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才那句“喜欢你”,心脏猛地一阵狂跳。
他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温酌捂着自己的手。
温酌只是低下眼来看他,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两个兄弟还在研究他们的中山装。
“我早就说了你别穿什么中山装!肚子那么大,跟个怀了孕的企鹅一样!”
“这才有说相声的气氛!”
卫凌快要被捂到没气了,而且他越是去掰温酌的手,对方就捂得越是用力,卫凌没办法了,只好用力抿了一下温酌的指缝。
这一下,卫凌能明显感觉到温酌颤了一下。
他终于松开了手,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卫凌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一次呼吸,温酌忽然压了过来。
他的唇很烫。
心脏就像被什么给一把抓住了,血液滞留,脑子嗡地一下完全不能思考了。
温酌所到之处,实打实的力度感,卫凌的手腕又被衬衫给拧住了,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脚尖不小心碰到了道具箱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发出什么东西,把那两个说相声的同学给引过来。
他仰着头,这辈子都没想过温酌会这样放肆和不计后果。
卫凌试图侧过脸,对方便紧随而至,强势得卫凌想往墙角里躲。
但越躲,温酌就越厉害,卫凌的两条胳膊被扣在脑袋上面,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温酌。
对方竟然在他耳边说:“你可以求救。”
卫凌用“你疯了”的目光看着他。
求救?
“温酌你有病啊!放我起来!”
主持人的声音很洪亮,后台也能听见,盖过了温酌和卫凌的声音,更衣室里准备说相声的同学没有听见。
“我数三下,不求救的话——我就对你温柔一点。”
卫凌看着对方,我不求救你就温柔点是什么鬼意思?
他趁着两人之间的那一点点距离,猛地一脚踹过去,正好是主持人说完话观众们正在鼓掌,卫凌的动作把道具箱都踹得晃动了!
“好像有什么声音?”
“你听错啦吧?”
外面两个同学看了看,偏偏就没看到道具箱和墙的夹角。
卫凌心跳如鼓,就看见温酌的口型正在数数。
“一。”
“二……”
“三。”
卫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高喊,温酌猛地压在了他的唇上,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制在了喉间。
温酌这人绝对不知道“温柔”二字是怎么个写法!
卫凌哪儿都在发麻。
外面的人穿好了他们的中山装终于出去了,温酌也放开了卫凌,等着卫凌大口呼吸。
上唇被轻轻碰了一下。
卫凌颤了一下。
接着是下唇又被轻轻碰了一下。
“喜欢我吗?”
温酌低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卫凌的肩膀耸起,耳朵发烫,脑子里嗡嗡响。
“不回答,就当你喜欢。”
卫凌推了温酌一下,温酌却只是把衬衫向上一提,卫凌就因为惯性往他身上跌。
“你他么有病么!”
“你生气是因为这里是更衣室,还是因为不喜欢我?”
温酌看着卫凌的那双眼睛和平时不一样,不再那么清冷克制,相反……就像着了火一样,烧得卫凌片甲不留。
血液又开始迫不及待地往他的心脏里灌。
“……你吓到我了。”
卫凌想要起来,但是又被对方拽了回去。
“所以,不是因为这里是更衣室,也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温酌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有点嘶哑。
卫凌有一股相当危险的预感。
一旦自己给了温酌肯定的答案,就要完蛋。
但如果自己给了否定的答案……可能会完蛋得更惨。
隔壁的女孩子们已经上台了,有节奏的音乐声响起。
是那首《撑腰》。
“party boys之道,兄弟为你撑腰——”
掌声雷动,估计她们跳得很带劲。
卫凌没有回应,温酌就把拧巴在卫凌手腕上的衬衫抓得更紧。
“我……我应该……应该……”
最后那两个字淹没在台上响亮的音效里。
连卫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温酌只看着卫凌的口型,就忽然把他拽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卫凌一个摇晃。
“party boys之道,兄弟为你撑腰——”
就在“撑腰”那两个字响起的瞬间,温酌忽然扣着卫凌的腰把他撑了起来。
一切就像脱了轨,就像云霄飞车冲向天空。
卫凌的脚晃了好几下才踩在了地面上。
温酌就像是要把他给锁死了一样,卫凌连一口呼吸都需要温酌放他一条生路。
温酌比之前温柔百倍地碰了碰他的鼻尖。
“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你是个坏孩子。”
什么?
不要怎样?
整个空间高速旋转着,卫凌向后一仰……
他在冰面上高速滑行,忽然向后栽倒,眼前的温酌目光一凛,猛地一拽,把卫凌抱住,原本将温酌包裹起来的冰面逐渐从扭曲的状态恢复。
温酌抱着卫凌在滑冰场上连续滑行了十几圈,终于把速度降了下来。
温酌低下头,缓慢地坐在了冰面上,而卫凌靠在他的怀里,完全睡着了过去。
这是卫凌使用自己能力的代价,大脑在加速收集和分析信息之后,也会加速疲倦。
“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很危险的事吗?”
