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很讨厌狗,说不出的讨厌。我曾经因为女朋友想帮助流浪狗而跟她分手,但现在我也变成了狗狗,变得体谅他人,没个周末还去宠物收容所做义工。怕狗恐惧症很容易克服。楼主,你男朋友很为你考虑,是个好男人,你也多为他考虑一下吧。
——楼主,我也是养狗的人,我想说的是,养狗真的让我们学会很多。人生有很多困难让你觉得难以逾越,但经历过再看,贵在当时的坚持。坚持能让你充满信心和勇气,能让你被置之死地时发现原来还有绝妙的逃生之计。
…
我抿着嘴刷着回帖,最后回了一条:谢谢大家的意见,我会去看心理医生,再把狗狗接回来的。
怎么才能找到一个靠谱的心里医生呢?
我在网站上搜了本市心理医生的主页,总觉得网上的信息太虚无缥缈,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给乔希宁挂了个电话。乔希宁刚刚入行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患上了焦虑症,就去看了心理医生,效果很不错,直到现在他还会定期去见医生。
“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他一张嘴就没好话。
当他助理的时候差不多天天见,到了现在也快有两个月不见了。看新闻说,他现在在筹备新专辑,忙得很。
我把用意一说,他大惊,“你终于打算克服你的大狗恐惧症了?吃错什么药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说,“你怎么总拿老眼光看我呢?”
他笑起来,“好好。”他给了我心里医生的号码后,忽然说,“对了,既然你打电话来了,有件事我倒是想告诉你…”
“什么?”
“你从我这辞职后,有个人跟我打听你去了哪里,”他放低了声音,带着神神秘秘的强调,“不过啊,亦涵提醒我了,我没告诉他,敷衍过去了。”
“谁打听我?”我很诧异,我在乔希宁身边一直都是透明小角色,完全不认为自己能让某个人记住。
“沈钦言。”
我沉默了一瞬间,好在智商情商都及时跟上,停顿片刻后立刻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打听我?”
“大概是你辞职后过了半个月吧,我们从岛上回来后,有一天导演临时通知我们要在摄影棚补拍镜头…”
据乔希宁说,当时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他当时拍完了补拍的镜头,因为等宋亦涵的缘故,坐在片场的角落里。沈钦言也出现在了片场——他记得补拍的镜头是没有沈钦言的。正在吃惊的时候沈钦言走过来并且问他:“你之前的那位助理杜梨现在在哪里?”
要知道沈钦言从不在片场和他谈与电影无关的事情,乔希宁愣了愣回答说:“阿梨两周前已经辞职了。”
沈钦言似乎愣住了,问乔希宁:“为什么?”
乔希宁当时彻底惊讶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回答了诸如“因为她之前当我助理不过是因为好奇,现在觉得不好玩就不做了”“堂堂名校的计算机博士怎么可能长期当我的助理,当了三个月我已经赚到了”之类的话。
沈钦言继续问:“杜梨找到了新工作?”
乔希宁点头说:“是啊。”
“在哪里工作?”
虽然沈钦言并不比乔希宁大几岁,但我知道他是很尊敬沈钦言的。他于是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大概是IT公司之类。”
沈钦言顿了顿,又看他,“她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乔希宁绝不是个笨蛋,一瞬间脑子高速运转起来,想起了在岛上的时候他和宋亦涵见到我和沈钦言月下散步这事——沈钦言绝不像是会随便跟人打听联系方式的人,为什么会打听我的下落呢?他绝对是对我有意思。可问题是,他已经有了安露这样一个女朋友,现在再想着联系我,把我置于何地?
于是他敷衍了过去,“阿梨的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沈钦言静了一瞬,没有再问,说了句“谢谢”后转身离开。
乔希宁复述完了整件事情,又跟我说:“我当时想着要问你缘故,但我之后就出国拍MV去了,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疲于奔命,就没有告诉你这事儿。”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我,“他后来有没有找你?”
