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 night 10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门德一个用力跃上摩天大楼的楼顶,从一栋楼跳跃到另一栋楼。
不远处的菲尔特伸手拂过自己的发丝,如同闲庭漫步一般紧随其后。和门德的狼狈相比,菲尔特简直是星光下的艺术家,优雅之余却隐隐透露出狩猎者的危险感。
自从成为血族,门德知道自己的感官能力和体力都比常人要灵敏的许多,除了第一次日光穿透玻璃窗让他承受了切肤之痛,再没有此刻死亡的预感如此接近。
“门德先生,当你违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时,就要准备好接受惩罚了。”男子悠扬却如同冰棱一般的声音让门德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毛骨悚然。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去看,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个男子看似优美的指骨穿透自己的胸腔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觉。
又是一次高高跃起,他瞬间降落在十几米外的另一栋大楼的楼顶,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如同梦魇一般,他能够清楚地看见除了自己之外,另一个影子的存在。
“妈的!”
“哦,门德先生,我们可是这世上最优雅的种族,粗鲁的词汇不适合我们——或者你并不想做我的同类?”
刹那之间,门德转过身来,手中出现了一把黑亮的枪,折射出森冷的光。
“碰——”地一声,菲尔特向一旁斜下身去,子弹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在空气中绽放出银色的花朵。
“我很讨厌液体银弹。”菲尔特伸手别过自己凌乱的发丝,看着门德已经远去的背影。
最好再逃的快一点,不然如果被我捉到,我会……
瞬间而已,一个身影似乎闪到了逃跑的猎物面前,身形犹如黑豹般富有力度。
空气震颤着,仿佛受到冲击,门德从几十米外忽然撞了回来,无力地瘫倒在菲尔特的脚尖前。
他大力地喘息着,胸口上似乎被按进了一个玻璃器皿。
菲尔特抬起脚来拍了拍鞋尖,朝着原处喊道:“我希望你以后可别拿这个东西来对付我!”
黑夜中,一个男子缓缓从遥远的另一座楼顶轻巧地跃了过来,落地的瞬间发丝轻扬,T恤的下摆纷飞,“如果你下次再随意地甩掉我,我保证会拿这个东西到你身上做试验。”
菲尔特蹲了下去,手指敲了敲嵌在门德胸口上的那个玻璃器皿,调笑道:“不是玻璃啊,好像是硅?”
“嗯哼,我新发明的武器。吸血鬼也是‘生物’,就算具备高超的愈合能力,心脏被卡住了无法供血……同样会全身麻痹。”
“这么说,可怜的门德先生成为你新型武器的实验品了?”
“效果还不错,不是吗?”脸上带着张扬笑意的男子也半跪下来,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么,D博士,你又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什么实验?是什么让你拥有如同吸血鬼一般的能力?因为你大脑里的芯片?”菲尔特抬起眼来,望向这个在星光下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男子。他承认,当罗廉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如此的不可置信。
那张脸上露出有几分恶劣的笑容,罗廉的脑袋伸到了菲尔特的面前,呼吸时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上,那是一种柔软之极的诱惑,“秘密。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一个血族,而我却拥有博士的头衔。”
“恩?”菲尔特忽然感觉,如果时光就此停滞,也没什么不好。
“你知道怎样用一刀在苹果上切出五角星来吗?”罗廉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恬静的阴影。
“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想出答案的是普通人类而不是吸血鬼吗?”罗廉站了起来,那一刻的差距,让菲尔特感觉到若有所思,“你们在获得永生的同时,也放弃了想象力和创造力。”
“你要去哪里?”
“搭电梯下楼。”罗廉回过头来耸了耸肩膀,“我的吸血鬼怪力只能持续五分钟而已,就麻烦特别探员菲尔特?海辛将我们的凶手移交‘日光法庭’了。”
“不好奇他为什么总是杀死那些和妻子很像的女人?”菲尔特问道。
罗廉笑了笑,走到门德的面前,蹲下来:“嘿,你的妻子对你做了什么?”
虚弱的门德喘着气,本来放弃挣扎的表情又忽然扭曲了起来:“那天……她吸干我的血,把我按进……天花板里,我以为她只是寂寞而已……所以我原谅了她……”
“可是她‘转变’了你却还是不满足,她转变了你们的儿子麦克。”
“没……错……”门德的眉骨耸动着,似乎巨大的悲痛压迫着他,“她怎么……能把我们的儿子……变成怪物?”
