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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怎么去世的?”郗羽不知道自己当问不当问,但她还是问了。
“一次意外事故。”
郗羽反问:“意外事故?”
李泽文有短暂沉默,让郗羽以为自己是不是问错问题时他开了口:“算是飞机失事。”
郗羽面露诧异。飞机失事在什么年代都是小概率事件,怎么能被李泽文的母亲遇到呢?而且,“算是”是什么意思?
她想进一步询问,但话到嘴边,数年来的“不多管闲事”的惯性思维还是发挥了作用,话一滑就溜走了:“那时候……你多大?”
李泽文也没回避的意思,直接道:“十岁。”
估算一下,李泽文十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很可能不到四十岁,绝对是“英年早逝”。六年前郗羽的母亲因病去世,郗羽伤心了很久。母亲的概念从此只能存在她的回忆中,寻遍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全世界最爱她的那个人。但不论多么伤心,她那时候都已经成年,可以以相对成熟的心态面对母亲的辞世。没想到李泽文比她还惨多了,在那么小的年龄就体会了失亲之痛。那时候的李泽文心情到底如何,她不太能够想象。
“那么小?!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啊。”她小声说。
李泽文平和地说:“没事,都过去了。”
应该是过去了吧,现在的李泽文教授确实看不出有阴影的样子。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但一旁的李君子可以听到两人的交谈。实际上,她在这顿饭期间一直在关注着他们。她对新婚夫妇的兴趣远没有对李泽文和郗羽的兴趣来的大。在她看来,李知行和唐宓是一曲已经谱写完成的故事,不再有悬疑和新鲜感;可李泽文和郗羽两人,则是一段刚刚开始的故事,未来充满了各种不确定,她对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奇。
她于是气定神闲地一笑,问李泽文:“你还是第一次告诉她家里的事?”
李泽文简短道:“是。”
看这个情况很难从李泽文嘴里撬出资料了,李君子和蔼地问郗羽:“是不是你当他过他的学生所以不好意思问?其实你这位教授没有那么严肃的。”
否认和承认都不是正确答案,郗羽只能苦逼的一笑:“哈……”
“其实我们家也没那么复杂,”李君子对郗羽努努嘴,示意她看主桌的父亲,“我妈是我爸第一个老婆,当时两人都年轻,你能想象吗?他们才二十岁就折腾出了我,当时两人还在读大学!两人奉子成婚又年轻气盛,每天早中晚各吵一次架,特准时,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婚。”
她的语气充满了调侃,说起自家爸妈也毫不客气。
郗羽下意识看了看李泽文的表情,他很淡定和旁边的唐宓舅舅交谈,没有阻止自己姐姐说下去,想必也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事情。
“后来我爸和泽文的母亲结了婚,那时候我妈已经带着我去国外了,我当时三岁。后来泽文的母亲去世,泽文十八岁的那年,他和李亦宸的妈妈接了第三次婚。所以我们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虽然之前觉得‘三个孩子都不是同一个母亲’这件事很复杂,但经你这么一说就觉得很普通,也很合理。”郗羽老老实实说。
李君子莞尔:“这就是生活的正常状态了。生活中可能有很多复杂很多巧合的事件,但绝对没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附带说一句,我认为的狗血的明显标志就是不合理。我家的事情较普通家庭更复杂一些,但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乱七八糟不能诉诸于口的的剧情。”
“……”郗羽听得一愣。
“就像今天的这对新人一样,”李君子说,“在他们走到一起的过程中虽然有波折,虽然有难过,但问题的根源其实全在他们自身。”
她隐约能察觉到李君子和李泽文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正陷入了八卦的深渊。
交浅言深,这是好事吗?
郗羽顺着李君子的目光也看向舞台中央。在证婚人的致辞后,新娘新郎交换戒指,音乐声响起,这一场婚宴眼看着到了尾声。最后一个环节,新郎新娘奉上了一个挺大的惊喜——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二维码,提示语说,扫码二维码会得到新人赠送的红包,金额总计十万,从八千八百八十元到八点八元不等。
稍微做一个除法就知道这红包的金额挺大,郗羽一分礼金没给,也没好意思舔着脸刷二维码领钱,李君子一拉她:“刷啊,客气什么。考验人品的时候到来了!”
