陆轻盈眼睛就笑的弯弯的,搂着云峥的脖子说:“都是三家的女眷,敲你脑袋的是我大娘,她的性子最是豪迈,告诉你,大娘可是去峨眉山练过武的,我大伯经常被大娘打伤,为这件事,老祖宗不止一次的训斥过大娘,现在性子好了很多。
妾身这次是最有面子的,您毁了乘烟观,那三家人个个都对您感恩戴德,所以妾身收到了好多的礼物。”
“又胡说,乘烟观是被雷公劈倒掉的,那些人也是雷公杀的,关你夫君什么事。老太爷不是也说是道士们胡作非为,遭了天谴吗?”
陆轻盈瞪大了眼睛拿额头撞了一下云峥的下巴生气的说:“您以为陆家人都是傻瓜?老祖宗从你走出乘烟观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是你干的,所以才会当街趴在地上感谢神灵,要不然你以为能像现在这样悠闲自在?”
云峥呵呵一笑,把手从陆轻盈的衣服底下抽出来笑着说:“果然骗不过明眼人,昨天还有一个捕快上门请我以后莫要多造杀孽,他都能看得出来,估计彭蠡先生,鲁清源先生,甚至咱们的知府也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为了把大事化小这才做出这样的论断。”
ps:回来了,六点钟回到家,匆匆码出一章,您先看,明日起,全面正常跟新,蜀中之行获益良多,会慢慢地在后面的文章中一一展现出来。
第一章妖孽横行
陆轻盈很快就加入了云家,原本对陆轻盈极度没有好感的腊肉现在整天围着陆轻盈转,俩个人亲密的就像是姐妹,小虫为这事还吃了些干醋。
问了云二才知道,陆轻盈打算大力支持腊肉的桑蚕事业,并且给云家即将开业的缫丝作坊想方设法的从陆家弄回来四个高手匠人,还手把手的教导腊肉怎么记账,所以向来把事业看得比感情重要的多的腊肉,果断的就把自己喜欢云大这回事扔到了脑后。
“云大,我不需要私塾先生来教我吧?”云二扔掉手里的看家蛇问云峥。
“应该不需要吧?你独立学习的能力很强,找先生过来说不定会教坏你,你还是自己学习自己领悟好一些,拿我的读书笔记看看就应该没问题了,等到你十三岁的时候就能进入锦江书院系统的学习复习一遍就可以了。”
对云二的学习陆轻盈非常的重视,在她看来云家的人到底单薄一些,在这个宗族林立的世界里,如果兄弟二人不能齐头并进,云家想要真正的兴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云二聪慧的令陆轻盈吃惊,这样的孩子整天让他拖着看家蛇和看家狗一起玩耍那就是自己这个云家主母的失职,于是给云二找先生就成了她最近非常重要的事情。
云大揍云二的次数很少,但是陆轻盈揍起云二来丝毫不手软,长嫂如母,陆轻盈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最近云二的日子很难过。
想做云二的先生,首先就要比云二聪明,或者比云二博学,陆轻盈特意找来的三位先生,一个因为念错了《九歌》中的一个字,被云二指出来羞惭的掩面而走,另外一个不会计算疯狂水池管理员出的难题,也咆哮了一番之后拂袖而走,至于最后这位,因为脸上有一撮毛。恐怖的形象引得云二大哭不已。陆轻盈只好一边安慰云二,一边请这位有本事,但是长相差的先生拿着红包离开,先生一走。云二就立刻回复了原先那副顽皮的模样。
陆轻盈看着在假山上爬上爬下的云二发愁的对云大说:“小弟聪慧至极。这样的奇才妾身还是第一次得见。良材美玉总需要上好的匠人细细打磨方能显露美玉的本质,咱家有美玉,但是高明的匠人那里寻找?”