“麦克永远不会变成你想象中的怪物,永远不会。”罗廉转身而去。
菲尔特将门德扛上身,“罗廉。”
“恩?”年轻的博士在天台的入口处停下了脚步。
“我承认,你让我刮目相看。但是五分钟远远不够。”
因为也许,在五分零一秒的时候,我并不能到达你的身边。
“我会继续研究,也许明天就能持续十分钟,二十分钟……”罗廉的脸上摆出一副不爽的神色道,“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玩弄’我们的追捕对象,我压根不用出手。”
“你先回去吧,我会让莱娜来接收门德。”
“等一等,”罗廉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东西……麦克是门德的儿子吧?我想在门德被移送之前,让麦克来见他一面。”
被扛在肩上的门德听见儿子的名字,身体也不由得轻颤了起来,用微弱的嗓音哀求着:“我的儿子……我想看看他……求你们……”
菲尔特将门德放了下来,“打个电话给阿尔伯特吧,他应该还在实验室,让他把小东西带来。”
十几分钟以后,睡眼惺忪的阿尔伯特拉着麦克来到了顶楼。小东西一看见依靠着水塔的父亲便叫着“爸爸”跑了过去。
门德抱着儿子,轻轻安抚着他的脑袋。
“你爸爸他做错了一些事情。”罗廉不紧不慢地回答。
阿尔伯特不由得上前扯了扯他的后衣摆,小声道:“人家父子好不容易……”
“我们可以为这个孩子编织一百个谎言,但是这个世界却不会成为第一百零一个,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罗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火星在黑夜中闪烁着。
“不只是爸爸做错了事……我也做错了……我没有在爸爸杀死那些长得像妈妈的女人时阻止他,我逃跑了……我抛下爸爸逃跑了……”
门德听着儿子的独白,眼泪落在孩子的短发中。
直升机的响声传来,大家都知道,莱娜要来将门德转移给‘日光法庭’了。那是吸血鬼世界里的最高法庭,将会根据吸血鬼的法典来审判这些破坏“平衡”的血族。
就在此刻,一道血光划过,罗廉的烟灰散落的瞬间,菲尔特晃到了门德的面前,手掌被一把利刃刺穿,血液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那把利刃被一名女子握住,她身手矫健,抽出武器的同时却不想到对手的力量惊人,于是她放弃了武器,转而攻击向另一侧的罗廉和阿尔伯特。
“啊——”没见过世面的研究生惊叫着张大嘴巴站在原处。罗廉手掌撑在他的肩上,一个翻身便将那名女子踢开。
“翠西?门德!”罗廉有些惊讶,这个女人消失了很久又突然出现,是来找曾经试图杀死自己的丈夫报复吗?
“爸爸!”麦克的叫喊声传来,背对着他们的菲尔特迅速转身,可惜晚了一步,一个紫色短发的少年已经一手穿刺了门德心脏,连带着那枚硅质的器皿一起从他的身体中拖了出来。
菲尔特唯一能做的只是瞬间将麦克抱离了对方的袭击范围。
紫发少年的双眼散发出阴狠的光泽,“翠西,我们走。”
站在天台一角上,翠西幡然转身,目光里没有对儿子的留恋,手指轻弹,一张卡片划破空气,差一点扎在罗廉的脸上,却在触上鼻尖的那一刻被他的手指夹住。
“怎……怎么……回事?”阿尔伯特呆愣着似乎还没有醒过神来。
夜风中飘扬着血腥的气息。
“主人不需要不听话的奴仆。”紫发少年抬脚离开的那一刻,罗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手枪,一枪射了过去。
那个少年一把拽过身旁的翠西,银弹射入她的胸腔内,顿时女子美艳的容颜刹那间被踌躇的扭曲所取代。
“并不是只有你才有液体银弹的解药,Dr. D。”
当莱娜搭乘的直升飞机到达楼顶的时候,少年已经带着翠西消失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莱娜走到门德的尸体旁,伸手触上那空洞的胸腔。
麦克挣扎着想要绕过直升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罗廉却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按进怀里,“你爸爸不会想让你看的。”
菲尔特伸出手,从罗廉那里取过那张黑色的卡片,嘴角的凹陷让人感觉到危险万分,“‘黑色请帖’……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玩意儿了。”
Dark night 11
“黑色请帖?有人邀请我加入血族?”罗廉耸着肩膀有些失笑。
“还是来自拉尔森家族的请帖。”菲尔特夹着那张卡片在空气中晃了晃,“有人盯上你了。”
“那有什么奇怪?我的大脑很优秀。”罗廉不以为意。
“拉尔森家族吗?”莱娜叹了一口气,直升机上下来两个探员,将门德的尸体包好抬进了飞机里。
“貌似是那个从来不遵守吸血鬼法典的神秘家族?”罗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是‘貌似’,是‘就是’。”菲尔特好心地纠正道。
“这么说翠西是拉尔森的人?”罗廉托着下巴思考着,“那个少年说过,‘主人不需要不听话的奴仆’……我们一直在思考到底是门德先生被他的太太转变了,还是他转变了自己的太太……现在看来也许是谁转变了谁并不重要。在你们血族的世界里,好像对转变自己的前辈是相当敬畏的。”
“没错,所以作为纯血的血族——不用受制于人,我觉得很庆幸。”菲尔特轻声道,“不过老实说,我真没感觉莱娜有多尊敬我。”
“如果说我的脑袋很值钱,那么门德家族又有什么引起拉尔森注意的地方呢?”罗廉皱紧了眉头,“还有,这个小东西该怎么办?”