李泽文说:“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既然来了,至少发自肺腑的对这对新人表示祝贺。这个红包不是代表钱,而是新郎新娘对来参加婚宴客人的谢意。”
是的,如此显赫的家庭,对他们来说,金钱并不重要。办婚礼的目的是一种仪式,是一种在太阳下昭告四方的仪式,告诉所有人,“这里有一场快乐的婚礼,有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妇,我们得到了大家的祝福,也感谢大家的祝福”。
郗羽环顾四方。婚宴现场气氛高涨起来——虽然一直以来气氛都很热烈的——但此时的热度明显更上了一筹。李家的亲戚朋友显然都不缺钱,但绝对不会有人会拒绝这笔喜气洋洋的钱。
于是郗羽也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一扫——这是一个专门为了这场婚宴制作的准备的APP——她看着屏幕上这对新人的笑脸,狠狠摁下了那个巨大的红包——她运气还没有好到抢到那个独一无二的最大红包,但也相当不错,抢到了一个金额八百八十八的一个大红包;李泽文的运气也很不错,和她金额相同;至于李君子就沦落到八十八的级别了,她仰天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连平均数都没捞到,一时间心酸不已。
这次抢钱行为让全场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时,新娘则微笑着抛出捧花,捧花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接到,她兴奋地尖叫一声,简直要飞起来。
郗羽当然不会去干接捧花这种蠢事,她收回目光,落到这个八百八十元的红包上,琢磨着拿这个红包干点啥。
李泽文提示道:“留着吧,一会也许要用掉。”
“用掉,什么意思?”
李君子拍了拍郗羽:“刚刚我奶奶叫你玩麻将,你不会以为是开玩笑的吧。”
是的,在婚宴开始前,李泽文的祖母就拉着郗羽邀请她参加打麻将这种集体活动,但郗羽以为那是一句戏言,内心完全没当真,此时终于惊觉——这难道不是客套而是一场即将发生的活动?
第26章
“打麻将”这事儿的确不是客套,也不是玩笑。
吃完饭后,大部分客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开,这部分客人要么事情繁多必须要去工作,要么是和李家关系较远没必要再在宴会厅呆着——程茵是其中之一。离开之前她特地前来和李泽文打了个招呼,当时人声嘈杂,试图和李泽文打招呼的人也很多,两人的交谈过程很短,李泽文说“过几天再联系”,程茵言笑晏晏的回答“谢谢李教授”,又对郗羽客气一笑,转身飘然离开了。
两人的交谈很短暂,但似乎透露出一些不得了的信息。郗羽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才默默收回目光。除了相貌之外,这个失忆的程茵身上再也找不出和当年的相似之处了。
没离开的客人听从主人的安排,分散到了酒店的各个包房中,就在这种环境下,郗羽稀里糊涂的被李君子强行拉到了宾馆的某一挺精致的麻将包房中。
“会玩吗?”李泽文对姐姐的行为没表示反对意见,反而问郗羽是否掌握了这一国粹。
李君子看上去对郗羽充满信心:“不会玩也可以现学的,麻将又不难,凭你的智商,分分钟就可以掌握这门技术。”
郗羽说:“呃,其实我会一点。”
李泽文眉梢一挑:“什么时候学的?”
麻将基本上是一种浪费时间的社交活动,至少要凑足四个人才能成行,李泽文比较深切的怀疑,就算她有时间学麻将,但她那社交圈里估计也凑不足四个喜欢麻将的人。
“学了好些年了,高中的时候学的。”
李泽文心里有数了:“跟着王安安学的?”
郗羽点头。高中的时候,郗羽在安县中学就读的那几年,周末放假的时候,如果她不回南都就会去王安安家玩。王安安的妈妈是个很有趣的阿姨,浑身上下有股大大咧咧的气质,平时的休闲活动是玩麻将,家里还有间专门的麻将房。某一次麻将活动时,四缺二,王安安的妈妈就强行把女儿和女儿的同学拉上了桌。郗羽当时想,王妈妈真是心挺大的,至少她妈妈就做不出让未成年少女上麻将桌的事情。
“麻将的类型很多,你会玩哪种?”