云大合上书本瞅着陆轻盈笑着说:“小弟早慧。学东西更是触类旁通,说实话《九歌》里的生僻字,我到现在还经常念错一两个,他却能通篇背下来,至于算学那是云家压箱子底的学问,除了你夫君我,你在成都府找不出可以教授他的人,至于那个脸上长一撮长毛的先生,一看就是饱学的人,但是,就他的仪容,恐怕就算是考中了,也会因为长相问题被诠选掉。
小弟不会害怕那个先生长相的,他只是不愿意跟着无名之辈学习,没关系,现在就让他自己自习,过几年进入锦江书院就好了。”
陆轻盈摇着头鄙视的看着云峥说:“那可不成,别人家求这样的孩子还求不到,咱家有一个你还打算用放羊的法子教授,也不怕糟蹋了材料,这事你不用管,我会找到一个合适他的先生的,不就是用点钱么?咱家的家底还撑得起小弟求学的费用。”
说完就让憨牛套上马车急匆匆的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又想起了哪家的大儒。
云大冲着趴在窗口看自己的云二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又开始看书,教育子弟这原本就是人家当家主母的权利。
云大看了一会书,炎炎的夏日不但让外面的树木无精打采,云大自己也实在是打不起精神,用井水擦了一把脸,见云二躺在躺椅上睡的非常香甜,也不忍心打扰他,找了一条薄薄的单子给他盖上,就摇着折扇出了内宅,寒林师徒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总是早出晚归的行踪诡秘,两三天见不到人乃是常事。
出了家门,沿着浣花溪溯流而上,浣花溪两岸长满了木芙蓉,成都人有种植木芙蓉的习惯。
据说五代后蜀皇帝孟昶,有妃子名“花蕊夫人”,她不但妩媚娇艳,还特爱花。有一年她去逛花市,在百花中她看到一丛丛一树树的芙蓉花如天上彩云滚滚而来,尤其喜欢。孟昶为讨爱妃欢心,还颁发诏令:在成都“城头尽种芙蓉,秋间盛开,蔚若锦绣。帝语‘群臣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待到来年花开时节,成都就“四十里如锦绣”,广政十二年十月,孟昶的绿化城市工程大功告成,携花蕊夫人一同登上城楼,相依相隈观赏红艳数十里,灿若朝霞的成都木芙蓉花。成都自此也就有了“芙蓉城”的美称。现在芙蓉花未开,只有墨绿色的叶片在疯长,
浣花溪一带种的都是红芙蓉,花朵的颜色从早晨到傍晚会有三次变化,又有三醉芙蓉之说,如此盛景看不到,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不过没关系,浣花溪在不远处汇集成一片小小的湖泊,水里也有芙蓉生长,芙蓉生在陆上名叫木芙蓉,生在水里叫做水芙蓉,水芙蓉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荷!
夏日炎炎正是荷叶田田的好时候,巨大的荷叶密密的铺在水面上,遮住了荡漾的水面,只有百十枝荷花或者在盛开,或者正在含苞,拳头大小的荷苞就像一个个伸出去小拳头,娇憨的向烈日显示自己的存在。
荷花丛里清幽的深处漂浮着一条小船,柔润着半湖碧蓝的波纹,或明或暗的浪花绵延到清莲池的边缘缓缓地消失,朦朦胧胧的莲花似粉似白般铺成一片,偶见一束红莲独自唯梦在绿莹莹的荷叶之中,像一只明眸的丹顶鹤放目远方,醉了这一湖的涟漪,隐蔽了丝丝落落的莲藕在深水中的冷意,不曾流露出点滴的阴凉的颓废之感。
清香四溢啊,不用呼吸,香气似乎从毛孔里钻进来润泽着五脏六腑,云峥停留了片刻,用一根船夫插在岸边的竹篙将小船勾过来,准备采撷莲花带回家里,这样好的东西长在这里太浪费了,无人欣赏,还不委屈了这一池塘的艳色?
都说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是胡说八道,周敦颐需要在二十年之后才能吟诵出《爱莲说》,云峥打算等需要的时候先把《爱莲说》弄出来送给彭蠡先生,好好地拍拍马屁,到时候少挨两顿揍才是真的,至于周敦颐他老人家是大家,再弄出一首《爱菊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踏上了小船,却没了采摘莲花的心思,陆轻盈非常的讨厌别人把花摘下来插在花瓶子里,总是说那不过是一具艳尸,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云峥不在乎多看看艳尸,包括真正的艳尸他也有兴趣去观瞧一下,但是为了这点龌龊的爱好和老婆吵架就会意境全无,学林黛玉葬花实在不是一个大男人能干的出来的。
每一朵莲花都闻过之后,猥亵高雅的心思得到了最大的满足,然后就抛下船桨,让和缓的水流带着小船顺水而下。
清波簇拥着小舟,就像是在摇晃摇篮,云峥在半梦半醒之间任由小船推开莲叶一头闯进了百花潭,水流再一次变得平缓,这里的水面积为宽阔,没了风,百花潭宛如明镜般明晃晃的耀眼,云峥顾不上在梦里和薛涛纠缠,赶紧把船往岸边划,还没有到岸边,就听见岸边乱糟糟的,大好的心情全部被破坏掉了。
一个青稚的童音像锥子一样钻进云峥的耳朵:“杜甫草堂就在这里,为什么会看不见?老杜明明在他的《狂夫诗》里说: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可见草堂一定就在百花潭西面,景先哥哥骗人!”