我回答:“没有。”我们是在那场慈善晚宴上巧遇,然后联系上的,他没有存心找我。
“那就好。”乔希宁忽然顿住了,语气变成了郑重其事,“沈钦言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好像从来也不花心,可明明有了安露还要跟你暧昧。总之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结束通话后我取下了耳机,盯着满屏幕的代码想,实际上我们已经扯上关系了。
我没有告诉乔希宁,我和沈钦言成了邻居,跟没有说我们是男女朋友,这个消息一定会吓坏他。不是因为我想隐藏,是在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告诉别人。只要一想起沈钦言跟我告白的那一幕,我就按捺不住脸红心跳——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我和他在网上聊着天,半晌后他通过IM给我发消息,“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
我回了个“好。”
我很好奇,走到阳台上四下查看顺便活动麻木的四肢,果然见到一辆深色的车子从车道驶来,雪亮的车灯在沈钦言家的前院熄灭。知道两个小时后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沈钦言才再上线,说刚刚来的客人是安露,她出了一点状况。
他没有详细解释安露的“急事”是什么,我没有细问。事关安露的私事,他肯定不会告诉我。我躺倒床上去睡觉。
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一早险些没起来,闹钟响了若干次愣是没听到,最后还是沈钦言的电话叫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洗漱,早饭也没来得及吃酒冲出门去。事有凑巧,我开车出门时,恰好看到一辆灰色的梅赛德斯从沈家大门口驶出,拐上了车道,沈钦言是没有梅赛德斯的,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毫无疑问是我昨晚十一点看到的那辆车。
我一个走神,险些撞上这辆车的左侧,还好我花了大价钱置办的智能系统发挥了作用,及时来了个刹车,两辆车只稍微擦了一下,留下浅浅的划痕。
车窗摇下,我看到一张全国人民都很熟悉的脸——安露。
她也被险些发生的交通事故吓了一跳。起初蹙眉,看到是我后表情松了松,对我一笑,挥了挥手,“我还以为是谁开车这么不小心,是杜梨啊。”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
“安露姐,你早。”
话音刚落,梅赛德斯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沈钦言拿着个食品袋向我走来,隔着车门放在仪表盘上。我手指碰了碰袋子,还是温的。
“早点。”
自从我们确立关系后,每天他都会为我准备早饭和晚饭。每当这时,我都觉得自己像只被他养着的宠物,偏偏也不想拒绝。我很不好意思地点头,“早上睡过头了。”
他微微一笑,“要不要我每天叫你起床?”
“啊啊,不用了!”
“我说,你们俩要不要一大早就这么含情脉脉啊,”安露冲我们一挥手,“钦言,快点。我们赶时间呢。”
任谁被这么开玩笑也受不了,我脸一红,“你先去吧。”
没再多寒暄,他说了句“晚上再见”后就上了安露的车离开了。
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见面。
下午的时候,他就说今晚有一场实在无法推托的晚宴要参加,不能跟我一起吃晚饭;而我也到了晚上十点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和他差不多前后脚回来。
我们在门口碰见,还在一起吃了夜宵。
哪一天仿佛一个微妙的分水岭。那以后,我们就变得分外忙碌起来。
《众里寻他》进入了宣传期,沈钦言忙碌的时间也多起来。他作为主演,忙碌才是正常,如果每天都待在家里会让我觉得他在事业上发展不顺。
而我也是,随着公司和现在的工作越来越熟悉,我也接触到了研发的核心,现在我和几位程序员主要负责写系统的内核。跟之前我们都熟悉的操作系统不一样,因为量子芯片是一种全新的东西,之前没有人接触,所以我们都是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因为面对电脑的时间过长,一个个都戴着厚厚的镜片,其他部门的人有时候经过我们研发部,都会用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忙忙碌碌中每天都依稀回到大学时代。
如果是一般的男女朋友,一天也未必见得了一次,好在我们是相隔不到百米的邻居,想要见面总是有办法。沈钦言只要不去三百公里意外的城市,每天不论多晚都会回家。只是,不可能在家里做饭,即便能在一起吃饭,通常也是吃在餐厅订好的饭。
这其间我被正式介绍给他的经纪人南姐。
南姐全名岳南,今年四十五岁,我几个月前在电影的片场见过她几次。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和敏姐是一个类型的,相当地精明干练,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年龄,让人觉得不过三十几岁。娱乐圈的女经纪人大抵都是如此。
南姐一见我就愣住了,然后笑了,跟我握手。
“久闻杜梨小姐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
“南姐,你好。”我很不好意思,又不是明星,何至于到“久闻大名”的程度。
南姐跟沈钦言笑道:“你的目光总是不错的。”
沈钦言笑而不语,点了单。
“我听说你们现在是邻居?”南姐问我。
我点头。
南姐看沈钦言一眼,笑起来,“当时我介绍那套房子给你,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所以说,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我迷惑了,“做好事?”