麦克在听到那句话之后,脑袋更加用力地埋进罗廉的怀里。
“我会联络特别部门来安置他,还有,既然麦克已经是血族了,那么他的身份和资料就必须进入血族的系统,并且一切行为要遵循血族的日光法典。”
“这家伙很乖,”罗廉按了按麦克的肩膀,“问题是能找到合适的家庭收留他吗?他现在只有六岁,如果得不到纯血的喂养,他的外貌将永远保持在六岁……所以莱娜,希望你能费点心思帮他找一个纯血家庭。”
“我会尽力的。”莱娜点了点头,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纯血的吸血鬼是不大愿意用自己的血液来抚养小孩的。
“我不想被收养……罗廉……你不是说过我是你和梅兰尼小姐的孩子吗?”麦克抬起头来,眼睛里倒映着星光,“我……我……”
一旁的阿尔伯特也露出动容的神色。
罗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麦克从怀中扯了出来,推向莱娜,没想到小鬼的力气大的很,竟然拽住他的胳膊不松手。
看吧!看吧!这就是同情心泛滥的结果!
罗廉在心中感叹。
“松手啦!小鬼!我才养不起你呢!”
看着博士嫌恶变扭的模样,菲尔特不发一言,只是笑着像是欣赏一场好戏。
“我不要!我的爸爸已经死了!”麦克的嘴巴扁了起来,“我的妈妈……妈妈她走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罗廉伸手努力地想要掰开麦克的手指,“小鬼,你现在只有六岁,就算我可以一直用阿尔伯特的血液养着你,你也长不大!长大了才能体会很多好的事情,比如抽烟啦,喝酒啦还有泡妞!”
“这些都不是好事!”麦克的哭腔更重了。
阿尔伯特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为什么是用我的血……”
罗廉看向莱娜,希望她来把这个小麻烦拖走。
谁料到她竟然撇了撇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啦,如果D博士愿意抚养麦克的话,我想菲尔特会很愿意亲自喂养他,你觉得呢?菲尔特?”
话音刚落,罗廉便狠狠瞪向自己的搭档,用口型威胁对方:“说‘不’!”
“嗯,我没所谓啊,麦克看起来食量也不是很大。只要博士愿意做监护人,我也没问题。”菲尔特笑着享受罗廉愈发扭曲的表情。
“那么,博士呢?”莱娜看向罗廉,“要知道大部分血族都很享受自我空间,愿意收养孩子的真的很少。”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再次回到了罗廉身上,年轻的博士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好像开口说“不”就表示他是一个冷血又无情的家伙。
你们以为我会说“可以”?做梦吧!科学家就是冷血又无情的!
罗廉张大了嘴巴,大家都望向他,就连麦克也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着,仿佛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在接受末日审判。
“我——”罗廉的视线瞟过菲尔特的表情,他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无论罗廉的回答是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那样平静的表情,让罗廉的大脑莫名其妙再次短路。
“愿意……”话音刚落,莱娜和阿尔伯特不约而同拍起手来,小东西也更加用力地往他的怀里钻,只有菲尔特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处。
直到罗廉的嘴巴还张着,莱娜已经乘着直升机离开了,小东西仰着头,眼泪依旧在往下掉。
他真正的爸爸就此离去了。
菲尔特走过来,手掌轻轻安抚着他的脑袋。
“其实……没什么的……在他一直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做坏事,做坏事……都会受到惩罚……”
麦克的脑袋一直仰望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族的视觉太好了,明明直升飞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似乎一直都在看着……又或者说是在等待着什么。
罗廉没有说话,他转头向后走去,在天台的入口处点上了一只烟。
“我没能阻止他……所以一直盼望着有人可以……至少现在,爸爸不会再伤害别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的,罗廉觉得自己的眼球有些酸涩。
是什么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比六岁要苍老许多的话呢?
残酷的不是时间,而是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廉咳嗽了一声。
“快黎明了。麦克,你要是被太阳晒成了灰,我可把你收不回来!”
