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柱香烧完了。
路小漫看着脑袋就快垂到地面上的王贝儿,心疼的厉害。
“殿下,您快点回去用晚膳吧。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想答案啊!”路小漫只想赶紧将他骗走,自己也好扶着王贝儿回去。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了!”轩辕静川这么一喊,身后那群宫人就跟着了魔似得。
前拥后簇,轩辕静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明个又是周一了


☆、把她吃掉!

路小漫赶紧将王贝儿扶起,此时的王贝儿双腿发麻,根本起不了身。路小漫把心一横,将王贝儿往身上一背。
走上四、五步还好,多走几步路小漫就觉得沉的厉害。
“算了,小漫……放我到一旁坐会儿吧。”
路小漫也不硬撑,她放下王贝儿,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她想起自己揣在衣服里的肉包,将纸包打开,才发觉肉包已经被压的扁扁的了。
“贝儿……已经成这样了……”
“啊!这是肉包子吗?你对我真好!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安太医那儿……贝儿,你快吃吧!就是回去宫舍里,也没有东西吃了……我怕他们会偷吃一直揣在身上,谁知道给自己压扁了……”
王贝儿却笑了,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真好吃啊!我从小家里就穷,就是好不容易家里有肉吃了,也要省给弟弟吃……”
“嘿嘿,我也没怎么吃到过肉,所以每天做梦都是大肉包……”
王贝儿吃完了一个之后,就不再吃了。
“怎么了贝儿?你跪了那么久,要多吃一点。是不是太哽了?我去给你找水喝!”
“不是的!这么好的东西……我怕吃的多了,你晚上饿了就没得吃了……”
“不会!贝儿,这些都是给你吃的!”
“也对……你现在跟着安太医,他是皇上最器重的太医,做了他的徒弟是不会受恶的……”
“我路小漫不受饿,王贝儿也不会受饿。”
路小漫说的认真,夕阳的余晖坠落在她的眼角眉梢,莫名地令人坚信不疑。
王贝儿吸了吸鼻子好笑地说了声:“傻瓜,本事没多大。”
路小漫来到王小贝面前坐下,双手托着她的小腿肚认真地轻拍起来,“以前我爷爷跪在地上乞讨,跪太久了腿麻了,我也是这么给他活血的。”
闭塞太久的经脉因为路小漫的动作流入血液,又涨又沉,王贝儿的眼泪就快掉下来。
“一定要忍住啊!等这劲儿过去,你说不定就能自己走路了!要是觉得难受,就再吃个肉包吧!记着肉包的味道,别去想腿上的事儿!”路小漫一本正经地说。
“嗯!”王贝儿点了点头。
路小漫一会儿推拿一会儿拍打,煞是认真。
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正噙着着她们。
路小漫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停过手,王贝儿虽然忍着胀痛,却渐渐觉得自己的脚尖似乎能动了,两条腿也没那么沉重。
“殿下,您在这儿看什么呢?”
一声“殿下”令路小漫心生厌恶,该不会那个轩辕静川又折回来了吧?不是叫他回去吃饭吗?他又要折腾什么?
只是一回头,她看见的不是轩辕静川,而是一个一身素色,唇上噙着一抹笑意的年轻男子。
他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伸手将发丝捋至耳后,一双略微上扬的凤眼,没有丝毫阴柔气质,反而平添了几分悠然写意的气质。
“殿下,这就两个小宫女在偷吃东西呢,有什么可看的?”
“殿下”?在后宫中能被称为殿下的只有未成年赐予府邸的皇子。
路小漫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一旁的王贝儿跪了下来,用力地拉着路小漫的衣角。
“小漫……是四皇子!”
四皇子轩辕流霜,容贵妃的儿子。他的外公是当朝的兵部尚书,表兄更是御林军北军统领,要说家世渊源,轩辕流霜不比端裕皇后的二皇子逊色。
轩辕流霜缓缓行到路小漫的身旁,问道:“你的朋友怎么了?”