南姐笑道:“是啊,屋主原本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遇到一点小麻烦现金无法周转,所以想到紧急出售房屋。当时钦言正想着在市内买一套稍微大一点的房子,我提了这件事后他去看了房,觉得满意,当即就把房子买了下来。考虑到对方急需用钱,钦言直接用了市价买下来,全款付清,也算解了屋主的燃煤之急。”
我看向沈钦言,抿嘴笑了。他的体贴在这种时候尤其明显。
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南姐丈夫早逝,儿子在国外念大学,学的专业和软件相关,这样一来共同话题多了,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只是最好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南姐去了一趟洗手间。这时她终于收敛了一个晚上的笑容,跟我说:“杜梨,我很高兴能认识你,更高兴钦言能认识你。”
“南姐你过奖了…”我连忙说。
虽然拿不准她这是想说什么,但还是认真听着。
“我从钦言出道就带着他,看着他整整十年。我真是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看,他运气不错,一路走来也很顺。难得的是一直不骄不躁,认真沉稳,即便不在电影圈也是难得一见的品格。”南姐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他在圈子里人缘不坏,和安露两人那么多年早就被大众认可了。虽然都是假的,但以后女友的角色要变成你。他是公众人物,你们不可能一直躲在镜头之外。未来,你们可能会面对一些困难。”
“噢,这件事,我曾经也想过的,”我握了握拳,“南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咦?”南姐惊讶地看我。
“我不会让他被人诋毁的,”我认真地说,“南姐你放心吧,有人对他不利的话,我一定会还手的。”
南姐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好半晌,然后才如梦初醒地道:“你搞错了,这件事情中,我担心的不是他,是你。”
“是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钦言和安露的确不是男女朋友,实际上他们连手都没牵过,但全世界都不这么想。”南姐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我,“世人心中,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和钦言的事情瞒不了多久,而你只会被认为是第三者。”
我觉得自己听到外星人入侵地球,说话都结巴起来,“…第三者?我是第三者?”
“实际上当然不是,”南姐笑着拍拍我的手,“不用担心,我现在跟你谈话,就是准备一五一十告诉你我们之后的公关策略。”
幸好在我做乔希宁助理那段时间里,这些话都从敏姐和唱片公司各大经纪人嘴里听到过。我接受能力非常好,点点头认真听着。
“未来一段时间,你会在各大媒体上看到钦言和安露分手的传闻。直接否认他们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未免也太把观众当傻子了。我们的策略是,先承认他们谈过几年的恋爱,之后又分了手,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对外公开。等到两三个星期后,大家接受得差不多了,双方再出面确认分手的消息。”
我点点头,“听起来好像不错。”
“你可以接受?”
“当然啦。”作者:皎皎
南姐脸上漾起温和的笑容,又轻轻拉过我的手拍了拍,“今天是我主动要求见你的。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
回去时已经很晚了,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沿着白莎道的林荫小径慢慢散步。天气已经入秋,晚上非常凉爽,甚至有点冷。沈钦言握着我的手插入他的衣兜,“南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难得这样八卦,我倒是吓了一跳,惊奇地看着他,“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是说了以后的公关策略。”
沈钦言揉揉我的头发,“你同意吗?”
“挺好的,很有道理。”
沈钦言轻轻握住我的手,“这段时间,你就不要看娱乐新闻了。”
我笑起来,“你不用担心我,我并不害怕记者的围攻。就算我开始没想到,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能猜到会面对什么。乔希宁和宋亦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反正我需要面对的,总不会比哈利更可怕了。”
我们站在树冠下,他不做声,眼睛尽露笑意,缓缓俯下身吻我。在镜头之外,他从来不是经常表达感情的人,可真情流露起来,却是那么动人。我的手在他的衣兜里,被他攥得紧紧的。认识半年,交往两个月,他第一次真正吻我。
他的吻很轻,就像一片羽毛从我唇上轻轻滑过。
我平复了急促的呼吸,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我还以为,你当我是小孩子,”我红着脸小声说,“所以,你从来只吻我的额头。”
沈钦言瞧着我,我察觉他手心的力量陡然大起来,宛如晨星的眼睛忽然溢满了光芒,很像我多年前在某本漫画中看到的吸血鬼。
他嗓音低沉,“我只是怕吓到你。”
每次我自以为更了解他的时候,他就会展现另一面给我。我读不出他表情的深意,只觉得压迫感直逼头顶。
“吓,吓到我?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在他手心,他攥得死死的,一字一句沉声道:“我很多年没有女朋友,你觉得我好容易有了个女朋友之后想做什么?我怕你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事情后,被我吓退。”
他看着我的表情如常,十分镇定,可眸子里有两团火苗在跳跃,仿佛在宣告什么不能诉之于口的情绪。
上网的时候,总会不小心刷开这样那样的网站——顿时我脑子里浮现出很多很多糟糕的画面,一下子面红过耳,甚至笑出了泪。笑够之后他用一种和刚刚截然不同的轻松语调开口。
“真的被吓到了?逗你的。”
我又气又怒,“你…你居然骗我!”
什么啊,谁说他不会开玩笑的,他讲起冷笑话的水平实在可以拿奥斯卡了!用演技来对付我,很好玩吗?
他笑着抱住我。
“好了,别生气了。”他收住了笑,擦了擦眼角,跟我对视,“就算我真的要做什么,也会等到以后的,放心吧。”
放心什么,我一点也不放心!