“哎呀,是啊,我们回去吧,”阿尔伯特也一边搓着手指一边小声道,“楼顶上冷死了……”
麦克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在大家的陪同下回到了罗廉的研究室。
将窗帘拉好,看着麦克躺在床上,脑袋埋进被子里,罗廉这才缓缓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实验室,便看见菲尔特坐在电脑前悠闲地打着网络桥牌。
“你怎么还在这里!”罗廉愤然道,心想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就能摆脱那个烦人的小鬼了。
“打桥牌啊,”菲尔特没有回头,“现在外面天亮了,我没办法出去。”
嫌恶地撇了撇嘴,实验室是全封闭的,可是此刻他真想在墙上凿一个洞,让眼前的家伙被烧成灰!
“罗廉。”
“干什么!”没事不要用那种嗓音叫我的名字,好像我和你有什么似的。
“我一直以为你很心软,也很善良。”
“这两个形容词都不适合我。”
“没错,”菲尔特从转椅上转过身来,电脑屏幕上显示他赢了这一局,“你把麦克带出下水道,你不希望梅兰尼去吸引门德,你去追捕凶手,甚至于你今天没有拒绝麦克……这些都不是因为你心软或者善良。”
“那是因为什么?”罗廉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了脑袋,他有些好奇,菲尔特要说些什么。
“你只是在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罗廉愣在那里,看着菲尔特,对方也平静地注视着他。
可是那样柔软的视线,似乎拥有穿透一切的力量。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是在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吗!”罗廉拉开一旁的椅子,打开电脑。
“我不是啊,我只是因为无聊。”菲尔特回答得天经地义,但是却让人觉得超级欠扁。
“随便你,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拉尔森家族。”罗廉输入自己的证件号码,进入资料库,顺利调出了拉尔森的资料。
什么?身份不明?
居住地区不明?
外貌不明?
血系(指的是转变而成的血族,像是莱娜是被菲尔特转变的,那么莱娜就是菲尔特的血系之一)也不明?
那有什么是“明”的?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很快给你发请帖的人就会来找你,询问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当然是不。”罗廉咧着嘴笑了笑,“白天不能出去晒太阳,除了血液无法体会其他美食的味道,总能不小心听见别人的心里话——侵犯他人隐私,最重要的是活的太久也会太无聊。”
“那看来我要更加小心的保护你了,对拉尔森说‘不’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Dangerous monster 1
罗廉看向菲尔特,对方仍然盯着电脑屏幕,“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哦?那你就快点改良你的药剂吧。只能坚持五分钟‘吸血鬼怪力’的无能博士。”
并没有开口反驳他,罗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梅兰尼的高跟鞋声让那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梅兰尼?我不是说过要你休息的吗?”罗廉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对方的脖子上缠着绷带,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我才不是来工作的呢。听说博士你收留了麦克,我是来看麦克的!”
“啊?”
“不是博士你说的吗?麦克是我和你的私生子,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做妈妈的又怎么能缺席呢?”
罗廉叹了一口气,“梅兰尼,你对那个小鬼比对我真是好太多了!”
此刻,电话铃响起,话筒里传来莱娜的声音。
“很抱歉,博士……我猜想你刚结束一个案子,恐怕需要好好休息……”
“怎么了,莱娜?”
“有一个比较棘手的新案子。”
“棘手……”罗廉轻轻哼了一声,“现在可是大白天,要是去案发现场的话也只能我一个。”
“恩……你可以带上你的研究生,我们需要采集一些样本。”
“好吧,没问题。”
“顺带说一句……希望你带来的人够……强悍。”
挑了挑眉毛,罗廉不由得好笑道:“你是指精神上的还是希望他能够像运动员一样健壮?”
“你来了就知道了。”
挂上电话,罗廉又拨通了阿尔伯特的手机:“嘿,来实验室带上工具,我们要去案发现场。”
一直向往能够到案发现场大显身手的研究生听到这个消息,一宿未眠的疲惫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在二十分钟以内就赶到了实验室。
“喂,要不是我受了伤,”梅兰尼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外勤可轮不上你!”
阿尔伯特傻傻笑着,倒是朝着门口走去的罗廉嘴角上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嘿,罗廉。”菲尔特独有的嗓音在实验室里轻轻荡漾了起来。
“干什么?”D博士有些不爽地转过头来,下巴依旧微微扬起,脖颈形成的角度有一种意外的美感。
“收集样本的时候要仔细一些,说不定我能感觉到凶手的特征。”
“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设计出比你的感应能力还要精密的仪器!”罗廉插着裤兜撇着嘴走了出去。
阿尔伯特就这样随着罗廉来到了华盛顿郊外的一处废弃的车房里。
周围是几个FBI人员,但是没有一个是血族探员——那是当然,大白天呢谁愿意出来当炮灰。其中一个探员走了过来,向罗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