路小漫做梦都没想过能在南园里见到其他皇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回禀殿下,是奴婢不小心惹五皇子殿下不悦,被罚跪南园……腿麻了,奴婢的朋友来扶奴婢回去……”
“哦——”轩辕流霜扯起唇角,“静川啊……他每天都会不悦,玩游戏输了会不悦,玩游戏赢的太轻松了会不悦,没有新的游戏也会不悦……他要是天天都开心,那就奇了怪了。”
路小漫低着头,她没有想过有人会将她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
“整个皇宫里,最难伺候的从来不是父皇,也不是什么得了娇宠的妃子,而是我这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弟弟,因为我们这些长大了的人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顺了他的意思。”
轩辕流霜看着她们身旁纸包里的包子,轻笑出声。
“这到底是包子还是大饼?”
王贝儿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回答,倒是路小漫开口了,“回四皇子,被压扁了,包子还是包子。”
“嗯——不因外力而改变内里,我喜欢这句话。被压扁了,包子还是包子。”轩辕流霜抬了抬下巴,“小江子,替我把她们送回去吧,也算替我那长不大的弟弟积德了。”
“那五皇子那儿……”
“我有腿自己能走,我有眼睛看得清路。”轩辕流霜说完,衣摆划过一条流线,隐没在了南园的草木雕廊之中。
小江子叹了口气,将王贝儿背上身,“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在宫里得罪主子是常有的事,只要自己不放在心上,记着别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就得。只是很多人啊,犯了一次错,就没机会了!”
路小漫跟在小江子的身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心里忽然凉飕飕一片。
“小江子哥哥,那么你的主子呢?”
王贝儿一声“哥哥”叫到小江子的心坎儿里了,他一个小太监早就没人将他当男人了,入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哥哥而不是公公。
“我们四殿下啊,从不对奴才发脾气,跟着他,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受过别人的气。想想我们主子的生母,那可是容贵妃啊,朝中兵部尚书是咱主子的外公,御林军北军统领容峻舟是容贵妃的亲弟弟,就是皇后娘娘见着容贵妃也是得给三分薄面的。只可惜咱们的主子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却对名利没一点儿兴趣,平日里就喜欢下棋弹琴,就连皇上都无奈地说咱主子玩物丧志可惜了好苗子。”
“我倒觉得四皇子是聪明人。”路小漫想起了安致君对自己说过的话。
“什么聪明人?”小江子不明白了。
“这皇宫就是一个大泥潭子,有些人在岸边看着,指不定啥时候就掉下去了。有些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往泥潭子里沉,还有一些已经沉到底再也爬不上来了。”路小漫踢开面前的小石子,“你们家主子就聪明在那个泥潭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诶,听起来还真有道理。”小江子笑了笑。
王贝儿抿起唇角,“会这样想,是因为小漫你本就豁达。”
而轩辕流霜慢悠悠晃到了轩辕静川的寝宫,宫人们见到他来了,那表情简直就像见到了救星。
“四皇子,您可算来了!”
今天的值夜太监迎了过来。
“又怎么了?”轩辕流霜提起衣摆坐下,不等宫人们动手,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桌子对面,是轩辕静川撑着脑袋望天的姿势,从轩辕流霜踏入殿门到现在,他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就似被定住了一般。
轩辕流霜伸长了手,用力地捏住弟弟的鼻子,直到他挥着手臂挣扎了起来。
“看你还当我不存在。”
轩辕静川委屈地揉了揉红红的鼻子,“四哥……”
“说吧,有什么能让你想那么久啊?”轩辕流霜撑着下巴,好整以暇。
“四哥,怎样才是把他们当人看啊?”
“他们?他们指谁?”
“小馒头。”
“小馒头不是吃的吗?怎么当人看?”轩辕流霜这下子完全听不懂了。
“啊,原来小馒头是吃的啊!那下次我要把她吃进肚子里!”轩辕静川睁大眼睛,喜笑颜开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哎哟,您可不能这样教五皇子啊!”守在一旁的太监小春子赶紧出声。
“那你告诉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什么小馒头?什么把馒头当人看?”