第十五章迷路
虽然工作上的事情很多,但周末的时候,我还是去看了心理医生。
克服对狗的恐惧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医生的建议是,让我慢慢接近玩具狗,看一些可爱的宠物电影,消除恐惧感,从而达到克服恐惧症的效果。第一次见心理医生,原以为会产生排斥心理,没想到一席长谈后心情轻松很多。
我并不觉得我在为沈钦言付出,我非常高兴能为他做什么。
我想,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得到和付出都一样让人喜悦。
刚离开诊所,我就听到手机在疯狂作响,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居然是林越小朋友的信息,十几封。
——你在哪里?
——我找你有事!
——快回复我!
——我是林越!
…
未接来电也有三次。一长串的留言看得我心惊肉跳,于是立刻给他打了电话过去。这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市中心逛街,进了一家咖啡店吃饭,却因为没有钱,被扣押在十五大道广场旁边的咖啡厅里。他于是跟经理借了手机给我打电话,叫我拿钱赎人。
好在十五大道距离心理医生的诊所不算远,我连忙开车过去接他。在市中心的咖啡厅找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我想象中“被扣押”的惨状,实际上他优哉游哉地坐在咖啡厅最好的座位上用小勺子泄愤似的戳着小蛋糕,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不满地说:“等了你好久了,怎么才来!”
我大量他,忍不住笑起来:“林越小朋友,你看着不像没钱啊…”
“不要在我的名字后加‘小朋友’三个字!我是大孩子了!”他不爽地看着我,撇撇嘴,“不说严重一点你会那么快过来吗?”
“这么说你有钱?”
“没钱是真的。”
我抚额,“为什么找到我?”
“因为只有你随时挂在网上!联系最方便!我每次给你发信息你马上就能回复。”他气鼓鼓,“可今天这样关键的时候,你一个小时后才到!大人真靠不住!”
我瞠目结舌,半晌后点头承认错误,“好了,是我不对。”
虽然我已经到了,但他已然板着一张小脸,那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哪像是八岁,说十八岁都有人信。“好吧,结账吧。”
我付了钱,终于把小朋友“赎”了出来。
“不过,”我说,“你为什么用别人的手机个我发信息?你自己的手机呢?”
“你蠢啊!”他一脸受不了我的表情,“我要用自己的手机,不到十秒钟,就会被爸爸查到下落带回家的。”
虽然早就猜到他有事一个人跑出来的,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郁闷了一下。他绝对是偷跑上瘾了,以折腾人为乐。
“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家。”
“我才不要!”他愤恨地说,“他们才不担心我!哼,我知道他们恨不得没有生下我!”
他本来就长了双大眼睛,生气的时候瞳孔圆溜溜的,显得特别可爱。
偏激的孩子总是很爱生气,我用自己能表露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呢?”
“才不是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盯着我,仿佛我是仇人一样,半晌后声音又小了下去,“他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我有点吃惊,“离婚了吗?”
这个小男孩愤怒的神色忽然变得哀伤,“没有,但不在一起。妈妈住在国外。”
难怪他这样叛逆,童年不幸的孩子好像很多都是这样的。
“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需要你同情。”他拉开我的车门自己爬到副驾驶座上去,动手系好安全带,“喂,我饿了。”
他刚刚在咖啡厅吃的蛋糕难道都化作空气飞走了吗?我完全被他打败了,“…好吧,我们先回家。”
一路上林越一直在研究我车上的各种电子设备,我的确是对这辆车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装,例如自动导航、雷达监控、路线分析之类。林越的眼光很厉害,对各种功能发表意见,所以倒也不寂寞。
我先把车子开回了家。今天难得沈钦言有空,他说要下厨做一顿大餐。我满怀期待地一边停车,一边给沈钦言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要带一位小客人去吃饭。沈钦言一句话都没多问就说了“好”。
林越坚持吃饭前要参观我家,我答应了。我对小孩子完全没辙,尤其是他这样混世魔王型的孩子。
他用挑剔的眼神四处打量,“你家还不错,勉强可以住人。就是面积小了一点。”
我家上下三层四百平方米,他还说“勉强”和“面积小了一点”,他住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啊…难怪会养成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个性。我笑着叹气,揉揉他的头,“谢谢你的夸奖了,小少爷。”
“装饰也不算有档次…”他评判地说,“虽然比不上我家。”
“是是,我知道,”我随口说,“不能跟你家比。”
我带他参观我的书房,他站在门口,眼睛扫到我的电脑装备上,倒吸一口凉气,“啊!”然后在我开口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书房中间,爱不释手地摸着我的电脑。“好厉害!六个屏幕玩游戏一定很刺激!你的屏幕是SL公司的最新款啊!我爸爸居然不给我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