小小年纪把话说得很狂放啊,云峥小声的嘀咕着就跳上了岸,好心的把小船系在岸边,这样方便小船的主人过来寻找,至于把船划回原地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因为溯流而上这种事情非常的费力气,弄得一身臭汗实在是划不着。
“划船的,你知道杜甫草堂在那里吗?”那个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云峥抬头一看,岸边站着一个小娃娃,穿着蜀锦做的轻衣,头上扎着两个啾啾,脖子上挂着好大的一枚银锁,看样子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种孩子一般都非常的讨厌,从他没有礼貌的问话里就可见一斑。
云峥摇着折扇笑着说:“你看,树背后不是有一间茅屋吗?那里就是杜甫草堂!”
小孩子高兴地扯着身边那个大一点的孩子说:“我没说错,杜甫也不会随便的作诗,说在西面,就在西面。”说完话就一溜烟的跑去了那间茅屋,准备凭吊或者瞻仰一下前辈诗人杜甫。
那个大一些的孩子拱手向云峥致歉道:“小弟性子烂漫一些,倒不是不懂礼仪,如有得罪之处,苏景先在这里向先生赔罪!”
云峥笑道:“你先别忙着道歉,过一会就该我道歉了。”
“这是为何?”木讷些的孩子惊问。
“因为那间茅屋是茅厕,还是非常肮脏的那种…”
ps:第一节,这个章节里夹带了一些景物描写,但愿不会让您感到厌恶。
第二章苏轼
苏景先大吃一惊正要去喊自己的弟弟,却发现弟弟已经狂呕着被一大群苍蝇簇拥着从茅屋里冲了出来,他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帮他拍着后背,好让他吐得顺畅一些。
小男孩好不容易不再呕吐了,睁开泪眼迷蒙的眼睛看着云峥说:“你确定杜甫住在茅厕里?”
有了这句话云峥对这个孩子的恶感一瞬间就消失了,诚恳的对小男孩说:“骗你去茅厕,这是我的习惯,以前啊,有一位高僧在石头上刻了几个字,只能看清前面的两个字,想要看清楚他到底写了些什么就必须爬上一块非常大的石头,我比较钦佩这位高僧,所以就爬了上去,想看看高僧到底写了什么高深莫测的揭语,结果上面写的是“五谷轮回地”,还有有高僧排泄下的黄白之物,害得我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在白云山大口的呼吸,所以啊,能骗得别人去茅厕发恶心,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小男孩不但不生气,反而拍着手掌笑道:“有道理啊,确实有道理,自己倒了霉,就一定要把倒霉事让别人也尝试一遍,这样自己就会舒服一些,确实是高论,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苏景先没有回答,他在干呕,小男孩刚才尝试两个字用的太恶心了…
“我叫苏轼,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见大哥在反胃,笑的越发的开心,冲着云峥自报家门。
云峥叹了口气说:“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如何的编排我。你猜猜看,我已经泄露太多的关节了。”
苏景先一脸的茫然,他们全家刚刚从眉山搬到成都府,算上今天才不过第三天,还是因为史彦辅和陈公美两位长辈力邀至此,再加上祖父母亡故,为了让父亲不至于睹物伤怀,这才来到成都府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认识什么人啊。
苏轼的眼睛眨呀眨的,忽然笑着说:“我家有一个亲戚去年从白云山过来投奔。她说在豆沙县有一个黑心肠烂肚子的坏蛋总是欺负她。害得她不得不跑到眉山躲避,那个人不会是你吧?不过从你刚才的行径来看,很像哦。”
云峥摇头道:“黑心肠烂肚子的家伙叫做萧无根,不是我。你再猜猜看。难道那个死丫头就忘了我这样一位高风亮节的人?”
苏景先忽然插话道:“莫非你就是云峥?蓝蓝说你还有一个弟弟非常的聪明。甚至比小轼还要强些,这是真的?”
苏轼哈哈笑道:“娘亲说我是最聪明的,将来也就小辙能望我项背余者皆不足论。云二怎么和我比,你说是不是云大?”
云峥摇摇头说:“你会被云二虐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