温酌托着卫凌的后脑,将他轻轻压在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敢来诱捕我呢?”
卫凌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手轻轻垂在一边,睡的很沉。
“但是我没有教你,你就学会了诱捕……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本能想要诱惑我?”
几秒过去了,温酌的问题没有人来回答。
他将卫凌抱了起来,滑向了场外。
这一觉,卫凌睡得很沉。
直到他忽然从高处摔下来,哗啦一声,他才一下子惊醒。
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被子的一角还在身上。
诶……之前他好像还在和温酌滑冰来着,怎么……怎么忽然回来了?
这里是温酌的教研宿舍啊!
卫凌吭哧吭哧爬起来,往对面一看,发现温酌并不在。
他抓过自己的智能手表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
他记得自己和温酌是下午三点去的滑冰馆,这一下就十二个小时过去了?
自己睡了多久啊?简直是不省人事!
可是大晚上的,温小酒怎么不睡觉?跑哪儿去了?
卫凌来到窗台上,就看见昏黄的路灯下面,温酌坐在长椅上,好像在抽烟,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在和人打电话。
这样一想,好像每次自己睡觉的时候,温酌接到任何电话都会出去,他从来没有因为温酌的电话被吵醒过。
暖色的灯光落在温酌的身上,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中带着一点暖意。
温小酒还真是……越来越耐看了……
那一瞬间,更衣室里的画面涌进了卫凌的脑子里。
温酌的强势和力量,冲击着卫凌的神经,他向后一个踉跄。
那是什么?
刚才自己想到的是什么?
大三联欢晚会,卫凌低下头来,他记起来了……那天自己开可乐弄脏了衬衫,是温酌拿了自己的给他。
但是在那个更衣室里,温酌一直很安静,等着卫凌把衬衫换好了就出去了!
根本……根本就没有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事情发生啊!
温酌……温酌怎么可能……那么强硬,而且充满控制欲。
卫凌还站在窗台发愣,而坐在楼下长椅上的温酌忽然抬起了眼。
两人视线一撞,卫凌的心脏一阵下沉,就像是被温酌捏在手心里,差一点没落荒而逃。
温酌略微侧了侧脸,他正好结束了那通电话,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徐徐呼出,烟雾缓和了他视线里的力度感。
卫凌看见他的口型说的好像是“下来”。
卧槽……他脑子里刚想的那些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卫凌觉得自己要真站到温酌的面前,两条腿都要颤抖吧?
就感觉,自己好像在脑子里把温酌给黄了……不对……明明是温酌把他给办了啊!
但是畏畏缩缩一直逃避,他恐怕永远无法知道自己在滑冰场里想到的另一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切,只有温酌能给他答案。
卫凌转身吸了一口气,胡乱地把鞋子穿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走下楼去。
一边走下去,想起联欢晚会更衣室里那个强势的温酌,卫凌莫名想退缩。
他想到了昨天早上,温酌站在门口的那句“怂货”。
他从来没有见过温酌动情的样子,但是此刻想到的温酌的执着和他不留丝毫空隙的吻,世界都像是被撞得四分五裂,那到底是真实的温酌,或者仅仅是自己的想象?
他走到了楼下,来到了温酌的面前,心脏忐忑的感觉就像是老妈摸电脑后面发现他趁着家里没人玩了几小时游戏……还要紧张。
“你今天在滑冰场很有能耐。”
温酌的那根烟已经抽完了,他很轻松地将它扔到了远处的垃圾桶里,沉稳里带着一丝帅气。
卫凌可不会傻到以为温酌的“很有能耐”是在夸他。
“我……我干什么了?我不记得了,哈哈哈……”
放屁,他记得很清楚。
但他不确定温酌到底知不知道当时他脑子里的东西,如果不知道还能瞒天过海,如果知道……说自己不记得,就能装死了。
好怂,真的怂到爆炸。
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温酌。
从小到大,卫凌拥有很多的朋友兄弟,有些人渐行渐远,有些人也许再见面还会开怀畅聊。
但只有温酌……他们是过命的交情。
卫凌知道,自己可以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曾经暗恋的夏宁,这辈子都不再看一眼小野真洋,甚至这辈子不再喜欢任何人,但是他不可以没有温酌。
只要能看到这个人,卫凌就会觉得自己活得很安心。
但是他又恐惧着,那个自己想象中的充满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温酌。
“你是蜗牛吗?这才几层楼?”温酌抬了抬下巴。
这个态度,让卫凌放下心来。
“哦,你大晚上的,又出来打什么电话?是诺亚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不是。是你在滑冰场上使用了你的能力之后,就昏厥过去了。”温酌说。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记得当时自己状态很好,所有的一切好像我都能控制住一样……”
卫凌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昏厥过去了。
“包括控制我吗?”