“我当时玩的是108张牌的那种,只有万、条、饼,可以吃可以碰。”
“那是最基本的麻将牌了,和我们家的玩法不一样。”李君子爽利地说,“不过规则大同小异,让泽文教你就行。”
郗羽微微蹙眉,有点轻微的焦虑。她焦虑的倒不是当然不是会不会玩麻将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更要紧的事。
她小声问李泽问:“那个,你们家打麻将通常打多大?我没有很多现金。”
郗羽从来也不是有钱人,此时她钱包算上人民币和美元也不超过一千块,她对自己的麻将水平也没啥自信,估计上桌了就得输钱。虽然刚刚凭空捞了个红包,但麻将桌上的输赢是很大的,也不知道李家的麻将桌能不能支持电子支付……
李泽文微笑着看她一眼,“不用担心,玩麻将的重点不是你玩得多好,主要取决于你的运气以及和其他人的水平差。”
事实证明,李泽文的话总是卓识而富有远见的。
一桌四个女人,除了李泽文的祖母外,其他两位牌友都是年轻女性,一位是今天的新娘子——在婚宴结束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她被强行拉到了麻将桌上,剩下的接待任务就完全转交给她老公;还有一位则是李泽文的表弟唐明朗的女友,一个名叫贺优的女孩,长得清秀可人,现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念本科,也是一个麻将新手。
除了老太太的牌技非常棒之外,剩下的三个年轻人似乎技巧都不算特别出色。
李君子看了两轮后就吐槽了一句:“真有菜鸡互啄的感觉,赢钱全靠运气。”
祖母好气又好笑,抬起手就敲了李君子一下。
“年轻人能不低头玩手机,陪着我这个老太太打几圈麻将就很好啦,你还在说怪话。”
李君子捂着头叫痛,表情之夸张,演技之拙劣,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郗羽莫名觉得李泽文的祖母像极了《红楼梦》的贾母,李君子则客串了王熙凤一角,活跃气氛。不难理解,一个八十岁的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喜欢打麻将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享受儿孙绕膝赢的感觉吧。毕竟儿孙平时都很忙,能这样全家聚在一起陪她玩几句麻将,应该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李泽文指导郗羽玩了几局麻将之后就被人叫走谈事,但过之前他把自己的钱包留了下来,且示意郗羽随便玩,把钱输完了也没关系。
此举引来了麻将桌旁一群人的奇妙笑意,郗羽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一旁观战的唐明朗更是行动比语言还快的一把抄过了钱包在手里迅速翻看起来,嘴里还大呼小叫的嚷嚷开了。
“我得看看大表哥的钱包里都有什么!”他快速扒拉钱包,嘴里念念有词,“银行卡,信用卡,信用卡……哈佛的教师ID卡,哦,又一张教师ID卡,俱乐部的卡,驾照,社保卡……怎么大表哥的钱包里一点让人吃惊的都没有啊,好让人失望。”
“你要看什么新颖的内容吗?”
“不是说从钱包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吗?我看大表哥的生活状态真是乏味得很呢,”唐明朗说,“咦,不对,还有一张照片,在最里面的夹层里……这是大表哥的照片吧?”
此言一出,包厢里的一群人立刻精神一振,拿麻将的动作同时暂停,照片就像是磁铁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郗羽也探过身瞄了一眼,不能免俗地瞪大了眼睛。
照片看上去有相当的年头,但保存得很好。整个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大草坪,草坪的远处有一栋白色的大房子,优雅美丽的年轻女人穿着样式简洁的成套西装,她的手臂搭在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肩上,笑意盈盈。小男孩穿得很同样正式,一套笔挺的儿童西装,白色衬衣,脖子上打着整齐的领结,他看上去不太喜欢照相,背着手,平静的注视着注视着镜头。
郗羽想,原来这位教授从小就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这是小时候的大表哥吧?”贺优眼睛放光。
“肯定是了,”唐明朗依据常理推测,“旁边的这位,是不是大表哥的妈妈?”