“回殿下,这小馒头不是吃的,是前天夜里救了五皇子的小宫女路小漫。五皇子记不住她的名字,只听过有人叫她小漫,就管她叫小馒头了。”
“啊,是这样啊。”轩辕流霜失笑,“那将这个小馒头当人看又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挺喜欢这丫头的,想跟她一块儿玩,可这丫头不领情啊,说五皇子……”
“静川怎么了?”
“您恕奴才无罪,奴才才敢说。”
“又不是你说的,有罪也是那个小馒头不是你小春子!”
“路小漫说……说陪殿下玩那就是玩命,没事儿要被打板子,还要被拴上绳子当狗遛……说咱殿下不把她当人看……”
小春子停下来观察轩辕流霜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这才放心继续说下去。
“五皇子就闹着要跟她玩,那丫头就说了什么时候殿下懂得将她当人看,什么时候她就和殿下玩。还说这就是她和五皇子之间的游戏……这不是忽悠……忽悠咱们主子吗?”
轩辕流霜低下头来呵呵笑了,眼角眉梢间涌起细腻的风韵,一时间看的小春子挪不开眼了。
“这个路小漫还真有意思啊。”轩辕流霜回过头来看向轩辕静川,“那你想到怎么把你的小馒头当人看吗?”
“把她吃掉!”轩辕静川回答的很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位重要的男性角色出现鸟,大家感觉感觉哈,更喜欢谁


☆、安太医的小尾巴

“不是把她吃掉,而是要想着法儿的对她好。”
“那怎样才是对她好?”
“很简单啊,你觉得什么好吃就要给她吃,什么好玩就给她玩,什么衣服漂亮就给她穿,总之要哄的她开开心心的,她开心了,就会跟你玩了。”轩辕流霜半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还有那半垂着令人遐想无边的双眸,一旁的宫人们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全然忘记了这对主子是多么冒犯。
“给她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轩辕静川掰着手指将它们记下来。
“嗯,所以今晚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去找你的小馒头呢!”轩辕流霜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好!我去睡觉了!”
轩辕静川的话音一落,身后的宫人们都呼出一口气来,生怕这个小祖宗晚上还要折腾。
还好有小江子,否则单凭路小漫一个人是没办法将王贝儿背回去的。
当她们回到宫舍,一向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的同房宫女们反倒热络起来,又是帮王贝儿打热水泡脚,又是帮她铺被子。
王贝儿都低下头小声对路小漫说:“她们都吃错药了吗?”
“什么吃错药啊。就是些墙头草,风吹四面倒。趁着她们还把我当回事,咱们就好好享受享受吧!”路小漫眯着眼睛笑了笑。
晚上,路小漫和王贝儿挤在陈顺给她安排的那张小床上,裹着软软的被子,路小漫的唇角都快翘上天。
“小漫,你身上什么味道?可真好闻啊!”
“是这个!”路小漫将脖子上的药囊扯出来放在王贝儿的鼻子前晃了晃,“我师父给我的药囊,他说有了这个,我晚上就睡的香了。”
“你师父可对你真好啊!”王贝儿露出羡慕的表情。
“要不……我求求师父也收你为徒?省的你陪着那个傻子?”
“别!”王贝儿捂住她的嘴,“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太医想收多少个徒弟都行?我还想劝劝你呢,现在跟了安太医,就更要小心了!别再大大咧咧,也别招惹是非!跟着师父,少说话多做事,懂吗?”
路小漫望着王贝儿的双眼,才发觉这个看似软弱的姑娘其实比自己坚强成熟多了。她是家中的长姐,习惯了照顾弟弟,也习惯了去牺牲。
路小漫知道说的多了都是空谈,只要她自个儿记得王贝儿的好就行了。
虽然王贝儿没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事儿,但她是第一个将路小漫的眼泪当一回事的人。
两个小姑娘就这么搂在一起睡到了天亮。
王贝儿替路小漫整理好了衣衫才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第一天跟着师父,千万要懂礼数,别丢人脸,知道吗?”