温酌的声音狠狠落在了卫凌的心头,让卫凌怔在那里。
“我……控制你……”卫凌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让你昏厥的原因,并不是你单纯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不然你当初甩掉溯月、搞定八重玲奈,也没见你昏过去。”温酌单手撑着膝盖,靠近卫凌,“但是你试图捕捉我,就会耗费极大的精力。”
那是一个看似闲散却极有压迫感的姿势。
温酌的目光仿佛洞穿了一切,无论是卫凌试图掩藏的还是掩藏不住的。
“对不起,我竟然想要控制……”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成功捕捉到我,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温酌站起身来。
卫凌看着他,心脏跳动得愈发的剧烈。
到底是因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温酌并不知道,所以才会说希望“你真的能够成功捕捉到我”?
以温酌的强大,如果卫凌连温酌都能捕捉到,那就意味着他有可能捕捉塞恩·克莱文体内的诺亚吗?
还是说,温酌知道卫凌的幻想,想要它变成真的呢?
自己好端端为什么会想那种东西!
真要命!
可是温酌的那句“死而无憾”让卫凌的心头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爬,密密麻麻,一阵接着一阵,痒得让人发疯。
“咚——”地一声,卫凌撞在了电线杆上。
前面的温酌转过身来,揣着口袋看着他,逆着路灯灯光,卫凌不是很确定……温酌是不是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撑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是撑腰壮胆,而是真的撑着腰。
卫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他单方面的幻想,还是他和温酌共同构造的另一个平行世界。
温酌会持续加码,加到卫凌觉得“怎么可以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呢,你也要一起来”!
等卫凌学熟练了,他会自己去温酌脑子里看看温酌的世界。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心想这样那样都可以?不行太危险了,要教育一下温小酒!
二十多号了,营养液灌一灌不?

☆、生人勿近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电线杆都疼了, 知道吗?”
温小酒在调侃他吗?
那微微上扬的声调, 不要以为他没听出来!
“疼的是我!不是电线杆!”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卫凌总觉得温酌那句“胡思乱想”意有所指。
不可能不可能!
老子就算“胡思乱想”, 那也是我泰山压顶让你毫无招架之力!怎么可能被你摁在更衣室里欺负!
“哦,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温酌开口说。
“你……你对不起什么?”
难道自己说“怎么可能被你摁在更衣室里欺负”被温酌阅读了?
“对不起没注意到疼的是你。”温酌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但是卫凌怎么听,怎么觉得对方的声音里有笑意。
两人回到了寝室里,卫凌躺回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温酌倒是很平整地躺着, 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那如果我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忽然撅过去, 这个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吗?”
卫凌睡了那么久,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 没话找话聊。
我跟周主任说了这个情况, 我们觉得可以通过改进hybrid使用的营养剂成分,来满足你大脑对能量的需求。”温酌回答。
“哦, 那就辛苦营养剂的研究团队了。”
卫凌正要翻身, 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不是在溜冰场撅过去了吗?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带你回来的。”
“我知道肯定是你带我回来的!但你是怎么带我回来的?开车?直升机?还是……”卫凌心中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我抱着你回来的。”温酌回答。
“你说的抱……抱我回来……是开着车到了咱寝室楼下抱我上来呢?还是……”
“开车到学校停车场,然后抱你进来。”
卫凌要疯掉:“你抱我进来!在学校里溜一圈!那不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我知道你要面子,给你把脸盖上了。”温酌回答。
“你把我脸盖上了有个毛线用!一猜就知道是我啊!”
这些日子那么多人看着你陪我上学校餐厅吃饭, 还带着我去上课,谁不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哦。”
那种带着笑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还是温酌一贯的语气,卫凌就是觉得对方在笑。
“周主任刚才说,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让我们见‘大师’。我建议你现在不要想有的没的,赶紧睡觉。”温酌提醒道。
“不是下周一吗?又不是明天, 那么着急赶着我睡觉干什么?”
“明天带你去练射击。所有hybrid都掌握的能力,你都必须尽快掌握。”
“你这是拔苗助长吧?我才从溜冰场上回来,冰还没滑顺溜呢!你这就安排上射击了?”卫凌又有一种要被迫学习的压力感了。
而且这一次是真的学习,温酌亲自教学,不带放水的那种。
“冰还没滑顺溜,就已经会‘捕获’我了。我看你学挺快的。”
“捕获”那两个字一被对方说出来,卫凌就心虚,又要开始各种揣测了。
到底发生在更衣室里的一切,是他超负荷使用能力之后的幻觉……就当作春天到了他闹春了……
闹你妹啊!秋天都来了,闹个屁春!