李君子也是第一次才看到这张照片,她端详了好一会,又拿过去放到老太太面前,“奶奶,你看看。”
老太太接过照片一看就点了头,“没错,是泽文的妈妈。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呢。”
贺优露出神往的表情:“大表哥的妈妈很漂亮,难怪大表哥那么英俊。”
唐宓也饶有兴趣地凑在老太太身边仔细地看了一回照片,随即指出:“照片背后有日期和地点。”
老太太翻过照片一看,照片背后的字体娟秀,日期表明这张照片距离拍摄与国外某使馆,距今二十一年。
唐明朗对家里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敏锐度也不缺:“外婆,大表哥的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她是外交官。真是太可惜了,多聪明的孩子,精通六七种外语,都是专业级别的。”老太太眯着眼眸想了一想,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
“六七种?真是开挂的人生!”
郗羽盯着照片背面的时间,再想起李泽文说“十岁”——算起来,应该拍了这照片不久后,李泽文的母亲就因为飞机失事去世,难怪他随身带着照片这么多年。这也许是他和他母亲最后一张照片。
“她出了什么意外吗?”贺优对李家的事情了解不多,看着老太太并不避讳,于是好奇询问。
“外交人员要面临许多危险,她当时乘坐飞机去哪个国家来着,不巧遇到两国交火,一不小心飞机被误伤打了下来。”老太太记忆力不如年轻的时候,一些细节模糊了。
李君子是知道这段故事的,但唐明朗不太清楚,毕竟一直以来也没人告诉他。
他唏嘘得很:“真是太倒霉了。”
这段故事一出,麻将桌上的气氛就有些不太对了。老太太笑了笑,拿着麻将牌敲了敲桌子:“行了,把照片放回去吧。”
唐明朗对外婆的话还是很听得进去的,他心满意足把照片放回钱包,把钱包还给了郗羽。
“不过现金不太多,才两千多吧,”唐明朗对女朋友鼓气,“加油加油,把大表哥的钱全都赢过来!”
贺优无语地看了一眼男友。她先瞧了瞧左手边的笑眯眯的老太太,再看看右手边有着一对可爱酒窝貌似人畜无害的郗羽,最后再看向对面的沉稳得不行的唐宓,她总觉得自己想赢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第27章
第27章
事实证明,贺优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精准的。
一桌四个女人,老太太打牌喜欢做大牌,输得不少,但赢得更多;唐宓的麻将技术倒是中规中矩,看得出来之前有玩过但也不算很熟练,从头到尾都保持了赢得少输得也少的水准;至于贺优,完全是这四个人中的一盘肥美的大菜,基本上从开局到现在就没赢过。
虽然郗羽觉得自己打牌的技术并不好,但和贺优比起来,还算可圈可点。
“七条,我胡了。”
喊完这句话后郗羽才注意到又是贺优点的炮。郗羽简直不太好意思了。尤其是考虑到对方还是一个学生,自己已经有了工作总觉得这钱赢得有些于心不忍。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唐宓也在一旁默默摊平自己的牌,微笑道:“七条,我也要。”
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这样啊?!一炮两响?我还以为这张牌很安全呢。”贺优眼睛都瞪圆了。
郗羽一脸抱歉:“不过因为这是最后一张了,我不胡也不行了。”
“最后一张七条?牌面上可只打了一张啊?”