“知道了!”路小漫行出了门,回头时瞥见王贝儿依旧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她闭上眼睛祈祷,但愿今天轩辕静川不会再做什么危险的游戏,也不会胡乱地不开心,这样王贝儿就不会遭殃。
来到太医院,路小漫还真看到了好几个白胡子老头儿,看来安致君还真是最年轻的太医。
入了安致君的医舍,路小漫瞥见他正在整理药箱,低首垂眉,一身素衣,有种快成仙飘然远去的感觉。
“师父。”路小漫轻唤了一声。
“来了?今天要去给宋才人诊脉,再去看看淳嫔的小公主。”安致君抬起眼来看了路小漫一眼,又道,“你就跟在我身旁,有问题也要等离开了再问。对于宫中各个嫔妃、公主的诊脉结果,切不可到处乱说,明白了吗?”
“明白。”路小漫知道安致君说什么都是为自己好,而且哪个主子不忌讳自己身体的毛病被别人知道的?
“走吧。”安致君刚要将药箱背上肩膀,路小漫就抢着将它背上身。
“师父,还是我来吧!有了徒弟,药箱还能让您背?”路小漫仰头,笑容裂的大大的。
安致君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吧,你若是背不动了,就告诉我。”
“不会背不动的!”路小漫信心满满。
两人出了太医院,一路走,碰到不少宫人都纷纷向安致君颔首行礼,感觉他们就是在向路小漫行礼一样,看得她心里那个暗爽啊。王贝儿说过,安致君是唯一的四品太医,在这后宫里,算个小官儿呢。
只是他们越走越偏,那些繁华的楼阁渐渐远去,就连园中草木都杂乱着显露出几分落败来。
“师父……不是说去宋才人那儿吗?”路小漫东张西望,这会儿连个宫人都看不见了。
“你不记得宋才人了?”
“……听着耳熟……”路小漫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就是那个因为春桃受到牵连的宋嫔?”
“是啊,嫔下面是良仪,良仪之下才是才人。一般刚入宫的秀女只是待皇上宠召的宫人而已,只有被皇上宠幸了,才能成为才人。之后,再慢慢升良仪、昭容、嫔、贵嫔。”
“那……就一个春桃,让这位宋嫔一下子就摔到底了?这不是同被皇上休了没啥区别?”
“小漫,她是才人或者嫔妃根本与我们无关,她得宠或者不得宠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去,只有一件事,就是她的身体如何,有病我们就医治,无病也是她的幸事。”安致君的话淡淡的,但路小漫知道他是在教导自己,他并不强迫路小漫一定要按照他的想法去想,只是说出他的心中所想。
“知道了师父。在您这里没有贵贱也没有是非,只有医道。”路小漫小跑两步跟上去。
“医道”二字令安致君微微一笑,朝路小漫伸出手来,“给我吧,让你背着这个,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宋才人那儿。”
路小漫嘿嘿将药箱交出去,“师父,你的箱子里是不是放了石头啊!”
“是啊。”
“我说怎么那么重呢!那石头干什么用呢?”
“不干什么用,就是为了让你背着。”
“哈?师父!你骗我!肯定是有用的!”路小漫拽着安致君的袖子,安致君别过头去就是不回答。
日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掠过碎石小路,滑过那一片风中轻摇的小黄花。
一大一小,她是他的小尾巴。
繁露阁的门口,一位宫人正翘首以盼,看见安致君来了就急匆匆迎了过来。
“安太医!您终于来了。宋才人已经好几日吃不下饭了……现在一张脸儿惨白看的奴婢心疼极了!”
“小翠,你先别着急,也许只是气郁所致。先为才人请脉吧。”
刚来到繁露阁的时候,就觉着这里特别冷清,四周没什么人来往,整个阁楼也显得孤孤单单,不如南园还有其他地方的宫宇楼阁那般华丽。走进去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除了小翠,再没有其他宫人。
香炉里空空如也,帐幔也是青灰色的,地板上有些斑驳,想来这繁露阁有些许日子没有被打理过。
不远处的榻上,一个女子正躺在那里,靠着床头,眼神茫然。
“才人!才人!是安太医来为你请脉了!”