如果温酌看到了他脑子里那些“通俗”画面,没道理不揍他,还跟他提什么“捕获”。
到底被捕获是个怎么感觉?
卫凌忽然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找一个hybrid来捕获自己一下,然后深切体会一下被捕获的感觉,这样就知道温酌被他捕获的时候能看到什么了!
可是找谁来做实验……是找谁来做练习对象呢?
连羽吗?连羽比他还怂?
何敛吗?何敛太精了!
其他执行官……他一个都不熟……
难不成请塞恩·克莱文来陪他做练习吗?
卫凌觉得自己真的是超级好笑!
邀请克莱文——这还真是想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睡觉吧!
但是真的睡久了精神抖擞,他翻个身背对着温酌,不但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甚至还有那么点想要起来去看看温酌睡觉是个什么样子。
卫凌!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是不是想死?
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感官敏锐的温酌发现他此刻很烦躁!
挺尸挺久了,全身也发酸,卫凌迷迷糊糊也就睡着过去了。
四点多的窗外微微泛白,虫鸣的声音也逐渐消失,树的枝叶轻缓摇摆,无法辨别是风的声音还是树叶相互触碰的声响。
卫凌的意识不断下沉,仿佛通过了一层一层的过滤,抵达了意识的最深处。
他的耳边是那首《撑腰》,旋律欢快。
“party boys之道,兄弟为你撑腰!”
随着“撑腰”那两个字,卫凌被温酌强而有力地撑了起来。
我怎么又回来了!这场大梦是不让他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睁开眼睛!卫凌!睁开眼睛!
但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场景没有变,眼前的温酌也没消失!
整个更衣室里,都是属于温酌的味道……那是温酌惯用的超市里八块一大瓶的洗发水……
明明是廉价的味道却因为温酌而变得清爽,甚至有一种冷冷的惊艳。
“温……”
卫凌才刚张嘴想要叫一下对方的名字,温酌便撞了上来。
从肺腔到咽喉,干燥到随时要燃烧。
温酌就像一根火柴,狠狠擦过,一触即爆。
他怎么这么用力?卫凌觉得难受,整个人都像是被紧紧勒着,越是挣扎就越是被反噬。
好想呼吸……
不要了,快放手!
好疼!
卫凌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沙哑的,缓慢的,就像是一条毒蛇蜿蜒着攀附上他的神经。
“你不是好奇什么是‘捕获’吗?你当时被温酌反向捕获了。”
卫凌拧动自己的手腕,但是它们被温酌牢牢把控着,他真的疼得背上冷汗直冒!
“你一直觉得在他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小傻瓜,现在你还觉得安全吗?所有的‘捕获’归根到底就是征服!”
是塞恩·克莱文!
这是他在说话!
他来了!塞恩·克莱文来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瞬间,眼前的温酌变成了穿着纯白色t恤和迷彩裤的塞恩·克莱文!
联欢晚会的更衣室变成了狭小的月球基地睡眠仓!
而他竟然就趴在克莱文的身上,而克莱文就躺在卫凌的睡眠仓里。
卫凌立刻撑着对方的肩膀就要爬起来,克莱文却轻笑着说:“你还记得你说过……来了月球,请我睡你的睡眠仓吗?”
克莱文深棕色的发丝就坠在卫凌的枕头上,他眼底的笑意让卫凌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看……只要温柔一点,你就会喜欢我了。”
克莱文抬起手,指节在卫凌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只是那一瞬间,有什么从卫凌的血液到心脏都冰透了个彻底。
他猛地摁下摁钮,氧气迅速充斥整个睡眠仓。
克莱文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脸上,但是卫凌却没有逃出去,而是背靠着舱门,冷冷地看着克莱文。
专注,卫凌,专注——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克莱文……这是克莱文!
“你为什么不像面对安奇拉一样落荒而逃呢?还是你内心深处一直在等待着我呢?”
克莱文来到了卫凌的面前,就像是温酌把卫凌撑起来一样,他轻而易举就像卫凌也撑了起来。
卫凌的后背抵着舱门,腰又被克莱文给扣着,就连脚都悬空了。
克莱文侧着脸,他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荡漾着一层粼光,让人心猿意马。
“我会比任何人都温柔地对待你……”
卫凌看着他,目光在那双蓝眼睛里游走,就像是进入蓝洞探险一般,越来越深。
从最初仿佛失去神智的飘移,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刚硬地直入深底。
克莱文意识到了什么,收紧了自己的力量,试图从卫凌的目光中离开,但却被死锁住一般,卫凌越入越深,克莱文的慵懒的表情变得冷然。