“牌面上的这一张上第二轮就打出去的,后面没再出过。从概率上说,剩下两张应该都在一个人手里,”唐宓解释道,“其他两张都在奶奶手里,她还在等碰。”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看郗羽,又看看唐宓,愉快地也推了自己的牌让年轻人观看:“你俩说得没错。”
“……晕,原来是这样……”
唐明朗在一旁观战到现在,从很有自信变得气虚起来:“我看出来了,在运气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赢两位学霸的钱,我看是有点难。”
“是的,这学习能力太强了。”
贺优也有些感慨。她可是眼见着郗羽从一个生手变得熟练起来,对牌面的判断越来越准确。可见对这群理科学霸来说,善于总结,发现规律已经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老太太笑着道:“好了好了,输钱也不要紧,让她俩请吃几顿饭好了。”
唐宓安慰贺优:“小优,还没打完,麻将也很看运气的。”
“当然,赢到最后才算赢。”贺优点头,摆出豪情万丈的样子。
其实她当然也不在乎输的这点钱,无非是开玩笑调节气氛罢了。她一边摸着麻将牌,和郗羽攀谈起来。
“郗羽姐姐,我听说你现在在普林斯顿工作?”
“是的。”
“我在美国的时候去了很多地方旅游,但一直没去过新泽西,听说普林斯顿挺美的?”
“主校区的确漂亮,有很多壮观的建筑。你要来新泽西的话,我带你逛一逛。”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下学期应该不太忙,可以在感恩节过来,”贺优笑容很甜,“郗羽姐姐,你天天在那么漂亮的地方读书,是不是就像走进童话故事一样?”
“我想也许吧。不过我不在主校区工作,也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了。”
贺优没想到,她眨了眨眼:“不在主校区,那是在哪里?”
郗羽扔出去一张麻将牌:“我们的实验室在Forrestal校区。”
唐宓抬眸,有点好奇地问:“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虽然她也曾经去美国交换了一学期,但基本只在旧金山活动,对其他学校知之甚少。
郗羽说:“这地方的确没有什么知名度,只有几个研究所。”
“和主校区远吗?”
“不算远,四五公里,坐校车只要十几分钟。”郗羽说。
唐宓说:“学姐,研究所怎么样怎么样?”
“很好的。比读博士时轻松一些,怎么说也是一份正式工作,还有工资拿。”郗羽说。
抛开她现在在研究所飘忽不定的位置不谈,郗羽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唐宓想起当时在MIT和郗羽的那次见面时她那苦哈哈的样子,也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更好一些。
“学姐,你在普林斯顿有见过其他留学生吗?”
“当然见过。你知道吕子怡吧?我记得你们好像认识,是大学同学来着?”郗羽跟唐宓说,她还记得一年半前感恩节的那次偶遇,“我在普林斯顿的房子就是她帮我找的。”
唐宓说:“她是一个挺热心的人,能帮忙的她一定会帮。学姐,我记得她是你室友的高中学妹?”
“对呀。就是赵蔚让她帮我找房子的,我本来是说不用麻烦她,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合适我的房子,也挺巧了。”
“她现在怎么样?”
“好像还不错,就是挺累的,不过在美国念Ph.D,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很轻松的过日子了。我回国之前她给我打个电话,说正在写论文。”郗羽摸了张麻将牌又打了出去。
郗羽又问:“学姐,那你见过叶一超吗?”
“嗯?叶一超?”郗羽想了想,“哦,对的,叶一超也是你同学?”
“是的,我高中同学,大学也是校友。”
“我还真见过他两次。”郗羽从大脑里抽出一些信息片段,再将之告诉唐宓,“六月底的时候,我到普林斯顿报道的时候,吕子怡请我吃饭,也叫了叶一超。他风风火火的来,急匆匆地走,包括吃饭时间内大概就呆了二十分钟,吃饭时几乎没有说话。第二次就是两周前,我等校车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他当时急匆匆的,大概是去上课吧。”
唐宓莞尔。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叶一超背着书包奔走在普林斯顿校园的样子。她想,如果把人类现有的知识比成一个圆,那么叶一超,还包括旁边的郗羽学姐,现在正在拓宽这个圆的边界,而自己真是差远了。
郗羽定睛瞧着唐宓几秒钟,不知为何,她觉得唐宓对叶一超的信息很有兴趣,于是又补充了几句:“叶一超真挺厉害的。我在GFDL同组有一个同事,她和她丈夫都是法国人,一起来普林斯顿做访问学者。她到了GFDL,她老公去了高等研究院,和叶一超的导师合作做一个什么Program,叶一超也在跟着他们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