那个小翠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忙碌地准备茶水。
“安太医,真对不住啊,我们这儿只有这些了。”小翠露出歉意的笑容。
路小漫低头一看,这哪里叫茶水啊。茶是冷的,茶叶干瘪地沉在杯底,根本泡不开。
安致君却不以为意地抿了一口,然后有条不紊地打开药箱,取出一包细丝。
“小漫,你去将这细丝系在才人的手腕上。”
“哈?我吗?”
“对啊,你去吧。系个活结就行了。”
路小漫带着细丝来到宋才人的榻边,这才发觉她整个人都那么苍白,眼中是空无一物的茫然。她是个美貌的女子,娟细的娥眉,小巧而挺秀的鼻尖,曲线优美的脖颈,路小漫是怎么都理解不了,哪个男人不是把这样的女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将细丝系好了,路小漫缓缓退回到安致君的身边。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悬丝诊脉,路小漫觉得新奇无比。
安致君的手指点在细丝上,时而滑动,时而旋转,他的表情始终平静,路小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漫,你出去玩会儿吧,我听见阁外的草丛里有蟋蟀的声音。”
路小漫顿了顿就明白安致君是要支开自己,看来宋才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谢谢师父!那我出去玩儿了!”路小漫欢蹦乱跳地跑出门去。
安致君只是低笑了一声,“这小破孩子!”
繁露阁外就是一片没怎么修剪过的草丛,安致君说的没错,真的有蟋蟀的声音。
路小漫扯起唇角,拔了枯草,将它们搓成一缕一缕,再编成一个草笼子。要说扑蟋蟀,那可是路小漫的专长啊,没两下就抓住了两只,将它们塞进草笼子里,再把最后一根稻草拧上去,蟋蟀就被关在里面了。路小漫一边看着,一边觉得自己可真有才啊!
没过多久,安致君就背着药箱走出来了。
“小翠,不用再送了,就到这儿吧。回去好好照顾宋才人。”
“奴婢谢过安太医了,安太医的叮嘱奴婢句句记在心上。”

 

☆、师父长命百岁!

“记住了就好。”安致君微微一笑,来到路小漫的跟前。
“师父,咱们还要去哪儿?”
“去看看淳嫔娘娘那儿的小公主。听说小公主吐奶吐的厉害。”
路小漫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懂小公主肯定比一个失宠的才人要重要的多,可安致君却先去看望宋才人了。路小漫没有开口问,她相信安致君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这是你做的?”安致君指了指路小漫手中的草笼子。
“是啊。”
“看不出你的手还挺巧。知道这种草叫什么名字吗?”
安致君笑意盈盈,明明是在这样冷清的地方,却莫名让人感觉温暖。
“不知道。”路小漫摇了摇头。
安致君却蹲下身来,轻轻拨弄着那半干枯的草,“这是马鞭草,喜湿润不耐干旱。是凉血破血之药。利小便,平肝泻火,治赤疮,火眼,活血通经。”
“啊?我还以为是野草呢?看不出来这么有用!”路小漫忽然觉得这枯草神奇了起来。
“记下它的样子了吗?如果记不住就摘一支回去。”
“嗯!”路小漫正要伸手去摘,安致君却已经帮她取了一支放进了药箱里。
当他们来到淳嫔宫中,才发觉已经有好几个太医了。
“安太医,您可来了,淳嫔娘娘都急坏了!”
且不说淳嫔娘娘的寝宫比起繁露阁要华丽许多,就连来往伺候的宫人都有十几名。
“郑太医和杜太医都在,他们说了什么吗?”
小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儿,路小漫却从安致君这不紧不慢的表情里看不到一点着急。
“他们都说应该将小公主放在肩上,轻拍她的背部即可。吃完奶后,不可大力摇晃小公主,无论抱起她还是放下她,动作都要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